济世堂后院的梅园里，张若兰独自站在梅树下发呆。这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也是多年前她第一次与沈明轩长谈的地方。
"又在想事情？"沈明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若兰转身，看见他手里捧着一个青瓷茶盏："这是......"
"记得吗？"沈明轩笑道，"当年第一次切磋医术，就是在这里喝茶论医。"
"那都多少年了......"张若兰接过茶盏，茶香袅袅，正是她爱喝的桂花乌龙。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在正德十二年的春天，她还只是个刚出师的女医者，听说苏州来了个用新法的神医，特意来讨教......
"那时候，"张若兰轻声说，"我还觉得你这人怪怪的，动不动就掏出些奇怪的器具。"
"是啊。"沈明轩也笑了，"我还记得你第一次看见听诊器时的表情。"
"谁让你那东西这么奇怪！"张若兰假装嗔怒，"不过......"她的声音柔和下来，"要不是那次见识了新法的神奇，我也不会留下来帮你。"
"所以说，这是缘分。"沈明轩望着满园梅花，"你留下来帮我创立白衣堂，教导思雨，处理各种危机......"
"别提了。"张若兰想起往事，"要不是你，我们白衣堂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好。"
正说着，思雨从外面跑来："父亲！张姨！大喜事！"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刚收到消息，南方七省的白衣堂分堂都建起来了！而且，各地都在主动申请加入......"
"真的？"张若兰惊喜地说。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让白衣堂走向全国，让更多人受益于新法。
"是啊。"思雨兴奋地说，"现在大家都知道白衣堂的好处了。不仅有新法医术，还有完整的培训体系，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江湖上最讲义气的医者组织！"思雨骄傲地说，"大家都说，白衣堂的医者最可信。"
张若兰听得眼眶发热。想当初创立白衣堂时，多少人说她异想天开，说女子不该参与这些。可现在......
"这都是你的功劳。"沈明轩说，"要不是你主持白衣堂，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我......"张若兰欲言又止。
思雨机灵地溜走了："我去看看新到的医书......"
院子里又剩下他们两人。梅花的香气在风中飘散，恍如当年。
"若兰......"沈明轩轻声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说什么傻话。"张若兰别过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医者相助，本分之事。"
"不。"沈明轩郑重地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张若兰心跳漏了一拍："你......"
"记得当年在枫桥边吗？"沈明轩说，"那时你受伤，我说等你伤好了有话要说。结果......"
"结果就遇到了思雨。"张若兰接口，"然后就是一连串的事情，白衣堂、医改、案件......"
"是啊。"沈明轩感慨，"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有些话，我一直想说。"
张若兰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
"若兰。"沈明轩深吸一口气，"这些年，我看着你把白衣堂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看着你教导思雨成长，看着你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
"够了......"张若兰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还没说完。"沈明轩坚持道，"我要说的是：你不仅是白衣堂的堂主，思雨的良师，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一片梅花随风飘落，落在张若兰的发间。
"若兰，"沈明轩轻声说，"我们成亲吧。"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梅花的沙沙声。
"你......"张若兰终于抬起头，眼中泛着泪光，"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知道。"沈明轩说，"所以我更要好好补偿你。"
"补偿？"张若兰破涕为笑，"那你可欠了我好多年......"
"余生，我都会补偿你。"沈明轩郑重地说。
就在这时，思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父亲！张姨！你们快来看！"
两人走出院子，只见济世堂门前停着一顶花轿，轿夫们手持红灯笼，一派喜庆。
"这......"张若兰惊讶地看着沈明轩。
"我早就准备好了。"沈明轩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思雨开心地跑过来："张姨，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你这孩子......"张若兰又羞又喜，"原来你们都瞒着我......"
济世堂门前很快聚集了许多人。原来沈明轩早就安排好了，让白衣堂的弟子们准备了这场婚礼。
"沈大人要成亲了！"
"新娘是张堂主！"
"可算是修成正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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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们纷纷赶来道贺。大家都知道这对璧人的故事：一个是开创新法的神医，一个是白衣堂德高望重的堂主。他们携手创建白衣堂，救死扶伤，造福百姓。如今终成眷属，可谓天作之合。
"来来来！"思雨忙着招呼客人，"都进来喝杯喜酒！"
济世堂被装扮得喜气洋洋。大门上贴着大红喜字，门前挂满红灯笼。平日里严肃的医馆，今天洋溢着浓浓的喜庆。
"沈大人！"华无极带着北地医者赶来，"听说喜讯，我们特地赶来贺喜！"
"华兄！"沈明轩欣喜，"你们来得正好！"
"这是北地的一些珍贵药材。"华无极献上贺礼，"权当添妆！"
张若兰看着这些名贵药材，笑道："华神医这份礼可真重。"
"应该的！"华无极爽朗地说，"若不是沈兄和嫂夫人创建白衣堂，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医道交流。这些药材，就当是为白衣堂添砖加瓦！"
正说着，杨公公也来了："恭喜沈大人！这是圣上的赏赐！"
原来正德帝听说这个消息，特意赐下金册，为白衣堂堂主张若兰加封"医德双全"的封号。
"多谢陛下！"两人接过金册。
"沈大人，张堂主。"杨公公笑眯眯地说，"你们的婚事，可是圣上特意选的良辰吉日。"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称赞。能得圣上如此看重，足见两人的功德。
"父亲，张姨。"思雨献上两杯合卺酒，"这是我亲手配的药酒，可养生延年......"
