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014章“说不定你觉得你在跟人家……
秦媛就迎着众人怪异的目光走了进去,身后的左侧是那出现的白衣长衫青年孟锦舟,右侧是她足够信任的刁玉晴,款款而来时众人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她就在儿女的目光中落座上位。
檀木圆桌是按规定安排的位置,待秦媛坐下,孟锦舟和刁玉晴就站在她身后,以一种服务者的姿态低眉顺目。
秦家子女都站在那里等待秦媛的吩咐,等秦媛坐下,他们依旧站在那里,就算是为母亲身边出现的男人震惊,却也不会失了礼数。
秦媛的视线一一掠过这些原主的子女,虽然生的多,但是没有一个是真正厉害的,看来这赘婿的基因并不是很好,不然出身秦家这样的家庭,这些子女还能蠢出天来,着实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都坐下吧。”
她一开口,众人这才坐下,檀木圆桌围绕着秦媛这个主位的老祖宗,右侧是大儿子秦兴国钟云期夫妇二人还有未成婚的秦皎皎,左侧是秦兴华夫妻二人,往后是大女儿秦明月,她独身一人过来,未带丈夫,往后去是三儿子秦兴源和妻子夏乐微,坐的距离秦媛最远。
众人一一落座,桌上虽然满是珍馐美馔,一个个色香味俱全,可众人心思都不在这上面,全都是心思各异,不敢开口。
“母亲,这次见您跟以往大有不同,今日母亲这身凤凰牡丹旗袍富贵繁华,最是衬母亲,刚好最近我在拍卖行买了一对宝山南红珠耳坠,特来孝顺母亲。”
钟云期泛着笑意的声音打破了饭局的僵硬,她是整个秦家除了秦媛之外身份和地位最高的人,如今在中央上班,职位更是高的吓人,钟氏家族人人都权柄在握,当初为了这个联姻,秦媛下了不少功夫。
一旁的佣人赶紧送上了钟云期准备的礼物,打开之后是一对漂亮的宝山南红珠耳坠,这东西确实是可遇不可求,是玛瑙里面的稀罕物,扫了一眼这玛瑙绚丽夺目的红,秦媛顿时有了笑容,对这个贴心的儿媳妇更加喜爱。
“云期啊,也就难为你想着我了,不像是我那无用的儿子,整日一颗心不知道挂到哪里去了,若是可以选啊,我恨不得你才是我女儿。”
秦媛谈笑着敲打自家大儿子,秦兴国脸上笑眯眯的表情有些僵硬,不知道母亲这话意欲何为。
倒是钟云期听懂了秦媛的意思,立刻为丈夫挽尊。
“母亲,兴国工作也很忙的,要全国来回的跑,也是没办法,不过您放心,我孝顺您那也是他的一番心意,他这人虽然不说,心里都是记挂您的。”
体制内的女人,这话说的八面玲珑,秦媛更是满意,当然,满意之余,也会替儿媳妇敲打这个除了联姻毫无用处的大儿子。
“哼!你不用为他说话,你的心意我都知晓,这次你过来,回去的时候让你刁姨给你拿上好的茶叶,你父亲总喝大红袍也腻味了,不如尝一尝这金瓜贡茶,都是家里的茶园做的老茶饼了,听说你二哥家的孩子到温市工作,也不知道适应不适应,回头我让老大安排到温市建个商场,省得委屈了你家孩子。”
秦媛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一旁听的众人已经鸦雀无声,温市那边根本就是穷乡僻壤的,去那边建造一个大商场根本就不可能回本,而这个大商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温市的人提供工作,拉动投资,而建造的时间必须卡在三年内,活生生的要送钟家孩子腾飞啊……
钟云期也是心头一喜,本以为二哥家的孩子这次怕
是要经受磨难,却没想到婆母如此的大方,立马笑道。
“母亲,我爸要是知道您这般惦念他,还给他带茶叶,定然是欣喜的,我侄子那边也是劳您操心了,多谢母亲疼我。”
她话说的好听极了,一旁的秦兴国却已经脸色难看,只觉得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面子被母亲和妻子踩在脚下。
秦兴国也挂着一些听起来徒有其名的虚衔,什么国家XX协会的协作人之类的,但是实际上这些年就是帮着秦媛管理秦家涉猎到的所有房地产相关产业,包括了建造商场,可是谁都能看到,早些年房地产蒸蒸日上,现在俨然已经江河日下了,可他根本接触不到秦家其他的核心产业。
说一句不好听的,秦兴国作为秦家的长子,实际上就连秦氏企业一共涉猎多少的产业都不清楚,这个家只有母亲才知道秦家有多么的强盛和宏大。
众人都不敢吱声,也无人动筷,坐在大哥身侧的秦皎皎撇撇嘴,就知道母亲喜欢大嫂,也是啊,人家家里可是有大将军呢,谁能不喜欢?
秦兴华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当年自己是为了金婉月拒绝了母亲安排的联姻没错,可现在看大哥被大嫂压的死死的,如果他也这样联姻了,那到时候郁闷的就是他了!
还是婉月好,至少不至于让他在母亲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妈……要不然,正事等吃完饭再说?”
秦兴国感受到了兄弟姊妹的目光,有些不舒服,破天荒的来了这么一句。
秦媛瞟他一眼。
“你饿了?饿了你就先吃。”
这么一句话,气氛顿时更加凝重,秦兴华当然不敢,赶忙道。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您饿了。”
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次忽然刁难他,但是目光扫过那跟父亲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很难不让他多想。
“哦?原来是在关心我啊,那行,都开始吃吧。”
秦媛点头,似乎被儿子说动了,这么一开口,身侧的孟锦舟已经开始为秦媛布菜,只要是秦媛看一眼的,立刻被送到了桌前,他的动作熟练,一举一动又干净利落,加上年轻的好颜色,让人看的心情愉快。
只是秦媛愉快了,其他人都不愉快了。
尘封已久的记忆好似忽然被唤醒,曾经小时候母亲坐在主位上吃饭,父亲也是这么服务母亲的,他们秦家跟外头总是不一样的,虽然这个家父亲从来都没有位置,一直都是母亲的一言堂。
还记得多年之前父亲总是这样站在母亲的身侧,殷勤的为母亲服务一切,甚至看向母亲的眼中永远都是带着爱意。
可现在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了,母亲身侧竟然又出现了这么一个跟父亲长相相似的男人,同样的脸,同样的动作,再次看到却让人莫名的食不下咽。
最亲近的父亲忽然被替代了,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道来历的人,就这样站在了母亲的身侧?
秦媛吃的开心,桌上秦家所有子女都吃的食不下咽,秦兴华看着那男人伺候母亲的模样跟亲爹一样,顿时愣住一下,赶忙看向大哥和三哥,发现两人拿筷子的手也有些僵硬,倒是不敢出头。
他是不敢得罪母亲的,母亲这番行径,这谁说话谁找死啊!!!
秦兴国当然也不敢说话,不过有人没脑子,脾气暴躁,看到这一幕仿佛被刺痛了一般,顿时冷笑道。
“妈,您今年都不小了,身边安排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要是让人传出去多不好听啊?不如我走的时候把人带走如何?”
他直接一个大开上去,让众人吃饭的动作都变慢了,秦媛正在享受美食,此时听到这逼逼赖赖的声音,这才抬眸看向三儿子秦兴源。
哦~想起来了,这个傻逼儿子秦兴源还不如傻子二儿子呢!这秦兴源是跟着原主姓秦,享受了秦家的资源没错,可是人家骨子里是个大男子主义的,跟狐朋狗友交往时间长了,又被夏家算计着认识了不少夏家的人,一来二去就琢磨起了三代还宗的事情。
傻逼又恶心。
“是啊,我老了,所以想不起来你父亲年轻时候的模样了,如今找了一个跟你父亲年轻时候相似的人来我面前转一转,让我看一看,怎么着?你有意见?”
她挑挑眉,桌上氛围已经又一次发生变化,可是秦兴源却感受不到,只是理所应当道。
“您如果想念父亲了,可以找照片和视频去看啊,而且父亲的家人还有在世的,若是您跟夏家的人聚一聚,也可以聊一聊父亲年轻时候的往事啊……”
何必找这么一个长相相似的人侮辱父亲?
最后一句话秦兴源也知道不敢说,就提起了夏家人。
秦明月和秦兴华甚至秦皎皎三人都已经脸色难看,目光怪异的看向秦兴源,真不知道这傻逼到底心里都是什么想法,敢跟母亲过不去的。
秦媛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傻逼三儿子,就这样沉默不语,秦兴源被看的有些不舒服,却又觉得母亲这目光很怪异。
身后的刁玉晴已经明白了大小姐的意思,声音温柔的开口。
“三少爷,夏先生当年是赘婿,当年秦家买断了夏先生的下半生,就连夏先生的名字也是大小姐亲自给的,三少爷莫不是忘了?”
这话虽然没有很直白,却也是在提醒秦兴源,夏家不是所谓的亲戚,从秦家买断了夏锦川开始,夏锦川就跟夏家毫无任何关系,只是这三少爷不知道为何总是想着夏家,脑子如同进了水。
秦媛不语,只是笑,笑的秦兴源莫名的感觉到一种羞耻。
是,父亲是入赘了没错,但是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她要是真心爱父亲,就应该让父亲着手管理秦家的家业,而不是一味的让父亲当一个无用的男人留在内宅,而且生育五个子女都要跟着秦姓氏,这算是什么事情啊!!!
他脸红脖子粗,似乎想找什么反驳的话,但是又说不出口,倒是一旁的妻子给他解围。
“母亲,今天是家宴的好日子,兴源一时太高兴了才得意忘形,说出让母亲不开心的话,请母亲不要责怪,他就是最近太开心了,我也有些开心的不知道如何跟您提起呢……”
夏乐微开口,她今日装扮十分得体,为了迎合秦媛的喜好,也是一袭淡蓝色的玉兰花旗袍,乌发盘在脑后坠上一朵白玉兰簪子,一张清丽的脸清新脱俗,有一种不染世俗的美。
“什么事?”
