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 第二十五章 V章三合一
◎晋江独发◎
听到陆小凤声音的那一刻, 江饮君差点就要钻进地缝里了。
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尴尬、更社死的吗?没有了!现在他的想法只有一个——连忙坐上火箭逃往外太空!
江饮君像是关节生锈了的木偶般缓缓转过身来,然后看着陆小凤僵硬地在嘴角扯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真……真巧啊。”他尬笑几声,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逐渐变得稀薄, “你……你出来吃饭啊?”
陆小凤本来还想问他怎么穿着西门吹雪的衣服, 还大半夜站在西门吹雪的房间门口。但他被江饮君这句话一哽,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西门吹雪说江公子有事先走了。”陆小凤打了个哈欠,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衣衫不整的江饮君,“怎么现在……”
“陆公子!”江饮君害怕他再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连忙打断了他, “时间不早了, 我先回去休息了。你要做什么?忙完了也赶紧回去吧。”
陆小凤只好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微微颔首, 目送着江饮君想只逃跑的兔子似的,飞速地回到了房间。
“嘭。”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响起,瞬间走廊里就只剩下了陆小凤自己。他不知所觉地挠挠头,看看紧闭着房门的西门吹雪的房间, 又看了看同样关着门的江饮君的房间。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喟叹一声,“可能我是在做梦吧。”
说完后陆小凤面不改色地回了房间, 走廊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江饮君回到房间后三步并作两步地飞扑到床上,然后掀开被子把自己整个人给包裹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他要用脚趾在走廊扣出一座紫禁城了!怎么会这么巧!太离谱了吧!
“系统!”恼羞成怒的江饮君猛地坐起身, 他扒开散落在眼前的长发, 咬牙切齿道,“我怎么又突然变回来了!”
自知理亏的系统默不作声,假装自己没回来。
江饮君冷哼一声:“别装了, 我知道你回来了!”
听到他话里的恼怒几乎都快隐藏不了的时候, 系统才默默出来回答江饮君的问题。
“那什么, 我提前和你说了啊。”系统也很委屈, “只是你睡得太死了,没听见我的话。”
江饮君哑口无言,他气得脸都红了:“那你怎么不延长一下时间,等天亮了再变回来?”
“不是吧?你以为这很容易吗?”系统拔高了声音,“我好不容易才和主系统争求来的条件!能把你变回来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江饮君被它噎了一下,还不是因为在西门吹雪床上睡得太舒服。因为是自己有错在先,他开口时不自主地就放低了声音,气势弱了下去。
“那……那变回来的条件是什么?”
系统见江饮君转移了话题,连忙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来:“下一张人设卡时间延长。”
“这么简单?”江饮君不敢相信,反问道,“什么时候抽下一张人设卡?”
系统真想把它宿主脑壳敲歪:“你现在还在使用剑修卡,下一张卡就是猫卡!”
听懂了的江饮君表情呆滞,缓缓开口:“也就是说,我办好事情后,不仅还要变成猫,而且时间还延长了?”
看着他生无可恋的表情,系统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已经很不错了!这还是主系统心情好,上一个这么提条件的人现在还在异世界流放呢!”
江饮君烦躁地抓了抓头,直到把头抓成了鸡窝才肯罢休。
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令人窒息了,一想到之后还要这样,江饮君顿时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要不是答应了陆小凤一起查绣花大盗的案子,还有那个莫名其妙要杀他的人,江饮君现在早就兴高采烈地变成猫在街上流浪了。
再怎么烦躁也于事无补,江饮君长叹一口气,然后做了一个坚定的决定——睡觉!
都半夜了,他实在是撑不住了,先睡觉,一切事情睡醒了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江饮君就醒了,不是他早睡早起,而是昨天睡了一个下午和整整一个晚上,哪怕他在怎么能睡也睡不着了。
醒来后的江饮君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又边打着哈欠边叠着被子。正当天半闭着惺忪的睡眼伸出手去拿衣服时,突然猛地惊醒。
丢!他的衣服好像还在城外!他变成猫后,西门吹雪没有把他衣服带回来!
江饮君瞪大了双眼,他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因为睡了一觉而变得皱皱巴巴的白衣,脑海里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一套衣服。
他翻出那件昨天让店前天让店小二帮忙买的衣服,然后才松了一口气,悬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下。
还好他是两件换着穿,这件衣服昨天洗完之后今天刚好穿。
江饮君准备脱了身上这件衣服,手指触碰到系带的时候动作一顿
已知,他现在穿着西门吹雪的外衫,所以,西门吹雪有多余的衣服吗?
江饮君想了想,西门吹雪好像一直都穿着白衣,所以他这几天是一直穿着同一套,还是说有换洗的?
想不明白的江饮君晃了晃脑袋,然后脱下对他来说宽大的衣衫,换上了那件涧石蓝的衣服。
他抱着西门吹雪的外衫推开门,这才发现他起得太早,对方还没有起床,就连大堂都没有一个人。
江饮君站着走廊踟蹰了一会儿,然后去了后院。
客栈后面是小二厨师等居住的地方,江饮君过去的时候刚好有人起来,他走过去,和对方说明了来意。
大婶热心肠,不仅给他准备好了水和胰皂,还热情地问他要不要帮忙。
江饮君摆摆手,谢过大婶后蹲下来撸起袖子开始洗衣服。
西门吹雪的衣服并不脏,再加上江饮君没有弄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于是不过一会儿,他就把洗好的衣服搭了起来。
啊!我真是一个居家好男人。江饮君抱着胳膊深情地看着洗好的衣服,毫不吝啬地夸着自己。
前面开始热闹起来,在客栈住宿的客人起来吃饭,过往的旅客进来歇脚。
江饮君伸了个懒腰,因为蹲着脊椎许久不动,此时发出一阵咔吧咔吧的声音。
他揉着肩膀去了客栈大堂,刚好碰见了下楼的陆小凤。
昨天晚上尴尬的一副不约而同地浮现在两人脑海中。江饮君动作一僵,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地冲陆小凤打招呼。
但陆小凤却一个大跨步到他身边,哥俩好地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八卦又好奇地问:“我差点忘记了,昨天江公子怎么穿着西门吹雪的衣服?还从他房间里出来了?西门不是说你有事先走了吗?”
江饮君刚刚扬起的笑容逐渐消失,他毫不留情地把陆小凤的胳膊拍下去,冷哼一声,一句话都没说的就往前走。
你还不如忘了。江饮君心里愤愤地想着。
陆小凤紧跟了过去,继续凑到江饮君身边不放弃地问:“诶,江公子,我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心害死猫。”
“我可不是猫。”陆小凤懒洋洋地回答道,“江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昨天西门竟然抱了只猫回来。那猫看起来也不过一个月大,虽然腿短的出奇,但是还挺可爱。”
江饮君忍无可忍,他皮笑肉不笑:“哦?是吗?”
陆小凤点了点头,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江饮君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不断默念:生气是魔鬼!生气是魔鬼!生气是……去他丫的魔鬼!
“陆……”他忍无可忍地想要说些什么,第一个音节刚刚出口,好巧不巧的,西门吹雪刚好下楼。
江饮君瞬间闭嘴,然后抬眸看了西门吹雪一眼。
很好,西门吹雪并不是只有那一件衣服,身穿白衣的西门庄主还是那么的气宇轩昂。
江饮君暗地里松了口气,虽然西门吹雪的那套衣服不穿外衫没什么,但他还是害怕有人非要多嘴问一句。
“西门吹雪,你来的正好。”陆小凤看向对方,“我和江公子正说你的猫呢。”
西门吹雪轻轻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不似生气,更像是一种等着看好戏。
被折磨的头都快炸了的江饮君连忙打断:“陆公子,别说这些了,绣花大盗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明白了江饮君不想被追问昨晚的事情,陆小凤便顺着他往下说:“江公子放心,我有些眉目了,一定会把你的剑找回来。”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江饮君。
一旁的西门吹雪转过头,眉眼清冷。他眼神询问江饮君看他有什么事情。
江饮君不想再闹出些什么误会,只好对着面色平淡的西门吹雪感激一笑。
西门吹雪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还能对着他笑出来。这么想着,他浅色的瞳孔微微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三个人照例一起吃了早饭,中间追命过来和江饮君说了关于暗杀他的那个女凶手的事情。
江饮君思索片刻,然后对陆小凤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和你一起去查绣花大盗的案子了。”
陆小凤也明白,于是和追命说了几句话又嘱咐了江饮君几句。
等陆小凤离开后江饮君才和追命动身。
路上,江饮君微微侧过头去看不修边幅的追命,明明还是大清早,对方就已经一身酒气。不过,他又瞥了一眼追命,对方看起来却是一副很清醒的样子。
追命假装没有发现江饮君悄悄打量他的目光,开口说道:“我们已经确认对面是凶手,而且人赃并获。但昨天衙里的捕快说凶手还在卖画。”
“卖画?”江饮君略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凶手竟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不动声色地卖画。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打工人啊!
“对,而且她看起来没有任何慌张的情绪。”追命道,“见了衙门的捕快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
江饮君轻笑一声:“有趣,听起来对方似乎是有什么把握觉得官府不能把她怎么样?”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追命摸了摸下巴,“所以我让昨天看到她的捕快不要动手。”
“你觉得她身后还有人?”江饮君皱眉,“之前我和陆小凤问过她,如果她背后真的有人,对方看起来很忠诚,应该不会轻易暴露。”
追命点点头:“所以我们这次要仔细观察。”
他们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画摊,和往常一样,画摊被人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
江饮君和追命没往那边挤,而是上了对面茶楼的二楼。这里正对着凶手的画摊,而且刚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人群围着的画摊。
“江公子喝什么?”追命点了毛尖,然后抬起头问江饮君。
江饮君把目光从画摊上移开:“一壶普洱。”
“好嘞!二位客官稍等。”
江饮君手指轻轻扣着膝盖,问道:“她卖的画仔细看其实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为何这么受欢迎?而且还是每天。”
“画好不好并不重要。”追命笑了笑,“他们在意的是画的代表性。”
“代表性?”江饮君挑眉,看了一下坐在画摊后言笑晏晏的凶手,问,“难不成买了这画还能有什么特权不成?”
追命冷哼一声,看向凶手的眼里全是讥讽:“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比特权还好用的多。”
江饮君眉眼弯弯,眼底荡出层层笑意:“按照怎么说,这凶手还有挺大能耐。”
追命:“一副只是算得上不错的画能卖的一百两黄金,他们的胃口太大了。”
“多少?”江饮君眼睛瞪大,“一百两黄金?”
追命点点头,指着对面楼下画摊挂着的画,说道:“不过这是那种挂着的画,至于没挂在上面的,最多只能算是一张通行证罢了。”
江饮君心头一动,猜测道:“难不成凶手是在做一些黑色生意?看似在卖画,实际上却是在传递消息?”
