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迪克失去灵魂：真是没想到啊……
布鲁斯起床已经中午十二点钟了。
他把衣架上的衣服拿在手里， 手底柔软的触感让他感觉到了今天的衣服比以前的都格外与众不同。
布鲁斯勉强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被他放在衣柜夹层的毛绒帽子被拿到了衣架上，作为今日穿搭展示出来。
他一边穿衬衫一边思考。
管家阿尔弗雷德把帽子拿到这里一定是让他戴的意思， 但他觉得暂时没有这个必要。
首先是现在还没真正进入秋天，没必要戴帽子，其次是……
布鲁斯自己觉得自己戴这种帽子十分奇怪。
把帽子放在衣柜夹层当然是珍藏小女孩的心意， 但这并不代表收到礼物的第二天， 在季节不合适的时候他就要马上戴出来。
布鲁斯给自己不戴帽子行为找了两个合理的借口， 准备心安理得去吃饭。
刚打开卧室的门， 就装上了站在门口的阿福。
“哦，你吓了我一跳。”布鲁斯冷静道。
阿尔弗雷德微笑着：“我认为没那么夸张，老爷， 我对哥谭守护者的胆量保佑百分之百的自信。”
“不过我认为老爷被吓到或许不是因为我站在这里， 而是因为您今天的穿着缺了点儿什么。”阿福友好且含蓄地提醒着。
布鲁斯想到夹层里的帽子：“你不觉得那个和秋天的适配度更高吗？”
阿尔弗雷德：“或许吧，但我觉得如果您今天不戴帽子，恐怕庄园里会多一个心碎的小姑娘。”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她很介意这个吗？”
阿尔弗雷德：“我认为是这样的。一个女儿给自己父亲做了一顶帽子表达喜欢，也肯定渴望着父亲的一些行为上的回馈。”
“我认为这是非常常见的， 能使亲情在家庭中正常流动的行为方式。”
布鲁斯认真看着阿尔弗雷德：“可现在是夏天。”
阿尔弗雷德：“夏天的尾巴差不多快消失了。”
布鲁斯：“可现在并不冷。”
阿尔弗雷德：“哦，可是一个女儿赤诚滚烫的孝心会冷掉。”
布鲁斯：……
布鲁斯：“总之我现在是不会戴那顶毛绒帽的。”
阿尔弗雷德：“迪克少爷不在家， 达米安少爷也没有回来， 就连拉东少爷都去院子里和ACE玩耍了。”
十分钟后， 戴着粉红猫耳朵的布鲁斯站在了卧室门口， 面无表情。
在阿尔弗雷德满意的目光里， 布鲁斯走下楼， 正好看到了正在吃小甜品喝牛奶的米粒。
她正趴在餐桌上， 桌子上摊开了一张大大的报纸。
米粒什么时候养成了爱看报纸的习惯？布鲁斯思维发散地想。
米粒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父亲已经下楼了， 她用手指指着报纸上的一行字， 一行一行看过去，以确保自己不会遗漏了什么。
她的手边还放了一本厚厚的词典，今天早上她向阿福爷爷请教了如何查字典的是问题，现在她几乎快把报纸上有关蝙蝠侠的篇目看完了。
“……在欧根银行里和罪犯展开殊死搏斗……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阿卡姆精神病院喜添一位新成员，这或许是新鲜血液……”
米粒的眉毛扭成毛毛虫，没有在报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她的沮丧里夹杂了一点点烦躁。
蝙蝠侠是不喜欢她做的帽子吗？
米粒托腮，发呆。
或许吧，有韦恩集团的投资，蝙蝠侠的装备都是一级棒的，怎么会缺一顶廉价的，做工粗糙的小帽子呢……
但她很认真地做了，线角缝了两次，也许歪歪扭扭，但看不出来的。
布鲁斯在米粒的对面坐下，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早餐面包，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嗨米粒，早上好。”
米粒慢吞吞抬起眼皮纠正他：“是中午好喽，布鲁斯爸……啊！”
米粒一声惊呼，托腮的手换了一个捂住嘴巴的姿势。
她看到了什么！
布鲁斯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领结有点松垮地系在领口，头发没有上发蜡或是发胶，柔软垂顺地落在额头。
至于米粒为什么那么笃定布鲁斯没有用发胶，因为他的头发轻易就被帽子压住了，乖乖趴好。
米粒飞快把自己的帽子也戴起来，看着布鲁斯傻乎乎地笑：“你很适合这个帽子！”
这是在陪米粒挑选衣服的时候，布鲁斯对米粒说的话。
言传身教从来都是最好的教学方式，米粒学会了，并在自己认为合适的时候大加赞美。
温柔好脾气的布鲁斯真的很适合这个帽子！
尽管他眼角一点点的细纹稍微暴露了年纪，但这丝毫不妨碍米粒把自己的父亲和二十岁的小伙子等同看待。
这个帽子最少让她的父亲年轻了二十岁！
在卧室里做了很多次心理建设的布鲁斯觉得心里那点别扭不翼而飞：“你做的帽子相当漂亮并保暖，我想戴出来后你能更清楚自己的手艺有多好。”
米粒被夸奖地脸红，把头往餐桌上埋了埋。
“不过这顶帽子确实有点过分保暖了，现在还不是适合戴帽子的季节，所以戴给你看过后，我就要收到衣柜的夹层里好好珍藏起来，这个可爱的帽子需要等一个适合它的季节。”
米粒拼命点头，是这样的！
她给布鲁斯爸爸做帽子是为了防寒，而不是为了过分保暖。
布鲁斯在内心偷偷松了一口气。
应付过去了，戴帽子的这一幕没有被迪克或者是达米安什么的看到。
女儿需要更多一点父亲的慈祥，但在家里其他几只小鸟面前，他认为自己还是多一些父亲的威严要更好。
布鲁斯准备快快吃完自己的早餐。
他边喝咖啡边和米粒说话：“你最近非常喜欢看报纸吗？”
米粒点点头，把报纸上的最后一点报道看完，脸上终于露出了彻底失望的表情。
她揉揉脸蛋，给自己捏一个笑脸，自言自语：“没关系的，还有明天嘛。”
布鲁斯大概猜到了米粒是在报纸上找什么新闻：“你最近有什么想了解的新闻？或者是知识？”
布鲁斯拿出靠谱父亲的样子：“或许你并不介意跟我聊聊？我可以帮助你查到几乎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
他神秘地对米粒眨眨眼睛，试图挥散米粒的沮丧。
毕竟蝙蝠侠的蝙蝠电脑里有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内容。
米粒和布鲁斯一样的蓝色眼睛里蓄满了忧愁：“爸爸，你已经把帽子给蝙蝠侠了吗？”
布鲁斯：“那是当然，我和你保证，蝙蝠侠已经拿到了属于他的帽子。”
蝙蝠侠不仅拿到了，还戴在头上了呢。
米粒眼睛里的忧愁没有减少，反而增多。
她像每一个幼年期和父母诉说心事的小女孩那样：“爸爸，你说蝙蝠侠会戴我给的帽子吗？”
布鲁斯微笑：“我想应该会的。”
如果米粒知道自己就是蝙蝠侠，大概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了。
米粒把视线转移到报纸上，低着头，是更明显的难过的表情：“可是爸爸，蝙蝠侠昨天没有戴我给他的帽子哦，他也许是不喜欢这个。”
布鲁斯的视线跟随着米粒，落到了今天的早报上。
米粒正在看一个巨大的蝙蝠侠黑白照片，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原来她是在这里面寻找蝙蝠侠戴帽子的证据？
米粒手边的字典被布鲁斯尽收眼底。
他几乎猜出了全部。
小女孩看到报纸上模糊的照片失落不已，不得已逐字逐句地去读对一个五岁孩子来说，十分枯燥无聊的报纸，试图从字母里面分析些什么，比如昨天夜巡的蝙蝠侠戴了一顶新帽子。
很显然，报纸的字母内容让小姑娘再一次失望了。
布鲁斯甚至注意到了米粒整个右手的食指，以及无名指的第二节都是黑乎乎的。
她的手上被沾染了报纸上的喷墨。
这样黑乎乎的小爪子，足以证明她一整个上午都坐在这里持续看报纸的行为。
布鲁斯手里的早餐都不再美味了。
他隐约觉得自己刚刚找借口不戴帽子的行为，无形间伤害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心。
正如阿福说的那样。
布鲁斯倚在餐桌椅的靠背上，思考如果自己今天没有发现米粒看报纸的目的是这个，而蝙蝠侠也不会戴出那顶粉色的帽子，那么米粒是不是会日复一日重复对她来说枯燥的读报纸行为？
米粒忍住难过：“爸爸，你能帮我问问蝙蝠侠喜欢什么帽子吗？如果他不喜欢，我可以为他重新做一顶。”
“或许那个帽子做的不够好，我太笨了爸爸，还没有做出完美的针线，下一个，给蝙蝠侠的下一个肯定会更好的。”
懂事的乖女孩，在送出的礼物不被接纳的时候，第一份的情绪不是蝙蝠侠不珍视自己心意而产生的愤怒。
她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甚至觉得是自己太笨了，想努力迎合蝙蝠侠的喜好。
布鲁斯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作为大人，在乎的有点太多了。
比如父亲在孩子面前的强行树立的尊严。
就在刚刚，他觉得一顶帽子能有损父亲的尊严。
父亲应该是怎样的？在布鲁斯看来应该是寡言的，像山一样巍峨的，高大不可逾越的，能成为孩子们榜样的。
是坚硬的，而并不是更柔软的。
所以他从不愿意和孩子们多解释些什么，作为一个黑暗哥谭里的威慑性形象，行动永远比语言更有力量。
蝙蝠侠对哥谭是那样重要，重要到有时候他把蝙蝠侠的形象和父亲的形象融合到了一起，沉默和独断也一并都带给了孩子。
家里新到来的成员第一次让布鲁斯意识到，自己或许该和孩子们换一个相处方式。
总之对柔软细腻的米粒，不该那么在乎父亲的威严。
坚硬的布鲁斯变成一个流心巧克力，外表没变，但内里被小太阳米粒晒地稍微融化了一些。
布鲁斯放缓了声音，安慰失落的女孩：“哦甜心，我向你保证，你会看到蝙蝠侠戴猫耳朵帽子的。”
“咔哒——”
声音是主宅客厅发出的。
有人开门回家。
迪克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拿着手机回复消息，嘴巴也闲不住，热情地开口：“布鲁斯，今天我又赶上了你的那份早餐！哈哈，没想到吧！……？”
进门的迪克抬头，直直看向餐桌前那温柔笑容还没收回的布鲁斯。
苍天！迪克瞳孔持续地震。
什么布鲁斯没想到，该是他没想到才对！
谁能想到进门就看到了布鲁斯带着惊悚的温柔面具，还配了一顶粉红色的猫耳朵帽子！
迪克一边震惊，一边顺从着手上的肌肉本能，打开摄像，对着布鲁斯“咔嚓”就是一张。
“没想到啊，真的是没想到……”迪克像失去灵魂，不停喃喃。
【作者有话要说】
被撞破装可爱哄女儿的第一现场，真的怪社死的捏～嘿嘿＿（：з」∠）＿
第52章 迪克，我给你也做一个帽子！
迪克恍惚着， 但依旧尝试着融入面前这个温馨的氛围。
“你们在玩什么cosplay的游戏吗？布鲁斯在cos猫女是吗？”
cosplay，一个对米粒来说的无法理解的新词汇。
猫女，一个对米粒来说陌生的人。
米粒扭头看向迪克， 认真询问：“什么是考斯扑来呢？”
迪克把手里公文包放下，手里的照片飞快发到小鸟群里。接着他走到餐桌前，寻找喜欢的食物填饱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
“cosplay就是……嗯……”
迪克在绞尽脑汁为米粒更通俗易懂地解释这个单词。
“是角色扮演， 就比如你喜欢蝙蝠侠， 会穿和蝙蝠侠一样的衣服， 模仿蝙蝠侠的行为。”
“人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米粒孜孜不倦。
迪克：“当然是因为喜欢。大家都喜欢蝙蝠侠， 你也喜欢不是吗？人类愿意寻找些什么来成为自己的精神支柱，在黑暗无时无刻正在滋生的哥谭，蝙蝠侠是一束光一样的存在。”
米粒想到蝙蝠侠在犯罪巷救自己于水火的画面， 非常认同地点头。
迪克：“当然了， cosplay肯定不单单是对蝙蝠侠的模仿，你喜欢一些虚拟的动漫人物，或者是什么电影里的人物，都可以借助这种方式贴近他们。”
迪克把吨吨吨地喝完一杯红茶， 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最近哥谭似乎就有一场漫展， 你如果感情兴趣可以去瞧瞧。”
“那天肯定有许许多多的超级英雄， 你知道的， 这个城市崇拜蝙蝠侠的不止你一个。”
米粒表示自己肯定会去看。
现在她明白了什么是cosplay， 开始解决第二个问题。
她真诚单纯地看看迪克， 又看看布鲁斯：“猫女是什么？”
迪克和布鲁斯同时失声。
迪克：难道我要告诉米粒猫女和你父亲之间曾经有点什么猫腻？这不太好吧。
迪克看着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布鲁斯， 只能硬着头皮挑起大梁：“猫女， 猫女也是超级英雄， 超级英雄你是知道的对吧， 就像蝙蝠侠那样。”
终于有米粒知道的知识了，她举起黑乎乎的爪子：“我知道！还有罗宾对吗？”
迪克吞下面包：“对，你说得没错。”
米粒求知欲非常旺盛：“所以哥谭还有其他的超级英雄对吗？”
想为米粒介绍其他具有代表性超级英雄的迪克不得不把准备好的话吞进肚子。
米粒并不关心哥谭之外的超级英雄。
迪克：“当然，在哥谭，并不是蝙蝠侠一个人在为了和平努力，还有他的助手罗宾。”
“还有一个红罗宾，你见到过的，就在那次的商场抢劫案里，红罗宾从天而降救下了你们。”
米粒手捧着脸，回忆起了布鲁斯带她去买衣服的那天：“是的，多亏了红罗宾，不然真不敢想象那些罪犯会不会欺负布鲁斯。”
她在感叹。
迪克也在感叹。
真的是相当新奇的事儿不是吗？哥谭的罪犯们欺负布鲁斯？
哈……
迪克收回笑意，为米粒介绍下一位：“还有红头罩，这你也见过的。”
米粒声音小了一点：“可他是通缉犯呀。”
红头罩的确是一个好人，通过柏洛斯的身体她知道红头罩是怎样细腻的一个男人，他给柏洛斯买的衣服都在衣柜里挂着呢。
说到这个长时间不愿意回家的弟弟，迪克的声音带了点惆怅。
“红头罩……如果你愿意了解的话，会发现他通缉犯的面具下有一颗滚烫热血的心，他救过很多人，和每一个超级英雄一样。”
米粒点头：“我知道了。”
她心里红头罩的形象被推翻了一点点，并重塑。
她会在漫展上好好瞧瞧愿意cos红头罩的人们，并和他们聊天，更深入地了解红头罩，毕竟柏洛斯以后可能会经常和他相处。
把五感切换到柏洛斯所在的空间，米粒感受到柏洛斯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吃着薯片，喝着可乐，捧着红头罩的平板，津津有味地看在动画片。
显然，她被是红头罩照顾地很好。
“奥林匹斯有十二位神，宙斯是众神之王，除了他以外，智慧女神雅典娜，太阳神阿波罗等也被我们熟知……冥神哈德斯掌管地狱，掌管死亡，罪恶，惩罚……”
借柏洛斯的耳朵，米粒听了一耳朵动画片的声音。
她瞄了一眼，动画片里的哈德斯顶着一个漆黑的斗篷，连脸都看不到。
虚假。
米粒兴致缺缺地把五感从柏洛斯的身上收回来。
人类肯定不知道伟大的冥神是什么样子。
回忆着哈德斯的样子，米粒隐约听到动画片里在介绍已经陨落的，奥林匹斯山的第十三位神。
米粒撅撅嘴巴。
还是假的，她在地狱那么久，可从来没听说什么第十三位神的事情，奥林匹斯山就只孕育了十二位神。
“嘿，米粒，你在听我说吗？”
米粒被迪克喊回神：“啊啊，我在听！”
她总结迪克的话：“总之红头罩也是个好人。”
迪克点点头，把问题抛给了布鲁斯：“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在进行什么诡异的角色扮演吗？”
愿意把帽子戴出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阿尔弗雷德说迪克远在布鲁德海文还没有赶回来。
现在，他这样的形象被迪克当场看到，布鲁斯心情十分复杂。
