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凤凰男原配 一更/“万一你放屁吓到我……
朱世贤一时有些分不清她真的是脾气不好还是故意的, 可想到她为了嫁给自己在家里闹死闹活的,他就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当初为了嫁给她,她可没少挤兑自己旁的爱慕者, 所以今日这对他动手的举动可能真就是因为恼了自己的爹娘。
没看黄鹂那丫头面色都没变吗?
想来千金大小姐就是这个脾气, 以往在自己面前乖顺,不过是想嫁给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 朱世贤抿抿嘴,捂着脸的手就这么放了下来,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你看你, 这个脾气也就我受得了, 要是离了我,还不知道你要怎么办。不过你放心, 虽然你脾气不好, 可我不会嫌弃你的。”
“你也放心, 虽然你除了脸以外一无是处,可我看上的就是你的脸, 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南锦屏回以微笑。
以某种不算缺点的小事施以精神打压的pua之法?
不好意思,这个她也会。
朱世贤:“……”
朱世贤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好在他演戏的功底不错, 瞬间就恢复了自然:“如果我的脸能叫屏儿你如此爱惜, 那我定然会百倍千倍爱护它, 不叫你因为看不到而伤心失落。”
南锦屏哼笑一声:“那倒也不必, 这个不好就换下一个,只要我乐意,永远能有年轻好看的脸,你不用这么费心思。”
朱世贤:“……”
朱世贤被噎得一时无言,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南锦屏也不管他是什么脸色, 她现在就是一个新婚第一天被婆家欺负的傲娇小公举,和丈夫闹别扭再正常不过了:“你与其说这个,倒不如想好说辞,待会儿见了我爹娘怎么说咱俩回来的原因。”
果然,朱世贤脸色难看了起来。
老丈人两口子不喜欢他很正常,没有哪个当爹娘的会喜欢处心积虑哄自己亲闺女的男人,这事放在他身上,他自己都不能接受。
可没奈何,南家就他妻子这一个独女,还教养得颇为任性,想要什么都要得到。正巧自己也看中她家里没个兄弟,往后的家业只会给女儿女婿,若不然,谁耐烦伺候她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气?
放到别人家,就这新婚头一天伺候公婆一家都做不好的事,都足够他把她休了!
可想到南家的家业,自己又是南家名正言顺的女婿,朱世贤深深的吸了口气,靠着闭目养神,等车夫将车驾到南家的门口,他脸上又是那副温润深情的模样。
朱世贤率先下了马车,将手伸了过去:“小心点,我扶你。”
南锦屏心里吐槽这狗男人可真能够演的,可想着自己也要在这个世界演戏,便虚假笑笑:“我自己可以。”
说是这么说,可手臂还是搭了上去,动作极其的自然,毕竟当时叫太监扶着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朱世贤总觉得她这样怪别扭的,可哪里别扭又说不上来,便只能笑笑:“坐马车不舒服,是不是腿麻了?”
南锦屏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下车就撇开他的手,喊了黄鹂过来将二人隔开。
朱世贤眉头微蹙,似乎有些无奈的样子,而后摇摇头跟了上去,“怎么又不说话了呢?脚麻了要是不想走,我抱你进去?咱们是夫妻,这里又是你娘家,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我就是今天看你不顺眼,”南锦屏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要一想到你一大早天没亮就起床跑了,我心里这口气就咽不下去,感觉很想再打你一巴掌的样子。”
“可是……”她叹口气,“唉,我这心里只要一想到动手打你就难受的厉害。”
话一落地,接到门房上报信的南母就急匆匆的带人出来了,连眼风都没扫女婿一个,拉着南锦屏的手,面上满是担忧之色:“门房上的过来报信我还不信,怎么今天第一天你就回来了?这个时辰到家,怕是早上用过饭就走的吧?这是出什么事了吗?可是朱家给你委屈受了?”
“别怕别怕,就在家里待着,爹娘就你一个闺女,这里不是你娘家,就是你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南母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侧头看了朱世贤一眼:“女婿也来了啊?进屋坐吧。”
朱世贤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娘,是我对不住屏儿,家里人实在是……唉!”
说是这么说,可等娘俩转身之后,他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觉得丈母娘这是瞧不起自己。
南母今年不过三十岁,再加上南家不差钱,保养的好,整个人说是二十出头的女子也有人信。
她很是不满意朱世贤这个女婿,再是长得好在她眼里也就是个没本事的二流子,只要一想到自己如珠如宝疼了十五年的闺女嫁了这么个东西,她心里就揪着似的疼。
可是这孽障是亲生的,又是割腕又是上吊,当父母的总是拗不过子女,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等几人进了屋,南锦屏抱住南母的胳膊蹭了蹭:“娘你别听他两句就糊弄过去,朱家人太欺负人了,我长这么大亲爹娘都没伺候过,凭什么一大早的还没睡饱就要起来伺候他们呀?”
然后便将今儿的事情说了出来。
南母:“……”
欺人太甚!
她给姑娘那么多陪嫁就是为了防止这些的,结果朱家人还敢得寸进尺?
呸!
旁人家的姑娘她不管,她家的姑娘,那就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伺候人的!
多大脸!
朱世贤:“……”
朱世贤被丈母娘的眼色盯得脸都红了,很是羞愧的模样:“我真不知道我爹娘会这样,我以为他们会爱屋及乌……”
南母嘴巴动了动,有心斥责他不会护着妻子,可想到女儿都嫁人了,就算被朱家人欺负也还要带着女婿回来,就说明她一颗心还在女婿的身上。
便叹了口气:“你们小夫妻去歇息吧,娘吩咐下去叫人准备晚膳,先洗漱一番,马车上也不方便。”
这是自己家,南锦屏当然不会客气了。
只是她回自己的院子之前,着人将朱世贤看在厢房内:“姑爷今儿惹我不高兴了,不许他靠近浴房一步,要是你们看不住人,回头也别在我身边待了。”
之所以说得严重一点,是怕哪个丫鬟被美色迷惑,叫朱世贤找到机会“床尾和”。
听了这话,朱世贤神色幽幽:“我听你的就是,实在没必要这么防着我。”
南锦屏不置可否,等洗漱出来后,就见朱世贤还安安静静的坐在厢房内,连桌上的茶水也没有动过的样子。
见她披散着发出来,他立刻担忧的站了起来,喊了丫鬟拿熏笼过来:“晚上头发不干会着凉的。”
“世贤你真的好贴心。”南锦屏呵呵笑了两声。
“你是我妻子,我不跟你贴心,还能跟谁贴心?”朱世贤靠近一步,深情款款道。
那你这么说,咱也就没必要跟你客气了。
就在这时,有小丫头在门口喊道:“姑娘,姑爷,老爷回来了,夫人说收拾完了就叫你们过去用晚膳。”
这边俩人对视一眼,朱世贤想试探她:“你看,我这蓬头垢面的见岳父也不好,不如我先洗漱一番?虽然叫一家子等着不太合适,可我心悦你,总想在你的家人面前露出最好的一面。”
要是同意让她爹娘来等他,就说明回头哄哄还是能拿捏住的。
南锦屏脸色一冷:“朱世贤你别给脸不要脸,叫我爹娘等你,你配吗?”
说完,人就急急的走到门口,又停住身子,回头气恼的跺了跺脚:“还不快跟上来!回娘家你都不给我面子,你就是故意跟你爹娘一样想给我下马威!”
朱世贤:“……”
朱世贤心里一松,这蠢货是觉得叫她爹娘等着会让她没面子?
他便很无奈的摇头笑笑:“你啊,罢了,先去拜见岳父。”
南锦屏转过身子后翻了个白眼,这狗东西疑心病可真踏马的重!
同时也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别南家夫妻心疼女儿没去多想,倒是叫这个软饭硬吃的狗东西给看出自己不对了。
回头要是一个举报送上去,那自己可就得拜拜了。
毕竟这个朝代的皇帝对穿越者是一点容忍度都没有,她就是再能耐,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与国家机器对抗。
不过说到这个,武艺过两天的确该捡起来了,那是保命的玩意儿。
俩人到了前面,南锦屏一见南父就跟记忆对上了,不免开口:“爹你这趟出去回来怎么瘦了这么多?路上有好玩儿的吗?”
南父原本还讶异自家那没心没肺的姑娘怎么会心疼人呢,听到后面一句瞬间就笑了:“就知道有没有好玩儿的,也不担心担心你爹有没有遇到劫匪。”
闻言,南锦屏立刻紧张了:“啊!那有劫匪吗?爹你那么厉害,是不是都把他们打死了?”
南父笑着摇摇头:“没有的事,快坐下吧,饭菜别凉了。”
又看着朱世贤:“世贤啊,听说你爹娘想让锦屏去做饭?不错,这个算是规矩,可咱们都是过日子的普通人,这没条件确实该这样,有条件了……你说是吧?我这辈子拼了命的做生意,可不就是为了让姑娘自在一点?”
南父一副不气不恼乐呵呵的模样:“你也别怪我多话,你们小两口怎么过日子那是你们的事,打打闹闹我都不管,可我的闺女,不能叫旁人欺负了是不是?回头那边伺候你们的人要是不够,尽管派人跟我说,我再给你们送二十个人过去!”
朱世贤一听,立刻低头认真听着,面上满是羞愧之色,等听完了,便立刻站起来,衣袍一掀就要跪下去:“爹,娘,是我没想周到,我只想着天不亮就进城来读书,好叫屏儿以后能随我夫荣妻贵,却忘了我爹娘……唉!子不言父之过,我对不起屏儿。”
南锦屏顺手就把他提了起来:“你这人!我让你跪了吗?你这样好像我爹不讲道理一样,明明他说得都是事实!”
朱世贤也就顺势起来,深情中带着讨好:“是是是,是我这人笨,没想好,该打!”
说着,人就要伸手往自己脸上拍。
南锦屏就更急了:“我不允许你打自己的脸!”
可也不知道她是笨拙还是手脚不听使唤,明明是伸手去挡,结果操作反了,硬生生给他加了好几分的力道——
“啪!!!”
一声巴掌,清脆又响亮!
南父南母都惊呆了,这,这女婿这么实诚?
难道真是他们看错眼了?
南父更是很不好意思,不管女婿怎么样,世人都爱财,只要他能好好对闺女,有些小问题也无妨。
再说了,亲家是亲家,女婿是女婿,两者应当不能混为一谈的。
别说是他们,就是朱世贤自己都愣住了,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又看,又看向南锦屏:“屏儿?”
南锦屏心虚的往后缩了缩,而后梗直脖子,眼神闪烁,一脸干了坏事又不想承认的样子:“喊我干什么!要,要不是你非要打自己,我会着急的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挡你吗!我,我就是有点迷糊,没看准方向……”
朱世贤:“……”
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朱世贤险些破口大骂。
还迷糊……你踏马的就是个傻子吧!
可看着妻子都这样了,他知道自己表情要是不对,岳父能立马翻脸,便强行挤出一抹笑,端起桌上的杯子:“我知道你喜欢孩子,这段时间不便喝酒,来,我以茶代酒向你赔罪。”
南父咳嗽一声,这事确实是自家姑娘不讲理,便道:“锦屏啊,世贤很有心。”
南锦屏也羞答答的:“好。”
然后仰头,将茶全喝了,这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爹娘,快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好好好!”南父南母就喜欢女儿这黏糊人的样子。
南锦屏余光瞥到朱世贤眼中没有丝毫温度的样子,无所谓的挑眉,自顾自的吃得快乐。
难怪说女人结婚后都喜欢回娘家啊,这娘家妈真是处处贴心,尤其是吃食上头,那真是怎么好吃怎么来。
这婆家呢,好的就不说了,大家客客气气就行了。
不好的,暗中说这个菜废了多少心思,你要感恩之类……那也没辙,人家确实为你辛苦了,这个情得接。
这最糟糕的,就像她以前的一个朋友,跟男朋友第一次上门——嘿了个大艹,清炒韭菜、隔夜米饭、丝瓜炒蛋。
没了,对,就是没了!
并不是那种穷得揭不开锅的!
毕竟——女方肚子五个月了,我怎么对你,你都要忍着。
甩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走,等到了自己的院子,南锦屏似笑非笑的看着朱世贤:“世贤,我也不跟你装,婚前我温柔小意就是想得到你,现在得到了……我其实还是很喜欢你的,可你爹娘给我的委屈没那么容易去,所以你今晚?”
朱世贤很是无奈的样子:“那我在厢房睡,等你什么时候气消了,我再什么时候陪你好不好?”
“不好!”南锦屏鼓起脸,将胡搅蛮缠发挥到极致:“你就是不爱我!”
“你要是爱我,就不会把我扔给你爹娘!”
“男人爱一个女人,就是时时刻刻把她捧在手心里,一点委屈都不会给!”
她大脑快速运转,将自己那辈子网上看到的毒鸡汤都翻了出来:
“就算我生气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你也要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不能应付我敷衍我!”
朱世贤:“……”
“那我陪你?”
“不行!我气还没消呢!”
南锦屏鼻子皱了皱:“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让我高兴的理由!”
朱世贤:“……”
踏马的果然钱难挣屎难吃!
这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竟然还有两幅面孔,可真不好弄!
可是为了以后的富贵老爷梦,朱世贤心中恼恨面上体贴:“那我就睡在你床边好不好?”
他眼中情意绵绵:“在最靠近你的地方,听着你的呼吸,你睡了我才睡,不让你心慌害怕。”
南锦屏果断摇头:“不!”
“万一你放屁吓到我怎么办?”
朱世贤:“????”
不是,美男子怎么会放屁?!
“所以你在我门口守着睡,我知道你在,我就不害怕了!”说完,人进去就瞬间关了门。
朱世贤:“……”
哪有丈夫睡在妻子门口的!
“屏儿!”朱世贤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我是你丈夫,睡在门口……这院子里的人来来往往的,不像话!”
南锦屏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你就是不爱我,否则这点小事都不算事!哼,朱世贤我算是看透你了,我不要跟你当夫妻了!”
朱世贤:“……”
踏马的!
第102章 凤凰男原配 二更/这是怜香惜玉了?……
次日。
许是身体的记忆作祟, 南锦屏躺在原主未出嫁时睡得床上,整个人放松得不行,一觉到了大天亮, 还用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 舒服得不行。
对比上一个世界给人当小妈,南锦屏心中唾弃了自己一下, 果然还是有钱有闲好享受啊。
最简单的,这回可不要自己亲自去一片片缝月事带了。
就这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起来的时候, 门外已经没了人。
她顺嘴问了一句:“姑爷呢?”
黄鹂端来了温水伺候洗漱, 闻言便道:“姑爷天一亮就叫外头的将铺盖收了,说是出去和友人探讨诗书, 等姑娘差不多起了再回来。”
南锦屏嘴角翘了翘, 这话是糊弄鬼呢, 估摸着等早饭好了差不多。
果然,她猜得没有错, 这边收拾好之后才到前院去陪陪亲爹,就听门房上的来报,说是姑爷也回来了。
南父听闻, 看了闺女一眼, 摆摆手叫下人下去:“一大早的不在一块儿, 这是还没好呢?”
迟疑了一下, 又道:“爹是不在乎你们好不好的,我只要我自己个的闺女高兴。”
南锦屏就爱听这种不要脸的偏心话,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爹这话我爱听,您就别操心这个了,反正我对您女婿那张脸是怎么也放不下的, 您放心,我又不傻!”
南父哼了一声,心说你是不傻,可女婿那张脸要是认真哄你,你连傻的机会都没有,怕是直接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不行,改天还得再给一些人手,女孩儿也爱男儿俏,得多找些可靠的人看着,可不能叫她吃亏了。
父女俩心思各异,待南母看过一圈去叫人准备早膳之后,朱世贤也带着露水的潮气走了进来。
见屋内父女俩言笑晏晏的模样,他脚步一顿,脸上又挂着温润的笑,喊了丫鬟拿熏笼过来。
还朝南父解释:“屏儿自小娇养,身子骨受不得累,我这才从外头回来,身上露气重,别再给她过了寒气,到时候吃药是小事,这身子骨伤了可不行。”
南父眼里满是欣慰之色,南锦屏也双颊飞红,很是感动的模样。
等吃过了早饭,南父心里再不是滋味,也想让闺女过得开心,便叫账房上支了银子,叫两口子出去逛逛,买些喜欢的东西。
南锦屏没拒绝,南家给她的陪嫁铺子不少,她趁着这个机会看看也无妨。
至于朱世贤——这个就不太重要了,跟就跟着,要是铺子里的人看重姑爷多过她这个姑娘,那这种脑子有坑的人也不能留着打理铺子。
朱世贤见她出了南府便就吩咐车夫往陪嫁的胭脂铺子去,有些讶异的看着她,南锦屏侧头看他:“怎么了?”
朱世贤回神,“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打理铺子的人都在,你是主子,没必要事事亲为,若是累着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南锦屏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我脾气不好,不是脑子不好,这南家家业以后都在我手里,我要是没打小儿学些生意经,不擎等着遭殃么!”
朱世贤:“????”
