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没看到我们在亲热吗？这……
在夏油杰不知道的角落里， 五条悟早就把“杰，黑色紧身鱼尾裙，床.jpg”拿给所有同学见过。
这可不是让大家一起看笑话。
除了夏油杰的照片， 五条悟还带着他自己的照片一起，上演了一出吾与杰哥孰美。
只是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最后杰全票胜出。
五条悟把所有参与投票的同学都打上喜欢搞水煎玩法的色鬼，黯然离场。
也就没有在夏油杰面前提过这场失败的比美。
庵歌姬就是在那次看上了夏油杰……身上的衣服。
那件衣服不是量身定制， 导致尺寸并不能真正贴合夏油杰这个男性的身体，但裁剪设计都看得出心思。
她正在计划给自己即将到来的十八岁生日拍一套照片，这件衣服让她一眼心动。
夏油杰听着庵歌姬夸赞那件衣服，面上的笑容都没挂住。
能和五条悟玩到一起去的人，当然不在乎女装， 但是那个照片的场景看起来就像被下药迷晕之后换上特殊衣服……
太不正经了！
五条悟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向庵歌姬：
“久纪也有见面礼？”
庵歌姬摇头。
那个课间，石川久纪安静得像不存在， 连他没收到见面礼那一瞬间的无措都没说出一个字。
实在是上次私下里偶遇金海和悟给了他一些心理阴影。
五条悟：……
全校就歌姬收到的见面礼， 这能叫见面礼？
水母有问题！
五条悟把面色难看的夏油杰丢在脑后， 三两口吃掉面条就率先走了，留下歌姬兴奋地同硝子说自己新衣服的设计元素。
//
金海正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嘴里啃着食堂中午分发的梨。
五条悟大步走进来，行动之间动静不小。
他抿着嘴，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金海做出这样的初步判断， 咽下嘴里的梨：“这是怎么了？”
“刚才……”五条悟张口感觉自己语气不对，略微停顿调整，轻快许多，“歌姬说她收到一份见面礼。一年级可都没礼物，杰和硝子让我来找你要礼物呢。”
不在场的同学们：没有发言权只能任人造谣。
“哦， 这个啊。”金海发现自己的疏忽，恍然，“那我今天回家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小礼物送过来。”
五条悟把金海桌子上的水果糖打开，佯装漫不经心地问：
“怎么单单就想到要给歌姬见面礼？”
想起那天的事情，金海感觉混着那件事情还有些奇怪的情绪一起从记忆底下翻出来。
不过这份情绪只是一闪而过，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看歌姬似乎很喜欢那位设计师的作品，就顺便想到要送了。”金海如实交代，“毕竟价格对学生不太友好。”
五条悟这才想起歌姬说起杰的裙子。
此前在她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就表现得很在意那裙子了，连连夸赞。她应该是早就喜欢，和刚进学校的金海没太大关系。
他翻腾的情绪倏然平静下来。
“硝子和杰会喜欢什么礼物呢？”金海询问五条悟的建议。
五条悟看着手中的糖纸，视线转移到桌上的糖罐，突然轻笑。
这罐糖，三天前自己来时顺走了两三颗。
那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他早该知道，这水果糖根本就是自己的口味，和金海家里的小零食柜一般无二。
五条悟多云转晴，又从糖罐里抓出四五颗放进裤子口袋，慢悠悠回宿舍午休去了。
询问没得到任何回应的金海：……
他看着悟的背影，一时无语，不知道五条悟这是什么情况。
年纪轻轻，怎么就耳背了？
还是他对自己有意见吗？
回去路上遇到同学的五条悟：“对了，你们想对金海要什么见面礼？我转告他。我？金海的东西都是我的，我还需要礼物？”
//
金海其实有件事，但五条悟走得太快没来得及说。
不过这事本来也没那么要紧……
于是金海没有提前通知，直接出现在了下午的任务、五条悟辅助监督的车里。
五条悟一打开后门，就看见一只金海向他点头。
五条悟：？
金海把人拉进后座：“今天的任务我和你一起去。”
“哈？那你干脆帮我把任务做掉好了，根本用不上我了吧？”五条悟纳闷。
他嘴上这样说，手上却诚实地关上车门，等辅助监督发车。
金海任由五条悟伸手往自己衣兜里摸，然后落空而归：“今天没有带零食。我不上场，就是跟着一起看看。”
他想跟着悟走一遍现在的咒术师除灵流程，看看与过去有什么分别。
五条悟勉强点头，把外套脱下，叠起来放到金海腿上，躺了下来。
午休时间精神活跃睡不着，打了一中午的游戏，现在倒是有点困了。
金海：……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反客为主了是吧？
金海抽出五条悟的墨镜，用纸巾裹上放到前座中间的收纳盒里。
他拨开悟额前的碎发，手指停在悟的发丝上。
……悟这一头白发，睡少了熬累了也不会出现少年白的问题。
这就是285不会显累、永远年轻的秘诀吗？
下次用这个画小剧场玩吧，做个短动画也不错。
金海神游天外，理好少年的头发就靠在窗边一同小憩了。
根据金海得到的任务资料，这次的地点是在酒吧。
两个人与辅助监督告别下车。
“酒吧能滋生咒灵就说明酒根本就没法消愁嘛。”五条悟吐槽，瞥了一眼旁边的人。
金海眨眼：“别看我啊，我又不常喝酒。”
酒吧，人多眼杂，处理咒灵还挺麻烦。
理论上说，出任务之前，任务地点的人都会被遣散清场。
但这次的咒灵发现及时还没出人命，酒吧持有人又强烈要求继续运营，为此不惜加价。
看在钱的面子上……最主要是五条悟对酒吧也很有好奇心，就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就如所有客人一样正常进入……
然后被拦在门外。
金海由下至上看了又看：“……悟根本不像成年啊。”
幸亏自己跟来了。有幻术，想混进去不过随手的事情。
金海正想说，却被五条悟打断。
他侧耳倾听，兴奋地拉住金海的手臂：“里面有活动诶。”
金海：？
他一边听周围的人声一边环视四周，确认了五条悟口中的活动——
最美女郎。
金海：……？
这与悟有什么关系，他想进去看美女？
五条悟看向金海：“走，我们去换衣服！这个冠军老子志在必得！”
惜败夏油杰紧身裙装让五条悟耿耿于怀，今天他就要在这里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正好这期间让人给我做个假的驾驶证……走嘛。”五条悟推着金海离开了。
大半个小时后，穿着全新性感小短裙，带着全套妆容的五条悟挽着金海的手臂，踩着高跟鞋闪亮登场。
展示架金海很无奈。
这跳脱的行动曲线，完全想不到。该说不愧是男高吗？
五条悟的脸，说实话，根本不可能输。
更不用说造型师为他的妆容用了许多心思，不但弱化了男性特质，还增光添彩许多。
轻易赢下“战斗”的五条悟骄傲离场，快步向金海走来，一路无视了不少上前搭讪的男性。
“帅哥，跟我一起玩会儿吗？”五条悟轻浮地把手搭上金海肩膀。
金海沉默一瞬，随即手掌按在五条悟的手上：“好啊。”
虽然平时肢体距离很近，但还是难得有这样近似牵手的动作，五条悟心头微动。
两人由五条悟引导着，从后门走出。
“我刚刚看过了。”五条悟刚走出来就切换模式，“这有窗户可以直接上去，咒灵就在那一间附近。不用走里面担心人多。”
他正要起跳，金海突然把他按到墙壁上。
后门又走出三两个人。
五条悟看到金海放出咒力覆盖二人，便知道他是放了幻术，没有动弹。
金海靠得近，五条悟抬头一看，忍不住咂嘴。
啧，怎么穿上高跟鞋还是没他高？
金海向前倾身，本就很近的距离再次缩小。五条悟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他在搞什么啊，凑这么近？
皮肤看起来很好，摸起来会是跟水母一样的手感吗？
……啊，这个姿势不就是壁咚？
五条悟以前对美少女游戏里用壁咚都嗤之以鼻的，轮到自己就换了模样。
不但脑子里一片浆糊思绪打结，连心跳都加速了。
金海丢的幻术是两个人在接吻。
按照地点人物剧情来看，这里应该发生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吧？要是能让出来的人感觉尴尬，早点离开就更好了。
呃、为什么这几个人站在那里都不动？
不是，怎么还走过来了？
金海撤掉术式，低头看着怀里的新晋夜店最美女郎。
金海：我不擅长，你来上。
五条悟记得走在前面的这个女性。他还在参与竞选活动的时候，她就在边上，一直看向金海的方向蠢蠢欲动。
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急着下台把金海拽出来。
没想到这人还追出来了。
这也是位漂亮的女性，利落的短发英气十足，耳廓上还有骨钉：
“先生走得好急啊，有没有空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呢？”
她大概是真的很喜欢金海的脸，主动得很，看了眼被遮住的五条悟又看向金海：
“她的吻技好吗？不如跟我试试，我的技术肯定更好。”
五条悟看着金海。
哇哦，原来你刚刚在放这样的幻术啊。
他伸手环住金海的肩膀探出头，挑衅又高傲地俯视对方。
“哼。”五条悟嗤笑。
他用力亲在金海的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啵”声。
“没看到我们在亲热吗？这是我男人！”
第42章 第 42 章 真是不检点的水母
金海愣住， 连五条悟和对方的交锋都没注意。
他扶住五条悟，担心他踩着高跟鞋还这样踮脚，不小心摔着。
金海神游天外， 完全忘记咒术师的身体协调能力根本不可能这样轻易摔倒。
刚才的那个脸颊吻太快，金海现在都想不起是什么感觉， 只剩下被亲这个事实盘在脑海中。
诶……？
金海看向五条悟的侧脸，他正嚣张地与搭讪者对线， 言语之间尽显大婆气势，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他忍不住轻笑。
五条悟：？
他瞪了金海一眼，不知道他这时候不帮忙还在这里笑个什么劲儿。
金海把五条悟扶正，转身看向对面：
“抱歉，看来我的女伴不想我接触别人。”
她看了眼金海搭在人家腰上的手， 又颇有些遗憾地看了看他的脸，耸肩：
“好吧，那祝你们今夜玩得高兴。”
金海看着她走回去， 跟几个朋友一起从后门折返。
五条悟看他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哼了一声：“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真要这么喜欢， 你就去追回来啊。”
本来看人已经进门，准备喊五条悟继续任务，没想到他来了这样一句古怪的话。
金海玩笑道：“我不已经是你男人了吗，还能脚踩两只船？”
“当然不行。”五条悟音量骤减，哼哼唧唧的， “劈腿的水母被雷劈。”
他眼神乱飘，六眼全方位监视金海：
“刚才……”
五条悟快速转换伪装姿态，转身盯着金海，拿出刚才挑衅“对手”的语气：
“刚才亲了你一下，不过既然是金海先给别人放我们接吻的幻象， 金海不会介意吧。”
“唔、悟不说的话我都快忘了呢。”金海装作回忆，看五条悟表情突然凶恶起来，他突然笑道，“好啦，不介意。”
金海觉得五条悟刚才完全是小孩子的好胜心大爆发，虽然举动有些出乎意料，但脸颊这个位置又充满一种……可爱的感觉？
实在没法让人在这件事上计较。
五条悟反复盯着他的表情，再三确认他的确不在意，突然有点泄气。
这家伙看起来很熟练诶！根本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动摇的样子。
说不定以前私底下什么都来呢！
真是不检点的水母。
“人都走了，继续任务吧，早点结束今天可以早点回家。”金海往上看，“从哪里上去？”
五条悟没回答，率先跳上二楼窗户进入，自己气势汹汹地直奔咒灵而去。
幸亏金海速度快，不然连咒灵都没看见大概就已经结束了，五条悟的手法干脆利落中甚至带了些许私人恩怨，让人看了都觉得咒灵可怜。
但看到了似乎也没什么作用。
金海回去的路上想了半天，也没觉得现在的祓除流程和过去有什么大差别。
赶路——找咒灵——打架杀咒灵。
虽然说悟的第三步有些太快了，但流程不过就是这个模样，没有区别。
说起来，咒灵的掉落小晶体本来也不是现在才有，第一个出现的离现在也有些年头了。
可是过去的咒灵和现在的没有本质差别。
到底是哪里……
金海觉得现在的问题很棘手，连个控制变量法的变量都找不出来，太为难他了。
抱着水母一贯的既来之则安之心态，他短暂忧愁了几个小时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决定日后再说。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办法。
这一等，就等到了冬天。
夏油杰没看出金海和悟的关系有什么变化。
私底下那点小事五条悟没兴趣往外说，明面上两人更是正常无比。
要不是五条悟总不自觉飘往金海的视线，大概连暗恋的事情都会被夏油杰遗忘。
反倒是金海，最近很焦躁的模样，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任务结束一起返回的车上，夏油杰问起这件事：