就在十分钟前，他还在想，也许可以试试放下父亲的威严拉进和孩子们的距离，包括已经长大的小鸟们。
但此时此刻，布鲁斯只想在自己周围筑起坚实的，不可逾越的围墙。
把想法付诸于实践或许需要点时间。
雷厉风行的蝙蝠侠认为现在的自己十分不符合蝙蝠侠的身份。
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是布鲁斯，要把蝙蝠侠的身份和父亲的身份分开看待。
但尽管做了心里暗示，布鲁斯依旧没张开嘴巴。
迪克的问题又是一个米粒知道的问题，她像幼儿园第一排最活跃的好学生，举起自己的手臂，像为了布鲁斯而冲锋陷阵的勇士：“嘿，我知道，迪克，你该问问我！”
面对热情的小女孩，迪克很难不心软：“嗯嗯好的，我正在听你为我讲呢。”
米粒：“我给布鲁斯做了一顶帽子！他正在试戴给我看。”
米粒再一次把自己的卫衣帽子戴起来，像一只活泼好动的小猫。
迪克再次把视线放在布鲁斯的脑迪上。
布鲁斯如芒刺背，布鲁斯如坐针毡。
迪克对着米粒夸奖道：“哇哦！这是很棒的手艺，这顶帽子相当适合布鲁斯，和他温柔的性格刚好相配。”
他实在管不住的嘴：“我相信天一转凉，布鲁斯就会每天戴着这顶帽子。”
“你喜欢吗？”米粒的热情和迪克相比，有过之无不及，“我可以为你也做一顶！”
为你也做一顶……
夜翼想了想自己戴这种帽子的画面，第一次对自己美貌失去了部分自信。
但他要直接拒绝吗？这一定会伤害米粒幼小的心灵。
迪克磕绊：“哦，我比较担心你娇嫩的手会被针扎到……还是……”
米粒小手一挥：“你不要担心，我做了两顶帽子，现在都还没有被扎到手呢。”
迪克：“或许第三顶……嗯？你做了两顶帽子？给布鲁斯换着戴吗？”
米粒摇头：“不是这样的，不过你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我的第二顶帽子是做给蝙蝠侠的，我已经拜托布鲁斯把帽子交给蝙蝠侠了。”
迪克表情像便秘，欲言又止。
蝙蝠侠戴这种帽子？那真的是比布鲁斯戴这种帽子更有冲击力的画面。
米粒兴奋摇摆：“布鲁斯向我保证，蝙蝠侠肯定会戴上帽子呢！”
布鲁斯的保证……蝙蝠侠本人的保证……
迪克双眼一闭，表情彻底龟裂。
米粒一锤定音：“我也给你做一个！”
迪克在心里拒绝过了。
米粒手捧着脸：“我看到电视上的偶像剧，女主角的一家人都穿着同样的亲子装，非常温馨。”
亲子装……
迪克妥协了，好吧。
“我认为未来那顶属于我的帽子也一定非常配我。”
米粒猫猫骄傲仰头：“那是当然了！”
得到布鲁斯蝙蝠侠一定会戴帽子的保证，米粒暂且把字典报纸都扔到一边，准备快乐地玩耍。
她拿了几块小曲奇，把它们放进油纸上，哒哒跑了出去。
她欢快小鸟的声音飘回来：“我去院子里找拉东玩儿啦！”
布鲁斯严肃的表情更严肃。
他单纯的女儿又要去找拉东了，吃一堑再吃一堑，丝毫不知道拉东和她一起玩或许只是为了骗走她的钻石。
迪克微笑的表情更加灿烂。
瞧，他就说拉东是一个乖孩子，和乖巧的米粒一定可以玩到一块去。
他不在的这一天，布鲁斯带孩子一定没有费什么事，毕竟拉东和米粒都省心地不行。
他心情不错地看向布鲁斯，有点期待地问：“所以蝙蝠侠准备什么时候戴上小姑娘做的帽子呢？就在今晚？或许明晚？”
迪克像是站在蝙蝠侠一边为蝙蝠侠考虑：“我认为还是越快越好吧，你瞧米粒，她多期待看到蝙蝠侠长出粉色的猫耳朵啊。”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幸灾乐祸的迪克：“我认为这此之前，我以米粒父亲的身份，需要和拉东的家长探讨一件重要的事情。”
布鲁斯的严肃让迪克正了正自己的衣领，他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收回，坐直了身体。
第一次当爸爸的迪克努力拿出做家长的样子：“哦，看起来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布鲁斯默认事情的严重性：“拉东欺骗了米粒的感情，并骗走了她所有的珠宝。”
【作者有话要说】
迪克：呆滞.jpg 我的儿子明明很乖？
第53章 “收起你的多疑吧。”
拉东， 欺骗了米粒的感情？
迪克恍恍惚惚，拉东明明是个好孩子？
布鲁斯：“你可以去瞧瞧拉东的盒子。”
迪克：“他并没有带盒子过来。”
布鲁斯：“那是米粒的珠宝盒。”
现在成了拉东的。
迪克：“好吧。”
他深感教育的重要性，并准备弄清楚事情的经过。
迪克在院子里的秋千附近找到了两个孩子。
夏末午后的眼光还有些刺眼， 两个孩子在大树的阴凉下躲太阳。
他们屁股下坐的是野餐垫，上面放了些水果和袋装的小零食。
这两个都不是挑食的孩子，所以得到了阿福格外的优待， 允许他们在下午茶的时间吃点孩子都喜欢的零食。
阳光顺着树枝和叶片之间的缝隙流出来， 给两个孩子身上照上了一层暖色的光。
在迪克为这一幕温馨氛围而感动的时候， 拉东转了转身， 被他抱在手里的盒子露出来。
一堆钻石在盒子里闪闪发光。
迪克突出的视力让他几乎是马上看到了那颗带有浅粉色钻石的小戒指。
阿福还跟他提到过，布鲁斯为了送米粒这个戒指可是等了一周，能让孩子戴起来不觉得沉重， 并且手指圈口要合乎孩子粗细的那种， 得专门定做。
拉东把米粒的这个戒指也骗到手了？
作为有点家底的成年人，在重要的日子赠送珠宝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但是米粒和拉东，还只是五岁的孩子啊？
五岁的孩子就已经可以把珠宝当成随手赠送的小零食吗？
迪克看到米粒说了点什么，拉东把手里的盒子放下， 从叉子叉起一块水果，殷勤地把水果塞到了米粒的嘴里。
迪克听到周围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献殷勤， 这一幕他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看到的次数已经太多。
这声音把迪克吓了一跳， 布鲁斯脚步像猫一样轻。
对好朋友来说， 喂东西这件事实在有点过于亲密了。
迪克表情严肃起来， 希望自己只是想多了。
他并不准备因为这一个简单画面就匆匆给拉东定罪。
迪克挤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镇定地走向拉东。
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拉东先是防备地抬头， 在看到来的人是自己亲爱的爸爸时， 脸上绽放开一个巨大笑容， 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你回来啦！”
作为警察迪克需要经常去忙， 他知道这件事。
迪克和孩子们坐在一张野餐布上，氛围看起来更其乐融融一些。
“我没有再拽任何人的扣子了哦。”拉东乖巧地说。
迪克把视线放在首饰盒上，心想你现在是不拽扣子了，但野心似乎也更大了。
“这些都是你的珠宝？”迪克微笑着问。
拉东点头，眼睛里带着欣喜。
他觉得把盒子带回家，可以把床底包括沙发底下的纽扣都放进去。
这么多亮晶晶的东西抱在手里，实在太有安全感。
迪克严肃：“但拉东，珠宝是十分贵重的物品，你和米粒才只有五岁，不能因为米粒的允许你就把珠宝占为己有，这是米粒的父亲给她买的……”
“听我说拉东，现在把珠宝还给米粒。”
忍住不揪别人扣子的欲望，拉东也觉得困难。
身体里属于地狱的力量始终没有用掉，他巨龙那部分本性越来越难以控制。
他当然可以像柏洛斯制造炸弹那样，制造一场毁灭哥谭的灾难，但现在，他不想那么做。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也并不想去深究这其中的原因，他就是不愿意完成这个任务。
当然他消极怠工这件事是不能被冥神哈德斯知道的。
不过哈德斯远在地狱，谁知道哥谭发生的一切呢？
拉东有点委屈，乖乖听话得不到任何表扬。
布鲁斯好像不喜欢他，他对此已经感觉到费解，并十分失落了。
为什么把自己从医院带走的迪克也变了一个样子。
拉东把盒子关上，往自己的怀里更搂了搂。
他低下头，声音也小了很多：“不要。”
乖巧的孩子在这一瞬间变了样子。
拉东：“是米粒送给我的。”
他在很短的时间内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抬头，眼睛里有小心翼翼的情绪：“我得到了米粒的允许啦…”
迪克心想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拉东补充：“是你说得到允许后才可以拿别人的东西，所以我没有揪任何人的扣子了。”
十分委屈。
他不明白为什么照着迪克吩咐的做，依旧只能得到一个冷冰冰的对待。
得到允许才拿别人的东西……
迪克愣在原地。
尽管拉东做的事情并不太好，但他的确在认真听自己的话。
或许，他在想，是不是有一种可能，拉东也分不清这堆亮晶晶的东西究竟是哪一个更贵重一些，他只是想要点闪亮的东西？
迪克有了猜测后就开始尝试验证自己的猜测。
“我能瞧瞧你手里那些亮亮的小东西吗？他们看起来非常好看。”
因为迪克对自己眼光的认可，拉东把手里的盒子打开。
大小不一，价格天差地别的东西被拉东一视同仁地放在了一起。
迪克抛出问题：“拉东，如果这些东西只能留下一个，你会选择哪个？”
“啪——”
拉东关盖子，谨慎地抱紧了盒子。
迪克飞快解释：“哦拉东，我不是要把你所有东西拿走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这里面所有的东西你最喜欢哪个？”
迪克的话起到了非常明显的安抚情绪的作用。
拉东重新把盒子打开，放下了防备。
他把手伸向了最贵的那颗粉色钻石。
迪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布鲁斯也过来了，站在野餐垫之外的草坪上，和迪克一起看着拉东的动作。
拉东拿着粉色钻石，并把它放到了一边。
颜色太浅，在光下不是很闪亮，不那么喜欢，丢到一边去。
拉东拿起了一条翡翠小草项链。
迪克吞吞口水，这个东西也很贵。
拉东又把这个项链扒到盒子边边。
迪克感觉自己的心被拴在了过山车上，一会上升，一会俯冲，从二十几层高楼上跳下来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刺激。
拉东从盒子最底，拿出了一个小巧的戒指盒。
看着昂贵的丝绒小礼盒，迪克的心几乎跌倒谷底。
这玩意儿，也很贵啊！
没关系，迪克安慰自己，按照拉东的思路，这玩意会被他丢到一边的。
而拉东抿起来的小嘴巴终于上扬了。
迪克：他笑了。
迪克笑不出来。
拉东如数家珍：“这一个是我认为这其中，最最珍贵的，我想永远珍藏起来！”
迪克勉强微笑：“好吧，来打开让我们瞧瞧这里面是什么吧。”
拉东眼睛亮晶晶地把昂贵丝绒戒指盒打开。
一颗碎钻静静躺在里面。
碎钻一看就十分廉价，并且碎钻背后切面还有点可疑的衣服线头。
这是被从什么衣服上揪下来的。
拉东和大家介绍他的宝贝：“这是米粒洋娃娃衣服上的钻石，米粒觉得这颗钻石影响她修改和缝补衣服，于是把钻石给我。”
拉东把廉价碎钻拿起来放在太阳下，它在阳光底下散发出流光溢彩的七色光。
像是安徒生童话故事里，每一种颜色花瓣都能满足人愿望的七色花。
拉东试图获得大家的认可：“它真的超漂亮的对吗？”
迪克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复杂情绪。
他们两个人，都在用大人的思维揣测一个孩子。
布鲁斯怀疑拉东对昂贵钻石另有所图，而在布鲁斯的影响下，迪克对此也心有疑虑。
可拉东没有做错任何不是吗？
他没偷没抢，他得到了米粒的允许才拿走了钻石，他不认为这是什么昂贵的东西，在他眼里，昂贵的首饰不如洋娃娃身上的一颗七彩碎钻。
在哥谭每天都上演的犯罪事件让他们每一个义警怀疑大街上的每一个人。不仅仅他们，哥谭里的每一个人，都习惯于用最坏的思想揣度周围的每一个人，即使是再小的孩子，在熟悉哥谭后都会被这里的氛围腌制入味。
可拉东没有。
迪克的心几乎塌陷了一角。
一路流浪过来甚至被坏人虐待的拉东，没有变坏。
在他的眼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是他喜欢的，就会被小心地珍藏起来。
廉价的碎钻又能怎么样呢？他从另一个角度找到了这颗碎钻存在的价值。
“它在阳光下能散发出好多种颜色的光呦！”
因为喜欢，所以这颗碎钻比天价钻石都更宝贵，拉东看到了它独特的美 。
迪克松了一口气。
因为拉东不是坏孩子。
但他的心情并没有像今天的天气一样明媚起来。
他刚刚用成年人的坏心思，揣度了一个单纯的孩子。
迪克站起来，拍拍布鲁斯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比他更低落一些。
如果要说性格里多疑的成分，整个韦恩庄园里，谁能比庄园主人布鲁斯更多呢？
“收起你的多疑吧。”迪克对布鲁斯说，也对自己说。
他准备过段时间，闲下来的时候，带拉东去批发市场瞧瞧，那里有非常多这种五颜六色的独特碎钻，还有在光下能发出不同颜色的玻璃球，拉东肯定喜欢。
此时此刻，他甚至能想到拉东把自己埋进装满碎钻的布袋子走不动道的画面。
迪克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米粒抬起头，有点谨慎地问迪克：“哥哥，你在笑什么呀？”
刚刚她可是感觉到，自己另一个可怜的身体要挨骂了呢。
她试探地开口：“拉东可以留下这些珠宝了吗？”
放下心事的迪克终于把视线移到了米粒的身上。
他终于看到米粒手里在忙什么了。
她好像在做针线活？旁边有个竹编小篮子，里面放着一些针线布料。
所以拉东给米粒喂水果，也并不是讨好，只是因为米粒在忙，空不出手。
迪克的笑容像眼光一样灿烂：“是的，拉东当然可以留下，但过几天，我想用点其他东西把一点珠宝换下来。”
他蹲下来看着拉东：“如果我能拿出更合你心意的小玩意，你愿意跟我做交换吗？当然，我拿出的东西必须是你满意的，我们才会完成交换。”
拉东郑重地点头：“可以！”
迪克彻底轻松了。
瞧，他的眼光是没问题的，他养的孩子是一个好孩子。
因为蹲下，迪克更清楚地看到了米粒手里拿着的东西。
好熟悉的布料……
米粒看到迪克一动不动的视线，主动把手里的半成品举起来：“我在为你做帽子呢，和布鲁斯一样的，你一定开心极了！”
迪克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米粒：瞧迪克他看帽子看得眼睛都不会眨了，他不要太爱粉红猫耳朵帽子！
迪克：石化.jpg（笑容消失）
布鲁斯：转身，背手。（嘴角疯狂上扬）
第54章 没人喜欢红头罩
难父难子， 迪克和布鲁斯并肩离开。
没拿到帽子的迪克和已经拿到帽子的蝙蝠侠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是，那就是怎样避开其他人把帽子戴给米粒看。
但因为帽子还没到手，迪克认为该着急的不是自己。
他想到了点别的什么事：“我准备带拉东和米粒去漫展瞧瞧， 你要一起吗？”
布鲁斯：“你是说下周日的那个？”
迪克点头：“没错。如果能有你的陪伴，小米粒肯定会非常开心。”
布鲁斯想到了刚不久收到的来自神奇女侠的简讯：“很遗憾只能由你带他们去了。”
蝙蝠侠工作繁忙，迪克非常理解。
作为布鲁德海文警局的一员， 他明白那种忙到脚不沾地的感觉。
能在家里带一天孩子已经算是奇迹了。
“把米粒交给我你完全可以放心。”迪克向布鲁斯保证。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 米粒披着阿福为她准备的， 缩小版的蝙蝠披风坐上了车， 他旁边坐着的是穿着正常服装的拉东。
副驾驶的迪克看着拉东：“我们今天要去漫展，你难道没有什么喜欢的超级英雄？或者是动漫人物？”