“客官,您的茶。”
江饮君收回了目光,他到了杯茶,热气萦绕在眼前,模模糊糊地遮住了他精致的五官。
不对,如果是要传递消息的话,方法有很多种,又何必来卖画呢?
追命借着倒茶的动作隐晦地打量着江饮君,昨天他和陆小凤喝酒的时候谈到了对方。陆小凤对江饮君赞不绝口,热情地像是走失的亲兄弟似的。
这人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但陆小凤却说他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追命挑眉,眼里有了几分兴趣。
江饮君坐在窗边,穿红衣的他更显眉目精致,肤白如雪,而此时穿涧石蓝的他削减了一分艳丽,平添了几分温柔。
之后两个人很少说话,都在仔细观察着楼下笑得美丽动人的凶手。
对方的速度其实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就把画全部卖完了,只余下了手上的一副。
追命:“对方每天都会剩下一副画,然后在街上随机挑选一个人送了。”
江饮君想起来自己在街上被她拦住塞画的场景,心里想通了什么。
“所以,谁拿到这幅画,谁就会死?”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追命喝了口茶,说道,“按这个来追溯的话,第一起案件应该是在十年前。”
江饮君惊愕:“十年前?”
目前看来,凶手是每天都在卖画,难不成从十年前就开始每天杀一个人了吗?
像是看出来了他的疑问,追命解释道:“第一起是十年前,不过没过多久他们就被六扇门注意到了,对方当时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开始传言,说杀人的是画中妖。”
“画妖?”江饮君眉头一皱,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客栈大堂听到的一些讨论。
他正想和追命说一下那天在大堂里听到的传言,然后就看到凶手站了起来,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来了。”追命放下了手中的白辞茶杯,眼神瞬间如同鹰隼般锋利了起来。
江饮君闻言往下望去,只见凶手一身茜色衣裙径直奔向了一个仪态万方的白衣身影。
嗯?他微微站了起来,看向远处的眼睛微眯,那个背影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江饮君心里正这么想着,等到那个白衣身影转过来身子,他才愕然发现,那个人竟然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追命自然也看到了,他疑惑不已,“怎么会是他?”
江饮君握在瓷杯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处泛着白:“难不成她认出来了西门吹雪?”
“应该不是。”追命摇摇头,“西门吹雪很少出门,见过他面容的人屈指可数,而且他的武功又高,对方应该不会选择西门吹雪来杀害。”
江饮君想了想,觉得追命说的对。
“再等等,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追命按住了正准备起身的江饮君,“西门吹雪能应付过来。”
江饮君张了张嘴,他不是担心西门吹雪,而是觉得……哎,算了。
他重新坐下来,看着不断接近西门吹雪的茜色衣衫女子。
近了,十米、五米、两米,然后,被躲开了。
江饮君抬手“啪”的一声遮住眼睛,不去看对方被西门吹雪一个跨步躲开的场景。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还没开口说些什么,追命就站了起来。
“走,跟上去。”
江饮君看了一眼逐渐走远的西门吹雪,又飞速瞥了一眼气得跺脚的凶手,然后站起来跟在追命身后下了楼。
跟踪这件事江饮君不熟,没有经验,之后跟在追命身后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赌场。
“这里?”江饮君疑惑地发出声音,不解地看着追命。
追命:“那人就进了这里,不过这里不像是他们的根据地。”
江饮君沉吟片刻,然后说:“那个人见过我,如果我进去碰到他的话,估计会打草惊蛇。”
他话说完后有些纠结地站在原地,眉头紧蹙,看上去烦恼他的事情很棘手。
追命想了想,然后拍拍他的肩:“江公子在这里等我一下。”他说完后就转身进了一家没有牌匾和招牌的店。
江饮君疑惑地看着追命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然后站在赌场门口等着追命回来。
好在追命很快就回来了,并且这段时间赌场门口没有任何人往来。
追命走过来,把一张面具递给了他:“既然那个人见过江公子,不如先把脸遮上吧。”
江饮君低下头,看着追命手里的狐狸面具,犹豫了一秒后接了过来。
这张面具看起来很漂亮,不过一看就是小姑娘喜欢的那一类。不过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挑三拣四的好。
江饮君叹气,背着手把脑后的系带系上,瞬间,原本精致的脸变成了一只画得妩媚的狐狸。
“不错。”追命拍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很适合江公子。”
江饮君无奈耸肩,然后连忙转移了话题:“我们先进去吧。”
这个赌场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和寻常的赌场不同,他是开在一片居民区里。一个小小的四合院,站在门口听不见任何声响,院子里几乎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一个看起来六十多的老妇人在院子里浆洗衣服。
追命推开门,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个在洗衣服的老妇人抬眼看向他们。
江饮君眸光一闪,然后往后少退了半步。
“两位是来干什么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站起了,看着他们问道。
追命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不出声的江饮君,明白对方是想让他来交流,于是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们是来赚钱的。”
“赚钱?”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们,语气柔和,“公子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可不是想赚钱就能赚的。”
追命故作玄虚:“来您这里赚钱自然是有把握,这次我一定会发家致富。”他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
那玉牌做工精细,水头极好,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大大的“生”字,周围蜿蜒盘旋了两尾鱼。
老妇人笑了笑:“原来如此,公子屋里请。”
追命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块拇指大的木牌,转过头对着江饮君说:“走吧。”
江饮君临走前看了重新蹲下身去洗衣服的老妇人,压低了声音问:“她和那个人是一伙的?”
“是,不过她们两个的分工不同。”
“看来这次的案件很复杂啊。”江饮君轻笑一声,“还要仰仗追命大人了。”
追命笑笑,豪爽地把胳膊搭在江饮君的肩膀上:“放心,这次一定会让江公子看看我们六扇门的实力。”
两人进了房间,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江饮君的第一反应是这里光线很暗,只靠固定在四面墙壁上的几盏油灯照明。其次是很呛,里面烟雾缭绕,更是遮挡了一些光线。
不知道这房子用的什么材料,隔音效果很好,他们在外面没有听见一点声音,进来之后险些被巨大的声浪给震得头皮发麻。
江饮君眉头紧锁,抬起手遮住了鼻子。
他们进来的时候有几个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在江饮君脸上的面具上停留了一瞬后又兴致缺缺地低下了头。
追命像是没有什么目的似的,带着江饮君四处乱逛。
周围的声音太过嘈杂,江饮君听得有些偏头疼,他一只手遮遮鼻子,另一只手按在悬在腰间的剑上。
突然,一只手悄然拍上了他的肩,江饮君目光一凛,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往外用力一别。
对方像是预测了他的动作,顺着他的力道反倒是把他给拉得转过了身。
“你……”江饮君面具下的脸冷得出奇,正想张口呵斥,下一秒天翻地转,等视线恢复后愕然发现身后的人是熟人。
“江公子。”一旁的追命见状连忙快步过来,刚准备出手,就看到对方松开了江饮君。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江饮君皱着眉,看着和分别时没有任何变化的楚留香,浑身的尖锐缓缓消散。
“受人所托。”楚留香低头浅笑,抬手摸了摸鼻子。
江饮君和楚留香分别一月之久,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会在这里。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向还在警惕的追命,解释道:“这位是我的朋友。”
楚留香点点头,冲着追命微微颔首:“在下楚留香。”
“楚留香?”追命挑眉,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盗帅,于是也回了一礼,“追命。”
“六扇门?”楚留香笑笑。
江饮君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他把手搭在楚留香胳膊上轻轻拽了一下:“我们还有事情,不如之后在轻风楼一聚。”
“真是不巧。”楚留香遗憾地拍拍江饮君的头,“我今晚就要走。”
江饮君摇摇头:“那还真是遗憾,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有空再聊吧。”
楚留香无奈一笑,俯下身凑到江饮君耳边低声说:“小心右边房间那个带银色面具的人。”
他说完后揉了揉江饮君的头,再一次嘱咐道:“注意安全,小心些。”
江饮君点点头,等楚留香走后笑着对追命说道:“走吧。”
“江公子和楚留香认识?”追命问。
“之前一起去过沙漠。”江饮君语气带着笑,声音柔和,面具下的脸却是一片冰冷。
香帅是什么意思?江饮君皱着眉,右手搭在左手上摩挲着刚才被楚留香触碰过的地方,心里想道。
楚留香走之前在他手心里飞快地写了两个字:身边。
是他身边有危险?还是幕后黑手就在他身边?
江饮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前面追命宽广的脊背,心里升起一丝疑虑。
“大!大!我压大!”
“小!小!”
江饮君扫了一眼那些情绪激动,满脸通红的人,眼底毫无波澜。周围是喧闹与热情高涨,这些声音在经过他时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那些嘈杂的声音被滤掉,只余下又轻又柔的声浪。
他不知道追命进来具体要干什么,他们自从进来后就一直在到处乱逛。难不成是在找伪装的凶手?
江饮君漫不经心地跟着追命,眼神落在了焰火摇曳的油灯上面。忽然,追命步子一顿,他一时没察觉,险些撞到对方身上。
“怎么了?”
“有情况。”追命声音压低,伸手抓住了江饮君的手腕,拉着人七拐八拐地穿过拥挤的人群进了一间略显安静的房间。
房间里的人听到动静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没看出来什么有趣的又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这里像是高级赌场,江饮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环境。这里没有外面那么吵闹,光线也亮了不少。
他发现,这间房里面不是依靠油灯照明,而是数十颗被镶嵌在墙壁四周的夜明珠。
房间里只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散落着许多木牌,围在桌子周围的人神情各异,或高兴的满面红光,或脸色惨白如纸。
江饮君没开口说话,侧过头眼神询问追命。
追命伸出食指示意他别说话,然后独自过去拍了一下一个人的肩膀,然后凑到对方耳边在说些什么。
江饮君眼皮一跳,心里莫名其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和追命说话的那个人原本背对着他,看上去很年轻,但身形很少削瘦。然后他转过身来,脸上赫然带着一张银制蝴蝶纹的面具。
江饮君大惊,想起来楚留香对他说的话,手缓缓地放在了剑柄上。
身边……身边!
他抬起头,惊讶并且震惊地看向追命,所以,楚留香说的身边是指在他身边的追命!
不对,追命不会害他,且不论追命是陆小凤的好朋友,对方还是六扇门的捕快,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除非,江饮君眼神冰凉,对方不是追命。
银面具咳嗽着,一声一声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咳完后,他看向江饮君,苍白的脸,鲜红的唇,像极了精怪。
他唇角微微上扬,蝴蝶形状的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但光从剩下的半张脸来看,对方长相并不差。
江饮君没动身,只是把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追命”身上。
“你是谁?”他语气淡淡,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追命”哈哈一笑,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心虚的样子:“江公子这是什么话?”