“不是,你一个女子,怎么好抛头露面,这个……我是可以帮你的啊!”
说罢,又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心急了,便连忙解释:“当然,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舍不得你辛苦。往后等岳父岳母年纪大了,我帮你管着外头的事,像是账册、账本呀,这些也都在你手里,你不用担心别的。我朱世贤娶你是因为心悦佳人,而不是贪图你家的银子。”
马车到了,知道主家要来,胭脂铺子的女管事一直在门口等着呢。
南锦屏下了马车,浅浅一笑:“没关系的,你就是贪图也摸不着边,别瞎想,没机会的。”
朱世贤讶然,可在看到铺子门口的人时,口中的话瞬间就咽了下去:“你怎么还是这幅小孩儿脾气,罢罢罢,不说这个就是了,毕竟我是想要读书考取功名让你做官太太的。”
官员不可经商,所以你别多想。
南锦屏微微哼出鼻音,在视线挪到女管事身上时,后者立刻咬了下唇,而后脸上扬着笑看过来:“姑娘来了。”
朱世贤眼睛眯了眯:“你不是说要来看看铺子?赶紧看,我记得你有好几家铺子的,咱们赶在上午看完,再去祥和楼那边亲自买点心,我记得岳母喜欢吃这个。”
肉眼可见的,女管事松了一口气。
南锦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番,没说什么,径自走了进去。
留在后头的朱世贤和女管事对视一眼,又双双移开视线,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紧跟着就踏进了铺子。
女管事进去后笑容满面,着人将账册等物都送到二楼去,低声道:“姑娘,您不如去二楼厢房?那里安静,这底下人来人往的,偶尔也会有些男客进来,我怕冲撞了您。”
朱世贤看了她一眼:“这后院里头卸货的小子年岁不大,我帮着去理理货。”
女管事就立刻客气道:“这怎么好呢?姑爷身份贵重,不合适的。”
朱世贤摆摆手:“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这些活儿都做惯了。生意上的事我虽然不懂,可也知道这看账册就跟男子读书一样,不好被人打搅的,给个安静的环境才能看得更快更仔细。”
说着,他审视的视线就挪了过来:“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瞒着你家姑娘的吧?”
女管事哭笑不得:“姑爷这说得叫什么话,您尽管去后院看就是了,货架上确实有些没弄好,就劳烦姑爷了。”
南锦屏没什么意见,今儿出来就带了两个大力婆子和黄鹂,因而将三人全部喊上,叫她们在一边坐着吃茶等,自己则慢悠悠的翻着账册。
等朱世贤跟女管事进了后院的库房,门一关,女管事就卸下了那股强撑着的劲儿:“怎么了你?我看你眼底都青了,是不是她为难你了?还是晚上心里想着事儿没休息好?”
在心上人面前,朱世贤一点儿都没掩饰自己,脸色阴沉得厉害:“这南家就没一个把我当人看的!不过你也别担心,南氏脾气大是大了点,你受些委屈忍忍,她这个人没什么脑子,等往后……我全部给你找补回来!”
女管事名秦妙灵,今年二十二,是个寡妇,当初正是南母逛街遇到她被婆家发卖,一时心软将人买了回来,后头见她又认识一些字,便派到胭脂铺子这边来,一步步的走到管事的地位。
而朱世贤今年也有二十了,两家以前还是邻居,后来秦家搬走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机缘巧合之下,俩人相遇了。
这中间不提也罢,总归朱世贤从小到大的经历在,让他不喜欢那些天性单纯又没受过苦的女子,甚至还有些嫉妒她们。
倒是秦妙灵,出身一般,嫁人后过得又不好,偏还是个有手段有野心的,方方面面都符合他心中的点,一来二去之后,俩人就勾搭上了。
还觉得契合无比。
而这两日,朱世贤一大早的人就失踪,正是过来找她。
因而听完了他的话,秦妙灵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倒是不怕受些委屈,就是她今年才十五,年纪轻,做事也没有章法,我怕她一时冲动……”
秦妙灵在胭脂铺子这段日子,她不是没利用过自己往上爬,因而对男人很是了解。
这个昔日的邻居看上她的就是有谋算有手段,欣赏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正巧她就是这种人。
不过男人嘛,再是欣赏,对女人的要求都依着一点——对他死心塌地,爱到深处不可自拔。
因而叹了口气,语气中微微有些酸涩:“左右我嫁过人,不会对你有什么要求,我就希望你……你能给我一个孩子,这样你以后即便是娇妻幼子在怀,我也不至于孤单凄凉。”
果然,朱世贤很享受这种足智多谋的女子为自己死心塌地,相比较那种糊涂蛋的爱,他觉得这种女人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成就感。
便仔细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然后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你放心,那个蠢货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你最近喝药好好调理调理,往后南家的一切,都会是咱们儿子的!”
秦妙灵听他这么说,心里是既高兴又警惕。
高兴嘛,自然是男人把她放在心上,为了自己这个嫁过人的寡妇,他连发妻都不顾,哪个女子会不心动?
可警惕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南氏大家小姐出身,金尊玉贵的养了这么些年,对他朱世贤又痴心不悔,宁愿违逆家中的父母也要下嫁给他。更何况她还是南家独女,身后带着金山银山,这般好的女子,若她是个男儿,娶回家之后不说把她当成祖宗供着,也得当成亲爹伺候。
而朱世贤得了这般娇妻,竟还如此薄情寡义……即便他的薄情寡义有一部分是为了她,可不能否认,他朱世贤更多的却是为了他自己。
秦妙灵向来冷静,也从没指望着男人在情动时对她许下的海誓山盟有几分真心。
就南氏那般的脑子,铁定是斗不过朱世贤的,迟早得出大事。
而她也正好从没想过朱世贤的正妻之位,只要她能给朱世贤生个儿子,手中再分得一些钱财……反正这年头笑贫不笑娼,跟着这般心狠手辣之人,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还是捞钱要紧。
能得一儿子,手中再攒下三两个铺子,要是南家两口子出了事,那朱世贤过上几年必然是要休妻另娶的。
自己趁着这个时候打出往日的感情牌,再央求一番,说想要带着孩子去别处另谋生路,不耽搁他朱家娶好妇,说不定还能再得一些路费。
想到这里,秦妙灵眼神暗了暗,从他怀中挣脱开来。
为了不叫自己行为太过突兀,她又上前一小步,将他衣领子整了整,袖摆拍了拍:“别这样,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占有欲很强,我……我能得你垂怜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奢想那么多。可姑娘她到底娇养长大,又对你痴心不悔得,怕是心中会敏锐一些,咱们可不能露了痕迹。只要你心中有我的一小块地方,我不会跟她争抢的。”
朱世贤长长的叹了口气:“这辈子认识你,我便是死,也无憾了!”
没有哪个男人对这种女子会不心动的!
朱世贤也没敢太过耽搁,见楼上的人还没下来,便又亲自烧了一壶茶提了上去,敲了敲门:“屏儿,可好了?我给你送些热茶上来,凉了的就别喝了。”
南锦屏推开门,一脸被累到的样子。
见他这样,脸上出现一些感动的神色:“你怎么就这么好呢?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你都是这么的体贴,我……我果然没有选错你!”
朱世贤见自己辛苦两日才得她一好脸,憋屈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那你就先歇着,我去祥和楼那里亲自给你买些点心回来,不能饿着你。”
南锦屏道:“让下人去就好了,你陪陪我嘛!”
朱世贤宠溺又无奈:“你歇着吧,下人跟我如何能比?我买的你吃得才会更香。”
更重要的是,方才听了妙灵的一番话,他心潮有些澎湃,觉得很是对不住她,也想偷偷买一根银簪藏着,届时送给她,好弥补自己心中对她的愧疚。
“那好吧,你快些。”南锦屏也不缠着他,关上门坐了回去等着。
朱世贤在门关上之后脸色就变了,拳头握得很紧:说什么心悦他,结果还不是把他当个跑腿的小厮使唤?
楼下路过的秦妙灵抬头,见他这样,轻轻摇了头,让他忍耐一二。
朱世贤深深的吸了口气,搓了一把脸,重又恢复了温润公子的模样,下楼后便往祥和楼的方向去。
只是走了多远,刚拐过一条街道,朱世贤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远处的朱母见到自己的大儿子,眼睛一亮,立刻小跑着过来。
朱世贤这人自卑又自大,因为家境,心中一直自卑,偏他长了一张好脸,因而在外总是做出一副淡然不在乎的样子,有些时候甚至还落落大方的以自己家境自嘲一番,导致别人对他的感官很不错。
实则每一次说起家境,说起自己的家人,他心中就跟被剜了一刀似的,羞耻的几乎要钻到泥里去,恨上了所有家境比他好的人,久而久之人便压抑的有些变态。
这会子见朱母不修边幅的模样,他觉得很是丢人,可又因为这是亲娘,他想叫朱家所有人跟着自己过好日子,从而转变别人对自己泥腿子出身的印象。
因着两种想法碰撞,他脸色就有些扭曲,声音中满是压抑的不满:“娘,你怎么来了。”
“你这才成婚,你跟你媳妇儿都跑了,人不回来不说,也不知道派个人往家里送银子!家中没米没菜都断了炊了,我不来找你还能怎么办?”
朱母就是个普通的农妇,因着儿子长了一张好脸,打从儿子十岁之后,全家就再也没有下过地,就等着那点租金以及小姑娘们的倒贴过日子,硬是熬了十年之久。
从而朱家越来越穷,人也越来越懒,当然也就看不懂儿子脸色之下的不耐烦,
还大声道:“快点给我一些银子!顺便叫你媳妇回家,跟她说娘也不为难她了,只要给咱家银子买粮,娘天天伺候她洗脚都行!”
朱世贤:“!!!!”
朱母不要脸,可朱世贤要啊!
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亲娘明目张胆的让他跟妻子要银子买粮,朱世贤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伤害到了。
他可是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出伸手向妻子要钱的事?
而自己娘这个当婆婆的,怎么能说出为了银子就伺候儿媳妇洗脚的话?!
他不要面子的吗?!
朱世贤额头青筋直跳,赶紧将人拉到了小巷子里,压抑着怒火道:“娘,你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话?管儿媳妇要银子,还伺候儿媳妇洗脚……你不觉得这话很丢人吗?”
朱母听完就很委屈:“你娘我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丢人?可咱家是什么光景你不知道?要不是你长了这张好脸,娶一个带着金山的儿媳妇,你老娘至于这么委屈吗?行了行,你二弟还没成亲,你小妹也没嫁人,便是你大姐家……呸!你大姐夫那个懒货就是个没用的!娘不委屈自己讨好你媳妇儿,这一大家子吃什么喝什么?难道你不想管你大姐、二弟和小妹了?不想管你的亲爹娘了?”
朱世贤:“……”
老天爷对他为什么如此的不公平?
给了他这么一张脸,为什么就不能让他投胎到富裕的家庭?即便是普通人家,也不能给他这么多拖后腿的家人啊!
这里没有旁人,朱世贤也就没有那么浓郁的羞耻心。
他揉了揉眉头,很是不耐的样子:“你既然知道她有着金山银山,做什么昨天要给她下马威?现在人被你气得跑回了娘家,我自己在老丈人面前都要做小伏低,挨训得跟孙子似的,我上哪给你找银子去?”
实则他身上还有一些,打算给妻子买糕点,给情人买簪子。
可这话他能说吗?
当然不能了!
比起只会拖后腿和趴他身上吸血的家人,当然是情人和妻子更重要了!
毕竟一个有钱,一个有心,哪个都不能落下。
朱母闻言,立马就不干了:“老娘生你养你,你怎么……”
朱世贤方才那么说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心理准备,这会子见她要闹,便只能做出一脸肉疼的样子,从荷包里开始数钱。
朱母一看,眼睛瞬间就亮了,一把将荷包夺过:“行了行了,我是你亲娘,给亲娘银子还要数?拿来吧你!”
朱世贤:“……”
幸好他习惯将银子放在袖子里。
算了,本来就是装样子的百多文钱。
得了钱,朱母也不嫌少,反正现在有了有钱的儿媳妇,花完了大不了再管儿子要。
她儿子长了这么一张脸,叫南家那小丫头片子占了这么大便宜,给些银子给公婆花又怎么啦?她嫁到了朱家就是朱家的人,所有的嫁妆都该给朱家人花用,自己没直接上手抢,都算是看在她那爹娘的份上了,要不然她手里别想留一文钱!
朱母哼哼乐乐的走了,朱世贤松了一口气,赶忙买了糕点和簪子回去。
就没想到——
“姑娘,冤枉啊,我真的没有贪铺子里的银子啊!”秦妙灵被扒了身上的体面衣裳,套上一层粗布衫,跪趴在地上楚楚可怜。
南锦屏举着手里的账册:“哦,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铺子里的盈利从去年的月入二百两,变成现在的月入一百两?”
秦妙灵:“……”
还能是为什么?
当然是贪到自己兜里了啊!
“别跟我扯别的,我手里不止一个胭脂铺子!”南锦屏站在门口,这点时间,她都从南母那里将秦妙灵的卖身契拿来了:“这么个吃里扒外还贪污的家奴,来人,给我报官!”
刚跑回来的朱世贤:“????”
“不可!!!”朱世贤大惊。
“哦?”南锦屏原本就震怒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嫉妒:“朱世贤,我听说这女人是你以前的邻居,怎么,这是怜香惜玉了?”
朱世贤悚然一惊,以为她发现了自己和妙灵的关系,勉强笑了笑:“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才是我的妻子,我只是觉得秦管事若真是有问题,自己查查就行了,报到了官府也容易叫人诟病南家御下不严,你说是不是?”
南锦屏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没等二人松了一口气,她又道:“那就喊人牙子过来,这么个东西我南家要不起,卖了就是。”
朱世贤:“????”
秦妙灵:“????”
第103章 凤凰男原配 三更
虐渣第一步, 先把受了南家恩惠又吃里爬外的情敌给卖掉。
当初要不是南母搭救一把,秦妙灵早就被她婆家卖到勾栏院里去了,毕竟这个地方出价最高, 就她前夫一家的性子, 怎么可能让她好过?
可是朱世贤不干。
这可是他受用过的女人,以前怎么样他管不着, 可是现在怎么能被卖出去?万一被人占了便宜,那他的脸面往哪搁?
正要求情,南锦屏冷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朱世贤你别逼我!”
朱世贤神情一凛, 这是他的妻子, 也是南家的大小姐!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朱世贤不敢再吱声, 只偷偷摸摸的给秦妙灵丢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秦妙灵心里也不难过, 她从来就没有完全信任过眼前这个男人, 面对如此情况,他护着妻子不护着自己……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只那些银子是拿不出来的, 被卖也是既定的事实,秦妙灵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便也不再求饶, 低着头一副任人打骂的样子。
见她这样, 朱世贤想到自己前些日子从她手中拿的银子, 心里越发的愧疚了, 更是打定了注意,今天晚上就托人把她赎出来!
这样一来,虽然南氏身边没了自己人,可妙灵跟了自己一场,能得一个自由身也不错。
南锦屏哼了一声, 人牙子过来后,很快就把人带走了。
她大概知道他心里想得是什么,也知道大概会如何操作,不过没关系,把人踢出自己铺子就行,剩下的有的是收拾他们的机会。
……
隔日一早,借口看望家中父母,暗地里将情人赎出来安置好后的朱世贤小金库也算是没了。
想着身上还剩下的几两银子,再想想自己以后也是有女人要养的人了,朱世贤在外头给自己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买不起首饰就买吃食,笑容满面的上了老丈人的门。
垂花门外,一七八岁的小子颠颠的跑过来传信,说是姑爷已经到大门了。
南锦屏停下了修剪花枝的动作,叫黄鹂给他抓一把糖,然后也不走,就这么坐在院子里耍着剪刀。
朱世贤一进来就看到她这动作,眼神快速的在剪刀上扫了一下,而后笑看过来:“屏儿,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南锦屏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你对你妻子就这么抠门?这么个破玩意儿才几个钱,都没我南府上厨子做得好。”
而后斜眼睨他,“怎么,祥和楼的点心舍不得买了?”
朱世贤:“……”
说起这个他就心痛。
昨日要不是为了给她去祥和楼买点心,他的妙灵又怎么会被人折辱,遭了那么大的罪?
朱世贤嘴角抽了抽:“日日吃祥和楼的东西也腻,我以前家里穷,能吃到这个就觉得很美味了,所以也想让你体会一下我吃到这个很惊艳的感觉。”
“不是吧?”南锦屏瞪大了眼睛看他,“你家里现在不也挺穷的?”
朱世贤:“????”
朱世贤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女孩子追在屁股后头跑,便是眼前的这个妻子,在未嫁给他之前也是好言好语的哄着他,就是为了跟他多相处一些时候,没想到这成了婚之后她立刻翻脸,天天怼他!