拉东摇头。
他喜欢蝙蝠侠，因为米粒喜欢蝙蝠侠， 现在米粒已经穿上了蝙蝠侠的衣服， 他就没有必要穿重复的衣服了。
迪克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听说布鲁德海文有个叫夜翼的超级英雄也比较酷。”
拉东完全没有被说服：“如果是这样的话，爸爸，你喜欢的话可以cos夜翼。”
米粒探头过来，严肃着一张小脸：“我认为你很适合扮演夜翼， 听说夜翼身材巨棒。”
拉东跟着补充：“书上说，夜翼有一对翘嫩的屁股。”
迪克表情不能维持大人的稳重：“你们究竟是从哪里看到这些话的？ ？”
拉东：“推特上。”
米粒努力绷着属于蝙蝠侠的冷酷面具：“那里超有意思的， 因为要参加漫展， 所以我们搜集了很多资料。”
迪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们都看到了些什么？”
拉东：“蝙蝠侠和布鲁斯有不正当的关系。”
迪克：“？？”
米粒：“布鲁斯为什么为蝙蝠侠不计成本地投资？难道就因为他是个慈善事业爱好者吗？这不能说服我。”
她把在网上看到的东西原封不动地照搬下来， 说给迪克听。
迪克：苍天， 几天不见他们的脑子里都多了些什么？
米粒继续严肃道：“以及， 韦恩庄园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女主人，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依旧是复制粘贴的话语。
迪克：“所以网上对此是如何解答的？”
浏览了桃色不实新闻的拉东：“布鲁斯包。养了蝙蝠侠。”
迪克大为震惊。
布鲁斯竟包。养自己？外面已经这么传了吗？
老天， 两个孩子都接受了怎样恶臭思想的荼毒。
现在蝙蝠侠去执行任务， 只有自己带着两个孩子， 所以该怎么把这些不好的记忆从两个孩子的脑迪里清除掉？
在迪克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拉东来了一句：“爸爸，什么是包。养？”
米粒也一脸求知若渴地看着迪克。
迪克松了一口气：“就是，就是投资的意思。”
他苍白地解释，完成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好吧。”米粒还想问什么。
“哦，快瞧，我们到了！”迪克飞快把这个糟糕的话题岔开。
两个小家伙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还没下车，米粒就从窗户探出脑袋。
漫展在市中心的体育场举办，活动场地很大。在哥谭这样的大型活动里，超级英雄们一般都会到场，以防有罪犯借着巨大人流量进行反社会活动。
作为布鲁德海文的英雄，迪克很清楚，红罗宾和红头罩就正在某个地方隐匿自己，注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而蝙蝠侠在忙完自己的事情后，就会立刻赶到这里。
红罗宾和红头罩只需要保证在蝙蝠侠到来之前，这里绝对的安全。这对他们来说非常轻松。
就算他们两个不够，必要时候，迪克会变成夜翼出手。
迪克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蝙蝠侠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原因很简单，被押送的金融罪犯逃跑了。根据追踪器所给出的路线，蝙蝠侠确定罪犯跑到了这里。
没人注意到体育场上方的视线盲区内站着的蝙蝠侠和神奇女侠。
“他逃到了这里？”神奇女侠问。
蝙蝠侠把视线锁定在下方每一个可疑人员身上：“那不是普通罪犯，那是个魔法侧。”
神奇女侠：“很抱歉，我没能提供准确的罪犯信息。我叔叔告诉我从地狱溜出来的那个罪犯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认为这样的人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
布鲁斯没有说话。
这个罪犯十分有目的性地跑到了这里，甚至招摇到明晃晃戴着自己放到他身上的追踪器，像是对蝙蝠侠无声的挑衅：“瞧啊，我就在这里，你大可以追踪我所在的位置，我保证你无法抓住我。”
哥谭是蝙蝠侠的哥谭，他不允许这里出现任何对他来说未知的东西-
借着漫展cos之名，红头罩大张旗鼓地出现在这里，他抱着柏洛斯狗，混在周围的角色扮演者中。
这样的大型活动，红头罩不能缺席。
但柏洛斯表示自己十分想来这里看看，她说自己从没见过漫展。
在这段时间，她学会了用平板上的输入法跟自己交流。
这话不一定是真的，但红头罩依旧把柏洛斯带在了身边，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就算他把柏洛斯丢在家里，她也有一万种办法跑出来，背着自己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现在柏洛斯就跟他在一起，她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是的，他承认柏洛斯已经逐渐在往好孩子的方向变化，但他不能拿哥谭的安全冒险。
柏洛斯趴在红头罩的怀里，相当乖巧，但兴奋到快发光的眼睛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米粒在这里，拉东也在这里！
她可以和拉东要一点点力量了。
这是她早就想做的，也是她一直等待的机会。
在知道迪克想带着拉东和米粒一起来漫展的那天，她就向红头罩说明了自己想来瞧瞧漫展的想法。
真热闹啊。
柏洛斯的小狗头一摇一晃，她看着来来往往的角色扮演者，有点目不暇接。
“瞧，那里是蝙蝠侠！”柏洛斯给红头罩指。
红头罩听不懂她说的狗语，但看得明白她的动作。
她正在兴致勃勃地邀请他瞧瞧蝙蝠侠。
红头罩没有表情地转过头。
谁会想看蝙蝠侠的追捧者呢？
整个漫展出现的最多的角色，大概就是蝙蝠侠了。
从任何一个角度放眼看去，那一小片人群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带着黑色头盔，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哥谭从不缺少崇拜蝙蝠侠的人。
“瞧，那里是罗宾！好明显的小绿靴子，像童话里小木屋女巫穿的那种。”
柏洛斯用了个奇怪的比喻。
红头罩听着耳边奶声奶气的小狗哼唧，依旧是听不懂的一句狗语。
他本不想顺着狗爪爪的方向去看，但架不住柏洛斯用湿漉漉的小鼻子拱他的头盔。
真糟糕，他的头盔上要有一道小狗鼻子的涂鸦了。
红头罩顺着柏洛斯的狗爪再一次看过去。
很好，罗宾。
一个罗宾，两个罗宾 ，三个罗宾……
蝙蝠侠的助手怎么不算是哥谭的热门英雄呢？
想当初这样一身的罗宾服也曾穿在他的身上，现在他的位置被取代了。
蝙蝠侠身边从不缺助手，哪一个罗宾都不是他的唯一。
红头罩心情算不上完全平静，转过去不看罗宾的追随者。
柏洛斯再一次用小狗鼻子蹭红头罩的头盔。
这回她看到了红罗宾。
超酷，红罗宾在商场里救下了布鲁斯，这让她不能不对红罗宾无限增加好感。
红头罩不想再回头了。
总之不是看红罗宾就是看翘屁股夜翼，他不认为这两个有什么值得看的。
柏洛斯还想找找cos红头罩的人呢。
毕竟这些戴面具的和戴头盔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不是吗？
大家穿着的都是紧身衣，都差不多的。
柏洛斯找地兴致勃勃，红头罩兴致缺缺。
有人来和红头罩搭讪：“哦，哥们儿，你cos的红头罩简直太像了！”
红头罩杰森矜持地回了一句：“谢谢。”
光看来人脸上那精致的妆容，就能明白这个人对百分百的还原有极致的追求，来搭讪他并不奇怪。
“说真的，你的身材为你的角色增色太多！”
那个人试图掐掐红头罩的胸肌。
为了避免被误会，红头罩不动声色地躲过了这一摸。
那人有些遗憾，但没坚持继续。
他只是为这样高的还原度震惊罢了，不是什么流氓。
他有点遗憾：“你该cos点别的什么英雄的，这样一定有很多人找你合照。”
“红头罩实在是……”
这个人用一言难尽的语气补充：“实在是太凶了。”
他遗憾地离开。
红头罩并不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作为大众眼里，蝙蝠侠这类英雄的反面形象，他一向不如蝙蝠侠受欢迎。
柏洛斯同样把这个人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
小狗抬起来头，小狗呆呆地看着满不在意的红头罩。
小狗往整个体育馆张望。
“红头罩”寥寥无几。
真的没有什么人愿意在这个巨大的漫展cos红头罩。
柏洛斯嘘嘘湿润的小狗鼻子，心底像是水汽蒸发一样，升腾出一种难过的情绪。
大家都不愿意和通缉犯红头罩穿一样的衣服。
没人喜欢红头罩……
【作者有话要说】
柏洛斯：没有人爱他！（大哭）
红头罩拍拍小狗头：她哭什么？（摸不着头脑）
第55章 毙命的利器直奔蝙蝠侠而去
下车后的米粒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体柏洛斯在什么地方了。
小狗狗在红头罩的怀里， 被红头罩保护地很好。
或许她可以找机会和柏洛斯红头罩来一个偶遇，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说一句好巧，然后假装为柏洛斯介绍自己的新朋友拉东。
这样就能成功让拉东把自己的能量传递给柏洛斯。
柏洛斯拥有了自保的力量， 拉东剩下的力量也不足以毁掉整个哥谭，完美。
迪克用两只手牵起了两个小朋友，一左一右， 像一个慈祥的鸟妈妈。
在米粒想着该怎么安排拉东和柏洛斯相遇的时候， 拉东的眼睛被一个又一个小摊子黏住， 简直摘不下来。
“爸爸， 那是什么？那里有一个闪亮的，像我的手掌一样的大的东西。”
迪克跟着拉东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叫吧唧，上面印着的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夜翼， 嘿， 夜翼你还记得吗？”
迪克惊喜于自己的儿子似乎对布鲁德海文的城市英雄夜翼非常感兴趣。
但现在他的儿子似乎有点过分感兴趣了，以至于他听不太到自己说的话。
拉东的口水快流出来。
老天，那可是比金币更大的好东西呢。
至于所谓的吧唧上面印着什么？没有看清，他只看到那东西亮晶晶的。
准备为拉东买点儿这种闪亮的东西， 来换走他珠宝的这件事在迪克的计划之内，他把两个孩子拉到摊位上， 让拉东能看清上面摆放的每一个吧唧。
能被拉东一眼看到夜翼的吧唧这并不是什么意外， 因为摊子上面的吧唧是几乎全是这个穿着蓝色紧身衣的英雄， 摊主是夜翼的忠实粉丝， 拉东一动不动盯着吧唧的眼神明显引发了他的共鸣。
“你也觉得夜翼相当厉害对吧？”
拉东点头。
爸爸说他厉害， 那他就厉害。
摊主非常热情地和迪克说话：“哦， 这是你的儿子吗， 说实话他的眼光非常好， 夜翼真是所有城市英雄里最辣的一个了。”
夜翼本人毫不心虚地接受了所有的赞美。
迪克今天穿着的是一个短夹克， 本来就翘的臀看起来形状更好。
对夜翼身材熟悉至极的摊主忍不住把视线放在迪克的屁股上。
好吧，他得承认这个行为稍微有些冒昧，但他不能冷静下来，在他的面前就站着一个天选的夜翼coser，他无法稳重。
“或许你儿子对夜翼的喜欢来自于你的启发？”
迪克：“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他的确有意无意和拉东说起过夜翼，但他还是认为拉东的喜欢一定发自于本心。
摊主：“你的身材实在太适合扮演夜翼了，或许有一种可能，这幅身材就是照着夜翼的样子来练的？”
迪克：“哦，我锻炼的时候并没想过这些肌肉如此贴合夜翼的，这是我的荣幸。”
摊主遗憾地点头：“好吧，但愿我能看到你cos夜翼的那一天，那一定能算我圆梦的一天。”
看到几乎百分百还原的夜翼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怎么不算圆梦呢？
迪克心想或许你已经圆梦了，夜翼本人就站在你的面前并倾听了你的热情表白。
拉东用手抓住迪克的衣角。
看起来他们已经说完话了，所以他可以拥有这些吧唧吗？
拉东转头，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迪克，两只眼睛里写着明晃晃的想要两个字。
迪克：“我当然可以为你买这些，但按照我们的约定，我们是不是该是做一个交换？”
更大的亮晶晶当然比更小的亮晶晶好看，拉东豪不心疼地点头，把自己的随身带着的首饰盒打开，拿出里面的一枚戒指。
“想要吧唧。”他乖巧地说。
迪克大手一挥，买下了小摊上的大部分吧唧。
其实拉东想把所有吧唧抢购一空，但迪克认为这些吧唧品质很好，还是要留一些给其他喜欢它们的人。
拉东恋恋不舍地放过摊子上的其他吧唧，从盒子里拿出一颗粉色钻石给了迪克：“交换。”
迪克把戒指递给了米粒：“这颗钻石价值昂贵，你应该收好。至于拉东想要的，作为他的父亲我会在合理的前提下满足他。”
米粒有点犹豫，可这玩意拉东喜欢。
迪克非常坚持。
米粒感知到拉东心里强烈的兴奋情绪波动，确定他确实喜欢吧唧超过于这个钻石，终于把钻石收下了。
迪克有点庆幸拉动喜欢的只是亮晶晶的东西，这对一个警察局小职员的工资来说还是可以负担的。
如果拉东喜欢的真的是什么亮晶晶的名贵钻石，他或许得砸锅卖铁，也只能隔很久一段时间才能满足拉东的一个心愿。
不能经常看到孩子的笑容实在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迪克心里父爱泛滥，一转头，拉东又跑到另一个摊子，对着另外一批东西流口水。
在一堆亮闪闪的，里面像金色海浪的小方块面前，拉东非常庆幸迪克拉住了想把吧唧全部买下的自己。
瞧啊，这里有比吧唧更好看的东西。
他非常礼貌地问摊主：“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能在漫展上看到孩子还是比较少见的，摊主脾气格外好：“当然了小可爱，喜欢哪一个？你的父母呢？他们就在这附近吗？”
拉东腼腆一笑：“是的。”
然后把小方块拿出来挥舞：“迪克！这是什么！！”
摊主被这个活泼的孩子吓了一跳：“哦宝贝，这个问题我可以为你解答，这是流麻。”
迪克听到声音走到拉东的身边，看到了他手里摇晃着的透明方块。
黑金的细闪下面，能隐约看到蝙蝠侠黑色的头盔。
拉东举着蝙蝠侠的流麻：“喜欢！”
迪克想象到了什么：“你看其他的流麻，还有喜欢的吗？可以一起买下。”
拉东第一眼看到的当然是最闪耀的，但迪克允许他拿更多一点，他于是高兴地低下头继续选择。
这个摊主喜欢的城市英雄有很多，所以做的流麻也各式各样。
拉东拿了很多的流麻，里面当然有夜翼，但同样也有蝙蝠侠，罗宾，红罗宾等等……
迪克试图从数量上找到拉东对自己偏爱，但失败了。
好吧，拉东没那么喜欢夜翼，他只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迪克认为刚刚的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拉东在专心挑流麻，迪克在专心数着拉东手里夜翼款流麻的数量，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无声的魔法已经降临到自己的身边，而一直在他们旁边陪他们挑选物品乖巧米粒，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米粒迷茫地走在漫展的大厅里。
