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⑤为了赶上公主坐月……

    继头秃手残冻了脚之后, 孙驸马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成功肿得妈都不认。

    “噗——”

    孙维之扭头,一口血吐出,呆呆的看着地上带血的后槽牙。

    掉牙了, 那也该毁容了吧?

    他情不自禁的摸着自己的脸——嘶!好疼!

    想着自己当初就是凭着这张脸当上了驸马, 让当朝公主爱得要死要活、非君不嫁,婚后更是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可是如今——孙维之有些迷茫。

    两个月前他还是人人捧着的驸马爷呢,他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一旁,浣清都快心疼坏了:“公主, 您, 您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啊!奴婢心疼坏了!”

    孙维之心中一暖,看, 还是有人关心他的。

    正要抬眸, 就听公主说话了, “打驸马痛公主不是应该的?我与他是夫妻,打他的脸, 疼我的手,我能有什么办法?”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力气再大也是血肉之躯, 虽然心里爽了, 但手确实是有点疼。

    孙维之:“????”

    打我你还痛?

    浣清抽抽搭搭的:“那回头奴婢腰间揣着竹板儿, 您兴致上来了, 用竹板儿抽就是了。”

    孙维之:“!!!!”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提议?!

    南锦屏赞许的点头:“好主意。”

    孙维之:“……”

    算了,毁灭吧,这皇帝的女婿是真不好当。

    一旁的美妇人心疼儿子,见儿子牙都被打飞了,不禁埋怨这个儿媳妇不懂事:女子以夫为天, 即便是公主又如何?男人才是天!才是主心骨!她怎么能抽掉自己的主心骨去捅天?

    “孙侯爷,维之是我的孩子,夫人若是留不住,我带着他走便是,又何苦叫孩子遭这种罪?”美妇人抽出帕子,眼泪吧嗒吧嗒的落:“打在儿身痛在娘心,非骨肉至亲体会不到。”

    她不敢去内涵公主,儿子都被打成了这个德行,就别指望公主向着自己了,还不如找孙侯爷直接谈。

    她虽然胆子小,也可知道如果天下没变,自己的儿子可就是太孙,所以还是有些底气的。

    陈氏:“……”

    这是在内涵她不是亲娘不会心痛?

    蒙恩侯哪里会管她这个?

    可他也明白,这女人既然能因为一点流言蜚语就出来乱晃被人抓了,显然不是个多有脑子的,心里很是后悔,早知道多找几个人看着的。

    南锦屏就给加了一把火:“这事儿侯爷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交代?本宫好好的一个公主,就这么被个外室子给骗了婚,这委屈该如何抚平?”

    蒙恩侯就长叹一口气:“公主恕罪,此事是老臣一时糊涂,只维之到底叫夫人养了这么些年,请公主放心,维之永远是侯府的世子,这一点不会变!”

    噫!世子而已,好稀罕的么!

    南锦屏重新坐了下来,看着蒙恩侯:“他孙维之依旧是侯府的世子,与本宫有何关系?本宫现在说的是你们骗婚的事儿,你侯府的世子之位给谁不给谁的,本宫没什么兴趣。”

    这就是要好处的意思了,蒙恩侯听了出来,可心中哪里就舍得了?

    南锦屏似乎没看见他的脸色,叹口气:“本宫可是嫡出的公主,万般宠爱的长大,现在咱们私底下解决还好说,这要是闹到了父皇跟前,父皇怕是会心疼本宫这个当女儿的,到时候小事变大事,说不定本宫还得丧个夫,哈哈——”

    她没忍住:“别介意,本宫就是太高兴了。”

    蒙恩侯:“……”

    这随口一个丧夫,那他这些年的努力不都是白费了?

    蒙恩侯心知她是在威胁自己,大抵也明白她对驸马的情意不剩多少,可如今只要没开口和离,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再不济——也得做好准备了,儿子留着还有用。

    他眯了眯眼,突然就笑了:“公主想要什么?”

    南锦屏捂住嘴,惊诧道:“什么?侯爷要把边关的马场送给本宫作为赔礼?”她脸上挂着虚假的笑:“这多不好意思呢?不过咱们是一家人,侯爷的东西肯定是要留给驸马的,给驸马和给本宫的一样。”

    蒙恩侯:“……”

    这位公主当真是和她那位皇帝老子一样厚颜无耻。

    蒙恩侯面色晦暗,视线扫过地上哀嚎的儿子:“公主说得是。”

    那美妇人一听就不乐意了,马场可是当初作为养孩子的交易,怎么能说给就给?她抬眼看了过来,到底比陈氏有了些脑子,压住了眼中的怒意:“公主,按理说我不该说这话,当初如何不好计较,你们既已成了夫妻,这马场你便是想要,让维之去管理就是,若不然外头怕是会有人讲究,说公主谋夺夫家财产……”

    孙维之神情一凛,再看父亲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心里就明白了,这马场——约莫是不大妥当的。

    他心里其实还是觉得自己是父亲的养子的,要不然也不能有那等谋算。

    南锦屏听了这话确实不生气,也不跟她扯皮,只看着浣清:“你觉得父皇会在我丧父后多久给我找新驸马?”

    话一落地,这边的四人脸色都绿了。

    孙维之想到自己这段时日遭受的毒打,心里突然觉得公主对自己还是有情分的,若不然,抬手砍了就是,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废话?

    正要说话,美妇人受不住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公主,你不能这么对待维之……”

    南锦屏很没形象的吸溜了一口果茶,让浣清换一个手炉:“今年雪大,天儿冷得正合适,尸体放着不会那么快烂,我也能装一装夫妻情深。”

    美妇人颤抖着声音:“公主!”

    南锦屏放下了茶杯,又吃起了点心:“开春就选新驸马,早点怀孕,赶上年底生孩子,到时候坐月子不遭罪!”

    “那这样的话,”浣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还挺紧的。”

    又看向孙维之:“抱歉啊驸马,为了公主能赶在明年年底坐月子,您看……您现在是不是该麻溜的去死一死?”

    孙维之:“……”

    我踏马的招谁惹谁了啊!

    孙维之脸色煞白,仿佛预见几日后的自己为了给新驸马让路,从而惨死家中的场景。

    他哆嗦了一下,怕维护亲娘或者斥责亲娘又要挨打,只能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美妇人惊叫一声“维之”,眼泪刷刷的往下流,马场不马场的不重要,儿子才是她后半生的依靠啊!

    一听她的声音,陈氏原本要上前的脚步一顿,恨恨的甩袖离去,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见她如此,南锦屏心中有些不忍,便就看向蒙恩侯,“不是本宫多事,孙夫人与侯爷夫妻这么多年,养育孩子也算尽心,劳心劳力的管理后宅,你这般对不住她,着实是不应该。”

    蒙恩侯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公主竟是这般贴心,也不知夫人何时能重获诰命。”

    “哎呀,话不好这么说的嘛!”

    南锦屏不好意思的笑笑:“妻不教夫之过,虽然本宫心中同情孙夫人的遭遇,可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本宫再如何也不便插手。只是本宫这头一次姻缘便就遭到了欺骗,区区一个马场又怎能轻易抚平本宫心中的伤痛?”

    这是想要讹诈的意思?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蒙恩侯压根就没有防备孩子的亲娘会自己跑出来。他只防着外人去查看,做好了各种准备,可人自己跑出来被抓了,那就是白送出来的把柄。

    便咬牙道:“公主想如何?”

    “侯爷放心,你是驸马的亲爹,本宫看在驸马的份上也不会过多为难。”

    南锦屏就转头看向浣清,神情中似乎有些不满,语气中更是夹杂着一丝责备:“浣清,我都说了,驸马与我是一家,即便是当初挪用了我私库里的一些东西,或者是孙夫人眼馋我那些昂贵的首饰……这都不太要紧!一家人,拿就拿呢,怎么能叫偷呢?偏你多嘴多舌的捅到了宫里去,叫父皇对孙家多有不满……回头自己领罚去,下次再这般,舌头给你割了!”

    “……那奴婢也是不想的,奴婢也是心疼您。”浣清闻言,抽出帕子按着眼角,眼泪说来就来 :“皇家公主选驸马是来侍奉公主的,驸马倒好,将您的东西当成自个儿的,可劲的在外头乱花!甚至还用您的钱去找旁的女人,奴婢心里气不过!”

    竟然还有这种事!

    蒙恩侯惊呆了,想当初他在前朝与陈氏这个郡主成婚之后,那可是规规矩矩的,哪里敢闹这些幺蛾子?

    还花妻子的钱去找乐子……蒙恩侯心中暗骂一声没出息。

    而后赔着笑脸看向南锦屏:“是老臣教子不严,还望公主见谅。他们母子花用了公主多少,还请公主身边的姑娘说个数,老臣也好补上。”

    南锦屏脸上的笑就真诚了许多,看向浣清,下巴一点。

    浣清小脸蛋儿一扬,挺着胸膛非常有气势:“……鸾凤白玉簪、象牙柄宫扇、青花缠枝香炉,御造的物件儿共二十二份,奴婢给您算个亲情价,约莫二十万两,还有驸马成婚半年花了公主十万两,共计三十万两。”

    蒙恩侯:“????”

    “三十万两?!”蒙恩侯直接结巴:“不是,成婚才半年!哪里就能用了三十万两了?!”

    南锦屏一点儿也不意外:“孙夫人是婆婆嘛,想要本宫的东西,本宫脸皮儿薄,只好就给了,但现在孙夫人既然不是驸马的亲娘,那可就不能乱给了,至于剩下的……”

    浣清接话:“驸马于万花楼壕掷万两,包下头牌三天三夜。”她笑得刻板:“十万两就是这么花的。”

    蒙恩侯:“……”

    妈了个巴子,老子还不如自己生个儿子出来呢!

    用妻子的钱包妓子,还花了十万两!

    你特娘的可真大方!

    蒙恩侯不太想给,实在是这钱给得也太冤了:“老臣叫夫人将东西还给公主就是。”

    南锦屏瞪大了眼睛:“你叫本宫用旧物件儿?”

    蒙恩侯:“……”

    她怒急了,一掌拍碎了左边的桌子:“进宫!本宫要找父皇做主!孙家骗婚皇家,本宫要你满门的人头!”

    浣清提醒:“那奴婢先去叫人来拉东西?省得抄家的时候有小贼将公主的钱财给摸走了。”

    蒙恩侯:“……”

    蒙恩侯深深的吸了口气,扭曲着脸道:“好!我给!”

    三十万两!

    小畜生你给老子等着!

    浣清眯了眯眼,低头小声道:“公主,三十万两加一个马场!”

    哐叽——

    南锦屏一巴掌将右边的桌子也拍碎了,怒道:“你这丫头!三十万两怎么会不够?”

    浣清:“……嘤嘤?”

    “什么?侯爷在江南的千亩良田也该主动给我?你在胡说什么!难道就不能等孙家死光了我光明正大的拿吗?!”

    蒙恩侯:“……”

    马德!

    老子还拿什么来养兵!

    第32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⑥你特娘的是猪吗你……

    蒙恩侯目光阴狠, 可看着自己那儿媳妇诚挚的目光,他咽下口中的腥甜,强颜欢笑:“听闻山东水灾, 老臣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南锦屏惊诧的看着他:“什么?侯爷要将良田这些年的产出都捐出去给受了灾的可怜百姓?!”

    不宰肥羊等同于资敌。

    她有些错愕, 而后起身,正经的行了一个晚辈礼:“本宫为山东百姓谢侯爷慷慨!”

    多好的人呢!好公公!

    而后有些感慨:“是本宫小肚鸡肠了, 侯爷既然这般大方,回头侯府夫人的诰命还是还回来吧,总得叫天下人知道, 皇家一点都不吝啬!”

    蒙恩侯:“……”

    踏马的你个天杀的小贱人!

    老子这么多东西给出去了, 你就给个侯夫人的诰命?!

    那不然呢?诰命都嫌弃,你还想上天不成?

    南锦屏说到做到, 皇帝也不问女儿为什么又着人来给驸马的母亲要诰命,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随意吩咐一声就是了。

    当宣旨的小太监到了侯府时,南锦屏已经挑了最好的院子进去歇着了, 而蒙恩侯这边,“一家四口”正在吵吵闹闹。

    因而圣旨一读完,蒙恩侯接了旨, 正要开口说话, 那美妇人就扑了上来:“我是驸马的亲娘, 这诰命应当是我的!”

    前朝太子都死了, 陈氏一族男丁都被圈着,如今蒙恩侯既然认下,她自然要和儿子在一起,再者,有些事情也是要商量清楚的, 有个侯夫人的身份更是方便。

    陈氏:“!!!!”

    贱婢说甚?!

    陈氏险些把嘴给气歪,“我是他孙元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侯府正经的女主人!这侯夫人的诰命是我的!”

    她上前就要抢夺圣旨,美妇人侧身闪过,振振有词:“圣旨上写了驸马的母亲为候夫人,我是驸马的亲娘,我才是候夫人!”

    陈氏:“……”

    陈氏死死的咬着唇,拽着圣旨就要扯,美妇人自然是不让的,俩人就这么抢了起来。

    结果,撕拉——

    布帛碎裂声响起,俩人都傻眼了。

    一旁嘀咕许久的父子二人抬头,看到裂成两半的圣旨,也同样傻眼。

    两个女人,一个靠儿子,一个靠男人,生怕被问罪,便相视一眼,白眼一翻,齐齐晕了过去。

    孙维之:“……”

    蒙恩侯:“……”

    父子面面相觑,今儿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便招呼下人将俩人送回后院休息,继续商谈接下来的事。

    待知道南锦屏那边狮子大开口之后,孙维之错愕不已:“三十万两加咱家的马场,还有江南千亩良田和这些年的产出?!”

    他双目圆瞪,要不是手还残着,都准备砸墙了:“三十万两给就给了,其他的怎么能给!爹——”

    孙维之搓手顿足:“江南的田地是咱们的基础,没有那些产出,又如何去养……还有边关的马场,那边和……联系颇多,盐铁之类也有,若是交出去叫查到了,咱们可就都完了!”

    蒙恩侯看他那张肿成猪头的脸就嫌弃,“啪”的一声甩了过去,又哐当一声踹翻了凳子,神色阴鸷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们母子二人在里头瞎搅和,你便是哄一哄永安公主,待她对你信任慢慢变多,将公主府控制在手里,你再时常进宫去见皇帝取得信任,咱们会这么被动?会损失这么多东西?”

    孙维之被打得偏了头,捂着脸,心中不禁生出三分不满:爹他养自己不过是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罢了,说到底自己才是主子,他竟然还敢动手打他?

    略顿了顿,孙维之敛下了眼中的思绪,做晚辈姿态:“毕竟她是公主,我也不知她对我的新鲜能有多久,因而在成婚半年之后试探才最有效。”

    想着自己以后登上高位定要这些欺辱自己的人好看,孙维之继续低声下气的,“爹,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他不说还好,一说蒙恩侯就来气。

    “老子他娘的安排的妥妥当当,再过个两三年便就是最好的时期,届时你们二人也应当有了孩子,做什么都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蒙恩侯冷哼一声,“可是你那个废物娘竟自己主动跑出来送到永安公主的手上!”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马场这些东西给她便给她了,总归还能拿回来,等她查到什么线索的时候,咱们这边便是时间紧凑一些,也能有所应对。”

    孙维之一听就明白了,“爹,难道您要强行?”

    “我强行有什么用?就那么点人,能跟朝廷的兵马对上?”蒙恩侯神情厌恶,越发觉得他蠢笨如猪:“你就不会用你的脑子想想?这段时日好生休养,将你那张脸养好后再去哄一哄永安公主!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就自己私底下去找人,找些俊秀的小少年送到她房里去,叫她降低警惕,无论如何,在事情没办成之前,你这驸马之位不能丢!自己不行就找行的人上!”