江饮君右手食指缓缓敲击着剑柄,他没有继续纠结,而是直接问:“你带我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让我看这些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遮遮掩掩的有什么意思?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银面具低笑了几声:“公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这不关这位公子的事情,是我让他请你来的。”
“请?”江饮君扬眉,语气带着些许嘲讽,“什么时候骗也能光明正大地说成是请了?”
银面具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这次他侧过头吐了一口血,一旁的人连忙拿帕子给他擦。
江饮君环顾四周,这时候明白自己是来了场鸿门宴:“既然公子身体有恙,在下就先行告辞了,后会无期。”
他说完后就准备转身离开,没想到他一动,原本围在桌子旁边的人都齐刷刷地直起了身子冲上来围住了他。
江饮君嗤笑一声,看向脸色苍白无力的银面具:“这就是公子的待客之道吗?”
银面具摇摇头,语气有些古怪:“怎么会呢?这只是玩笑罢了。”
说完后他抬起手,染了血的唇更加猩红了:“给江公子看看本公子的诚意。”
话音刚落,一侧的墙壁轰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他身穿藏青色长袍,头发规规矩矩地挽在脑后,皮肤因为鲜少见阳光而显现出一种病态的白。
“阿孜,给江公子看看。”
阿孜低声应了一下,他举起手里端着的汤盅,一旁有人连忙上去掀开盖子。
一股奇怪的味道在房间里漫延开来,似臭非臭,江饮君闻着有些反胃。但周围除了他和“追命”之外都是一副向往渴望的样子。
江饮君面具下的脸皱成了一团,他看向那碗汤,只一眼就险些吐了出来。
盅里是透明红的汤底,微微没过一只勉强看的出形状的完整的手,里面还塞满了绿色的,充满了腥气的鱼鳞。
“呵呵。”银面具笑,“江公子,快些尝尝。”
江饮君脸色大变,他看出来了,里面是人类的手,已经一些被剁成块状的肝脏。
他倏地拔剑,只听见锵然一声,剑光一闪,阿孜手里的汤盅瞬间四分五裂。那碗恶心的汤洒落一地。
围在他的人瞬间变了脸色,一个个的凶狠地瞪着他,眼神像是一匹失了理智的恶犬。
江饮君甩了甩手腕,醉青剑几下挽成了一个剑花,剑光残影间散发出点点翠意。
“江公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银面具脸色猛地变得冰冷,他哼笑一声,下一秒,原本还在怒视着江饮君的人一个箭步冲到了阿孜脚下,不顾理智和形象地跪在地上抓起炖的发烂的人手就塞到嘴里。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狼吞虎咽的声音,撕扯肉的声音、啃咬指骨的声音、吸吮骨髓的声音。这还不止,他甚至跪趴在地上,像一条饿极了的狗一般,舔起了地上的汤来。
江饮君眼神冰冷,他只觉荒唐。
“啧。”银面具不悦地看着舔舐着地面的男人,“怎么能在客人面前坏了规矩。”
他说完后,侧过头对着站在他身后的一位蓝衣侍女说道:“拉下去,今晚加餐。”
江饮君握着剑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根本不把这些人当人,而是把他们当做可以随意宰杀的牲口。
“我看,你实在是病得不轻。”
看出来了他眼中的杀意,银面具并没有什么慌张的意味,他只当江饮君是一个会些武功的富家公子。
“看来江公子不愿与我交谈。”
他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暗号般,话音刚刚落地,围在江饮君身边的人就瞬间冲了上来。
江饮君嗤笑,眼中净是嘲讽,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醉青剑在周围划了一圈,如同削泥一般划开了第一层人胸口上的衣服,汩汩鲜血流出,瞬间染红的整个胸膛。
江饮君足尖轻点,身轻如燕地跃至半空,踩着他们的头眨眼间来到了银面具的身边。
“唰”剑光一闪,不带一丝血迹的剑尖只指向银面具血红的唇。
“是我大意了。”银面具不慌不忙,“没想到江公子武功这么高强,竟然眨眼间就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笑笑,眼神温柔缱绻,像是在看情人一般看着江饮君。
江饮君浑身恶寒,他抖了抖衣袖,向前一步,剑尖刺破了对方的唇瓣,和唇一样鲜红的血迹流淌在苍白的下颚。
“嘭”周围的墙壁发出一声巨响,下一秒,房间外的赌徒们都冲了进来。
江饮君一手持剑,身形如竹,气势如虹:“我劝你还是让他们退下,否则,我的剑可是没有眼睛的。”
银面具不顾刺在唇上的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本不大的伤口撕裂开了,眨眼间染红了他下半张脸。
江饮君眼神一凛,往前一步伸手去抓银面具,却还是没来得及。
银面具脚下的地板一空,他径直往下落,随后地板又恢复了原样。
江饮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他转过身,狐狸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唯独露出的一双眼睛如同寒冰一般冰冷,眼底却似火焰一般滚滚翻涌。
“啊!”惨叫声不断,江饮君手中剑被用成了一朵花,凡是剑尖而过,必倒下大片的人。
他侧身躲过身后的一圈,飞身越过数人,然后踩着墙壁而过,手腕柔柔一动,剑快成一道残影。
不过一刻钟,原本嘈杂的赌场瞬间倒下了大片的人。
江饮君剑尖冲着地,剑身上的血迹宛如荷叶上的露珠般滚落在地。
周围只剩下他,以及,缩在角落的“追命”。
“哈哈……”“追命”苦着脸尬笑,“江……江公子,有话好好说。”
江饮君抬手,“追命”浑身一抖。
但他只是抬手摘下来面具,昏暗灯光下,一张精致温和的脸露了出来,但他眼中的冰冷硬生生地把这张显得温软的脸变得令人心寒。
作者有话说:
猜猜是谁在假扮。抽奖5000点晋江币随机两个人比心~
感谢在2022-07-04 18:55:38~2022-07-05 18:35: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顾先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鼻子鼹鼠 10瓶;喵娘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6 ? 第二十六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追命”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 眼看江饮君向他走来,连忙开口一顿解释:“江公子!我只是接受了委托而已,而且, 我也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江饮君轻哼一声, 笑得温软,“不如我也带你去一个地方,怎么样?”
“江……江公子,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追命”有些瑟瑟发抖, 语气颤颤巍巍的, 全然不见之前的意气风发。
江饮君瞳色很深, 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诡秘。
“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追命?”江饮君走到他面前,“唰”的一声, 长剑直指“追命”。
“等等等等!刀剑无情,您小心些。”
“追命”露出一抹苦笑,然后认命般地撕下了人/皮面/具:“我叫司空摘星,假扮追命也是为了更好的接近你。”
江饮君听了他的话后还是没有收起剑, 而是发出了一声极为短促的笑:“我猜猜,你是在赌场门口出现的吧?追命去买面具, 你打晕了他?”
司空摘星挠挠头:“我怎么可能打得过追命呢,我只是事先假扮成了老板, 用药迷晕了他。”
“那个带银面具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让你把我带过来?”
司空摘星伸出手想拨开面前的利剑, 却险些被伤到,他这才安分下来回答江饮君的问题:“我也不认识他,只知道他是这间赌场的老板。至于为什么带你过来,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出钱, 我接受委托, 仅此而已。”
“司空摘星。”江饮君气笑了,“倘若我不会武功,说不定就死在这里了。”
“这……有话好好说。”司空摘星瞥了一眼江饮君的脸色,“我只是拿钱办事嘛。”
江饮君脸色冷得像是结了一层冰,他收起剑,剑尖划过司空摘星的胸口,吓得地方连忙往后退了退。
“我知道你轻功很好。”江饮君低垂眼眸看他,“不过,你可以试试,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剑快。”
司空摘星苦涩一笑,说道:“江公子,你武功这么高强,我又怎么可能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走呢。”
江饮君没回答他的问题,冷着脸说道:“起来。”
他背过身看了一眼周围的狼藉一片,头也不回地问道:“追命现在在哪儿?”
司空摘星:“还在赌场旁边的屋子里。”
他绕到江饮君前面:“我带您去?”
“走吧。”江饮君似笑非笑,“我跟着你。”
司空摘星转过身往前走,脸上的害怕顿时消失。他得意地笑了笑,他的轻功可是一绝,等出了这里,到了大街上,他就立刻逃之夭夭。
他们出了赌坊,刚好碰见正赶过来的追命。
“江公子!”追命皱着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毫发无损的江饮君,懊恼不已,“都怪我大意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江饮君微微颔首,“你怎么样?”
追命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堂堂六扇门名捕,竟然栽倒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手上。
“他是?”追命看着站在江饮君身边的司空摘星,冷笑一声,“就是你偷袭的我?”
司空摘星也听说过追命的名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大人,我不过是受人所托,我是无辜的。”
“好了。”江饮君打断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时间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司空摘星看了他一眼,不明白江饮君为什么不把里面的事情告诉追命,但这与他无关,他乐得轻松。
绕过弯弯绕绕的小巷,前面就是热闹的大街,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来来往往的人影在一道狭窄的巷口不断闪过。
司空摘星眸光一闪,步伐逐渐落后,江饮君像是没发现似的和追命低声说着什么。
到了街上,人群涌动,不多时,江饮君身后便没了人。
追命微微侧目,看着一道身影越来越远,如同入了水的鱼般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放走他没关系?”
江饮君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语气懒懒散散:“没事,陆小凤认识他。”
“陆小凤的朋友?”追命笑了,“他朋友倒是多,三教九流什么都有。”
“行走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江饮君打了个哈欠,眼尾微泛着红。
追命和他在路口分开,江饮君正了正神情:“晚上见。”
“好。”
分开后江饮君独自往客栈走,此时已经过了正午,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虽然还没到夏季,但暮春的午后还是有些热。
他手里拿着一张艳丽的狐狸面具,慢慢悠悠地进了客栈。
客栈里还算热闹,大堂几乎坐满了人。一进门就闻到了令人垂涎的饭菜香。
江饮君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随意点了几个菜。
“客官,您的茶。”
江饮君点点头,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深色的茶水在白色的瓷杯中晃荡,热气缓缓上升,带着一股茶叶的清香。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早早就回来的陆小凤下楼径直往他这边走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江饮君对面,毫不客气地端起他倒好的茶一饮而尽。
江饮君白了他一眼,只好又拿起一只杯子,然后边倒茶边问:“司空摘星是你朋友?”
“怎么?你见到他了?”陆小凤放下水杯,说道,“那家伙常年奔波,连我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江饮君摸着下巴:“他坑了我一把。”
陆小凤听完后哈哈大笑,边笑边说:“他这个人嘛,只要有人花大价钱请他,他就一定能完成。”
说完后陆小凤疑惑地问道:“怎么?他偷你东西了?”
江饮君摇摇头,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陆小凤,然后才开口:“司空摘星的易容术确实高超,我竟然没能看出来。”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那个银面具究竟是谁?”陆小凤思考片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江饮君点的菜上来了,他抽出一双筷子擦着:“追命有些头绪,我们两个准备晚上再去看看。”
“你们两个?”陆小凤惊讶,“对方那么多人,而且还是他们的主场,你们两个人行吗?”