“金海最近心情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什么？”五条悟正精神奕奕地看着下一份任务的信息，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是五条的生日快到了。”
夏油杰现在已经可以很好的分辨“五条”这个姓氏在金海出现的情景时所具备的特殊代指。
原来是金海喜欢的纸片人快过生日了啊……
不对，五条的生日和悟的不是同一天吗？
“那不是还有一个月吗？”夏油杰疑惑。
现在才十一月诶？
五条悟合上资料，丢给夏油杰一个眼神：“他从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五条的生日了。”
区区一个月，根本不算早。甚至对这个厨子来说，与明天就要庆生没有分别。
真的假的……
夏油杰受到一点点狂热厨子的震撼。
金海此时确实很烦恼。
这半年他准备的都是些常规小东西，但重头戏到现在都还没准备好。
原本想着有半年时间，总会冒出些灵感，没想到现在还剩一个月了还没有……
只有一个月，哪怕现在想出来了，都不一定来得及筹备啊！
金海懊恼地叹气，头自由下落磕在桌角。
从校外回来的男高经过办公室，原本准备去找夜蛾，听到这里的声响进来。
“哟，金郎才尽了？”五条悟嘲笑。
夏油杰是个好人，他询问金海，有没有自己可以帮上忙的事情。
金海紧紧抓住夏油杰的手，眼睛水汪汪的：“杰……”
五条悟：控制身体排出水分是盘外招！
夏油杰问道：“以前金海都是准备了什么呢？说不定想一想以前的可以找到新的灵感？”
金海回忆：“去年是买了星星，前年是……”
夏油杰：？
等等？
“不，星星是？”夏油杰没忍住打断。
“星星的命名权，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金海解释，“分别取名……”
分别？还不止一颗？夏油杰失去表情管理，不知道该怎么样好。
“五条1号，五条2号，这样顺位下去。”
“最后对着星图，按照数字的顺序一条一条线连起来……”金海用手在空中比划，“最后就能连出一个q版五条的头像！”
“虽然不贵，但是要连出这样的图形还是花了不少功夫才买齐这些命名权呢。”金海的表情，看得出他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要是杰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夏油杰拒绝。
虽然理智上他把“五条”和自己的好友区分开，但这不代表他们真的完全是两个人——
这不完全是同一张脸吗？！
他对自己好友在天上的脸可完全没有兴趣！
“好吧。”金海叹气，“还有些有意思的，比如说毕加索的五条抽象画，芥川的五条小短篇，还有我亲手做的捏一下就会发出偷腥猫叫声的五条小玩偶……”
“都很有新意啦。”
夏油杰：……
的确有新意。
“恕我冒昧，这些人名都和我想的一样……？”夏油杰不忍心说出口。
金海：“是哦，我特地找的这些名人，以前想去欧洲大陆很麻烦，我都是直接漂过去的呢。”
夏油杰：……服了。
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直接囤一些当藏品啊，搞什么五条周边……哦，五条周边对金海来说就是最好的藏品。
夏油杰不知道怎么宽慰他，因为他听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替他出主意了。
很明显，金海身为水母，做出来的事情却已经不是碳基生物能继续整的活了！
“比起这些，今年想不出能有什么好玩的点子……”金海叹气。
夏油杰看了眼五条悟，对方挑眉。
早就对金海颇有了解的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忙。
夏油杰：前辈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在水母的心理研究上悟显然是前辈。
“刚才夜蛾老师叫我们过去呢。”夏油杰拉着五条悟快速离场。
金海继续颓废地磕回了桌角。
第43章 第 43 章 小悟：捏捏水母
金海从学校愁到家里， 瘫在豆袋沙发上。
五条悟正看着电脑，潜入咒术师论坛看消息。
他眼睛没移开，左手从键盘上撤下， 向金海的方向搁着：
“来个水母。”
金海抽出根细长的触手丢到悟的手里，任由小悟一手移动鼠标点来点去， 一手握着自己的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捏。
搞不懂这小孩怎么喜欢上捏自己触手了，这么多年从没见到他有这方面的爱好。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己都没注意，现在已经变得闲来无事就爱喊“看看水母”“捏捏水母”。
一直被捏都快习惯了，但免不了还是有点反应。
这要是放在本体身上，这点动静就像被蚊子叮了一样引不起注意。但人形时就要明显多了，被捏得心里都有些痒痒的。
金海从一旁捞来五条小玩偶， 随着自己触手被捏的动作，捏着手里的玩偶。
五条悟就听着自己捏一下水母，金海手里的玩偶就发出一声“偷腥猫”的叫声。
远程操控的感觉， 还挺好玩的。
“怎么， 真的金郎才尽了？”五条悟随口问。
金海叹气：“能用的好像都用过了。”
五条悟鼓励：“只要想不出， 那就继续想。”
金海都没力气谴责小悟手都没松开就开始不认人了，继续捏五条玩偶放空大脑。
“诶……”
五条悟对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
他拽了拽水母触手，指向电脑：“金海，好像又有人拿到咒灵结晶了哦。”
金海立马起身：“在哪儿？”
论坛里消息繁杂， 五条悟所指的那条消息上下都是垃圾信息，不知道他怎么会看这个板块。
咒灵掉东西固然让人惊讶，但大家都没有认真对待，只是随便发帖分享，顺带吐槽今天离谱的任务经历。
金海反复看这个帖子， 分析里面可能存在的有效信息。
贴主吐槽的是这次任务委派出了问题，最后到现场的人足有两组咒术师，四个人一起找咒灵，两组人之间还不熟，尴尬得不行。
咒术师人手匮乏，任务大多是单独完成，少数时候也不过是二人组队，这还得是老带新组合，有新人培训的意思在里面。
更多人的也不是没有，那都是很让人头疼的案例，几年出不了一个。
金海沉吟：“有没有可能，变量是咒术师的人数呢？”
虽然这听起来太缺乏关联性，但未必不可能。咒术界的东西本来也不需要逻辑。
“那样的话，再少也不该库房只有两块吧？”五条悟懒洋洋地回应，把手里的触手盘成一团。
金海否认：“这东西没价值，又不起眼，说不定以前的都直接被丢弃在现场了没有拿回。”
他和悟确认结晶的咒力传导性很好，但别人想发现很难，没人会对着指甲大小的东西输入咒力甚至用它当做介质释放咒力打击。
绝大多数人眼中，这就是无用之物。
金海突然抽回自己的触手，匆匆离开。
五条悟握了握空荡荡的掌心，有些无语。
自己就是闲的没事多说这一句。
他收回手，继续翻阅论坛去了。
突然离开的金海不是为了别的，正是要验证自己的想法。
要说咒术师多的战斗，那他第一时间一定会想到的就是——
宿傩被打败后拆解封印的那次战斗。
几乎整个咒术界的人都在那天付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他们渴望着解决了这个吃人饮血的怪物后，自己的孩子、后代可以不用生活在这样一个绝望的世界中。
很不巧，金海那几个月正好回海底躲清净去了，等回到岸上已经错过这出大戏。
短暂的遗憾后，他就忘记了这件事，没想到还会有需要用上的一天。
“宿傩——小傩——傩子！”金海摇晃手里的宿傩手指。
他拿出丢进化粪池的威胁，又说要碾碎这根手指，都……
没得到回应。
总不能是进入待机模式睡着了？
现在这些都没用，一时半会似乎找不出别的办法和宿傩对话。
金海暂时放弃，把手指放进衣服口袋里，回到书房继续瘫着。
“？”
五条悟看向金海，咂嘴：“你怎么把这玩意带在身上？”
现在的宿傩手指在五条悟眼里就是个偷窥狂安插的摄像头。
随身带着宿傩手指？
那和暴露癖有什么区别！
“诶？”金海莫名其妙就被扣上暴露癖的帽子，摸不着头脑。
悟怎么对宿傩很有成见的样子。
难道是那次从猫突然变回人形，被看到了裸体所以不高兴？
五条悟起身把他口袋里的手指拿出，丢到金海的桌上，跟着一起躺倒他旁边的豆袋沙发里。
金海：“你过来干什么？”
五条悟也散漫地回应：“休息一会儿，不可以？”
……
五条悟伸手：“捏捏水母。”
金海丢出一根触手。
好怪。
被捏了一会儿之后，金海才突然想到。
最开始自己还会偶尔拒绝一下悟这无理的要求，看心情给悟捏水母。
现在他都不会多说，直接丢触手了。
巴普洛夫的狗……
五条悟的水母？
水母挣扎了一下，随即微微动弹的触手被五条悟捏住。
金海：……算了。
五条悟看着手里的触手刚刚抬起，被轻轻一捏又垂下来，软趴趴地躺在自己手心，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
一根触手还能看出情绪？
哼，真会装。
这塑型技能真夸张。金海总共就只有四根触手，还都长得离谱，现在却能变出这样细细的连手掌都占不满的模样。
“你这，真的可以吃吗？”五条悟颠了颠触手，“我记得你一开始说是可食用吧？”
金海闭着眼：“是啊，我是没毒的无害生物。”
无毒，五条悟是信的。
无害？
这不闹着玩呢吗？两个特级咒术师齐上阵都没法打平手。
“悟想尝尝吗？”金海突然坐起来，有了精神，“我做凉拌海蜇可有一手哦。”
凉拌菜只要刀工合格，跟着大厨学的时候记住料汁配方就很难出错。
五条悟面色复杂：“你吃过？”
金海点头：“是啊，又不用怕朊病毒，又没有道德约束。水母吃水母有什么问题？需要的所有营养一次补齐。”
“……不，还是算了。”五条悟拒绝，“这才刚吃过晚饭，不饿。”
“哦……”金海慢慢躺回去，颇有点失落的意思。
五条悟看着自己手里的触手也由刚才，金海起身时跟着一同翘起的模样又软了下来，还比之前更无力柔弱，忍不住捏了捏。
“水母本体到底有什么特征啊？”五条悟好奇，“不是说水母精是特别的单独品种？”
金海又合上眼，安逸得很：“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生物学家，更没有解剖过自己研究身体构造。”
“要不你来研究？”
这句话轻易让五条悟睁圆了眼睛。
金海没有六眼，闭着眼看不见他此时的模样，不然一定会想起炸毛的五条猫咪。
他继续说：“以我的特别程度，到时候写一篇文章刊登到Nature上也不难吧？记得鸣谢我哦。以后申请大学也方便。”
五条悟：…………
他好不容易心动了一下！
金海见对方没反应，睁眼看过去：“悟难道没准备读大学，只读个高专就行了吗？”
他的表情里满是惊讶，几乎直接写着“就这”……这是对高专生的歧视！
五条悟有点气鼓鼓的，过两秒又泄气，歪了歪脑袋，偏离金海那边：
“……也不一定。”
金海没说话，想着自己之前考虑过的咒术大学计划，觉得这件事的确不用操之过急。
“对了！”
五条悟突然兴奋，连手里的弹软触手都被捏得一下子变形：“金海被刊登出来的话，一定是濒危物种吧？”
金海立刻抽回自己的触手，还好塑形出的触手没那么敏感，自己体型又足够大，不然这一下子大概比打一架还要疼。
“不是濒危。”金海纠正，“已经功能性灭绝了。”
五条悟翻身坐到金海身上：“好诶！”
金海扶住他：？
正常人会在这种时候高兴？
五条悟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那以后，谁让我不高兴了，就把你丢到他们面前！”
金海：……？
“啧。”五条悟嫌弃了一下笨笨的水母，但架不住他此时高兴，马上又喜笑颜开，“把水母丢过去啊。谁敢动手就丢去牢里！”
真的假的？
金海先是惊讶，想了想又觉得似乎可行：“不过都能惹你不高兴了，怎么会被法律体系制裁？”
五条悟沉吟：“唔……那就，让我拿着相机在现场等着，立马拍下来发到网上！”
“现在网络方便，网民还容易挑唆。”五条悟眉眼活泼，使坏的模样都可爱，“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气死那群老头，他们最看重面子了。”
金海和那些烂橘子没有恩怨，但此时看着五条悟的表情，不由得被他活跃的情绪感染，一同笑起来。
第44章 第 44 章 天与咒缚紧身衣不守男德……
在那之后， 金海又找了宿傩的手指好几次，全都无功而返。
难道宿傩冬眠了？
好逊哦，傩子。
怎么？连清醒着过冬的能力都不具备吗？
金海狠狠嘲笑了宿傩， 又感觉有些无趣，把他丢到了房间角落。
“宿傩啊……”
金海和宿傩没什么深厚的情谊， 只是久别的故人让水母过去的记忆翻起。
心中浮现的事物太多，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坐在沙发上觉得没意思。想做一点周边却因为卡着生日礼物的事情也没有心思弄， 想了想，起身回学校去了。
金海只是个普通的历史老师，行程宽松，可比学生轻松多了。
他今天是在家摸鱼，但五条悟他们可是忙碌得很， 在考试呢。
金海远远隔着教室的窗户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小孩还在写，悟已经脸颊支在笔头上， 摇摇晃晃睡得迷糊。
这场考试是数学？
是数学吧。
等会儿问一下考试安排……如果是历史的话， 后天的课上给悟加作业。
到学校也没有事情做， 但这里是自己的工作地点。
而人，只要进入工作场地，就会自动有数不尽的工作飞到手里。
果然，没考试的二年级学生正在训练场，看见金海路过就顺手抓了壮丁为自己的训练提供客观的第三人视角。
金海帮忙观看二人的问题， 制定了新的计划。
刚离开训练场，又有五年级的应届学生要准备升学材料，请他帮忙。
金海忙碌完，又收到一位包月画师发来的小零食。