迪克和拉东呢？一转头他们就不见了，他们去哪里了？
米粒在人群里挤了一会，感受拉东的位置，试图找到他们，在往一个方向努力了十分钟后她累得气喘吁吁。
这个人类壳子真的很弱。
米粒回到和迪克拉东他们失散的原位，找了一个凸起来的台阶坐好。
既然找不到他们，那在这里乖乖等着，他们就会找过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拉东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真奇怪。
米粒摆弄着手里的戒指，准备用拉东的身体来寻找自己。
她试图感知拉东的五感，失败。
她和拉东之间像有一层薄薄的阻隔膜。
她有点着急了。
这不对劲。
在她试图感知柏洛斯位置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手里拿着绅士都会拿着的拐杖，和普通拐杖不同，这个拐杖的一端会散发出黑色的光。
米粒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她知道，这个人手里拿着的不是拐杖，而是神的权柄。
能拥有黑色权柄的，只有冥神哈德斯。
哈德斯释放了一个分身来这小小的哥谭，并切断了她和拉东之间的联系。
米粒头皮发麻，但还是谨慎开口：“冥神……有什么任务要交代吗？”
穿着西装，身姿挺拔的男人转过身，朝着米粒走来，拐杖在地上发出的敲击声一声一声，都像是敲打在米粒的心上。
这个年轻人有很普通的一张脸，这和他的气质突兀地融合在了一起，像是被强行扭在一起的两根线。
米粒猜出了这不是冥神的身体。
既然连冥神的分身都算不上，那就不能拥有冥神的全部力量。
米粒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哦，我的小代言人，瞧瞧你来到人类世界都做了些什么？”
很轻的笑容让这张普通的脸有了光彩。
冥神站在米粒面前，微微俯身，像是看不懂事的孩子那样，用包容的眼光包裹着米粒。
米粒：“我在人类世界……”
哈德斯打断了她的辩解：“你用魔法在人类世界放出了一个黑森林蛋糕？这就是你所谓的毁灭哥谭的杰作？”
他笑容加深，像是拿到幼儿园孩子小红花的家长，为自己孩子的每一步成长骄傲。
米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炸弹会变成蛋糕……”
她真的不是很明白，她当时是想把阿卡姆给炸掉的。
冥神伸手抚摸了米粒毛茸茸的头：“可怜的孩子，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你自己留下的东西在捣乱，你不记得了吗？”
米粒有点茫然地看着哈德斯。
哈德斯的权柄在米粒眼前轻轻一点，整个漫展的画面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像是站在了上帝视角，看到了漫展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一句语言，还是一粒尘埃，都逃不过她的追捕。
她看到了迪克和拉东发现自己不见了，在不停寻找她，着急坏了。
她看到红头罩怀里的柏洛斯不安分地想要跑出来，为了找她，柏洛斯隔着红头罩的袖子咬了他一口。
她看到体育场更高的一层巨大支撑架上站着的蝙蝠侠和一个充满力量的女人。
她看到水滴兽上的红罗宾在俯视下面的一切，不放过每一份罪恶。
她看到体育场里多了许多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他们在不同的区域寻找着什么。
她还听到广播里不断传来的声音。
“米粒·韦恩小姐，你的家人正在寻找你，如果你能听到这段话，请立刻寻找工作人员的帮助，他们会带你找到你的家人。你的父亲和哥哥在等你……”
“米粒·韦恩小姐，你的家人正在寻找你……”
米粒……韦恩……
米粒攥了攥裙摆。
她现在有家人了，有非常在乎她的家人。
迪克把她带出来，现在却把她丢了，迪克肯定吓坏了。
米粒从台阶上站起来，着急着要回去。
她得告诉迪克自己没走丢，得告诉布鲁斯不要责怪迪克。
哈德斯轻柔又冷漠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关系，你只需要记住我给你的任务 ——”
米粒和哈德斯对视，看到他的笑容温和地像个太阳：“那就是毁掉哥谭。”
与此同时，米粒感知到自己和拉东之间的联系彻底断开。
困住她的隔膜消失，她重新站在了真实的体育场里。
周围的声音嘈杂喧嚣，她的脖子被黑暗权柄变成的刀抵住，在一片混乱中，她看到蝙蝠侠直奔自己而来，手中的枪口对准了身后挟持她的哈德斯。
米粒听到哈德斯缥缈的声音：“不是召唤出地狱巨龙拉东了吗？那就发挥出巨龙该有的力量。”
而他的身后，拉东双眼里是浓厚的黑雾，他把首饰盒抛出去，周围黑魔法暴涨，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吼响彻整个哥谭。
被扔出的盒子跌落下来，里面他小心收集起来的每一抹闪亮的色彩都变成了尖锐的，一击毙命的利器，直奔蝙蝠侠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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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红头罩与蝙蝠侠共处一室
米粒的瞳孔里倒映着利器的样子， 尖锐的棱角，五彩斑斓的颜色。
她还记得拉东是怎样小心翼翼地把这个色彩最多的小碎钻放在昂贵的丝绒小礼盒里。
这是拉东所有搜刮来的亮晶晶中，他最喜欢的一个。
现在， 这个他无比珍惜的小东西被哈德斯控制着，变成了伤害蝙蝠侠的工具。
米粒握住自己脖子前的冥神权柄，不考虑任何渎神所带来的后果。
因为拉东首饰盒里的其他碎钻不仅正在飞奔向蝙蝠侠， 还朝着迪克、红头罩、红罗宾的方向飞过去。
那些都是她想保护的， 不鞥能令他们受伤的人。
红头罩和红罗宾或许有一敌的力量， 柔弱的普通小警察迪克怎么办呢？
米粒急的眼泪往下掉。
她抓住了权柄， 权柄上散发出的灼热温度烧伤了她的手，她瘦小的身子冲了出去，在钻石没入迪克的胸口时， 抓住了彩色利器。
她想的很简单， 所有人中，最弱小的是迪克，她要优先救迪克。
可预想的针对迪克的伤害没有出现，她流血的手贴住了迪克的胸口， 手和胸口之间的钻石散发出彩色的光。
只有红豆大小的光在飞速扩散，膨胀到了能把迪克和米粒全部笼罩进去的大小。
这团光像春日午后的阳光一样温暖， 能融化冰封的山脉， 解冻潺潺的流水。
这束光带着馥郁的香气， 游走在被包裹的所有人的身上。
米粒感觉自己像被放在温泉水流中来回涤荡。
同时， 蝙蝠侠、红头罩、红罗宾的身上都出现了同样的光。
伤害他们的东西变了另外一种模样。
米粒预感到了什么， 她拉住因为使用出力量而快要清醒的拉东， 并让柏洛斯紧紧咬住红头罩的皮夹克。
世界失去了声音， 被光笼罩着的人消失在了原地。
哈德斯默默的看着一切地发生， 瞳孔里被倒映出来的光随着米粒身影的消失而消散。
他眼里有遗憾， 有困惑。
整个被定格的体育场里安静地像是能听到钻石掉落在地的声音。
“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要把我算计进去，我总是为你好的。”
冥神权柄重新变成黑色权杖。
“嗒——嗒——”拐杖敲敲击地面，留下了一声冥神的叹息。
身穿昂贵西装的哈德斯绅士地戴上帽子，转身离开。
他挥了挥手，一只黑色的乌鸦追上了光晕的尾巴，也消失了原地。
与此同时，远在沙漠刚完成任务，准备回家的罗宾看见飞到自己面前的钻石，陷入了沉思。
谁能告诉他这东西是从哪来的？沙漠里还有钻石从天而降这种好事吗？
在达米安试探着伸手的时候，悬浮在半空的钻石以极快的速度融进了他的身体。
达米安一声咒骂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拉入了一个漫长的梦境。
这样眩晕的感觉不能不让他想起了曾经被柏洛斯一蛋糕糊脸的糟糕经历。
短暂的眩晕之后，他被掀翻在地。
在他看清楚周围环境之前，他首先看到了一个正对着他脸的透明面板。
【请完成任务指定任务，来换取回家的机会。首先，请先寻找你丢失的伙伴。】
丢失的伙伴？
达米安谨慎起来。
看来被带到这里的不仅是他一个人，难道是像上次那样，所有人都被拉进来了？
又是柏洛斯搞的鬼，她究竟想做什么？
看起来红头罩这段时间对她的教导没有任何效果。
作为恶魔崽子本身，达米安不觉得柏洛斯会收敛自己的的本性，她身上那忽大忽小的地狱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达米安冷着脸注视着透明面板，直至面板消失。
让他猜猜这回来的是什么地方？
上一次是噩梦城堡，这回呢？这次又是谁要做噩梦了？
达米安冷漠地站起来，眼神带有很强的攻击性，排斥着周围的所有环境。
他用局外人的目光，冷静抽离地审视着身边的一切。
一个看不到边界的草坪，一堆不知道围着什么的木篱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屋。
又是上次的那种套路？
城堡换成了木屋？
上一次，布鲁斯和迪克他们降落在了城堡，那这次，布鲁斯或许就降落在了木屋。
上帝再一次把拯救布鲁斯的重任放在了他的身上。
达米安站起来，像刺猬把浑身的刺都竖起来那样，走到了木屋门前。
他做好了一场战斗准备，缓慢又郑重地把门拉开。
“咯咯哒！”
“喔喔……”
“啾啾啾——”
“喵喵～～”
“汪！”
“哞～～”
已经准备好打架的达米安看着从木屋里跑出来的各种毛茸茸：……
小鸡扑棱棱地展开小翅膀，跳到了达米安的头上，欢快地冲到了被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里。
小羊咩咩地出来找了一块地方吃草。
奶牛步子缓慢地出来，跟在小羊后面也找了一个地方。
狗狗作为合格的牧羊犬，围着篱笆巡逻，不让任何的动物跑出来。
小猫走到达米安的脚边，用毛茸茸的尾巴蹭来蹭去。
除此之外，不断有毛茸茸从里面走出来。
兔子，驯鹿，天鹅，小浣熊……
达米安注视着脚边的猫咪，觉得自己被猫咪蹭的脚腕越来越痒，这种痒从脚踝不断往上传递，一直传递到手心。
达米安的理智离家出走。
理智和身体上的细胞在天人交战。最后，本能战胜了理智，他蹲下来，掐住猫咪的前爪，把猫咪提起来。
猫咪温顺地“喵”了一声，像被扯起来的一条宽面，丝毫不反抗。
达米安看了又看，最后把脸埋进了小猫的肚子。
好香的小猫。
达米安的理智在持续离家出走……
在打开木屋之前，他是准备做什么的来着？
哦，好像想不起来了。
不要紧，这里有毛茸茸，先吸一口。
红罗宾还保持着冲向蝙蝠侠的飞奔姿势。
哥谭不能没有蝙蝠侠，任何试图毁灭蝙蝠侠的东西都将反被毁掉。
短暂的眩晕后，提姆尝试保持起跳。
他左腿曲起来，右腿向后蹬直。
嗯？
提姆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柔软的面团里，这个感觉很奇妙。
柔软的面团黏住了他，他起不来，也不是很想起来。
毕竟这里实在是太舒适了。
周围是细腻的，磨咖啡豆的味道。
他可以拿这么多年喝咖啡的经验打赌，这咖啡豆一定是全世界最棒的咖啡豆。
提姆睁开眼，透明面板出现在眼前。
【请完成任务指定任务，来换取回家的机会。首先，请先寻找你丢失的伙伴。】
面板很快消失，提姆看到了周围的环境。
他正躺在一张床上，这张床柔软舒适，让他浑身放松。
周围咖啡豆的味道让他昏昏欲睡。
真的，太香了……
提姆想。
所以他刚才是要准备做些什么？
啊，有点记不清了。
先睡一觉吧，睡一觉就能想起来了。
此时，迪克站在草地上，感觉到了迷茫。
他为什么又被拉进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和达米安一样，他想到了自己被拉入噩梦城堡的经历。
在噩梦城堡里，他变成了一只会飞的蓝色小鸟。
好吧，让他瞧瞧现在自己变成了些什么？
迪克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很正常，胳膊腿全都齐全，没长出什么鸟翅膀或者是筷子一样细的腿。
他把注意力放在周围，在他面前，是一堵高高的墙。
迪克尝试走近，敲了敲。
很厚一堵墙。
接着他纵身一跃，一块块砖跟着他往上不断累叠着增加。
他跳高半米，墙就增高半米。
此时，迪克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透明面板。
【请完成指定任务，来换取回家的机会。
任务：跳上这堵墙。】
迪克看着增加了就不再下降的墙体，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真的是一个有可能完成的任务吗？
他觉得相当困难。
如果跳不上这堵墙他会怎么样，一辈子被困在这见鬼的地方？
迪克认为自己得再次试试。
他瞄准墙头，半蹲，蓄力，起跳！
他跳起来了！他跳的很高！近了近了，离墙头很近了！
在迪克的视线和墙头持平，他几乎要看到墙的另一边是什么的时候，墙再次升高。
迪克脸上的表情飞速完成了一个从惊喜到失望的转变。
他沉默地看着这堵墙，用眼神骂得很脏。
布鲁斯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个客厅，和韦恩庄园的比较起来更小一号。像所有客厅那样，这里有一个舒适的长沙发，一个电视。
房门紧闭，看起来像是上了锁。
如果不看四周像钻石一样亮闪闪的墙壁，这里的一切都普通至极。
这样闪亮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拉东的手笔？
只有那个孩子是如此审美。
蝙蝠侠摸了摸胸口，尝试感受没入身体的那颗碎钻，一无所获。
碎钻变成了光进去，对自己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一些陈年旧病消失了。
他好像年轻了许多，身体机能也在持续恢复。
布鲁斯皱眉。
就像他最开始想的那样，拉东的来历并不简单，所以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透明面板出现在他面前。
【请完成任务指定任务，来换取回家的机会。
任务：和你亲爱的儿子杰森看一部电影。】
布鲁斯抬头，看到了房间内凭空出现的杰森。
他的面前也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透明面板。
三秒后，杰森看完了面板上的内容，他一脸菜色。
紧接着，杰森抬头，看到了对面，和自己隔着两个面板的布鲁斯。
杰森的大脑宕机，但他要求大脑飞速运转，于是一些关键点拼凑到了一起。
红头罩与蝙蝠侠、共处一室、父慈子孝、血溅当场、我吾命休矣！
【作者有话要说】
红头罩：有人要害我！！（可云尖叫）
第57章 布鲁斯冲在拯救孩子的第一线
看到杰森的那瞬间， 布鲁斯像是又被拉进了一场有关回忆的梦境。
在梦境里仓库里的那场爆炸还没有发生，杰森还是罗宾，哥谭没有令人闻风丧胆的红头罩， 他和杰森没有因为意见分歧而走上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布鲁斯被拉进来的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让杰森重新变成了一个孩子，一个在犯罪巷里，他仅用一个汉堡就能骗回家的孩子。