    孙维之脸色一黑,那是他的妻子!

    “该你出力的时候你去花楼用妻子的钱玩妓子,该叫你哄的时候你又不乐意,”蒙恩侯没好气道:“你要记住你的目的,等那个位置到手之后,要多少女人得不到?”

    孙维之默不作声,点头表示同意。

    ……

    蒙恩侯还算有点脑子,商量事情也记得将屋里的人都遣走。

    但陈氏就不同了,和那个美妇人乔氏为了侯夫人的诰命打得不可开交,南锦屏自然也知道这俩争上了。

    说实话,接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她是懵的,毕竟按照正常设想来说,陈氏重获侯夫人的诰命,自然会将蒙恩侯府的后院拿住。

    那乔氏不管跟谁生了孙维之,她如今能靠的也就是蒙恩侯,说不定会忍辱负重认了孩子这个便宜爹。

    既如此,一个是孙维之的亲娘,一个是养母侯夫人,这一家子且有得闹。

    就没想到,这俩也是绝,人家没有争夺儿子的注意力,而是争夺诰命去了!

    “嘿嘿嘿!”她对着浣清笑了两声,“你是不是太坏了?”

    “驸马之母”,可没说清是养母还是生母。

    浣清抿嘴一笑:“浣波已经出去了,马场那边用咱们的私卫亲自去,估摸着再快也要一个多月才会到,倒是江南那边,不如叫浣月带着一批私卫去吧?浣明与奴婢留下,防止您身边没人用。”

    南锦屏点头,睡饱了就起身:“陪我在院子里走走,不动有些难受。”

    ……

    蒙恩侯也是绝,这俩女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却偏偏把人塞到一个院子里去了。

    他的观念很朴素,陈氏是妻子,应该在正院,乔氏生了维之身份不一样,也应当在正院,这事晚上回去和夫人说清楚就是了。

    毕竟——他也没那么好心,做事总要有个由头的。

    只是他家这个由头的小脸蛋儿还没恢复光滑,贺元瞻就过来了。

    人来的时候,南锦屏已经蹲完了马步,这会子正在院子里呼喝着蹬腿甩胳膊,在不远处看了看,赞许出声:“义妹辛苦了。”

    南锦屏见是他,起身后擦了汗,笑道:“义兄来了?我这两日要住在侯府,义兄不必来回跑,等我回了便是。”

    贺元瞻随她进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见没有男子的衣物,心中莫名晴朗:“你刚开始学,很多东西都不懂,我也是担心你练错再毁了底子。”

    南锦屏笑道:“这个我心里有数,你不在的时候,招式都没有乱练。”

    贺元瞻嘴角微勾,心情还不错,“我这边招式有很多,你怕是要学很久。”

    俩人这边说说笑笑的,另一边,陈氏已经被气得开始死抓家里的权力,在知道贺国公来了以后,她计上心来,喊了丫鬟过来:“去那边说一声,就说贺国公去找公主了。”

    丫鬟领命而去。

    所以这边还没说几句话,乔氏在看过儿子之后,想着自己“侯爷女人”的名分都定下来了,那么来看看亲儿媳也无妨。

    结果刚到这边,就见到儿媳妇跟一个俊美高大的男子在说笑,乔氏当即绿了脸。

    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倒也不会像陈氏那般冲动,反而是笑容满面的过去,轻唤道:“公主。”

    南锦屏见是她,点点头:“乔……夫人?”

    本想着喊乔姨娘的,又想到陈乔二人为这名分在打架呢,自己要是吹黑哨不太好,干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也就顺嘴将陈氏的称呼给改了:“乔夫人和陈夫人不是一块儿歇着了?怎的有空来本宫这儿?”

    乔氏:“……”

    她脸上笑得难看,偏又高兴于她对陈氏的称呼,只好道:“维之有些发热了,迷迷糊糊的一直叫公主的名字,说他后悔之类的话,我……我就想着过来瞧瞧。”

    说着,她还状似无意的看了贺元瞻一眼。

    贺元瞻:“……”

    啊!发热了啊?

    发热了好,他便点点头:“你先忙。”

    南锦屏目送他远去,而后看向乔氏:“驸马病了就找大夫,来瞧本宫——”

    说着,她眉头一皱,立刻后退两步:“你刚从他那里过来就找本宫,万一过了病气你担待得起吗?”

    乔氏:“????”

    虽然但是,我不是你亲婆婆吗?

    乔氏神情扭曲了一瞬,好在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僵硬的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妨碍,我过来就是想问问公主喜欢吃什么,我手艺还不错,都是自家人,做些你爱吃的也是我的心意。”

    “乔夫人有心了,”南锦屏表情松缓:“既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开始秃噜菜名儿:“胡椒醋鲜虾、烧鹅、羊头蹄、鹅肉巴子……丝鹅粉汤、三鲜汤、绿豆棋子面。”[注1]

    乔氏:“????”

    你踏马的要吃什么?!

    乔氏眼睛溜圆,磕磕绊绊的:“这、这些都要?”

    南锦屏瞅了她一眼,神色不善道:“对啊,乔夫人该不会不愿意了吧?”

    乔氏:“……”

    你特娘的是猪吗你要这么多?

    乔氏脸皮子抽了抽,道:“这么多,一个人怕是吃不完吧?”

    “怎么会呢?”南锦屏愕然开口:“我来侯府带了五六十个人呢,只有少的没有多的,怎么会吃不完?”

    “……我给你的那些下人下厨?”乔氏这下是彻底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横眉冷眼的:“我好歹是驸马的亲生母亲,怎么能给下人做饭!”

    南锦屏凝眉沉思:“可公主就想尝尝驸马之母的手艺,尝不到就睡不着,睡不着就想进宫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后估计要死人的。”

    乔氏:“……”

    吃吃吃,猪都没你吃得多!

    第33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⑦要脸吗?啊?你还……

    乔氏满心苦涩的回了自己的住所。

    进了屋, 屋内有婢女出来,见其手里还端出一盆血水,当下大骇, 急匆匆奔了进去。

    孙维之嘴中咬着软木, 待大夫给自己臀部换了药,又重新包扎了手指之后, 才喊来婢女给自己青紫肿胀的双颊涂抹药物。

    见到亲娘进来,他神情有些复杂,自己这巴掌挨得可全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不听忠告出来乱跑, 怕也不会被公主抓住把柄来要挟。

    这么一想,又觉得养父更是用心险恶了, 自己亲娘这般貌美, 他鬼鬼祟祟的叫人藏着, 还不叫自己这个当儿子的知道,谁知道这里头有什么事?

    只身为人子, 有些事情不好说,他只能淡淡的客气:“您来了?”

    儿子不亲近自己,乔氏心中有些酸涩, 只能勉强笑笑:“听闻贺国公来了, 我心里放心不下, 便去找公主瞧瞧。”

    一听“贺国公”三字, 孙维之的脸就更难看了。

    “往后公主那边你少操心!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不管知道什么还是看到什么,都不要叫人发现端倪!”孙维之刷得一下扭头,警告她:“即便公主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你也都给我憋着!”

    “你!”乔氏心中一颤, 哽咽道:“好,我,我知道了。”

    她和陈氏那个贱妇不一样,她知道自己生的孩子是谁的,儿子既然这般说,那就是另有安排,她这个当娘的,不能给儿子拖后腿。

    孙维之见她对自己说得话直接应了,全然不像养母往日那般处处插手,事事要强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微光:果然不是亲的就不一样,这养母看来只想拿捏自己,倒不像亲娘这样,事事以自己为先。

    他心中缓和几分,突然发现不对:“你刚进府,贺元瞻来了的事你事如何知道的?”

    “身边的婢女说的,”乔氏擦擦眼泪,给儿子倒了杯水过来,“我常年住在旁处,有些事情不知道,倒没想到这府里的婢女都比我清楚,公主和贺国公之间……”

    说起这个,她挠心挠肺的疼,自己儿子这般人物,尚了公主本就是委屈,如今竟然还要戴绿帽子,她这个亲娘又哪里能接受?

    要不是为了以后的大业,这等女子,又如何配得上她的儿子?

    罢了,等以后大业成,一杯毒酒留个全尸,也算是全了这桩缘分了。

    “砰——”

    孙维之抬手把杯子摔了出去:“你是不是傻!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把消息露给你,叫你去找公主的麻烦的!”

    乔氏一愣,故意?

    随即怒火“腾”得一下冒上来,希望自己和公主有隔阂的是谁?

    只能是她陈氏!

    好个贱妇,抢了自己儿子不算,现在还想要跟她抢诰命?!

    乔氏美目泛红:“陈氏她敢算计我!”

    孙维之就很不耐烦:“行了,别老是陈氏陈氏的叫,咱们娘俩什么身份人家也知道!养了我二十年,你这般做就是落人口舌,我往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跟着主君谋夺天下的,谁会希望自己的主君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心里如何想且不说,这面上却是一定要品格高尚的。

    乔氏不敢再说话,只仔仔细细的伺候儿子。

    ……

    原本借着皇家女婿的身份取得信任这一途是行不通了,因而plan B就要提上日程了。

    约莫过了十来日的功夫,孙维之脸上的淤肿已差不多消散,余下的敷粉遮盖也差不多。

    到底美男底子好,便是上了妆,也还是赏心悦目的。

    孙维之看着镜中的自己,心底有了些自信,不过挨了几顿打之后也想开了,男人好新鲜,那女人也差不多。

    自己再是俊美,可谁知道这皇家的公主能新鲜多久?

    所以两手准备,自己还是得咬牙忍住,外头去寻一寻容貌俊美的少年郎。

    因而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关于蒙恩侯府那个驸马世子口味大变的消息就传满了京都,心说这狗东西尚了公主还不足性,以往万花楼包头牌就算了,现在连男人都不放过了!

    当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南锦屏正和一大家子在吃饭呢。

    蒙恩侯当即就甩了筷子,怒斥“不像话”的儿子:“你这一天天的不把家里折腾死是不甘心是不是?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拉?又如何对得起皇上对你的栽培和信任!”

    南锦屏:“……”

    孙侯爷你对自己的儿子真是没一点逼数啊,皇帝对这个女婿的栽培分明就是多赏些胭脂水粉,好让他一张脸保质期久一点,能多哄女儿开心点。

    蒙恩侯还在骂呢,“公主对孙家是如何你看不出来还是如何?你这般打公主的脸面——”他当即起身,“我这就上折子请罪!与其叫你拖累死家里,我不如请辞告老还乡,好歹还能留个体面!”

    闻言,陈氏和乔氏齐齐惊叫:“侯爷!”

    以后如何且不说,眼下的荣华富贵不能丢啊!

    南锦屏嗤笑一声,蒙恩侯卡了壳,但还是演了下去,“去给公主请罪!”

    孙维之面色交换不停,梗着脖子跟老父杠了起来,死活不肯开口。

    “啪!”蒙恩侯气急,抬手就给儿子甩了一个巴掌。

    南锦屏放下筷子,打了个嗝儿:“吃饱了,你们继续。”

    而后手扶着肚子站了起来,晃悠悠的往外头走,打算再去转两圈消消食。

    蒙恩侯:“……”

    孙维之:“……”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蒙恩侯使了个眼色,后者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而后随着公主的脚步追了出去。

    “公主!”

    孙维之追了上来,见她转身,先是目光缱绻,而后眼中又盈满了羞愧,最终定格在心疼和不舍上面。

    南锦屏:“……”

    不好意思,天太黑了,观察不到。

    孙维之长长的叹息一声,这才有些不安的开了口:“外头的话,你信吗?”

    “没花本宫的钱就不信。”

    孙维之心中一噎,心说夫妻二人,你的钱难道就不是我的钱?

    不过他也知道公主不讲道理,倒没这么缺心眼儿的将这话说出来,只好道:“其实……那些人都不是我喜爱的,我心中只有公主一人。只我往日犯了错,我无颜面对公主,这才,这才……”

    “这才选了些人在别院好生养着,等来日公主若是愿意,我陪着公主去便是。”说着,他言语中泛着苦涩:“是我先对不住你的,这些就当是我赎罪吧!”

    “外头的骂名都叫我一个人承担吧,只要公主你快活,我在一边默默守护也是心甘情愿。”

    南锦屏:“……”

    她脚趾头忍不住扣了扣鞋底子,发出了灵魂质问:“在哪里守护?”

    “床边?门口?”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觉得这个不太好吧?你有这个习惯不太要紧,但我会觉得恶心的。”

    孙维之:“!!!!”

    要脸吗?啊?你还要点脸吗?!-

    做人呢,要脸干什么啊对吧?

    南锦屏哼笑一声,不管呆立的驸马,直接带着浣清转身离去。

    只刚到自己的院子门口,就看到了身姿挺拔的某人在默默等侯。

    她咳嗽一声,身侧的婢女立刻远离,正要开口,没想到贺元瞻上前两步,二人距离极近。

    他低头,入目便是她光洁的额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都挺一般的,我觉得不太合适,也不般配。”

    南锦屏:“……什么?”

    她抬头,眼神有些迷茫,这没头没尾的说得是个啥?

    贺元瞻对上她的视线后立刻挪开,声音依旧低沉:“驸马找的那些人我都看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人还没长开,一个个青涩的跟个孩子似的,与你不般配,找那样的也不合适。”

    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说这个也不太好,便强行解释:“你是我义妹,自家人做什么都是好的,我的意思是年纪太小的人脾性都娇,你是公主,该旁人哄你才是,怎能找个乐子还要你去费心思哄人?”

    南锦屏:“……”

    这年头公主的义兄也不好当啊,这玩意儿都要去打探?

    南锦屏忍不住笑了:“多谢义兄费心,我心里都有数。”

    贺元瞻:“……”

    她怎么没拒绝?十五六的真不好!

    贺元瞻有些生气:“那些人都是被暗地里培养出来讨好贵人们喜欢的,这都——”

    南锦屏走到屋内,坐下后托着腮:“会讨人喜欢就行了,那我也用不着费心了。”

    见他脸又转黑的趋势,她又补了一句:“我不太喜欢在婚内做些不恰当的举动,义兄放心,就算驸马再不是东西,我也不会做出什么有损皇家颜面之事。”

    婚内乱搞要不得。

    贺元瞻敛下眉,有些失落,她这是拒绝自己靠近的意思?

    也是,公主再如何也是成了婚的妇人,就算驸马不太妥当,那她当初也是闹死闹活的要嫁的,说不定这会子心中对驸马还有些眷恋。

    情绪瞬间就低了下来,他看了外头一眼:“天色不早,我先回了,明日再来教你。”

    南锦屏点点头,将他送到了门外。

    浣清见人走了才进来,忍不住道:“公主,贺国公挺好的。”

    南锦屏酸溜溜的,“是啊,挺好的。”

    但奈何这具身体差不多只能活个十年啊!

    贺元瞻够倒霉的了,已经背上了一个克妻之名,这后头要是被自己糟蹋了,按照古人的想法,那不得负责负责啊?

    这要是把人给这样那样了,再不小心整个孩子出来,那好了,回头自己咽气了,留下父子或者父女的,又是皇帝的女婿,后半辈子不得孤寡着过?

    “唉!”

    贺国公多好呢,再对比对比现在的驸马——噫~

    辣鸡!

    ……

    南锦屏目前正努力消耗身体里对孙维之的感情来着,估摸着再有半个多月边关那边就该有消息传来了,就算不太要紧,那也差不多能给皇帝老爹提个醒。

    还有江南那边,这几日浣月也差不多该将那往年的产出往京中运了吧?

    还真是说曹操就曹操到,不过两日的功夫,大批载着粮食的车马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入了京,直往公主府去。

    好家伙!