是五条老师监考时托着脑袋靠在椅子上，面朝学生。
一年级的新瓜蛋子做事畏首畏尾， 认真渡过整场考试。
没想到下课铃声一响，五条老师歪了歪脑袋，脖颈发出清脆的声响，伸着懒腰直说刚才睡得香。
学生们观察眼罩男的视线方向只能看脸的朝向，狠狠被骗。
后来再考试的时候，五条老师还是那个姿势靠在椅子上。但学生刚传过去小纸条，就被五条缉拿在当场。
五条老师摇头：“怎么能当着老师的面传纸条呢？这种事情，老师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哦。”
学生：……你根本没有睁眼！！
吃到小零食的金海精神振奋。
就是这口老师好吃得很。哦，五条！他的欲念之火，**！
重新感受到世界美好的金海回家，准备用自己无趣的财富换取更多可爱的五条小零嘴。
“谁？”
还没到门口，金海就感觉到有人。
悟不会待在门口，寺尾他们几乎不上门，过来也会提前预约时间。
难道是五条长治？
自从悟搬来长住，他过来的频率也比以前多了，基本上一两个月就会过来一次。
这一刻，金海把周围的人在脑子里都想到了。
但门口出现的人却正好不在其中。
“你现在怎么肯出门了？”对方语气不耐，“再不回来，我就要翻窗了。”
金海沉默着没有回答，找出钥匙开门：“……你怎么回来了？”
“甚尔。”
黑发男人的肌肉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嘴角有着一道疤痕。
他扯动嘴角，嗤笑：“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金海叹气，“但是你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难道只是突然想回来看看我？”
两人进入家里，金海走在前面，领着禅院甚尔在茶几边相对而坐。
“我不是搬家了吗，甚尔怎么找过来的？”
没听说天与咒缚金盆洗手之后改行当侦探了啊。
甚尔长手一伸，直接从旁边的橱柜上顺来大玻璃杯，把茶壶里的水尽数倒出。
行动之间没有一点客人意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喝光金海的茶还不满意，表情里写着嫌弃：
“花钱找人查的。要不是我家那个臭小子……”
//
五条悟到家了。
他在外面耽搁许久，和同学们吃完饭刚刚散伙回来。
钥匙进入锁孔，他敏锐地察觉到里面有人。不过五条悟没有当回事，只觉得又是金海的下属之类的角色。
但门一推开，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五条悟能注意到甚尔，全是因为刚才他正在说话，等他进来才发现茶几对面坐着的人居然身体里完全没有咒力。
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看见对方。
天与咒缚……
禅院甚尔连一点眼神都没分给五条悟，继续跟金海胡扯：
“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
“你不是说他是十影法吗？反正你讨厌禅院，大不了我让他跟你姓，以后丢去禅院门口让你气死他们，行吧？”
金海也没管五条悟。
他当然注意到了，但五条悟只是正常放学回家，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交代，自然是优先甚尔这里。
“胡闹。”金海皱眉，“这种事怎么能随便，绘知道了肯定生气，你也太不着调了。”
甚尔毫不在意：“她知道我过来。”
“这位……”
一直被无视的五条悟皮笑肉不笑地插入对话：“这位客人又是谁啊，怎么金海不给我介绍一下。”
这又是哪块野地里窜出来的小面包，张口就是“跟你姓”。
五条悟不信金海真的是个不检点的水母，他都怀疑水母精没有x功能。
是这穿紧身衣的天与咒缚——一点也没有男德！居然勾引水母！
金海没来得及介绍，反倒是甚尔听着五条悟那阴阳怪气的语气，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语气不屑：
“五条家的六眼……你住过的都是我剩下的，你才是客人吧？”
五条悟肉眼可见地炸起毛，做足了攻击恐吓的姿态。
金海茫然：“不是，我？我是被剩下的？”
第45章 第 45 章 老登，给我照顾孩子……
在地理位置上此时正被夹在中间的金海， 他的发言没能引起任何一方的注意。
五条悟咬牙：“你？你又是哪来的？”
甚尔哼笑：“我住进来的时候你都没出生呢吧？”
他看向金海：“你还是这么喜欢往家里捡小孩，那再多一个怎么了？”
五条悟终于把矛头对向罪魁祸首，两步上前， 居高临下俯视坐着的金海：
“你不是说自己不喜欢小孩吗？”
他还没搞明白这个甚尔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利益面临受损危机， 似乎家里要添加一个新成员。
金海还以为他在说甚尔的事情，歪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嗯……是这样啊。悟是长治主动提的。这么多年我只捡过甚尔一个。”
禅院甚尔不在意五条悟， 对金海这话也没什么感觉，反而顺着提要求：
“五条家都能塞人进来，我为什么不能？”
他自顾自完成对话：“就这么说定了。”
五条悟气笑了。
这话里的意思，他是被塞进来的，金海自愿养的小孩就只有面前这个骚包的肌肉男？
“诶， 不是……”
金海见甚尔单方面敲定，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便伸手去拦他， 却被五条悟抓住手。
他湛蓝的眼眸里仿若有团火在跳动， 热烈而直白。被这样看着的金海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就轻易被那只手拉住，没再动作。
随着禅院甚尔离开时关门的声音，金海回过神，懊恼地看了一眼门口。
他这眼神落在五条悟的眼中，就是对那个甚尔的挽留。
恋恋不舍的做给谁看……有本事追上去啊！
金海：“悟， 你捏得好紧。”
五条悟下颌紧绷，慢慢松开手。
金海绕过茶几，坐到沙发上，想给甚尔打电话拒绝他的硬塞行为，打开手机又发现自己现在没有甚尔的联系方式。
没办法了， 只能让万能的寺尾调查了。
见他在打电话，五条悟勉强忍住卡在嘴边的话语，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视线一偏，他看到茶几上那个男人位置上的茶杯，又放下手中的水杯，心情再降一个阶梯。
心脏里就像有一团猫毛，五条悟都不知道这股情绪该算是什么，只能努力忽视掉，用相对正常的状态先问清事情的始末。
他坐到金海身旁，克制地开口：“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甚尔？悟应该听说过吧，禅院家天生0咒力的天与咒缚，前两年打上门清洗掉好多禅院家的人呢。”金海回道。
他说完后，才后知后觉产生了一点类似向二胎解释自己在老家还养了个一胎的既视感。
……
可是，悟完全没有辈分意识，两人最多算是平辈相交，怎么会有这么怪的感觉？
即便是悟会在意自己养过别的小孩这点，都很怪啊？
五条悟没有注意到他探究的眼神：“然后呢？”
“禅院家，悟也是知道的。完全的天赋论，对甚尔这个0咒力看不上眼，在那个垃圾场里什么人都能欺负他。”
金海叹气：“我早就该想到这件事，把人捞出来交给任何一个正常家庭都可以，但我偏偏忘了。我偶然遇见他的时候，甚尔已经十多岁了。”
金海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水母。
但他本就知道甚尔在剧情里遇到的事情，作为一个和禅院家不对付的人，把甚尔从禅院家捞出来是他很久以前就想好要做的事情。
决定好的事情临到头却没做，导致他不免对这个白白多受几年罪的孩子有些歉疚，没想太多就带回了家。
“不过，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也就住了两三年，”金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些，“后来甚尔就离家出走了。”
“现在他孩子都两三岁了。”
果然，五条悟的表情松缓许多。
但立刻，五条悟就想到，自己和金海住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年半。
两三年……
不仅比自己早，时间还比自己更长。
更重要的，不是比自己早，而是第一，是“只捡过甚尔一个”。
金海继续说：“甚尔两三年想不起来看望我一回，这次都很久没见。刚才甚尔就是想把他儿子丢来让我照顾一阵子……就像你小时候那样，当学前寄养的咒术老师。”
甚尔的儿子，禅院惠，还有一个月就三岁了。
咒术界的小孩在四到六岁觉醒术式，三岁开始断断续续做点学前教育正合适，当初的五条悟也是这个年纪被送来的。
说起这个，他也无奈。
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成了学前班老师，谁家小孩都往自己这里扔。
“我不允许！”五条悟猛地靠近，手压在沙发上，把金海的衣角按得扯了他一下。
那甚尔住了两年跑掉，现在已经成家生子，五条悟固然心里不爽也不至于在他身上过多较真。
但把他儿子塞过来住？
两三岁，住过来，让金海当他的入门老师。
这和自己不是一模一样？
上一个有这待遇的小孩现在已经喜欢上水母了！
金海当然是答应：“我也不想啊，我又不会带孩子，所以刚才我想拒绝的。都怪悟拉住了我，把甚尔放跑了。”
这是歪理。
但五条悟对拒绝甚尔这件事更在意，想法反而和金海的这套说辞对上，感觉自己刚才就不该拉住金海，应该先一致对敌。
甚尔，在另一个的剧情里会在妻子死后入赘第二个妻子改姓为伏黑。
虽然他不是金海喜欢的纸片人，但金海也很欣赏他，在约五条的稿子时也会有些伏黑甚尔和五条悟战斗的双人稿。
五条悟终于想起这个家伙的资料，心中更加不爽：
伏黑甚尔可是在2016年几刀把高专二年级“五条悟”捅了个对穿，差点没把人劈成两半。
那个五条也太逊了！
冰箱里的冰淇淋被五条悟一盒盒吃掉，木棍都被他愤愤地咬出牙印。
他是喜欢金海，但他更喜欢现在的状态。
与喜欢不同的，互为对方“最特殊”的感觉。
比起恋人，年轻到天真的五条悟更想要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比可以更换的恋人、会消磨的爱情，更牢固更不可分割的关系。
但禅院甚尔和禅院惠的出现就这样突然又强硬地告诉他这不过是妄想。
对金海来说，五条悟不是他第一次破例带人回家。
而他未来漫长的生命里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像五条悟一样从小看着长大的人，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断言。
五条悟正在探究自己这股烦闷心情的原由，金海从书房出来，看到了桌上凌乱的冰激凌尸体。
“……天气很热吗？”金海疑惑，他抬头看一眼墙壁上的室内温度计，甚至比起昨天还降温许多，“吃这么多小心吃坏肚子。”
他把手中新做的五条小摆件放到橱柜上，小时候悟贪凉感冒的事情又浮上脑海。
“我想起来了。”金海恍然，“就是甚尔太好养活了，跟花盆里的杂草似的，花养死了草还活着，后来就以为悟也会一样，结果照顾不周都生病了。”
他明明是有些自我检讨的意思，五条悟听了却脸色难看：
“哈？老子比他容易生病？不可能！”
水母和现代人的代沟这么大？为什么金海完全听不懂五条悟这话的逻辑。
他难道要和甚尔争一个世界最耐折腾的头衔？
那可是天与咒缚，天赋全点在体质上的家伙诶。
自从昨晚甚尔出现之后，悟的情绪就阴晴不定，比更年期更难懂。
金海不理解，但他觉得有些事不需要追根究底。
“明天回学校就要出成绩了，悟的历史成绩不会给我抹黑吧？”金海问。
用魔法打败魔法，只要有更让悟难受的事情出现就好了！
五条悟有一瞬间的心虚，但他伪装得不露声色：
“如果小悟这么聪明的学生都不能考好，那肯定是老师的教学水平有问题——金海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
金海才不接受他这套诡辩的言论，招手：“走吧，今天我们出门吃饭。”
“诶？”五条悟乐见他转移话题，顺杆子爬，“我都想好今天点什么外卖了诶！”
“那悟自己在家吃吧。”金海尊重小孩个人意愿，“我就先出门了。”
五条悟出言阻拦：“你今天有事？怎么，必须出门？”
“约了人。”金海点头，“去解决一下惠的问题。”
原本坐在沙发上享受考试后悠闲假期的人立马丢掉了手里的冰淇淋，跳起转身这就要跟上来：“哈？我也要去！”
金海：……你是敏感肌？
怎么一副要红温了的模样。
为了距离考虑，地点选在金海家和甚尔家之间折中位置的一个家庭餐馆中。
这里客人较少，有两桌是周末出来学习的学生，但并不算吵闹，很适合等会儿讨论事情。金海和五条悟到的时候，约的人还没来，两人先点起菜。
在第一道菜上桌的时候，约好的人也从门口进入。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很是瞩目，不管哪个都是相貌出众。尤其禅院甚尔现在从良了都遮不住的牛郎气质，到哪都有人侧目。
五条悟没想到居然连这个小孩都来了，对他的眼神都几乎像实质的刀，心想自己幸好跟了过来。
接下来他会紧盯着金海和这个小豆丁，不许他们发生一切过分的行为！
五条悟：我会一直监视你们！
金海也很头疼，他是来拒绝的，怎么连小孩都带过来了。难道要让他当着孩子的面说拒绝的话，这样不就像说讨厌这孩子似的？