布鲁斯喉咙有点涩， 他认为现在的自己应该是说点什么的， 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依旧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闭上了嘴巴。
只有紧绷的下巴透露出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平静。
显然杰森还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变小了。
他被飞速抡进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还没等回过神就被迫接受透明面板上的信息，因为这个面板是透明了， 透过黑乎乎的字， 他很快发现了布鲁斯那张可怕的脸。
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和布鲁斯共处一室了。
变成红头罩的时候他就已经很难和蝙蝠侠相处了，作为杰森的时候，这种事情的困难程度更要往上高一个程度。
瞧瞧那面板上说的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和亲爱的父亲布鲁斯看一场电影？
太荒谬了，和布鲁斯坐在一起长达两个小时， 只为了看一场无聊的电影。
恕他直言，他们家里从来没有这种活动。
杰森现在该说点什么， 至少得打个招呼， 不管怎么说布鲁斯都是在犯罪巷给了他一个汉堡并给了他一条生命的人。
但他的嘴巴像是被锯了嘴巴的葫芦， 发不出半个音节。
好吧， 杰森不勉强自己。
像之前见到布鲁斯的每一次那样， 他准备离开。
杰森走到门前， 扭开门把手试图开门。
柏洛斯明明是跟他一起过来的， 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得去找她， 尽管变成了一只小狗， 但那依旧是自己带了很多天的孩子，他无法放任不管。
门是被锁住的。
稍微硌手的门把手让杰森把视线转移到那上面。
门把手上有很明显的划痕。
他试着去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因为身高问题，他很容易就发现了自己缩水了这个事实。
杰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腿，又退后两步借助墙面的反光，看清了自己现在的身高。
很好，真的变小了。
怪不得他觉得布鲁斯看起来稍微有点顺眼了，原来是布鲁斯也变年轻了？
熟悉的眩晕感让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思考这个世界和噩梦城堡有什么不同。
在噩梦城堡，他们都会变成动物。
那在这个世界，他们的变化就是更加年轻。
不管怎么说，和布鲁斯在一起依旧很尴尬。
杰森确定完自己的变化后，又开始研究门把手上的字。
他觉得门把手上涂鸦的字迹十分熟悉。
杰森把头凑过去，研究一下。
研究这玩意可比和布鲁斯一起看电影要有意思。
只是杰森越研究，脸上的表情越不是那么好看。
门把手上的字歪歪扭扭，但依稀能辨认出这写的是“佐罗”。
《佐罗》……
一些怅然来的十分莫名。
他得收回之前的心理活动，他们家并不是没有一起看电影的活动。
至少他确实曾经拥有过如此经历。
在他和布鲁斯都还年轻的时候，在他和布鲁斯之间没有横亘着一场仓库爆炸的时候，作为布鲁斯的儿子，他拥有过布鲁斯的陪伴。
最开始的他们像是一对最正常的父子，一起赛车，一起看电影，一次做极限运动，一起丛林冒险……
记忆渺远到让现在想起这些的杰森都有些恍惚。
他的视线重新落在了门把手上。
现在他明白门把手上面字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这就是小时候的他写的。
晃眼的墙壁让他乍一看的时候没有认出这个小观影室就是韦恩庄园的地方。
他离开韦恩庄园很久了，成为红头罩之后，他固执地封存了很多东西，包括有关庄园里的一切回忆。
他不愿意想起这些。
曾经的回忆过分温馨美好，就会越发凸显出自己在哥谭再次看到小丑出现时的可笑。
他以为自己会是小丑伤害过的最后一个人，他以为蝙蝠侠能为了自己稍微违背他自己的原则。
杰森自嘲扯了扯嘴角，轻声的笑成了这个房间里从嘴巴里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另外一道声音是布鲁斯发出的。
他蹲在电视柜的旁边，在柜子里翻找着成堆的影碟。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把庄园里的观影室重现，他几乎快忘了这个地方。
养的小鸟们像出笼的鸟儿，飞往不同的地方。
虽然每一个都在哥谭或是哥谭的不远处，但长大的鸟总归得飞走。
他也很久没有陪家里的男孩们看电影了。
布鲁斯把最上面的影碟拿在手里。
上面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骑着一头骏马，戴着黑色礼帽，意气风发。
布鲁斯笑了笑。
这是他最喜欢看的电影。
在这个小观影室，他不厌其烦带着自己的每一个孩子看这部电影，试图让他们理解自己的信仰，自己的追求，自己所坚持奉行的一切，和所坚持的不能违背的准则。
现在和自己共处一室的是有着和自己原则相悖的，行为最叛逆的孩子。
杰森回忆起来的一切布鲁斯也都回忆起来。
无法遗忘的不止杰森一个人。
布鲁斯把光碟取出来，放进放映机，明明暗暗的画面从幕布上投射出来。
布鲁斯沉默地坐到了柔软的沙发上，他没有说话，但用行动表达了一切。
布鲁斯坦然地行为让杰森觉得自己故意忽视布鲁斯的行为十分不坦荡。
他梗着脖子坐到了沙发上，和布鲁斯之间能再塞三个小鸟进去。
他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没错。
一种温馨又带着古怪的氛围在两个人的面前蔓延开来。
因为一个任务的强制绑定，杰森和布鲁斯又安静地坐到了一起看电影，像最普通的一对父子。
电影持续放映，在布鲁斯和杰森都被引人入胜的剧情吸引时，天空传来一声突兀的，乌鸦发出的声音。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只黑到能挤出墨水的乌鸦从窗户外飞进来，飞速没入了放映布，电影的画面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能遮天蔽日的巨龙。
它赤红色的竖瞳带着愤怒，死死盯着什么，嘴里流出黏腻的口水。
愤怒来自于巨龙身上的伤口，它身上的剑伤流出浑浊的血水 。
画面放大，巨龙的伤口狰狞可怕。
在巨龙的脖子上，插着两把散发寒光且无比坚硬的利剑。
只有巨龙眼珠大小的少女身穿黑色裙子，一头黑发散乱跟着风的方向飘荡。
她眼神锐利，两手紧紧握住剑柄，把两把剑当成了控制巨龙的缰绳。
布鲁斯和杰森瞬间明白了这个女孩在做什么。
少女在驯服恶龙！
这是一个非常年轻，勇敢坚韧的龙骑士！
“这是电影还是什么？”杰森被巨龙驯服的画面吸引，好奇这个画面的来源。
“影碟里没有这个片段，这不是一部电影。”
不是电影，难道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这个世界真的有出现在书本里的龙骑士……”杰森疑惑着感叹。
画面在不断放大，只能看到龙骑士轮廓的画面放大到能看到龙骑士的整张脸，像是电影突然切入了特写镜头。
在看清楚龙骑士的那张脸后，杰森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布鲁斯直接站了起来。
米粒为什么会变成了影片里驯服巨龙的女龙骑士？
她如此瘦弱……
布鲁斯更细致地看幕布上少女驯服巨龙的画面。
上面的少女身形也是和米粒一眼的瘦弱，但她浑身的气势可以轻易让人忽略这些。
又是一声巨龙的吼声。
巨龙小山一样的身体翻动了一下，大地震颤。
巨龙试图把身上的龙骑士摔下来。
一次又一次。
龙背上的龙骑士逐渐力竭。
布鲁斯把心悬了起来。
巨龙甩身子，大幅度扭了身体，勇敢的女骑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从龙背上急速坠落。
巨龙嘶鸣一声，飞窜上天，又俯冲下来，在龙骑士摔倒地上之前，张开血盆大口拦腰咬住了骑士。
血液四溅，女骑士被龙吞进肚子。
布鲁斯的心脏在这瞬间被揪住。
一边的杰森看了看布鲁斯很不好的脸色，也放轻了呼吸。
那个龙骑士有和米粒一样的脸，所以布鲁斯看着一幕就相当于亲眼看到女儿米粒死在了自己的脸前。
尽管没有和米粒近距离相处过，但听迪克说，这是一个十分乖巧的，能讨全家人欢心的小女孩。
杰森设想了柏洛斯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瞬间共情了布鲁斯的感受。
此时，在小放映室中两个男人心绪都不算平静的时候，透明面板再次出现。
这次的面板反复闪烁，黑色字前面带着三角形的红色感叹号。
【注意！注意！观看电影任务延后，请赶去救援你们的孩子！】
【注意！注意！观看电影任务延后，请赶去救援你们的孩子！】
布鲁斯的心脏一提再提。
拯救孩子？杰森在自己的身边，不是杰森遇到了危险。
是米粒？
刚看完龙骑士死在龙嘴里的布鲁斯不得不第一时间如此联想。
杰森也很慌张，他看看布鲁斯前面红色的感叹号，又看看自己脸前的红色感叹号。
什么意思？他的孩子也遇到了困难？柏洛斯有生命危险？
“咔哒——”
门锁转动，房门打开。
布鲁斯和杰森同时弹射而出-
“今天没有会议，总裁可以休息。”
“哦，去做点你想做的，比如享受手磨一杯咖啡的快乐时光？”
“味道香醇，浓郁回甘，最好的咖啡，你值得拥有……”
“这个不用签字，那个也不用，哦，这些文件都不用签字。”
提姆在做美梦，美梦里的内容多而杂，但每一个都是自己乐于见到的。
比如拥有一整段时间完整的假期，他对最近新出的推理型密室非常感兴趣。
现在，他已经穿好休闲服，带着得到休息的大脑准备出发了。
他准备好了～他准备好了～～
提姆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提姆带着微笑打开了门，提姆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门外的花园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腐臭的腥气扑面而来。
提姆睁大了眼睛。
他在这张嘴里看到了属于米粒的小裙子！
这条裙子已经被血污污染地不成样子。
精美雕刻的木制床头站着一只黑漆漆的乌鸦，他变成一团是黑雾融入了提姆的梦境。
庄园被一只巨大的龙爪挥开，树木被踩碎，豪宅成了一堆废墟。
一只巨龙吞噬了米粒，并肆意毁坏哥谭的一切。
柔软的是大床上，提姆一脑门的汗珠。
他陷入了梦魇，紧皱眉头，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每一次的努力都宣告失败。
噩梦和美梦一样混乱复杂，每一个梦都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成堆文件，开不完的会议，被安排得密密麻麻的日程表，毫无缝隙日复一日的生活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最可怕的是在梦里他到嘴边的醇香咖啡在即将入口的瞬间就会被人端走，恶劣地倒在他办公室的绿植花盆里浇花。
哦……他的咖啡……
提姆在梦里哀嚎出声，没有人在意他痛苦的声音。
他甚至不要求一杯手磨咖啡，他只想要一杯价格最低的冲泡咖啡。
太可怕了，他被剥夺了咖啡饮用权。
大床上的小提姆为再也不能喝咖啡而着急得流出了两滴眼泪。
在混乱的噩梦里，还夹杂着许多血腥场面。
所有血腥场面都和米粒有关，她被巨龙用利齿刺穿，她被巨龙一口咬掉了脑袋，她被巨龙一巴掌拍到了地上，她被巨龙狠狠撕开……
除了巨龙，还有一只比整个韦恩庄园都大的黑狗，黑狗也在不断攻击小米粒。
阴暗血腥的场景让睡梦里的提姆越来越压抑。
醒过来，醒过来，醒！
提姆用被噩梦边缘化的薄弱意志努力。
在他以为自己要陷入新一次噩梦轮回时，他的眼睛在外力的帮助下，睁开了。
睁开了！
提姆在现实和噩梦的边缘徘徊，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布鲁斯放大的那张脸。
在其他时候，布鲁斯这张脸如此近距离出现那将非常可怕。
但在这个时候，此刻，现在，布鲁斯就是天使的化身，带着LED灯一样的天使光环把自己从噩梦解救出来。
提姆激动地给了布鲁斯一个很大的拥抱：“哦，上帝，感谢你拯救了我，你是真正的英雄。”
布鲁斯还保持着一个，两只手分别扒开提姆一只眼睛的动作。
面前的透明面板显示：【恭喜你，成功把你的孩子从噩梦中拯救出来！】
布鲁斯看看自己被提姆挤压的手，再看看提姆感激涕零的表情。
………………
就这样？
拯救完了？不是米粒遇到了生命危险，也不是其他孩子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
布鲁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跟高兴看到你安全了。”
提姆想流泪。
安全了，安全了，他的咖啡安全了。
杰森在一边着急得扣手，也不在乎自己非必要不和布鲁斯说话的原则了：“走吧？我的面板还在闪烁。”
得去拯救柏洛斯。
但现在看到提姆只是做了一个小噩梦，布鲁斯把他唤醒就算是解救成功，他放心了不少。
看来柏洛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至于为什么不离开布鲁斯自己去拯救柏洛斯……
杰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上的透明手铐，无语极了。
那个见鬼的系统说自己和布鲁斯两个人的任务没有完成，为了防止他们其中一个，或者两个人都跑路，把他们两个硬性捆绑起来。
另一只手铐在布鲁斯的手腕上。
这一路奔跑的过程中，他的手背和手臂不断擦过布鲁斯的，他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真是可怕。
赶紧完成拯救孩子的任务，然后从这奇怪的地方离开。
在这时，布鲁斯面前的面板再一次疯狂闪烁。
【注意！注意！观看电影任务延后，请赶去救援你的孩子！】
布鲁斯：……
这次又是他的哪一个孩子出现了问题？
根据系统给的路线提示，布鲁斯和杰森再一次踏上了拯救孩子的路程。
提姆彻底从噩梦里摆脱出来，他敏锐注意到布鲁斯和杰森相贴的手腕。
“哦，真是活久见，你们感情如此好了？”
布鲁斯和杰森同时选择了沉默，继续飞奔。
留在原地的提姆挠挠头，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他在睡觉之前是有任务在身上的，拯救自己的伙伴，
布鲁斯和杰森都被拉进这个世界来，合理推测家里的其他人也被拉了进来。
布鲁斯看起来不需要帮助，那么需要帮助的就是迪克，达米安，还有米粒之中的其中一个？
不知道拉东算不算……
想到拉东，提姆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他清楚地记得拉东首饰盒里的碎钻在攻击他们每一个人。
迪克的孩子有古怪，他在进行一场针对韦恩家所有人的迫害。
拉东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是谁？
提姆暂时把问题放回自己的肚子。
因为面板有了任务提示。
【试试把咖啡豆磨碎做成砖来帮助你的同伴吧！】