朱世贤有点遭不住了,这两日被她的阴阳怪气搞得人很烦躁,可想到自己的伟大目标,到底是咬牙忍了。
“我知道我家里是什么情况,屏儿,你不用说这么伤人的话来刺激我。其实我一直都很欣赏那种能吃苦的女孩儿,你要是也能吃苦……算了,你一点苦都不能吃,我不说这个了。屏儿,我知道这东西比不上府里厨子们做的好,可这真是我前二十年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我,我也只是想跟你分享这种喜悦罢了。”他神色落寞,换个不知道他底细的,怕不是心疼得要命。
南锦屏好似也发现自己说得话不合适,嘟着嘴咔嚓了一朵花,嘟囔道:“我就不爱听你说这种话,我生来富贵,爹娘都用不着我吃苦,凭什么跟你成婚之后,你要希望我能吃苦?”
PUA男绝招之一:我就欣赏能吃苦的女孩子,你一点苦都不能吃,以后没了我你要怎么办!
哄堂大笑了家人们!
女孩子爹妈都没让人家吃苦,也给闺女不吃苦的资本,凭啥你要让人家能吃苦?
是甜滋滋不美还是爽歪歪不好,人生过得太顺畅了才非得挑个苦的?
听了她这番不可理喻的话,朱世贤险些咬碎一口牙,僵着脸道:“吃苦耐劳是美德,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有点美德……”
“我没说不是啊!”
南锦屏讶然开口:“我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那为了生活,我也没说我不能吃苦,毕竟想活着就得努力是吧?可我爹那么努力,我也学了些生意经,我有本事叫自己吃甜的,也承认吃苦耐劳是美德,你干什么非得叫我吃苦?”
人家真的用不着呀!
还强行按头让女孩子吃苦?
这踏马不是有病吗?
朱世贤瞬间被噎住了,以往他这么说的时候,要面子的女孩儿又倾心他,一个个的恨不得在自己面前表现她们最能吃苦,怎么到了南氏这里就变了呢?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觉得你是我的妻子,我家里穷我也知道,我娶你是高攀了,可你现在是朱家妇,我又是个男人,即便家里再困难,我也不会用你的银子。”
朱世贤脸色复杂,纠结中带着惭愧:“你的银子是你的,但我朱家家境不好,你要是不能吃苦,可怎么过我朱家的日子?”
哇!
你好踏马不要脸啊!
南锦屏听他这么说,莫名地很开心:“你这个人,真是的,吓坏我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朱家家境不好我知道呀,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朱家的家境!我知道世贤你是个好男人,不会花妻子的银钱,所以……”
她嘿嘿笑了两声:“你实在不必要纠结这个啦,我不能吃苦没关系呀,你能吃苦不就好啦?朱家苦那就过朱家的苦日子,我虽然是你朱家的媳妇儿,可我有南家的嫁妆呀!这些嫁妆足够我吃香的喝辣的,绝对不会受苦哒!”
“所以世贤你就不用太担心啦!”
演戏或许她不是专业的,但是论起恶心人,她可是那个嫩啵儿汪!
朱世贤:“????”
你踏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朱世贤:“!!!!”
老子是担心你不能吃苦吗?
你踏马不能吃苦,也不能看着男人和婆家一家子吃苦吧?
把银子拿出来啊!
把你的嫁妆拿出来啊!
有钱大家一起花就都不用吃苦了啊!
朱世贤险些气得心梗,可这回是真的得拿出实力了,毕竟真的缺钱。
便磨了磨后槽牙,眼神缠绵,哝哝出声:“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傻丫头,我还以为你会坚持着跟我过苦日子呢,现在看来,你还没傻到那个份儿上。”
南锦屏:“……”
呕!!!
南锦屏笑嘻嘻的:“你放心,我指定不傻!”
朱世贤:“……”
朱世贤面上微微一笑,心中火燎火烧。
这么一耽搁,也差不多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朱世贤想到今日自己要从她手里扣钱,便就不太想跟丈母娘一起吃饭,不太好说话。
这要是在外面包厢,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内,再叫上一壶酒,酒意微醺之际再摸摸小手,灌灌迷魂汤,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南锦屏听了他想出去吃的提议,觉得也挺好,就是俩人在酒楼不远处的地方见到了一个带着帷帽的白衣女子,见他们下马车,还略微侧了身,好像不想被人注意到一般。
南锦屏往那边扫了一眼,这幅小模样,是真当她瞎啊!
“姑娘,奴婢打好饭菜了,咱们回去吧。”正打量的时候,酒楼里出来一个小丫头,拎着食盒站到了白衣女子的身侧。
自己的枕边人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再加上那小丫头还是他今日一大早去人牙子处买来伺候情人的,朱世贤看到妻子盯着情人看,只觉心都要从口中蹦出来,赶忙揽过妻子的肩膀。
“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去酒楼里用饭吧?下午我还要再陪你去铺子里逛逛,别耽搁了时间。”
南锦屏甩开他的手,抬脚往白衣女子的方向去:“先不急,我觉得这位姑娘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秦妙灵:“……”
朱世贤:“……”
二人立刻紧张起来。
尤其是朱世贤,恨不得自己长了八条腿,赶紧上前去拦着了:“不过是个路人,有什么要紧的?咱们的事可不能耽搁了。”
这么一想,视线扫过小丫头手里的食盒,朱世贤不免心疼了起来。
妙灵如今靠他养着,怎么还来这种地方打饭菜回去?她难道不能自己下厨吗?
自个儿手里现在没了银子,还得讨好妻子才能得些钱花,她这么大手大脚的实在是太不体贴他了!
可这话现在又不好说,朱世贤急得不行,生怕妻子把情人给认出来。
“世贤你怎么了呀?怎么脸上这么多汗呀?是生病了吗?”南锦屏如他所愿停了脚,担忧的看了过去:“我听人说男子莫名其妙出一身大汗,可能是肾虚啊!你才二十岁,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个毛病了呢?”
声音一点都不小,立刻就有路人将打量的视线落了过来。
朱世贤只觉耳朵孔都要冒烟了,觉得丢人极了,好在南锦屏放过了他,施施然往里走,“不是要吃饭吗?走吧?”
朱世贤瞪了秦妙灵一眼,便紧跟着进了酒楼,后者带着丫头也是急匆匆的走了。
等上楼后小二将饭菜送上来,朱世贤亲自为妻子斟了果酒:“这家果酒味道不错,你尝尝。”
南锦屏抬手微微抿了一口,剩下的全都倒进了自己的空间里,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吧,有什么事?你带我出来应该不止就是让我喝口酒这么简单。”
朱世贤沉默了一会儿,想要骗人,自然是三分假七分真才有效。
“我……我现在还没什么大的出息,我想着你既然愿意嫁给我,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他吞吞吐吐的,很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南锦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什么意思?朱家那边?”
“嗯,”向妻子要钱实在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朱世贤羞愧得脸都红了:“你放心,虽然我们是夫妻,可你是你的,我不会占你的便宜。你借我一些银子,回头我给你写欠条,我……”
他咬咬牙,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过,羞耻的肩膀都颤抖了,“我家人有这里那里的缺点,也很不懂眼色……可是屏儿,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也不会纳妾,只有你才是我此生所爱!我,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对你这么深情的份上,帮,帮我一把……毕竟那是我的爹娘,也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头都低了下去,再配上那一张脸,很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南锦屏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要多少?”
朱世贤心中一喜,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一百两!他们都过惯了苦日子,这钱我会替他们拿着,采买一些米粮送回去,否则到了他们手里不会管钱,要是丢了我也没脸再朝你开口。”
说完,南锦屏就把手伸了过去,在他脸上摸了又摸:“世贤,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我当初也就是看上你的这张脸……可是这两天我心里有疙瘩,你说……你怎么才能让我消除这疙瘩呢?”
朱世贤眼神一暗,随后双目中似乎有火焰跳动一般,语气也暧昧了起来:“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回去好不好?”
南锦屏羞涩一笑:“我觉得这里也挺好,反正你在这里守着,我心里也会放松许多。”
朱世贤:“????”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她满脸期许的模样:“不是我说,你的脸确实是我放不下的,但你那玩意儿着实让我享受不到,不如我找个壮汉,让我摸着你的脸,跟他的腿来贴贴?”
朱世贤:“!!!!”
你踏马的说什么?!
朱世贤呼吸瞬间就急促起来:“你!”
南锦屏无所谓耸耸肩,“对了,既然公公婆婆那边你不放心,要替他们管钱,不如这个钱我来管?我也不要你写欠条,反正银子是我出的,我叫人送一些米粮过去就是,也省得你操心!”
“是不是啊世贤?毕竟你还要读书科考让我做官夫人呢!”
朱世贤:“……”
你踏马休想!
朱世贤双目赤红,他知道南氏任性,也真怕她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正拳头握紧准备走,却不防隔壁突然有个人从薄薄的屏风墙上砸了过来,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南锦屏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世贤你看,他的裆裆好大哦!”
一眼看去沉甸甸的,累不累啊!
朱世贤:“……”
好大哦!
我踏马大你个%¥%#%¥!!!
大裆裆躺在地上有些懵逼,抬眼就见到了眼睛喷火的美男和脸泛红晕的美人儿,不好意思的爬了起来。
“两位这是?抱歉,打扰了。”
朱世贤看着自己妻子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再看对方有着不输自己的容貌,以及比自己强健许多的体格,还有那巨大无比的裆裆,瞬间成了一只酸鸡。
“哪来的宵小,还不快滚!”
大裆裆确实理亏,可他都道歉了,这个男子怎么还这么不礼貌?
正要开口,门外随从冲了进来:“王爷,王爷!您没事儿吧?”
第104章 凤凰男原配 一更/难道她穿越三天就要……
哦豁!
王爷!
但凡王爷皇帝摄政王, 标配一夜七次郎!
知道人家的身份之后,朱世贤那叫一个瑟瑟发抖,好在这种大人物真不像一般话本子里那么脑残, 人家不屑跟一个小人物计较。
可也因为这个事, 朱世贤又找理由溜了,打算去情人那里冷静冷静。
毕竟今天受到了惊吓, 不太适合去哄富婆,容易出岔子。
南锦屏无所谓,甚至乐得他不回来, 这样以后把这狗东西甩了就更名正言顺了。
毕竟成婚三天就有两夜不在家, 媳妇儿完全有理由把他一脚蹬了嘛!
当然,作为一个深爱小白脸的富家千金, 她也不该这么淡定。
因而等天黑了下来, 南锦屏便叫了家里的下人, 大张旗鼓的去朱世贤的友人家中去找人,反正只要认识的, 都得敲门问上一遍。
因而第二天一早,等朱世贤脚步虚浮的回来时,南锦屏直接叫大力婆子把人拖进来, 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朱世贤, 你是不是去外面鬼混了!”
“我知道有不少人爱慕你, 可你现在是有妇之夫, 彻夜不归像什么话!更别提咱们成亲才三日!”
朱世贤愣了一下,想到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皱眉道:“屏儿你也理解理解,你成婚第一日就跑回了娘家,我爹娘那边怎么说也将我养到这么大, 我不强求你去伺候他们,可我这个当儿子的,总该顾虑顾虑父母的感受吧?”
反正这事儿他也不怕她跑回去对质,他们全家都知道要靠着南府过活,即便他没提前和家里人对好口供,他们也会帮他遮掩的。
因而朱世贤一点都不心慌,甚至表情中还带了点“你怎么那么无理取闹”的意思。
南锦屏:“……”
果然爱好偷吃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他们最理直气壮了!
南锦屏也没在这个事上多纠缠,反而说笑似的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昨天我不是把那个吃里扒外的秦妙灵给卖了吗?结果今儿一大早的,就有人跟说有人把她给买了!啧啧啧,早知道我就该报官的,她贪污了我铺子里那么多银子,指定都是给外头哪个奸夫了,要不然谁有那银子去赎她?”
朱世贤:“……”
朱世贤一阵心虚,毕竟妻子口中的那个奸夫就是他。
只他们现如今是真没有那么多银子,打从他和妙灵认识以后,便就定下了引富家小姐倾心的计划,可他容貌再是好,也二十左右了,跟十五六的少年比不得。
这脸上身上收拾打扮的,不都得花银子?
再将自己的名气打出去,添上一层读书人的光环,那多少银子都不够的!
因而两人如今也是穷的底儿掉。
可他还是知道这事儿不能露出来的,便不甚在意道:“那管事长得不错,许是有哪个姘头也不一定。”
南锦屏哦了一声,“那你这三天两头的回去,你爹娘该不会重病将亡了吧?”
此话一出,饶是朱世贤再能忍,也瞬间就变了脸色,“屏儿!”
他严厉道:“我愿意宠着你,让着你!可你不能任性到这个地步,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你凶我!”南锦屏瞬间就委屈上了。
十五岁的小女孩才不跟你讲道理,咱们就讲爱情。
“你怎么可以凶我!你以前都不凶我的!洞房那天晚上你说你这辈子都要对我好的!你骗人,你这个大坏蛋,我不要嫁给你了,你给我走!”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双手在他脸上挠了好几道血痕,还攥起小拳拳,咚咚咚的捶了两下。
即便她已经收住了很多力道,朱世贤依旧被捶得胸口发闷,两眼发黑。
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往后退了两步:“不是……我在跟你讲道理!我的意思是你不能那么说我爹娘!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
南锦屏:“……”
“好啊你!你不仅凶我,还骂我听不懂你的话!朱世贤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压根就不爱我!”
朱世贤:“????”
你踏马是耳朵坏了还是脑子坏了?
“我是说你不能咒我爹娘死!”
闻言,南锦屏哭得更凶了:“本来就是嘛!他们如果不是快要死了,你为什么成婚后就一直待在你家,不陪自己的新婚妻子?”
“朱世贤你要搞搞清楚,他们只是可能失去了生命,而我却是要失去对你的爱!”
朱世贤:“!!!!”
踏马的!
吃屎都比挣你家钱容易!
你个小贱人能不能听懂人话啊啊啊!!!
深呼吸,再呼吸,再次深呼吸!
朱世贤强行挤出一抹笑,不打算温水煮青蛙了,还是将她带离南家才好操作。
便款步近前,温情脉脉道:“屏儿,你既然这么担心爹娘,不如你随我回去看看?你放心,我已经说过他们了,他们保证不会再像前几日那样对你了。”
保证?
那是对你保证吗?
那是对我的银子在保证!
南锦屏站了起来,抬头看他:“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跟你回去,但是有一点——”
“公公婆婆要是没有事,我不希望再整天看不着你人影!”她表现的就跟恋爱脑似的:“要是你还像这样神出鬼没的,我,我就给你戴绿帽子!”
朱世贤:“……”
真的吗?
我不信。
你不信拉倒!
南锦屏哼了一声,当即就让黄鹂收拾一些随身用的东西:“也不用太多,我住不习惯,可能三五天也就回来了。”
听了这话,朱世贤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不悦,但他也没开口,只要人愿意回朱家村,总有机会把她给留下的。
等到了晚上,一行人到了朱家村,南锦屏让黄鹂先去自己的房子里收拾收拾,自己则带着两个大力婆子,随朱世贤去了朱家。
刚一进去,就发现才过去两天的功夫,朱家简直被糟蹋成了猪窝。
地上的鸡屎就不说了,便是堂屋的桌上,也堆着起码二十只的碗,筷子更是一堆,显然这家子奇葩是吃完饭碗就扔在那里,下一顿用干净的,吃完继续堆。
南锦屏不太想进屋,本就不大的堂屋挤挤挨挨的一堆人,连原主的大姑子也拖家带口的来了,还使劲推自己身旁的小孩儿,嘴里说着:“去去,那是你舅母,快跟舅母要见面礼!”
南锦屏:“……”
奇葩她见多了,但是这么不要脸的确实是少见。
见她杵在门口不动,朱世贤藏下眼中带着暴戾的可怜自尊,温柔的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咱们陪爹娘说说话就回去休息,以后的时间多得是。”
南锦屏不动,这里头压根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猪圈都比这干净!
她的表情很好的表明这一点,毕竟大小姐出身,就算再爱小白脸,也不可能接受这种环境。
“哟!这是大小姐不想待在咱们村里呢啊?”见她这样,大姑子朱代贤就不乐意了,脸上有被人嫌弃的羞恼:“嫂子,不是我说你,再怎么样往后这里也是你的家,你这幅怪样子是给谁看呢?真要是那么嫌弃,我们家世贤就是这里长大的,你怎么不嫌弃你男人?”
朱代贤心里后悔的不行,早知道自己弟弟能娶到这么有钱的媳妇,她干嘛早早的嫁人生孩子呀!
熬一熬,今年也才十九,说不定靠着弟妹还能嫁个有文采的读书人呢!
“行了,你胡说什么!”朱母被儿子耳提面命过,自然不想金媳妇再不高兴飞了。
不过任谁被人嫌弃都不会高兴,她脸上的笑假极了,“这一趟回来累了吧?赶紧进来坐下喝口水,对了,你身后这两个老婆子来得正好,将咱家的碗筷刷了吧,下人就要有当下人的自觉。”
说是这么说,可——
两个大力婆子不动不鸡,安静极了,一点都没有搭腔的意思。
尴尬。
尴尬极了。
“大嫂,”大姑子成了婚,小姑子可没有,年纪轻的小姑娘更沉不住气,见亲娘被架半空里,立刻就跳了出来:“娘说得话你没有听到吗?你自己不想伺候公婆,那你家的下人总可以的吧?”