甚尔抬抬下巴：“去吧。”
禅院惠成为收到指令的小扫地机器人，自觉坐到金海对面，开始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禅院惠，今年两岁，家住……”
这流利得堪比贯口，甚尔这家伙平时都教了小孩些什么啊？
五条悟：这小屁孩在做什么？他以为这是相亲吗？！！
他死死盯住小孩，誓要用锋锐的视线划开虚伪者的伪装，露出不堪的内在。
但禅院惠只是板着一张小脸，毫无动摇。
金海温声打断：“小惠，先让我和你爸爸说几句话好吗？”
话音刚落，几乎是瞬间，禅院惠收声。比到点下班的社畜还要积极，一丁点多余的力气也不浪费。
“甚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昨天说得很清楚吧？”他皱眉问道。
禅院甚尔一屁股坐下，把自己儿子往里面挤了挤：“啧。老头你差不多得了，又不是没带过小孩，帮我看看孩子怎么了。”
他瞥了五条悟一眼，又看回金海：“五条家给你多少抚养费？我一分不少，行了吧？”
金海都快被气笑了，这是什么话，他缺甚尔那三瓜两枣？
“你有钱你去找个家教回来，别往我这里塞。”金海堵住了禅院惠的耳朵。
一时间，对话僵持住。五条悟对金海的直白拒绝很满意，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往对面投去小人得志的微笑，尤其给不满三岁的小孩分去许多胜利者的得意眼神。
禅院惠不想搭理，小孩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和他爹一样不靠谱，不需要在意。
最后还是金海先打破局面，叹出一口气：“养小孩是你们夫妻俩的事情。我既不是这孩子的父亲，也不是专业的老师，不能扮演这个年龄所需要的任何角色。”
“我不会照顾孩子，悟到我这，也是有别的考量，更何况悟的心智本来就不是寻常幼童。”
甚尔挑眉：“你这不是有个六眼吗，他看起来就能当我儿子的同龄人。”
五条悟表情立马改变，杀气腾腾给甚尔丢眼刀。要不是场景不合适，现在肯定打起来了。
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人渣爹，金海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甚至开始考虑起吃完饭就和悟一起溜走，然后立马搬家。
餐厅的门口进来一位年轻女性，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金海这边后笑了笑，走过来。
禅院甚尔把自己儿子又往里面一挤，给自己老婆腾位置。
“抱歉，刚才有些工作，来迟了。”禅院绘入座。
金海把菜单递过去：“没事，不过我点的菜似乎不够，绘再加一些吧。”
她没有客气，接过菜单，迅速加了两道菜。
一边点单，绘一边温柔地问儿子刚才他们都聊了什么。
禅院惠面对自己的母亲活泼了不少，当即告状，把父亲说的“老头”“抚养费一分不少”“对面的哥哥是我同龄人”全都说了一遍。
“啧，臭小子。”甚尔弹了下他的脑门作为报复，被绘瞪了一眼，收手。
他懒散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是金海为老不尊，一直拒绝。”
“你住口，回家跟你算账。”禅院绘轻轻拍开甚尔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看向金海，笑了笑，“好久不见。”
五条悟一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倒还行，对金海算得上恭敬，比这甚尔顺眼不少。
但她丈夫是这个禅院甚尔，眼光不行，扣分！
禅院绘摸摸儿子的小脑袋：“送惠到您这里，是我们家三个人一起开会讨论过的。”
“惠有天赋，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懂这些，甚尔……就更不用说了。”
作为妻子，她多少对甚尔的情况与咒术界有一些浅层认知。
“对这孩子，我没有太多的愿望，他想进入您那边也好，想做个普通人也好，我都支持。”绘笑了笑，“但至少不能让他对此一无所知，成为同学中的异类，对自身的状况感到恐慌。”
“我们夫妻俩都教不了孩子这些，只能想到您。”她眼神中有些抱歉，“只是一点基础的教育就好。”
金海沉默。
说要让甚尔给惠找个家教那是假话，十影法作为禅院最顶级的天赋术式，被发现一定会有无数麻烦。
“……好吧。”金海叹气。
禅院绘眼睛微亮，放松地笑了：“那就拜托您了，干爹。”
第46章 第 46 章 不会有人生日还吃纸片人……
一听到干爹， 五条悟腰不酸腿不疼，眼睛都不抽着筋瞪人了。
心情大好。
哈！还以为你小子怎么样呢，结果？就这！
一个干儿子， 一个干孙子！
显然，五条悟把自己和金海划分为同一辈分， 此时看着对面都感觉心胸开阔了许多——
跟晚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吃完饭和禅院家散伙后五条悟还是板着脸要跟金海算账。
伏黑惠跟着他父母一起回去了， 过阵子小孩做好准备才会住进来。
此时只有五条悟和金海两人，换了地点续一摊饭后点心。
“你就这样答应小屁孩住进来了？家里没有多的房间，难道金海要让我搬出去住？”
五条悟抱臂，盯着金海。
如果他敢说是的话……
自己今天就亲自下厨，放一袋盐齁死他！
金海不知道有人正计划用盐杀死自己这个海洋生物， 但小……大动物的直觉让他走上正确的道路：
“跟悟小时候一样，客厅地铺。”
和自己一样？
五条悟对打地铺的回答很满意，但前面的描述又让他不爽。
一个刚见过一次面的小屁孩， 怎么能和自己一样！
五条悟越想越气， 忘记自己只是装着， 要讨点好处而已。
他把勺子上的冰沙嗦干净，丢回冰碗里，气鼓鼓的、刻意大声道：
“诶——？！让他睡在我睡过的地方？你这个偷腥猫！是不是见到新人就要移情别恋了？说，你究竟是爱我还是爱他！”
店里的人都在回头看这边。
五条悟和金海在人群中看起来就像日漫风格里混进来两个韩漫的一米九双开门冰箱一样，本来就让人注意。
刚才五条悟还特意提高了音量，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喜欢的小孩吗——”
五条悟越说越顺畅，大声嚷嚷，这就想动员群众对这个负心水母发起声讨。
却见此时，所有人都收回了目光继续吃饭聊天。
这很反常。显然有人动了手脚。
“诶？金海做了什么坏事？”好奇心盖过五条悟的演员之魂，他手肘撑在桌上， 凑近金海。
金海看透五条悟的无理取闹：“用术式让他们都看到了悟是个长不大的三岁孩子的真相而已。”
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小孩的短暂闹事而出言指责，毕竟每个人类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你耍赖——”五条悟不满。
“等你生日，给你格外补个礼物。”
金海作为五条悟使用手册的编撰人，对付他得心应手。
这个小悟就是超好搞定，要求很低的。
五条悟有点心动，但他还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就近盯着金海，眼神中写满了“就这”。
金海摸摸他的脑袋，把他按回自己的座位：“好了，不会是以前那种礼物。”
作为没有生活仪式感的深海水母，金海对生日礼物的所有激情都给了纸片五条。
至于立体小孩五条悟，要么生日的时候不在金海家，哪怕在的时候，礼物也不过就是一份生日蛋糕。
五条悟当然不在意生日礼物啦！
……
好吧、或许有一点，但更重要的，他想看看金海会为他准备什么东西。
纸片五条每年的生日礼物，可是能放半个屋子！
“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五条悟皱了皱鼻，“那我就把你给五条的礼物丢掉哦！”
他没有的东西，区区纸片人也别想有。
金海头也不抬：“放心吧。”
//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来到了12月7号，五条悟的生日，这个激动人心的日子。
在6号的晚上，金海带着一点期待，毫无负担倒头就睡。
他已经给经历过数不清的12月7了，自然不在意。这场生日对他如同早已彩排成百上千遍的日常活动，没有需要紧张的。
五条悟就不行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小悟是这样的，金海只要考虑送的东西，装饰场地就好，但小悟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十一月上旬的时候，金海还在为了没准备纸片五条的生日礼而焦躁，自从某一天之后，他突然不治而愈了。吃得多睡得香，却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
这下五条悟不仅连自己的礼物猜不出，连五条的礼物也心里没底了。
直到夜深了，五条悟才好不容易睡着，等天刚亮又醒了。
好在年轻人身强体健，哪怕是睡得少一点也不影响状态，一个弹射起床，进入隔间洗漱，还臭美地洗了个澡。
正当他吹干头发，对着镜子给自己上发蜡，揪着发尾做造型的时候，隔壁传来一点窸窣的声响。
金海也醒了！
五条悟眼睛一亮，三两下抓好头发、带上墨镜，最后在镜子前左右侧身确认了一遍自己现在帅的不行之后，立马出去了。
两个人同时推开门，看到了对方。
金海还有些迷糊，但这下立刻精神起来，难以置信地扫视五条悟，又转头看向窗外：
这天色还只是刚透出光亮呢，悟怎么就已经像是要出门了？
五条悟没管太多，绕到金海背后把他推进洗手间，还主动给他关上门。
金海：……？
他感觉自己刚才像是猫和老鼠里被杰瑞推来推去的斯派克，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他凭着肌肉记忆，机械地拿起牙刷牙膏，对着镜子开始刷牙。
悟这是什么情况？他是要做什么？
他穿得还挺好看的，平时都是仗着身材随便穿。
对了，刚才我是想出来倒杯水喝完继续睡回笼觉来着……算了。
漱口结束，温水洗脸让金海彻底清醒了过来。
虽然不至于像悟一样打扮得那么精致，但也是确认了外表整洁——他是不是还整理了发型？
金海略做思考，撤掉了平日一直挂在身上的幻术，把长发披下来。
水母精的头发柔顺光亮，不需要打理也不会发生打结的问题。
他离开洗手间，五条悟已经在厨房的锅里煮上鸡蛋，面包片和牛奶也都放到了桌上。
在等待鸡蛋的时间里，五条悟钻进金海的房间，又回到客厅四处乱看，试图找到今天属于他的生日礼物的影子。
“生日快乐。”金海补上今天刚见面时就该说的祝福。
五条悟眉开眼笑，没忍住快速摸了一把金海的发尾，然后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同喜啊！”
金海：？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过个生日而已，给家里聪明的小孩都过笨了。
拿出厨房里的鸡蛋，两人坐下一起吃早饭。
五条悟心不在焉，面包上的花生酱都涂了三层才慢悠悠放下勺子开吃。
“唔，”金海大概能猜到五条悟是为了生日礼物这样，“悟的part，我本来准备放到晚上，白天是五条的生日派对。”
眼看五条悟咀嚼的动作停滞，满脸不可思议，他连忙继续：
“以前的这一天我们也是这样过的对吧？不过悟如果能猜到我送什么的话，我可以提前把礼物给你……还能再送一个小礼物给你哦。”
五条悟拿起一旁的牛奶，把面包顺下去，然后立马开始背贯口：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
金海：“只能猜三个哦。”
五条悟委屈收声：“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吗？”
金海知道，要是没有次数限制，今天白天的纸片五生日庆祝会活动一定会被五条悟不间断的猜测给打扰得稀碎。
接下来的早餐就变得和谐许多，五条悟也找回了一些智商，若有所思地回忆最近金海的行动路线，思考可能的礼物。
五条悟：但总感觉金海这个水母精的脑回路不是人类能猜测的，是不是得加入一点随机数或者反向思考？
金海没管他在一旁猜，自己收拾好餐桌，开始准备生日会。
东西都是一早准备好的，家里的柜子上本来也是摆好的。金海把剩余的五条周边在沙发、桌子、地面，整齐码好。
即便水母精身手敏捷，周边的位置也早就安排好，依旧花了很多时间摆放，等谷子阵摆好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金海拍拍手，满意地环视一圈，打开bgm：
《国际歌》
开始拍摄全景图。
五条悟看着这套熟悉的流程，除了谷子每年会换新的一批，这个谷阵全景图＋bgm真是雷打不动。
“说真的。”他倚靠在不会入镜的墙角，“金海这种资本家水母，用无产阶级的歌，不会遭报应吗？”
金海：“水母可有一颗红色的心！”
走完谷子方阵，接下来就是……
没错，修图，发推！
过去金海只会自己看看，但既然都是互联网时代了，能炫耀自己满屋子纸片五，谁能抵抗这种诱惑呢？
金海的这些技能熟练度很高，三两下解决，文案都是提前编辑好的，没浪费多少今天的宝贵时间。
接下来就要给五条送礼物了。
五条悟在角落悄声盯着金海的动作，准备看看他给纸片送什么，好给自己提供些许线索。
顺便看清楚了，等会儿好和自己的礼物进行比较。
比五条的差一点都不行！
首先出场的，是玻璃奶瓶一个！
五条悟：？
不是，水母你？
金海一口气，像抽一根看不到头的香肠一样，一个个礼物掏出来放到谷阵面前。