秦媛倒是给这个三儿媳妇面子,因为她可是看过这个世界的发展,这位小白花一样的三儿媳妇夏乐微,可是真正的千金归来女主角,她其实并非是夏家的孩子,而是夏家贪心不足偷别人家的,后来书中曝光了这个事情,夏乐微狠狠的报复了夏家,包括秦兴源这个丈夫。
“回母亲,是我怀孕了,若不是我怀孕,兴源今日不会如此冒犯母亲的,他是因为太过于高兴而忘了形。”
她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替秦兴源辩驳,让秦兴源顿时感动的不行,桌下的手握紧了妻子的手,感动无比。
夏乐微手一顿,只能够任由丈夫捏着,只是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僵硬。
秦媛听到这个消息,确实是惊讶了一下,毕竟这个儿媳妇可是被夏家害的不能生育啊,没想到竟然是怀过的?怕是夏家还不知道这个事情,若是知道,肯定是不愿意的。
“哦?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乐微啊,这是你跟兴源的第一个孩子,你们两个年龄都这么大了,我也不放心,今日起你就住在恭王府,玉晴会安排专人照顾你,一直到把孩子生下来为止。”
她直接要求夏乐微住在恭王府,让满桌子的人都挺惊讶的。
“母亲……”夏乐微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牌面,只是怀孕就能住在恭王府,这是大嫂和二嫂都没有的待遇。
况且……自己出身夏家,母亲一向是不喜自己,怎么会这样?
“莫要多言,你是我们秦家的功臣,待你生下这个孩子,我就送你一个珠宝公司玩玩,听说
你以前是学珠宝设计的,也可以发挥所长。”
这就是奖励了,秦媛一出手,直接一个珠宝公司,让在场的女人都有些羡慕夏乐微了。
“谢母亲,我愿意住在恭王府,日日侍奉母亲。”
夏乐微立刻答应,倒是秦兴源不高兴了,皱着眉头道。
“在我家我也能照顾好我老婆啊,而且妈,我不想让乐微去上班,上班多累啊,还是在家里呆着照顾孩子好。”
他这般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夏乐微有些紧张的看向婆母。
秦媛冷笑一声。
“行啊,那你的公司你今天开始别去了,我会安排琼蓝换别人负责,你以后就等乐微生了孩子,在家里带孩子就行。”
秦兴源的公司是当年秦家玩过的实体产业,做的是食品保险冷链运输行业,靠着秦家的关系跟多方多地有密切合作,甚至有进出口贸易,秦兴源负责这一块儿每年也能赚不少钱。
“……”这下秦兴源不敢吭声了,生怕自己再说一句,亲妈就要把自己赶出家门了。
不过秦兴源没有觉得秦媛说真的,而是在吓唬自己而已,所以开始低头干饭,不敢跟母亲针锋相对了。
夏乐微有些开心,但是丈夫在身侧也不敢笑,只能够轻轻抬起手来,在手心里勾起唇角,心情愉悦。
她长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美人面,却是剥开了之后里面全都是对权力和金钱的角逐,她要的不是秦家三少奶奶的位置,她要的是拥有自己的江山和产业,像是秦家的老祖宗一样,无人违抗。
【叮咚!打脸大男子主义的三儿子秦兴源,秦氏家族气运+0.5,特别奖励投资信息一条。】
【叮咚!检测到M国一特殊地区有无人挖掘的金矿,提供信息地址一份儿。】
哎呦?这让人看了就恼火的三儿子还挺有用的,国外的金矿是可以私人挖掘的,不过秦家如今已经足够有钱,秦媛已经将这东西找好了人家。
众人又继续吃饭,秦皎皎最近在减肥,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目光落在母亲身侧的男人身上好几次,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舒服,还是头铁的开口了。
“妈,我是不想管您身边有谁的,毕竟前几日您跟那萧家二少的事情我也有听到眉目,虽然不信,可我觉得妈您要是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啊,不如我来帮帮您?”
她拐弯抹角的说着,秦媛也抬头看她,秦家是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只可惜这个规矩在秦媛这里是无效的。
不是她非要饭桌教子,而是秦媛今天就没打算让这几个人好好吃饭。
“哦?我的乖女儿,你如何帮我啊?”
秦媛勾起唇角,这话却莫名的阴阳怪气。
秦明月没忍住看了一眼妹妹,总觉得今天母亲有些怪异,好似在故意攻击大哥和三弟,而站在那里的那个男人,秦明月总觉得对方的出现绝对有问题。
“妈~我这不是开了一个娱乐公司么?公司里也有不少俊男美女,有些想上进的,那我也拦不住,倒是不如送到您这里一飞冲天,要不我安排几个过来,您挑一下?”
她这话说的轻飘飘,让桌上的几个男人眉头紧皱,对妹妹的浪荡也习惯了。
“哼!”
秦媛冷笑,看着这个一直在谈恋爱一直在换男朋友的女儿,她拿了一个娱乐公司整天不知道好好上进,就知道用公司的资源去捧男明星,看上一个就要一个劲儿的倒贴资源,倒贴完也就算了,分手了把人家捧起来了,人家直接跳槽到对手公司,这不是倒贴养敌人么?
后来这个女儿可是被娱乐圈众多男明星联合抵制曝光,认为秦皎皎就是娱乐圈女魔头,看到一个男明星就要下手,简直是恶心至极,最后是钱也没了,名声也没了,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就你那个娱乐公司是被你管成牛郎店了?还是你开始客串拉皮条的了?怎么着?那一个个俊男美女进了你的公司,不是为了在娱乐圈走红,不是为了名利双收,是为了你秦大小姐随便潜规则对么?”
萧旭开的是酒吧,找的人本来就是愿意走歪路的,你情我愿的事情也无所谓,都是等价交换而已。
可娱乐圈呢?人家好好的帅哥美女进圈,谁不想要出人头地?谁不想要大红大紫?结果你一口一个对方想上进,就送来让潜规则?
秦媛不是反感秦皎皎换男友换的快,只是秦皎皎敢保证,她在提出跟对方交往的时候,没有用对方的前途做威胁么?
……
秦皎皎被亲妈骂的都呆住了,接着才呢喃道。
“妈您说话也太难听了,什么叫做潜规则啊,你情我愿的事情啊,人家愿意当我男朋友我愿意给资源,那我也没有骗人家啊,而且每次我只交一个男朋友,从来没有同时对两个人动心,也没有出轨行为,每次都是和平分手,怎么就成了潜规则了啊……”
她说话越来越低,似乎自己都不自信了,可秦媛却知道她做过什么,不然后来也不会被人曝光成那样。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你那个娱乐公司,你以后不要去了,我已经收购了飞龙娱乐公司,以后由你二嫂还有萧旭打理,你的公司也交给这两个人,我更放心。”
一句话收走女儿的产业,秦皎皎顿时不干了。
“妈您别这样啊!我真的没干坏事啊……”
她就是对美色把持不住啊,怎么亲妈说的跟她强人所难了一样啊?
“说不定你觉得你在跟人家谈恋爱,人家觉得你在潜规则呢?”
“我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玉晴,调查一下皎皎,把她所有的前男友资料都调查出来,回头给他们发个请柬,让我来见见。”
……???妈你疯了???
“妈!!!”
天啊!分手了还见面,还是亲妈见?秦皎皎觉得自己要社死了,她羞的耳根红,恨不得低头把头埋进地缝里面。
只可惜秦媛决定的事情,无人敢反抗。
“是,大小姐。”
刁玉晴将此事记住,而秦媛再次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叮咚!打脸以权压人的女儿秦皎皎,秦氏家族气运+0.5,特别奖励投资信息一条。】
【电影《雪豹》总投资一亿,全球票房高达八十九亿,回报率百分之五十以上,本条信息提供电影所有参与人员名称。】
这下秦媛明白了,自己这个系统提供的投资信息大部分都跟这些子女,或者是自己认识的人周遭发生的事情有关,秦皎皎是开娱乐公司的,所以提供的事电影资源投资信息。
这倒是不错,秦媛很满意。
特别是这个电影就连所有参与人员的名字都有,这就好说了,几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今日的晚宴实在是不太平,大哥三弟妹妹三人接连被打脸,秦明月不语,还是一味的吃饭。
秦兴华此时偷偷低头幸灾乐祸,毕竟他的分红已经被亲妈给了老婆,本来一个人倒霉,现在大家一起倒霉,这真的是浑身舒爽。
就是不知道妈为什么最近跟吃了炸药一样,就净是针对他们几个了……
这顿饭大概谁吃的都不安心,只有秦兴华夫妻两个还算是安稳,好不容易饭吃完了,秦兴源夫妻两个是走不了了,秦明月刚想走,就听到刁姨开口。
“明月小姐,大小姐让您今晚留在恭王府。”
……虽然不懂母亲想做什么,秦明月点头。
“是,一切听母亲吩咐。”
她跟母亲闹翻之后,就没有再像是妹妹那样亲密的喊妈了,也跟大哥他们一起叫母亲,明明曾经最亲近的母女,如今却是关系冷淡。
这恭
王府,秦明月也许久未住下了。
秦皎皎倒是看到了刁玉晴在跟姐姐说话,从口型看出意思,倒是也想住下,只是一起身,发现没人拦着,这下有些尴尬,只能悻悻坐下。
“老大和老大媳妇留在这里,你们其他人各自回去吧。”
秦媛也用完了餐点,佣人们行云流水般收拾走了东西,桌椅都被收走,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发出声音。
除了秦兴国夫妻两个之外,其他人一一跟秦媛道别这才离开了多福轩。
没一会儿,多福轩便空出了许多空间,秦媛坐在上首的主位上,背后全都是精心雕刻的福寿字匾,有吉祥如意、福寿绵长的意思。
钟云期的目光扫过婆母身侧的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却默不作声。
倒是秦兴国以为母亲将他留下是为了说正事,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了母亲温和的声音。
“兴国啊,来,跪下,让我们娘俩说说知心话。”
……
大殿之中顿时沉寂一片,可秦兴国却不敢反对母亲,哪怕此时还有佣人在,以及身份高贵的妻子也在,他也只能够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
在这个说一不二的母亲面前,在这个掌握了秦家所有权柄的女人面前跪下。
他双膝跪地,五十一岁的男人,心中早就羞耻至极,可脸上依旧是泛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丝毫不在意被母亲如此下了面子。
“母亲,您可是有什么事情交代儿子?还是儿子犯了什么错需要母亲惩罚?”