“二妹!”朱世贤脸瞬间就冷了下来,“怎么跟你大嫂说话呢?就算是下人,那也是南家的下人,是你能随意指使的?”
朱财贤张了张嘴,“可是她都嫁给你了呀!她的东西就是你的……”
话没说完,朱世贤立刻甩了她一巴掌:“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我是一个男人,那是你大嫂的嫁妆,哪个当男人的会去花自己妻子的嫁妆?”
他说是这么说,眼神却往南锦屏的身上瞥,显然在等着她自己开口解围。
再说了,现在又没有跟她要银子,只不过让她家的粗使婆子去洗个碗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朱世贤觉得自己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咱们刚回来总不好叫爹娘生气劳累,”朱世贤转身,做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同意这一回好不好?辛苦辛苦,这事儿就过去吧?叫婆子把活儿干了,就相当于你赔罪了行不行?我也不要你受委屈,总不能下人也不能干活吧?”
关我屁事!
你有个屁的面子!
你爹娘穷不啦叽还是一对懒货那是你家的问题,凭什么要我来买单?
我家婆子不要付工钱的啊?
南锦屏一点都没给这狗男人面子,眼睛一翻就要掉头走,没想到朱家大妹夫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面对着院墙就开始掏东西,不一会儿,放水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南锦屏:“……”
小姨子和小舅子老婆都在,还有你丈母娘也在,你公然在院子里放水?!
两个大力婆子面色剧变,一个上来捂眼睛,一个上来捂耳朵,脸色愤怒极了:“姑娘咱们走!”
南锦屏顺着她们的力道就往外撤,即便天色已黑,可不用多猜也能知道朱世贤的脸绿成了什么模样。
这下子朱家人就不说话了,便是最爱挑拨的朱财贤都闭了嘴,毕竟刚才才挨了打,现在大姐夫做这种事,她也觉得很丢人。
朱世贤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追了出去:“屏儿!”
“你别冲动屏儿,今日是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你这样太不像话了,爹娘对你印象也会不好的!”
嘿!
南锦屏乐了,拨开了婆子的手,抱胸看她:“你朱家的一家团聚,就是把家里搞得比猪圈还恶心,然后等着儿媳妇的下人去收拾?”
“想得美你!”南锦屏呸了一声:“朱世贤你别逼我不要你,我南锦屏要的是翩翩美少男,不是猪圈赛潘安!”
朱世贤:“……”
踏马的净是一群拖后腿的!
南锦屏才不管他怎么懊恼,心说朱家人还挺识相,再次成功的替她找了一个把狗男人撵出去不同房的理由。
因而夜里屋里就一个人的时候,她睡得很安心,结果——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南锦屏警惕的睁开了眼,心念一动,空间里存得长刀就到了手中。
“谁?!”她手出如电,将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对面立刻举起了双手:“我没有恶意!”
声音压得极低:“别冲动朋友,我不是坏人。”
南锦屏:“……”
南锦屏眼睛一眯,刀刃往他脖子里又送了送。
对方立刻求饶:“手下留情啊朋友,对个暗号,奇变偶不变!”
南锦屏:“……”
她立刻手腕反转用刀背将人打晕了过去。
少扯犊子了,你肯定是那个被穿越女骗掉裤衩的倒霉皇帝派来的!
娘的,难道她穿越三天就要上火刑架?!
第105章 凤凰男原配 二更
杀人不太行, 但留着审问就更不行了。
南锦屏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见他就是自己昨日看到的那个大裆裆,心里松了一口气, 趁着下人都睡觉, 打算赶紧扛着人扔上山。
好歹也是个王爷,这要是自家兄弟被穿了, 那倒霉皇帝会不会手下留情?
不知道,但想来王爷是不想暴露给皇帝的,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
最坏的结果, 就是皇帝从以前的穿越者口中得到了一些穿越对口号的东西, 觉得谁不对就上来查探呗!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找上自己的,找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么一想, 她扛着人的脚步就又停了下来, 将手中的大刀换成原主以前央求亲爹给她寻得除了华丽别的屁都没有的宝剑, 然后小声的喊了黄鹂。
黄鹂就在旁边的耳房睡着,一听这边有喊声, 立刻打着哈欠过来。
可在点燃蜡烛看到屋里还有一个全身黑的黑衣人时,瞬间就惊呆了!
“姑,姑娘……”
南锦屏嘘了一声:“这个人摸进了我房里, 咱们喊人把他抬着扔上山去。”
如果这王爷只是奉命试探, 那自己手持武器无意中把他打晕可以, 但一个人扛着他上山绝对不行。
家里必须有证人和扔人的下人, 这事儿绝对不是她一个千金小姐能干的。
至于自己为什么能把他打晕?
已婚妇女为保贞洁的爆发力呗,还能怎么着?
他脸上的黑布还蒙着,黄鹂自然也没认出来,这会子她脸色煞白的喊了大力婆子进来,后者一声不吭, 又叫了两个人。
她们都是南家的家仆,不可能背叛主家,自然是听吩咐行事的。
等人回来,又问了扔在哪里后,南锦屏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就应该这样,要不是我还准备着要孩子不想造杀孽,我都想直接把他扔下悬崖了!”
人要善良嘛!毕竟是为了孩子。
至于前两天的避子汤——这个不太重要的啦,这具身体才十五岁,想一出是一出的,南家的下人们也早就习惯了。
……
这边不动声色的把人给扔了,黄鹂也不敢放她家姑娘一个人睡。
可早上夜里都寒凉,南锦屏还做不出叫一个姑娘睡地上的事,便喊了人将两个小塌抬过来拼着,又铺了厚厚的被褥,让她在塌上睡。
这可把黄鹂给感动的,心说姑娘嫁人后知道婆家不好相处,这都会心疼人了,便眼泪汪汪的躺下了。
主仆俩半夜折腾了一通,睡得还挺香,所以即便一大早的朱母过来暗示早饭,婆子们也都将人拦着,没吵醒屋里的人。
等二人醒来的时候,可真就应了太阳晒屁股那句话。
“姑娘,我睡迟了。”黄鹂听到动静也睁开了眼,不好意思道。
“没事,你夜里也没睡好。”南锦屏起来披了衣裳,黄鹂也赶紧去耳房打理自己。
这边收拾好刚准备吃饭,朱母就踩着梯子看到院子里的儿媳妇了,便赶紧喊了一声:“老大家的,快点叫你家婆子过去做饭呐!”
儿子说不能得罪儿媳妇,这个朱母懂,绝对不会叫儿媳妇累着!
但儿媳妇不干活儿,她家下人完全可以干嘛!
不得不说,懒了十年的人,你指望她被儿子两句话说得就勤快起来,那压根儿就不可能。
朱家的饭,基本上都是全家比耐力,谁饿得受不了了,谁去做饭。至于碗筷,那就只能从那一堆里扒拉出稍微干净的,能用就直接用,不能用就随便用水冲冲,不耽误吃饭就行。
南锦屏站在院子里活动身子骨,不敢做出格的,但是踢个毽子还是没问题的,总比坐着不动要好。
因而听完朱母的话,她脸上压根就没什么反应,毕竟昨晚都生气了,男人也不能在屋里哄着,不可能这么快就气消。
“南氏!”朱母觉得自己是当婆婆的,不要儿媳妇伺候都不错了,一大早的过来亲自喊他,她怎么还能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甚至连说话都不回,真真要把人气坏!
“娘,你下来吧,这样不好,大户人家都讲究规矩的。”朱世贤的声音从外边响了起来。
而后走到门口去敲门,守门的婆子不会拦着自家姑爷,因而朱母也顺势挤了进来。
“屏儿,昨晚睡得可好?”朱世贤眼底有些青,人也很憔悴,好像一夜都没睡好的样子。
不过说来也是,他小白脸当习惯了,在外头可没受过什么冷待,这猛不丁的在猪圈睡一晚,那肯定是不适应的。
南锦屏不说话,朱世贤也很为难,可他也知道自己指使不动南家的婆子。
想着自己兜里还剩下的那些银子,朱世贤没办法,只好可怜巴巴的:“我知道你不高兴,那这样,我身上还有一些,你陪我去买些吃食回来好不好?就当给我一个面子,我大妹都回娘家来了,总不能叫他们一家饿着肚子走吧?”
又低了头,小声道:“你放心,吃完了早饭他们就走了,不会叫你不高兴的。”
这个南锦屏没意见,她不是说非要好的才能吃,朱家村除了这一家,其他人家都挺勤快的,不存在买点包子馒头啥都不能入口的情况。
南锦屏摆摆手,照样让黄鹂留下,自己还是带了两个婆子,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见她这么利索,朱世贤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后者走了两步回头看他:“怎么了?你该不会没想给我买吃的吧?”
朱世贤立刻道:“怎么会?我就是打算在村里谁家买些粥和馒头,你……你肯定吃不惯这些的。”
南锦屏摆手:“不可能!我都嫁给你了,嫁鸡随鸡啊!你吃啥我就吃啥!我不嫌弃的!”
她就不信他能啃下去猪食,肯定会挑干净的买。
“对了,我才十五,还在长身体呢,胃口比较大,粥就算了,你得给我准备六个大馒头!”
朱世贤:“……”
你踏马是猪吗?!
馒头不要钱的吗?
身上的钱越花越少,妻子也没打算补贴,朱世贤是多花一点都觉得心疼,更别提自己那一家子懒货,事儿不干,胃口不小,这么多人一顿饭估计能吃掉半吊钱!
朱母倒是无所谓,压根就没有农村人舍不得花钱的思想,毕竟她在朱家耐力是最好的,别指望这种人舍不得花钱了,能叫她吃现成的就都是好的。
南锦屏才不看他的脸色,就这么跟着去了村里卖豆腐那家,用荷叶扎好自己的六个大馒头,一边走一边吃,生怕到了朱家反胃。
朱世贤:“……”
朱世贤看着妻子这豪放的模样,眼角狠抽了好几下,“你以前在家也是这样的?”
要不是洞房都有过了,他真怀疑妻子换了人!
南锦屏很自然的点点头:“对啊!我在家都是婆子端着碗追我喂的,你看我现在,都能自己拿馒头啃了,厉不厉害!”
朱世贤:“????”
你踏马还挺骄傲?!
朱世贤梗着一口老血,摸了摸身上剩下的那些铜板,阴沉着一张脸回了朱家。
他要忍!必须要忍!
他是朱家最有出息的人,不能连口饭都供不上家里人!
这般自我催眠,三人很快就到了朱家门口。
朱母都饿了一路肚子了,眼刀子更是嗖嗖的往儿媳妇身上扎,要不是儿子的警告在,她早就上去打人了,哪里有婆婆饿着肚子儿媳妇却先吃饭的道理!
因而到了家,朱母就赶紧喊道:“快快快,拿碗筷过来,你们大哥去村里买了粥和馒头了!”
南锦屏就在靠近堂屋门口的地方站着,随着朱母的声音落下,好家伙!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这群婆家人一人在桌上抢了一只碗,然后齐齐的伸到了朱世贤的手边,等着让他打粥。
朱世贤:“……”
朱世贤即便背对着门口,也仿佛能感受到妻子震惊的目光。
他尴尬的脚趾头都扣了起来,为自己有这群家人感到丢人,便怒吼:“吃吧!”
放着粥的罐子往桌上一放,一家子跟饿虎扑食似的冲了上去。
南锦屏:“……”
朱世贤:“……”
南锦屏好奇道:“世贤啊,你怎么不上去抢啊?你难道不饿吗?”
朱世贤:“……”
他十岁以后就没在家里吃过饭了!
朱世贤尴尬欲死,尤其是耳边的家人还吃出了猪拱食的哼哼声之后,就更觉得在妻子面前直不起腰来了。
南锦屏不想让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受到伤害,便打算在院子里站着晒晒太阳。
没想到朱世贤以为她嫌弃自己,立刻就把人抓住了,死死盯着她面上的表情:“你是不是嫌弃我?”
说什么呢我的好相公!
“你们是两口子,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咱们朱家一直都是这个规矩!”朱母打了个饱嗝儿,手里的筷子乱点。
南锦屏赶紧往边上让了让,朱母的脸瞬间就黑了,看了儿子一眼:“你还矫情什么!都同意一起去买吃的了,不就是愿意留下来好好过日子了吗?”
南锦屏没理她,看了自己的手腕一眼,朱世贤立刻就跟被烫着了似的,赶忙收回手,解释道:“我就是想你认同我……”
“好了!”朱父也吃好出来,看见这个儿媳妇就来气:“行了,一家子不说两家话,事情都过去了,老大家的,你不爱动弹没关系,家里不能日日买现成的吃,你给点银子给你娘,让她出去买些米粮回来,咱们回头就在自己家做!”
朱世贤不想自己说这么不讲理的话,亲爹给他说出来后就松了一口气,看向妻子:“你看?爹都这么说了,给老人家一个面子,我今年就下场考,要是能考个童生回来,秀才也就不远了,到时候你就是秀才娘子。”
朱母也凑了过来:“就是,你爹是生意人,这点应该懂的,我们家世贤有本事,往后能当大官,你现在对他好一点,往后才有好日子过!”
朱母对自己儿子迷之自信,“等世贤出息了,也能照顾你爹娘的生意。对了,你爹年纪也大了,世贤是个读书人不方便,你看,叫你二弟帮你家管着生意怎么样?”
南锦屏不会跟傻逼生气,看了一眼堂屋里探头探脑的朱发贤,道:“二弟是朱家人,可管不得我南家的生意。”
朱母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了,便立刻解释自己的好心:“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爹就只有你这一个闺女,往后也没人养老,世贤又要读书,不好沾上铜臭!倒是你二弟,他读书上不行,可人聪明!帮你家管管生意,你爹也能轻松轻松不是?老大家的,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要不然我养到这么大的儿子送到你家干活,我能不心疼?”
南锦屏:“……”
经验告诉她,为了你好=这二傻子的钱包容易掏。
南锦屏思忖了一会儿,而后摇头:“我觉得不太行,我爹娘年纪又不大,回头再给我生个弟弟就是了,实在不行,我人也挺聪明,接手家业也行。”
话一落地,朱母就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娘都三十了,生孩子不丢人啊?还有你,你一个女人迎来送往做生意不难听?跟个暗门子似的,这事儿我不同意!”
南锦屏袖子撸了起来,两个婆子立刻往她前面走了半步站着,怒视朱家人。
南锦屏从婆子肩膀上趴着探出脑袋:“你们当我傻呀!我南家的事要你个老东西同意做什么?”
“你!”朱母立刻不干了,什么理智警告都抛到了脑后:“小娼妇,你敢骂你婆婆?!”
“呸!我不仅敢骂,我还敢打!”南锦屏叉腰:“给我打!只要打不死,就都算我的!”
回头看到朱世贤眼中冒火的样子,南锦屏伸手指着他:“朱世贤你这个王八蛋!就会说好听的骗我!这就是你说你跟你爹娘商量过的结果?还想管到我南家的头上……我告诉你,你二弟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沾染我家的生意?我话就撂在这儿了,别说你二弟,就是你这个南家的女婿,也休想碰我南家的任何东西!”
朱世贤:“!!!!”
踏马的我是你男人,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老大,管管你媳妇!”朱父看自己的老妻被摁在地上暴打,气的连连跺脚。
南锦屏扬起下巴凑到朱世贤身边:“听见了没有?你爹让你管管我,怎么,是不是要动手打我?”
朱世贤:“……”
朱父:“你给我打!反了天了,嫁过来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南锦屏梗着脖子:“打啊!你打啊!你不打就不是个男人,你有种你打我啊!”
“你打啊!”
朱世贤:“……”
这可是你逼我的!
朱世贤被她拱得心头火一阵一阵冒,当即就扬起了手臂。
那边正在打朱母的两个婆子一看——豁!姑爷敢打自家姑娘!
当即一个按着朱母继续打,一个一屁股把朱世贤怼歪在地,然后跳起来坐到他肚子上,往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搓搓手,左右开弓扇了起来。
“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竟敢打我家姑娘!我不怕告诉你,我家老爷吩咐过了,旁人欺负姑娘,稍微教训教训就是,可姑爷若是欺负姑娘,那就往死里打!”
“不打出屎来都算是南家没用!”
朱世贤:“????”
朱世贤:“!!!!”
不是,我是你家姑爷啊!
你姑娘就爱我这张脸啊!
婆子小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芒,蒲扇般的大巴掌就对着脸抽:“抽不死你的!”
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就知道用这张脸去勾引我家姑娘,看老娘我不把你这张脸扇成猪头的!
果然——
南锦屏在边上瞅了半天,见朱世贤成了猪世贤,瞬间就哭了:“哇!”
“妈妈!你赔我如花似玉的相公!”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完美演绎了青春期少女是如何退化成稚童来撒泼打滚的。
那婆子将手在后背上擦了擦,然后过去把她家姑娘抱在怀里,拍着后背哄:“不哭不哭,姑娘不哭啊!如花似玉的男子多的是!老爷说了,哪天你要是腻了姑爷,咱们家就再给你安排上好看的!”