床尾的大桌子上放着一盆的咖啡豆，磨豆机，以及咖啡机。
提姆捉摸不透咖啡砖头能给同伴带来怎样的帮助，把咖啡板砖送给他防身吗？
遇到强盗，就一板砖抡晕对面，是这样吗？
他走到桌边，把咖啡豆放进磨豆机，像流水线之一的工人，认命地开始工作。
看着旁边体积是他几倍的咖啡豆，提姆双眼无神，失去了对生活的期待。
不敢想象要做多少砖头才能把咖啡豆用完。
而且，这是咖啡豆啊！
他喜欢的咖啡豆！
光是闻手磨咖啡豆的味道，他就能想象出来这玩意儿泡开能有多么好喝。
提姆痛心疾首，决定找出那个陷入危险却不能自救的同伴后，就狠狠地揍他一顿！
现在，为了救那个倒霉的小鸟，不管怎么说，先磨一个砖头出来。
农场栅栏里，达米安拿着比自己还要高的铲子，生无可恋地挥动着。
他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好，一脸疲态，一头鸡毛，一身臭味。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在最开始，他陷入撸毛茸茸的天堂里，快乐极了。
在他沉迷其中忘乎所以的时候，出现了一只油光水滑的乌鸦。
虽然乌鸦是黑的，爱吃腐肉，并被大多数人认为是罪恶的化身，但那个是毛茸茸，所以达米安一视同仁，并表示想摸。
就在他伸手准备拦截往栅栏里飞的乌鸦时，乌鸦一个俯冲，冲进了一堆毛茸茸动物里，再也找不到踪迹。
达米安真的把每一只毛茸茸都提溜起来抖了抖，他确定，乌鸦真的在这个院子里消失了。
自从乌鸦飞进来，一切都变了。
美梦变噩梦，毛茸茸们不再乖巧，他们开始拉粑粑。
就在这个院子里，在草坪上，拉粑粑。
而撸毛茸茸的达米安也成为了一个和铲屎官称号不能更贴切的铲屎官。
他真的在铲屎。
因为首先，他无法离开这块院子，不给动物铲粑粑，他就要和一堆粑粑呆在一起。
其次，只要院子不算干净，毛茸茸们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弹跳力，从栅栏里跳出来，而无能的铲屎官抓不住院子外的任何一只动物。
达米安已经在这里铲了很久的粑粑，他现在心力交瘁，十分脆弱。
能不能有一个人来救救他？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机械的机器人，手腕的关节都生锈了，并且没有任何润滑油。
他机械地拿着铲子，机械的把粑粑铲出院子。
或许是作为罗宾他的训练还是不够多，他现在胳膊很酸，背很疼，腰也直不起来。
达米安一脸怨念，如果他早早知道那只乌鸦的到来会给院子带来这么多的麻烦，他一定在看到乌鸦的那瞬间就拿起铲子，给乌鸦一铲子抡飞！
没有人能靠近这些可爱的毛茸茸！
哦……
达米安眼睛里的愤怒很重。
现在毛茸茸的可爱大打折扣，它们都臭烘烘的。
苍天。
达米安把铲子竖起来，抱着铲子的棍子支撑自己的身体。
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在变年轻，只有达米安，像是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咯咯哒——”
鸡在院子里拉完了粑粑，挥动翅膀跳跃着从达米安的脑袋上飞到院子外。
又拉了！
达米安再次充满怨念地挥动铲子。
也许是他累出了幻觉，他看到草地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哦，米粒？
讨厌的小鼻涕虫？
达米安有点不屑一顾。
然后意识到了自己在最疲劳的时候想起了家里最讨厌的小排骨。
嗯？？
这不对劲？
他为什么会想起她？这不合理。
达米安不允许自己的大脑存放点什么垃圾，而他看不上眼的米粒理所当然被他归为不能存放在脑子的那一类信息。
达米安晃晃晕乎乎的脑袋，再次拿起铲子，准备铲下一坨粑粑。
他看到米粒正在和一只巨大的狗展开殊死搏斗。
……
他承认米粒确实看起来小小的，但画面里的狗实在有点太大了。
小脆骨在这只狗面前，不得被一爪子拍成烂泥？
达米安一铁锹插在地上，眉毛扭曲成虫子。
为什么！又想到了！她！
达米安继续专心当一个合格的铲屎官。
这回，他在铲子上看到了巨龙。
米粒在和巨龙展开殊死搏斗。
这很荒谬不是吗？
米粒，不可能打败这两个其中的任何一个！
达米安的耐心见底，即将告罄。
周围难闻的味道和始终铲不完的粑粑让他觉得人生无望。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黑漆漆的东西飞奔向达米安。
哈！
达米安眼里全是愤怒。
就是黑漆漆的乌鸦害他被困在院子里铲屎，他现在看一只乌鸦拍飞一只，他早就说过的，他要抡飞所有的罪恶！
他攥紧了手里的铲子，盯住了飞过来的，那油光水滑的一团，瞄准目标，铲子狠狠拍了出去！
空中突然出现了杰森，他一把捞过那一团黑色搂在怀里，不满地看着达米安。
“你在做什么？”
天知道他看到柏洛斯要被达米安一铲子抡飞的时候心脏都跳到了哪里去。
柏洛斯现在肉眼可见地没有力量，被罗宾的铲子拍了一下，不是骨折就是脑震荡。
接下柏洛斯的杰森发现面前的透明面板换了一串字。
【恭喜你，成功把你的孩子从噩梦中拯救出来！】
很好，他解救成功。
所以对柏洛斯来说，达米安的那一铲子很危险。
杰森不赞成地看着乱糟糟的达米安，以及他手里的味道的是铲子。
杰森闻到了什么，杰森皱起了鼻子，杰森退后了几步。
杰森的退后把达米安刺痛到了。
那个黑漆漆的东西他为什么要拦截？！杰森变成红头罩就是为了拦截黑乌鸦的，是吗？！
他知道那玩意儿把自己害的有多惨吗？
达米安愤怒，达米安冲向了杰森，达米安停在了原地。
达米安：？
他转头，看向了拎着自己后颈的布鲁斯。
也许是大蝙蝠威压的驱使，栅栏外围的小动物乖乖回到了栅栏，不再乱拉粑粑，栅栏里奇怪的味道也消失了很大一部分。
布鲁斯伸手，把达米安头上的一根鸡毛摘了下来。
“咣当——”
达米安的小手酸涩无力，在放松下来后，有点拿不住铲子了。
事实上，来到这个世界的达米安也变小了，只不过比不上哥哥们的变小程度。
小小的达米安拿着巨大铲子坚持那么久，已经很棒了。
也许是因为变小了，达米安多了属于孩子的情绪。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把自己从一堆粑粑里拯救出来的布鲁斯帅到惨绝人寰。
这种程度的帅甚至远超奥特曼。
布鲁斯看着自己面前面板上解救成功的提示，再次沉默了。
这就是所谓解救？
布鲁斯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
在红头罩怀里的柏洛斯狗试探着伸出了自己的脑袋。
哦，瞧瞧她又看到了什么，红头罩面具下英俊的脸庞。
不过为什么，布鲁斯和达米安也在这里？
柏洛斯伸出爪子挠了挠自己的狗头，思考不出什么结果。
漫展发生了暴乱，哈德斯出现挟制了米粒，并控制了拉东。
她和拉东全部和米粒失去了基本的感应。
应该是拉东把她拉进这个世界，拉东的碎钻没入了蝙蝠侠的身体，还有迪克、红罗宾、红头罩的。
可现在只有红头罩出现了。
布鲁斯和达米安为什么在这里？
不要告诉她布鲁斯是蝙蝠侠，达米安是红罗宾。
先不说柔弱的布鲁斯和蝙蝠侠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就是达米安和红罗宾，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达米安糟糕透顶的性格，怎么可能和从抢劫犯手里拯救下商场所有人的英雄红罗宾相提并论呢？
混乱，实在是太混乱了。
想不明白，柏洛斯就不动脑子了。
动脑子的事情让米粒来好了，她只是一只小狗，她的小狗脑力能想明白什么呢。
达米安在看清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十分复杂。
“BCD为什么在你这里。”达米安的声音很冷。
但因为他变小了，所以这种表情和幼稚的声音都十分没有威慑力。
变年轻的杰森看起来也没有成熟到哪里去：“她是自己跟着我走的。”
达米安完全不信，他自信地当着蝙蝠侠的面说出了事实：“你来韦恩庄园偷用蝙蝠电脑，看到我的BCD认为它十分可爱，顺手把他偷走。”
他笃定：“这完全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达米安揭露了红头罩偷用蝙蝠电脑这件事让杰森一哽。
但已经知道BCD的身份就是柏洛斯的红头罩，在听到达米安的后半句话时十分想笑。
“你的BCD？”
“哈……”
论亲疏远近，怎么都是他和柏洛斯关系更亲密。
在所有人都排斥柏洛斯的时候，是他把柏洛斯带回来家，只有他一个人接纳柏洛斯，他和柏洛斯是同一种人。
杰森：“我得再次提醒你，BCD是自己跟着我走的。”
他没有透**CD就是柏洛斯。
在蝙蝠家，有一个另外的身份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在不确定柏洛斯是否愿意让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时，他不想专断地为柏洛斯做决定，这是柏洛斯自己的事情。
此时，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小黑狗真正身份的杰森，心里有一种奇妙的快乐，像融化的冰淇淋在蔓延。
达米安：“这绝不可能！”
BCD是他的狗，怎么可能跟着红头罩走？
杰森轻轻地笑了，他嘴角的弧度很小，但他内心的得意很大。
他在拼命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当时在墙边打开录像的自己简直太有先见之明，录像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吗！
红头罩打开手机，调出录像，抱着小狗柏洛斯，像是胜利的拿着勋章的冠军，他给达米安播放视频，像是在展示纯金奖牌。
达米安看着视频里，一次又一次想要本想红头罩的小狗，脸色黑了一寸又一寸。
他盯着红头罩怀里的狗，怨念很深。
是他给她喂的狗粮和小脆骨零食！
他才是她的主人。
杰森看到达米安的眼神，就能想到他在想什么。
他把怀里的小狗托举到自己的肩膀上，和小狗亲昵极了：“我得提醒你，是你差点一铁锹把这只小可怜抡到骨折，我救了她。”
听完这句话，达米安不能再理直气壮地看小黑狗。
杰森没有说错，他差点伤害了她。
两个孩子的父亲布鲁斯，没有参与这场抚养权的审判。
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至于小狗的抚养权最终落到了谁的手里……
布鲁斯看了看一脸得意的杰森，又看了看一脸菜色的达米安。
他想应该是落到了杰森的手里。
布鲁斯没有对杰森说什么你该让让你弟弟的鬼话，每个孩子在他心里有着同样重要的地位，正如每一个罗宾在他心里都是最好的罗宾。
此时，布鲁斯面前又出现了红色三角感叹号。
【注意！注意！观看电影任务延后，请赶去救援你的孩子！】
养了很多孩子的布鲁斯看了看只养一个孩子的杰森，他的面前空无一物。
老父亲感觉到了内心的疲惫。
先是扒开提姆的眼睛，接着是把达米安从粑粑堆里拔出来，下一个是谁？
他的下一个孩子又要陷入怎样奇怪的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工作原因更新不太稳定，留评有小红包补偿宝宝们。（鞠躬）还能愿意继续看我的故事你们是天使呜呜呜呜……
其实昨天努力摸鱼写了两千多，但没写完一个情节，就放到今天一起发了。
第58章 不管你是谁，从布鲁斯身上下来！
布鲁斯赶去拯救正遭遇危险的孩子， 杰森因为透明手铐，被迫和布鲁斯绑定。
尽管他完成了自己拯救孩子的任务，但现在他得陪着布鲁斯， 去完成拯救他的孩子的任务。
他拍拍趴在自己脑袋上的柏洛斯，决定自己就只会养这一个孩子。
毕竟有布鲁斯的前车之鉴，孩子多了实在是个麻烦。
达米安被迫留在了原地， 他试过了， 自己无法离开这片草坪。
【试试把木篱笆收集起来做成梯子拯救你的同伴吧！】
达米安看着突然出现的面板提示， 陷入了沉思。
布鲁斯把所有的毛茸茸都赶回栅栏内， 现在，他要把这些栅栏都拆掉？
毛茸茸会全部逃跑的。
离开这里的办法就是把这里的木栅栏全都暴力拆除？
达米安再次走进院子里，他做好了面对乱糟糟的院子以及闻着奇怪味道完成任务的准备了。
但出乎预料的是， 在得到布鲁斯的拯救后， 院子整洁如初，所有的毛茸茸都非常听话。
他尝试把最近的一根木头从草坪上拔出来，然后关注着院子里所有动物的状况。
它们很听话，没有一个逃跑。
达米安开始放心拔剩下的栅栏。
另一边的提姆依旧在双眼无神地磨咖啡， 磨咖啡，磨咖啡……
围墙边站着满头大汗的迪克。
他尝试用助跑的方式进行跳跃， 想从墙面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借力。
但墙体像是忽然长了一只手， 把他狠狠地推下来。
迪克毫无防备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
他努力站起来， 勉强维持着夜翼的尊严， 手叉着腰。
他看了看周围， 没有发现一个人， 叉腰的手偷偷摸向了屁股。
好疼。
迪克平静的脸戴上了痛苦面具。
“嘿， 迪克， 你需要帮助吗？”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听得迪克虎躯一震。
是谁在偷窥他！
迪克回头， 看到了旁边的小米粒。
米粒真诚的视线让迪克老脸一红。
所以她看到了他从墙上摔下来的那一幕，也看到了他偷感很重地环顾四周，揉自己的屁股。
迪克：“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米粒：“就在刚刚，我被滚筒洗衣机一样的东西吐进来了。”
迪克想到了米粒被西装暴徒挟持的画面，心情沉重起来：“你还好吗？”
他关切地问。
米粒扬起自己的脖子，笑得像个甜心：“不用担心，我很好。”
迪克也很担心拉东。
拉东究竟是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又为什么会和蝙蝠侠对峙上。
他不相信拉东乖巧的样子都是伪装。
那只是一个喜欢亮晶晶东西的小孩子，他干过的最大的坏事也只是把大家的纽扣拽下来。
现在最要紧的是从这面墙翻过去。
迪克收拾好心情，准备再一次超越自我，跳到更高的地方。
米粒拉拉迪克建议：“或许你可以先爬上这棵树，然后再跳到墙上？”
米粒的小手指向了离墙面不远不近的一棵树。
这棵树很突兀地长在这里，只有这么一颗，旁边甚至没有什么灌木丛做点缀，像是被谁没选好位置就草率地种在了这里。
选的地方都这么草率，能成长成这么郁郁葱葱的样子，真是个奇迹。
迪克默默地想，并在心里吐槽种下这棵树的人。
他站在树荫下，有点费力地仰头：“这棵树有些高。”
他在和米粒说话，含蓄地预告自己或许爬不上的结局。
米粒两只小手攥紧给他加油打气：“加油！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迪克看向米粒。
米粒跳跃起来挥动手掌：“一定可以的！你是我最最崇拜的大哥！”
迪克：……
他感觉自己被架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在米粒的注视下，他不得不尝试爬一爬这棵树。
迪克走到树边，借着粗糙的树干和自己的鞋底产生的摩擦力开始攀爬，他尝试用大腿攀住树干，但树干很粗。
迪克又一次吐槽种树人的好命，草率种下的树长得真结实……
他仰着头，树干上的层叠的叶子遮挡住了上面的阳光，巨大的树叶阴影里，他看到了米粒被一只黑色红瞳巨龙撕碎的画面。
血液四溅。
这画面真实到让他觉得画面里出现的血同时溅到自己的身上。
迪克被突然出现的恐怖片段吓了一跳，脚底一滑，摔了下来。