江饮君神秘一笑:“放心吧,这次一定会安然无恙。”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江饮君回后院拿了今天早上洗好了衣服,干燥的白衣上带着阳光的温度已经淡淡的胰皂味。
他把衣服叠得整齐,然后去敲了西门吹雪的房门。
“进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江饮君咳了一声,然后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房间里,西门吹雪正端坐在桌子后面,一手举着漆黑的长剑,一手拿着一片洁白如雪的帕子擦拭着剑。
他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淡然的眼睛,在眼下微微撒下一片阴影。
江饮君一愣,他的视线落在了对方骨节分明的手上。西门吹雪的手很好看,他在心里不知道感叹了几百次,可每当看见之后,还是会惊艳。
“有事?”西门吹雪抬起头,看着略带着些呆愣的江饮君,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疑惑。
江饮君回过神,耳尖微泛着红,像极了雪中一点血:“没事,你的衣服我洗好了,谢谢。”
说完后他看着默不作声地西门吹雪,渐渐感觉到一丝尴尬。
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在嫌弃衣服被我穿过吗?不应该吧?我洗干净了?求求了,说句话吧,现在好尴尬。
脑子里像是刷过一片弹幕,江饮君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然后把怀里的衣服递给了西门吹雪。
“放下吧。”西门吹雪颔首,低下头继续擦剑。
江饮君胡乱点点头,走了几步越过西门吹雪,把衣服放在了他床上。
突然,江饮君的目光一顿,他盯着床头那幅卷好的画,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看向西门吹雪。
这幅画……怎么会会出现在这里?!他明明看见西门吹雪拒绝了那个人。
背后的目光有些灼热,西门吹雪放下手里的剑,站起来转过身微低下头:“怎么了?”
江饮君脸色不太好,他指着床头的画,问道:“抱歉,我问一下,这幅画是西门庄主买的?”
“不是。”西门吹雪顺着他的手看向那副画,“不是我买的。”
他说完后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回来的时候就在了。”
江饮君眉头一皱,心里暗自揣测:那群人究竟想干什么?他的情绪太过明显,以至于西门吹雪立刻就看了出来。
“你知道是谁?”虽然是询问,但他的语气很笃定。
江饮君有些烦躁,他抬手抓了抓头发,然后无奈地把事情告诉了西门吹雪。
“带着银面具?”西门吹雪听完他的话后陷入了沉思,像是想起来什么。
“怎么?你认识?”江饮君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追问道。
西门吹雪点点头,他比江饮君高了不少,微微低下头就能看清对方扬起的脸上带着些许期待。深色的瞳孔之中清清楚楚地映出了他的脸,就像是对方眼里只有自己似的。
更像是,一只盼望着主人的猫。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我想不出来标题了orz感谢在2022-07-05 18:35:50~2022-07-06 17:4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徐徐嘘嘘 10瓶;5263417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7 ? 第二十七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江饮君见西门吹雪淡淡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于是一边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一遍疑惑地问道。
西门吹雪猛地移开视线,剑眉微蹙, 似乎实在懊恼自己的失礼。他嘴角压成了一条直线, 语气微冷:“没有。”
他这话把江饮君一哽,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怎么生气了?江饮君疑惑地歪着头,他被西门吹雪突然冷下来的声音给吓到,顿时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但只是一瞬, 西门吹雪便恢复了往常的淡然自若的模样。他岔开话题:“你知道这幅画?”
江饮君的思路跟着西门吹雪走, 他看着那幅画的画轴上不太显眼的标志, 然后点点头。
“今天晚上。”江饮君有些犹豫,他本来是想待在西门吹雪房间等那个人上门, 但他已经答应了晚上和追命一起再去一趟赌坊,顿时进退两难。
沉吟片刻,江饮君问道:“西门庄主今天晚上有事吗?”
“没有。”
江饮君喜上眉梢,他扬起了眉, 语气有些雀跃:“那个人今天晚上估计回来暗杀你,西门庄主可以制服她, 然后带到城东的赌坊吗?”
“嗯?”西门吹雪从鼻腔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
江饮君乖巧一笑,西门吹雪这才发现, 对方笑起来右边脸颊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可以吗?”
西门吹雪想了想, 然后问:“活的?”
“啊?”江饮君一惊,下意识地反问道,“不然呢?”
西门吹雪睥睨着他:“我剑下从不留活口。”他说完后一顿, 又皱着眉补充了一句, “除了你。”
“咳。”江饮君别过头轻咳了一声, “那什么……尽量留活口吧。”
虽然很难, 但西门吹雪皱着眉头还是答应了。
夜晚如约而至,浓厚的云层遮挡了本来就不明亮的月亮。深沉夜色中,两个矫健轻快的人影如风般掠过层层屋檐。
轻到几乎听不到的落地声、快如魅影般的身影。眨眼间,两道黑影迅速地钻进一家灯火阑珊的四合院。
江饮君低声道:“不过短短一下午,他们竟然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看来他们在这里的人不少。”追命压低声音,“胆子还真大,不怕我们再找上门来。”
江饮君微眯着眼睛,手放在了腰间的剑上:“我没杀他们,不过也是重伤,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只能说,现在在房间里的人,应该一部分是客人,一部分是银面具的人。”
“兵分两路?”追命转过头,“注意安全。”
江饮君点点头,解下来了挂在腰间的醉青剑,握在手里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后院。
这套四合院被改造过,不仅屋里的墙壁被凿开设计了暗道,就连后院看起来也别有洞天。
后院没有任何建筑物,只有一大片,几乎占据了后院面积百分之八十的池塘。现在还是暮春,池塘里什么都没有,一眼望去,除了在水里成群游荡的鲤鱼之外,就剩下了几乎占据了整个池底的水草。
江饮君疑惑,心里想道:“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那开辟一个后院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陶冶情操?”
他环顾四周,这时才发现后院这里竟然戒备森严。单是他能察觉到的就有十几人。
奇怪,为什么要派这么多人守在这里?江饮君躲在树上,伸出手摸了摸下巴,眼里带着些许的探究。
他的目光又移到了那片面积极广的池塘上,难道他们是在守着这片池塘。这就有些难搞了。
江饮君叹气,池塘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只要一出现,哪怕他速度再快,就一定会被发现。除非,有什么原因能够让他们离开这里。
他眼睛微闭,看上去有些苦恼,温软的脸上全是纠结。
这对他来说有些难,去哪里找办法引开他们?突然,江饮君灵光一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后院。
潜进赌坊的追命一改往常不修边幅的模样,难得地穿了一件精致的衣衫,手里握着一柄折扇,脸上的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
赌坊里人很多,比下午多出了一倍有余,里面摩肩接踵,追命费劲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他站在一张赌桌后面,看着四五个人猩红着眼睛紧握着手里的木牌。
追命皱眉,这木牌和他所熟知的任何赌博项目都不一样。上面似乎写着字,他站在人群后面有些看不清楚,于是费力地往前挤了挤。
这次他倒是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让他脸色大变,瞬间想起来了江饮君说的那些。
另一边,江饮君蹲在了赌坊屋顶。周围的一株高大的树木完完全全遮挡住了他。
他蹲着,像拆炸弹一样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块瓦片。
好巧不巧,他正好站在白天那间房间的上面。
房间里没有几个人,也没有银面具,只有几个看起来和很有钱的人围坐在长桌旁赌博。
江饮君没接触过赌博,就连扑克牌也只会挤黑五*,这时开着下面的赌桌简直一头雾水。
“我全压。”正对着门口的一位中年男子开口,边说着边把自己手里的筹码全压了出去。
“李老板还真是财大气粗啊。”李老板右手边的一位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年轻男子轻笑道。
江饮君耐着性子继续看着底下的赌局,桌子上放着零星几个木牌,离得太远他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不过他知道了这些人是在抢这些木牌。
下面的人很少说话,只是在沉默中相互推着筹码,时不时有人发出一声懊悔的声音。
现在还没看懂玩法的江饮君皱着眉,猜测着他们是不是在读一些钱财。但他转念一想,这些人看起来也没有在赌桌上放任何银票和白银黄金,甚至就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这时,赌局似乎分出了胜负,赢家正是把全部筹码都压了进去的李老板。
站在一旁的一位美丽侍女上前,用一根莹白如玉的长杆把赌桌上所以的筹码都拨到了李老板的面前。
原先微嘲李老板的那个年轻男子脸色很是难看,看向李老板的目光羡慕中夹杂着嫉妒。
江饮君无声一笑,把他们当做一场闹剧来看。
侍女收起长杆,语气冰冷:“第一局,李老板胜,恭喜。”
“哈哈哈哈哈!”李老板大声笑了出声,说话时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兴奋和炫耀,“这次承认了。”
屋顶的江饮君摇摇头,一步来说,像这种一有什么小成功就炫耀的人多半是炮灰。
果不其然,李老板对面的一位穿着极为华丽的女子嘲讽道:“李老板还是当心些,小心下一局把命都输了。”
李老板冷哼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那女子的身份不好惹,他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回怼回去。
那女子的一番话倒是引起了江饮君的注意。
什么叫“别把命丢了”?他们的赌注是命?江饮君眼里带着些许的疑惑,如果是赌命,为什么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紧张?
这时,另一位侍女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然后放在了李老板的面前。顿时,在座的各位眼睛都粘在了那碗汤上面。
想起白天的那一碗令人作呕的汤,江饮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李老板端起那碗汤,不怕烫似的一饮而尽。
江饮君有些反胃,捂着嘴移开了视线。
“第二局,开始。奖品,灵童肉,筹码自选。”
侍女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开,顿时,原本安静的房间喧闹了起来。就连站在一旁的众多仆人都在窃窃私语。
江饮君眉头紧锁,灵童肉又是什么东西?他摸着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把瓦片原封不动地盖了回去,然后轻飘飘地跳下来。
这时他听到了一声轻弹长剑的声音,然后迅速飞跃过围墙来到了墙外。
西门吹雪收起剑,脚边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此时正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江饮君落地,看着西门吹雪看了半天,然后来了一句:“西门庄主,你怎么穿了白衣服过来?”
“有什么问题?”西门吹雪看着江饮君一身黑衣,眼里似乎有些嫌弃。
江饮君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他无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这是夜探,你一身白衣在黑夜里太显眼了。”
“那又如何?”西门吹雪负剑而立,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不过是一些不入流之辈。”
江饮君把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午,看着眼熟的女子,问道:“逼问出来幕后黑手是谁了吗?”
“没有。”西门吹雪抚了一下衣角,“她很忠诚。”说完后他嗤笑一声,不屑道,“没有她,也照样可以解决事情。”
江饮君笑笑,凑上前轻轻拍了拍手:“西门庄主威武!”