“保管叫姑娘你日日换心,夜夜郎新!”
鼻青脸肿猪世贤:“????”
南锦屏抽抽搭搭的,鼻头都红了,好不可怜:“真,真的?”
“真的!”婆子用力点头,然后叹口气:“你说你,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做甚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多砍几棵拖回家不好吗?”
嫁人了就是人妇,还得受欺负,有什么好的?
此言一出,猪世贤立刻就怒了:“你这老妇胡说什么!屏儿是我朱家妇,你莫要跟她说些有的没的!”
婆子才不理他,又用大嗓门小声道:“不过老爷说了,成了婚也好,这样不管姑娘你看上了哪个男子,春风一度之后怀上孩子,孩子也有一个名声言顺的爹!”
朱世贤:“????”
朱家人:“????”
哇!
好不守妇道的言论啊!
朱家人集体炸了:“女人就要从一而终,怎么能这么水性杨花……”
话没说完,南锦屏揉了揉眼睛,开口:“对哦!反正我肚子里出来的肯定是南家血脉,孩子爹是谁不要紧的呀!”
“我生的是我的就好了嘛!”
“是不是相公的没关系嘛!”
朱世贤:“!!!!”
朱家人:“!!!!”
这是什么贴脸发言?
踏马的你这是铁狼悍跳预言家吧?
朱家人集体懵逼,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人能说出的话!
第106章 凤凰男原配 三更/二弟没关系,嫂子不……
她就说嘛!
南家夫妻俩不可能把女儿养成傻白甜!
不说什么自私是否为好的话, 而是在古代封建社会,多点儿心眼才能在“绝户”光环下安稳的活下去啊!
也难怪他们会同意朱世贤和女儿的婚事,想来是觉得只要有他们在, 女儿就算一时被美色迷惑, 等生下孩子他们也还能教个二三十年,倒也不怕什么。
就没想到, 这夫妻俩会早早的走了,留下的闺女有点想法也被恋爱脑的思维给冲没了,下场可不就惨吗?
打完人就走, 南锦屏还想吃第二波早饭呢, 毕竟系统给她改造过的身体,饭量是真的大。
这一点南家的下人也不会去质疑, 纵然这世界有穿越者出没, 可还没听说哪个过来突然变得能吃的, 毕竟用的身体就是原来的,“孤魂野鬼”也怕把自己给撑死呀!
所以南锦屏出了朱家的门, 让婆子回去后多准备点东西给她吃时,婆子也没怀疑,反而觉得自家姑娘才十五,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能吃是应该。
三人这么一走, 朱世贤彻底反应过来了!
方才那老货说什么?
南家竟然有让自己这个姑爷戴绿帽子的想法?!
“屏儿!”朱世贤顾不得身上的伤痛, 一瘸一拐的追了出去,龇牙咧嘴的把人拦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新婚的小娇妻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心底很不妙,试图跟她讲道理:“我的屏儿在我的心里一向都是正直善良又美好的,恪守妇道, 熟读女则女戒,怎么会做出那种对不起我的事?她们这些老奴不懂得太多的道理,可屏儿你读过书,应当知道女子应贤良淑德,不能做出有违妇德之事。”
南锦屏静静的听着他给自己洗脑,听完后才期期艾艾的开口:“可是,可是我觉得妈妈说得很有道理呀!你看,你朱家如此不堪,可我因为你的缘故,不也忍了下来?那同理所得,不管外边儿的美男子出身如何,只要我愿意给他们机会,也都是可以的呀!”
朱世贤:“……”
神踏马的同理所得!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你太叫我失望了!”朱世贤捂着心口后退两步,“我原本以为你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没想到你也是这么肤浅的人!”
南锦屏:“……”
“世贤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南锦屏学着他捂住心口,眼泪跟圆滚滚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我原本也以为你和其他的男子不一样,可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冷漠、这么无情呢?”
朱世贤:“……”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朱家这个出身我都不介意,反而对你好言相待,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可你一个人享福了,也应该顾虑到天下千千万万出身不好的男子啊!”
朱世贤:“????”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我照顾了你一个,自然也能照顾两个!总不能你自己享福了,就要将那些弱小无辜又可怜,还极其貌美等我怜惜的美男子给踩下去吧?”
“这样何其残忍!何其自私!又何其的泯灭人性!”
朱世贤:“!!!!”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言论?!
朱世贤原本以为自己很能忍,可是眼下他知道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他一步步逼近,质问道:“你既然这么想,为什么要和我成婚?我这般模样,难道不值得你倾心相待吗?我对你一片深情,你这么说对得起我吗?!”
南锦屏看着他那肿如猪头的脸,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缩了缩脖子:“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而后又挺直腰,理直气壮道:“我以为和你成婚之后能过风花雪月的日子,可谁能想到你家人这么不堪?”
“再说了,我看到你现在这种肿如猪头的脸,心里厌烦的不得了,你怎么还能来质问我呢?”
“难道你就不心疼我的眼睛受到了伤害吗?你果然不是以前那个如花似玉的朱世贤了,你变了,变得那么物质,变得那么庸俗!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跟我说什么倾心相待!现在你变得这么俗不可耐,消耗了我对你的爱,你走吧,让我冷静冷静……”
以前他当然不会说了!
说了这个,还怎么去糊弄下一个!
朱世贤气得险些要骂娘,突然,朱家的院门被推开,同样长了一副不错小脸蛋儿的朱发贤走了出来。
他脸上还有水珠子往下滑落,视线在自家大哥的脸上扫了一圈,而后讨好的走过来:“大嫂,不好意思叫你看笑话了,刚才我已经训过我娘了,她以后定然不会再这么没规矩。”
朱世贤:“……”
朱老二你不对劲!
朱发贤好像没看到自家大哥疑惑地眼神似的,往南锦屏身边走,在快要靠近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撩头发,胳膊肘突然就支了起来。
南锦屏不知道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便也就没注意,一个不查,熊熊便被他胳膊肘拐了一下,瞬间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两步,瞪大自己的一双杏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朱世贤:“????”
卧槽朱老二你干什么那是你大嫂啊啊啊啊啊!!
朱世贤气得头顶冒绿烟,正要冲过来,没想到二弟警告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大哥,你办事不利,爹娘很生气,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后果!”
朱世贤:“……”
去你娘的蛋的后果!
你在占我媳妇的便宜!
朱发贤说完后,又侧身歪向南锦屏这边,红着一张秀气的小脸,哝哝开口:“大,大嫂,对不住,我就是,就是没注意……”
论起勾引人,朱家这十来年不用干活还能好吃好喝到现在,可少不了他朱老二一份功劳!
南锦屏眼珠子一转,方才的震惊就被压了下来,这个十七岁的小叔子是觉得大哥被打成猪头,引不了嫂子的怜惜,会得不到钱,便就自己亲自上,来撩拨大嫂?
思及此,她嘿笑两声,伸出自己的恶魔之爪,掰断一旁的树杈子,一下子捅在了朱发贤的屁股上:“二弟没关系,嫂子不介意。”
朱世贤:“……”
朱发贤:“……”
朱发贤虎躯一震,万万没想到啊,你竟然是这样的大嫂!
兄弟俩因为太过震惊,跟两只呆头鹅似的站在门口不动,目送着女流氓远去。
等人进了那边的门,朱世贤缓过神来就给了二弟一巴掌:“老二,好,你好得很!”
朱发贤捂着嘴巴无辜得很,“还不是你没用!”
“我再没用那也是你大嫂,你怎么能这么做!”朱世贤怒吼出声。
“好了,丢不丢人,赶紧进来!”朱父打开院门把两个儿子拉了进来,然后看向小儿子:“怎么样?有没有成功,你大嫂她怎么说?你娘和你大哥被打成这样了,别的不说,这诊费总该给吧?”
朱世贤这几天过得糟糕透了,这婚后的生活跟他想的完全就不一样,眼下听到亲爹这么说,怒道:“这都是什么馊主意!朱老二这张脸跟我能比吗?我都从她手里要不到银子,你以为他行?再说了,一个女人怎么会水性杨花的跟自己小叔子有个什么?你们怕不是异想天开!”
朱父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我说老大,你不能这么自私!方才那南家的老婆子说了什么你也知道,这就是个没规矩的人家!既然没规矩,咱们可不能肥水流到外人田啊!便宜你二弟总比便宜旁人好吧?要真是有机会生个孩子,那也是咱老朱家的种!”
朱世贤:“……”
朱世贤简直被自己亲爹的这番言论给气笑了,那老东西就这么随口说说,他还真以为南家这么不讲究呢?
“你们赶紧给我收了这个心思,我跟她成婚才三日,我和她的孩子才名正言顺的!”
闻言,和儿子肿胀差不多的朱母顶着一张青紫脸出来了,小声道:“可她现在不让你近身,怎么去生孩子呢?”
这种事自然是不好往外说的,因而张代贤跟男人孩子出来后,不耐烦了,“爹娘,银子呢?我回家这一趟就是为了拿银子,你们女婿要去做点生意,现在世贤家里头有钱,总不能不管我这个大妹吧?”
“是啊小舅子,我要是做生意出息了,连带着你脸面上也有光,往后我还能给你撑腰,省得你看弟妹家的脸色!”张家大女婿嬉皮笑脸道。
朱世贤脸色铁青,握了握拳头:这就是他的家人,没有一个为他着想不说,还竟趴在他身上吸血!
可是看着一家子期待的眼色,朱世贤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自己虽然十岁以后就没在家里吃过,也很少在家里住,可这都是他的血缘亲人啊!还有生他养他的爹娘,他们再是不堪,自己这个当儿子的也不能嫌弃他们!
再说了,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他如今是南家的女婿,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若是还不能叫自己的亲人过上好日子,那他朱世贤的颜面何在?
朱世贤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不能因为自己长得好就高估自己在富家千金心中的地位,这些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小姐,新鲜的时间不会很长,若是没能让她死心塌地的,怕是她很快就会找新欢!
果然钱是万物之源,有钱人就是这么不知检点!
朱世贤心中愤愤,连心上人那边等着用银子都顾不上了,他觉得他的妙灵能懂他,应该能理解他。
只有他好了,他们两个人才能好。
这么一想,当天下午,他就用身上仅存的一点银子,又厚着脸皮和友人借了一些,去祥和楼买了好些个点心回来。
带礼物上门的姑爷不太好拒绝,守门的经过提点,便也将他放了进来。
“扑通——”
人一进来,在看到妻子之后,朱世贤立刻就跪了下来,恨不能摧心剖肝:“对不起屏儿,我今日中午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往后他们再不是我的家人!能想出那么龌龊……”
他表情难堪极了:“总之我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屏儿你应该不会赶我走吧?”
南锦屏一听,瞬间从瘫在椅子上的动作支楞了起来,脖子长长的往前伸着,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满是期待的看着他:“真的吗?你现在真的全心全意的属于我一个人了吗?”
朱世贤心中一噎:他的家人就这么让她看不上吗?看不上他的家人不也等于看不起他?
可他已经励志要卧薪尝胆,因而什么都能忍!
便膝行两步上前,将脸埋在她的膝盖上,很快泪水便打湿了衣裳:“我怎么会骗你呢?自从你我第一次相遇,我便发誓宁负这天下人,也绝对不负你!”
南锦屏高兴坏了,连连吩咐下人去准备好酒好菜,拽着他头发将脑袋提了起来:“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嘛!起来收拾收拾,先去洗一洗,回头咱们一块儿喝两杯,今晚你就留下!”
朱世贤:“!!!!”
幸福来得太突然!
媳妇儿这就要哄到手了吗?
老丈人辛苦一辈子的家业就要到我手里了吗?
以后也有人叫我朱老爷了吗?
朱世贤乐颠颠的,人都快幸福的晕厥过去。
可是等他洗漱完过来,看到屋内的场景时,整个人瞬间就裂开了——
“南氏你太过分了!!!”
南锦屏快乐的脸泛粉红泡泡:“来啊相公,一起快乐啊!你看上哪个跟我说,我不介意分你一个高兴高兴!”
朱世贤:“……”
艹NM的小畜生!!!!
“你!南氏,你怎么能这么做!”朱世贤怒吼!
南锦屏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眨巴眨巴,然后看向他:“可是,可是我就是酒后乱性鸭!我也不是故意的,喝了酒我就控制不了我自己嘛!”
朱世贤:“……”
啊啊啊啊啊!!!
当天晚上,整个朱家村的人都听到那个有钱人家的女婿在村子里怒嚎撒酒疯!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朱世贤被强行灌了一壶酒扔了出来,一边疯跑一边哭。
踏马的南氏你不是人!
你不仅找了八个壮汉陪你花天酒地,你还踏马的让他们赤着上身穿绿裤衩给你跳舞!
呜呜呜!
八条绿裤衩啊呜呜呜呜!
我艹NIMAB啊你个苟日的小畜生呜呜呜呜!
朱世贤哭得伤心极了,眼见月上中天,属于南家的小院还灯火通明,里面不知有什么肮脏不堪的交易,他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想他当初被全城的未婚少女倾慕,为什么就非要选这么浪荡不羁的狗东西呢呜呜呜!
正哭得伤心呢,旁边突然有人咳嗽了两声:“朋友,你这是怎么了?”
朱世贤被灌了酒之后的脑子有点不是很清楚,闻言便下意识的回道:“我被我媳妇儿绿了。”
那个声音可疑的沉默了一下,然后从树上跳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这种事谁都不想的,这人活在世上,总得带点颜色是吧?哦对了,你媳妇是怎么把你绿了的?”
朱世贤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她,她找了八个壮汉在屋里载歌载舞,还都没穿上身的衣裳,一人就套了一条绿色的大裤衩在那扭腰摆胯的……你说我这个当相公的能受得了吗?”
“那,那是受不了哈!”
那个声音尴尬的笑了两声,“朋友,大丈夫何患无妻,既然这个不好,那咱们就换下一个,总归能找到合你心意的!”
“可是……”朱世贤结结巴巴的,脑子虽然已经迷糊了,可心底里总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说实话。
便硬着头皮道:“可是她说她是酒后乱性,我那么爱她,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的。”
“哦。”朋友,咱是正经211毕业的,你可别拉低我的文化水平!
“你能这么想那我也就放心了,相逢就是缘,朋友,我跟你推心置腹的说句话,这人呐,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注1]你说是不是?看开就行了!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可我要不是为了……”朱世贤心里还挺忧伤,好悬咽下了后面的话,“多谢兄台开解之恩,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突然,他扭过头,看着这个眼前似乎很熟悉的人,大着舌头道:“你,你谁啊?怎么会在我们村?”
那人这会儿也认出他来了,铿锵有力道:“我就是过来打听打听,你媳妇儿八个壮汉够不够,要是不够,我也不是不能当那第九个。”
朱世贤:“……”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注2]
朱世贤没说话。
朱世贤也没表情。
朱世贤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第107章 凤凰男原配 一更/洞房,寡妇。……
昏迷前确实怒火攻心, 可是醒来之后,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朱世贤只模糊的记得八个绿裤衩。
可这事儿这么丢人, 面对家人以及村里人的询问, 他也只能解释说是晚上喝多了发酒疯。
要不然怎么着?
说他的妻子寻欢作乐,而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却被撵在门外?
“是, 是,您走好。”再次送走一个打探消息的村里人,朱世贤的脸瞬间就挂了下来。
他搓了一把脸, 站在路边, 看了一眼妻子所在的方向,再看看自己的家, 不知为什么, 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肚子饿得咕噜噜叫, 朱世贤心知家里是没饭吃的,想了想, 便打算去情人处,好歹妙灵是理解自己的,那个温柔乡如今最适合心灵遭到打击的他。
掏出几枚铜板上了村里的牛车, 朱世贤神色阴鸷, 待进了秦妙灵所在的小院后, 脸色这才有些和缓。
人刚进去, 就见她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手里还拿着话本子,闭目香甜的模样着实叫人心动。
边上的丫鬟很有眼力劲儿,将空间让给他们二人。
秦妙灵没怎么睡着,待感觉到身前的阳光不在, 下意识的睁开了眼,待见是他,欣喜地站了起来,扑进了他的怀中:“世贤!”
“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朱世贤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心说这才是女人应该有的样子,柔美乖顺,全心全意的依靠男人。
他脸上笑意深深,低头摸了摸她的青丝,哄着她:“我也很想日日伴着你,可你知道我是要做大事的,事情没有成功之前,我也有很多的不得已。”
秦妙灵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叹口气:“我知道的,是我不该缠着你的,对了,听说她去了朱家村,你们相处的怎么样?你爹娘虽然很淳朴,但肯定是不适应城里的规矩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不妥的地方,我这心里也担心的很。”
“她那个脾气你还不知道?那是南家的千金,怎么可能愿意纡尊降贵的去伺候我爹娘?”朱世贤神色不渝,他怎么嫌弃朱家人是他的事,可南氏身为他的妻子,应当将公婆当成自家亲爹娘来侍奉,而不是处处挤兑。
秦妙灵安慰他:“她自小过得跟咱们不一样,你也理解理解她。”
“我知道,所以我在忍着,等我成功了……”朱世贤神色凌厉,“好了,不说这么扫兴的事了,你在这里住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秦妙灵抿抿唇,也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笑道:“这是你特地给我找的地方,怎么会有那些不长眼的人?”