失重感让他清醒过来。
他尝试在空中调整身体自救。
他已经爬到了一个不低的高度，从这个高度摔下来的滋味不好受。
屁股已经受伤了，不能伤上加伤。
紧急关头，他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迪克睁眼，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布鲁斯。
布鲁斯一向面无表情，他只是惊讶于布鲁斯赶到地如此及时，并愿意接住他。
说实话，对曾经的罗宾现在的夜翼来说，从树上摔下来也只是滋味不好受，并不会造成什么损伤。
按照蝙蝠侠一贯的教育模式，他会站在一边看着孩子们面对挫折，品尝挫折，并自己从挫折中站起来。
况且从树上摔下来，真不算什么挫折……
布鲁斯没有看迪克，但迪克感觉到了一股存在感很强烈的视线。
他把头后仰，看到了翻转的杰森的脸。
布鲁斯在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他，手放在他的肩膀。
杰森和布鲁斯站在一起，也就是他的后面。
杰森对他一笑，顺手拍了拍迪克的肩膀：“格雷森小公主，快从布鲁斯温暖的怀抱里下来吧。”
因为那见鬼的手铐，布鲁斯接住迪克的时候他的胳膊也别扭地悬空着。
迪克飞速跳下来，看了看布鲁斯，感觉到了尴尬。
在尴尬的同时，他觉得布鲁斯大概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给自己三十几岁的大儿子一个公主抱，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布鲁斯会干出来的事情。
迪克谨慎地看着布鲁斯。
严肃的表情，紧绷的下巴，深邃的蓝色眼睛。是他认识的布鲁斯没错。
可心里的怪异感依旧让迪克的疑心居高不下。
他含试探着：“不管你是谁，快从布鲁斯的身上下来。”
杰森在一边看着这一切，在听到年幼的迪克嘴里冒出的这句话后，哈哈大笑。
他用没被拷住的手捂着肚子，感觉缩小了一圈的迪克很有意思。
作为在迪克之后来到韦恩庄园的孩子，他没有机会看到年轻时候的迪克是什么样子。
他来到庄园的时候，迪克就已经走了。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也许是为了自由，他去了布鲁德海文，变成了那里的城市英雄。
冒险和自由始终是所有男孩们的主题。偶尔的时候，他也庆幸迪克的离开，如果不是他的离开，蝙蝠侠或许不会缺一个罗宾，他没有机会顶替罗宾的位置。
在庆幸的同时，他私心作祟，又会暗自把自己和他放在一起对比。
在蝙蝠侠心中的天平里，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可惜没人能看到那个虚拟的天平。
有时候，从犯罪巷里走出来的敏感孩子会钻牛角尖地觉得自己生活在迪克的影子里。
可能蝙蝠侠需要的不是杰森，而只是罗宾。
杰森慢慢就笑不出来了。
迪克注意到了变年轻的布鲁斯，和变小的杰森。
“你们……”
杰森知道迪克要说什么，努努嘴，让他瞧瞧自己：“你也是。”
迪克在忙碌的爬墙任务中，终于有时间抽空仔细看看自己。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只是关注了自己的胳膊腿是不是健全，是不是又变成了小鸟。
现在他得面对一个事实，自己缩水了。
所以这棵树才显得格外高大吗？
布鲁斯的心情已经没什么波澜了，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想过拯救孩子的任务是会怎么简单。
这些任务，真的不是从一款八岁以下孩子玩耍的游戏中截取出来的吗？
所有的任务都充满了一种稚嫩和童真，他好像在和这个虚拟的世界玩过家家。
但只要完成这些轻松的任务就能回家，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布鲁斯推测迪克在爬树也是因为要完成什么任务。
“你需要爬到这棵树上？”布鲁斯问。
小迪克点点头。
这棵树对现在的迪克来说，是有点高了。
布鲁斯没有责怪，更不会苛责。
他的孩子们变得小了，他变年轻了，那么托举起一个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布鲁斯沉默着一言不发，走到了树边，然后像一个骑士那样单膝跪地。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这是对迪克说的。
迪克感觉像在做梦。
布鲁斯的意思是，让自己踩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托举到树上。
米粒推推迪克：“快去呀快去呀，你不是想跳过那道墙吗？”
迪克感觉不是很好，那是蝙蝠侠的肩膀。
米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那是迪克的父亲呀，哪个孩子没有骑在自己爸爸头上的时候呢？
米粒拖拽着不情愿的迪克：“来！”
迪克被推着走到布鲁斯身边。
他不确定地问：“我上来了？”
布鲁斯：“来吧。”
迪克：“我真的来了？”
布鲁斯：“你完全可以那么做。”
迪克心里有种膨胀的快乐。
老天，他踩在了蝙蝠侠的肩膀上，他被蝙蝠侠保护着爬上了树。
如果他年轻二十岁，他会把这件事和见过的每一个人炫耀，所有的孩子都会羡慕他！
被父亲托举着，迪克来到了更高的地方。
现在他只要伸伸手，就能触碰到树枝。
迪克手臂用力，翻到了树上。
树上的视野更开阔，空气更清新，他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这里隐约能看到墙外更宽广的世界。
迪克猛吸一口气，感觉回到了少年时候离开庄园的那天。
就在那天，他和布鲁斯吵架了，但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迪克抓住树枝，想站起来，手心奇怪的粗糙触感让他低头。
树枝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只有他手掌一半大的小蓝鸟。
这小鸟涂鸦看起来年份有点久了，尽管画的人给小鸟上了色，但现在颜料依旧淡褪了。
久远的记忆装上了迪克的大脑，发出的震荡一直传到心脏。
这是他画的小鸟。
迪克低头看着自己踩着的枝繁叶茂的大树，这是他小时候种下的树……
打开记忆油画的一个角，一整幅画都会铺开。
小小的他好奇植物的生长过程，突发奇想在庄园里挖了个坑，种了一颗树苗。
但没多久，他就离开了庄园。这棵树和树上小鸟的蓝色一样，从自己的记忆里淡褪，他不知道一时兴起种的植物是生是死，是不是开枝散叶，是不是长出果实。
现在他看到了。
这棵突兀生长在这里，似乎和庄园格格不入的地方。这样奇怪的存在本该被砍掉或者移植，可他好好地生长在这里，这么多年，这棵树一直被照顾地很好。
布鲁斯注视着他的第一个孩子。
他并没有告诉迪克这棵小树苗在最开始的时候因为种植过浅而差点枯萎。
他把树坑挖地更深了一点，给足了小树养分，承担起照顾幼苗的责任，所以幼苗现在枝繁叶茂。
他会和孩子有矛盾，有隔阂，有许多的意见分歧。
或许他并不是很好的父亲，转断独行，沉默寡言。
但他会尽自己所能让种下的每一棵树都茁壮成长。
迪克低头看着布鲁斯，布鲁斯在仰头看着树上的他，像是许多年的父亲站在庄园里，看着亲手养大的小蓝鸟振翅飞到另一片天空。
一个马戏团的普通小男孩是不会突然成为布鲁德海文的城市英雄的。
早在很多很多年前，布鲁斯就用他宽厚的肩膀托举着他，让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
布鲁斯带上了温柔面具
小迪克：真见鬼了！
第59章 “哦！布鲁斯亲吻了他？！”
“嘿， 你在发什么呆。”
树下达米安抱着一个比他自己还要长的梯子，一脸不悦地看向树上发呆的迪克。
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迪克被达米安喊地回神。
他目测了一下树和墙头的距离，有点遗憾地说：“距离还是太长了一些。”
达米安和布鲁斯合力把梯子送上去。
布鲁斯：“加上这个试试。”
他大概猜到了这些任务的目的是为了把他们凑到一起。
尽管这个世界或许是拉东身上的黑暗力量创造的， 但在这个世界里，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恶意。
树上的迪克接过了达米安手里的梯子：“这来的可太及时了。”
达米安嘴角有一个非常不明显的弧度。
迪克把梯子的一端放在树上，尽力让另一端够到墙上。
但很明显， 梯子不够长。
迪克只能遗憾地把梯子送下去：“或许我们该找一个另外的办法来越过这面墙。”
不知道这面墙的背后是什么， 他又为什么会得到这样一个奇怪的任务。
这个梯子也怪怪的。
迪克皱了皱眉：“这个梯子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他问达米安。
达米安想到了不愉快的经历：“我自己做的。”
好吧， 既然是达米安自己做的， 那他闻到的那种淡淡的臭味也许是错觉。
迪克利索地从树上爬下来：“得找点别的方法翻过那面墙。”
布鲁斯沉思了一会：“可以等等提姆。”
迪克：“提姆也来到了这里？”
杰森把没被拷住的手搭在迪克的肩膀上：“你不会想知道的，在你为了翻墙绞尽脑汁，甚至摔疼了你两个屁股瓣的时候， 提姆在呼呼大睡。”
迪克有些难以接受这种落差：“他的任务就是睡觉？”
杰森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没错， 还有在舒适的大床上做一个不痛不痒的噩梦，像睡美人一样等待布鲁斯的叫醒。”
“哦！布鲁斯亲吻了他？！就像吃下毒苹果的白雪公主那样？”
迪克快破音了。
杰森也觉得这个设想比让他和布鲁斯共处一室更加恶毒：“不不不。”
他及时否定，制止了迪克的臆想，保住了提姆的清白：“布鲁斯只是帮助提姆掀开了他的眼皮。”
掀开眼皮……
好吧， 迪克住脑。
“看来提姆得到的任务相当轻松了，他只需要睡一个好觉。不过他确实需要睡一个好觉了。”
墙边不声不响地站了一个浑身都萦绕着怨念的人。
提姆背着一个背篓， 里面放满了咖啡转头， 他的手里还抱了一摞。
现在， 他把怀里的一摞咖啡砖放下， 手里拿了两块砖， 准备给迪克和杰森一人扔一块。
他辛辛苦苦磨咖啡豆磨咖啡豆磨咖啡豆， 再把他心爱的咖啡粉和胶水混合在一起做成坚硬的咖啡转头， 这居然变成了他们嘴巴里的轻松？
哦老天， 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全都是为了帮助他的伙伴！
现在，需要他帮助的伙伴清闲地站在树下，而他累得像只狗。
提姆拿着咖啡砖对准了迪克。
作为夜翼的惊觉让迪克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周围的不寻常。
他看到了提姆。
“终于把你等来了。”迪克很高兴，朝提姆走去。
“你喝了咖啡？你身上有很重的咖啡的味道。”
提姆提了提身边一箩筐的咖啡砖：“那是因为我把咖啡豆都做成了这个，这些玩意儿是用来帮助你的。说说吧，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为鸟妈妈迪克提供帮助对提姆来说是一种比较新奇的体验，毕竟绝大多数的时候，迪克都是一个能解决他自己所有问题，并能调节家庭其他成员之间的矛盾。
好像从他到这个家开始，迪克就是一个相当靠谱的哥哥的角色。
迪克仰头看着高高的墙：“我需要翻过那面墙。”
提姆：“那对你来说非常轻松。”
他不相信这一堵墙能困住迪克。
迪克没有解释，紧贴着墙面来了一个跳跃，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这面墙究竟有多古怪。
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迪克落下来，无奈地耸肩：“你们看到了，就是这样，墙会随着我的跳跃增高。”
提姆看着咖啡砖：“那我们试试不跳跃能否越过这面墙？”
他把一箩筐的咖啡砖搬过去，一块块地把砖垒起来。
布鲁斯、杰森还有达米安他们也一起走上来帮忙。
米粒跟在布鲁斯的屁股后也跃跃欲试伸出了自己小小的手，布鲁斯没有制止。
他认为完成任务的关键在于全家人一起出动，米粒理所应当加入他们。
只是在垒砖块的时候，布鲁斯会把更轻巧一点的放在米粒的面前。
柏洛斯狗趴在杰森的肩膀上，用湿漉漉的鼻子和他贴贴，为他加油打气。
达米安不动声色地把柏洛斯和杰森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他不明白自己捡回家的小狗为什么和红头罩关系亲昵，这件事实在太古怪了。
等从这奇怪的世界出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狗抢回来。
那是他的狗，杰森只是一个偷狗贼。
咖啡色的砖块垒了一层又一层，箩筐里的砖逐渐见底，米粒拍拍手上的灰：“砖块不够啦。”
提姆想到自己磨咖啡豆的折磨，两眼一黑：“那里只有那么多的咖啡豆，我只能做这么多的砖块。”
再多就没有了，一块都没有了。
米粒拍拍达米安的手：“你可以帮帮他们吗？”
达米安正在为自己的小狗和杰森关系更好这件事而失落，负面情绪在他身上滋长，他像蹲在潮湿阴暗角落的蘑菇。
这个时候，一个温暖的小手拍了拍他。
“你可以帮帮他们吗？”
达米安看向快用完的砖块。
米粒的话给了他一种他完全被需要的错觉，好像他是这个家庭里最关键的一环，他给出的帮助是他们必不可缺的。
米粒头发有点乱，小脸黑乎乎，是她给自己擦汗时弄上去的咖啡粉。
达米安和米粒对视。
米粒没有闪躲：“他们需要你。”
达米安第一次觉得这堆排骨也不是这样讨厌。
不过很可惜，他不能提供什么帮助，他可没有咖啡豆，也没磨咖啡砖。
米粒指了指梯子：“你可以把梯子放在咖啡砖上。”
梯子并不算稳固，咖啡砖也不像坚硬的石头。
“或许不行。”这两者的搭配看起来，就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米粒催促着：“你试试呀。”
达米安没说话，把自己做的梯子拿起来，垒在了咖啡砖上。
如达米安所想，一阵风吹过来，还没等别人动梯子，梯子自己就摇摇晃晃起来。
布鲁斯和杰森走上前，扶住了梯子。
提姆站在了梯子的另一边，并对达米安招手：“快来和我一起扶着这个，我一个人可比不过他们两个。”
达米安也走了过去。
米粒满意地看着一家人围在一起，专心致志做一件事情的样子。
她格外喜欢这个画面，就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了促成这样一幕又一幕画面诞生一样。
在四个人的努力下，梯子变得稳固起来。
迪克有点不确定地问：“那我爬了？”
几个人没有说话，米粒担当他们嘴巴的角色：“你完全可以相信他们。”
迪克把手放在了梯子上。
他沉思着：“事实上……我还是觉得这个梯子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知道真相的布鲁斯沉默不语，真相见证者二号杰森幸灾乐祸，但也一言不发。
被那一堆毛茸茸拉粑粑迫害的达米安脸色黑黑的，很不好看，他催促着：“快爬！”
迪克终于把一只脚放上了梯子。
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在梯子上走一步，墙就更高一点的准备。
但随着他一步一步迈上去，他所想的画面没有发生。
梯子很稳固，墙也没有增高。
在家人们的帮助下，他越过这面墙就像喝水一样轻松。
迪克站在了墙上，觉得自己的体重在变轻。