一共29个。
“一岁一个礼物，把所有的生日礼物都补给你。四舍五入也是陪你一起长大啦。”金海轻轻摸过面前最近、也是今年他最喜欢的和纸徽章外圈，属于五条悟的名字。
“虽然这个梗有点俗，但正好以前都没试过，今年也算是玩了一次，感觉也不错。”
五条悟今天一直不错的心情瞬间down到谷底。
他觉得自己的礼物不可能比这个好了。
什么俗梗？他怎么没听说过？
这个看起来很浪漫啊！
“活在过去”的男高小悟酸得冒泡，不知道金海只是剽窃他人创意。
五条悟转头，不想继续看下去。
笨比水母！
木头转世这辈子就只知道纸片纸片！
啊啊啊好烦，杰和我出来打架！
收到消息的夏油杰闭上了眼，不知道这哥们又是怎么了。
连提前买好的生日礼物都不想带给他了。
“悟。”
金海注意到五条悟对此不感兴趣，把纸条递给他：“你先去拿一下预约的蛋糕吧？等你回来，我这里也差不多了。”
五条悟也不想破坏今天的生日，接下东西出去了。
预约的蛋糕，他不知道长什么样，但左右也就是那些款式。
果然——
即便隔着盒子，神奇六眼也看出里面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模样。
出来走走心情舒缓不少，加上不想太早回去，防止赶上五条的生日会还没结束，五条悟又把蛋糕递回去，先出去逛了会儿。
店员注意到五条悟停留在店外的时间有些久，主动上前询问：“是要给您的孩子买东西吗？”
五条悟回神：他眼前是母婴店的奶瓶橱柜。
他看起来很显老吗？？
都有孩子了？
看这个做什么，不管是哪个五条都用不上这玩意，水母真是有钱乱花。
五条悟在心中贬低一番，快步离开，转身去商场给自己买了一推车的零食，回到蛋糕店拎上蛋糕回家。
哼，今天的礼物不能让他满意的话，等会就要像吃水母那样狠狠咬碎所有零食。
等五条悟回到家，金海果然如他所说结束了五条生日会。
不仅东西全收了回去，连悟喜欢看的电影光碟都装好，已经一副小悟生日会的模样了。
桌上摆放着一束花，上面被施加了术式，与之前为夏油杰变的“小魔术”一样，能让悟看见他想看到的花。
五条悟对此心知肚明，所以更加无语：……怎么会是红玫瑰，我这么俗气？
但见到这些布置，五条悟的心情总还是转好许多，将蛋糕打开，切分。
大概是已经抱有了一定会失望的预期，五条悟反而心态平和，不再着急。
吃完蛋糕，下午两个人一起吃着爆米花，在沙发上连看两部五条悟喜欢的电影。
预定好的晚餐是寿喜烧，专人直接送到家中并且摆放好。原本还可以帮忙涮，但两人喜欢隐私空间，选择了自己动手。
好吧，撇去礼物，今天也不算差。
五条悟想到。
“看来悟没有猜到我的礼物是什么呢。”金海摇头。
岂止是没猜到，根本是没有猜。
既然已经到礼物时间，金海也不再卖关子，把自己的礼盒递给五条悟。
礼盒并不大。
即便说是“一定比不上”，但拿到手五条悟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对比——
完全不用思考，根本比不上，人家有足足29件，都是用麻袋装的。
他抿了抿嘴，打开礼盒。
“怎么样？”金海问。
对没脑子水母来说，这个礼物虽然普通，却也已经花了他很多脑细胞思考悟会喜欢什么。
自然是会期待对方的反应。
五条悟的表情看不出一点情绪，他把东西拿出来，捏了捏，看向金海。
他有些发愣：“水母？”
“嗯，悟不是很喜欢捏水母吗？”金海回道。
是一个巴掌大的水母。
材质就是金海的触手，外形颜色和金海的本体一样，但比例上把水母触手缩得很短，突出了适合捏在手中的伞状体部分。
应该是喜欢的吧？金海猜测五条悟的感觉。
他介绍：“是每个小孩都应该拥有的金海水母捏捏。”
五条悟回过神，把放在身旁的零食捧起塞到金海怀里：“送你了！”
金海：？
五条悟神采飞扬，塞了一堆又一堆，最后把一整个大零食袋都提起放到金海的怀中：
“这些都送给你。”
他扑到金海身上，把零食挤得全掉到地上。
“金海不是说猜中还有礼物吗？”他的脑袋在金海脸侧颈窝乱蹭，头发挠得人痒痒的，“既然准备了礼物，那就都给我呗——”
“说好了猜中才有的。”金海拒绝。
“水母！”五条悟开始耍赖，“我猜中了，快给我啦！”
金海负隅顽抗。
“都准备好了，那就该给我，难道金海还想一次礼物分两年给吗？”五条悟掐着嗓子，声音黏黏糊糊，“给我嘛给我嘛——”
金海放弃了，把东西递给五条悟。
是一个小御守。
“里面放的是以前的人供奉我时用的图腾。”金海主动解释，“不过他们觉得我代表战争杀戮之类的，还是小心使用吧。”
感觉根本比不上人家正神的御守……
五条悟接过御守，放在手里看了又看，立马跑去把包拿了过来，挂上御守。
金海看着小孩跑来跑去，像收到心爱零食的猫咪一样，心情也好起来。
//
五条悟对他收到的礼物非常满意。
具体表现就是第二天他到学校之后，背着包到所有人面前炫耀了一圈自己的新御守。
水母在他的要求之下，由制作者在伞状体中开了个小口子。五条悟把猫牌塞了进去，满意地收了起来。
因为五条悟今天太烦人了，所以本就准备好礼物的同学们在递出礼物之前挣扎了很久，几次三番想把礼物送到教职工办公室的老师们。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放学后，五条悟为此还回了家。
接下来几天都有课，平时这种情况他都会直接住在学校宿舍里。
但他今天很想回去，顶着一个小时车程还是回家了。
五条悟推开门：“金海——”
“我叫禅院惠，今年两岁，家住……”
小孩站在沙发前，一板一眼背诵。
金海听完，纠正：“家庭住址不可以随便告诉陌生人哦。”
“下次再有人问惠，你就说自己住在翻斗花园2号1001室。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禅院惠认真点头。
五条悟吸气、呼气——
“为什么这小孩这么快就住进来了！”
搬进他家都没人提前通知他吗？！
第47章 第 47 章 金海：td
没人通知五条悟才正常， 毕竟连金海都是几小时打开家门才看见人。
那时他正在看电视，听到敲门声，就起身去开门了。
结果门“吱呀”一声， 只见到一个眼熟的小豆丁站在门口，身边放着小行李箱， 手里抱着小熊玩偶，仰头眼巴巴看着金海。
“金海先生， 下午好。”
金海：……
没听说地球online增加了幼童空投包啊？
他无奈蹲下，平视禅院惠：“你怎么一个人啊？”
门刚响他就来开门了，怎么只看见小惠一个人？
三岁不到的幼童，连五分之一悟都没有，怎么能独自行动， 太危险了！
而且这行李箱看着也不像是他能拉上楼的啊。
禅院惠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和楼道，又转回来：“甚尔送我过来的，刚刚走掉， 说要去打小钢珠。”
金海无言。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甚尔刚把孩子行李放下就立刻三两步飞下楼投奔小钢珠怀抱的模样。
行李箱里放的东西不多， 金海把孩子和东西都放回家， 关上门在楼道里给禅院绘打电话。
“惠已经平安到我这里了。
嗯，我只看到惠，不放心，跟绘确认一下……
既然你知道就好，别是甚尔嫌弃小孩打扰他打小钢珠偷偷丢过来的。”
电话那头的绘表示自己工作忙碌才把这项工作交给了甚尔， 晚上回去会处理这件事。金海从容挂断电话，深藏功与名。
禅院家甚尔分家现在在绘的治理下严禁赌博，自己不好过，甚尔也别想舒坦。
转身看到家门，想到里面的人， 他的笑容又消失了。
总共养过两个孩子，一个半途离家出走再回来露面的时候孩子都有了，一个填鸭式教育吃尽了家里没吃过的苦。
金海早就决定放弃挑战自己贫瘠的育儿天赋。
可人都在里面了，也是自己答应的，在外面站着也不是个办法，金海还是推开了这扇门。
他出来的时候电视没关，此时惠正在沙发上顺着金海的观看记录看纪录片。
那是个美食纪录片，金海一进门就看到电视上正在近距离拍摄寿司上的诱人海蜇丝。
金海：…………
我有权保持沉默，并将视惠接下来所说的话、做的事，记录为证据，编撰狂惠日记。
这是对水母的水身威胁。
动保救救啊！
动保不会帮水母带孩子。
金海在门口挣扎了一分钟，终于走进去，和惠打了声招呼，打开他的行李箱查看他的父母都让他带了哪些的东西，缺什么也好趁早买。
很显然，夫妻小两口对金海的状况很了解，没有一点为孤寡老人省钱的意思。
除了衣服什么也没带。
怎么连毛巾牙刷和睡衣都没有，今天不出门采购的话，孩子第一晚连睡觉都睡不舒坦啊？
禅院惠解释：“甚尔收拾的行李箱。”
好好好，罪加一等，别让他找到机会逮住他！
即便不如上学一学期就是几个月，但惠也要住上一个月，金海把他的衣物收拾出来放进衣柜，牵着惠出门采买了。
必要的生活用品自然不必多说，额外的东西也添置许多。
儿童区有个桌子上放了许多玩具有孩子正在玩耍，金海正挑选儿童牙膏，回头见到惠站在身边，眼睛却往那边，心中了然。
他主动带着惠过去，询问他想要什么，给他拿了一套积木。
……
禅院惠见他拿完东西还是没动，好奇地看向他，拽了拽他的衣角。
金海回过神，又从旁边的架子拿下一个盒子。
//
听到五条悟的声音，金海解释自己也是今天突然收到小孩。
惠：惠酱是快递？
他低下头在默默玩积木。
住在他家隔壁的岛谷说过，他家哥哥就是这样，这种时候只要沉默就好了。
岛谷是跟外公外婆住的，上个月才搬过来。
天降二胎＋七八岁的一胎。
岛谷家的情况确实和金海家很像。
五条悟才不听这些苍白的辩解：
“你甚至给他买了玩具！”
金海张口，又被打断。
“悟酱小时候都没有玩具！！”五条悟像一只抱脸虫，爬到金海身上，试图用绞杀的方式让重孙轻悟的水母得到惩治。
金海撕了两次才把抱脸猫给撕下来，丢到桌子上。
他伸手指向桌子上的袋子：“悟的在那里呢。”
五条悟从桌子上跳下来，飞快转身，把袋子扯到自己面前，突然放缓动作，慢条斯理打开：
“哼……还说你今天才知道，连东西都偷偷买好了。就凭这点小恩小惠，老子可不会满……
意？”
五条悟把东西拿出来，满脸疑惑：“怎么想到买这个？”
好大一盒乐高。
倒不是讨厌，但、呃，为什么？好突然。
是有什么事让金海误会自己喜欢乐高了吗？
金海摸摸自己的鼻子，侧脸看着正和积木玩的伏黑惠：
“你小的时候也没给你买过玩具……嘛、毕竟之前只带过甚尔，那家伙七八岁就喜欢在电视上看赛马了，算不上正经小孩……总之，给你补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
只是看见那个坐在桌边开心玩耍的小孩，突然想起悟小时候在自己这里大概、的确是没得到正常小孩该获得的童年乐趣。
已经过去的事情多想也是无益，但心中总有些遗憾，想迟来的弥补一二。
金海：可能是水母不应该存在的良心长出来了，以后去医院体检一下。
“哼哼……”五条悟把乐高拿起来端详，眼神挑剔，“勉勉强强吧。”
“家里哪有那么多地方折腾，一下子添这么多东西都住不下人了。”五条悟嘀嘀咕咕。
禅院惠：……这两位大人扭扭捏捏是在做什么，好难理解啊。
金海没有在意，小悟使用手册告诉他这反应就是喜欢了。
他收拾掉家里拆各种物件包装的垃圾：“对了，惠的玩具没多买，你跟惠分享着一起玩啊。”
五条悟立刻把盒子揣进怀里：“你都说是给老子买的了！”
懂事的小惠插话，主动退一步：“不用的，我已经够了。”
五条悟俯视这个小豆丁的头顶。
嗯……还算识相。
“好吧，我不在家的时候可以允许你碰老子的东西。”
金海收拾着垃圾没回头，不走心地夸赞：“我们悟现在真有礼貌啊。”
禅院惠：不，我真的不用。
五条悟自豪：“老子本来就很……”
“他吃我零食！！”
五条悟转头看到桌上刚打开的零食袋，熟悉的牌子，熟悉的品类。
有礼貌的五条悟无缝切换，跳脚告状。
金海把垃圾打包，转头一看，无奈地把人拉进书房关上门。
关门前他温声跟惠说让他自己在客厅玩，看电视玩玩具或者什么都可以。
五条悟顺着金海的力道走进来，但五条悟不服气：
“区别待遇，有新欢就忘记旧爱，渣男……渣水母！”
金海叹气，按着他的肩膀把他转了个方向，面朝书桌旁的零食架：“都还在呢。”
“惠的零食都是我今天刚给他买的。我特地告诉他，这边的零食都是你的，要征得你的同意才可以拿。”
虽然他觉得悟不会在意自己的东西被人吃掉，但这种细节工作他一点没落下，可谓想得周到。
五条悟音量骤减：“这还差不多……”
虽然、他承认，他有被安抚到。
但水母总让他感觉有些太熟练了，各方位端水，真的很渣男！
“满意了？”金海松开人，坐到一旁的豆袋上，“你不是早就知道惠要来住一阵，现在这样排挤小孩子干嘛？算了，你在里面待一会儿吧，别刚回来就把惠吓到了。”
他想自己需要看一会儿书，但什么书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呢？难道要看育儿书？
五条悟还是有点不爽，阴阳怪气：“我留在里面，让你出去安抚他呗？”
昨天还是一起庆生，二人世界。今天赶了许久路回家，却看到家突然被不熟的小屁孩住进来，换谁都不能心平气和接受。
“我在这里看书。”金海冷漠以对。
他没招哄小悟了，这小孩真的很难对付，和以前不是一个level。
不愧是过了16岁生日，换成女孩现在都能结婚了。
他这样说，就真的从一旁的书架抽了一本看起来。
倒不是育儿书，现在他想先找点轻松的放松自己。
五条悟本来也就是一时受到冲击情绪不稳，一番端水操作下来已经好不少，更何况惠是孙子辈的小家伙，没必要盯着和他比较。
他安静了五分钟，默默去门外把自己的包拿进来，掏出教科书，在桌上摊开。
不想看。
他丢下这堆东西，并排躺到金海边上的豆袋，仰头看着天花板，眨眨眼。
金海翻过一页，书页摩擦的簌簌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你寂寞吗？”五条悟幽幽开口。
金海没有抬头。
“你孤独吗？”
五条悟也没有转头看他，继续问道。
“小悟同学提供白噪声陪伴模式。”
“用最温柔的键盘游戏声陪伴你的阅读。”
金海：“td.”