听到这语气里奉承的意思,朱世贤果然开怀了,揽着人就往屋里去。
被翻红浪之后,朱世贤搂着情人靠在床头,朝外头吩咐:“弄些简单的饭菜过来。”
还甚是体贴的看着秦妙灵:“你是女子,承欢之后体力总是跟不上的,是该多吃一些补补,回头等你身子骨健壮了,生养的孩儿也会更加康健。”
他还是要面子的,本来想跟情人说一说手头紧张的原因,可又觉得自己过来把人睡了之后再要银子太过丢人,便只能说些好听的话。
又怕她说起什么家用不够,因而吃完了饭,朱世贤便做出一副不能耽搁的模样,急匆匆的又走了。
待出了小巷,朱世贤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见没人追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慢慢往城门口走的时候,他就琢磨上了,家里的妻子还是要哄好的。
不管昨天晚上……不管怎么样,自己就算知道也得装作不知道,毕竟朱家如今真得靠着她。
好在昨儿晚上灌下了一壶酒,到时候说自己什么都记不清了也不会太过丢人。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朱世贤忐忑不已的又回了朱家村,在情人身上发泄之后,他重新又找回了自信,打算继续忍辱负重。
因而刚进入村子没多远的地方,看到自己的妻子跟一个略有些眼熟的人站在一起时,朱世贤立刻握紧了拳头,旋即又放开,满脸轻松的走了过去:“屏儿,这位是?”
话一落地,见到旁边那男人的脸时,他瞬间就惊讶了:“王爷?”
尤武挑眉看了过来:“朋友,你认识本王?”
朱世贤被他这口头禅噎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王爷话,上回草民在酒楼中与妻子用膳,恰好见到王爷……”
“哦!是你们啊!”尤武好像想起来似的,玩味一笑:“没想到你们是夫妻啊?”
觉察到王爷的眼神,朱世贤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心弦一动——或许,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并不一定要攀附女人才能得到?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尤武吹响了哨声,而后四五个护卫从不远处过来:“南姑娘,本王的提议你可以考虑考虑,过几日给个答复即可。”
朱世贤:“……”
这位王爷和他的妻子难道有秘密?
等人走后,朱世贤试探道:“屏儿,王爷与你说什么要你考虑了?你若是拿不定注意,不如与我商量商量?”
南锦屏见他靠近,就跟见到病毒似的,刺溜一下往后窜,伸手指着他:“你一大早的去了哪里了!我叫了好多人找你都找不到,现在回来还满身的臭气,你该不会是出去跟人鬼混了吧?”
朱世贤心中发虚,但面上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苦笑一声:“我还能去哪里?家里人这样,我,我只能出去找点儿活干挣些钱,毕竟我如今是需要养家的男人了。”
闻言,南锦屏眼睛眯了起来,神色不善的看着他:“既然你出去是找活儿干了,那工钱呢?你可别跟我说你干活儿不是为了养我的,别忘了你昨天是跪着跟我说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朱世贤赶紧解释:“我当然是为了养你了!就是我这才干第一日,工钱是月结的,所以还要麻烦屏儿你照顾我一个月,等月底拿到了工钱,我就一文不留的都给你!”
人长得好就是占便宜,他态度诚恳还朝你讨好笑的时候确实很迷人。
南锦屏移开了视线,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朱世贤眉头拧起又快速松缓,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很认真的看着她:“屏儿,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毕竟我们是最亲近的夫妻,我知道这几日你过得不开心,可我愿意哄你,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行,你千万不要把火气憋在心里好吗?”
“我有时候很笨的,你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讨好你。你是知道的,这种事情上我没有经验,所以很怕照顾不好你。”
南锦屏动了动肩膀,强忍着一拳把他pia飞的冲动,说道:“其实没关系的,我又不怨你,你放心,我会守规矩的,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背叛咱们的姻缘。”
“你心里难道想了别的?”朱世贤手一松,愕然看她,“这才几日,你就变心了?”
“其实也不算吧?我只是犯了一个天下所有女人都会犯的小错误。”南锦屏一副我也很难办的样子:“但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正牌相公,旁人都越不过你去!”
朱世贤:“……”
朱世贤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开口:“你年岁小,不定性也是有的,可我爱你至深,我愿意……愿意等你回头。”
南锦屏眼神在他下三路扫了一下,很为难:“我觉得这个有点难度。”
朱世贤:“……”
朱世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裆,再想想昨晚上那八个壮汉的雄伟,脸瞬间就黑了。
可这事儿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的,他咬牙道:“屏儿,外面的诱惑太多,可你终究会明白,只有真心爱你的家人才会永远包容你!”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你给我一个面子,就算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也别这么冲动做出错事好吗?毕竟咱们同房也有几日了,你曾说过你喜欢孩子,万一伤着可能存在的孩子,我怕你后悔。”
南锦屏嘟着嘴,一副被说服了的模样:“好的吧,不过以后你不能阻止我,你是知道的,南家就我一个独苗苗,我肯定是要努力给南家传宗接代的。”
朱世贤脸上露出笑容,没等他开口,南锦屏又说道:“但所有的孩子都叫你辛苦就太过分了,你毕竟是我唯一想要定下名分的男人,所以你只管享福,给地里播种这事儿就交给身强体健的男人吧!”
“你放心,我的所有孩子都是要叫你爹爹的,你该对他们一视同仁,视如己出,这才是一个好男人该做的事情。”
朱世贤:“????”
朱世贤:“!!!!”
“屏儿,我觉得你这样不对。”
南锦屏立刻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不要你觉得,我就要我觉得!”
“我说得都是对的,你听我的就好!”南锦屏继续忽悠:“爱听别人话的男孩纸,运气都不会差!”
“可是——”朱世贤咽了咽口水,语气艰难:“屏儿,你知道什么叫做夫妻吗?”
南锦屏一脸无辜的表情:“你是说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种吗?”
朱世贤:“……”-
朱世贤神色恍惚,一脸被忽悠瘸了的模样。
南锦屏是不可能在朱家村常住的,等上差不多一两个月,就以“厌烦”为由把朱世贤一脚给蹬了就行。
然后再把他跟秦妙灵两个人锁死,省得这狗东西又靠着一张脸去骗小姑娘,毕竟原主想让朱家过回以前的日子比较好操作,可南家的家业,那的确是要用心去打理的。
好在钞能力的世界有过不少经验,这回还有原主的亲爹娘在一边帮着,怎么都比自己孤身上阵要容易。
因而在村里遛狗似的遛了朱世贤几天后,南锦屏便又回城了。
当然,这几天关于那位尤武王爷的事情也都打听清楚了,据说这位是皇帝的胞弟,因兄弟俩年岁相差不大,感情甚是深厚,便是夺嫡的时候,尤武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帮亲哥哥的,所以当今上位之后,对这个亲弟弟尤为的信任。
就是据小道消息,当经曾经有一位妃子宠冠后宫,眼瞅着就要摘下空悬的中宫之位了,结果这位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就出手勾搭这位王爷,引得当今震怒,立刻将人关了起来,质问她是不是帝国派来破坏他们兄弟感情的。
可想而知,间谍的身份没问出来,穿越者的身份却是保不住了。
打那以后,穿越者是一茬一茬的来,多出现在皇室权贵家中,好不热闹。
所以对于前几日尤武说他是个有读心技能的穿越者,不能读到的都是同类时,南锦屏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反正就是面无表情随你掰扯的样子。
因而等了这几日,这边马车刚入府,门房上就立刻收到了帖子。
南锦屏压根就没搭理,万一你是钓鱼执法,那咱可就嗝屁了。
只没想到,这位王爷梁上君子当习惯了,见她没有回应,当天晚上就又跳进了屋。
南锦屏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眼睛刚睁开,就听耳边焦急地声音传了过来:“朋友,你别不信我啊!我真的……这个狗皇帝不干人事,逮到穿越者就要烧死,你看咱俩是老乡,互相帮一帮,正好你那男人是小白脸,不如你蹬了他跟我,也省得哪里露出马脚被抓啊!”
南锦屏不信他,只睁开眼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然后开口:“王爷,这是第二回了,再有下一回,我可就不顾忌你的身份直接去报官了。”
尤武:“……”
尤武都急死了,这人怎么就不信他呢!
“我真没有钓鱼执法!”他抓耳挠腮的,“不信你出个题考考我?”
他嘴里嘟嘟囔囔的,“我真的快来不及了,等我的正妃侧妃都定下来,我就要歇菜了!”
“妈了个巴子,老子的读心术是要童子身的,可不能毁了啊!”
南锦屏:“……”
南锦屏翻了个身,“王爷要是再不走,我想南家再不缺钱,也是不介意多个五百两黄金的赏钱的。”
尤武噎了一下,叹了口气,到底是翻窗跑了。
等人走后,南锦屏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点上了蜡烛。
做戏要认真,身为土著小姑娘,遇上这种自报家门说是穿越者的,就算不惦记银子,心里也是紧张的。再加上对方还是当今的亲弟弟,那心里想必纠结的很。
既不想对抗皇权,也害怕错漏“歹人”。
手抓着袖子,颤巍巍的磨了墨之后,南锦屏用颤抖的手臂写出了不甚秀美的字体,将王爷是穿越者的身份点出来,然后装入信封,偷偷的踩高放在房梁上,等着看有没有鱼儿上钩。
她在床上翻了大半夜,等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按住穴位强行让自己睡过去的时候,依稀觉察屋内有风声穿过的声音。
人已经迷迷糊糊,顾不得多想。
等醒来之后,她快速的打量了屋内的情况,然后踩着凳子去摸房梁——果然!东西没了!
南锦屏心中一松,看来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不管是自己哪里露了马脚,还是说当皇帝的有特殊的法子——毕竟那啥钦天监或者佛法深厚的大师都有,万一就叫人掐指一算了呢?
就在她收拾好准备将演戏进行到底,跟爹娘透个信儿时,院门口突然有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姑娘!快!宫中的天使来了,老爷让我叫您赶紧去接旨!”
南锦屏:“????”
南锦屏一脸懵逼的被小丫鬟推着往前走,人刚到就被南母摁着跪了下来。
见她过来,那面无白须的内侍立刻就打开了手中的圣旨宣读起来,大概就是南家女是钦天监算出与武王最为相配之人,二人是夙世的因缘,合该成为夫妻,朕特地为弟弟弟媳赐婚云云。
南锦屏:“……”
卧槽狗皇帝你强夺/人/妻啊!
这江山吃枣药丸!
南家夫妻:“……”
啊!女儿要成为王妃了,这可怎么办啊!
朱世贤:“……”
我媳妇不是我媳妇了?!
回过神后,南母催促着女儿赶紧接过圣旨。
南锦屏面色为难,小小声道:“公公,我,我是成了婚的……”
那内侍面容和蔼:“王妃娘娘客气,皇上的旨意不得违抗,再者说咱们武王身边可是一个女子都没有的,您这与前夫洞房之后的寡妇命格和咱们王爷很相配,等入了王府后便就是唯一的女主人,便是宫中的太后娘娘……也甚是期待您成为小儿媳呢!”
南锦屏:“……”
我读书少你别驴我!
全国那么多人,不可能就一个已婚少妇跟你家王爷相配的!
南锦屏正要说话,那内侍就指着跪在地上发懵的朱世贤道:“这位就是王妃娘娘那位早死的前夫吗?啊呀,咱们皇上登基之后,是很提倡寡妇再嫁的,这圣旨来得可正是合适呢!”
朱·早死·前夫:“????”
你个死太监你说什么?!
朱世贤猛地抬头,还没反应过来,那内侍手中的拂尘一甩,紧接着,朱世贤的脑袋便咕噜噜的滚远了。
南锦屏:“……”
其余人:“……”
南府内尖叫声一片,南锦屏想了想,千金大小姐应该是要晕的吧?
便借着宽大的袖子给自己穴位上按了按,眼睛一翻,身子便软倒在地。
那内侍很是满意南府众人的表现,拂尘再次一挥:“将王妃一家人都抬上马车好好伺候,咱们到了京城就得准备王爷的婚事了!”
“是!”跟过来的侍卫齐齐应声。
所以等南锦屏再次醒来的时候,不仅人已经坐在了花轿里,甚至手上还抓了一柄玉如意,似乎——她丧偶后就立刻改嫁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奇葩的遭遇是怎么回事,轿子停了一下,一个粗壮的嬷嬷过来,强行将她扶出了花轿,连拜堂都没有,压着人就进了洞房。
南锦屏是一脸的懵逼,强行赐婚再强行成婚,现在又是强行入了洞房。
她坐下之后,屋内的人很快就散了出去,不多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就传了进来。
盖头还未掀开,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朋友,相逢即是缘,虽然你不信我,但是没关系,我肯定会好好对你的。对了,今天是咱们的大喜日子,按照惯例是要吃生饺子的,我也不好叫你遭罪,你待会儿就意思意思的说一声生好不好?”
“对了,你面朝哪个方向?”尤武状似无意道。
“西。”
“哦,饺子生不生?”他又问。
南锦屏沉默了一会儿,抿抿唇,小声道:“生!”
话音刚落,银光一闪,南锦屏只觉得脖颈处传来剧痛,便就失去了知觉。
……
“啊!”
南锦屏满头大汗的从床上醒来,那被砍掉脑袋的剧痛仿佛还在,她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抓着被子抱紧自己。
按理说上过战场的人心理不会这么脆弱,实在是当时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本都做好抗不过皇权二嫁的准备了,谁知道踏马的在洞房前的步骤上会突然被砍了脑袋啊!
缓过神后,心口依旧咚咚咚跳得厉害,她手脚发软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待问过系统这不是她在做梦之后,南锦屏沉默了。
正要问系统发生了什么,系统说宿主需要自行解决,反正她的任务就是让朱家人重回以前的日子。
当然,如果任务完不成,就会在这个世界一直被重置,直到任务完成为止。
一直被重置……
南锦屏打了个寒颤,她可不想重复被砍脑袋!
听了这话,南锦屏就不再强求,坐在床边打量环境。
听着外头喝酒划拳的声音,知道自己这是被重置了,而时间还靠前了一点,正是和朱世贤洞房之前。
手里捧着杯子,她慢慢的扣着字眼,竭力回想着有效信息。
可除了尤武那狗东西撩拨人的话,别的还真找不到……不对!
她突然坐直了腰,那个内侍的话!
“您这与前夫洞房之后的寡妇命格和咱们王爷很相配……”
洞房,寡妇。
该不会是啪了之后不是处子之身,然后再丧偶的意思吧?
南锦屏慢慢的琢磨,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即便不是……那也只能忍了,错了就要被重置,可错不错的,没人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么一想,人就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回暂且指定贞洁保卫战的计划了。
就在她盖好盖头重新坐回床上的时候,窗外有人低声道:“这朱世贤也真是好运道,娶了一个丧父丧母的富家女,往后这绝户财发的,也不知道便宜了多少代去!”
南锦屏:“……”
南锦屏豁得一下掀开了盖头:丧父丧母?
原主不是爹妈都在?
难道说——
她眼睛亮了起来,原剧情是自己接收到的,而一周目是南家夫妻安好,她被砍头。
那么重置之后的二周目,她还没和朱世贤洞房,但双亲早已亡故……南锦屏眼神一暗,打算先按照原计划行事。
至少今天晚上新娘不能消失,等自己摸清楚大致情况,就只能跑了。
毕竟一周目自己都不明白尤武是怎么找过来的,万一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自己还得趁早跑才是,总归留得小命才能继续做任务,别的什么都是扯淡。
想罢,门被推了开来,朱世贤带着满身酒气走了进来,掀开了盖头:“屏儿,我来了。”
看着这个一周目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凤凰男,南锦屏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怎么喝这么多的酒?肯定不舒服吧?来,我给你按按。”
话音刚落,她双手略微用力,就直接把人给按晕了过去,紧接着扒光了外衣将人扔上床,自己也躺了上去。
第108章 凤凰男原配 二更/踏马的这是牺牲啊!……
第二日天未亮, 又是熟悉的开门声,以及小姑子那阴阳怪气的调调。
南锦屏放缓自己的呼吸,手在被窝里摸了摸, 待另一侧空荡荡的, 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真不是她脑子出现幻觉了。
再一次回溯,她难得的对朱家一家子多了些宽容, 任由朱财贤在那里指桑骂槐也不生气。
当然,等朱母过来给她下马威要去做早饭时,她当然是白眼一翻就要走。
斜对面不远的地方, 照旧是原主自己花钱起的新屋子, 南锦屏在那边用完了早饭,便赶紧打发人去把胭脂铺子里头的管事秦妙灵给辞了, 甚至连卖身契都还给她, 人赶紧撵走。
因心里惦记着这事儿, 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这会子吃完饭就有些困了, 便躺上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许是因为今天早上并没有像一周目里闹得朱家没脸, 这回朱世贤带着秦妙灵过来的时候, 看门的婆子并没有多阻拦。
南锦屏从窗口瞧了一眼, 洗了脸之后出去, “世贤,秦姑娘。”
朱世贤听到她的声音,飞快的远离了秦妙灵,然后将袖子中的簪子拿了出来,笑问:“醒了?怎么来这儿睡了?过来就过来吧, 对了,我想问一问,为何秦姑娘这边你要把她辞退?”