被迫参与进来的西门吹雪抬起头:“进展如何?”
江饮君垂头丧气:“不怎么样。”
突然,他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西门庄主,你轻功如何?”
“尚可。”对方谦虚道。
江饮君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道:“帮我把池塘边的暗卫引开好不好?”
他说完后见西门吹雪没说话,于是放软了声音,拉长了语气,眼睛里满是恳求:“拜托啦,好不好嘛?”
作者有话说: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28 ? 第二十八章 晋江独发
◎独发◎
西门吹雪低下头, 冷眼看着他。再开口时语气淡淡,少了几分冷漠:“暗卫在哪里?”
“多谢西门庄主。”江饮君眉眼弯弯,尾音微微上挑, “就在后院池塘的旁边, 约莫有十几个人。不过他们都是一些不入流之辈,应该难不到西门庄主。”
他凑上前,乖巧的笑着,虽然是在恭维西门吹雪, 但胜在他表情诚恳, 说出来也并没有那么讨厌。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把目光移向了躺在他脚边正在昏迷的女子,说道:“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她?需要多久会醒?”江饮君低下头也看向那个女子, “我估计要花很长时间,不知道西门庄主怎么样?”
西门吹雪重新把剑挂在腰间,表情淡然,语气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不到一炷香。”
江饮君眼睛一闪, 语气诚恳地说道:“那就麻烦西门庄主了,追命已经潜入赌场了, 里面的人应该没有见过你,西门庄主可以进去找追命。”
“好。”西门吹雪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拎起正在昏迷的女子, “她交给你了。”说完后就足尖轻点,飘逸的白衣在夜空中纷飞,发出一声“哗哗”的声音。眨眼之间就越过墙壁, 径直向池塘飞去。
留下来的江饮君盯着正在昏迷的女子看了看, 他摸着下巴, 思索着该怎么处置她。忽然, 他眼睛一亮,一手拿着剑,一手毫不费力的拎着女子跳上了墙边一颗十分茂密的树。
这棵树枝繁叶茂,树叶很多,枝干很粗,刚好可以放得下一个人。江饮君把昏迷的女子放在树上,半蹲着身子想了想,然后抽出一根发带,把女子的两只手和树干绑在了一起。
“唉呀。”他懊恼的敲了一下额头,声音中略带着一丝后悔,小声嘟囔道,“早知道就先让西门庄主把她的哑穴给点了。”
江饮君害怕女子一会儿就醒过来,到时候她再大声吵嚷,把其他人喊过来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江饮君在脑海里呼喊着系统:“教教我怎么点穴。”说完后他想了想,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求求你了。”
系统用充满的电流的声音说道:“我就知道,一有事就求我,没事了就说我是大冤种。”
江饮君无辜的眨眨眼,只好连忙跟系统认错:“世界上最好最厉害的系统,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急。”
虽然话里话外都在嫌弃他,但系统还是找出了一张人体穴位图,把哑穴的地方标红:“喏,就是这里了。”
江饮君飞速的给女子点上哑穴,然后如一只轻巧的猫般跳下了树,周围寂静无声,只有阵阵轻微的风声。
远处传来几声短促而有力的声音:“什么人?!”
紧接着,一道白影如同仙鹤般飞速的掠过天空,几乎快成了一道残影。他身后,跟着十几个看不清脸的穿着黑色衣服的人。
江饮君一看,就知道是西门吹雪成功引开了那些人。于是他飞速地向池塘去,不过眨眼间,原本空无一人的池塘边,多出来一个消瘦的身影。
池塘下一群鱼在那里游荡,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水草正随着水波轻轻摇晃。池面上没有任何遮挡物,于是江饮君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些鱼的样子。
这鱼怎么这么怪?他心里想到,这些鱼和平常的鱼不太一样,每一条鱼长得都很肥,约摸成人小臂长,鳞片是墨绿色的,在清浅的月光下又因为水的折射发出闪闪亮光。
江饮君皱着眉,他拔出剑,眼尾微微下垂的眼睛盯着鱼群,然后快准狠的拔剑刺向鱼。“哗啦”一声,他抬起剑,一阵水声后,只见长剑上插着一只正在活蹦乱跳的鱼。
江饮君把鱼甩到岸上,然后蹲下来查看。不看还好,一看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那鱼浑身墨绿,被剑刺穿的地方涌出汩汩鲜血。令人惊奇的是,这鱼的血不是红的,而是一种诡异的绿色。就像是电影里魔法世界的魔药般。
铜钱大的鳞片覆盖了鱼的全身,边缘微微带着锯齿。哪怕被剑捅了个对穿,这鱼还在活蹦乱跳。鱼尾啪啪的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饮君害怕这些声音引来一些人,于是干脆用剑把鱼杀了。长剑一挥,瞬间把还在活蹦乱跳的鱼砍成两半,哪怕是这样,没了头的鱼尾巴还在不断的拍打着岸。
“不太对劲。”江饮君眉头皱的老高,眼中带着些许的探究,他看着鱼头上一排排锋利的牙齿,“这鱼的鳞片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做鱼的鳞片似乎在白天银面具端来的那碗汤里见过。也是墨绿色的,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腥味。
想通后,江饮君的脸色突然一变。他把鱼扔回池塘里,原本还在四处游荡的鱼瞬间一涌而上,伴随着激烈的水声,池塘里渐渐散开一抹肉眼可见的绿色,如雾,如轻烟。
看着被鱼群蚕食的死鱼,江饮君站在岸边摸着下巴。
他心里猜测着,为什么要在池塘里养这么凶狠的鱼?难不成是因为池塘下面有什么珍贵的东西?
这么想着,他突然想下池塘去看看。只不过,这些鱼这么凶狠,他该怎么下去?
忽然,江饮君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想到了什么妙点子。
他如法炮制的又刺穿几条鱼,把这些鱼捞上岸,他用剑把鱼劈成两段。不过一分钟,岸边就堆起了几十块鱼的尸体。
江饮君君一窝蜂的把这些鱼肉推进池塘,只见满池塘的鱼蜂拥而上,就像是恶犬扑食般。
偌大的池塘,一面是拥挤的鱼群,里面是清澈的池水。江饮君足尖轻点,踏着水面而过,眨眼间就来到了池塘的另一边。他一个猛子扎进池塘,趁着那边的鱼群还在抢食,他快如一道闪电般直游向池底。
茂密的水草随波而动,险些被缠绕上的江饮君拔起剑把水草斩断。池塘不深,几个呼吸间他就到了池底。
果然,和他想的差不多。池底有一座巨大的假山,江饮君憋着气,他伸出手在假山上摸索着,然后手指触碰到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然后用力一按。
下一秒,一阵轰隆声响过,假山侧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池水往里灌去,江饮君见状,连忙钻进假山。
他刚一进去,假山就又迅速的闭合了。
入口在地面上,一块木板上面带着一个把手,涌进来的池水顺着木板的缝隙往下渗。
江饮君蹲下身子伸出手握上把手,然后用力向外一拔。
洞里没有一丝光亮,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江饮君心里咯噔一声,在岸上还好,还有一点微弱的月光撒下,能够勉勉强强看清。但这个洞口,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原本晚上就看不清楚东西的江饮君,此时只能摸瞎。
希望下面没有人。他心里默默祈祷着,然后纵身向下一跃。
好在这个通道不长,江饮君将眼睛就落在了地上。好在半空中他及时控制住了身体,落地的声音并不响,像极了一只轻巧的猫。
微弱的光亮突然出现在眼前,江饮君猛然面对光明,眼睛下意识的一疼。他闭上眼,伸手擦去泪水。再次睁开眼时,眼白微微泛着红血丝。
他仔细着打量着周围,这是一条极窄的甬道,甬道顶部镶嵌着夜明珠,每隔一米就有一颗。
江饮君放轻了步伐,他手握在腰间的剑上,提高了警惕向里面走去。
甬道不长,走了几步一拐弯,江饮君眼前瞬间大亮。
面前是一间很宽广的地下室,紧挨着四面墙的墙边放满了半米高的铁笼,里面或蹲或坐着,一个个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的孩子。成人手腕粗的锁链紧紧的锁在他们的四肢上,纤细的脖子上系着用皮革制成的绳索,绳索上挂着一个两指宽的木牌。
江饮君眼神倏地冷了下来,他平日里微微上扬的嘴角压成了一条直线,原本温和的面部线条也遮挡不了他浑身的冷意。
地下室东边,一个微微佝偻的中年男子背对着他,他手握一把砍刀,案板上正放着鲜血淋漓的肉块,巨大的出血量,顺着案板往下流淌。又沿着桌腿流到地面上,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血泊。
男子脚下的地面一片黑一片红,但是看那地面就能看出来,这里死过多少人,流过多少血。
江饮君握在剑柄上的手用力到发白,他眼睛瞪得很大,心里说不出来的悲哀,以及愤怒。
“砰!”看到被高高扬起,又快速的落下,按班上的落款被剁成两半。中年男子似乎没发现江饮君的到来,他一边剁着肉,一边低声呢喃着:“如果这是我的该多好,好饿,好饿。”
他声音说不出来的痴狂,像是偏执一般。终于,他像是按耐不住心底的迷恋与贪念,放下了手里的砍刀,直勾勾的盯着,沾满了整张手的鲜血。然后,他缓缓的低下头,无比虔诚的伸出舌头舔试着手上的血。
将江饮君面对着它的背面,看不清他的脸,但通过他的动作,能够猜出他到底在做什么。
终于,江饮君出手了。他拔出剑,雪白透着清脆的长剑直指正低头舔血的男子。
令人心惊的杀意从背后传来,男子心头一跳,猛的转身。只见一柄长剑直刺向自己,手握长剑,飞身而来的少年面露寒意,浑身的杀气让他忍不住的颤抖,一股难以抗的恐惧蔓延全身。
“呲啦”一声,长剑刺破男子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你是谁!?”男子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他一手捂住被刺穿的肩膀,忍不住的向后退去。
江饮君眼神如同浸了一盆冰水,严重的杀意令中年男子胆寒。
他开口,声音冷得掉渣,语气十分平缓:“来杀你的人。”
“等等!”眼见对方正抬手举剑,中年男子连忙开口打断了他,“你……你……别杀我!我很有钱的,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江饮君似乎懒得和他废话,抬手、提剑、腕骨突出的手腕一转,锋利的剑锋划破男子的喉咙。温热的鲜血染上了剑身,将引军和他距离很近,喷溅而出的鲜血溅了他整张脸。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之前哪怕他的剑术再怎么高超、内力再怎么深厚,也从来没有杀过人,只是将对方重伤而已。
但这次,他像是突破了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眼前所见所闻,让他愤怒不已。滔天的怒意占据了理智,脸上感觉到的温热与鼻尖嗅到的浓厚的血腥味在时刻的提醒他,他杀了人。
中年男子双目瞪得很大,泛着红血丝的眼珠微微凸出,他捂着脖颈,巨大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然后飞速的蔓延全身。鲜血如同井喷般,他能够感觉到流淌的鲜血穿过他的指缝,然后浸湿了他胸口的衣服。
“你……你……”他像是要说些什么东西,声音嘶哑,像极了一个破旧的风箱。到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就那样瞪大了双眼死去。
江饮君强撑着的镇定如潮水般卸去,他握着剑的手发冷,像是一块冰块。原本微微透着红的唇瞬间失去了血色,他脸色苍白,手还在不停的颤抖。
“你没事吧?”系统的声音透着些许的担忧。
江饮君闭上眼,开口时的声音微哑,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出来带着一些恐惧:“我没事。”他的语气很轻,就像是一阵风吹来,就能轻易的吹散。
他站在那里冷静了片刻,然后甩了一下剑。健身光洁如初,丝毫看不出来上一秒它杀了人。
被困在铁笼里的孩子们惊恐的看着他,却安静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江饮君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他走过去,愕然发现,这些孩子的喉咙处有一道极深的伤疤。
他们被人为的弄哑了。