第15章 第015章一下一下的,他的心被捏的……
“怎么?没事你就不能跪下跟我说说话了?”
秦媛挑眉,声音中带着一种挑剔的冷漠,微微侧头,伸出右手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目光这才落在了秦兴国脸上。
五十一岁的秦兴国倒是长相还可以,身材比二儿子保持的好,只是却是个内里藏奸的。
“当然可以,儿子愿意跪下听从母亲的教导,若是没有母亲,便没有今日的儿子我。”秦兴国赶紧开口,似乎是真的满目濡慕眼前的母亲一样。
“那你就应该想一想,今日我为何让你跪在这里。”
秦媛不愿意看这人虚假的模样,侧头只是扫了一旁的孟锦舟一眼,孟锦舟立刻乖觉的开口。
“老祖宗,我给您捏一下吧。”
他的声音干净如同清泉,果真是配得上这张脸,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说话间走到了秦媛身后,伸出那修长白净的双手,就连指甲都被修整的整整齐齐,在秦媛的默不作声之中,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的额头两侧,轻轻的为她揉了起来。
秦媛享受着美男的按摩,隐约之间闻到了来自于孟锦舟身上的香味,是一种栀子花的香,伴随着额头上两只手的动作似有若无的飘过来,很浓却不会刺鼻,存在感极强。
不知为何,秦媛脑子里忽然想到了萧旭那过分嚣张的水蜜桃味,顿时笑起来。
这一幕落在了一旁的钟云期眼中,更是有一种怪异,她能看出来婆母对这个长相像是公公的男人没有任何想法,可是婆母现在的笑……又是在念着谁呢?
秦兴国跪在地上,看着母亲几乎是跟那和父亲长相相似的男人调笑起来,那男人两只手竟然都放在母亲的额头,简直是让秦兴国怒意升腾。
“母亲,不知道儿子是如何惹了您不高兴,还请母亲指教,若是儿子真的错了,儿子愿意跟母亲认错。”
他声音低沉压抑,喊着怒气,秦媛却是微微低头,冷哼一声。
“生气了?”
她问着,这句话有些奇怪,可秦兴国却是脑子忽然炸开了一样,这一瞬间不自觉的仰着头看向母亲,再看到了母亲身边跟父亲相似的男人,忽然知道了母亲的意思。
……母亲知道他养在外面的女人了?母亲要管这件事情?
“……儿子不懂母亲的意思。”
秦兴国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想着自己五十多岁的人了,就算是玩个女人又如何?母亲未免管得太多,无法控制的羞耻感让秦兴国心脏狂跳,是一种想要宣泄的屈辱。
秦媛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装傻的聪明人,她也不看秦兴国,只是侧过头看着跟记忆中夏锦川一模一样的男人孟锦舟。
“给大少爷看杯茶吧,想必喝了茶,就想起来什么了。”
她随意的吩咐着,一旁的刁玉晴已经准备好了茶水,是秦媛最近喜欢的太平猴魁,她捧着茶水递给了一旁的孟锦舟。
孟锦舟虽然不懂老祖宗的意思,可过来伺候老祖宗就是要听话,要懂事,要会看人脸色。
他接过茶水,这才端着白玉茶盏送往跪着的秦兴国。
看着这跟父亲长相相似的年轻男人越是靠近,越是觉得仿佛父亲重生一般,可对方脸上却是一种恭敬和小心翼翼。
“大少爷,请用茶。”
孟锦舟跟着刁玉晴喊进入恭王府的人,无论这些人在外面什么身份,进了恭王府,那都是要低头的。
两人此时的距离不过一尺,看着这张跟父亲相似的脸露出如此谄媚的表情,秦兴国几乎是控制不住怒意,一瞬间便挥手过去,孟锦舟手里的茶盏瞬间被扫到地上。
‘噼里啪啦’的玉碎声清脆又锋利,一下子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孟锦舟吓了一跳,刚刚茶盏中的茶水溅到了他手上,让他第一时间遮住,接着往后退一步,回头的时候几乎是用一种渴求的目光看着秦媛。
气氛更是僵硬了,茶水也溅到了秦兴国的裤子上,很快就湿了一片。
可秦媛却是开口了,她完全不理会跪在那里的秦兴国,倒是朝着孟锦舟招手。
“过来我看看。”
孟锦舟走了过去,秦媛伸出手,他也不能藏着,便将刚刚烫到的手放在了秦媛的手中。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只是送个茶水,一只手就烫红了,玉晴啊,着人把药膏拿来,这般漂亮的手若是真的受伤了,我可真是心疼啊~”
秦媛嘴上如此说着,一旁的刁玉晴已经快速的准备了浸泡过冷水的手帕递了过来,秦媛接过,轻轻的将这冰凉的手帕搭在了孟锦舟被烫到有些微红的手指上,轻轻的揉两下。
“疼么?”
孟锦舟几乎也是惊呆了,他从被萧二少选中来到这个老祖宗的身边,其实就做好了以身饲虎的准备,毕竟他从萧二少口中知道自己要伺候的老祖宗是七十岁的时候,就觉得大事不妙,毕竟你总不能指望一个七十岁的女人还青春洋溢吧?
可是现在,被秦媛轻柔的揉捏着手指,孟锦舟几乎是一下子红了脖子,就连耳根也开始蔓延出红色,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如同导电一般传递到全身。
他几乎是站在那里不能动弹,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老祖宗。
这位几乎是立于传说中的女人,明明已经七十岁了,可是却依旧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近距离看的时候乌发浓密顺滑,皮肤白皙,微扬的凤眸下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却是更加让人痴迷,孟锦舟闻到了一种类似于木和果子混合在一起的香味,他不懂这些,却莫名觉得跟眼前人十分般配。
在秦媛奇怪他为什么不回答,抬头看他时,孟锦舟忽然低头。
他又看到了秦媛的双手,这双手被保养的极好,几乎是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此时隔着那一层丝滑柔软的手帕,正在轻轻的揉捏他的手指,明明只是安抚,却让孟锦舟觉得被揉捏的仿佛是自己的心脏。
一下一下的,他的心被捏的酸软无力,任人把玩。
秦媛就这样看着孟锦舟垂下头之后露出那粉红的脖颈和耳根,倒是失笑,也低头看被自己把玩在手里的纤长手指,这才发现这只手也染上了几分娇嫩的粉,也不知道是烫的,还是其他。
一旁的钟云期只是沉默,她对于婆母做什么都表示尊重,但是如果是她,她更加享受在权力场之
中的驰骋,婚姻只是她增加筹码的选择而已,她要嫁的从来都不是秦兴国,而是秦家。
秦兴国刚刚一怒之下推翻了茶水,本来立刻就冷静了,毕竟在母亲面前如此放肆,这也是秦兴国第一次如此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可几乎是本能的就后悔了。
他跪在那里,本来想认错,结果就看到了母亲竟然拉着那个年轻男人的手,竟然还百般关心呵护,千般疼宠?
就连父亲活着的时候,都没有得到母亲这般知疼着热的情感,凭什么这人只是长了一张父亲的脸,便可以得到母亲这般对待?
此间愤怒让秦兴国失去理智,他跪的笔直,茶水侵湿了他的裤子,膝盖甚至都变得冰凉一片,不知为何觉得微微发痛。
“母亲,您若是真的想要谁陪着,便是哪个人都可以啊,何必非要找一个如此跟父亲长相相似的人陪在身侧?您这般让我跟弟弟妹妹们如何自处啊?难不成让我们日日面对这跟父亲长相一般的陌生男人一步步代替父亲的位置么?”
他苦痛难言,眼睛都红了,是替父寻公道,也是害怕和恐惧。
在父亲去世之后,母亲身侧几乎是没有其他男人,这么多年其实母亲身边不是没有其他追求者,就算是父亲的存在,也无法阻拦外面的狂蜂浪蝶,可母亲总是忙着工作,忙着秦家的未来,从来不会理会这些。
可现在……可现在如今已经这把年纪了,竟然是开始寻欢作乐了,这让秦兴国想不通,也不能接受。
秦媛正在逗弄眼前这年轻人呢,昨晚见到的时候,这孩子还难遮野心,表面上一脸纯良,实际上野心都遮不住,结果现在刚被摸了手,就害羞成这样,就这点儿能耐,倒是让秦媛觉得挺可爱,倒是为难了萧旭了,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活宝。
听到大儿子的控诉,秦媛手都没有松开,毕竟她是真的关心孟锦舟的伤呢,此时低着头仔仔细细的给孟锦舟擦拭烫伤微红的手指,穿过每一个指缝,动作轻柔。
“老大啊,我本以为这个家你最应该理解我才对。”
她甚至都不去看秦兴国,将对方的痛苦置之于无物,只是全神贯注的用冰凉的手帕擦拭孟锦舟骨骼分明的手指。
“你啊,当年明明跟顾家大小姐顾澜恋爱,可我跟你说了跟钟家联姻的事情之后,你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跟顾澜分手,若不是你结婚后我跟顾家老太太见面,这件事情怕是你要瞒我一辈子。如今你有了钟家的妻子,得了钟家的权势,混出了个人样,就要学那些不争气的开始养小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秦媛轻描淡写的揭开秦兴国的假面,让他跪在那里脸色难看,倒是钟云期很淡定,似乎知道丈夫外面养了人的事情对她来说毫无任何影响。
……
秦兴国不语,刚刚的愤怒一下子被秦媛的冷水泼灭,想到当初母亲在他们每个人身边安排保镖,有明面上的,有私底下的,是不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母亲一开始就知道?除了女人,还有……还有……
他脸色惨白,跪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分辨。
刁雪云送来了烫伤膏,这是宫里太医留下的方子,秦家有专属的医院和大药房,在恭王府内,所有的药物都是最好的。
刁玉晴打开了白玉膏,手中的玉瓶盛放着价值千金的药物,这才低身将药膏递到了秦媛面前。
秦媛这才将冰凉的手帕拿起来,刚想递给一旁的刁雪云,可是却被孟锦舟用另外一只左手接过,不过她也没多想,朝着刁玉晴扬扬下巴。
刁玉晴立刻用玉勺取出少许药物,接着用玉勺涂抹在孟锦舟泛红的手指上,秦媛没有松开孟锦舟的手,接着用指腹在他手背上轻轻的打转,将那药物揉开,接着细致的揉到了孟锦舟手上的任何一寸肌肤之中。
整个过程无人说话,孟锦舟站在那里,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他努力的深呼吸,真害怕老祖宗听到他狂妄的心脏,因为光是被这样心疼,被这样体贴,这个心脏就已经不受控制的要送出去了。
其实秦媛感觉到了孟锦舟的手指有些微颤,不过她以为是太疼了,又问了一句。
“疼么?”