    差不多五年的粮食产出,约莫两百多万斤!

    至于再往前的,那就没有了,年年新粮换旧粮,该卖的都卖了。

    南锦屏“啧”了一声,打算出门去瞅瞅,毕竟几辈子也没见过两百多万斤的粮食啊!

    就在这时,蒙恩侯匆匆寻了过来。

    “公主,粮食这么大张旗鼓的入京不太好吧?”蒙恩侯脸上急切,“这是老臣献给公主的,可若是叫外人知道,怕是名声有所妨碍。”

    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住,外头人不得好奇他一个前朝的丞相为什么能攒下这么多的东西啊?

    虽然明面上的产业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可这么直白的将粮食拉出来,得多少人眼红泛嘀咕?

    南锦屏还挺高兴,“没关系的,我的东西也没人敢打主意。”

    可有人敢打我的主意啊!

    现在满京都的人都知道驸马和公主不和,万一真有那愣头青私底下盯着——蒙恩侯打了个寒颤。

    一个两个的盯着无所谓,这要是五六七八个呢?

    几十个呢?

    他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严肃,浣清上前打断他的话:“侯爷,公主要去验收粮食呢,您若是无事,让一让可好?”

    “你怎么说话呢?”南锦屏瞥了她一眼,厉喝出声:“这两百多万斤的粮食可是本宫打算捐出去的赈灾粮,侯爷深明大义,怎么可能会阻拦?”

    话一落地,不远处树上一个摘橘子的小子就尖叫出声:“啊!赈灾粮!”

    “爹啊!你快出来,你有救了,永安公主要把那大批粮食捐出去赈灾!”

    隔壁愁秃了头的户部尚书:“!!!!!”

    哎呀我滴个娘!

    天降喜事啊!

    户部尚书不会爬树,但不妨碍他嗓门大啊:“臣替山东百姓谢公主心善!!!”

    心善俩字喊得诚意十足,生怕公主过后后悔了。

    蒙恩侯:“……”

    蒙恩侯险些把嘴给气歪了,还没缓过神来,户部尚书就歪着帽子,耷拉着鞋子冲出了家门。

    大门侧门什么的太远了,本官为了百姓,可以走蒙恩侯家的角门!

    南锦屏囧着一张脸看一个老头儿狂奔而来,“公主心善啊!!”

    “粮食呢?粮食在哪儿呢?臣这就着人去拉!!!!”

    天可怜见的,国库不丰啊!

    他的乌纱帽终于保住了!

    南锦屏:“……”

    蒙恩侯:“……”

    事已至此,蒙恩侯只能抽着一张脸,心口宛如滴血,颤着声音道:“这是我孙家的产出,如今捐献出去——”

    “等等!”南锦屏打断了他的话:“难道这不是驸马花本宫的钱在外头乱搞,你孙家给本宫的赔偿吗?”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户部尚书:“您这粮食拉回去可不能忘了,这是本宫牺牲了自己的快乐才换来的啊!跟孙家可没有关系!”

    户部尚书一愣,“啊呀”一声,涕泗长流:“竟是如此?”

    老头儿哭得情真意切:“没曾想孙家竟如此不识抬举!”

    蒙恩侯:“……”

    “公主您这是吃亏了啊!”户部尚书拧了一下鼻涕,“您是公主,金尊玉贵的人儿,您的快乐是何等的重要?”

    南锦屏挑眉:“所以?”

    “所以得加钱!”人越老越精明,“驸马人呢?尚了这么好的公主竟然还乱搞,简直是毫无人性!”

    他撸起了袖子,神色不善的看着蒙恩侯:“公主痛失快乐难道不该加倍赔偿?”

    南锦屏咳嗽一声,提醒:“本宫成婚之后,孙家就拿下了北边游牧部落的商路。”

    户部尚书:“!!!!”

    老头儿瞬间就炸了,演技拙劣不堪:“什么?!税呢?老夫我管着户部这么长时间,你孙家商路的税呢?!”

    “罚!”南锦屏冷着一张脸:“国法不容有错,公主的夫家犯了错得加倍的罚!”

    户部尚书笑得满脸菊花开:“公主大义!”

    蒙恩侯:“……”

    一向坚强的蒙恩侯再也忍不住,活生生气厥了过去。

    这老头儿多精明啊,一看公主这么下手不留情,顺杆儿就爬:“公主,边关战情紧张,驸马既然犯了错,不如送到军营去赎罪?”

    南锦屏沉凝了一会儿:“别人要是知道他的身份,那岂不是达不到赎罪的效果?”

    “嗐!”户部尚书满不在乎道:“这个没什么啦,一身粗布铠甲和大刀,别的什么都不给,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信的啦!”

    南锦屏嘴角抽了抽,这老头儿竟然还会撒娇。

    便点点头,冷着一张脸:“铠甲就不用了,本宫的驸马是个盖世英雄,这些身外之物他即便不用,也能凯旋而归!”

    匆匆跑过来的孙维之:“????”

    孙维之咽了咽口水:“公主,我,我不会武艺……”

    户部尚书吹胡子瞪眼睛的:“谁还没有个第一次呢?武艺这东西,被人砍着砍着就学会了!老夫当年也是前线冲锋最勇猛的,要不是算盘打得好,又肯读书科考,你以为老夫能爬上来?”

    南锦屏皱眉:“原来您还会这些?”

    说着,就看向孙维之:“听到了吗?算盘打得好才会一路升官!”

    孙维之心中不妙:“公主?”

    南锦屏豪气挥手:“浣清,把驸马衣裳扒了,叫咱们的人快马加鞭送到前线!”

    “对了,大刀也不用给,算盘就行!不会打算盘的士兵不是好驸马!”

    孙维之:“!!!!”

    你特*&%……%!!!

    第34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⑧老子要立刻造反!……

    大胆干, 早点散!

    孙维之可是剧情中的男主,外人是没那么容易把他弄死的,顶多就是遭点罪。

    最终结果只能是男女主互殴, 看谁能更胜一筹罢了。

    因而人一被架走, 南锦屏就叹气:毕竟是公主和驸马的虐恋情深,这不虐身, 又如何能情深?

    这么着一操作,南锦屏就去找蒙恩侯请辞了:“侯爷既然身体不适,就好好休息, 本宫也要回公主府了。”

    说完, 她长叹一声:“驸马不在京中,这夫妻分离, 本宫心中着实不好受, 只能回公主府慢慢疗伤了。”

    蒙恩侯:“……”

    噗——

    一口血吐出, 蒙恩侯脸色瞬间青白下来,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 满是不甘的看着南锦屏。

    陈氏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她是明媒正娶的妻,怎么也奈何不了她。

    倒是乔氏, 好好的一大儿被拖上马就跑, 现在孩子的养父还被气得卧倒在床, 她只觉自己的依靠全都没了, 这会子看蒙恩侯吐血,顿时新仇加上旧恨,怒道:“至亲夫妻你不顾,公爹亲长你也不管,你当真就如此狠心么!”

    “他日你们若是有了孩子, 你要如何跟孩子说你对它的爹爹是如何弃之不顾的!”

    “仔细想想,本宫的心还不够狠,”起得早就发困,南锦屏打了个哈欠,“本宫怕疼,不想生孩子,回头会记得叫人快马加鞭的送绝育药给驸马的,乔夫人不必太担心。”

    乔氏:“????”

    乔氏喉头一甜,死死的咬着牙,才没操起旁边蒙恩侯吐痰的痰盂给她扣脑袋上。

    可看着自己这个亲儿媳讥诮的目光,乔氏终于忍不住,继蒙恩侯之后,同样一口血喷出。

    南锦屏:“啧,乔夫人这承受能力有点差啊。”

    乔氏:“……”

    “你!”乔氏呼吸急促起来,捂着心中,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

    咚——人直直的倒地。

    南锦屏愣了一下,喊了浣清上前查看。

    后者过去后一探鼻息,同样愣了一下,“公主,乔夫人没气儿了。”

    南锦屏:“????”

    我的婆婆妈!你竟然被气死了!

    她怕怕的往后退了两步:“走走走,赶紧走,我害怕死人!”

    躺在床上的蒙恩侯:“……”

    你特娘的怕死人还把人给气死?!

    那不一样的,怕死人和气死人是两码事。

    原剧情当中,原主一家子可是全家火葬场的,包括南氏一族的所有人,连三岁的幼儿都没有放过,刑场上血流成河,有多少懵懂孩童是被母亲磕头求了酒水灌昏过去,又无知无觉的人头落地的?

    想到这些,南锦屏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戾气,对于孙维之的爱意更是刷得一下少了一大截。

    她心中一松,面色也和缓了一些。

    临走之前,她看向床上的蒙恩侯:“那侯爷就好好给驸马之母办丧事吧,可怜见的,认回儿子还没半个月,人就咽气了。”

    她摇摇头,叹息一声:“回头驸马要是回来了,叫他别太伤心,总归黄泉路上不寂寞,母子俩一道儿上路也有个伴儿。”

    蒙恩侯:“……”

    滚!滚!

    你特娘的给老子滚啊啊啊啊!!!

    ……

    说来夫妻情分还是有的,打仗归打仗,南锦屏还是舍不得出门在外的驸马的。

    这不,家里的事情一办完,就快马加鞭的叫人往孙维之手里头去送信。

    后者吃不好穿不暖,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在军营里被子都跟人抢着盖,偏他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要不是反应机敏,说不定菊花残就是他的真实写照。

    这会子为了捍卫自己的贞洁,他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冻得整个人都在哆嗦。

    这时,帐篷被掀开,一个粗壮的络腮胡大汉走了进来:“孙维之?孙维之在哪儿?哪个是孙维之,你家里给你送信来了!”

    “我!”孙维之眼睛一亮,一骨碌爬了起来,高高的举着手:“是我!”

    “嗯,跟我来。”那大汉打量了他两眼。

    孙维之缩了缩脖子,将自己衣领子拉紧一些,生怕这些粗汉对他升起不轨的心思。

    好在出去走了没多久,大汉就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你家里寄来的。”

    孙维之:“……”

    看着手中薄薄的信,孙维之眼神迷茫:就这?

    没有御寒衣物或者银两什么的?

    再不济给点肉干呢?

    他眼窝子发酸,眼泪不禁流了下来,看来家里也不是看重自己的,出门在外,连个惦记的人都没有,着实是心酸。

    一边哭着一边拆信,孙维之寻思着改天得往家中去一封信才是,养父养母不管,亲娘总该管的吧?

    就没想到——

    啥?亲娘被公主气死了?

    卧槽!养父受不了刺激倒在床上病重?

    啥?养母压根就不管他的死活,正努力讨好公主,好叫自己后半辈子过得舒坦一些?

    孙维之:“……”

    不是,这死的死,倒的倒,那他这身尊贵的血脉还能依靠谁去?

    孙维之不理解,

    孙维之害怕了,

    孙维之惊惧之下连夜额头烤红薯!

    他这边心理活动如何暂且没人知道,南锦屏正在府里和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浣月商量着那千亩良田要做什么规划。

    身为公主,她自己也是有封地的,只那些有皇帝的人手看着,等闲出不了差错,倒是这白得来的,要好好规划定下基调,往后管理的也省心一些。

    这不,最冷的时候过去,刚定好开春要选最好的良种播种,不能浪费江南那适宜作物生长的土地,结果没几天的功夫,孙维之的消息就被送回来了。

    南锦屏大吃一惊:“这送出去才一个多月,这就不行了?”

    这也太废了吧!

    原主带球跑了三年,跟球都活得好好的呢!

    私卫事无巨细,将有关驸马的事情都整理好呈了上来。

    南锦屏暂时放下手中的资产管理资料,接过了“驸马前线生活录”,嘴里嘀嘀咕咕的:“过去这一个多月赶上了三趟游民骚扰……嗯,你们还是手下留情了,游民可比敌人好对付多了。嗯?驸马用树衩子去迎敌?我的娘,他是傻子吗?哪个出来抢掠的游民不是刀枪棍棒都有的,他树衩子顶个屁用!”

    屋内的私卫和婢女俱都低头,对于自家公主口出粗言一事充耳不闻,面上更是波澜不惊。

    南锦屏早就在这几个月当中融合自我了,驸马都被她放飞出去了,也没见皇帝老爹过来给她跳大神,那不得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这边接连吐槽,浣清就瞅着空档的给她添茶。

    看了两三页之后,她挥手叫私卫下去,抓紧时间嘘嘘之后,回来就继续看她的驸马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整顿的时候与农家交换物资,驸马对农女搔首弄姿?”南锦屏一脸地铁老人的表情,“他有毛病是吗?啥?因为半月没有荤腥,他勾搭人家农女就是为了骗人家杀了家中唯一下蛋的那个老母鸡?!!!”

    你可真特娘的有出息啊!

    南锦屏看不下去了,反手拍了一把桌子,又喊了私卫进来,“丢人!太丢人了!你叫人安排,赔人家几只母鸡去!”

    顿了顿,又道:“他那张脸还是挺唬人的,私底下安排那姑娘得个几两银子傍身吧,多了也守不住。”

    私卫见公主没有看到底,便小心翼翼的提醒:“这个属下已经办好了,就是那姑娘——”

    南锦屏眉头一皱:“该不会驸马把人骗上手了吧?”

    那可就造孽了!

    私卫摇摇头,小声道:“驸马看上人家的鸡,吃干抹净之后打算偷溜,叫那姑娘拎着榔头打了一顿,又扔进河里泡了半宿。”

    要不是这般,驸马也不会被京中信件一吓就发了高烧。

    南锦屏:“……”

    她喝口茶冷静了一下,“算了,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私卫应了声“是”,浣清上前来,“公主,今儿辛苦这么久了,该歇下了。”

    南锦屏点头,洗漱之后上床。

    只是到了半夜——

    “走,去蒙恩侯府!驸马在前线都能找人勾搭,我在这心里难受!想哭!”

    浣清麻溜的点灯招呼婢女们进来,好家伙,好几十号人开始折腾。

    蒙恩侯府。

    蒙恩侯今儿喝了药早早歇下了,孩子的亲娘死了,他越发觉得公主不会善罢甘休,因而白日里与心腹商量了好久,甚至打算着将儿子先接回来。

    理由现成的,亲娘死了嘛!

    这不,刚商议好打算明天就办,人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呼呼大睡,结果——

    “出来!人呢!都给我出来,你们侯府今儿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南锦屏带着人直接冲了进来,深夜扰民不太好,因而她是到了侯府内才开始叫婢女喊门的。

    刚睡没多久的蒙恩侯:“……”

    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去,去看看,外头发生了何事!”

    话一落地,伺候的人还没来得及出门,南锦屏就带着人闯了进来,顾忌着男女大防,隔着屏风收了脚:“侯爷,方才前线有消息传来,说是驸马在外与农女勾勾搭搭,我这心里——”

    她转头,半靠在浣清的肩膀上,嘤嘤哭泣:“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呀!我都打算好了,不管立没立功,只要能平安回来,我就兑现当初的诺言,向父皇要一个大将军的位置,甚至这京中御林军的管领一职,我都觉得除了驸马没人能胜任!”

    御林军的管领?!

    “呜呜呜!我们才是一家人呢!我什么都想着他,结果他还对不起我!”

    蒙恩侯:“……”

    马德!孽畜啊!!!

    蒙恩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老子在家里被气得快要吐血还要给你谋划,结果你个小兔崽子出去就勾搭女人!

    没了女人你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半响才颤巍巍的开口:“公主啊,咱们有事明日商量如何?这深更半夜的,你我多有不便。”

    南锦屏抬手就摔了一旁的花瓶,悲愤道:“果然侯府不想给本宫一个交代么!”

    “……”蒙恩侯:“????”