第48章 第 48 章 悟：叫爷爷
“不接受退订——”
五条悟在豆袋里蛄蛹一下， 伸了个懒腰。
空间不够大，他的手都打到背后的书架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痛诶， 都是金海的错。”
他顺理成章要来一片水母触手，绕着手背缠了几圈作冷敷手段。
金海翻过书页， 看见里面的轻小说主人公假装受伤，美女半精灵医生为他检查， 却怎么也检查不出问题。
主人公：「明明就有啊，你看这里。」
手心上是他差点摔倒，手按在地上，蹭破的小伤。
半精灵笑骂：「再晚两分钟，伤口都要愈合了！」
金海觉得这段写得很好， 把书翻过去给五条悟看。
他瞥了一眼，一丁点儿被戳破的窘迫都没有，反而指挥：“金海帮我翻页， 我的手都包起来用不了了。”
“诶， 半精灵好看还是水母精好看？”
五条悟就这样堂而皇之看起小说， 还若有所思地问。
“我可以给自己捏脸。”金海侧面回答。
他可以长成任意模样，再不济还有幻术，无论面对什么审美总有一款能戳中对方，从这个角度而言，大概很难有生物超过他。
当然， 那些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家伙不在其列。
“真的？”五条悟起身，“变个美女看看！”
金海：？
你小子思春到我头上，来这儿望梅止渴了是吧？
“想看美女，你自己带个假发照镜子去。”金海抽回触手。
五条悟还挺高兴：“老子当然漂亮，我可是夜店最靓女郎！”
金海起身出去了， 虽然原本说是陪悟一起在书房待着，但家里现在有大有小，总得有人做饭。
穿过客厅来到料理台，金海叹气：“不是有作业没写？跟我过来干什么。”
五条悟跟在他身后，左右看看：
“检查你是不是出来幽会禅院家的小孩——”
“好啦，”他抢过料理台前的位置，把金海推到外面，“今天我高兴，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他已经开始检查家里有哪些食材。金海愣了一下，感觉悟忙碌一天回家也该休息会儿，更何况今天新惠入住，要小心端水防止任何一个人心中不平衡。
不过悟是自愿下厨，看起来也心情不错，自己就占便宜享受一回。
金海在禅院惠旁边的沙发坐下，观察新小孩。
“需要惠去厨房帮忙吗？”惠放下手里的小玩具，主动问。
金海惊讶：“当然不用，为什么这么问？”
小孩歪歪头：“甚尔每次做饭都会让惠干活的。”
甚尔在料理台切菜炒菜，禅院惠就搬来小板凳，在儿童用的小盆中，和菜叶上的小泥点与虫子展开搏斗。
金海：……
虽然听起来也不算太离谱，但让小孩两岁开始做家务，甚尔真是……
其实，惠虽然做得认真，但碍于年龄限制力气小，总是很难做得尽善尽美。
大多时候，甚尔把东西拿回去还是得自己在洗菜池淘洗一遍。
绘对此也没有意见，让孩子做点家务不是坏事，她也会用餐的时候夸惠为家里的饭菜做出的贡献。
但金海知道，禅院甚尔就是看不得自家臭小子过得太舒坦。
五条悟低着头洗菜：“不是让你有空过去聊天的昂！算了，你过来给我打下手吧。”
金海应了一声，这就起身帮忙去了。
看看他家悟，和新小孩气场不合也不欺负人家，这不比小小年纪离家出走的甚尔好多了！
小孩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五条悟本来也不是真的讨厌惠，他只是平等的不喜欢每个想要插足他家的小孩而已。
一顿饭的功夫，在禅院惠真诚的表情和颇具技巧的夸赞之下，五条悟已经得意的鼻子都要变长了。
等金海去洗碗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挨在一起，在沙发旁一块儿玩了。
禅院惠抬头看向五条悟：“五条哥哥，你不去帮金海先生吗？”
五条悟严肃：“不要叫我哥哥。”
惠有些为难地想了想：“叔叔？”
五条悟摇摇手指：“不不不，要叫爷爷。”
听觉敏锐，被迫听到对话的金海：“噗。”
男高不应该都喜欢争当爸爸吗？怎么轮到悟这里直接加辈了。
难道……
悟其实在隔空对线甚尔，占他便宜？
他和甚尔这样不对付的吗？怪不得一直针对小惠，原来是迁怒？
虽然从年龄上来说，五条悟和禅院惠更像一胎与二胎，但在拉长的时间轴先后顺序中，其实甚尔和悟才是真正的先后关系……
就连五条悟刚到金海家时睡的那床被子，都是仓促下忘买新的，用甚尔的先凑合了一天。
从这个角度来说，金海似乎也能找到两人不投机的原因。小孩就是会有些奇怪的占有欲，水母上辈子也是独生人类，可以理解。
禅院惠真的很难，他有基础常识，不愿意叫这个看起来没自己爸爸大的少年为“爷爷”。
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让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两岁小孩。
还有半个月他都要三岁了！
五条悟从冰箱里拿出自己珍藏的小碗双皮奶，这是昨天生日聚会后的晚上，悟做出来放冰箱准备今天吃的。：
“小惠叫一声，我就给你吃哦。”
禅院惠低头看看自己捏在手里的积木，有看看那碗白嫩嫩的、放着一颗红枣作点缀的双皮奶。
他刚才已经吃得很饱啦——
但甜点是装在另一个胃里的，喜甜爱奶的幼童有些蠢蠢欲动。
“……爷爷。”禅院惠眼巴巴看着五条悟手里，小声叫道。
单纯的小惠最终还是折于狡猾的五条悟，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诶，乖小惠！”五条悟把碗放到惠面前的茶几上，还把勺子递到他手里。
他两步蹦到金海身边：“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金海感觉有些好笑，不过两人相处融洽挺好的，“书房的小冰柜里有我今天给你买的芒果蛋糕，你去吃吧。”
那个冰柜平时是存放饮料的，里面是他今天最后一点哄小悟的手段，不过现在看来用不上了，就弥补上小悟缺的那块双皮奶好了。
“好诶！”五条悟又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狂喜。
//
家里的两个小孩很快就适应了改变后的环境。
禅院惠是个好脾气的小孩，五条悟除了最开始，也和他玩得很高兴。
在适应新环境中，他唯一遇到的问题只有——
不习惯金海做的饭。
无论是甚尔还是五条悟，手艺都堪称顶尖。而金海做的，当然不难吃，但……
对从小没尝过人间烟火的惠来说，有点落差。
吃金海做的饭，是惠遇到的最大难题。
但惠是个能克服困难的好孩子，他很快适应了这一现状。
连五条悟都颇为怜爱地摸摸他的小脸蛋：
“天呐，这么能吃苦的小孩，以后一定会有吃不完的苦。”
吃苦特性聚合定律，世界的真理。
话语间完全忘了自己已经吃了十几年金海做的饭。
但禅院惠也有不能理解的部分。
——五条周边。
金海：“这是五条。”
惠点头：“五条哥哥。”
金海：“不是五条哥哥，是五条。”
惠：……？
这个解释起来太麻烦，孩子年龄小，说了也很难理解，金海也没有和惠多说，只说这个和五条悟不是同一个人。
多的连自己喜欢五条都没说，担心把小孩cpu干烧了。
但有些事情，真不是粗心的水母可以藏住的。
禅院惠现在和金海住在一起，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金海的生活完全是围绕着五条展开，根本藏不住。
就这，哪怕禅院惠现在根本不懂纸片人、宅这些东西，指着金海告诉他这叫梦男，他能立马理解。
惠也不想知道。
惠的命好苦。
惠起床就看见金海抱着五条玩偶猛亲。
禅院惠：……
不是，这素在……？
金海被撞破自己吸收五条能量。
他倒是不尴尬，他喜欢五条喜欢的光明正大，但这对小孩的教育似乎并不好……不是所有人都像悟一样年纪轻轻就能搞懂金海的本质。
最重要的是，过去金海没有五条悟这个烦恼。
随着悟年龄渐渐大了，看见五条周边的人多少都会产生奇怪的联想。
金海不介意，但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悟还是感觉不太好。
唉，还好自己的爱好只在小范围传播，以后只要没发生悟正好让喜欢的女孩看到之类的事情，也不会影响他的声誉……
金海：大家族包办婚姻，五条家应该会注意提醒悟，不要刚认识就把人往我家领的吧……？
禅院惠甚至因此在日常和母亲的通话里悄悄的小声询问这是为什么。
绘：没记错的话，刚才惠说金海在书房里？
这傻孩子，甚尔没告诉他干爹是个顺风耳，耳听六路？
禅院甚尔就在旁边说：“那老东西就这么点爱好，你别管，看见当没看见就行。”
金海难得一次觉得甚尔说了人话。
就不当着惠的面说他了……等会悄悄给绘发条消息，让她管管。
没大没小的天天叫他老东西，哪天自己顺路过去，一定把他拎出来教训一顿。
甚尔鼻子有点痒，见老婆和小家伙说差不多了，对面似乎还犹犹豫豫想说点什么，长臂一伸抢过绘手里的手机挂断。
“你已经和小东西聊很久了……”甚尔吻住她，把人放到床上。
好男人向来是主动交公粮。
惠看着自己手中“嘟嘟”的手机，握紧了小拳头。
第49章 第 49 章 是正经裸模
禅院惠早就知道甚尔想把他丢出来了。
他住过来的那天亲眼看着甚尔顺路到菜场买了一袋生蚝！
菜市场老板还祝甚尔今晚和妈妈过得愉快——
虽然不知道生蚝和晚上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们最近肯定天天晚上都在一起玩， 完全忘记小惠了！
金海看见小孩捏着手机低着头，有点眼泪汪汪的，这才赶紧从书房出来：
“怎么了？惠想家了？”
惠擦掉眼泪， 眼神坚定：他要好好学习，变得厉害， 不像现在这样甚尔一提就可以丢出家门，成为一颗牢牢插在甚尔和妈妈之间的钉子！
金海没看懂惠的表情， 不然他一定会告诉惠：
学习救不了惠。
知识有力量但是没肌肉。
没人可以靠学习长出一身肌肉打赢天与咒缚。
既然已经不哭了，那就应该……没事了吧？
金海犹豫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惠情绪稳定，才回去。
他最近没课都待在家里教小孩，当然， 这次不是直接丢给惠一大摞资料让他背了。
五条悟对金海的重惠轻悟表示反抗，自己完全成了惠的教育垫脚石。
好在金海早有准备，在逛街的时候给悟买了不少新衣服堵住他的嘴。
第一个带回家的甚尔， 到他家的时候都七八岁了， 虽然年龄也不大， 但是长在禅院家的人……
唉。
金海没什么好教他的，以至于后来五条悟入住，金海的教育方式会那样不通人性。
对现在的五条悟来说，自己就是被金海无意识欺骗隐瞒许久。
但对金海来说，五条悟和甚尔区别太大， 两人养起来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两个人都能说是他的首次尝试。
然后让他终于明白自己不适合养小孩这件事。
这次教惠，他可谓是小心翼翼。
他深知自己现在已经与人类有壁，只管努力维持住小孩的生命体征，教好小孩咒术方面的知识， 多的一点也不提，等他回去让他父母教就好。
不过金海除了代课，也还是会有别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他告诉小惠自己要出门一趟明天才会回来，和他约好乖乖看家，回来带他出去玩。
等到助理过来看家照顾小孩，这才放心离开。
说是别的事情，但最后金海还是来到了高专。
此时学校里正在上课时间，金海悠闲地绕着学校走一圈，这才找了颗树荫坐下。
享受了一会儿校园的静谧氛围，他拿出素描本写写画画，开始思考。
//
“金海来学校了。”庵歌姬戳了戳石川久纪。
石川久纪不明就里，老师来学校不是很正常吗？
“喏，”她动作幅度很小，指指窗外，“他很奇怪。你看就是了。”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石川不加思考，转头看去：