南锦屏视线在他们二人脸上刮了一遍,平静道:“就是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你要是舍不得,我可以重新将她聘回来,但这卖身契就要重新签了。”
秦妙灵:“……”
朱世贤:“……”
秦妙灵虽然心里忐忑是不是被南氏知道了些什么,可这卖身契都到手了,她哪里又舍得再去当下人?
“南姑娘误会了,我就是曾经和姑爷相识,想托他问问为何您要将我辞退,没有别的意思。”
南锦屏这会子不太在意她,便摆摆手。
接收到情人焦急的视线,同样被噎到的朱世贤放缓了语气:“你胡说什么呢?秦姑娘比我大两岁,就跟我姐姐似的,你怎么连这个都多想?”
“朱世贤,我确实是爱上你才嫁给你的,但你也知道我南家如今就我一个人,容不得任何差错,所以我会很小心。”她板着一张脸,很严肃的说道:“我已经查到你和这位秦姑娘是什么关系,看在你我好过一场的份上,她在我铺子里贪的银子我也不追究了,直接将卖身契放还,你们俩双宿双飞即可。”
秦妙灵:“……”
朱世贤:“……”
她怎么知道?!
朱世贤瞳孔紧缩,赶紧上前抓着她手臂:“屏儿,你听我解释,这里头有许多你不了解的误会,我相信你听我解释之后会明白的!”
南锦屏表情讥诮:“怎么解释?她主动扒你裤子了?”
边上的下人很快就围了上来,生怕自家姑娘吃亏。
朱世贤:“……”
朱世贤语气有些涩然:“不是你想的这样,其实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待会儿就将东西收拾走,”南锦屏将他推开,“幸好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昏死过去,咱们还没圆房,我如今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再往上找找也不是不可能。”
“屏儿!”
朱世贤被推了一个踉跄,顿时大急:“你听我解释啊屏儿!”
“我不听!来人,将他打出去,待会儿咱们就去衙门消了婚书!”
然后亲自写下和离书,抓着朱世贤的手按了手印。
等人撵走后,南锦屏一刻也不停留,连嫁妆都顾不得收拾,赶紧带人去衙门给自己恢复“单身证明”。
不多时,一行人便就从衙门出来。
“姑娘,您没事吧?”黄鹂担忧的看了过来。
“没事。”不知怎么回事,从衙门出来之后,南锦屏感觉自己心口提着的大石突然就松了一块,整个人轻松无比。
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也没法解释,但总觉得依照自己的直觉走是对的。
因而心情也有些明快,对黄鹂道:“朱家村那边我就不过去了,你叫上几个婆子把我嫁妆都拉回来,咱们还是回家住。”
黄鹂脸色有些纠结,她家姑娘和心心念念的朱公子订婚之后欣喜无比,没想到成婚的第二日就遭到如此打击,她心里着实疼得慌。
可又想着和离也好,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虽然如今不算很看重这个,便是寡妇再嫁也很受人欢迎,但到底自个儿心里也会被有过坏男人所膈应。
如今这样也好,南家家大业大,虽然老爷和夫人都不在,但姑娘也算是会做生意,有这么些家财,到了谁家都能过得很好。
这么一想,等回了南府之后,黄鹂便赶紧着人去办了,早些将东西拉回来也好,省得姑娘心里惦记着,又会联想到前姑爷,再黯然神伤。
南锦屏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但哪一个女子遇到这种事都不会痛快,因而她这两日都是板着一张脸。
“叫人出去宣扬一番,就说我跟姓朱的和离是因为他跟我家管事搅合在了一起。”
就算没有重置的威胁在,南锦屏也不想他用那张脸再去骗别的女孩子。
闻言,黄鹂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回道:“是。”
朱世贤被踢走,想来很快就会带着朱家过回以前的日子,再加上自己给他的好名声宣扬宣扬,那些姑娘就算再傻,家里的双亲想来是脑子正常的。
撇过这件事不提,这回没有父母可能会看出自己的性子稍有改变,南锦屏速战速决,便打算去巡视自家产业,看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结果这马车刚出南府没多久,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瞬间绷直了后背的肌肉,手指紧紧的扣着车窗,从缝隙中打量那骑在马上的人。
双方交错而过的时候,南锦屏将车帘的缝隙掩好,听到了外头尤武的声音:“这马车里是何人?”
为何路过的时候,他听不到她心里的声音?
王府的随从自然是很有本事的,看了一眼马车上的标记,便回道:“回王爷话,应当是城内富商南家的马车,南家只剩一女子掌家,里头的许是南姑娘。”
然后又低声道:“听说昨日已经成婚了。”
“哦,”尤武也没多想,“行了,继续走吧。”
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见马车依旧不紧不慢的走,他收回了视线,也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他此行是为找一个生辰合适的男人,一个商户女罢了,不算那么要紧。
毕竟他只在两种情况下听不到女子的心声:
一种是处子之身的姑娘,
另一种是昏睡状态下的已婚女子。
想来这位南姑娘是后者吧,毕竟这天下是他亲哥哥的,当朝也只有自己一个王爷,没有哪个女子在听到王爷二字会不好奇的掀开车帘看他一眼的。
……
南锦屏一直提着心,等双方距离远了,这才皱着眉头靠坐在车厢上。
一周目的时候尤武说听不到她的心声,那现在呢?
自己心里想得很杂,要是他能听到,不可能不叫停一探究竟,也就是说,这一次他还是没有听到?
那为何这一次他没有黏上来?
还是说自己误打误撞真的猜到了,因为没有洞房的缘故?
“姑娘,到了。”车外,黄鹂敲了敲门。
南锦屏回神,搭着她的手下了马车,不管是不是误打误撞,先把命苟住就行了,要真的跟她猜想的一样,不就是当一辈子的黄花大闺女吗?没关系,她也不是非要不可。
再说句狠一点的话,要是这狗东西有什么限制,非得这么悬乎的用啥强权逼她跟男人来一发,她都能自己找东西捅两下。
只要胆子大,她就啥玩意儿都不怕!
当然,抹脖之仇是不可能不报的,这个仇她且记着呢!
南锦屏微哼一声,又小声嘱咐黄鹂:“派人去朱家那边盯着,离了我他家又要回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可我脱离苦海了,外头还有不知情的姑娘许是会被他蒙蔽。你多叫人盯着,一旦他有接近哪个姑娘骗人钱财和骗吃喝的事情,就赶紧让人给我搅和散了!”
黄鹂见她这样,同样也严肃起来,“是!”
南锦屏这才放心,开始一家一家的打理名下的铺子。
如此过了两日,就在黄鹂一边咬牙说朱世贤和离之后立刻将秦妙灵光明正大的带了回去住下,一边又幸灾乐祸他骗姑娘们钱财的事情被搅合散了之时,外头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姑娘!出事了!”
南锦屏正在屋里看账本,听到这话瞬间一个激灵,连忙问道:“怎么了?”
该不会又来个什么狗屁的赐婚吧?!
小丫鬟进来后因为太着急,不断地咳嗽,黄鹂赶紧给她递了一杯水,“喝完润润喉,别太着急!”
小丫鬟缓过来后,就赶紧道:“姑娘,那个勾搭了朱公子的秦姑娘听说生辰八字极利武王,听说今日就抬进了武王在这边的别院,过后就是武王的妾侍了呢!”
南锦屏:“????”
怎会如此?!
不知为什么,南锦屏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升了起来。
难道说她和秦妙灵的生辰八字都特别合适尤武这个狗东西?
这孽畜就喜欢寡妇?!
南锦屏不能理解,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偏系统又不搭理她,只能自己坐在床边想破脑袋。
可万万没想到!
第二日一早,那小丫鬟又匆匆跑了进来,“姑娘,那个秦姑娘听说昨晚上为了给武王挡刺客重伤而亡了!听说脑袋掉在地上滚了好几米远!”
南锦屏:“……”
轰!
南锦屏可算琢磨过味儿来了!
咬牙切齿的:朱世贤你可真是个狗东西啊!
当然,那尤武也是个孽畜!
那天晚上他是怎么问来着?
哦!面朝哪个方向?
西!
饺子生不生?
生!
踏马的这是牺牲啊!
合着只要是朱世贤的女人,都踏马跟你很合适啊!
这边刚想完,门房上的那个七八岁的小子紧跟着就过来了,气喘吁吁的:“姑娘,姑……朱公子在门房上等着,说要给您送翡翠簪子!”
南锦屏表情裂开了,朱家都穷得要当裤子了,还能有翡翠簪子呢?
这买簪子的钱是卖情人得来的?
还是说——她眼睛眯了起来,他背后有人支撑?如果真的是自己心里所想,那就是听着王爷的命令睡女人,睡一个送一个,还能有人付工资?
南锦屏骂骂咧咧的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喊了黄鹂过来,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找人定做……一定要好的,最好是暖玉……”
黄鹂:“……”
啊呀!
姑娘怎么能要这个东西!
南锦屏这是以防万一,第一步先给自己准备道具,这第二步——她眼睛一眯,金盆洗手的南·劁猪·专业户又要上线了!
没了作案工具,我看你拿啥捅!
她甚至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万一尤武非得逼她跟朱世贤来上一发,那她就先给自己捅出血,做一做伪装。
再顺势跟他进王府别院,到时候她那随身空间里藏着的一把大刀就派上用场了,端看谁的手快能将对方脑袋给撸了!
当然,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还得先把朱世贤给阉了再说。
如果尤武那个孽畜看中的不是她,而是跟朱世贤有过关系的女人,万一叫朱世贤在自己这边碰了壁,再害了其他无辜的姑娘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人也就到了前院,着人将朱世贤给请进来。
朱世贤虽然不明白王爷为什么叫他多睡几个女人,但想着秦妙灵被抬进了王府,或许王爷可能有特殊的癖好也说不定。
如今手里有钱,他不怕睡不到女人,但想着最合适的还是南氏,毕竟她身后是南家庞大的家财,让她当自己的正妻还是好的。
把她哄过来过后,再拿着银子睡女人,睡一个给王爷送一个,这样一来,南氏姑娘身子给了自己,便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想明白之后,朱世贤不介意洁身自好一段时间,见她过来,立刻微微一笑:“屏儿,我向你认错来了。”
正巧,南锦屏也惦记他那二两肉。
她红着一双眼睛,用帕子掩住半张脸,泣不成声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秦妙灵不过是看上了你同我好之后能有的银子,现在她抛弃了你……”
朱世贤一听这话,感动坏了:“屏儿,你心里还有我?”
心中暗道:有就好办了!
南锦屏一听这话,痛彻心扉:“世贤,你怀疑我的爱?”
心中暗道:人来了就好办了!
第109章 凤凰男原配 三更/“放着别动让我来!……
离婚夫妻旧情复燃。
南锦屏不提回朱家村重新生活的话, 朱世贤自然也不好主动开口,毕竟这边人还没稳住。
但有着前头拜过堂的事情在,朱世贤觉得如今不要太注重别个, 先把人睡到手要紧, 因而也堂而皇之的住了下来。
甚至还提了点过分的小要求,例如同床共枕什么的。
南锦屏没有拒绝, 带着羞涩的笑,俩人吃了一顿腻腻歪歪的饭,然后各自去了浴房洗漱。
想着自己成婚之后没能把妻子给睡了, 朱世贤被强迫和离之后, 心里别提有多懊恼了。
所以今日这翡翠簪子一出,他也在心中发了狠, 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给睡到, 怎么都不能亏了!
所以即便他洗完澡出来后, 听到门外的小丫鬟窃窃私语,说什么胭脂铺子里原来的那个秦管事跟姑爷勾搭在一起, 后来又跟了王爷,结果福气薄被刺客砍了脑袋这种话,他也顾不得伤心。
当然, 心里还是难受的。
只佳人已逝, 他该做的就是向前看。
朱世贤脚下就没带停的, 进了屋子之后, 便亲自拿了熏笼过来,语气里带着些宠溺:“头发还没干?我来给你熏熏,仔细晚上这么睡会头疼。”
如果刨除他的渣本质,这么一张美男脸替你做这些贴心的事,那心里肯定是暖烘烘的。
不过只要一想到这么好的一张脸往后可能会越发的阴柔, 南锦屏就——越来越兴奋。
见她眼睛闭着享受,结果脸上的笑越来越大,甚至整个人都笑得颤抖了起来,朱世贤手一顿,而后继续摩挲她的发丝,低哑着声音问她:“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也没什么,就是想着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你每天都这么温柔的对着我,我心里也想着你,夫妻俩恩恩爱爱的才叫好。”
南锦屏睁开眼,因为角度的问题直接就看到了他的鼻孔,心说美男就是不一样,连鼻孔都那么好看。
朱世贤:“……”
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种愧疚的感觉。
他靠近她是看中了“绝户”,和离之后再过来,也是因为她是他最好的选择,可是现在,她对他却是那么的真心实意。
朱世贤心中叹口气,决定以后对她好一点,就算出去睡女人,也都用王爷的钱,绝对不能用她的钱来花天酒地。
至于她的钱,就用来当家用吧。
这么想着,他决定晚上要卖力一点,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就可惜——
南锦屏很不好意思的低着脑袋:“对不起啊世贤,我也不想的。”
姨妈这种亲戚,辈分大得很,那真是说来就来的。
朱世贤:“……”
南锦屏又朝外道:“黄鹂,再抱一床被子过来,我今天不方便,要跟姑爷分开睡。”
朱世贤没拒绝,女人来那个事儿到底有些不吉利,要不是为了将自己表现得跟别人不一样,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跟她分房睡的。
见他不吱声,南锦屏不太高兴了:“该不会你嫌我这个晦气想一个人睡吧?”
听到她质问的语气,朱世贤神情一凛:“怎么会?我就是心疼你,这个毕竟不太舒服。”
“哼!”南锦屏别别扭扭的看了他一眼:“我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但在我这里,你不许嫌我来这个事儿晦气!要知道男人也是女人生的,这两者从同一个地方出来,嫌弃这事儿晦气就等于嫌弃你们男人自个儿晦气,听到了没有?”
朱世贤:“……”
噫,你说这个话好恶心哦!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钻进了被窝。
分房是不可能分房的。
还得让你习惯同床,过两天好做手术呢!
……
可能是因为和离后和秦妙灵天天晚上鬼混,这陡然晚上停了,朱世贤第二日一早起来竟然还觉得神清气爽。
南家的下人早就在天亮之前得了黄鹂的吩咐,说是姑娘心中有数,别真把朱公子当自家姑爷看待,只要没有婚书,那就都不算数!
因而一个个的,在看到朱世贤之后,脸上都带着客气疏离的笑,搞得后者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这家里的下人不太对劲。
南锦屏起来后,看他在院子里搓胳膊的样子,笑得像极了温婉贴心的贤妻:“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呀?也不叫我。”
朱世贤回头,见妻子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眼睛上还沾着眼屎,准备好的“我想让你多睡会儿”的贴心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他心头梗了梗,好半天才道:“我想看小厨房今天做什么,怕你吃了不该吃的再肚子不舒服。”
南锦屏娇羞的笑了一下,然后扣出眼屎弹了出去,紧接着喊黄鹂:“姑爷心疼我,今天早上就烫几片热乎乎的菜叶子吧,我喜欢吃那个。”
朱世贤:“????”
烫菜叶子?
朱世贤还没反应过来,黄鹂就立马去了小厨房,紧接着端了两个白瓷盘出来,上头各自放了两片菜叶子。
南锦屏对他道:“坐下来吃吧,我胃口小,吃一半就好了。”
朱世贤楞了一下,然后说道:“好,我心疼你,你吃什么我就陪你吃什么。”
南锦屏满意的看着他啃菜叶子,用筷子夹起自己的,放在嘴里满满嚼着:病患手术之前总是要空腹的,咱如今没那个条件,那就只能每天几片菜叶子来清清肠胃了。
朱世贤见她这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神闪了闪,到底是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看来她是真的想这么吃,而不是故意为难自己。
只是吃这玩意儿,对于他一个大男人来说,是真的吃不饱啊!
饭毕,他摸了摸肚子,殷殷看向妻子:“吃完走走才好,我知道你不舒服,但也不能一直躺着,不如咱们出去逛逛?你要是累了,我就背着你。”
到了外头,自己再以贴心为由买一些吃的让自己饱肚。
南锦屏想着一周目的时候这狗东西抠门的厉害,现在这么大方,看来那尤武给了他不少的银子。
便也笑着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好我还有些喜欢的首饰没有买,你给我买好不好?”