这个信息让刚刚恢复了冷静的江饮君心头又燃起了一股怒火。
和他对视的孩子不停的向后退,但铁笼就那么大,不管他再怎么退,也还是被囚禁在这一方天地中。
江饮君低垂眼眸,他不知道这些孩子能不能听懂他说的话:“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我是来救你们的。”
说到最后,他的眼睛有些酸胀,鼻头微微发酸。
孩子似乎听懂了江饮君说的话,然后伸出了鲜血淋漓的手,他的手动作迟缓的穿过铁笼的缝隙,然后轻轻地在江饮君颤抖的手上拍了一下。
江饮君深吸一口气,语气笃定:“我会救你们出去的。”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大门“哗”的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你是谁?!”来地下室拿货的人惊喊出声,同时拔出挂在腰间的刀,直指向江饮君。
“来杀你的人。”江饮君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寒意,还没等那人开口,他就脚下用力如同一只利箭般直冲向对方。
他抬手,以掌为刀敲晕了对方。
江饮君皱着眉,他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应不应该杀掉,干脆一掌打晕了他。
墙角放着一堆极粗的麻绳,江饮君走过去拿起麻绳,然后把晕倒的人的手捆到了桌角上。
“我会来救你们的。”江饮君背挺得很直,他眉眼弯弯,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来。说完后,他顺着打开的大门走了出去。
大门通过一道不是很长的楼梯连接地面,江饮君小跑着出去。
他刚一走到地面,就看到不远处火光滔天。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的声音,炙热的火苗照亮了大片漆黑的夜空。
江饮君眉头一皱,心里一跳。他心里暗自想道:“难不成追命被银面具的人发现了?”这么想着他连忙跑到了前院。
“江公子,你来了。”追命手握着一把长刀,正把一个袭向他的人打倒。
江饮君眉头一皱,看着追命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是在赌人,赌桌上的木牌上面标写着儿童身体的各个部位。”追命眼露寒光,抬手打飞一个人,“他们正在交易的时候,我出手了。”
江饮君点点头,他们来的时候就做好了,要把这群人一网打尽的计划。如今刚刚好,他大致看了一眼,这些人虽然武功不错,但对上四大名捕之一的追命以及有剑神之称的西门吹雪,几乎是螳臂挡车。
他抬眼,刚好看见西门吹雪一剑惊鸿,直取银面具的项上人头。
西门吹雪的速度很快,像是一道光,银面具平日里淡然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快速地拽过身后站着的婢女拉着往身前一挡。
鲜血喷溅了他一脸,但银面具根本顾不上擦掉脸上的血迹。他有些慌乱的想要逃走,却没想到,不远处的江饮君一个呼吸间就来到了他的身后。
对方的脸上也是沾满了血迹,那血迹被水微微晕染,在江饮君如玉般温润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惊悚。
“你要做什么?!”银面具这时脸上才带上了一丝惊恐,他现在有些后悔让司空摘星把江饮君带到这里来了。
江饮君眉目淡淡,看向银面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般无情。他下过池塘之后浑身湿透了,之前杀中年男人的血喷溅在他浑身,脸上的血迹在如玉般的脸上蜿蜒而下。黑色的夜行衣被水浸湿后紧紧的包裹着他消瘦的身子,胸口的一片呈现出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暗沉。
“你!你去过那里了!”银面具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江饮君。
江饮君举起剑,此时遮盖着月亮的厚厚的云层四散开来,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庭院。两指宽的长剑明如镜,清冷的月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我看见了又如何?”他嗤笑一声,“我倒是没想到,看起来温润如玉的你,内心竟然藏着一个丑陋肮脏的恶魔。”
银面具前面是江饮君,后边是西门吹雪。他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想着不如干脆和他们争个鱼死网破。
火光愈燃愈烈,火蛇窜了半尺高,将四合院上空的夜空烧得通红。银面具负手而站,他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淡然,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般。
“江公子该不会是想着要救出那些孩子吧?”银面具就觉得自己非死不可了,他心里想道,哪怕是死了也要恶心江饮君一把。
江饮君似乎是在嫌弃他废话,于是上前一步准备拎起剑向他砍去。
下一秒银面具说出的话,让他顿在了原地。
“如果你杀了我,那些孩子也要死!”他的话掷地有声,仿佛确定了江饮君不会杀他一般
江饮君确实停了下来,他看着银面具语气冰冷:“你什么意思?”
“他们都身中剧毒,解药只有我有,如果你杀了我,他们也活不成。”
一面却看着江饮君,语气微微柔和,像是在打商量般地说道:“你放了我,我可以让你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江饮君侧过头笑了一声,“你不用白费功夫了,我从来不信这些。”
说罢,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银面具只好步步往后退。却没有想到背后的西门吹雪已经拔起了剑了,锋利的剑尖直对着他。
江饮君眼尾微微泛红,他漫不经心的勾起一抹笑来。那抹笑的幅度不大,只是微微扯了一下。
西门吹雪凝眸,视线落在了面前略显狼狈的人身上。他从来没有见过江饮君这种样子,对方的长相偏柔和,看起来很是温柔。但当对方的脸上出现了这种漫不经心而又讽刺的笑的时候,长相的柔和就被浑身的锋芒给冲破了。
“没了你又如何?”江饮君微仰起头,线条分明的下颌上沾了一点被晕染开的血迹。,“天下神医那么多,难不成还解不开你一个毒?”
“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杀我?”银面具死到临头仍不肯认输,他愤恨的说,“像你们这种人又怎么能够体会到我的痛苦!”
眼前的景象彻底刺痛了银面具的内心,他像是疯了般,双眼猩红声音嘶哑的吼道:“我能够活到今天,全靠我自己的努力!像你们这种健康的人又怎么能够体会到我们的难处!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你们可怜那些被囚禁的孩子,但当我们饱受病痛的折磨时,怎么没见有人来可怜我们!”
他话音落地,嘶吼的声音在周围还没有飘散。
江饮君被他这番话气笑,于是上前一步伸出手拽住银面具的衣领,一字一顿道:“你这个疯子。”
说完后他伸手一甩,银面具因为他的力道而摔落在地。“啪”的一声脆响,银面具脸上的蝴蝶形状的面具猛的破碎。
碎片四散在被鲜血染红了的地上,银面具见状,连忙伸手捂住了脸。
江饮君蹲下身子,毫不费力的撕开他捂在脸上的手,眼神冰冷:“你这不是在拯救自己,你只是借着杀人,借着折磨人,来满足自己已经变态的欲望罢了。”
“别看我!别看我!”银面具像是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江饮君在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大喊着不要看我。
他的手被江饮君紧紧的禁锢着,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清了他被面具所掩盖的脸。
他下半张脸,洁白如玉,看起来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但他的上半张脸却如同夜叉般丑陋。被火灼烧后的疤痕遍布了他整张脸,疤痕上竟然长着一层墨绿色的鳞片。
他大喊着,然后又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把他身上洁白如雪的白衣染得斑驳不堪。
“我只是想治好我的病,这有什么错?”银面具瞪着充满泪水的双眼看着江饮君,“既然世上无人救我,那我便自救。”
江饮君低垂着眼眸,眼神平淡的像是神灵看向众生。他突然伸手松开了银面具,知道自己不管在说些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这个人已经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以他的思路根本无法理解正常人的思维。
“江公子。”追命走了过来,伸出手轻轻搭在了江饮君的肩膀上,“现在还不能杀他,要把他运送到京城六扇门。”
江饮君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深色的瞳孔中映出在夜空中格外明亮的火焰。
一道白衣身影缓缓的走进他的眼瞳,突然一只温热带着薄薄茧子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江饮君眼前一片黑暗,他眨了眨眼睛,卷翘纤长的睫毛轻轻的扫着西门吹雪的手掌心。
“西门庄主,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他像是突然找不到家的流浪猫一般,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些脆弱,“人性向来就是如此的吗?”
西门吹雪微微低下头,他浅色的眼眸中同样映出了对方的身影:“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不是你。意义……”
他语气一顿,抬起另一只手点在了江饮君的心口,继续说道:“无愧于心。”
江饮君没说话,同时也没有把西门吹雪捂在他眼睛上的手扯下来。他就像是在躲避现实般闭上了眼,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突然,一股温热与湿润沾染在了手心,西门吹雪没动,同时也没有再出声慰。
不过多时,衙门派来的捕快一拥而进,追命押着银面具准备回官府。他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两个人,然后向西门吹雪示意自己先了。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然后松开了捂着江饮君眼睛的手。
他确实是哭了,雪白的肤色因为眼尾的红晕显得更加的勾人,微微下垂的眼睛半睁着,一层水色正蒙在深色的瞳孔上。
江饮君抽了抽鼻子,情绪十分的不稳定。
他抬起头看着光风霁月的西门吹雪,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杀人了。”
他脸上布满被晕染开的血迹,然后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更脏了。
“抬头。”清冷如碎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江饮君听话的抬起头,微仰起脸,凌乱的头发粘在脸上和脖子上,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落汤猫。
西门吹雪眼眸微深,他抬手把江饮君粘在脸上和脖子上的发丝拨开,又掏出一块洁白无瑕的帕子轻轻擦拭着他脏兮兮的脸。
“西门庄主!”江饮君低声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下一秒,削瘦的肩膀被一只宽大温暖的手给箍住。
“别动。”西门吹雪垂下眼眸,从江饮君的角度来看很凶。
被轻微凶了一下的江饮君一愣,然后就站在那里呆呆地让西门吹雪给他擦脸。
“别想那么多。”西门吹雪将手帕丢进了火海,“那些孩子追命已经带回去了,之后会找大夫医治的。”
江饮君抿着唇,然后低声说道:“西门庄主,谢谢你。”
“无碍。”西门吹雪闭上眼,他站在火光之中,白衣被染上了一层暖意。
天边微微泛白,江饮君揉了揉发烫的眼睛:“我们回去吧。”
他们折腾了一夜,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在回去的路上,江饮君摸了摸鼻子,他心里暗自想道: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难,怎么六扇门查了那么久?