“我好像要飞起来了！”迪克兴奋地说。
迪克的两只脚离开墙面，像云彩一样飘起来，越飞越高。
他看到了墙面之外的世界，看到了四四方方的墙面原本的样子，看到了这面墙围住的地方。
这里是韦恩庄园，他所认为的奇怪的世界就是换了一个样子的家。
那颗带蓝鸟的树就是家的最好证明。
一些久远的，但历久弥新的记忆被逐渐上色。
迪克感慨万分。
他飞地更高了一些，看到了马戏团里走钢丝的自己，看到了为他的表演惊呼的观众。
他还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在色彩斑斓的马戏团里，亲切地向他招手。
他慢慢意识到，或许这次的奇遇对于他来说，也是一场美梦，就像上一次布鲁斯所遇到那样。
再往上，迪克看到了来时的漩涡。
这是能把他待会现实世界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几乎快变成小圆点的家人们，飞了下去。
他得把他们一起带走。
梯子边的几个人看到了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彩色的，像云彩一样的马戏团。
杰森：“嘿，那是什么？”
布鲁斯沉默着，但眼神更柔和了一些。
提姆想到了迪克的过去：“或许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杰森愣了一下，心情有些低落，但很快就替迪克开心：“那真不错。”
达米安审视视线落在米粒的身上，看着她满足的笑容。
真怪，这堆排骨什么时候换了一副模样，现在比最开始要讨喜了一点。
他产生什么错觉了？
下面的人看到小豆豆人迪克慢慢变大，他飞了下来，他朝着他们伸出了手。
“嘿，我们可以出去了！”迪克喊道。
提姆第一个伸出手：“那太好了，快离开这见鬼的地方吧！”
在这里，他甚至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喝上一杯咖啡。
迪克牢牢抓住提姆的手，提姆双脚离地。
“真神奇，我也飞起来了！”
提姆把手伸向布鲁斯。
布鲁斯像一个二十磅的大猫，纹丝不动。
提姆：？？
明明他飞起来很轻易？
迪克脸憋得通红：“停一停，飞不起来了！”
他就差把布鲁斯太重写在脸上了。
提姆不得不把手伸向杰森。
好吧，布鲁斯不行，那杰森应该可以？
不过杰森的体重也并不让人轻松。
迪克看着提姆的手，有点心有余悸。
提姆抱着试试的心态拉住了杰森，杰森也是一只二十磅的胖猫。
可怜的迪克快喘不上气了，两只透明的翅膀在飞速扑棱。
提姆赶紧把手递给了达米安。
这个可以，这个指定可以。
果然，达米安轻巧地飞了起来。
达米安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把手伸给了米粒。
米粒也飞了起来。
迪克为了把他们拽起来，越飞越高，远远看起来像是一串颜色不同的糖果。
达米安：“把狗也拉上。”
他在对米粒说。
米粒听话地对着柏洛斯伸手。
柏洛斯往杰森的衣领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小狗头。
她还记得在漫展里，大家都讨厌红头罩，不愿意cos红头罩的样子。
她不能让红头罩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米粒遗憾地看着达米安：“她不走。”
达米安被悄无声息地抛弃了。
他有点愤愤地转头。
随便那只狗好了，爱走不走。
迪克：“你们等等，我先把他们送走，再来拉你们！”
在没有布鲁斯和杰森这两只胖猫的体重加持，他觉得自己提溜着这一串非常轻松。
布鲁斯冷静地拒绝了迪克：“我想或许不需要了。”
迪克：？
布鲁斯和杰森同时看到了自己面前的透明面板。
【请回到观影室，和你最亲爱的父亲/儿子看一部电影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60章 柏洛斯掉马进行时
布鲁斯和杰森又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观影室。
被手铐强制性绑定了这么长的时间后， 杰森已经不再为和布鲁斯共处一室而感觉到尴尬了。
他们做到沙发上，维持正常距离。
电影的暂停键换成了播放键，电影继续播放。
杰森看着屏幕里穿着黑色衣服行侠仗义的主角， 逐渐被剧情吸引。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这部电影，作为布鲁斯非常喜欢的一部作品，韦恩庄园里的所有小鸟都看过这个。
同样的剧情， 同样的声音， 让杰森恍惚觉得这就是童年时期最普通的午后。
杰森看了看自己的手， 上面还没有训练留下的痕迹， 连茧都很少。
这是一双属于孩子的手，他现在拥有的，也是他作为孩子时拥有的属于父亲的陪伴。
一种熟悉的安心卷席杰森的全身， 周围墙壁渐渐褪色， 变成了庄园里观影室应该有的样子。
杰森慢慢觉得困倦。
他半眯着眼睛，听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的下雨的声音，不知不觉把眼睛全部闭上。
他的头慢慢失去支撑，不受控制， 也不自知地往布鲁斯的那边靠去。
哪怕是坐着，布鲁斯的背影也依旧挺拔。
他一动不动， 坦然接受着自己肩膀上多了一个小脑袋的事实。
等到杰森的脑袋终于安稳地完全靠在布鲁斯的肩膀时， 布鲁斯转头看着他。
稚嫩的脸庞， 安心的睡姿， 至少现在， 他和这个孩子之间没有一场爆炸的阻隔， 至少现在， 他收起了身上所有的攻击性， 全心全意信赖着他——他的父亲。
布鲁斯嘴角多了笑容。
窗外的雨声也让他感觉到了很久没能感受到的平静和安宁。
在之前， 他认为这个像儿童过家家一样的世界只对迪克来说是一个美梦，但现在，因为这样一个瞬间，布鲁斯认为对他来说同样是一个美梦。
电影的进度条在慢跑，电影逐渐到了尾声。
布鲁斯也开始感觉到了困倦，他和杰森的身影在慢慢变淡。
不止他们的身影，这一整个虚拟世界都在变淡。
世界消失，布鲁斯和杰森以原来的姿势被一股金色的力量轻柔地送到了韦恩庄园的观影室里。
年轻的布鲁斯回到了现实，眼角多了几条细纹。
小杰森在不断变大，头依旧依靠在布鲁斯的肩膀上。
管家阿尔弗雷德看到观影室的柔光壁灯打开，感觉到突兀而奇怪。
他警觉地打开了房门，看到了沙发上的两个身影。
这样祥和的，属于布鲁斯和杰森的画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庄园里了。
阿尔弗雷德从警觉变成了安感慨。
他不知道老爷和杰森少爷为什么突然看起了电影，但他乐于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严谨的管家没有像往常一样，叫醒两个人并建议他们分别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他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留下一盏很淡的暖色壁灯，然后轻轻把房门给关上了。
此时此刻，在韦恩庄园里也同样有其他正在睡觉的人。
迪克被旋涡卷送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他把布鲁德海文的案子暂时抛下，好好地休息了一会。
在梦里，他延续了那个飞起来的梦，他的家人笑着目睹他的成长，对他进行了肯定。他飞起来，不仅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还和他们说了话。
如果说有什么打动了蝙蝠侠让他收养迪克，那么面对自己父母去世的相同经历能算一个。
带着小翅膀的迪克哭着和他的父母说，如果那时候的自己能再大一点就好了，或许就有保护他们的能力了。
迪克的父母笑着告诉迪克他们现在过的很开心，他们没有错过迪克的每一步成长，并为他哪怕一点的变化骄傲着。
床上的迪克露出了从没有过的轻松笑容。
提姆也在睡觉。
在梦里他品尝着各种各样的咖啡，卸下了韦恩总裁的重担，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侦探，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不被打扰的美梦，没有任何人和事能阻止他喝咖啡。
达米安在睡梦里掉进了一个毛茸茸床上，没有人类的动物海洋让他快乐，他在其中徜徉，并逮住了一只小黑狗。
他骄傲地抱着小黑狗，并把大红枣头红头罩踩在脚下，洋洋得意，哈哈大笑。
可米粒的梦就不是那样美好了。
她梦到自己被塞进许许多多怪物的嘴巴里。
这些怪物有地狱犬，有巨龙拉东，有三头鸟……
她被这三种庞大的怪物不停追赶，她在疯狂逃跑，或是拿着武器对他们进行攻击。
可是她没有一次获得胜利。
她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些怪物吞进肚子里。
她听到冥王哈德斯用冷酷的声线，嘲笑着质问她：“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成为执掌毁灭权柄的神不好吗？”
“奥林匹斯山上第十三个位置本该属于你。”
“可笑的孩子，他们对你的付出一无所知。”
米粒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她被一张张血盆大口和尖锐牙齿吓醒了。
漆黑的夜里，冥王哈德斯独特的声音像山谷里回荡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脑子里跑。
米粒揪住自己的头发，尝试着把这些声音也一起都揪走。
坏东西！
她想。
冥王是个坏东西！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米粒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冥王？
她是地狱使者，是冥王哈德斯的代言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哈德斯不仅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还在做一些她不明白的事。
比如借助凡人的身躯降落到这个普通的城市，还差点用黑暗权柄杀了她。
因为她消极怠工，不愿意完成冥王给的任务，所以冥王就要杀了自己？
米粒并不为此感到害怕，她知道哈德斯作为冥神，是不能用本体降落到哥谭的。
既然不能用本体，那他的力量就会大打折扣。
还有那些在梦里对她张开血盆大口的东西，那些明明都是被她控制的地狱生灵，她甚至能和这些生灵融合，变成自己一个又一个分身。
如果说这些地狱生灵会脱离她的控制，米粒是绝对不相信的，因为她能感受到自己对他们的控制是百分之百。
这个梦或许是哈德斯给她的警示梦，提醒她好好完成任务，否则下场凄惨。
因为哈德斯无法用本体来到这里，米粒暂且把警告放在一边。
现在首要任务是多见见蝙蝠侠，提升自己的能力，在哈德斯分身下位的时候，保护好她脆弱的平民家人们。
他们拥有巨龙一样的财富，但却比最低等级的灵魂都要脆弱。
对任何一个地狱生灵来说，他们都是一伸手就能捏碎的存在。
米粒不算太关心哥谭，尽管这里港口的落日十分漂亮。
哥谭毁不毁掉这都无所谓，她的家人们不能受伤！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掉。
必要的时候，她会给家人们安一个新的家。
太阳一点点升起，阳光顺着窗户溜进韦恩庄园主宅，塞满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米粒捋顺自己的思路，把让自己困惑的事情都想明白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一拍脑袋，怎么把拉东给忘记了！！
她赶紧打开房门跑到客厅。
客厅已经围满了人。
布鲁斯，迪克，杰森，提姆，达米安，还有管家阿尔弗雷德都在这里。
从二楼，米粒能清晰看到他们围着的沙发上坐着的是谁。
拉东双腿并拢，抱着她给他的首饰盒，局促地坐在这里，低头茫然睁着眼睛，委委屈屈地掉眼泪。
拉东感知到了米粒的存在，抬头看她，嘘嘘鼻涕站了起来，想伸手拉她。
布鲁斯往前走了一步，阻挡了米粒和拉东的视线交流。
他们醒过来后，刚来到客厅，就看到了客厅里的拉东。
既然已经从那个过家家的世界里出来，他们就可以好好算一算之前的事了。
在体育馆，拉东为什么突然暴起攻击蝙蝠侠。
或许攻击攻击蝙蝠侠的事可以有什么其他解释，但他为什么连同迪克一起攻击？
迪克是领养他的人，或许没有人比迪克对他更好了。
他这么做完全是伤了迪克的心，或许从最开始他接近迪克就是有所预谋。
“你伤害了蝙蝠侠，也伤害了你的监护人迪克。”
“我想你知道，是你迪克让你不再是一个孤儿。”
蝙蝠侠可以允许拉东从最开始骗取迪克信任的目的是为了伤害蝙蝠侠，毕竟想把蝙蝠侠从哥谭上空拽下来的人数不胜数。
拉东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让布鲁斯无法忍受的是，拉东连同迪克一起伤害。
他是蝙蝠侠，他也是迪克的父亲。
所以从最开始，拉东就知道了蝙蝠侠是布鲁斯，夜翼是迪克这件事？
布鲁斯更严肃起来。
不知道拉东是不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米粒，或者有没有唆使米粒伤害他们。
他不得不把一切都往更坏的方向考虑。
拉东抹泪：“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只是在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清醒过来的时候你们都消失了。”
米粒让他实话实说，拉东就这么做了。
他能猜到自己的控制是哈德斯所为，但他不能直白地告诉他们自己被哈德斯控制了。
如果他们推测出自己和米粒的关系，那该怎么办？
这样的描述很像被黑魔法控制。
客厅里的几个人陷入了沉思，在回想当时的场面。
当时十分紧急，米粒被越狱者攻击，拉东同时暴起，攻击蝙蝠侠等人。
攻击米粒的人手上的凶器带着黑色的光，拉东的身上也有。
那样的颜色似曾相识。
布鲁斯慢慢把视线转向杰森：“柏洛斯。”
那样熟悉的气息，不能不让他联想到曾经出现过，被断定身上带有地狱之力，又被杰森带走的柏洛斯。
柏洛斯被怀疑，杰森不高兴：“柏洛斯已经很久没有做坏事了。”
提姆：“你不是说她丢了吗？”
杰森哽住，沉默了几秒：“又找到了。”
达米安忍不住刺杰森一下：“你最好别说被你偷走的狗就是柏洛斯，那真是地狱级别的冷笑话。”
杰森又沉默了。
还真是。
迪克：“说起来，柏洛斯去了哪里？”
提姆冷静分析：“柏洛斯失踪的这段时间，你是无法对她进行监视的，所以她有可能背着你去做了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比如用黑魔法污染一个小流浪儿。”
米粒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的发展。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怀疑到柏洛斯的身上？
如果要用柏洛斯狗的形式出现，那么势必要对达米安暴**CD和柏洛斯就是一个人的事。
如果柏洛斯出现，而不承认柏洛斯失踪的这段时间是去当达米安的宠物，那如何证明柏洛斯没做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