她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朱世贤险些绷不住。
好在想起自己是有人定时给钱的,便咬牙道:“好,你喜欢的我都给你买!”
南锦屏夸张的挽着他的胳膊:“世贤你真好!”
然后——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除了这三个,其他的我统统都要!”
“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除了这三个,其他的我统统都要!”
“还有那边展台上,都给我包起来!”
朱世贤左脚才迈进首饰铺子,这右脚还没提起来呢,动作麻利的管事就带着人将东西麻溜的打包好了:“姑娘,这是您要的东西,您看这?是否要送到您的府上?”
南锦屏满意点头:“送到南府。”
而后回头看着朱世贤:“世贤,付钱去吧。”
朱世贤:“……”
朱世贤脸上闪烁着“冤大头”的光辉,听着掌柜的在哪里报账:“……这些都是咱们铺子里老师傅们亲自做的,承惠四千八百两。”
朱世贤:“????”
朱世贤:“!!!!”
四千八百两?!
朱世贤倒抽一口冷气,踏马的王爷就给了他五千两啊!
昨日买的翡翠簪子花了二百两,这些花完了,就都没了啊!
朱世贤一脸裂开的表情,南锦屏渐渐冷了脸:“难道你说你爱我都是假的?爱我不给我花钱?我买点东西你都扣扣索索的?”
“是你自己说的,我喜欢的你都给我买!我南家家大业大,我以前就是这么花钱的,又不是故意坑你,你应该知道我花钱的能力的!合着你就是说大话骗我!”
“朱世贤,我真是看透你了!”南锦屏气呼呼的走到柜台前,“劳烦管事跟我南家的账房结账!”
管事才不管谁结账,给银子就行,但这鄙夷的眼神就不免落到了朱世贤的身上:呸,这可真没出息,没那个能力就好好跟人家姑娘说,充啥有钱人呀!
朱世贤:“……”
踏马的她以前很贴心的呀!
出去吃饭都只点烧饼怕伤我的面子!
眼见着铺子里的人都要往外走了,朱世贤搓了一把脸,压下心中的恼怒,咬牙从怀中掏出了银票:“你这个人性子怎么就这么急呢?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放心,只要我有的,我都会给你。”
说着,手就伸了出去。
管事的小眼睛里金光一闪,伸手接过了银票,结果扯了两下没扯动,瞬间就瞪大了他的眯缝眼:“这位公子?”
朱世贤大拇指捏着银票的正面,因着太过用力,指甲盖都发白了。
见那边管事又开始用力的扯,他只能满心不舍的松开了手,“四千八,都在这里了。”
这可是四千八啊!
一共五千两,是王爷给他睡十个女人的酬劳啊!
结果踏马的现在一个没睡到,钱却没了!
朱世贤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丧了起来,结果还没等他从打击中出来,南锦屏又拽着他的手往前跑:“哇!那家卖番邦货物的铺子人好多呀,肯定有不少的好东西,世贤,你给我买个几样吧!”
朱世贤:“????”
那可是卖番邦货物的!
最低都得几十两!
你还想买个几样?!
可不知为什么,她力气大得厉害,自己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她的手臂。
等二人真的到了铺子前,看着里头人头攒动的模样,朱世贤瞳孔缩了缩。
“来瞧一瞧看一看呀,今日新来了番邦的小巧匕首,轻薄锋利,居家出行必备啊!”
南锦屏眼睛一亮:“放着别动让我来!”
第110章 凤凰男原配 一更/等死吧你!
“……”朱世贤:“????”
你一个女人家, 买这东西干什么?!
干什么?
当然是干你呀!
南锦屏哼哼笑,拽了他腰间的玉佩当钱使,美滋滋的带着匕首往家走, 一点都没有来月事后全身无力地模样。
朱世贤:“!!!!”
我怀疑你说你还爱我就是想骗我的钱!
可这事儿, 骗不骗的,就不是那么的要紧了。
毕竟是一家人。
俩人是一路腿着出去逛的, 又一路腿着回来,所以等回到家的时候,已到了午饭的点儿。
南锦屏想着今天晚上要干的活儿, 照样还是两片菜叶子下肚, 然后趁着自己一个人单独午休的时候,塞了两盘子点心饱腹, 只不过隔壁的朱世贤没这个待遇, 饿得险些去啃桌子。
南锦屏没管他, 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结果下午醒来的时候,就听黄鹂说府上来了贵客, 姑爷已经去前院招待贵客去了。
“贵客?”南锦屏坐在梳妆镜前让她梳着头发,问道:“可知是谁?”
黄鹂摇摇头:“奴婢不知,前头只说是姑爷的友人。”
南锦屏沉思了一会儿, “咱们看看去。”
没想到这边刚过垂花门, 边上似乎有一道人影闪过, 紧接着一个小炮弹就冲了过来:“哎哟!”
南锦屏一见来人要撞到自己肚子了, 不仅自己利索的避开,还顺道的把黄鹂也拉到边上。
紧接着,那个刹车失灵的十来岁孩子因为没收住力道,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宝儿!”
小孩儿精致的小脸刚栽到地上,不远处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就跑了过来, 焦急道:“你怎么了?”
然后他看着南锦屏,怒道:“你一个大人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我家宝儿身份贵重,若是伤着了,你几条命都不够赔的!我看你……”
话没说完,他面色惊疑的看了过来:“你?”
朱世贤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见这场面,心里就是一咯噔:“王爷恕罪,内子见识少,应当不是有意的!”
南锦屏嘴角抿着,心说狗东西你可算是送上门来了!
尤武将那孩子扶了起来,交给身后的仆从抱着,探究的视线落在了南锦屏的身上,“这便是朱夫人了?”
上次马车上也是她?
怎的她现在醒着还是听不到,难不成……尤武眼睛眯了起来,看向身侧的朱世贤:“本王今日来找朱公子,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那秦氏到底与你有旧,结果本王没护住她。”
朱世贤连忙道:“这个也怪不得王爷,秦,秦姑娘许是福薄,受不了皇家的福泽,只盼其下辈子到个好人家。”
尤武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今日上门确实是想亲自试探一番朱世贤睡了几个了,可没想到这南氏的心声他竟然听不着!
这人已经成了婚,这种情况若是还听不着,那只能说明她来处有异了。
这么一想,他将视线落在了朱世贤的身上,穿越者被皇帝杀得太多,这两年已经没有新的出现了,而他的读心术怕是没多久就要失去了。好不容易找大师算出与这朱世贤欢好过的女子自愿牺牲才能延长这个本领,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有个与朱世贤有瓜葛的穿越者自愿……尤武心中激动了起来,那这个本领就可以伴随他一辈子了!
南锦屏这边,一看他露出了一周目那似曾相识的打量神色,心里就差不多明白了,这厮看来听不到她的心声。
这么一想,又有着自己的猜测在,她快速的瞥了尤武一眼,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靠在朱世贤的身侧,挽着他的手臂:“这位,这位是王爷,你怎么也不派人给我说一声……”
朱世贤不太自在,可到底没抚开她的手,只好道:“我问了黄鹂,她说你睡得沉,便就没叫你。”
俩人这边声音不低,尤武听出不对来了,“你们不是同房睡?”
这哪有丈夫想知道妻子睡得如何,还要丫鬟去看的?
此话一出,南锦屏瞬间就羞红了脸:“王爷怎么能说这般羞人的话!旁人家夫妻的事儿,这外人……”
朱世贤的脸色也瞬间不好看起来,想到这位王爷可能有的特殊癖好,难道说?
只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就被焦心的尤武抓到了一边,低声质问:“怎么回事!你们夫妻分房?你们是不是没睡过?!”
朱世贤正要说此乃他们夫妻之事,可想到眼前这位是尊贵的皇家王爷,便按下了口中难听的话,忍着气道:“回王爷话,草民与南氏成婚当日喝醉了酒,二人并未圆房!便是昨日,也是多有不便,所以……”
所以她还是黄花大姑娘!
方才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痛苦,尤武的脸色黑的吓人,原本满怀期待以为自己能一劳永逸,现在得知又是一个临时工,整个人的气压瞬间就下来了。
他冷冷的看了朱世贤一眼:“朱公子,你可别忘了和本王的约定,本王的五千两不是那么好拿的!不管这人选是谁,只要与你同房过的女子……”
尤武呵了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通天的坦途就在脚下,端看朱公子如何抉择了!”
朱世贤:“……”
太过分了吧!
这是连他的妻子都不放过啊!
早在前几个世界的时候,南锦屏就知道自己的听力不错,因而两人即便走得远,她假装掐花也能听到。
这么一串联,不免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尤武要的是和朱世贤发生过关系的女人,那他一周目说得话可能就有一部分是真的,例如这听不到女子的心声。
既然是要这种关系的,一周目里秦妙灵可没出事,出事的反而是自己,那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穿越者!
尤武的读心术应该是有限制的,或许对比秦妙灵,与朱世贤发生过关系的“自己”用处更大,因为可能是穿越者的缘故。那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尤武是能听到已婚女子的心声的!
如果听不到,就说明对方很大可能是穿越者!
几个线索一连,南锦屏瞬间觉得自己思路清晰了很多。
就是有一点疑惑,这回秦妙灵死了之后朱世贤没有死,难道说是秦妙灵的“药性”不够?
那一周目的自己在进王府前就见到朱世贤杀了,是因为穿越者算是“对症”?
这么一来,南锦屏就有些犹豫,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
等尤武带着那个莫名奇妙冒出来的小崽子走了之后,南锦屏没说什么,只在自家院子里闲逛,等到了晚上洗漱后,她穿着一身妩媚的衣裳,给朱世贤飞了个媚眼。
说实话,朱世贤没多大兴趣。
世间女人千千万,南氏怎么说都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这王爷想要这个……怕是不大合适。
可脑子里还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南氏不过就是一个商户女,他要是搭上了王爷这条线,说不定以后还能娶到官家千金!
这么一想,心里的不舍就消散了很多,身体也热了起来,气氛逐渐暧昧。
南锦屏看出他的变化,柔柔一笑,抬手抵住他的胸膛:“着什么急?你我的第一次,我能不仔细了?”
而后朝外喊道:“黄鹂,将小厨房上的补汤端过来。”又低声道:“下午我就发现没了,正好,正好我也想做你的女人,你……你可愿?”
朱世贤:“!!!!”
我的妈!
一个女人能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怕不是爱惨了他!
朱世贤心中动容,可再是如花美眷,也抵不过顺畅的前途啊!
他狠狠心,打算今晚好好待她,过后……唉,就只能是他们有缘无份了。
黄鹂很快端着一碗补汤进来,朱世贤也没多想,端起碗连勺子都不用,一口就给咕嘟了下去。
一喝完,他双颊就泛起了红晕。
南锦屏挥挥手,让黄鹂今日睡到别处去,不用在耳房守着,然后慢吞吞的解他的衣衫。
不多时,朱世贤身上便只剩下了里衣。而他此时已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南锦屏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从空间中取出一整瓶的强效版快乐丸子,就这么坐在床边,捏开朱世贤的嘴,一枚一枚的送了进去,还按住穴道辅助他吞咽。
一枚一枚又一枚,一整瓶的快乐丸子咽下去后,南锦屏松了一口气,直接扯开了他的裤衩。
待出现了让自己满意的场景之后,她拽过被子就盖了上去,走两步又回头看,很是满意被子的弧度。
至于她自己——捧着盒子到了耳房,南锦屏有些犹豫:“真要这么干?”
听说经验老道的嬷嬷眼睛利索的很,能看出来女子是否还是完璧,这要是尤武那边发现朱世贤“使用过度”废了,而自己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怕是会怀疑的吧?
所以安全起见,就只能这么干了?
想到这里,她还有些脸红,这几辈子了都,还从没尝试过DIY,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但想着抹脖之仇不能不报,南锦屏一咬牙,从盒子里拿出暖玉做的小工具,上了床,一狠心——等等!
想到古代这艹蛋的规矩,南锦屏脸色扭曲了一下,拿过一方帕子垫着,而后一狠心怼了下去——
额,还成吧,她耐受力挺好。
到底这事儿没干过,南锦屏没心思做那些快乐的事情,意思意思的得了,然后穿好衣裳,姿势别扭的又去朱世贤那边。
见他依旧威武如松,看了一眼点燃的香,怕不保险,干脆又给他整了一瓶子下去,而后坐在桌边,不紧不慢的给自己身上掐红痕。
所以到了第二日——
“啊啊啊啊啊!!!”一连串的凄厉惨叫传出。
朱世贤是活生生被痛醒的,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和南氏圆房,做那些让人快乐的事情,怎么会一大早的遭到撕心裂肺的苦楚?
更要命的是,他方才看了一下自己的子孙根,发现那里,那里竟然裂开了花儿,还在不停的流血!
南锦屏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无力地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似乎没听到方才那惨叫似的,娇羞不已:“世贤你昨晚上好厉害,人家的腿都受不了了!”
朱世贤:“……”
受不了尼玛啊啊啊!
老子疼啊啊啊啊!
南锦屏:“咦,世贤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呀?昨天你还说喜欢我的身子,说要早上天亮了再来一发的呢!现在来吗?我准备好了!”
朱世贤:“????”
踏马的你眼瞎吗!
老子脸都白了你还来一发?!
朱世贤这会子脸色已经由白转青,整个人痛得都打起了摆子,饶是看到南氏身上的朵朵红梅,他也升不起自豪地心思,只想赶紧找大夫给自己看看怎么了!
他没怀疑这事儿有人动手脚,毕竟南氏都跟自己同床共枕了,这样做对她没什么好处。
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昨晚上不知节制的缘故了!
他自发地给自己找了理由,南锦屏脸上的血色也是渐渐落下,而后颤抖着身子道:“我们刚圆房你就对我这个态度,难不成你是想提起裤子不认?”
“……”朱世贤:“????”
朱世贤哆哆嗦嗦的提着裤子下床,正要往外走,就听南锦屏道:“好你个朱世贤,你竟然这么对我!来人!”
黄鹂立刻带着几个婆子闯了进来,南锦屏悲愤道:“把这个薄情寡义的给我扔出去,以后不许他再上门!来一次打一次!”
身为贴身丫鬟,黄鹂才不管主子做的事是否惊世骇俗,反正她听话就够了。
因而小手一挥,身后的几个大力婆子就赶紧将朱世贤抬着往外走,一人拽肩膀,一人拽脚,直将深受重创的朱世贤拽得冷汗淋漓,哀嚎不已。
可南锦屏没有丝毫的怜悯,人一出去就赶忙从床上窜了起来,让黄鹂将这些东西都拿出去烧掉,然后似乎不经意的,将昨晚上那帕子随意团了团,往屏风后一扔。
她不觉得朱世贤的伤势能瞒住尤武,这种事即便当事人想瞒着,可废了比丢人的后果更大,所以他肯定会去找大夫诊治!
只要一露了行迹,尤武那边就必定能知道!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南锦屏躺在床上假寐,就听屋内响起了轻轻地脚步声,来人在屋内转了一圈,到了屏风之后,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妥了!
没错了!
被破了身了!
来人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故意加大了脚步声。
南锦屏警惕的从床上下来:“谁?!”
尤武立刻窜了出去,将人壁咚住,邪魅道:“朋友,老乡见老乡啊!”
南锦屏:“……”
尤武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皇兄的手段很辣,此女若真是穿越者,那必定会对自己的身份警惕,如今之计,只能叫她相信自己。
“朋友,大家都是穿越来的,就应该互帮互助!我的身份贵重,可总是进出皇宫难免要被人怀疑,再加上皇帝过不了多久就要给我赐婚,那那些女人要是发现我不一样,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他脑子转得很快,“与其要一个小白脸,你不如跟了我!至少我们心里都有底,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不会伤害对方!”
南锦屏:“来——呜呜呜!”
话没说完,人立刻被捂住了嘴巴,尤武的气息渐进,焦急道:“你怎么还不信我呢!”
“穿越都有金手指吧?我告诉你,我的是读心术!只对穿越者没有效果!所以我不会骗你的!也不会窥探你的隐私!”
南锦屏眉梢一动,眼中惊疑不定。
尤武见状,便略松了松手:“你有话说?”
南锦屏迟疑了一会儿,“你没骗我?”
尤武心中一喜,“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好歹我也是个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找个有夫之妇?”
南锦屏抿抿嘴,并没有很信他的样子:“那你大半夜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尤武身子一僵,他只顾着跟上回勾搭秦妙灵一样过来撩拨人了,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
“我白天就发现了,只是那时候不好说,想晚上过来跟你相认的。”
南锦屏眼神闪了闪:“我凭什么信你?你今日还带了个孩子……”
闻言,尤武就笑了:“他是皇帝的私生子,我这回来就是要将他带走的,正好遇到了你也是一桩缘分,咱们一起进京,到时候我让皇帝给我赐婚,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王妃!”
南锦屏猛地抬头:“那我们的关系怎么算?”
尤武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女人就是女人,只惦记这些眼前的浮华。
笑回:“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南锦屏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好。”
再来一回是吗?
想到自己空间中三人高的巨石,南锦屏嘴唇抿得更紧了:马德狗东西,等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