只见金海拿着一个本子，不知道写些什么，时不时抬头看向……
夏油杰？
石川揉了揉眼睛。
不一定，可能五条悟在附近，金海老师会用五条学弟取材大家都是知道的——
没有。
周围只有夏油杰一个人。
夏油学弟正在墙边的贩卖机购买饮料，对身后的事情毫无所察。
而实力强大的金海老师此时也因专心的观察绘画，没注意到三年级学生对他的议论。
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石川久纪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金海老师改成喜欢夏油学弟的纸片人了？”
他依稀记得那个故事里，夏油学弟对应的纸片，是个十恶不赦的极恶诅咒师，叛逃、屠村、策划百鬼夜行……
石川不会因此觉得夏油杰有问题，但这个纸片人形象和之前的“五条”是不是差距有些大，金海改胃口这么突然的吗？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而是，绝不能让五条学弟看见！！
庵歌姬嫌弃看了他一眼：发现事情不想着受害者，只想着隐瞒、不负责。
呵，男人。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为什么要瞒着。你和金海老师关系很好吗？”
石川打了个哆嗦。
可不能这么说！
五条悟听见自然不会当真，但肯定免不了对练的时候多用一分力气……
咱可不敢跟恋爱脑喜欢的人沾边！
金海远远观察了一阵子，觉得差不多了，主动上前搭话。
“杰。”他打招呼。
高三年级的人不知道，但夏油杰作为五条悟的同学，是知道金海最近没课都会在家照看小孩的。
“那个、小惠，不用开小灶教他了吗？”
看到不该出现在学校的人，夏油杰惊讶了一瞬，转而笑着问道。
他大致听说了禅院惠入住金海家的原因。
不过当他知道这事的时候，五条悟已经在家完成了和惠互相熟悉的过程，单方面原谅了惠的突然入侵。
所以夏油杰并不知道五条悟还有一段和两岁小孩争风吃醋的离谱事件。
“学习不能急于一时。”金海笑了笑，给自己买了瓶饮料。
“冒昧的问一下，杰的刘海……”金海直接开口。
夏油杰心中一动，他现在对刘海关键词有些敏感。因为五条悟和他意见不和时就会跳脚，攻击他是怪刘海。
金海继续：“平时有什么打理的诀窍吗？”
夏油杰：啊？
不，等等，让他思考一下。
……什么意思，难道金海也要剪刘海？
夏油杰明知道这个概率极低，但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一个有着刘海的大水母。
……嘶。
他丢掉脑子里的想法，回答：
“以前是理发店定期修剪，后来就自己剪了。”
“唔、刘海容易油，有时候早上洗脸会单独把刘海洗一下。”他补充。
这种程度的打理一点也不夸张，但对于不在乎外形的天然帅哥来说，已经算得上费心。
“可以跟我说说是怎么剪的吗？”金海记了几笔，继续问道。
教室里的高三吃瓜群众中。
庵歌姬精神十足，眼睛发亮：
“哇，他们挨得好近。一直在聊天，都没有停下来诶。
一边聊天还一边记下来，啧啧。”
石川发愁：“是啊，看起来还是金海老师在主动找话题呢。”
庵歌姬目不转睛，手上飞速盲打：
硝子，乐子，速来！
一刻都没有为乐子犹豫，接下来抵达战场的是——
硝子，和悟！
啊？
不是，怎么五条悟跟在旁边一起来了啊？
庵歌姬可没有现在就让五条悟加入战局的想法，那样她的乐子就要立马被杀死了。
可能一起被杀死的还有周围的教室。
石川叹气：“搞外遇怎么能在这里下手呢。”
家入硝子看看前面两个人，又转头看看身旁的五条悟。
出乎意料的，五条悟居然很冷静。
她抬头看了眼太阳，很好，没有从西边升起，不是自己的错觉。
哇哦。
金海又仔细问了夏油杰对校服的额外设计。
高专的校服可以定制，夏油杰的显然是加入了不少他的个人风格。
“嗯……好……”金海笔尖不停，“对了，你有什么喜欢的游戏吗？”
夏油杰已经懵了有一会儿，但金海一直在问，他不便插话，只等这段对话结束再问问金海这是要做什么。
在游戏之后，金海又问了夏油杰爱吃什么，平时有什么爱好。
三年级已经觉得事情或许不是纸片人层面的移情别恋问题了。
这明显是冲着夏油杰来的啊！
庵歌姬和石川交流了一个眼神，都没说话，担心声音被教室外的五条悟听去，点爆了人。
他站在花坛旁的树荫下，墨镜遮着，看不清神色，让吃瓜群众提心吊胆。
五条悟现在其实，真的很冷静。
经历过禅院家的甚尔和惠父子俩的无缝冲击，小悟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可以理智对待围绕着金海身边出现的一切第三者事件。
哦，那之后五条悟把除了自己外的金海密切关系者统一称为第三者，和感情性质没有直接关联。
不过是一个杰罢了，五条悟确定金海的审美不是这一挂。
金海显然喜欢眼睛大的。
大概又是跟五条有关系……虽然五条悟现在一时也想不出这中间是怎样的关系。
金海心里盘算了一下，感觉该问的已经差不多了，停下手中动作，真诚看向夏油杰：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请求？这个用词有点夸张，自己有什么值得被金海求的吗？
夏油杰摆手：“当不得，金海直接说就好。”
金海辉星真诚：“我可以请杰当我的模特吗？”
“裸模。”
一片寂静。
或许是震惊所致，连风吹树叶的声音此时都进不了耳朵。
硝子口香糖吹出的泡泡变大变薄，最后发出“啪”的破裂声。
金海犹豫：“果然还是……”
不太好吗？
夏油杰&五条悟：“不行！”
五条悟术式一动直接瞬移到二人边上，抓住金海的手腕，恶狠狠地：
“金海我看你真是饿了！”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
你什么意思？
算了，夏油杰不想跟昏了头的好友计较，看向金海：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件事还是无法答应，抱歉。”
金海失望，他对此表示理解，但还是想争取一下。
“是正经裸模，私人用途，不会外传。”金海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用力。
哦，是悟抓着他的手。
金海看向悟，夏油杰也看着他，预感接下来到了悟的回合，不知道他会……
五条悟脑中闪过很多东西，自知金海有他奇怪的理由，达不到目的下次不知道暗地里做什么……
他咬牙：“我来，我给杰画。”
第50章 第 50 章 20个充气夏油（bu）……
裸模这事不算怪， 但五条悟绝对不许。
面对面，一个赤裸，一个用专注的眼神观察对方， 把人描摹到画纸上。
孤男寡男……暗流涌动！
这种场景太暧昧了，更何况杰是个青春小伙子， 被那样细致地视线扫过，他不会有生理反应吗？！
不用去想象具体的画面， 只是这个念头升起，五条悟就已经有强烈的抵触。
“悟……”
金海大为感动，没想到悟居然愿意出手：
“我来就可以的，要不你给我画点别的。”
五条悟瞪了他一眼：“别得寸进尺昂。”
他绝对不想给他画什么五条。
夏油杰忍无可忍：“我没有答应！”
什么就悟来画？他同意了吗就想来画？
远远发现局势不算紧张，吃瓜群众赶了过来近距离观看。
小小一个高专， 何德何能居然可以上演如此惊为天人的剧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泰坦尼克号要上线同性话剧版了。
石川同情地看向夏油杰：
“需要法律支援吗？在律师到之前你有权保持沉默。”
沉默？
现在夏油杰敢沉默，这两个惦记他身子的人就能当他默认，立马把人剥光了丢进画室！
“杰， 这对我真的很重要。”金海眼神真诚， “帮帮我吧。”
五条悟也帮腔：“杰现在不答应， 等金海再想出什么损招，说不定比现在情况更坏呢。”
“咱俩谁跟谁啊，我又不是没看过你长什么样，”五条悟伸手拍人家肩膀，“不用拘束。”
当然是不拘束了， 这下连衣服都不给人穿了，还能拘束？
金海忍不住看了五条悟一眼，他立马松开手：
“干什么，战斗的时候衣服坏掉不是很正常？杰又没有无下限。”
金海：……倒是不用跟我解释？
两个人一通劝说下来，连围观的三个同学都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不如杰就从了吧。
家入硝子这位见惯了大体老师的，更是感觉不算什么。
夏油杰额头上的青筋迸了起来。
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苦。
“金海画这个，到底是什么用途？”他问。
金海犹豫。
“如果我不答应的话……？”
金海认真：“那我只能努力征得杰的同意，至少这一周我都会一直跟着杰的。”
金海：我会一直监视你……一直……
五条悟眯眼看向夏油杰，语气不明：“杰，我劝你最好同意。”
夏油杰：但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上辈子他一定是坏事做尽，这辈子让他摊上这两个人。
他叹气，金海感觉到杰的态度有所松懈，趁热打铁：
“我保证只有这一次，绝对保密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以后杰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一次。”
五条悟补充：“是没有第四个人！杰不会让你画的！”
在众人的期待之中，夏油杰艰难点头——
在松口答应后，他显然接受了这一现状，并放松下来，苦笑：“金海老师的帮忙，那真是珍贵啊。”
“无条件？”五条悟皱眉。
连这都得计较一下吗？
夏油杰真觉得五条悟没救了，这个裸模要是找五条悟，他看样子能倒贴自费。
金海想了想，夏油杰大概是不太会有需要帮助的时刻：
“直接换成钱也可以哦，我想想……我藏在海底的黄金可以分杰一半哦。”
金钱就是对普通人最好的帮助。
金海觉得自己很通情达理。
“……不用了。”夏油杰都有一瞬间被吓到，这和五条大少爷的财富都不是一个级别了。
他没看五条悟：“能确保只有这一次就好，这些还是留给悟吧。”
他颇有些疲惫地走了，带着对未来的不期待。
金海看着他的背影：“为什么是留给悟？”
他转头，只看到所有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难道悟已经进化了，长寿到可以继承他的遗产了？
五条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可能是杰和我关系太好了。他的就是我的。我帮他保管也是一样的。”
真的假的？
周围的同学也立马表示：“那悟也太辛苦了。我们和杰的关系也很好，这种负担怎么能少得了大家呢！”
此刻正在东京校的冥冥突然感到一阵痛心，似乎错过了重要的珍宝。
//
禅院惠的生日快到了。
明明只是过来住一个月，居然正好就赶上了生日。
五条悟觉得这是阴谋。
肯定是诡计多端的甚尔特地把小孩生在12月，想分走自己的福气，哼。
距离五条悟的生日过去才不过半个月，他用了120分的心思观察即将到来的小屁孩三岁生日，誓要抓住每一个超出自己生日会规格的细节，并加以摧毁。
“听说，有些人就是会偏爱年纪小的。”五条悟状似无意，“毕竟小孩更天真有童心是吧？”
说着还语气阴阳怪气起来。
“嗯，的确是这样。”金海居然表示赞同。
金海继续说：“比起我的年纪来说，你们都还很小呢，都还正是天真的时候。”
这家伙——
五条悟泄气。
等惠的生日真的到来，五条悟的戒备心立刻就消散了。
硬要说的话只能用朴素二字来形容。
金海是个没有仪式感的水母，他这方面为数不多的心思都在五条身上用尽了。
所以，与五条生日同一天的五条悟，自然也能沾到一点光。
至少家里是经过布置，到处挂满彩带横幅和气球的，完全按照派对布置。
惠的生日只有生日蛋糕以及礼物这两个环节。