明明这样的两个字,在她口中说出却轻柔的不像样子,莫名的让人觉得有种被捧在手心的疼爱降落在人的头顶。
孟锦舟是不疼的,不过是被热水烫了一下,能疼到哪里去?
可是他明明想这么说,却是下一刻脑子跟抽了一样,声音都带着几分青涩的委屈。
“疼的,老祖宗,我疼。”
所以您多疼疼我,多看我一眼,多摸我一下。
这样我就不疼了。
秦媛听到疼,动作也放的轻柔起来,指腹更加温柔,细心的继续给他涂抹药物。
“这白玉膏是以前的太医研发的,涂抹之后八个时辰内一定见效,十分钟之内就会消疼,你不用怕,不会留下疤痕的。”
她细心的安慰这个年轻人,似乎对儿子的窘迫视而不见。
就这样将药物涂抹好,这才细心的揉着这只原本是白瓷,如今泛着红晕的手,肌肤贴着肌肤,仿佛手心的温度都在传递,孟锦舟轻轻动一下手指,似乎为了留住属于秦媛的温度。
不过这白玉膏需要揉一会儿进入肌肤内,所以秦媛也没有换人来,一边细心的揉搓表演,一边目光这才愿意撒给跪在地上的儿子。
“你若是养小的,其实云期若是不在意,我也不想多问,可是你养就养了,偏偏不争气的养个顾大小姐的替身,当初你为了联姻跟人家分手,闹得人家出国避风头。结果如今时过境迁,你倒是好,找了个年轻的女人也就算了,还偏偏非要找顾大小姐那张脸,这事情顾家还不知道,若是顾家知道,你猜猜顾家会如何啊?”
顾家可不是随便一口气都咽下去的人家,能够跟当年的秦家说一句门当户对的,虽然这些年赶不上秦家了,可顾家也不是没有人。
顾大小姐当年出国之后邂逅了现在的丈夫,可是国外顶级外交官,甚至因着这层跨国婚姻,顾大小姐还进入了国家外交部门,为国内造就多少好事?结果这个蠢儿子在干嘛?
他当年非要分手,现在养了一个长了顾大小姐年轻时容貌的女人身边,他恶心谁啊?
……
秦兴国当然不想让顾家知道,这件事情他明明做的很隐蔽,不可能有人知道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母亲一样无所不能的,况且他跟顾家大小姐的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了,早就该无人在意了才对。
“且不说顾家如何,你今日看到锦舟的长相如同你父亲一般,我若是告诉你,你父亲去世数年,我实在是记挂,或许是人老了,总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还记得你父亲年轻时是如何的纯真青涩,才想着让人寻了锦舟送来陪在身边,那你心中做何感想?”
秦媛手里还握着孟锦舟的手,此时目光摄人的落在秦兴国脸上。
她就这样看着秦兴国脸上的肌肉抽动,眼睛闪烁几下,这是人本能厌恶的表现。
“你看~你觉得恶心对不对?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这么做,我这般做,如何对得起你父亲?又如何让你们这些孩子们自处?我想顾大小姐应该跟你一样的感觉吧。”
秦媛慢悠悠的补充道。
“初恋的情人养了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替身,还是专挑年轻美貌的养,是恶心死了,恶心透了~估计都后悔跟你这样的人有过一番情谊吧?”
言语如同慢刀子,狠狠的刺入秦兴国的心脏,却又如同凌迟一般的剥开他肮脏的思想,狠狠的一刀刀刺入,然后还要对着他骂,骂他虚情假意,骂他贪慕容色。
“妈……”
秦兴国嗓子干哑,他喊一声 ,终究想为自己辩白。
“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太怀念那段情谊,我知道错了,妈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把那个女人处理掉,不会有人知道的,不会让顾家知道的……”
他此时慌乱无比,做出的保证也只是要把那个女人轻描淡写的‘处理掉’,仿佛一个物品被随意的丢掉,不用问对方的想法,只需要想丢就丢,何其的高高在上?
钟云期听到这话,呲笑一声,目光瞥了一眼跪在那里的丈夫,带着几分厌烦和无语。
秦媛也是一样,只觉得这个儿子实在是无可救药,她耸耸肩,语气嘲讽。
“你看,你又是这样,为了钟家的权势抛弃了顾大小姐,现在又为了不得罪顾家抛弃那个可怜的替身,你以为我没有调查过么?那长相跟顾大小姐相似的女人是个舞蹈老师,她有一个儿子,得了不治之症,原本她可以努力赚钱,或许为了儿子拼尽一切,可是你呢?”
“你找人辞掉了她工作,逼的她无处可去,然后高高在上的伸出拯救的手,说可以替她救儿子,只要她愿意跟着你,你毁掉了一个女人,你用权力逼迫她委身于你,然后告诉我,你怀念当初跟顾家大小姐的情谊?”
这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
钟云期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丈夫在外面有人了,她也不是傻子,总有一些聪明人会把信息递过来,她自然是知道,可女人何必为难女人,知道了那个女人的苦楚之后,钟云期没有在意过这些。
那个女人,不过是因为儿子被秦兴国拿捏的可怜人而已。
她不在意秦兴国的感情,就像是他们婚后立刻生了两个儿子一样,她需要的是一个姓秦的丈夫,还有两个可以缔结他们关系的血脉而已。
有了儿子之后,秦兴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价值,不值得钟云期过多关注。
这些事情隐约让孟锦舟听懂了自己的作用,他是一个替身,也是一面镜子,一面照射的秦家大少爷人不人鬼不鬼的镜子。
不过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能够当这一面镜子,就是孟锦舟的荣幸了。
“……”
秦兴国被母亲拆穿了所有阴暗的心思,此时哑然无声,五十岁的人了,在亲妈面前依旧是丢脸至极。
他颓然的坐在了跪着的双脚上,整个人看起来被打击的不行,秦媛则是终于借着手中孟锦舟的力道从椅子上起身,孟锦舟的手就这样轻轻的扶着秦媛,她走向秦兴国,居高临下的低头,像是看蝼蚁一般。
“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养替身,也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你情我愿,那女子跟了你许久,你说弃就弃,全然不顾她跟孩子的死活,何其狠辣恶毒。”
狠辣。
恶毒。
被如此评价的秦兴国猛然抬头,看到了母亲失望的双眸,这一瞬间却慌了,竟然是分不出母亲是在说那个女人,还是在说别的?
“你在外面做的事情,桩桩件件我都知道,你贪秦氏集团的一分一毫,我也都知道,兴国啊,做生意不能像你这么贪心的,什么都要,最后就是什么都得不到。”
秦媛清明的眼神告诉秦兴国,他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母亲都已经知道了。
挪用秦氏集团的资金,改头换面偷做空壳公司,借用秦氏名字做金融融资,这些……这些母亲都知道么?甚至借用钟家的权势以势压人……
“玉晴,回头把调查到账目给兴国,让兴国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秦媛点到为止,借着女人的事情敲打大儿子,已经是让秦兴国冷汗直流,比刚刚被母亲发现养女人还更害怕。
【叮咚!打击长子秦兴国的窃取集团资源行为,秦氏家族气运+5,奖励资源信息一条。】
【两年后,国家会出台经济战区转移方针,北方临近几个城市将会成为试点区域,房价飙升500%以上,城市信息已经发送。】
跟秦兴国相关的投资信息果然是城市房产,秦媛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看着这个跪在地上冷汗直流的大儿子,秦媛还是给与最后一击。
“兴国啊,你要记住,我身边站着的这个人叫做孟锦舟,他的名字可以是一叶孤舟,也可以是南州冠冕的州,我若是把他养在身侧,可不会像是你这般小气,给秦家丢人现眼。”
她的声音是如此柔和,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要刮的秦兴国遍体鳞伤。
秦兴国就这样呆愣愣的仰着头看着母亲,还有母亲身侧低眉顺目的年轻男人,就算是这叫做孟锦舟的男人努力遮掩,可他眼里对母亲的崇拜和向往是一丝丝都难以遮掩。
不像是他花了钱找的那个女人,每次总是冷冰冰的像个怪物,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那女子你不用管了,我会帮你‘处理’,今日回去,你便去温市吧,等温市的商场何时建成了,你何时再回来。”
秦媛三言两语将秦兴国发配边疆,可秦兴国也只能接受着一切,不能有任何的反抗。
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在母亲眼下,甚至或许母亲根本就不在乎他。
已经聊完了,秦媛朝着儿媳点头,便带着孟锦舟和刁玉晴离去,只是走到了门口时,忽然听到了身后儿子大声的喊叫。
那喊叫声中带着疯狂和质问,以及苦痛。
“妈!您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都瞧不上我?就因为我没有能去当官,您是不是一直在埋怨我断了秦家的通天路?您告诉我,秦家……您是不是一直都没有打算交给我?”