    只见她眼泪一抹,视线在屋内巡视一圈,而后落在屏风上与蒙恩侯隔空相望:“公主一滴泪,驸马万两银,本宫也不要多,再给三十万两,否则驸马就等死吧!”

    “……”蒙恩侯:“????”

    那你让他死去啊!敲诈老子做什么?!

    然而——

    半个时辰后。

    南锦屏将手上的银票甩的啪啪响,还不忘吩咐:“算了,叫驸马回来吧,回头叫人再打听打听孙家的私产,别下次有机会了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屋内听得清清楚楚蒙恩侯:“!!!!”

    小贱人你特娘的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造反!

    造反!

    老子要立刻造反!!!

    第35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⑨我是男人我一时冲……

    南锦屏丝毫不担心自己将蒙恩侯给整破防。

    俗话说, 书生造反,三年不成。

    这离原剧情里的造反还有两年呢,这两年里孙维之可是靠着原主一路窜上去的, 现在没了这个助力, 别说是进宫了,如果没有原主的允许, 他敢靠近宫门口,御林军就敢把他射成筛子。

    毕竟原剧情中皇帝看在闺女的份上对这个女婿多有宽待,现在么——瞅瞅驸马在京中的名声就知道, 皇帝和太子不管也没插手, 估摸着是觉得女儿/妹妹正玩在兴头上。

    这也是南锦屏刻意营造出来的效果,只要叫自家人知道自己这个公主没吃亏, 且沉浸在折腾驸马当中就行了, 等王八羔子收拾完, 将孙家薅到了极限总会憋不住。

    ……

    孙维之很快就被送回来。

    如今的蒙恩侯府和当初可不一样了,南锦屏有时候不太在乎脸面, 因而侯府内跟筛子似的,除了自己的私事没露出去外,关于驸马身世二三事, 传得那叫一个广。

    因而孙维之回来的时候好不容易从高烧中捡回一条小命, 又要着急忙慌的准备亲娘的丧事。

    南锦屏没露面, 反正她名义上的婆婆是陈氏, 去不去的,没啥差别。

    孙维之见她没来还松了一口气。

    自己回来就听爹说起了公主又拿“农女事端”敲诈了三十万两一事,心中又是羞恼又是气急。

    事情都忙完之后,父子俩相对而坐,俱是双颊瘦削, 面色蜡黄的模样。

    “你明知道公主待你没有一丝的夫妻情分,竟还在外头给老子惹事儿!孙家这二十年来可有苛待过你?你就眼皮子浅到这个程度?”

    蒙恩侯现在是骂两声喘一声,面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这些年对你的培养,难不成都扔到北地里头窜风去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些人有几分奇怪的癖好,这个我也能理解……可你瞧瞧你自个儿,偷吃都不知道擦嘴!”

    短短一个月,孙维之就是再心高气傲的也认清了现实——他除了这身高贵的血脉和一张胜过众人的脸蛋儿,旁的好像真没什么用处。

    相反,他爹比他有用多了,人家顶着前朝降臣之名,家中还有一个前朝郡主的妻子,如今虽然侯爵就是个安慰,但好歹人混出头了啊!

    反观自己——孙维之向现实屈服了,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蒙恩侯原本还在骂骂咧咧,可这些年他确实是用心教养了,别管一开始的目的如何,事实就是他目前并没有旁的儿子,因而语气和缓了起来,“如今回来了,你娘……又没了,夫人如今对你的事情不是太上心,你自己言行注意一些。”

    孙维之低低的“嗯”了一声,蒙恩侯看他那蔫头耷脑的样儿,叹口气:“我把你当亲生的看待,若兰那边,回头我将人送走,你若是有空也过去一趟,她是我嫡亲的外甥女,我这些年连个女儿都没有,我是希望你们二人能有个孩子的。”

    孙维之眼神一暗,是啊,自己除了那血脉,别的还有什么?

    爹他这般筹谋,自己又没有孩子,图得难不成是为旁人操劳的辛苦?

    看来爹还是不相信我,还是想要一个有孙家血脉的孩子。

    “只这事儿得仔细,也就这一两年了,不论事成还是失败——”蒙恩侯顿了顿,“你总想给自己留下子息的吧?”

    孙维之松了一口气:“我待若兰的心意爹你该明白的,当初也是为了她,我才和公主生分了的。”

    只要有所求就好,有目的,爹他才会竭尽全力将自己送到那个位置上!

    想明白后,孙维之见天色不早,便恭敬的告退离开。

    在走出书房之后,他停住了脚步,往后看了一眼,而后掩下眼中晦暗的神色,哼笑一声:“表妹?”

    是啊,表妹得跟我有个孩子呢。

    这么一想,他脚下一转,大踏步去了客院处-

    李若兰这段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战战兢兢,她打小儿就知道自己在侯府里住着该依靠的是谁,也知道往后谁是自己的夫婿。

    虽然表哥尚了公主之后自己伤心的夜夜不能寐,可在见到公主之后,她就放心了——那就是个傻子。

    特别好哄的傻子。

    因着这个印象,再加上舅母和公主之间婆媳的关系以及前后两朝的皇室贵女的碰撞,她成功的站稳了自己的脚跟,甘愿做舅母打脸公主的工具人。

    反正只要表哥明白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就没想到,这好日子才过了几个月呢,那个爱表哥爱到把自己低贱到了泥里的女人竟然性情大变,不仅不念当初的情分,甚至还能狠心对表哥下手!

    现在表哥的生母都已经——

    还没想完,门就被推开。

    李若兰抬头,而后担忧的上前:“表哥?”

    孙维之看着表妹如玉的小脸蛋儿,上前将她搂在怀里:“若兰,我后悔了。”

    “我后悔将你推给别人,这些日子在外,我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你,我……”他低了头,将她下巴抬起:“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可好?”

    李若兰娇羞不已:“表哥,你怎么能,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跺了跺脚,就要扭身离开。

    没想到孙维之一把掐住她的小蛮腰,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若兰可知道我的身份?可知道我孙家一直以来筹谋的大事?”

    “我不愿意叫公主生下我的孩子,我只想和若兰携手余生,”他揉着她的发丝,“……如果可以到那个位置,只有若兰你,才配得上母仪天下的位置!”

    李若兰原本被他前面的话吓得小脸煞白,可是在听到母仪天下之后,眼神闪了闪,推他胳膊的举动就不是那么用力了。

    “只要你我二人好了,有我爹在,你又是亲外甥女,到时候你是皇后,咱们的孩子——”他自信笑笑:“那就是太子。”

    李若兰:“……”

    李若兰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心中被这个美好的设想给镇住了。

    皇后呀!

    太子呀!

    太后呀!

    她眼神激动,丝毫不去想这种事一个闹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反而觉得表哥和舅舅的这个想法没有错!

    舅舅既然能将表哥的身份隐藏下来,藏了二十年,那就还能继续藏!

    毕竟皇位上的这位如今也才上位二十多年,那位还是泥腿子出生,而自家的舅舅在前朝可是做到了丞相的位置!

    论起谋略,显然是自家舅舅更胜一筹!

    泥腿子都可以,舅舅为什么不行?

    再加上表哥这等人物……连公主都能骗到手,若是颠覆天下,又怎么不可以?

    当然,她也不傻,女人敏锐的心思叫她知道表哥对自己的爱意并没有那么深。

    可那个不重要,表哥血脉虽然尊贵,可想要走到那一步,必定要依靠自家舅舅!偏舅舅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只有自己这个外甥女血缘最近……两相结合,那皇后的位置就必定是自己的!

    只有这般,孙陈两家才能强强联手,携手共治天下!

    她的这番心理活动自然没人知道,虽然世人都知道造反是最难的,可相比起来难度和得到的利益,即便知道前头是死路的可能性更大,但赌一把就是海阔天空,很少有人能抵抗这个诱惑。

    这边李若兰对自家舅舅和表哥迷之自信,自信二人能给自己带来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就这么半推半就的,俩人成就了好事。

    因而一大早的,南锦屏这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听到浣清给自己带来如此劲爆的消息。

    她呆了呆,心里有些发毛:“他们真的,上床了?”

    看到公主表情中带了丝不可置信,浣清心里一咯噔,生怕公主对驸马还有心思,便小心翼翼道:“确实如此,蒙恩侯府上的琐事刚忙完,驸马与蒙恩侯似乎在书房中商议密事,紧接着出来之后,驸马便转道去了李姑娘的院子,两人夜间还叫了水。”

    南锦屏:“……”

    “可是乔氏不是刚埋下去没多久?”古代人看重身后事,说好的要守孝的呢?

    这就迫不及待的将女人拉上床了?

    就算现代很少有人讲究什么三年守孝,那谁家老娘嗝屁了之后,怕都是没心情惦记那事儿吧?

    她回过神,“啧”了一声,“可真不讲究!”

    浣清松了一口气,“要奴婢找人去灌药吗?”

    “随便——”南锦屏皱眉:“避子汤送过去吧,就管一次的那种,等她喝干净了再回来,对了,那种永绝后患的绝育药给驸马捎上,下回咱们就不用操心了。”

    孙家活不了这个下场她知道,可在看完原本南家幼儿的下场后,她实在不想看到罪不至死——尤其是孩子被连累。

    万一这俩不讲究的搞出了人命,那到时候一两岁的小娃娃,难不成还真能掐死?

    另一边,蒙恩侯府。

    昨晚刚成好事的俩人这会子正抱在一起睡得香甜,猛不丁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一粗壮婆子逆光而来。

    李若兰被惊醒,呆了呆,想到昨晚上的事,突然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出去!出去啊啊啊啊!!”

    孙维之昨晚着实是卖力了,再加上刚回家,底子还没养回来,这会子昏昏沉沉的反应有些迟钝,因而在听到尖叫声之后就很不耐烦:“闭嘴!”

    婆子本就是领命而来,压根就不管这俩人说了什么话。

    见床上的李姑娘缩在被子里,婆子面无异色,伸出左手就将人提了出来,紧接着右手往后一伸:“拿来!”

    待手中被递上一碗温热的汤药,婆子捏着李若兰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二话不说就灌了进去,“李姑娘可别怨老婆子,这是咱们公主的心意,您呐,好好喝下去,公主也不为难您,这汤药就管这一次,公主可不是那种狠心要毁了你底子的人。”

    紧接着,婆子又在她身上的穴道按了按,使汤药快速咽下,防止她吐出。

    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其中一褐色的丸子塞到孙维之的口中,“驸马您好好歇着,这是公主特地给您寻的补药,等身子养好了,公主说还等着您与她生一个大胖小子呢!”

    后头那句话纯属就是扯淡,随口搪塞的理由叫他不至于立刻去找大夫看身子罢了。

    孙维之:“……”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才吃什么东西了?

    孙维之砸吧砸吧嘴,嘴里甜滋滋的也没多想,更不敢质问——实在是经过这么多次,他有些怕了公主了。

    想到昨晚心头一热做下的好事儿,他不敢抬头,生怕叫公主抓住这一点再来为难他。

    同时心中又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这般着急的,等爹将若兰送到外头,他再去与她成就好事便是,何苦在侯府中做下这等事,人多眼杂的,叫公主立刻就知道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等婆子走后,他语气便有些不太好:“我是男人,犯的这些错也是应当,可你身为女子,总该知道女子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你……你昨晚上若是拒绝我,我又怎会犯错?”

    李若兰:“????”

    你踏马的在说什么?!

    李若兰惊呆了,在看到表哥对自己一脸责备的模样后,她惊叫一声:“你混蛋!!!”

    再是如何欢喜,这也没哪个女子能接受这种指责!

    我们上床的事,我是男人我一时冲动你应该能理解,可你要是主动拒绝,我们也不会这么快的发生这种事——这话属实是欠揍。

    李若兰虽然在陈氏面前做小伏低,可她昨晚知道了表哥的真实身世,再加上知道对方要靠着自己的舅舅,瞬间胆气就上来了,“你怎么敢这么说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她三两下的将自己的衣服穿上,而后奔到了前院的书房:“舅舅呜呜呜呜!”

    “舅舅你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呜!”

    “表哥他欺辱了我呜呜呜!”

    蒙恩侯正在吃龙眼包子呢,猛不防的被外甥女闯进来,当下一个包子噎在了气管中。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听到这话瞬间心里一个咯噔,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

    “侯爷可在,咱们公主今早知道驸马做的这等事实在是伤心呐~”

    最后那个“呐”字,一波三折,生怕旁人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兴奋似的。

    蒙恩侯:“……”

    筷子一甩,你们踏马的逼死老子得了!

    果然不是亲生的玩意儿就是特娘的不靠谱啊啊啊啊!!

    老子踏马的也很烦躁的啊啊啊啊!!!

    第36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①O 将驸马拖下……

    何以解忧, 唯有暴富。

    南锦屏颠了颠手里的银票,“入库记好。”

    浣清好奇,“您不捐给户部吗?”

    南锦屏:“……”

    她翻了个白眼, 语重心长道:“清啊, 一个国家的户部呢,如果要靠着我这个公主在外头扣钱捐赠才能运转下去, 那也就相当于废了,你知道吗?”

    粮食那个能解燃眉之急没关系,捐钱遇着事了也行, 长期输送就不可了。

    没有切实需要的, 捐过去干啥?再说了,朝廷也是有挣钱的路子的, 像是这种灾害一事, 寻常也都是有预备的, 眼下不过是新朝刚立二十多年,用钱的地方多, 有个突发情况一时不凑手罢了,但凡长久一点,你看钱够不够?

    ……

    辛辛苦苦几十年, 一朝回到解放前。

    蒙恩侯即便再有心机, 可到底年纪上来了, 五十多岁的人了, 当真受不得太大的刺激。

    原本想着就算这些叫她拿了,等以后大业成,也都能拿回来,可是——

    可是本来就被气病了的人,是真不能这么三番五次的受刺激啊!

    蒙恩侯深深的吸了口气, 看向跪在地上的便宜儿子:“闭门思过,来人,将表小姐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去!”

    李若兰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舅舅!”

    对着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蒙恩侯的态度还算和缓:“若兰听话,舅舅最疼的还是你,只是有些大事不适合你掺合进来,你先去,舅舅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你,你别乱跑,等以后——”

    以后?

    李若兰咬牙,什么以后不以后的,他孙维之竟然是这种人!

    可……李若兰嘴里泛苦,心里再难受也得应了,毕竟身子都给了他,再加上知道了那等天大的秘密,若是不跟着他,怕是舅舅都不能答应的。

    也就是这时,她才明白了身不由己的苦衷。

    孙维之当真是没有心,昨儿晚上还和人家被翻红浪呢,这会子记恨李若兰的“不识大体”,虽说以后还要一二三四再来几次,可并不妨碍他此时摆脸子。

    反正睡都睡了,人都是他的了,还能如何?

    得亏李若兰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否则定然是要闹一场的。

    孙维之阴沉着一张脸回了自己的院子,叫了小厮上了酒菜,什么守孝不守孝的,那事儿都干过了,还在乎不能喝酒吃肉?

    他心里憋闷得慌,急需一个发泄的途径。

    就没想到——

    “驸马!驸马!大喜事啊驸马,夫人有孕了!”

    孙维之:“????”

    孙维之:“!!!!”

    哐当一声,孙维之手中的酒杯直直摔落在地,他长着一张嘴,双眼痴呆,口中喃喃:“你说什么?”

    小厮还以为他是高兴呢,毕竟孙家的小主子太少了,驸马前途自是不用操心,那么有一个兄弟帮扶也是好的。

    便笑呵呵的:“小的是说,侯夫人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啦!”

    这谁能想到呢?

    毕竟夫人这些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结果这人都四十好几了,突然揣上了一个宝贝蛋,“侯爷那边可高兴了,已经去了夫人的正院,驸马您也赶紧过去瞧瞧吧!”