实际上，五条悟的生日也只有这两个环节，但还是那句话，蹭了纸片人的光，至少看起来就比现在要隆重得多。
饭是金海和五条悟一起备菜，由五条悟掌勺的。
整整一桌子，十道菜。
考虑到家里只有三个人，而惠的胃口甚至连半个都比不过，这个规格有些太超过了。
惠年纪太小，吹蜡烛费劲力气最后火苗只是暂时的熄灭又摇曳回来，五条悟大肆嘲笑了一番，两人同时吹蜡烛，帮小孩吹了。
饭后金海收拾餐盘，考虑着哪些菜留下晚上吃，哪些不好保存得处理掉。
两个小孩就在沙发上玩。
五条悟诱哄小孩说出自己许的愿望：“告诉哥哥，我可以帮你实现哦。”
但禅院惠对“说出来就会不灵验”深信不疑，捂住耳朵努力摇头，守住自己的小秘密。
“真的不说吗？”五条悟拿出一个奥特曼，“说的话，就把这个给你哦。”
惠还是摇头。
“还有这个哦。”五条悟又从背后拿出一个变身器。
惠摇头的动作变得有些许迟疑，但还是坚定完成了拒绝。
“那再加上这个呢？”五条悟继续从背后拿出一个小桶，里面装着全套的玩沙子小工具。
惠的小手用力，按住耳朵，假装自己听不见，连眼睛都闭上：“都、都说了不会说的！”
五条悟不放弃，确定惠闭上眼睛看不见之后，故意把人一下子抱起来揣进怀里，把孩子吓得眼睛睁开。
他凑在小孩耳边，让惠努力捂住耳朵的效果也丧失：
“哥哥还准备了足球、小自行车、可以遥控的小汽车哦，真的不想要？”
禅院惠眼睛都水汪汪的了，看向金海求助。
金海虽然觉得悟和惠玩得挺好，而且也不过分，但小孩都这样了不表示一下也不合适：
“你悟哥哥是在逗你呢，这些都是他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五条悟撇嘴：“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嗷。”
他把小孩抱自己房间放下，角落里都是他给惠买的东西：“喏，都在这里了。”
禅院惠眼睛一亮，迈开腿向礼物跑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犹豫地揪了揪自己的衣角：
“对不起，但是惠不能说，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
五条悟蹲下来，揉乱小孩的头发，和他对视：“哥哥又不在意这个，逗你玩呢，去拆礼物吧。”
他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小惠拆礼物，小惠高兴得不行，几乎是拆一件就“哇”一声。
一开始还记着要跟五条悟反馈，说谢谢、自己很喜欢之类的话，后面已经完全沉浸在喜悦中忘记了附近还有人。
五条悟转身出去，来到金海边上：
“喂，你偷偷告诉我，你给惠准备了什么礼物？”
金海犹豫一下：“第一，我不叫喂，我叫金海……？”
五条悟：“没人在和你玩梗啦！”
“等会你就知道了啊？”金海关上水龙头，把手上的水甩掉，走出来。
五条悟：“诶～不要，你说嘛，我又不需要惊喜，提前告诉我怎么了啦！”
金海从厨房到沙发，五条悟直接黏到他身上，缠了一路。
连人已经坐到沙发上了，还作势要坐到金海腿上，挡住他看电视的视线。
“好好好。”金海赶紧拦住他，“我说就是了。”
“和你一样，满意了？”
五条悟：“早说不就好了！”
他得意一笑，翻身下来。
早知道金海是端水大师，这也算是早有预料啦。
“杰的画怎么样了？已经快到日子了，悟可别给我掉链子啊。”金海打开电视。
五条悟可疑地停顿了一秒：“没问题啦。”
“哦？”金海看向他，二人对视。
“……20张也太多了，就是总监部下辖的咒术师都没有这样干活的啊！”五条悟抱怨，“反正肯定后天之前能给你画完。”
总监部下辖的咒术师是什么等同于生产队的驴一样的俚语吗？
金海笑了笑：“能搞定就好，没催你。”
“实在来不及的话，我也可以……”
五条悟打断：“不，你不可以。我一个人就能画完，你别总是惦记杰的裸体了。被你看光，人家杰以后还要不要找对象？”
金海：……？
现在的贞操观没这么离谱吧？
禅院惠终于清点完自己的礼物，挨个摸了两遍，才忍住自己现在就玩起来的欲望，嗒嗒跑回客厅。
刚才太兴奋了，现在他的脸蛋还红扑扑的，抱住五条悟的腿仰头：
“谢谢哥哥！”
五条悟大手一挥：“没事，拿了我的东西，你以后就是我麾下的第一将军了。明天拿上你的挖沙工具，我们一起去公园里的沙坑征战四方！”
惠连连点头。
金海：“惠是将军，那悟是？”
“我就是这个公园的王！”五条悟摸摸下巴，“以后这片区域，就叫、东京咒高国！”
金海忍笑。夜蛾正道听说他的学校扩张建制了吗？
“好了，那惠也来看看我准备的礼物吧？”金海招手，把小惠引来。
他解说：“之前悟生日，我送给他一个小水母，今天我也送给惠一个。”
金海拿出一个小玻璃盒子，递到惠的手上。
“哇！”禅院惠惊叹，凑近了几乎把脸贴上去看。
玻璃盒里装着一只黑色的小水母，只有成人的拇指大。
活的，正在水中慢慢飘荡。
五条悟难以置信：“你管这叫和我一样？！”
金海：“唔、的确不一样，悟的那个大很多呢。”
“一个是死的玩偶，一个是活的！”五条悟开始在沙发上翻滚，“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他的是个活的啊——我也要——！”
诶……？
金海只是觉得惠喜欢小动物，才给他准备了这个。
悟根本没心思养动物，对水母也只是喜欢捏捏的手感吧？水母型的捏捏才是好礼物。
虽然有所区别，但都是最适合他们的礼物，没想到悟居然会想要惠的。
就在金海开始考虑要如何处理的时候，家里的顶梁柱挺身而出。
禅院惠拉住五条悟的裤脚，坚定地说：“我把这个送给哥哥吧。”
五条悟假装擦泪的动作停下：“真的？但那是惠的礼物诶。”
惠想了想，把小水母往悟的方向递过去：“将军把宝物上供给王啦。”
“好！”五条悟接下水母，重振精神，“我就封惠为异姓亲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弟弟啦！”
惠很认真地点点头，接下这个新称号，虽然他不懂亲王是什么。
金海想，那甚尔算什么啊，这辈分是不是有些乱了。
第二天，金海的小水母就出现在了五条悟的课桌上。
上课也不走神了，走神？人家很专心地在研究水母呢。
作为金海这个水母精制造出来给小孩养的小水母，它具有好养活的特点，不用在意盐水浓度，也不用担心喂食多少，比养咒灵还要更省心。
同学们看到都羡慕死了！
这种不用担心外出任务一不小心就忘记养死的小动物和咒术师几乎完美适配，夏油杰都蠢蠢欲动想搞一个放到宿舍的桌上。
他刚走到五条悟的边上，就见五条悟一个变脸，收起盯水母的视线：
“杰，走了，去画室。明天之前我们还要画七张。”
家入硝子摇头：地狱无门，杰偏要往里面闯。
作为五条悟对小水母很满意的代价，杰为此受尽折磨，裸着摆了一天姿势，差点没着凉，终于让五条悟提前一天完成了任务。
交付的时候，金海正在学校备课。
惠也跟他一起来了，在提供给教职工的育儿室里和同龄的两个小朋友一起玩。
夏油杰没有跟五条悟一起进办公室，他现在颇有些见到金海就绕道的意思，生怕金海又有什么奇怪的请求。
“喏，给你，二十张一张不少。”五条悟把东西丢到他桌上。
考虑到保护学生隐私，金海没有打开画册，而是直接收了起来。
对五条悟的画技，他是百分百信任的。
“……”
五条悟看他收下东西，原地迟疑了一下，“明天，你有什么想法吗？”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门本来就开着，此刻禅院甚尔靠在门边，随手敲响门板，打断里面的人：
“金海，我家小子呢？”
“甚尔？你怎么来了？”金海起身。
被打断的五条悟不爽地看着甚尔，这家伙自己真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圣诞之后再送回来，我老婆想他了。”
禅院甚尔撇嘴，一副他也很不想来的模样。
金海指了路让他自己去接惠，回到办公桌前。
“既然要来接回家，那怎么不生日就接回去。”五条悟挤兑，“就差两天，怎么，他家连生日蛋糕都买不起？”
金海左耳进右耳出，没在意他这句话：“对了，刚才悟想说什么？明天怎么了吗？”
“没。”五条悟没好气地回答，回教室去了。
//
平安夜。
这一天许多情侣都会一起出去玩，参与满街的各种情侣活动，在节日气氛的影响下冲昏头脑，然后交出一堆智商税。最后在夜深了之后美美进入早就定好的情侣hotel渡过美妙的一夜。
五条悟当然没想和金海一起走这个流程啦！
但是这样的节日诶。
惠还不在。
家里就他和金海两个人……有个不是人，但问题不大。
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一起出去玩也是好的啊，这么好的日子！他绝对不想宅在家里。
没等小心思翻腾的五条悟提出一起出去，金海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客厅，对着镜子整理围巾：
“我等会要出去一趟。”
五条悟举手：“我也要一起！”
“那你去换个衣服？外面挺冷的。”
两人换好衣服一起出门，金海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
“金海这是要去哪？”五条悟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金海卖关子。
他们走在市区相反的路上，一开始还很热闹，金海还买了一枝路边小女孩卖的花。
走着走着，就渐渐冷清下来。
两个人一路聊着，倒也不觉得无聊，五条悟说起自己和小惠在公园的征战完全忘记时间，眉飞色舞的。
金海：“你得感谢那些小孩子的家长通情达理，不然他们完全可以说你霸凌小孩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悟：“不过悟混在里面，完全是同龄人呢。”
五条悟很自豪：“小悟永远年轻，耶！”
终于，金海停下，他们已经上山走了一段，现在旁边是一条刚被清理好的荒废小径。
“这种地方没人种菜吗？”五条悟打量着。
荒地被清理出来一般都是用来种菜，这里倒是奇怪。
“因为这里是我让人搞的。”金海领着五条悟向里走。
五条悟走在后面，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是什么呢……
当他看到金海的布置之后，他终于想起来了。
今天不仅是平安夜。
还是五条的忌日。
面前这小片林子里，地上摆着、树上挂着，全都是大堆的黑白周边。
流麻、徽章、纸片……无一例外都是黑白的，而且背后还有手工的花圈托。
还有写着“奠”字的花圈，和巨大的墓碑形状的流麻。此刻里面的流沙正在缓缓下落，露出五条那张笑得灿烂的黑白照片。
五条悟：……
怎么说呢，此刻他居然，有点想笑。
金海在墓碑流麻面前蹲下，把手中拎着的袋子放下，拿出里面的东西，翻出打火机准备点燃。
五条悟眼尖地发现里面露出的一角正是自己的画稿，阻拦：
“这是要？”
金海叹气：“给五条捎点东西过去。”
“东西……？”五条悟眼皮一跳。
“嗯，这个我早就想准备了，但是担心精细度不够。”金海解释，“就是你画的。”
“五条也没什么朋友，我要给他烧二十个夏油过去。”
“不是，那为什么要求画稿的姿势要不一样？”五条悟有种不好的预感。
金海：“我也不确定捎过去的是会动人，还是人型的死物，以防万一捎过去的夏油不会说话不会动，就先准备不同的动作。”
五条悟：“那裸体？”
金海：“确保精细度嘛，越真实才越好吧？而且我又准备了几百套衣服，裸的直接过去想穿什么穿什么。”
五条悟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觉得五条不会高兴的。”
哪怕是挚友，也不会想要他的二十个高度仿真换装玩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