虽然暮春的温度微微有所上升,但偶尔一阵风吹来还是感到有些冷。江饮君低垂着眉,走在西门吹雪身后稍微的抖了抖。
客栈里寂静无声,大堂里空无一人。江饮君缓缓说道:“西门庄主早些休息,今天晚上多谢了。”
西门吹雪的视线下移,目光落在了他因为气温微低,而微微发白的嘴唇,淡淡地说道:“用热水洗完澡再休息。”
江饮君一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后等他收拾好后,天已经大亮。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清晨的阳光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还感觉到微微的冰凉。
江饮君擦干头发后径直躺在了床上,他闭着眼在脑海里复盘着夜里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他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平缓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躺在床上的少年脸色酡红,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只露出了一颗脑袋。
时间逐渐流逝,早上斜照在房间角落的阳光,缓缓移动渐渐的爬上了床,触碰到了少年的脸。
窗外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风声,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吵得人不得安宁。但床上的少年却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他眉头微皱,像是在睡梦中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麻烦一样。
“笃笃。”
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站在门外的人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动静,于是边说着“我进来了”边打开了房门。
“江公子?”陆小凤上前几步,他走到窗边,低下头看了看侧着身面向墙壁的江饮君。
“江公子?”他见江饮君没有醒,于是又大声喊了一遍。
但侧身躺着的少年仍是没有动弹,这下陆小凤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皱着眉,连忙伸手把面向墙壁的少年面对着自己。
江饮君唇色发白,干燥的起皮,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陆小凤伸出手贴在他的额头上,脸色一变。怎么出去了一趟还得了风寒了?
或许是耳边的声音太响,大脑昏昏沉沉的江饮君费力的掀开眼皮。
“陆小凤?”他声音干哑,一说话就喉咙痛,“你怎么来了?”
他强撑着半坐起身,陆小凤一手按住了他:“你生病了,还是好好躺着吧。我去喊大夫。”
说完后,陆小凤就连忙跑出去找大夫。
江饮君有气无力的把手搭在了额头上,滚烫的温度从额头传至手背。他无奈一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弱不禁风。
他喉咙干的像沙漠一般,一开口就像是被砂纸摩擦过一样。
江饮君低声咳了咳,强撑起身子来,想要下床倒杯水。
突然他动作一顿,虚弱的看向床头。那幅画他不是扔了吗?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江饮君大脑乱得像是一团浆糊,病中的他思绪乱成一团麻。他打开画来一看,这幅画并不是之前的那幅,画上的人变了,变成了一个身穿红衣,体型消瘦的人。
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此时更白了,如同一层薄纸一般。他眼睛微沉,心中一震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银面具并不是幕后黑手,他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
作者有话说:
身体不适,没日万。做一些解释。
1.错别字。写的时候太快,检查的时候自己没看错了。给格外造成了不好的阅读体验,非常抱歉。已经把前十五章捉虫了,软件每天只能校对十几章,剩下的我明天改。
2.一些剧情。衍生不能走原著剧情,如果走的话一定要魔改,所以有些剧情和原著不符。
3.其他。这是一本小甜饼,我不喜欢虐,所以基本上都是甜,所以会有一点点崩人设,还请大家谅解。之后不会再看评论区了,最近心情不太好,我会努力调整好心态的。不会坑。
比心~爱你^3^啵啵^3^感谢在2022-07-07 01:01:34~2022-07-08 23:1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吾名羡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此生忘羡 5瓶;楚天秋 2瓶;52634175、麻将永远滴神、3145788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9 ? 第二十九章 有喜欢的人吗?
◎晋江独发◎
江饮君皱着眉, 抽丝破茧的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但因为生病,他越想头越痛。
“笃笃。”门外响起了两声清脆而又不慌不忙的敲门声。
“请进。”江饮君低声咳了几下, 然后有气无力的开口。
开门声响起, 被陆小凤拜托来查看江饮君病情的西门吹雪,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西门庄主?”江饮君虚弱的半靠在墙上,微歪着头看着西门吹雪,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
“陆小凤说你生病了。”西门吹雪, 走到他床边, 低下头,剑眉微蹙, “他已经去拿药了。”
他边说着边伸手覆盖在江饮君滚烫的额头上。
西门吹雪的手微凉,像一块冷玉般。他微伏下身子,身上独特的冷冽的香气缓缓地游进江饮君的鼻子里。
眼前是一片白,凑的近了, 还能够看清上面精致的暗纹。
江饮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西门吹雪胸口的衣领。
太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他稍微抬头就能看见西门吹雪纤长的睫毛, 一眼就能望进对方浅色的如同一潭池水的眼睛。
这个时间很短,几个呼吸间西门吹雪就收起了手, 站直了身子。
“还好, 病的没有那么严重。”
西门吹雪的声音缓缓流淌,就像是山间缓缓流过的溪水一般。他低垂眼眸,看着江饮君干燥起皮的嘴唇, 然后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谢谢。”江饮君准备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水杯, 他刚拿到手里, 手一抖, 险些把水泼了自己一身。好在西门吹雪手急眼快的握住了他的手。
西门吹雪一手握住江饮君的手腕,一手接过他手中的水杯。
“我来。”他低声说道,然后把水杯举到了江饮君的唇边。
江饮君一愣,他倚在床头,微抬起头瞪大了眼尾泛着红晕的眼睛,语气有些犹豫:“西门庄主……我还是自己来吧。”
但西门吹雪没回话,只是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江饮君见状,只好就着他的手,缓慢的喝着水。
一杯水下肚,缓解了喉咙的干痛。江饮君小声地道着谢,然后看了西门吹雪一眼。
“还要吗?”西门吹雪问道,浅色的眼瞳里清晰的映出眼前脸色苍白的人的身影。
江饮君犹豫了一下:“麻烦西门庄主了。”
西门吹雪背对着他,一边倒水一边淡淡地说:“没事。”
又喝了一杯水,江饮君缓解了嘴里的干渴。他舔了一下湿润的嘴唇,期待的看着西门吹雪。
“还要?”西门吹雪问道。
江饮君点点头,眼睛微微湿润,又因为生病,又带着些许的恍惚。
但西门吹雪拒绝了他:“水太凉了,一会儿多喝些温热的水。”
江饮君脑子有些迟钝,他恍恍惚惚地点点头。然后微眯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西门吹雪,一句话也不说。
他现在这副样子有一点点的呆,西门吹雪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头。
“嗯?”察觉到头顶传来的不轻不重的力道,江饮君微外歪着头,疑惑的看着西门吹雪,“为什么打我?”
他撇着嘴,委屈地看着西门吹雪,语气有些可怜。
西门吹雪避开了他这个问题,问道:“要休息吗?”
江饮君反应有些迟钝,过了几秒在缓缓地点头。
他重新躺在床上,然后看着西门吹雪伸出手,用被子把它裹得严严实实的。
“不舒服。”生病的江饮君大脑不是很清醒,他开口抗议道。
西门吹雪随手按住挣扎的江饮君:“别乱动,一会儿病又要严重了。”
他的语气平淡,声音之中带着些许训斥的意味。
生病的江饮君有些矫情,他哼哼唧唧,不听话地动来动去。
西门吹雪看着他,浅色的眼中出现了一丝不明的意味。
像是某种直觉一般,江饮君察觉到不安后,立刻安分了下来。
安分下来后,他大脑浑浑噩噩,不知不觉中又升起了些许的困意。将睡半睡中,他语气温和,声音柔软:“西门庄主,你人真好。”
西门吹雪就站在他床边,听到后微微一愣,然后又面无表情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就是很好。”江饮君闭着眼,拉长了声音,“一点都不像传言的那样。”
“嗯?”西门吹雪像是哄小孩子般配合地问道,“传言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江饮君就翻了个身,被压着的脸颊看起来柔软极了:“冷酷无情,不食人间烟火。”
“那你觉得呢?”西门吹雪问道,“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说完后他等着对方回应,他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他低下头,发现侧着身子面对着他的人,在说话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病中的江饮君比往常多出了几分脆弱的感觉,就像是浑身布满了刺的小动物卸下了警惕般。
他脸色苍白,唯有脸颊的地方通红。纤长卷翘的眼睫根根分明,在白皙的眼下落上了两片黑影。他面部线条很柔和,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力。同时也让他多了很多亲和感,让人总是情不自禁的对他产生好感。
西门吹雪没说话,他只是低着头盯着江饮君的脸看。原本浅色的眼眸,只是多了许多说不清看不明的意味。
他察觉到门外传来了一道着急却又轻巧的脚步声,于是站起身来去开门。
“西门,江公子怎么样了?”陆小凤见西门吹雪开了门,于是端着刚熬好的药问道。
“睡了。”西门吹雪简短的回答道。他侧过身让陆小凤进了房间,然后轻声关了门。
陆小凤把药搁在了桌子上,低声问道:“你们昨晚去干了什么?人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下了水又被风吹了一路。”西门吹雪说道,“身体太差了。”
陆小凤话音一转:“我发现,你挺关心江公子的。”
“那又如何?”
“这不像你。”陆小凤打趣道,“西门吹雪竟然也会关心人。”
“难不成……”他凑到西门吹雪身边,“你想和他搞好关系,这样就能随时找他比试了?”
听到他前半句的时候,西门吹雪动作一顿,等听完了他的话后,略带着些许嫌弃地绕过了他。
西门吹雪端起熬好的药,陆小凤已经把药放到了合适的温度才过来。虽然江饮君才刚刚睡下,但他还是把人叫了起来。
“嗯?”江饮君半睁开眼,眼神有些朦胧,发出一声疑惑且迷茫的鼻音。
西门吹雪低着头看他,声音清冷:“把药喝了再睡。”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江饮君伸出手握着被子的一边,用力往上一拉然后把整个人都给蒙了起来。
“难不成江公子害怕苦?”陆小凤也看到了,于是开口打趣道,“江公子,还是趁热喝了吧。不然等药凉了,就更苦了。”
“我没事。”江饮君倔强地说道,“我睡一觉就好了。”
西门吹雪单手端着药,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被子。
江饮君察觉到从外界传来的力道,于是也加大了力气。
“我真的没事!”蒙在被子里的江饮君声音有些闷闷的,“真的,我不用喝药。”
西门吹雪似乎叹了一口气,然后他隔着被子拍了拍江饮君的头:“快点。”
“西门庄主。”江饮君拉长了声音,语气委屈,“我真的不用喝呀。”
“别撒娇。”
陆小凤也凑了过来:“现在不喝等过段时间病重了,可是要喝很多的。”
江饮君一哽,他脸颊微烫,觉得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要被别人哄着喝药,有些羞涩。
下一秒,他探出了头,露出一双湿润的眼睛。
一掀开被子,他就看到西门吹雪站在他床头,正低着头看着他。西门吹雪身边站着陆小凤也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见他肯喝药了,西门吹雪端着药递到他嘴边。
江饮君耳尖泛红,刚才西门吹雪喂水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现在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他要是还让西门吹雪喂他,多少感觉到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我……我自己来吧。”他接过药碗,然后垂眸盯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汁。
江饮君又看了一眼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终于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一样,端起药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连忙把碗塞到了西门吹雪手里,苦得他脸都皱成了一团,甚至还没忍住干呕了几下。
一边的陆小凤给他倒了一杯水:“江公子,一天三次哦。”
江饮君生无可恋的撇撇嘴。
西门吹雪把空了的碗递给了陆小凤,陆小凤见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于是安慰了江饮君几句后就出去了。
捧着水杯一口一口地喝着水的江饮君抬眼看了还站在这里的西门吹雪一眼。
“西门庄主今天没有什么事吗?”