    “啪——”孙维之抬手给了小厮一巴掌,“滚!都给我滚!”

    你们都背叛我!

    同样是男人,他自然知道对男人来说,子嗣有多重要!

    这么些年来,爹就只有他一个孩子,不管是亲生的还是抱养的,两人利益连在了一块儿,可是现在爹有了亲生的孩子——孙维之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

    他心里其实有数,当初自己的亲爹一脉肯定是用了什么和爹达成利益,这才想要将自己推上去,那么现在自己虽然长大成人,可手里却是什么都没有,就连每个月的花用都要手心朝上向父母要,更别提着背后巨大的利益关系了。

    那自己往后的路该要怎么走?

    到头来忙忙碌碌的,他还剩下个什么?

    他——嗯???

    孙维之突然直愣愣的站直,鼻翼不停的扩张,眼睛更是如铜铃般瞪着,他抖着手,捂着心口,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天杀的!

    这该不会是孙元那个老匹夫的计谋吧?!

    夭寿了,这老东西心机真深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侯夫人陈氏的一举一动就完全好理解了啊!

    养了自己二十多年,虽然说精心培养,可该有的时代东西一样没落到手里头。

    等自己凭着实力和容貌引得公主垂青,成了驸马,本来自己夫妻二人甜甜蜜蜜的过着小日子,可她陈氏硬要插手夫妻之间的关系,摆婆婆的谱儿去打压公主,惹的公主对自己这个驸马心生不喜,还下狠手痛殴驸马!

    紧接着,公主越发的心狠手辣,恨不能自己去死……仔细想想,这不都是陈氏做的孽吗?

    是陈氏说自己身为男儿,一辈子围着一个女人转没有出息,再加上自己的血脉高贵,往后定能三妻四妾,坐拥天下美人。如今可提前习惯,也免得到时候叫漂亮的女人给骗了,因而她积极的给自己牵线搭桥,睡丫鬟、睡妓子,还将李若兰推到自己身边,惹得公主伤心欲绝与自己离心!

    可我是个好男人,我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谁,知道自己真正爱慕的是谁,丫鬟和妓子也就罢了,像是李若兰这种表妹身份……自己是轻易不碰的,坚决要在身体和精神上双重对公主保持贞洁。

    结果辛辛苦苦大半年,孙元这个老东西昨晚上故意说想让自己和李若兰生出一个孩子,自己年轻,正是火力旺的时候,又与妻子分别数月,怎能不心动、情动?

    这样一来,与李若兰有了首尾,偏侯府的人再将消息泄露给公主,从而有今日这一出!

    而这个老东西却处处摆着为自己着想,收拾烂摊子的丑陋面孔,给了公主不少钱财,做足了委屈求全的姿态!

    结果呢,钱没落到手里,驸马的身份也名存实亡!

    细细想来,陈氏王朝就算灭亡,那所留的钱财也定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若不然,他孙元又为何劳心劳力的顶着风险,将自己这个前朝太子之子偷出来养?

    说不定就是拿了他陈家无数的财物!

    而给公主的那些东西,不过是明面上拿出来骗人的,好叫自己觉得是欠了他的,等往后他自己的孩子生出来养大了,便可接手他陈氏一族的财富!

    而他以自己为幌子去争夺那个位置,等自己上位之后,手里没钱又没人马,就要受他孙元的辖制!

    届时,他再将自己的亲生子捧到那个位置上,那到头来——特娘的,自个儿不就是那个顶在前头的挡箭牌吗?

    你个苟日的孙元,果然心计毒辣!

    孙维之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险些将自己气厥过去,再仔细一琢磨——好家伙,这两个老东西藏的可够深的呀!

    自己和公主成婚这才多久?偏两个多月前陈氏开始变着花的闹腾,去挑衅公主的威严!

    细细想来,那时候差不多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了吧?所以才提前布置,害得自己夫妻情散!

    只有这样,这一切的一切才说得通!

    要不然这接近百万两的银子,还有良田和马场,哪里就舍得给出去了?

    肯定是昧下了他陈家的财产,明面上抛出一些掩人耳目,从而将好处都搂在手里!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只有这样才说明他们所言所行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自己这个尊贵的前朝太孙不过是竖起来的一个靶子!

    到时候即便自己身份泄露,他孙元也可说自己是安慰妻子,这才从外头抱过来一个孩子,只这个孩子被人调换了,他辛辛苦苦将孩子养大并不知情,到时候罪名全落到自个儿的头上,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缘由将陈家尽数送下去,从而达到私吞财产的目的!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最好的打算则是推自己上位,事成之后自己成了他孙元的傀儡,为他孙家做牛做马,最后再逼不得已退位让贤!

    孙维之在心里将这些事安排的明明白白,成功的把自己气得脸色铁青,心中更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两条路都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这么一想,他便搓了一把脸,强行挤出一抹笑赶去了正院。

    果然,正院里头笑意声声,从主子到下人,身上的喜意都快冒出来了。

    孙维之强压下心中的厌恶,走了进去,眼神含笑:“听闻娘有了身孕,我过来瞧瞧,要是给咱家再添一个小妹妹,那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

    话一落地,屋内落针可闻。

    陈氏脸上的喜意瞬间就被冲淡:“驸马来了啊?我这边身子重不方便,再加上我不是你亲娘,有些事情还是要避讳的,你若无事,便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瞧见侯爷的面色也不好,陈氏心中有些得意,“我这过几个月给你添个小弟弟便是,你别小心眼的乱说,侯府的世子之位还是你的,我不眼馋。”

    一个世子而已,等侯爷成功了,自己的儿子那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至于这个养子——陈氏顿了顿,虽然养子的亲娘不是个好东西,可看在他同样是陈家血脉的份上,又是自己一手养大的,那到时候叫侯爷给个爵位便是,也算是全了这桩母子情分。

    瞧瞧!瞧瞧!

    肚子里那个还没出来呢,这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孙维之脸色也冷了下来,看向蒙恩侯:“爹,您别忘了咱们父子的目的就行,等往后儿子成功了,您就是太上皇!娘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是长公主!”

    陈氏瞬间就明白了,这养不熟的狗东西是要跟自己的儿子抢东西啊!

    她立刻就不乐意了,尖叫:“滚出去,别乱说话!”

    孙维之冷哼一声,正要说两句刺激她的话,没想到陈氏跐溜一下从床上窜了下来,而后伸出手就开始挠:“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我好心,你早就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被人糟践了!你现在还敢跟我的儿子抢东西!”

    “我告诉你,这家业是侯爷打下来的,所有的东西只能留给我们亲生的孩儿,你这个贱种就哪里来的滚哪里去!若是识相一点,到时候不介意给你一点恩赏,若是不识相,那就立刻给我滚!我倒要看看,除了侯府这里,公主府那边你进不进得去!”

    蒙恩侯:“……”

    要糟!

    果然,孙维之瞬间面胀青筋,咬牙道:“侯夫人这是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是吗?为了你们肚子里这个小的,这么快就把我抛弃了?”

    蒙恩侯可不想这时候家里出现岔子,便斥责一声:“胡言乱语什么?你这把年纪怀了身子还不好好歇着!”

    又面含笑意看向孙维之:“别听你娘胡说,她这个人脑子就没清明过,咱们父子之间商议的事情还是做数的。你也不想想,你的血脉与我的血脉能是一样的吗?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为的不都是你?别瞎想,有空去公主府转转。”

    孙维之报以假笑:“爹说得是,我不会瞎想。”

    只是出去后,立刻冷哼一声:你的血脉与我的血脉自然是不一样的,你心中定然会觉得你的血脉重要!

    ……

    婆婆怀孕了嘛,南锦屏当然是高兴的。

    这不,冬雪消融之后,温度也逐渐适宜,南锦屏看着自家花园子里的景色,小手一挥:“给各家夫人下贴子,就说公主府要办赏花宴!”

    赏花宴嘛,虽然邀请的是各家的夫人,但也大多数会带着家里未成婚的姑娘小子,也算是变相的相亲宴。

    因而蒙恩侯虽然不方便过来,但驸马也算是半个主人,还是要露面的。

    所以当南锦屏和各家夫人说说笑笑没多久之后,驸马才阴沉着一张脸过来给公主请安,陈氏也是捧着肚子姗姗来迟。

    陈氏现在自认为怀了孩子,又不会拿捏婆婆的劲儿去为难公主,因而胆子也大了些,大家相安无事才是。

    倒是孙维之,莫名的就不太想过来,毕竟永安公主这两个月脾气见长,今儿又是这么多的人,万一她不痛快给自己没脸,那自个儿可就丢人丢到全京城去了!

    因而母子二人进来的时候,孙维之看着陈氏那大摇大摆的样儿,忍不住出声:“娘也该自觉一些,这是公主府,不是侯府,别一副主人家的样儿!”

    话一落地,南锦屏便看向门口,含笑道:“驸马此言差矣,侯夫人是本宫的婆婆,便是自在一些也无妨。对了,这胎也不知是个姑娘还是个小子,若是个男胎,本宫就做主了,这侯府的世子之位留给小的!”

    “反正你都是驸马了,相当于入赘给了皇家,孙家的东西跟你没有关系的啦!”

    孙维之:“……”

    特娘的孙家的东西都是从陈家薅去的!!!

    陈氏:“……”

    狂喜!

    陈氏险些压不住嘴角上翘的弧度:“还是公主明理。”

    孙维之呼吸又开始粗重起来。

    在座的众人如今都知道驸马不是陈氏亲生,前几日刚死了亲娘,再加上陈氏如今有孕,往后孙家——啧啧啧,看不出来孙家挺豪,往后还不定怎么打起来呢!

    南锦屏今日还挺和气,伸手:“侯夫人坐吧,说来也是夫人命好,本来这驸马有两个娘,本宫也很苦恼诰命该给谁,现在好了,该死的死了,侯夫人捡个现成的,也省得驸马左右为难了。”

    孙维之:“!!!!”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自己亲娘的死还有隐情不成?!

    “驸马?”南锦屏看着他,“哎呀,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本宫原本还想着叫你去招待各家的公子呢,现在——”

    “罢了,你就留在这里吧,左右姑娘们和年轻的夫人们都在别处有人招待,这里的夫人们年纪都不小,你留着也没什么妨碍。”

    陈氏用帕子遮住嘴角,藏住里头的嘲笑:只能混在脂粉堆里的玩意儿!

    就在这时,门口的丫鬟又带了三个人进来。

    “公主,三位姑娘没住在一处,奴婢叫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孙维之抬眼看去,随后整个人猛地一颤:“这,这?”

    南锦屏喝了一口茶,好像没注意他的表情似的,随口问道:“来的是谁呀?太远了,本宫瞧不清楚。”

    孙维之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可又不知从何开口。

    陈氏眼底看好戏的眼神越发的明显,公主这明显是要炮制驸马了啊!

    到底在婢女开口之前,孙维之想着自己如今孤苦无依,索性起身直接跪下,打算赌一把:“公主,臣有罪,臣不该听信家母的话做出对不起公主之事!”

    南锦屏捂住嘴:“这话是怎么说的?侯夫人撺掇你干坏事了?”

    陈氏一惊,“没有!是他自己的错,与我没有干系!”

    孙维之恨恨的看了她一眼,面上火辣辣的,承受着来自众人打探的目光,“回公主话,臣尚主本就是天幸之至,公主心中也能明白,臣与公主成婚之后夫妻恩爱,形影不离,偏家母在臣的耳边总是说男儿守着一个女子没有出息之类的话,又拿孝道来压臣,逼迫臣与丫鬟厮混……就是左边第一个名为银翘的女子,而后家母又说丫鬟胆子小,没什么出息,不敢跟公主对上,于是撺掇臣去万花楼包了头牌,便是左二那名为桃蕊的妓子。之后,之后……”

    这个有些不太好编,他硬着头皮道:“表妹是家母一手养大的,自然听家母的话,因而对臣行百般勾引之事——”

    “你胡说!你胡说!”话没说完,李若兰就冲过来尖叫的要挠他,“我一个弱女子,你冲到我的房间里来强迫于我,你还说是我勾引你?!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都与你有过首尾,难不成都是旁人的错,你便没有错?!”

    李若兰现在可不怕他,不管是自己的名声还是往后,这事儿她都不能认下!反正有舅舅在,他不上位便罢,若是上位,自己眼下坏了名声,在整个京都的贵妇面前丢了脸面,那以后也坐不到皇后的位置上!

    所以这事儿压根就不能认!

    陈氏也开口:“若兰说得没错,她最是规矩不过,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南锦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本宫问你了吗?”

    陈氏一噎,低头不再说话。

    南锦屏则看向另外两个女子,笑道:“来都来了,渴了罢?来人,给三位姑娘倒杯水,慢慢喝,你们放心,若真是驸马强迫你们,本宫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必定是要罚驸马的。”

    另外两个相视一眼,齐齐跪了下来,“公主,奴婢就是个婢女,主子要如何,奴婢是没资格反抗的。”

    那桃蕊也哭道:“奴不过是花楼中的可怜人,出钱的就是大爷,妈妈又怎会叫奴拒绝?”

    南锦屏叹口气,“都是可怜人,本宫为难你们做什么?罢了,今日就做一桩好事,与你们赎了身再给一些银子,自己挣扎着活去吧,再如何艰难,这自由身也好过叫人随意处置。”

    话一落地,二人眼睛刷得一下亮了:“谢公主大恩!”

    别说什么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遭人欺负,这世上遭人欺负的多了去了,自己能立起来便罢,立不起来,那也都是命。

    总归自由之身,总好过任人践踏。

    南锦屏收回了视线,摆摆手,便立刻有婢女将二人带下去。

    原主和球当初被孙维之带进皇宫之后,这两个作为后妃看着他们母子的遭遇倒也不忍过,帮了一把,虽然球最后还是挂了,可原主到底记得这份情。

    那么剩下的——

    她将视线对准了李若兰,后者打了个寒颤:“公主,我,真的是驸马强迫我的啊!”

    南锦屏眉头一皱,“果真如此么?”

    孙维之也闭了闭眼,这事不好说,心里万般后悔将那事说了出来,要是把她逼急了,她一个叫囔出来,自己又该如何?

    便是陈氏,也没有为外甥女张目的意思,反正自己有孩子了,一个外甥女而已,不重要的啦!

    李若兰看看表哥,又看看舅母,心一狠:“对!是驸马强迫我的!”

    “唉!”

    南锦屏也很无奈,就长长的叹息一声:“终究是本宫错付了啊!”

    “来人!”

    孙维之心中不妙,紧接着,南锦屏脸色一冷:“本宫平生最恨强迫女子之事,将驸马拖下去就地阉割,去了这烦恼根,往后再也不会有无辜女子被害!”

    孙维之:“????”

    你踏马的要阉割你丈夫?!

    第37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完)及时行乐…………

    “公主!”

    “公主!”

    李若兰和孙维之齐齐出声, 一个是不想当太监,一个是觉得男人被阉割之后自己也得不到好,便一起出声, 想要阻止公主这骇人的想法。

    南锦屏表示自己被吵到了耳朵:“还不快去?记得将驸马的嘴巴给堵上, 吵着本宫了那就舌头也顺便割了!”

    孙维之:“……”

    李若兰:“……”

    前者被迫堵嘴,后者则是吓得自己捂住了嘴巴, 默默的流泪——如果,如果公主真的这么狠心,那她叫舅舅给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也还是可以的吧?

    毕竟她是被迫的呀!

    看着孙维之被拖下去, 李若兰哭得情真意切, 这才几天的工夫呀,早知公主真的这么狠心, 她当时说什么也要拒绝的呀呜呜呜呜!