"这丫头。"张若兰轻抚思雨的头，"连喜酒都不忘加药。"
"这才像我们家的规矩嘛。"沈明轩笑道。
听到"我们家"这个词，张若兰心中一暖。这些年，她看着思雨长大，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如今......
"张姨......"思雨忽然改口，"娘，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张若兰眼圈一红，将思雨紧紧抱住。
这时，白衣堂的弟子们抬着一口大箱子来了："堂主，这是各地分堂送来的贺礼！"
打开箱子，里面是各地分堂精心准备的珍贵药材和医书。每一件礼物上都写着祝福的话：
"愿堂主与沈大人白头偕老"
"祝两位恩师百年好合"
"愿白衣堂医术永昌"
......
"你看。"沈明轩轻声对张若兰说，"这就是我们的家人。"
张若兰看着满堂的弟子，点点头："是啊，这就是我们的家。"
华无极举杯高声道："今日可是双喜临门！不仅是沈兄和嫂夫人的喜事，更是我们医者的喜事。来，让我们共同祝愿：白衣济世，永昌不衰！"
"白衣济世，永昌不衰！"众人举杯同贺。
夜幕降临，济世堂张灯结彩。红灯笼的光芒映照着"济世"二字，与满天星光相映成辉。
后院梅园里，新人独处。依旧是那棵老梅树，依旧是那张石桌，只是此时的茶盏中，飘着两片梅花。
"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品茶时......"张若兰说。
"记得。"沈明轩接口，"你说要用一生来求证医道。"
"是啊。"张若兰望着天空，"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不仅找到了医道，还找到了......"
"还找到了什么？"
"找到了回家的路。"张若兰靠在沈明轩肩上，"这里就是我的家。"
夜风吹来，梅花纷纷扬扬洒落。满园花香里，一对璧人相依而立，共享这美好的时刻。
月上中天，喜宴渐散。济世堂里还留着几位知交好友。
"沈兄，嫂夫人。"华无极意味深长地说，"说起来，你们这一路走来，还真是传奇。"
"怎么说？"沈明轩给大家斟茶。
"想想看。"华无极掰着指头数，"创立新法、建立白衣堂、推动医改、培养新人......"
"可不是。"杨公公接话，"尤其是白衣堂，现在可是名声在外。江湖上都传：但凡白衣堂的医者，必是信得过的。"
张若兰听着，忍不住说："其实当初建立白衣堂时，我们只是想建一个医者互助的组织。没想到......"
"这就是缘分。"沈明轩说，"就像我们的缘分一样。"
思雨在一旁笑道："我早就觉得张姨和父亲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这丫头。"张若兰嗔道，但眼中满是慈爱。这些年，她看着思雨长大，早就把她当亲生女儿。
"对了。"华无极忽然想起什么，"我听说朝廷要在各省设立医学院，专门培养新法医者？"
"是的。"沈明轩说，"这是下一步的计划。新法要想真正推广开来，必须有完善的教育体系。"
"那正好。"张若兰接话，"白衣堂在各地都有分堂，可以配合朝廷行动。"
"你们两个啊。"杨公公笑道，"都成亲了还想着公事。"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沈明轩看着张若兰，"医者夫妻，不就该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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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兰抿嘴一笑："是啊，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生活。"
夜深了，宾客都散去，济世堂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今晚的宁静中，多了几分温馨。
后院的书房里，烛光依旧。沈明轩和张若兰坐在案前，翻看着一本本医案。
"这些都是这些年的积累。"沈明轩说，"现在，也是时候整理成书了。"
"我来帮你。"张若兰说，"让我们一起......"
"一起完成这个心愿。"沈明轩接过话，"就像我们一起完成其他心愿一样。"
思雨端着参汤进来："父亲，娘，你们该休息了。"
"好。"张若兰接过茶盏，轻抚思雨的头，"你也早点休息。"
"我知道。"思雨笑道，"对了，明天白衣堂还有新学徒入门呢。"
"交给你处理。"沈明轩说，"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送走思雨，两人来到后院。夜空中繁星点点，梅园里花香弥漫。
"若兰。"沈明轩忽然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问我为什么要创立新法？"
"记得。"张若兰说，"你说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现在我想说：不只是为了救人。"沈明轩深情地说，"更是为了遇见你。"
"你呀......"张若兰靠在他肩上，"都这个年纪了，还说这些......"
"这些话，我要说一辈子。"
夜风轻拂，带来阵阵梅香。在这个美好的夜晚，一对璧人相依而立，诉说着彼此的心声。他们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生活的开始。
医者夫妻，白衣为伴。这是他们共同的选择，也是最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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