第16章 第016章“刁姨,我已许久没见母亲……
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结果。 :
秦媛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仿若根本就没有听到身后人的高声喊叫一样,在这样过于寂静的恭王府内,秦兴国的声音太大,大的让人不想理会,又太小,小的让人不愿听一句。
刁玉晴跟在大小姐身后,唇角微微抿着,对大少爷的无理取闹实在是有些不高兴,大小姐多番算计不就是为了护着大少爷,可偏偏对方过于贪心了……
跟在秦媛左侧的孟锦舟也没有放下脚步,不急不缓的跟在这一袭红袍身后,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秦媛的脑后,那牡丹金簪的流苏伴随着秦媛的动作摇晃,晃的孟锦舟莫名的紧张。
这个恭王府真正的女主人离去了,多福轩里的寂静多了几分苦涩的狼狈,崩溃的秦兴国跪在地上看到母亲的身影毫不犹豫的离去,此时整个人如同一只淋了雨之后无处可去的野狗。
站在他身后的钟云期没说话,只是没想到婆母身子骨看起来依旧硬朗,这秦家怕是还能撑十年呢,自己这个天真的丈夫,怕是一腔抱负覆水东流了。
满脸狼狈的秦兴国自嘲一笑,却是在抬头看到了站在一侧的钟云期之后,冷笑道。
“钟云期,看到我丢脸你是不是很高兴啊?你以为要不是你是钟家的女人我会娶你?你这样冷血无情的女人,除了权利和往上爬之外你还有什么?人类该有的情感你什么都没有,你就像是我母亲一样!她为了钱你为了权,不顾自己的丈夫不顾自己的儿子,都是一丘之貉……”
无法对母亲出言侮辱的秦兴国对着钟云期开炮,钟云期挑眉,不冷不热的朝着他走近了几步。
这对早就已经貌合神离的夫妻二人,作为妻子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丈夫狼狈的跪在地上似乎任人欺辱。
钟云期今日是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裤子,看似非黑即白,却早就一脚踏入了官场的漩涡之中 ,此时只觉得丈夫可笑,天真如同孩童。
她也这样笑了,笑意中泛着傲睨得志的的狂妄。
“正因为我爱权,你才能跟我成婚,正因为母亲有钱,你才能配得上我。”
她作为官宦子女的高傲此刻尽显张狂,是在秦媛面前从来不会展露出的对秦兴国的不屑一顾。
“母亲实在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让你愚蠢的像是个傻子,还是个自作聪明的傻子。”
钟云期伸出手,极少数在丈夫面前露出这般模样,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戳一戳秦兴国的额头,却把对方戳的往后倒过去。
“若是母亲不在乎你,当年你把张家的孙子打成残废,人家早就有无数种方法把你送去见阎王了,母亲求了多少人付出了多少才保住了你一条命,甚至后来还害怕张家后续的报复,给你求来我钟家这张护身符,你当我愿意嫁给你这个废物?”
“钟家只需要跟秦家联姻而已,当初国家财务部需要一笔大投资,你母亲拿出一百亿换跟钟家的联姻,你以为你自己那么值钱,比得上一百亿?”
此时此刻,钟云期终于拆穿了当年钟家秦家联姻的真相,除了秦家老爷子对钟家老爷子的救命之恩之外,是一百亿救了秦兴国一命,待秦媛死去,只有钟家能护得住秦兴国。
“你亲手毁掉了自己的通天路,又责怪母亲没有偏心你,秦兴国啊秦兴国,你完全看不出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本就任人宰割,还要贪心秦家,实在令人发笑。”
钟云期说完,看着已经完全瘫在了地上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丈夫,嘲讽一笑。
这一笑刺激的秦兴国更是脸皮发烫,就算是知道了自己跟钟家联姻的真相竟然是为了保护他,可是秦兴国还是理所当然的道。
“就算是我当年错了,那也是年少意气用事,冲动了,我后来已经后悔了,我不是故意的,母亲她也打了我,她应该保护我的,她不应该这样把我随便丢给别人……”
他曾经为了跟钟家联姻的事情志得意满,本以为跟钟家联姻自己就可以飞黄腾达,可是跟钟云期成婚之后,钟云期倒是节节高升,他这个丈夫就跟那无用的白手套一样,随便任人使用,他试图跟钟云期讲夫妻之情,可是钟云期这个女人就是个完全的政治动物,根本就不听他的情谊。
这女人怎么能够跟母亲一样,如此心狠手辣,只为了权势和地位?
钟云期是真的被秦兴国都笑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看,你就是觉得母亲应该替你兜着一切,还要把秦家的所有送给你,就像是当初你我成婚之后,竟然想要让钟家放弃我这个亲生女儿,去扶持你这个没有血缘的女婿,做美梦的都不敢这么做,你还敢这么想,真是不知所谓。”
她笑着说着,戳穿了秦兴国最后的脸面。
“母亲是没有跟你说过,可是钟家跟秦家的联姻,表面上是联姻,可实际上,是你秦兴国入赘我钟家,大儿子跟我姓,你还不懂么?”
秦兴国终于被妻子刺激的崩溃了,他几乎是本能的想要扑过去,甚至想要用暴力让钟云期臣服,可是下一秒,钟云期一脚踹了过去,力道很大,直接将秦兴国踹倒在地,看着趴在地上狗急跳墙失败的秦兴国,直接从他身上就迈了过去。
她今日将丈夫颜面踩在脚下,不过是看出婆母已经不打算护着这个无用的丈夫了,大约是看蠢货太过于辣眼睛,护了五十年了,再护下去秦家都要被拖下水。
树大分枝,人大分家,秦家……怕是在不久的将来要有真正的少主了。
多福轩里夫妻二人的争执自然是会落在刁玉晴手中,不过现在秦媛倒是不在乎这些。
刚打完大儿子的脸,有些疲惫的秦媛回到了自己的乐道堂,坐下之后,刁雪云便立刻过来为秦媛按摩肩膀,倒是让动作慢了一拍的孟锦舟有些后悔自己反应慢。
被揉着肩膀,秦媛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目光扫视一旁的孟锦舟,忽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还疼么?”
她问着,似乎真的将这件小事惦念在心上一般。
孟锦舟被问的心中一颤,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仿佛之前被老祖宗揉捏的触摸还如影随形,心脏又不争气的开始乱跳,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其他。
“不疼了。”他说着,大胆的走上前去,半蹲到了秦媛面前,举起自己刚刚被烫到的手,这只手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红,此时光洁如白玉,着实漂亮的如同艺术品。
“还是老祖宗心疼我,用了那般好的药,现在已经不疼了,不如我给老祖宗捶捶腿如何?”
他是有些谄媚的,屈膝蹲在那里,双手落在秦媛的膝盖上,动作小心翼翼,可是头却是微微仰着,目光期待又带着几分崇敬的去望着秦媛,那双杏眸微微闪动,还有些羞涩。
秦媛倒是不怀疑这眼神是不是演出来的,就算是演出来的,那也是不错,能讨她欢心就行。
“看来是真的不疼了,不过今日我那大儿子让你受了委屈,玉晴啊,给他准备点儿小金鱼拿着玩,也算是今日受伤的弥补了。”
刁玉晴立刻称是,孟锦舟虽说不知道这小金鱼是什么,却也不会多问,只是嘴上讨巧。
“谢老祖宗体贴,能在老祖宗身边伺候已经是我的荣幸,这点儿小伤算不得什么。”
他的懂事让刁玉晴很满意,大小姐最近好不容易心情不错,看来还是要多寻摸几个年轻人多来跟大小姐玩一玩,年轻的气息总是让人有一种枯木逢春的青春感。
“行了,这些话我早就听腻了,下去吧,我乏了。”
秦媛收回自己的视线,不知为何,这孟锦舟长相也算是帅哥,且别有一番青涩风味,可她就是说不上喜欢,用孟锦舟教育了大儿子之后,也没什么心思了。
孟锦舟一瞬间感受到这种冷漠,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顿时眼神慌乱中带着不安,但又不敢多问,只能够在一旁佣人的安排下被带了下去。
乐道堂里,秦媛身后按摩的人换了一个,刁玉晴按摩手法精湛,让秦媛瞬间觉得浑身舒坦。
“玉晴啊,还是你这手劲儿我喜欢,今天兴国气得我头疼。”
只有跟奶娘的女儿,大概才能说出这样的家事。
刁玉晴一边细致的按摩,一边安抚自家大小姐。
“大小姐,大少爷不过是被您保护的太好了,待他去温市待几年,一定会长进的。”
这话说的,秦媛都被逗笑了,故意仰着脖子去看刁玉晴,逗弄道。
“长进?这都五十一岁了都没长进,还能指望他再出去几年长进啊?他要是有你几分聪明,我还用这么担心?”
刁玉晴也被自家大小姐逗笑,她的母亲是大小姐的乳母,所以刁玉晴懂事之后就一直生活在秦家,后来稍微长大了就被大小姐待在身边,两人说是奴仆,实际上跟姐妹差不多。
“大小姐,您净是开我玩笑,不过刚刚看大小姐似乎不喜欢孟锦舟,不如我再帮大小姐寻摸几个好颜色的孩子送来?”
若是大小姐嫌弃孟锦舟身份不够,倒是可以去找几个跟萧旭那般家族的小少爷过来,相信那些家族若是知道能讨得了大小姐的喜欢,一定会眼巴巴的把人送来的。
秦媛没想到刁玉晴这么说,被刁玉晴揉着脖子,把头抬了起来,依旧很舒服。
“还是算了吧,这人跟人之间还是要看眼缘的,光是好看的皮囊没用,看两眼都腻了。”
刁玉晴想起那出入了恭王府的浪荡公子萧旭,虽说这萧旭是个花花公子,却真的能哄大小姐开心,倒是……也要安排一番。
主仆二人说着知心话,那头孟锦舟不安的跟着刁雪云在这陌生的恭王府安静前行,一如他来的昨夜,天色暗了下来,周围都是树影摇晃,一如孟锦舟不安的心情。
等一路到了客房,孟锦舟这才松了一口气,刁雪云没有走,一个佣人捧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
“雪云姐姐,这是老祖宗吩咐的小金鱼,特地让我
送来的。”
这丫头走路稳重,抱着这么一个沉甸甸的箱子依旧是不发出任何声音,是家里保镖公司出来的丫头。
“红玉,将箱子放入房内吧。”
刁雪云交代着,那名叫红玉的丫头,便将箱子放在了客房的桌上,之后便离开了。
“孟先生,这是老祖宗赏你的小金鱼,你随便把玩,明日晨间若是老祖宗有吩咐,我便过来请你。”
老祖宗不吩咐,孟锦舟不能离开恭王府,也不能随便在恭王府走动。
“是,雪云姐姐,我知道了。”
孟锦舟也学着那小丫头一样喊刁雪云,刁雪云确实比他大一些,只是淡笑着点头,之后不再说什么,优雅的离去,甚至还贴心的带上了房门。
不知为何,孟锦舟松了一口气,他起身朝着门口走去,确定门关上了之后,这才重新回到了桌子旁边。
那木箱子上雕着繁复的花纹,是代表富贵的云纹,孟锦舟看不出这是什么木材,只是伸出手来,发现箱子上面有一个小铜锁,已经打开了。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孟锦舟猜测着小金鱼这个有些可爱的称呼,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铜锁,然后动作缓慢的打开了这个雕花的红木箱子。
下一刻,里面的东西瞬间让孟锦舟呼吸紧凑,心脏狂跳之中眼睛几乎是无法移开,因为这红木箱子里,放着的小金鱼,竟然是一块一块的金条。
金条的颜色刺的孟锦舟眼睛疼,他一只手扶着箱子,一只手去捏里面的小金条,这金条被精心制作,一块儿也就是成年人手心大小,一块儿却十分有重量,摸起来冰凉却让人止不住的激动。
也对,金条自古以来都是被叫做小黄鱼的……老祖宗叫它小金鱼也正常。
翻过来看一眼,孟锦舟这才发现这金条背面确实雕刻了锦鲤的形状,还有克重,这一小块儿金砖就是100克,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小金鱼。
若是外头的人知道,自己只是被热水烫了一下,就能够得到这些东西,怕是一个个都羡慕哭了吧?