    这么一想, 她也有些庆幸自己方才咬死了是驸马强迫的, 若不然就公主这心狠手辣的程度,自己主观上故意的睡了她男人——李若兰打了个寒颤, 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公主饶命!一切都是驸马所为,民女真的是被迫的,公主饶命啊!”

    南锦屏怜爱的看了她一眼, 回想一下这大妹子有没有对原主母子出手, 待发现没有, 才淡淡开口:“你既然是被迫的, 那本宫便不会怪罪你,回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李若兰松了一口气,感恩戴德的,“民女谢公主大恩!”

    就在她要起身走的时候, 孙维之已经被拖到了隔壁,眼见着小厮婢女没有丝毫喊停的意思,孙维之脸色煞白,不甘心就此沦落为太监,大喊:“公主,我没有强迫她!我用重要事情要报——”

    duang-duang-

    话没说完,宫中净身房的老太监手艺可好了,还笑眯眯的:“驸马爷,奴才的手艺如何?不痛吧?这只是开始,接下来——”

    老太监嘴里含了一口酒,往刀上一喷,紧接着将刀片放在蜡烛上反复的烤。

    孙维之:“……”

    人还没反应过来,重要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身上剧痛传来:“啊啊啊啊啊!!!”

    吧嗒一声,血糊糊的东西被扔在了炭盆里,老太监叹口气:“好了驸马爷,奴才做好了。”

    滋滋啦啦,怪异的烤肉味传了出来。

    孙维之:“……”

    孙维之整个人剧烈的颤抖,跟筛子似的,剧痛过后,便是连小太监上前给自己包扎都没有反应了,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废了!

    他废了!

    他被阉了!

    他是一个太监!

    他目光中有三分仇恨四分愤怒,剩下的三分则是茫然和后悔。

    就在他被往外抬的时候,南锦屏的声音传了过来,“咦,驸马方才是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将他抬过来吧,夫妻一场,本宫也有些不忍心,且看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孙维之:“……”

    孙维之:“!!!!”

    对!他有事要说!

    孙维之现在心中盈满了仇恨,如果不是孙狗贼一家子的算计,他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就算,就算他的身世被揭露,可他和公主做过夫妻,即便不能当驸马,有着这张脸在,便是男宠也行啊!

    哪里像是现在这样,变成了太监!

    啊啊啊啊!!

    孙维之心中抓狂,被抬过来之后,看向陈氏的眼中满是仇恨,怒道:“公主,我要揭露孙家的狼子野心!我本为前朝太子之后,被孙元伙同陈氏从陈家庄偷抱出来!陈氏当年未曾有孕,妇人是否生过孩子,宫中的太医能诊出来!您一查便知!当初皇上对前朝之人未曾赶尽杀绝,便是我那亲爹也都好好活着,前些年才因病而故!而孙元与陈氏这般作为,为的是前朝皇室留下的那庞大财产!之后为了交换,孙元便让我在公主面前展现自我,若有机会尚主,便取得公主信任,以待来日行那篡位逼宫之事!可现在……”

    南锦屏:“……”

    南锦屏惊呆了,我就是想跟驸马虐恋情深而已,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不能自己查吗?要你说出来?

    她脸上满是跃跃欲试,“怎会如此?蒙恩侯当初可是劝降有功的啊!”

    话虽如此,可眼神却是给了孙维之满满的鼓励:加油大兄弟,会说话你就多说一点!

    果然,孙维之眼中满是仇恨:“我不过是他们手中随时可弃的小卒子!如今陈氏怀有身孕,孙家企图叫我在前头当挡箭牌,无论事成与否,我都得被牺牲!而他们,若是不成,也有前朝那的庞大财产,若是成,便可改天换日,将他孙家留在史册之上!”

    他恨极了,“那李若兰便是孙元狗贼用来迷惑我的!几日之前,孙狗贼亲口与我说,只有我和李若兰生下孩儿,他才能放心的将我送到那个位置上!便是李若兰,也正因为有了要当皇后的心,才爬上了我的床!公主,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你也是知道的,成婚之后我花用的也是你的钱财,若我有那般能为,孙家的财富和产业我岂能摸不到?是他们未曾将我当亲生孩儿抚养,所思所想也不过是利用我来伤害公主!”

    南锦屏:“……”

    哦豁,还能有这个发展?

    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最后想想自己的公主身份,当即一掌拍在桌上:“好大的狗胆,孙家竟然敢欺君!”

    南锦屏满脸的怒色:“父皇仁善,对前陈的血脉未曾赶尽杀绝,哪曾想你们竟如此不足性——”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事本宫会禀明圣上,谁做的事谁承担!”

    然后看向孙维之:“驸马既有那等心思,那本宫也留你不得了!来人,将驸马拖下去关着,立刻往宫中送信!再着人将蒙恩侯府给围上!”

    说完,她又长叹一声,“驸马啊,你这个命呢,是保不住了,不过你也是,为何不早说?早说了也不至于白挨一刀。”

    “噗嗤——”当即就有人憋不住笑了起来。

    贵夫人们原本还在担心自己知道这事儿没什么好下场呢,可是看看公主现在这态度,就回过味儿来了,说不定就是公主心中有谋算,擎等着驸马自投罗网呢!

    早说……确实,早说的话,也不至于白挨一刀割了点东西下来,说不定还能凭着这张脸留下来给公主做男宠,现在嘛……男宠是不可能了,便是留下来做身边伺候的,公主那也得担心前夫会心怀怨恨呐!

    孙维之:“……”

    孙维之的表情裂开了,他还要死?

    不是,他都大义灭亲了,怎么还要死呢?

    既然要死,为什么还要让他来这一刀?

    知道结局的我眼泪掉下来啊!

    孙维之一个劲儿的求饶:“公主,公主你就饶了我吧!你开开恩,我如此说也是因为我后悔了,我不想你被蒙在鼓里啊公主……”

    南锦屏冷笑一声:“你那是当了太监之后心中不忿,想拉所有人下水罢了!”

    “不过——”

    想着这狗东西在原主死后还殉情呢,南锦屏想到什么似的,邪魅一笑:“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揭发有功,本宫也不是不能饶你一命。”

    “这样吧,本宫的奶嬷嬷年纪大了,身边缺个倒夜壶的,你去伺候吧,她老人家觉浅,你可得仔细。”

    虐心就算了,有爱才能虐,可这虐身的时候,孙维之这狗东西还挺有法子,竟然将找回来的原主罚到掖庭去,别的也不干,专门给他的后妃们刷马桶。

    浣清提醒:“公主,嬷嬷奶大了您,您不能恩将仇报啊!”

    南锦屏:“……”

    “那就去刷马桶吧。”这个安全。

    嘿,还别说,这主意还挺好。

    孙维之:“????”

    孙维之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公主竟然能想出如此折辱人的法子!

    他咬牙道:“我是皇上亲封的驸马,公主你对我用私刑本就过分,怎可,怎可……”

    话没说完,外头就有小太监高声道:“奴才给公主请安!”

    “圣上口谕,孙家谋逆之事已交由大理寺去审,念孙维之为驸马之故,可交由公主全权处理!”

    孙维之:“……”

    个苟皇帝!

    孙维之大叫:“我是前陈的血脉,皇家恩待前朝皇室血脉,公主你放我回陈家庄!陈氏所有的财宝我都愿意献上,只求公主放了我!”

    “呸!你个狗东西想得还挺美!”

    他话刚说完,外头小太监身侧的中年壮汉就对着他一顿猛捶:“个老子的!老子当年做宗室远亲的时候没沾着你主枝屁的好处,还被迫把闺女送出去和亲,结果一朝国破,圈就圈了,好歹皇上开恩,还允了陈家庄众人可种地打猎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是老子那闺女,也都接了回来不必受人辱骂!结果特娘的你们主枝这一脉尽搞幺蛾子,什么陈氏所有的财宝你献上?国破了家亡了,那东西就是皇上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还搞着谋逆一事……个狗东西,你是非要陈氏一族死绝了不成?”

    小太监拉偏架,笑得虚假:“陈族长别生气,咱们公主和皇上都知道陈家的心思,除了那个别的,别的也都不担心的。”

    陈族长重重的喘口气,陈家没干好事霍霍了江山,这个没办法,他们认!

    可人家给咱一条活路了,你们不能往死路上去啊!

    等人差不多被打蔫吧了,南锦屏才出声:“陈族长消消气,本宫和皇上都知道陈家没有旁的心思。”

    陈族长那是一被通知有陈家人谋反就吓坏了,一族活了二十多年了,要杀早杀了,何必留到现在?

    可这个不杀你的前提是你自己别搞事啊!

    方才知道皇上没有牵连的意思已然是松了口气,这会子跟过来也是因为心里实在气不过,不动点手怕把自己给憋死。

    所以眼下听完南锦屏的话,陈族长磕了头被人送走,独留孙维之在寒风中凌乱。

    一个月之后,孙家谋逆一事被查清。

    孙家一家三口主谋被处斩,陈氏因身怀有孕之故,等孩子诞下再赴刑场,另外父子二人就地处决。

    至于孙家其他人,三族之内流放幽州,再清查蒙恩侯府的财产,此事就算是完了。

    又过了半个月,公主府的下人房中。

    孙维之木着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蛋儿,正坐在小杌子上,机械的用猪毛刷刷着马桶,而他的身前,还有好几十只马桶正在等着。

    就在此时,一满脸横肉的太监走了过来,狠戾的目光扫过,见他刷了半天才刷了一只马桶,当下怒得将人一脚踹翻:“个狗东西,这么会偷懒儿的?刷这些马桶是你的福分!若是耽误了公主身边的公公们用,你十条狗命都不够赔的!”

    孙维之:“……”

    挨打挨得多了,人已经麻木了。

    孙维之被踹翻在地,脸贴在污水上,鼻翼间充斥着浑浊恶臭的味道,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如果当初无人打扰,现在是不是依旧美好?

    可惜没有如果。

    ……

    可我是太孙啊!

    陈家最后的高贵血脉啊!

    是夜,孙维之从黑暗中醒来,想到自己这段日子受到的屈辱,咬紧牙关,不敢叫人发现自己内心的波动。

    仰面朝上,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进耳廓。

    也不知哭了多久,耳朵中嗡嗡鸣鸣,似乎有水晃荡之声。

    突然!

    屋内安静了下来,便是其他人的鼾声都消失不见。

    心有所感,孙维之突然坐了起来。

    而床前的黑衣人,则是一把扯下脸上蒙着的布,激动道:“太孙!奴才可算找到您了啊!”

    孙维之:“……”

    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孙维之心中悲情四起:“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呜呜呜呜!”-

    南锦屏大半夜睡得正香呢,却突然被浣清摇醒,“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前朝太子暗地里的那一批人手出现了,已经将孙太监带出了公主府!”

    南锦屏:“……”

    出现就出现了,前朝太子的人你报官去让他们抓呀!公主又不负责这个!

    还带着个太监,太监关我啥事?

    哎?不对,太监?!

    南京屏瞬间就清醒了,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对哦!

    她还以为孙维之变成太监之后,差不多剧情就落幕了呢,所以成功地将自己当初从故事梗概中截取的金手指抛到了后脑勺。

    毕竟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个公主,天然站在权力的顶端,和前两个不一样,不需要那么劳心劳力的,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压根儿就没想到金手指这一茬。

    当然,这也是因为剧情当中原主一家死的太惨了,她还以为孙家为了篡位准备了大批兵马,以及铺垫了二十年阴谋比较难查,也难搞,所以立刻上了金手指。

    可谁能想到,这父子俩是嘴头上的英雄,最后屁都不是。

    这么一想,她赶紧起身穿衣,“走,立刻进宫!”

    可是已经迟了。

    深夜逼宫。

    孙维之想着自己当初成为驸马的日子,再想想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不禁悲从心来。

    虽然亲爹留下的死士找到了自己,说只要杀了狗皇帝,一切都能有,可到底失去的东西再不能回来!

    但是他也没拒绝,只要杀了狗皇帝,永安公主就不足为虑,到时候她怕不是得跪在地上,向自己磕头求饶?

    到时候,自己也要对她行那极尽屈辱之事,才能雪自己心头之恨!

    ……

    一路畅行,进了皇宫。

    看着皇帝寝殿之外倒了一批的内侍宫女,孙维之一声冷笑,“也不过如此!”

    随即一歪头,用下巴点着身侧的死士,“走,杀了狗皇帝!”

    死士紧跟上前,招呼着身后的一群黑衣人,“走!”

    龙寝之中。

    皇帝睡得深沉,屋内的宫女内侍同样被迷烟放倒。

    见此,孙维之冷哼出声,手放在身侧的剑柄之上,冷冷一瞥,“狗皇帝,你也有今天?”

    “如果不是你纵女行凶,我又如何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黄泉之下,你也别怪我,你我曾当过翁婿,可是你们父女不珍惜这段缘分,折辱于我!而今天……我就要为自己报仇雪恨!”

    说时迟那时快,他四根手指捏在剑柄之上,快速的抽了出来,而后右臂用力向下,紧紧的往龙床上一戳!

    咔嚓咔嚓。

    吧嗒吧嗒。

    刀鞘之中的宝剑——寸寸碎裂!

    孙维之:“……”

    孙维之:“????”

    孙维之:“!!!!”

    宝、宝剑呢?!

    不是,他的宝剑呢?!这踏马的一把佛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帐顶上跳下来一个侍卫,寒光一闪,一柄利剑便直直的扎进了孙维之的心口。

    而此时,地上的内侍宫女突然猛跃而起,从腰上抽出软剑,扑向了那群黑衣人。

    一时间,现场厮杀极其激烈!

    ……

    厮杀停歇,便有宫人来报,“皇上,永安公主进宫了。”

    皇帝打了个哈欠,“这次宫中的那些地道密道都摸清了吧?那些个吃里扒外的暗线也都扯出来了吧?”

    随后又道:“让永安进来。”

    南锦屏进来的时候,宫女正在打扫战场,“父皇,您没事儿吧?”

    皇帝摆摆手,“你怎么来了?”

    南锦屏心说前驸马要深夜逼宫了,我能不来吗?

    嘴上却道,“府里的人发现孙维之不见了,墙上还有脚印,女儿担心他狗急跳墙,毕竟孙家查抄之后有些东西对不上,想是暗地里还有人。”

    老皇帝神情松缓,“没事了,最后一批人也抓到了,你回去歇着吧。”

    南锦屏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却突然眼角余光瞥到床上一节一节的小东西,不禁好奇,“父皇,那是什么?”

    皇帝转头一瞥,脸皮子也有些抽搐。

    “谁能知道这狗东西想的是什么?都进宫来刺杀老子了,还他娘的往剑鞘里塞一把佛香!老子要是能叫这玩意儿戳死,怕是咱南家的祖宗都得气活过来!”

    南锦屏:“……”

    可惜没看到那个场景。

    前夫他当时的心情一定很美妙吧?

    一点都不美妙!

    孙维之在透心凉之前发下宏愿:如果能再来一次,他一定老老实实的刷马桶,绝不主动送上门让人扎透!

    悔不当初啊呜呜呜呜呜呜!

    刷马桶也挺好。

    ……

    而早在孙维之被割以永治那日,南锦屏就彻底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

    就在她准备快快活活的迎接新生活,好好活剩下的这十年时,底下人来报,说是贺国公求见。

    不多时,又有小太监跑了进来:“公主,大事不好了!皇上说他不缺儿子,让贺国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南锦屏:“……”

    皇帝爹你可真够丢人的,一点都不知道掩饰。

    与此同时,贺元瞻走了进来:“城外的桃花开了,不知臣是否有这个荣幸,与公主共游桃林?”