西门吹雪:“没有。”
“唔。”江饮君低垂着眼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江饮君。”西门吹雪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
正捧着水杯发呆的江饮君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嗯?”
“有喜欢的人吗?”
“嗯?!”这下江饮君君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一脸冷淡的西门吹雪。
对方一身白衣胜雪,腰间悬挂着一柄漆黑的古剑。浑身气质像是万丈雪山上的飞雪般,他眉眼冷漠,怎么看也不像是能问出这种话的人。
作者有话说:
不表白orz,现在还太早了,属于感兴趣的阶段。我知道庄主ooc了。我觉得一个冷漠的人那么冷漠是因为还没有遇见喜欢的人,等遇见了喜欢的人,就会像是冰封下的火山一样。orz,不喜勿喷。
今天身体不太好,有点短。感谢在2022-07-08 23:16:40~2022-07-09 22:0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nil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VENTTI 6瓶;寒夜不知 5瓶;yiyi、将川川川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0 ? 第三十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有喜欢的人吗?”西门吹雪眉目如画, 只不过声音略显冷淡。
江饮君原本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他情不自禁地坐起了身子,眼睛瞪得比珍珠都圆。
他咋舌, 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西门庄主……你……没事吧?”
西门吹雪向前一步拉进了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 声音还是如同飞雪般冷淡:“我没事。”
“你问这个干嘛?”江饮君半闭上眼睛,看起来有些困倦。
西门吹雪没问答他这个问题,只是不放弃地又问了一遍。
“没有吧?”江饮君思索了一番,然后犹犹豫豫地说道。
“那么。”西门吹雪专注地看着他, 专注到好像整个世界只能看到他一般, “要和我在一起吗?”
“什么?!”江饮君听到他的话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声音都惊讶到破音。
西门吹雪又上前一步,他几乎快要和江饮君紧贴在一起了。
雪白的宽大的衣袖垂在了床边, 江饮君仰着头,他放在床边的手指被微凉的衣袖盖住。每一次呼吸,都能够嗅到对方身上那股好闻的香味。
好像是梅花香。江饮君呆愣着,脑海里突然想起来这种熏香是什么。
西门吹雪俯下身, 他鸦黑如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带着冷香的长发垂在江饮君身侧, 化作一个牢笼将对方困在了一方天地之中。
“你很厉害。”清冷的声音响起,但江饮君根本没有再听, 他的视线落在了对方薄薄的唇上。
“我们很合适, 不是吗?”西门吹雪抬起手,他轻轻地把手贴在了江饮君滚烫的脸颊上,“你不用担心我受伤, 我也不用担心你受伤。”
他常年握剑, 手指上带着一层薄茧。微微用力摩挲着手下软嫩的脸颊时, 会引起对方一阵阵瑟缩。
“什么?”江饮君想侧过头躲开, 却被一只手紧紧地按住了肩膀。
“我们可以一起追求剑道。”西门吹雪很认真,“不用担心对方会影响自己出剑的速度。”
江饮君猛地清醒,他算是听懂了。西门吹雪说这些就是为了和他一起练剑,心里根本没有那些旖旎的想法。
他脸上的恍惚瞬间消失,眼神也平淡了下来,刚刚加速的心跳也缓缓平静了下来。
“西门庄主。”江饮君咬紧了后槽牙,“离我远点!”
他边说边伸手抵在了西门吹雪胸口,然后用力推开了对方。
“我还小,现在还不考虑这些。”江饮君气得不轻,原本心里的羞涩瞬间如同泡沫一般破碎。
西门吹雪被他推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低下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剑术和我差不多,我们……”
“好了!”江饮君舌尖顶着后槽牙,他打断了西门吹雪的话,“我要睡了!”
西门吹雪看着他:“你考虑一下?”
江饮君气笑了,坐起来一把薅过身后的枕头用力扔到了西门吹雪身上,大骂道:“死剑修!活该你没有老婆!”
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好,西门吹雪一边接过他扔过来的枕头,一边说道:“抱歉,冒犯到你了。”
江饮君掀起被子蒙住了头,根本不理他。
西门吹雪把枕头给他放在了床上,然后轻声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后,江饮君猛地掀开被子。他脸很红,一半是气得一半是病得。他瞪着床尾的枕头,越看越不顺眼。
“嘭”的一声,江饮君再次抓起枕头扔了出去。
睡了一个上午后,江饮君稍微好了一点。他紧紧裹着被子,闷了自己一身的汗。
他喊小二上来送热水,然后稍微的洗了一下澡。水微微滚烫,江饮君小心翼翼地坐在浴桶里,热水与胸口齐平,把他身上雪白的肌肤烫得通红。
江饮君等水温了之后才出来,他擦拭着头发,然后犹豫地在想要不要下去吃饭。
因为生病,他的胃口不是很好。但如果不吃饭的话,中午的药就喝不成了。江饮君虽然怕苦,但生病时的浑身乏力、头脑昏沉更让他烦躁。
随便找了根发带把头发梳在脑后,江饮君就下楼去吃午饭。
刚一下楼,他就看见陆小凤脸色不是很好地从客栈大门走了进来。
“江公子。”陆小风也看到了他于是脸色稍霁,温和地向他打了个招呼,“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江饮君看着他,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一提起这件事,陆小凤刚刚缓和的脸色就又差了。
“绣花大盗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这分明是一件好事,但陆小凤的脸色很是难看。
江饮君转念一想,这才想明白他不高兴的点在哪里。
看来绣花大盗是金九龄假扮的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陆小凤和金九龄是好朋友,得知这件事情后,不开心也是正常的。
“怎么?这不是一件好事?”江饮君假装不知道金九龄是羞花大盗,疑惑地问道。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绣花大盗就是金九龄,我和他认识了这么久,竟然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江饮君探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陆小凤扯了扯嘴角,笑也笑不出来。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后看着江饮君说道:“我听西门吹雪说,你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不知道。”江饮君笑了笑,“走到哪里算哪里,反正我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过。”
陆小凤有些惊奇:“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乖乖巧巧的人,没想到也是一个浪子嘛。”
“这就算浪子了?”江饮君无辜地笑笑,“我只不过是趁年轻想到处看看罢了。等年纪大了,想去哪里都去不成。”
“哈哈哈哈。江公子看的通透。”陆小凤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笑着说,“既然如此,不如喝一杯就当践行了。”
想起他们刚见面的第一天自己喝醉后的糗事,江饮君扯了扯嘴角:“那我还是以茶代酒好,你随意喝。”
看他这个反应,陆小凤也想起来了那件事。于是故意把他拉到桌子边把他摁了下来。
“这怎么行呢?既然酒量不好,那就多喝点,喝着喝着酒量就上去了。”陆小凤开玩笑地说道。
江饮君皮笑肉不笑,伸手打下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对了,我去叫西门。”陆小凤说道,“你先点。”
江饮君身子一僵,脸色明显臭了下来。可惜陆小风急着上楼去喊西门吹雪,并没有看见他的脸色。
没过多久两个人就一起下楼来了,陆小凤走在前面,西门吹雪在他身后。
江饮君一眼就看到了他,毕竟能够将白衣穿得如此光风霁月的人,除了楚留香,便是剑神西门吹雪了。
“来来来!今天不醉不休!”陆小凤大刀阔斧地坐在江饮君地的对面。
西门吹雪慢他一步,于是坐在了江饮君的左手边。
“你说你们两个,一个滴酒不沾,一个酒量差。”陆小凤一把扯开封在酒坛口上的红布,“喝酒可是人生一大乐事,你们两个可少了些乐趣。”
江饮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白了陆小凤一眼,然后举起茶杯就准备喝。没想到,半路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握住了手腕。
“干什么?”他语气不好,斜视着面不改色的西门吹雪。
“你还在喝药。”西门吹雪的手从江饮君的手腕滑向他的手,然后把他手里的茶杯拿了过来,“别喝茶。”
陆小凤突然猛烈地咳了起来:“咳咳!”他刚喝进去一口酒,就看到如此震惊的一幕,一下子呛了一大口酒。
“你们继续。”陆小凤擦着嘴,顶着两道杀人似的目光,“哈哈”一笑。
江饮君脸色半青半红,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西门吹雪一眼,然后猛地把自己的手从地方的手里扯了出来。
“我就说嘛。”陆小凤坐直了身子,看看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的西门吹雪,又看了看脸色十分不好看的江饮君。
听到他的话后,江饮君心里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反应过来后他在心里暗自骂了自己一声:紧张什么!他们两个又没有什么!
陆小凤继续说道:“西门就是对你挺好的,你可要小心了。”
他笑嘻嘻地说道:“毕竟西门这个人嗜剑如命,和他比试,要么死,要么活。反正一死一活。”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像是结了冰,声音冷得出奇:“陆小凤。”
他只是喊了一下陆小凤的名字,对方就姗姗一笑:“行,我闭嘴。”
江饮君觉得自己今天不知道倒了什么大霉,先是西门吹雪为了练剑表白,接着是陆小凤光明正大地打趣。
这日子过得。他两眼一抹黑,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
西门吹雪突然转过头看向他,眼神还是如同水面般平静。
江饮君轻哼一声,像极了炸毛的猫,语气也是傲娇:“看我做什么?”
“上午的事情,如果让你不开心了。”西门吹雪手指轻扣着腰间悬挂的漆黑古剑,心里明明在算计着什么,但表面还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抱歉,我的表达有误。”
作者有话说:
庄主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如果喜欢一个人会影响他出剑的速度,心里会有所顾忌,还不如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orz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一更?
____活该你没有老婆。感谢在2022-07-09 22:05:46~2022-07-10 21:0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uuuu 10瓶;偶偶 5瓶;星曜 3瓶;天空、子衿 2瓶;快更新、5263417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