孟锦舟承认自己的贪心,他止不住的将盒子里的金条全都取出来,发现这红木盒子里一共就有十五条小金鱼,一共一千五百克,要是卖出去都好几百万,可就这样被老祖宗随便的赏给他把玩。
不识得木材的孟锦舟可不知道,这些小金鱼价值才几何啊?在他面前最珍贵的,明明应该是那红色的盒子,因为若是懂行的行家看到,便是会认出这红色雕祥云的盒子,正是鼎鼎大名的小叶紫檀,可谓是帝王之木,乃木中之王……
可是这样的兴奋和贪婪不过是一瞬间,孟锦舟很快将这些小金鱼又重新放在了红木盒子里,他想起被自己放在口袋里的东西,瞬间脸上露出止不住的喜悦。
刚想去伸手拿的那一刻,孟锦舟缩回手,赶紧在客房内找到了水,用毛巾认认真真的净了手,甚至甘心情愿的把之前秦媛给他涂抹的药物都擦了个干净。
确定手上没有了其他味道,十分干净之后,孟锦舟这才小心翼翼的身上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方白色的真丝手帕。
这手帕是干净的白,上面没有任何的图案,可是在边角的地方,却是用一种漂亮的白色丝线绣出了一个秦字,如果不仔细看似乎看不到,但是可以摸到。
双手捧着这方手帕,孟锦舟的眼神仔仔细细的描摹着上面的秦字,脑海中想起之前被秦媛隔着手帕轻柔的感觉,还有来自于对方身上那种说不出的味道。
是一种木头和果实混在一起的独特香味,孟锦舟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莫名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他就这样恍惚的盯着手中的方帕许久,最终终于控制不住的低下头去,慢慢的,慢慢的凑近了那白色的方帕,是一种仿佛要将人包裹抚摸的木香味道,沾染着香软的甜,瞬间将孟锦舟淹没。
这一幕若是让别人看到,定然是会觉得变态和恐怖,可孟锦舟却是轻轻的凑过去,用那冰凉柔软的丝帕贴在了脸上,轻滑的触感让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几乎是呆住不动,这一刻鼻翼全都是秦媛的香味,将他整个人淹没。
客房里一片寂静,价值百万的小黄鱼随意的放在桌子一旁,被小心翼翼对待,捧在手心的,却是那条被孟锦舟偷偷藏起来的方帕,他几乎是狂热的将自己埋在那方帕之中,好似这样秦媛的关心和体贴就能留下的更久一些。
秦媛不会在乎这些,因为她真的累了,在刁玉晴给她按摩了肩颈之后,这才换洗了衣物,躺在了床上睡觉。
如今她这身体可是需要早点儿休息的,哪怕这会儿才不到九点钟,可秦媛已经进入了睡梦。
乐道堂的主卧其实不大,不过往外延伸是开着的门,再往外依旧是房间,左右两侧都是床铺,一般情况下秦媛在内室休息,外头这两边就会安排有人守着,右侧是刁玉晴住着,左侧则是保镖部门派过来的人,另外再往外面延伸,隔壁两个屋子还有守夜的佣人候着。
恭王府全部佣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千左右,一般都是三班倒,让秦媛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任何需要的时候都要第一时间服务。
最近恭王府的佣人每个人都得了一万块的奖金,她们平时的月工资也在五万以上,加上还有年奖和逢年过节的奖励,对于这份工作,所有人都是很热爱的。
刁玉晴伺候着秦媛休息了之后,却无心睡眠,或许也是老了,睡着的时间总是没有醒着的多。
她在外间打算看看账本,结果就看到了刁雪云进来了。
刁雪云步子很轻,几乎是没有任何声音,走到了自家姑姑面前,轻声道。
“姑姑,喻锋少爷在外头呢。”
一听这个名字,刁玉晴也惊讶的看向刁雪云,随后扭头看一眼后面大小姐的房间,这才点头,声音放的极低。
“大小姐休息了,我随你出去。”
没想到在部队的喻锋少爷竟然回来了,刁玉晴轻声走出去,在乐道堂外的走廊里看到了那风尘仆仆的男人。
三十五岁的男人浑身都是一种成熟的魅力,夜色的走廊之中,那高挑的身影站的笔直,肩宽腰细,双腿笔直,光是看一个背影,就知道这男人是当兵的。
刁玉晴走过去之后,才看清楚了这男人身上的穿着,一袭黑色的衬衣包裹着他健硕的身形,同色的黑裤子下,是一双高筒靴,更是显得这人身姿挺拔。
“喻锋少爷,您怎么忽然回来了?”
她也是有几分高兴的,声音压低,却带着几分雀跃。
“刁姨,母亲可是安寝了?”
被称作喻锋少爷的男人,在夜色的投影这种,才露出那张骨骼分明的脸,他的侧脸在夜色的微光中勾勒的十分清晰,刀削般的侧脸轮廓带着几分坚毅和硬朗,高挺的鹰钩鼻带着几分寻常人难以接近的倨傲,此时低着头的模样,竟然是让人莫名的感受到几分语气中的温柔来。
“大小姐已经安寝,喻锋少爷,您今夜可要留在恭王府休息?还是只是回来看看?”
知道喻锋少爷太忙,刁玉晴试探的小心翼翼。
“留下,我许久未见母亲了,心中万分想念。”
喻锋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眉眼坚毅,却是在提起母亲二字的时候,泛出了几分柔情。
“这倒是好,明日也能好好的跟大小姐说说话。”刁玉晴替大小姐开心,也知道眼前人虽说不是大小姐的亲生儿子,却也胜似亲子,更是几个孩子里最有出息的。
“我等会儿去洗漱,今晚想为母亲守夜。”这也是喻锋先来乐道堂的意思,他这话一出,刁玉晴竟是一时之间有些为难。
若是以往……喻锋少爷失了父母,加上不是大小姐的亲子,哪怕是住在恭王府,也有几分不安,大
小姐这才让喻锋少爷睡在主卧外头,美名其曰守夜,实际上就是宽慰喻锋少爷的心。
可如今喻锋少爷都三十五岁了,而且位高权重,却还是要给大小姐守夜……
刁玉晴思索着拒绝的话,可喻锋却是低下头来,眉目之间显得有几分低落。
“刁姨,我已许久没见母亲了,明日也要离去,求刁姨让我为母亲守夜吧……”
第17章 第017章“阿锋呢?可是离开了?”……
刁玉晴这下还能如何?只能答应了喻锋少爷守夜的事情。
说起来大小姐一共有五个亲生子嗣,可是为大小姐守夜的孩子却是喻锋少爷这个没有血缘的,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有此番缘分在身上的。
喻锋得到了刁玉晴的首肯,这才去洗漱,之后换上了他自己的一套黑色丝绸睡衣,他从少年时代进入了恭王府之后,恭王府一直留有他的物品,还有他专属的房间。
刁玉晴吩咐人将喻锋的衣箧也送到了乐道堂,整个过程之中几乎是静寂无声,最后喻锋躺在了外间右侧的床上之后,才在这样的黑夜之中缓慢的闭上眼睛。
隔着一墙之隔,内间沉睡的是母亲,是他一直心中记挂惦念的人,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半年之前,整整一百七十一天,喻锋忍不住在黑暗中勾起唇来,心脏安稳的跳动着,仿佛只为了这一刻。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只为了夺走母亲的目光,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只是一想到母亲在安睡,他就有一种独特的心安,仿佛苦痛和战火都已经远离他了。
只是有一件事情他不明了。
喻锋就这样闭着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安心,不知道过了多久。
内间的秦媛可不知道这些,她睡的安稳,外间换了人都不知道,只是本来睡的深沉,可下一秒钟在睡梦之中眉头紧皱,小腿忽然的抽筋让秦媛顿时疼的浑身抽搐了一下。
或许人老了就是这样,哪怕表面上看着四十岁出头,可今年都七十岁的秦媛只觉得这右边小腿一瞬间的抽筋让她痛不欲生。
几乎是本能的遵循身体的记忆,秦媛的右手快速拉动床头的铃铛,一瞬间急促的叮咚声响起。
这床铃就是呼唤外间人的工具,伴随着急促的铃声,一直没睡的喻锋几乎是快速从床上起来,他对面的红玉也是一样,两人对视一眼,一同朝着内间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秦媛没有睁开眼睛,听到脚步声,这才抽痛的开口,声音有几分脆弱。
“右腿小腿抽筋了,玉晴,快帮我按按。”
她声音急促又无助,让人莫名的心疼,喻锋顿时眉头紧锁,几乎是在红玉动手之前,便坐在了秦媛的床尾,下一刻直接掀开了秦媛脚边的被子,将她抽筋的右腿放在了他的腿上,挽起小腿上的真丝裤腿,接着两只手捏住那小腿轻柔的开始揉捏,他跟恭王府的按摩师傅学过一些,知道如何处理肌肉抽筋的情况。
夜色之中的男人坐在那里,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秦媛的右腿,仿佛在对待世间珍宝一般,手里的动作十分的专业,让红玉看了几眼之后,这才放心,接着看向还未睁开眼睛的老祖宗,满目关心,却带着几分窥探。
秦媛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从小腿传来按摩的力道十分舒适,几乎是一瞬间缓解了抽筋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右小腿还在被人专业温和的揉捏,让秦媛觉得腿上力道都放松了不少,刚刚实在是太疼了,一瞬间的疼痛让她都疼懵了。
只是在疼痛退却之后,秦媛这才感受到,在自己右腿上的两只手……有点儿大?