    南锦屏:“……”

    及时行乐……咳咳,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第38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①一分钱你也别想要……

    这辈子一共活了三十多岁。

    前二十年的原主是快活的, 中间那接近一年的时间忽略不计,这后十多年,南锦屏也是快活的。

    见她回归灵魂状态之后有些呆愣, 系统好心提醒:“是不是舍不得这份情感?你要是愿意, 系统可以帮助你将情感抽出保存下来,以免影响你下一次任务。”

    南锦屏:“……抽完之后, 我会变得冷漠不近人情吗?”

    系统道:“不会,你的阅历都会保存,只是情感方面, 会永远保持二十多岁的朝气状态, 简单来说就是——”

    “小哥哥们我都爱!”

    南锦屏眼睛一亮:“这个我可以!”

    顿了顿,又补充道:“能不能给我一个和平的世界?老是打打杀杀的不太好, 这样下去, 我都成了劁猪专业户了, 我想纯洁一点。”

    系统:“没问题!”

    ……

    睁眼又是新世界。

    南锦屏没想到自己能穿越到这里来,她呆呆的躺在床上没有动弹, 手在床上摸了摸,稍一动弹,便觉得身体酸胀难耐, 有种劳累过度的感觉。

    眼下是七六年, 这会儿的土炕加上条件, 躺着可不怎么舒服, 南锦屏伸手揉了揉眼睛,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砖瓦房在这个时候条件已经算是顶好的了,卧室里很是整洁,瞧着就知道女主人是个勤快的人设。

    醒来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所处的环境,原主南锦屏是大垭村村长家的闺女, 自小也是读书习字的,虽然不能高考,但这不妨碍她念书毕业后通过亲爹的关系找了个小学老师的职位。

    在这年头,不用下地挣工分便就是很好的待遇了,再加上老师这行相当于铁饭碗,整日里坐在办公室,比土里刨食的人要轻省很多。

    而原主到了年纪,便听从家人的话,和同是小学老师的李文华结了婚。婚后倒也算是过了一段安宁的日子,结果原主的知青闺蜜汪海凤有一次落了水,醒了之后就常常来村小学送温暖,一来二去的,就和李文华勾搭成奸,成功的绿了原主。

    而李文华呢,人家本就是城里人,废了老大的劲儿才给自己谋算了小学老师的职位,偏原主又是个温婉的脾气,夫妻俩在学校里日夜相对,李文华早就厌烦了。

    就在此时,一个娇俏的城里少女闯入眼帘——

    她跟他一样不喜欢村子里的环境,

    她跟他一样能说出城里时兴的东西,

    她理解他的理想,还鼓励他捡起以前的课本,说国家不会一直这样,总有一天,高考会重新恢复,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城!

    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孤苦无依的娇弱女子,不像是自己的妻子,有男人和没男人一样,自己也能挣工资,她只能做一朵风雨中飘零的小花,等待着男人的呵护和关怀。

    南锦屏:“……”

    关怀你奶奶个腿儿!

    成了家了总要为家打算,俩人正是打算要孩子的时候,不多攒点钱,到时候孩子生下来喝西北风是吗?

    哦,家里的黄脸婆只知道挣钱,不像外头的妖艳贱货只会等着男人来花钱是呗!

    故事梗概么,总结起来就是:【丈夫和闺蜜意外摔落山崖半身不遂,而她,将丈夫和闺蜜接回家,二人得到悉心照顾得以康复,而丈夫又抓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成为了省内赫赫有名的富豪。在这之后,三人虐心又虐身,纠纠缠缠过完了后半生,直到老去,她才从丈夫口中得到“爱你”二字。】

    南锦屏:“……”我要是瘫了,谁能照顾我一辈子我也会爱他的。

    踏马的男人和小三出现意外半身不遂了,你不该买一车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庆祝吗?!

    南锦屏抹了一把脸,“所以呢,原主的诉求呢?”

    系统也无语的很,“她后悔了,晚年觉悟,她想自己过自己快快乐乐的人生,不想再因为得到李文华的爱而勉强he,更不想看到他们二人成为人人称赞的模范夫妻。”

    南锦屏啐了一口,“这个好办。”

    没人照顾的情况下,两个半身不遂的人事儿多了去了,还想发财?

    做梦比较快!

    所以眼下,爱都没了,离婚完事儿。

    到底是故事剧情呢,不像原本历史上那么严肃,两口子过不下去之后,离婚的也大有人在。

    起身穿好了衣裳,南锦屏又揉了一把红肿的眼睛,这才起身去院子里的水缸舀水准备洗漱。

    就在她收拾好自己,又煮了鸡蛋给眼睛消肿时,院门被推开,紧接着一儒雅温润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见到她的动作,脚步一顿,没再向前。

    “你回来了?”

    南锦屏算了算两口子的家产,语气依旧如原主一般温婉:“刚好煮了鸡蛋,你累不累?饿不饿?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忘记照顾自己,身子最重要。”

    唉,算了,看在你要瘫的份儿上就对你温柔一点吧,希望以后有人照顾好你。

    李文华沉默了一会儿,不敢看她的眼睛,开口道:“锦屏,我们的革命情感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对你已经没有了爱意,彼此再纠缠下去只能两败俱伤。你听我的,咱们俩好聚好散,就当这辈子没有缘分,下辈子,我再补偿你……”

    我滴个娘,你还想恶心老娘下辈子?

    南锦屏心中暴捶,面上却满是哀痛,良久,才开口:“她就这么好吗?”

    “是,她很好,”说起心中挚爱,李文华的脸上满是幸福,道:“她是个和你不一样的女人,她柔柔弱弱,只是个普通的下乡知青,又什么都不会,如果离开了我,怕都不能活下去……所以锦屏你要明白,我是一个男人,男人都想给自己的女人依靠,你不需要我,她才需要。”

    南锦屏:“……”

    踏马的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啊!

    能挣钱养家的老婆让你的大男子主义无处安放了是吗?所以要找个啥啥都不会的废物帮你花钱?

    那你特娘的早说啊!花钱这事儿咱熟啊!

    南锦屏心说得亏早饭还没吃,要不然得吐他一脸,因而冷下了脸,身子开始颤抖:“李文华,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吗?你以为她汪海凤看上的是你这个人吗?不,她不是!她看上的是你小学老师的职位!是你每个月按时领的工资!”

    还有你以后赫赫有名的富豪地位。

    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那汪海凤明显就不对劲,再是小学老师,那也是成了家的男人,旁人的男人能被你抢来就也能被别人抢走,有什么好处?

    除非她有先知。

    而原本的汪海凤和原主一样,是个温柔腼腆的性子,怎么可能落水之后就突然热情奔放,骚话一套一套的?

    那九成九是被穿了啊!

    南锦屏心中冷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们两口子都是领工资的,我还做好了打算,多攒攒钱,等以后有了孩子,手中不必那么拮据!可我没想到,我为了家庭这么精打细算,你对外头的女人却是热情如火!李文华,你当真就看不到我的好吗?”

    不是的。

    李文华叹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可是锦屏,我们两个人不合适,我不想每天下班回家听你说供销社这个涨价、那个买不到!我想跟海凤谈论诗集,谈论泰戈尔,谈论理想和未来,而不是整日柴米油盐!”

    “谁家两口子都是这么柴米油盐的!”南锦屏尖叫。

    她不甘心,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子,“一男一女结了婚,过得都是这种日子!不谈论这些,你是打算喝西北风吗!”

    南锦屏越发的激动,突然,她冷静了下来,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你要离婚是吧?行!现在就去扯离婚证,但是我告诉你,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你就这么给我滚出去!”

    总共家产三百二十块钱,在七六年的话,确实能过得不错。

    李文华表情一僵,道:“你不能这样,这家里的存款也有我的功劳。”

    南锦屏推了他一把,“如果你还愿意留在这个家跟我过日子,家里的存款都放在你手里我也甘愿!可你现在想跟别的人过日子,钱你就一分都不能动!只能是我的!李文华,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别跟我争这些!我好好的一大姑娘跟着你,如今要成了二婚头,你给我一些补偿难道不是应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是你说的,你的海凤不在乎这些!行,我俗,我没有男人了,我在乎!既然如此,你就不该要一分钱,总归你还能再挣!”

    李文华:“……”

    到底夫妻甜蜜过,李文华心里也有些无奈,想着自己每个月的工资,虽然肉疼,但也不是挣不回来。

    便无奈点头同意:“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那这就走?”

    南锦屏苦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李文华心中了然,看来方才她说得话都是激将法,只是舍不得与他分离罢了。

    想到这里,李文华心中酸酸涩涩,虽然不忍,可他到底更加向往自己的爱情,便点头:“走吧,拖了太久也不好。”

    待离婚证明拿到之后,南锦屏憋住眼泪:“滚!一分钱你也别想要!”

    李文华神态轻松,笑道:“好,我不要。”

    总归以后还能挣。

    看着他远去,南锦屏呵呵一声,转头就冲进了革w会,“主任!我要实名举报大垭村李文华老师乱搞男女关系,逼迫妻子离婚!”

    第39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②有人欺辱良家少男……

    大垭村这边其实还行, 就算是举报这玩意儿,也都会清清楚楚的给你查明白,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再加上南锦屏这边也没有诬告, 李文华和汪海凤的婚外恋情在大垭村人人都知道, 大家没有往外传,不过是顾忌那是村长家的女婿, 虽然这年头也有人离婚,可万一南家那孩子不想离还要跟他过呢?

    因而事情没落下来之前,没有人会开口说这些闲话, 毕竟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看大的孩子, 大部分人都会留些口德。

    当然,这事儿李文华目前还不知道。

    扯了离婚证, 盖了章之后, 他心情极度愉悦, 骑着自己的大杠自行车回了大垭村。

    他觉得自己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男人,也知道前妻是个好女人, 适合过日子。

    可人活这一生,不仅仅是为了过日子,她是好女人, 他也是好男人, 同样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当初不过是没有遇到自己的真爱, 就这么平淡着过也行, 可现在不一样,他遇着了海凤,遇着了让自己热情如火的女人,自然想过这种轰轰烈烈充满爱情的日子。

    虽然知道和前妻离婚之后,在大垭村可能过得艰难, 可他不是当初那个孤苦无依的男知青了,他如今是村小学的老师。

    村里的人也都很明理,不会偏听偏信,事情发生这么久以来都没人说闲话,所以现在不过是两口子过不下去罢了,即便是村长,也没道理来为难自己。

    只是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些可惜,要是跟前妻有个孩子就好了。

    前妻自己也有工资,再加上她爸是村长,养个孩子不费劲,而自己这边给家中传宗接代的任务也完成了,他完全可以放松的和海凤过他们那浪漫的小日子。

    “唉!”他叹口气,到底对前妻有些愧疚,便停下车在回村的路口等着,想再嘱咐两句。

    另一边,南锦屏可没打算亏着自己,李文华骑的那辆自行车是他婚前买的,她也不惦记。

    这不,从革W会出来,她骑着自己的陪嫁自行车,买了一堆的东西放在车后座捆着,心情颇为轻松。

    结果这好好的大路骑着,前头却拦了一个辣人眼睛的玩意儿。

    “我们已经离婚了,待会儿回村之后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就算在学校里遇到,也要保持距离。”

    离婚之后,李文华再看前妻,突然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不论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

    “离都离了,你还唧唧歪歪的干什么?”

    南锦屏挺喜欢这具身体的大长腿的,单脚支在地上,随手捡起一块土疙瘩就砸了过去,“赶紧给老娘滚,看见你就烦!”

    话说回来,摆脱了公主的包袱,想骂人就骂人,当一个想动手就动手的泼妇还挺爽。

    “你!”李文华没防备一向温婉的前妻竟然对他动手,脑袋被砸了个正着,立即跳脚:“你怎么还动手!”

    “狼心狗肺的东西,下回再靠近我,我拿菜刀砍你!”南锦屏朝天翻了个白眼,不用想也知道这狗东西估摸着离婚之后再看前妻心里不是滋味儿了。

    甭管离婚是不是他主动的,有些男人就是这鸟样,自己主动提离婚可以,可前妻真要是同意了,他们又反过来觉得自尊上受不了。

    “咋,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后悔了?”突然,南锦屏警惕的看着他。

    钱都给了,这玩意儿该不会是反悔想要钱吧?

    那可不行!到了自己兜里的钱怎么还能出去!

    “我怎么可能后悔!”李文华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涨红了脸,“我是怕你后悔!”

    他心里确实不是滋味儿,为着离婚这事,两口子已经闹了已经一个多月了,自己则住在了学校的教师宿舍。

    方才回家的时候,前妻那温言软语的态度叫他很是受用,尽管他不爱她,但挺享受她的温柔小意。方才不过是想着离婚后再也不会这般了,才会关心关心她,也算是个回报。

    没想到这女人当真是离了婚就做不得朋友,说动手就动手!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前妻还有泼妇的潜质呢?

    他伸手揉了一下脑袋上的红肿,心底的那点子隐秘立即消散,“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你滚不滚?不滚我喊耍流氓了!”南锦屏抬腿上了自行车:“对了,家里的钥匙拿来!”

    李文华:“……”

    “吧嗒!”李文华气恼的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给你!”

    南锦屏满意:“滚吧!”

    而后脚下用力一蹬,颠着屁股往大垭村的方向去。

    “我的选择不会错,你已经变了,我们不合适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李文华心中有些不安,可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跟海凤才是最契合的!她懂我!”

    随即,李文华也骑上车,往村小学的方向去。

    ……

    穿越不到半天就离了婚,南锦屏再是心里爽快,也还得跟原主的爹妈给说一声。

    回想了一下原主的性子,她到了南家之后,将自行车推进院子,见原主的大侄儿蹲在院子里玩泥巴,喊了一声:“长青,你干嘛呢?”

    院子里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抬头,见是姑姑,跐溜一声窜了出来:“老姑!”

    见她车子后面捆着东西,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交代了一家人的行踪:“我爸砍柴去了,妈在河边洗衣服,爷爷奶奶上工还没回来!”

    “把手洗干净,老姑给你买零嘴儿了。”南锦屏将车子支好,“我进屋坐会儿去,等你爸妈回来。”

    “哎!”南长青才不管老姑干啥去,抓着零嘴儿就美滋滋的窜了出去。

    南锦屏也没干坐着,看家里的热水瓶没水了,干脆去了灶屋,舀上一锅水开始烧,这感觉还挺新奇。

    没穿越之前小时候也是个村妞,这土灶还是会用的。

    正想着呢,外头院门被推开,紧接着一个一米九左右的壮汉扛着两摞柴火走了进来,大嗓门就跟在耳边吼似的:“锦屏回来了?”

    “大哥,我回家来吃个饭。”南锦屏从灶膛后探出了脑袋,见水开了,顺手给灌了起来。

    南锦阳见妹子这般,放下手里的柴禾就弯腰进了灶屋:“怎么回事?你往常这个时候不都在收拾家里?是不是李文华那小子不在?他还在跟你闹腾呢?哥找他算账去!”

    李文华跟村里来的知青搞在一起的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甚至这两口子也都闹了不少回,只是南家都是厚道人,做不出来拿那点小权利去压人的事儿,再加上原主死活不回家去求助,南家父子也就背地里将李文华打了一顿,警告他安分一点。

    “不用了大哥。”

    南锦屏洗了手,拖了长条板凳过来坐下,“我都跟他离婚了,离婚证刚才在镇上就扯了,现在我俩已经没了关系。”

    南锦阳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天才道:“你别难过,咱家条件不错,再找肯定给你找个能疼人的,怎么都比他李文华有良心!”

    说完,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头哥还给你出嫁妆!”

    南锦屏有些感动,这大哥挺不错啊!

    不过大哥不错,她也不能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受了,便道:“这个没事儿,我家那个屋子本来就是我花钱造的,他李文华分不着!还有我家里的钱,一共三百二十块,既然他对不起我,这钱我也都攒在手里,他一分都拿不到!”