那是两只有些大的手,似乎带着茧子,热的烫人,贴着皮肉的感觉有一种被茧子磨到的痒意,这让秦媛本能的想要缩回自己的右腿,可是下一刻被人紧紧抓住,甚至还安抚性的摸了摸,好似在安慰一般。
“母亲,是我。”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低沉中藏着丝丝不安,却又好似带着无穷的依赖,像是海浪一般席卷而来。
这一刻秦媛瞬间想起一个人,本能的睁开了眼睛,果真看到了在夜色之中的影子。
室内本来就没有开灯,刚睁开双眸后,眼前是一整片的漆黑,适应之后,秦媛这才看到了藏于夜色中坐在那里的男人,他的轮廓很清晰,坐在她的床尾,脊背挺直,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止,露出那张看不清容貌的脸,可是从侧面秦媛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红玉,掌灯。”
秦媛止不住的闭上眼睛,等待红玉掌灯,想起了这人的身份——原主的养子喻锋。
原主除了五个亲生子嗣之外,也收养过一个孩子,这人就是养子喻锋,他父亲是军人,因出特殊的任务牺牲,母亲当初也是特种兵退伍,后来来原主这里进了保镖团队,为了保护原主死亡。
至此,十三岁的喻锋被带入恭王府,至此成为了原主的第六个孩子,却也成为了秦家如今最大的权力靠山。
喻锋今年三十五岁,却是已经得了上校的军衔,十三岁入恭王府,十五岁考上国家军事学院,之后凭借自己的能力以及当年父亲留下的福泽还有秦家,一步步快速高升,到如今已经成为秦家的依靠,是这几个孩子里最出息的一个。
脑海中整理着这孩子的资料,秦媛很难相信对方的结局,他是秦家覆灭之后被暗杀的,很难说到底是为什么,不过这件事情还在好几年之后,还有挽回的余地。
秦媛闭着眼睛思索,红玉已经拿来了桌上的夜灯,这夜灯是一种特殊的纱绢做出来的,外面是细纹雕花,里面昏黄的灯光亮起,打在纱绢上,投射出上面勾勒的花纹,在这样的夜色中别有一番趣味。
“老祖宗,已经亮灯了。”
感受到细微的光亮,秦媛也感受到了被人注视的目光,睁开眼睛那一刻,便对上了喻锋那张比记忆中更加俊朗逼人的脸。
此时此刻,喻锋面无表情,甚至唇角微微抿起,双眸明明看似温柔,却是落在秦媛脸上的目光带着几分克制的凶狠,好似野兽盯上了猎物一般的眼神,一秒钟都不愿意离开。
“阿锋,原来是你回来了。”
秦媛恍然了一下,在这样昏黄的夜灯之中,她看到夜灯摇摇晃晃的花纹落在了喻锋的身上,他黑色的睡衣上印着夜灯留下的花纹,白净的脖子里是一朵玫瑰花纹摇曳在喉结那里,莫名的多了几分性感。
这想法把秦媛吓的一愣,本能想要把腿收回来,可是下一刻被喻锋的手捏住。
喻锋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秦媛的脸,在刚刚的夜色之中描摹了无数次,在夜灯打开之后收敛的眼神依旧带着侵占的意味,让秦媛有几分反感。
夜色放大了喻锋的贪心,他捏着秦媛的小腿,明明是控制的动作却显得十分轻柔。
“还没按好,母亲与我生分了么?”
他揉着秦媛的小腿,用按摩的手法,确实让人舒服,让秦媛想起了这孩子小时候也会给自己按摩,这会儿也只能够妥协。
“没有,只是没想到是你。”秦媛可算是逐渐从睡意之中清醒,微微起身,红玉便拿来了靠枕落在了她的身后,秦媛靠在了靠枕上,就这样盯着眼前的喻锋。
她的眼神甚至比喻锋更加的锐利,直白的落在了喻锋的脸上扫视到脖颈再一路顺着胸口到下面,目光落在了喻锋揉着她小腿的双手上。
这双可以捏断敌人脖子,甚至拿着枪的手,此时正在给她揉着腿,如此的纤悉不苟。
“何时回来的?可是不忙了?”
知道如今喻锋的身份早就今非昔比,在军区那边忙得厉害,甚至偶尔还有特殊的任务,秦媛询问着,目光再次回到了喻锋脸上,这一次带着几分细致的关怀。
“夜间回来的,只是母亲已经安寝,便求着刁姨让我守夜,明日便要离开的。”
喻锋泰然自若的回答问题,动作也是若无其事一般,可实际上在秦媛将他浑身上下看来的时候,喻锋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一些,特别是母亲的目光停留在脖子的时候,让他只觉得脖颈开始微微发烫。
他说着,似是无意的摆弄了一下秦媛的小腿,这过程中秦媛的脚瞬间落在他的腹部,只听他‘嘶’的一声,似乎是碰到了什么。
秦媛立刻收回腿,下一刻神色严肃的直接屈膝便到了他的面前,喻锋还来不及解释呢,秦媛的手就已经直接拽起了他黑色的真丝睡衣,接着借着昏黄的夜灯看到了被白色纱布包裹着的腹部,那纱布甚至被沁成了粉红色。
这伤口让秦媛的语气瞬间变得不耐,带着毫不犹豫的责怪。
“你都出任务受伤了,不知道回去休息,大半夜的来我这里发什么疯?难不成要让这伤口恶化,让我心疼死不成?”
她脱口而出的怪责不仅没让喻锋不高兴,反倒是在秦媛急切的说出这番话后,喻锋便笑起来,那笑声低沉的似乎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般,他低着头,看着母亲距离他很近,甚至能够闻到母亲身上独特的龙涎香味道,那是从小他觉得最安心的味道。
秦媛听到他笑,没好气的抬眸瞪他,凤眸微微上挑的模样带着几分责难,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脸笑?”
她这么生气,可是距离他这么近,这是喻锋成年之后少数跟秦媛如此亲近的模样。
在乐道堂里,这个母亲的主卧里,在母亲的床铺上,就这样看着黑发披散的母亲为他忧心,看到他伤口之后的心疼,让喻锋从内到外的舒坦,甚至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还多了笑意。
“母亲担心我,我高兴。”
他这么说着,似乎就像是少年时代为了争夺秦媛的目光跟秦家其他孩子呛声一样的任性,秦媛无奈了,她轻轻的摸了摸那纱布,确定粉色在里面,伤口没有浸透之后,这才放心。
“你倒是高兴了,我是不高兴了,受了伤这么重还要过来给我守夜,难不成我缺一个守夜人不成?你若是真的想让我高兴,就好好养好身子,健健康康的才行。”
她殷切的交代着,看着眼前人一瞬间被关心之后亮闪闪的瞳孔,无奈的心中叹气。
“疼么?”
她问着,却是已经收回手,不敢再摸了。
“有母亲心疼,我就不疼了。”
喻锋少数说这样的话,他总是面无表情的,此时嘴角含笑的说着这样甚至有些放肆的话,大概是太过于想念了,以至于见到了母亲,就失去了理智。
秦媛倒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想法,有了原主的记忆,是真的心疼这个倔强的孩子。
秦家五个孩子都是亲生的,偏偏来了这么一个养子,十三岁失去了父母的喻锋是个倔强的孩子,再苦再累从不多说一句话,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
“那你才要赶紧去休息,这样才能好好恢复好,让我放心。”
她说着,伸出手来,想像是对方小时候那般抚摸他的发丝,却忽然想起对方已经三十五岁了。
喻锋看出她的意思,主动低下头来,这动作是依赖是臣服。
当秦媛的手落在他的发丝上,轻轻的揉摸时,喻锋心中藏着的野兽才会乖乖被驯服,就连伤口都不会觉得那么疼痛了。
“你啊,小时候就太懂事,现在长大了还是这样,阿锋啊,这个家其他人我都不担心,我就最担心你,你太懂事,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就连疼都不敢说一句,如今你也这么大了,总归是要多顾虑自己的感受。”
她这般殷殷切切,听的喻锋心中软和一片,却是不吭声的。
他不想顾着自己,他就想留在母亲身边,怎么样都行。
等秦媛收回手,这才发现被红玉提着的夜灯依旧在摇曳,黑影的玫瑰落于喻锋的侧颈上,漂亮的引人注目,让她不自觉的摸了一下。
只是她触碰到那侧颈,玫瑰的影子落在她手背上,她觉得喻锋的脖子很烫,更是担心的收回了手。
“你都有些发热了,赶紧去休息,这是命令。”
她命令喻锋去休息,没有发现喻锋刚刚被触摸侧颈之后追逐过来的动作,那动作一瞬间又收回,仿佛从未发生过。
“是,母亲,我永远听从您的命令。”
他乖觉的点头,这才让秦媛满意,不仅如此,反正也睡不着了,便起身同他一起到了外间,亲眼看到了喻锋躺在了床上。
这一次两人的角色似乎互换了一样,秦媛细致的给喻锋掖了一下被子,隔着被子拍拍他的肩膀,一如对方年少时代那般。
“睡吧,我守着你,别怕。”
喻锋听话的闭上眼睛,他躺的笔直,本该见到母亲的激动应毫无睡意,可躺下之后,身侧有母亲龙涎香的香味幽幽传来,让喻锋竟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少年时代,他梦中是这样的香味,好似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秦媛就这样看着他好久,想着记忆中的喻锋感受到了原主在对家族的担忧还有对子嗣的担心时,他毫不犹豫的提出要去军校,毫不犹豫的去吃最艰难的苦,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势必要成为秦家的靠山。
这孩子总是不说话,却懂得原主所有对秦家一切的忧虑。
长子秦兴国已经是一步废棋,阻断了秦家从政之路,纵然是再安排其他子嗣怕是也极其艰难,这也是为何原主第一时间改变方针,进行秦兴国跟钟家的联姻,不过是将原本准备给秦兴国的政治资源全都投射在钟云期以及钟云期的孩子身上。
二子蠢笨无知,就算是生意也是做不成,原主原本打算为他找了一位精明干练的豪门千金为妻,可秦兴华却爱上了金婉月,活生生的恋爱脑一个,如今这浪荡模样也是傻子骗自己而已。
还有其他几个孩子……原主为了秦家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延续家族,可是几个孩子偏偏都是不争气的,就只有喻锋看到了她的阵痛,所以走入了军方的视线,成为了秦家新的出路。
三十五岁的上校,纵然其中有父母庇荫,还有秦家的支持,可是跟喻锋的努力都是脱不开关系的。
秦媛就这样陪着喻锋许久,听到他顺遂的安稳呼吸声后,这才去了内间休息,只是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九点半,都打破了生物钟。
她一醒来,刁玉晴和红玉已经守在外头,听到动静便赶紧进来贴身伺候。
秦媛起身,任由两人给她换上衣服,今天选的是一条雪云金丝广袖长袍,这是秦媛过来之后着人安排的,她如今这气场逼人,倒是挺适合穿这种新中式的风格,雪色的广袖长袍上绣着金丝花纹,更是富贵华丽,交相辉映的金蝶和富贵竹在裙摆飘动之间金光闪烁。
“阿锋呢?可是离开了?”