    “对了大哥,回头你跟爸帮我把院墙加高,大门的锁再给换了,别到时候他过得不好还回来纠缠我。”

    南锦阳瞪眼:“他敢!”

    随后就笑了,“好,回头叫上咱爸,一起把你家里拾掇拾掇,咱锦屏有屋子有钱,还有铁饭碗,跟谁过都差不了!”

    南锦屏松口气,这大哥这么开明,想来爹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要原主的亲人不拖后腿,这日子就还能过!

    没了辣鸡妹夫,南锦阳也挺高兴,进屋看到桌上那么多东西,不由嗔怪:“你回家来怎么还带东西了?”

    “长青喜欢吃,我这个当老姑的,也就回来才能带点。”

    她还是知道做人的道理的,就算是回娘家,也不会空手。不过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南锦屏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对了,上午扯完离婚证的时候我顺便去革W会把李文华给举报了,估摸着很快就有人来查,大哥你回头可不能给瞒着。”

    南锦阳又不傻,他怎么可能会瞒着!

    因而等一家人都回来之后,南锦屏又将这事儿说了一遍。

    众人都没啥反对的意见,过不下去就离,家里又不是没有这口饭。

    甚至南大嫂还关心了一番:“要不你先回来住?家里你的屋子都没动,住这边有爸妈陪着也好一点。”

    南锦屏谢过了她的好意,“不用,我都结过婚了,自己在村里就有屋子,这边大嫂你看着办,回头长青也大了,你们估摸着还要添小的,就不用留了。”

    南大嫂将她送到门口,这才转身离去。

    而南锦屏这边,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黑了,好在原主对村子里熟,闭着眼睛都能回家,所以也不怕。

    甚至心里还琢磨着,要不趁夜黑风高的时候,把那渣男贱女提出来套个麻袋打一顿?

    结果这想法还没琢磨好,走过一片芦苇荡的时候,里头竟然传出了闷哼呻丨吟之声,她脚步顿了顿,心说今儿该不会是碰到野鸳鸯了吧?

    正要走的时候,里头传来男人微弱的声音:“滚……别碰我……公安……”

    南锦屏:“????”

    有人欺辱良家少男!!!

    第40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③“哟!前夫的姘头……

    “里头是谁?我喊人了啊!”南锦屏没有头脑发热的立刻冲上去。

    声音一出, 芦苇荡中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一阵脚步声跑远,而后悉悉索索的, 年轻男人咳嗽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谢你。”

    声儿还挺嫩。

    南锦屏胡思乱想着,心说这年头也是奇了怪了, 大老爷们晚上也这么不安全的呀?

    “你是南老师对吗?”

    南锦屏犹豫了一下,用棍子拨开芦苇,而后开口:“是我, 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你拽着棍子起来,我把你拉到路上。”

    里头“嗯”了一声, 紧接着棍子一紧。

    月光下, 小仙男从芦苇荡中钻出, 南锦屏呼吸一滞:卧槽!

    卧槽卧槽!

    长这么好看!

    这人是谁!

    原主的记忆里怎么没有!

    小仙男看着她,提了提裤子,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南老师好。”

    南锦屏回神,竭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落在对方那提不起来的裤子上, 开口:“你好你好, 你是?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小仙男被她看得羞红了脸, 小声道:“是我村尾余家的人, 身体一直不太好,从没上过工,今天是我大哥病了,想要吃鱼,我出来捞鱼, 结果……”

    他越说声音越低,结果遇着流氓了。

    南锦屏:“……”

    哦!是他啊!原主的记忆里有,村尾余家只剩兄弟俩,老大二十五,老十八,听说老二就是个药罐子,弱不禁风的,一累就要躺倒喝药,因而村里很少有人见过他,听说是个风吹就倒的。

    现在么——啧啧啧,长得可真好看!

    吸溜!

    南锦屏敢发誓自己不是那种好色的女人,可是这十八的小仙男真的太好看了!整个人跟开了十八倍滤镜似的,即便是大晚上,都能看出对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绝美容颜,更何况——

    那一低头的娇羞,确实叫人挪不开视线。

    不过人家还小呢,她也真不敢把人给吓着,便道:“你大哥病了是吗?那你现在一个人能回去吗?家里有没有药?”

    小仙男轻轻摇头:“没有鱼,我偷偷抓的,没抓到,药不需要了,已经好了,现在就是要好好养身子。”

    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我能自己回去,刚刚是因为不小心滑到水里,喊救命的时候却……”

    南锦屏了然,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哪个人遇着小仙男含羞带怯的求救能不心动啊?

    估摸着方才跑掉的那位“壮士”没把住,当场起色心了,就不知道对方是男还是女了。

    热情帮助小仙男的心思还是有的,南锦屏道:“那你先回去,我在村小学那边教书,那边有条河,明日我找人帮个忙,看谁家有鱼,给你换一条回来。”

    小仙男脸更红了,“我……我家没钱。”

    南锦屏:“不用你钱,顺手帮忙。”

    小仙男就红了眼眶,声音里还有一丝的哭腔:“南老师,你,你真好。”

    南锦屏:“……”

    我就比你大了三岁,不要叫我老师,我会对自己心里邪恶的想法感到愧疚的。

    “以后我需要帮忙了,也喊你就是。”南锦屏只能随口道。

    “那,那我送你回去?”小仙男怯怯的,“天黑了,女孩子一个人在路上走不安全。”

    南锦屏:“……”

    南锦屏婉拒:“你家在村尾,还是赶紧回去吧,别再遇到坏人叫你大哥担心。”

    至于她自己,深闺少妇夜不能寐,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呀!

    -

    另一头,李文华昨儿晚上没在教师宿舍睡。

    毕竟昨天离婚了,前妻上午还对自己温柔小意,给了钱后,中午就突然变成了夜叉,这让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的李文华接受不了,他急切的需要一个女人来证明他的魅力没有消散。

    因而住在了村里——几个月前,汪海凤用自己积蓄造的土房子里。

    虽然知青院也能住,可这不是妨碍她跟情人幽会么!

    只是没想到,一大早的俩人起来,身上疼得厉害,好像夜里被人痛殴一顿似的,抬一下胳膊都觉得要疼得喘不上来气。

    汪海凤也没有多想,她重生之后就没有干过活儿,光顾着跟前世的闺蜜抢男人了,就想着好好养一养,好将南锦屏压下去,哪里还操心别的?

    这不,会享受的女人才有好日子过,自己就算几个月没有上工又能怎么样?

    向家里哭哭穷,总能给她寄一些钱过来,再有李文华这边,他可是个男人,养自己的女人不是应当?上辈子他就是这么养南锦屏的,虽然发达之后也有很多花边新闻,可这不妨碍他对妻子尊重啊!

    大老婆在什么时候都很重要的!

    所以汪海凤也没指望自己一下子就能抓住李文华的心,在她的心里,男人事业有成有些花花肠子是正常,哪个有本事的男人会守着一个女人过?就连上辈子的她……在年轻时候跟李文华也是有过一两次的纠缠的,只是年纪上来之后再不入他的眼罢了。

    所以重生这回,汪海凤下定了决心,抓不抓得住男人的心不要紧,这钱,一定要抓住!

    只要她挤走南锦屏当上大老婆,家里的经济大权管着,他李文华就翻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这么一想,她摸着自己这段时间养回来的肌肤,整个人就娇娇的靠了过去:“文华,今天是咱们的好日子,我们待会儿去镇上把结婚证扯了吧?”

    “这个不用这么着急吧?”李文华皱眉,转身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昨天才离婚,今天就跟你扯证,那外头的人该怎么说你?”

    汪海凤咬着嘴唇,手指在他背上乱动,而后小声道:“我不在乎的,就算是婚礼……我也不在乎,只要能有结婚证,国家承认我们两个人是夫妻,我什么都不在乎。”

    她懂法律,结婚证是国家承认的,别的都可以靠后。

    “没有婚礼?那怎么行!”李文华喜欢一切出风头的事情,自己这刚离婚就被赶出来,连房子都没有,只有办婚礼才能把面子挣回来啊!

    总不能两回结婚都住女人的房子吧?

    “你别瞎想,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婚礼咱们肯定会有,就是南……她心狠,将积蓄都拿走没给我留一分,我是想着再攒几个月,等有钱了,一定要好好热闹一场。”

    “啊!她怎么能这样!”汪海凤做作的捂住嘴:“夫妻一场,锦屏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说是这么说,实则心里快要笑翻天了。

    这个目光短浅的女人!

    李文华以后可是要做省内顶尖富豪的男人,区区小学老师的工资……哈哈哈,笑死人了,那百来块钱够干什么的!

    “算了,咱们不提她,”李文华起身,“你也起来,趁着现在人都下地去了,我从村尾那边绕路,用自行车带你去镇上,你先去逛逛,时间差不多后找饭店点一些好吃的,我先跟同事借点钱,咱俩总得庆祝庆祝。”

    顿了顿,又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不好,“等过一两个月,咱俩光明正大的结婚,再也不要你这么偷偷摸摸的!”

    汪海凤笑眯了眼:“好!”

    又八爪鱼似的趴在他的身上,俩人歪缠了一番,瞧着天都快大亮了,这才赶紧起身洗漱。

    村尾余家,余鹏觉得今天身体好些了,虽然还不能上工,但不妨碍他坐在院子里劈柴。

    余胜昨晚上遭遇了那事,回来也没敢跟大哥说,担忧了半晚上没睡好,因而外头一有动静就立刻醒来。

    等穿好了衣裳开门,恰巧透过院子看到南老师的丈夫车后载着一个女人过去,好像是村里最近传言最多的那个汪知青,他眉头狠狠的皱着:“这人怎么这样!”

    余鹏顺着弟弟的视线看了过去,“什么怎么这样?哦,他们啊,这两个不要脸的一直都这样。”

    家里住在村尾这偏僻的地方,余鹏有时候夜里都要上山去寻摸吃的,对有些事那是心知肚明。

    甚至李文华出轨这事,最先撞到的也是他,因为惦记南村长对他家多有照顾之情,消息还是他偷偷告诉南锦阳的。

    余胜抿抿嘴,想到南老师说今天要给他一条鱼,他想去学校附近看看,可又担心给她惹来闲话,便也作罢,闷闷不乐的钻厨房烧水去了。

    且不说这些。

    李文华将汪海凤带到镇上后,便又转头去了村小学。

    大垭村离镇上挺近,村小学在村子和镇子的交界处,因而没多会儿,人就骑车到了学校。

    而汪海凤这边,想着他们俩昨天离婚了,今天那就合该是自己的好日子。

    她已经打算好了,等吃完了饭,俩人就去扯证,先把名分给定下来!

    畅想着往后的好日子,汪海凤在镇上闲逛了大半天,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抬脚便跨进了国营饭店。

    看着墙上挂着今日供应的菜,想着好日子就该好好庆祝,她咳嗽一声,“大肉包子给来六个,今天有红烧肉啊?那个也来一份,还有那河鲫鱼,来一条!对了,那酱大骨也来一份!”

    “哦,米饭两大碗!”

    这年头没什么油水,因而这个时候汪海凤不担心自己会吃胖,也就一顿两顿,哪里就能胖了?

    说完,站在柜台里的服务员一甩耳旁的大辫子:“浪费要不得!同志,这么多东西你吃得完?”

    那小眼睛上下扫的,汪海凤心里一梗,这摆明了就是问我能不能付得起啊!

    她牙齿咬得咯咯响,两辈子了,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看不起自己,便斜眼睨了过去:“怎么,你哪里看出我付不起钱的样子?我告诉你,我男人出息的很,这点东西还不放在眼里!”

    往后的李总可不是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服务员能接触到的!她未来的李太太自然也是如此!

    大辫子服务员:“????”

    哪里来的二傻子!

    她就是担心吃不完浪费粮食不好!

    而且这年头能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的,底气可不弱,因而脾气上来,菜牌子一甩:“酱大骨卖完了!河鲫鱼也没有!红烧肉不够!只有大肉包子和米饭,爱要不要!”

    汪海凤:“……”

    看到服务员这牛气的态度,汪海凤总算想起来了,这年头的“铁饭碗”,人家腰杆子硬得很!

    不过——

    她嗤笑一声,“你们服务员就是这么为老百姓服务的?正巧革w会就在没多远的地方,我倒要去问问,这有些人端着铁饭碗不为人民服务……”

    话没说完,里头走出来一个胖胖的大师傅,对着大辫子斥责:“怎么说话呢!”

    又笑看着汪海凤:“同志你坐,这些都有,稍后就能好!”

    大辫子瘪瘪嘴,又重新坐到了柜台之后。

    汪海凤得意一笑,有些人就是不该给好脸色!便倨傲道:“行了,快点吧,我今天要跟我男人扯结婚证,别整的大家都不开心。”

    说着,为了显示自己的气派,她往墙上一指:“那个蒸鸡蛋再来一碗!”

    大辫子哼了一声,朝里头喊:“蒸鸡蛋一碗!”

    汪海凤瞥了她一眼,也不生气了,自己以后可是李太太,犯不上跟这些小人物计较,掉价儿!

    好在这边上菜的速度不慢,没一会儿,菜陆陆续续的都端了上来。

    看着眼前这些充满了油水的菜,素了好几天的汪海凤咽了咽口水,要不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素质和修养,她早就抓起来啃了。

    好在李文华没让她等多久,没一会儿,人就过来了,只是这脸色不大好。

    人一来,她就抓起了筷子,笑道:“正等你呢,快吃吧,菜就要凉了。”

    “不急,”李文华坐下后,面色复杂的看着她:“海凤,我被开除了,她去革w会以作风问题举报了我,今天早上刚到学校,校长就通知了我。”

    汪海凤:“????”

    “什么?你被开除了?!”她语气急躁起来,“凭什么开除你?不就是离个婚,凭什么举报你?!”

    她无法理解,过不下去离婚的不是有很多吗?也没哪个女人真就把自己前夫往死里踩的呀!

    最重要的是——

    她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咽了咽口水:开除了,那钱也借不到了,以往的积蓄都在南锦屏手里,那么今天的这些……该怎么办?

    显然,李文华也想到这里了:“今天这些你先付吧,往日我也给过你不少,你放心,我有本事,等以后挣钱了,我都给你花!”

    汪海凤:“……”

    踏马的她都投资在自己的脸上了,哪里有钱?!

    就在这时,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的大辫子走了过来,阴阳怪气的:“哎呀!咱们国营饭店不赊账的呀,两位同志,要不先把账给结了?”

    李文华转头,目光诚挚的看着汪海凤:“海凤?”

    汪海凤转头,目光精穷的盯准李文华:“文华?”

    “咳咳——”

    在门口看了半天的南锦屏咳嗽两声:“哟!前夫啊!”

    又将视线落在汪海凤的脸上:“哟!前夫的姘头啊!”

    说着,她看向大辫子:“同志,这两个人你可要看紧了啊!我前夫跟我小姐妹搞在了一起,昨天我们俩都离婚了,并且因为作风不好的缘故被学校开除,所以——”

    她的笑容充满了善意:“他们俩兜里比脸还干净。”

    李文华:“……”

    汪海凤:“……”

    马德南锦屏你欺人太甚!

    大辫子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吵着里头喊:“师傅,有人不带钱来吃霸王餐!”

    汪海凤嘴角动了动,重生以来还没这么丢人过,她目光祈求:“锦屏,看在我们俩以前关系好的份儿上,你帮帮忙。”

    李文华也看了过来。

    南锦屏沉思一会儿,点头,“你们等会儿。”

    也就四五分钟的时间,她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伸手一指:“公安同志,就是他们,吃饭不给钱!”

    李文华:“!!!!”

    汪海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