刁玉晴正在低头为秦媛佩戴玉佩,一个琥珀色的暖玉雕刻出牡丹样式,被刁玉晴细致的挂在了秦媛的腰间,接着是金色的铃铛,发出声音更是清脆动人。
“喻锋少爷去换药了,说不让我打扰大小姐休息。”
她说完又补了一句。
“二少爷本来在院子里锻炼,刚好遇到了喻锋少爷,就跟着一起去关心喻锋少爷了。”
秦媛听到这话噗嗤一笑。
“他知道关心阿锋?难道不是去看热闹么?”
自己这个傻二儿子啊,以前没少跟喻锋针锋相对,这两人明明年龄差了不少,可喻锋的到来,还是让傻二儿子吃醋嫉妒,整日跟喻锋斗嘴,都是一些小孩子心思,不过争宠而已。
“大小姐,二少爷不是小时候了,他懂事了,跟喻锋少爷相处的挺好的,还说等会儿您醒了就让人通知他们过来一同陪您用早膳呢。”
刁玉晴这么说着,细心的给秦媛整理好衣物,接着给秦媛洁面。
秦媛整理好,倒是有些意外了。
“没想到他们还等着我,倒是我起的晚了。”
两人说完,便出了内室,到了外间有安排在乐道堂的餐桌,没一会儿就
有人送上了餐点,这会儿秦兴华跟喻锋两人一同进来了,秦兴华穿着运动装依旧胖胖的,喻锋一身黑色,踩着长筒靴倒是气势逼人。
“坐下陪我用膳吧。”
秦媛开口,两人这才坐下,只是秦兴华面前当然是配好的减脂餐,喻锋这里是有营养的。
今日秦媛的早膳丰盛,还吃了补钙的药膳,想必是刁玉晴知道了昨晚她抽筋的事情,早上专门安排厨房做的。
主位上秦媛的左侧是秦兴华,右侧坐着喻锋,隐约之间有药味飘过来,让秦媛看过去,白日再看,才发现喻锋皮肤有些黑,大约是晒得厉害,嘴唇有些干皮,也可能是受伤的缘故。
秦兴华感受到母亲关心喻锋的目光,顿时嫉妒了,阴阳怪气道。
“我说某些人啊,受了伤还要千里迢迢的跑到母亲这里卖惨,就想让母亲心疼对不对?这乐道堂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这个亲儿子都没有这个待遇,妈啊,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啊?”
乐道堂是母亲的地方,没有母亲的人传唤,秦家其他子嗣不允许过来。
秦媛听到这酸话,瞪他一眼。
“你要是跟喻锋这样有出息,这乐道堂你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些吃的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这下秦兴华被怼的哑口无言,结果察觉到了喻锋抬眸看过来的目光,明明这人一脸冷峻,可那双眼睛里的得意快漫出来了,让人讨厌。
喻锋不说话,只是挑衅的看了一眼秦兴华,接着继续吃东西。
等用过餐点之后,秦媛这才看向喻锋。
“今日你何时走啊?我让玉晴准备了一些上好的金疮药,回头你敷上。”
这金疮药可是当年失传的好东西,秦家也是想尽了法子才恢复了药方,这么多年也就做了少许,毕竟里面的药材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等会儿就走,谢母亲赐药,母亲放心,我这个伤口很快就会养好的,定然不让母亲再担心了。”
喻锋说着,秦兴华忍不住撇撇嘴,觉得这喻锋就知道哄着母亲,鸡贼的很。
不过秦媛点点头,倒是很满意。
“行,那等会儿你就去吧,下次回来,不要让我在看到你受伤了,知道么?”
她交代着,喻锋当然是点头。
这顿饭吃完了,也就到了离别的时候,喻锋不说什么,沉默的离去了,留下乐道堂里的秦兴华。
“你不去锻炼,还留在我这里干嘛啊?”
秦媛对这个二儿子实在是无语,吐槽他。
秦兴华赶紧美滋滋的凑到了母亲身边,小心翼翼带着讨好道。
“我的亲娘啊,我刚刚是有些嫉妒喻锋跟您的亲近,可是我还是想问您,昨日的家宴您为何忽然对大哥发火儿啊?可是大哥做了什么错事啊?”
想起当年也是狂妄不羁的大哥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还有大哥跪在祠堂里三天三夜腿都肿了的模样,秦兴华依旧心有余悸。
“他啊,心太大了,外头养了一个女人,你可别学你大哥,丢人现眼。”
秦媛警告这个儿子,当然,也是提醒。
秦兴华顿时满脸惊讶,不敢相信。
“什么?大哥竟然还背着大嫂养女人?牛逼啊!”
他举起大拇指,想到钟家这权势,大哥这是刀尖上跳舞啊,也不把把自己扎穿喽。
秦媛又撇他一眼,秦兴华赶紧捂住嘴,把自己的脏话捂回去,呜呜呜的道。
“妈,我才不会跟大哥那样的,我是名声不好,可是我才不在外面养女人呢!”
他这么说,倒是让秦媛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二儿子,想到玉晴送来的信息,打趣他。
“是啊,你当然不会在外头养女人,你在蓝调名声风流,可是根本就没有跟那些女人怎么样,还要喝醉了酒跟人家诉衷肠,一口一个我老婆怎么样我老婆不爱我,你心里有婉月,却又放任自己名声败坏,到底是什么蠢货想法?”
要不是看到这些信息,秦媛还真不知道自己二儿子还是个恋爱脑。
……
秦兴华顿时尴尬了,没想到母亲还能调查出这些,不过也是啊,母亲控制欲爆棚,任何关于他们的事情都要知道的。
他有些丢脸,可是在母亲面前好似也没什么可隐藏的,破罐子破摔抱怨道。
“妈,我就是不知道婉月到底是当初真心实意嫁给我,还是被我以权逼人才愿意嫁给我,还有斐然,好好的没事非要进什么娱乐圈,我带他去公司都不愿意,好像瞧不起我这个亲爹一样,我怎么着他了?”
他抱怨着,这些话简直是让秦媛想笑,但是忍住了。
“这些我可没办法提你问,你要自己去问,说不定等你减肥成功了,恢复年轻时候的容貌,婉月就又因为你的好颜色喜欢上你了。”
秦媛逗傻儿子开心,秦兴华眼睛一亮。
“对哦!她肯定是嫌弃我老了身材走形了才不爱我了,妈,等我减肥成功,您也奖励我一下呗~那分红你给婉月就给了,我也不要了,但是我也想要一家娱乐公司,我儿子当明星差点儿被潜规则,您看这合适么?我一定要当总裁,让秦斐然那臭小子知道,我这个当爹的才能护得住他!!!”
他似乎对娱乐圈有别样的偏见和执念,秦媛猜到里面有故事,倒是也没有直白的问,只是点头。
“行,只要你健身成功,恢复体型,我就送你一个娱乐公司。”
得了母亲的保证,秦兴华顿时开心的不行,眉飞色舞的想去抱秦媛胳膊,被秦媛嫌弃的推开了。
不过他也想起了妹妹秦明月,马上替妹妹说好话。
“妈,我不知道你怎么忽然把明月留在恭王府了,可明月今天一大清早的就去邀月台玩她那九节鞭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当年妹妹秦明月多么受母亲的宠爱啊,可是一转眼竟然是要嫁给家里的保镖!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母亲将家中所有的保镖都换成了女子,对此事深恶痛绝,对妹妹秦明月也没了好脸色,这么多年从来不允许妹妹在恭王府留宿。
难不成……母亲这是打算原谅明月了?
秦媛想起那无论是模样和性情都最像原主的大女儿秦明月,也来了兴致,点头道。
“走吧,去看看你妹妹的九节鞭有没有生疏。”
这个倔强的女儿啊,要留在秦家,却用错了方法……
第18章 第018章秦明月,我当初给你起名明……
恭王府的邀月台,是府中花园的最高点,上面有一个小三间居室可以俯瞰整个花园,美景尽收眼底,而上面的台子一路要走过平步青云路上去,站在那里仿佛站在权力的巅峰。
秦家入住恭王府之后,花园除了欣赏这些美景之外,邀月台也是当年作为秦府最被原主疼爱的秦明月的习武之地,这边进行了扩建,邀月台变得很大,刚好可以用来做习武之地。
秦媛想起秦明月少时娇俏动人的模样,那会儿少女还带着意气风发的利刃,不像是温柔的月亮,倒像是初生的太阳一般明亮耀眼,灼的人睁不开眼睛。
回忆着当初秦明月的模样,想起昨日已经四十一岁的秦明月虽然容貌依旧年轻,可是整个人却沉默的如同天狗食日后的太阳,失去了光泽,失去了那足以灼热众人的气势。
一路带着儿子秦兴华走入恭王府的花园,一步步踏上青云路,秦媛便已经听到了那属于九节鞭伴随着风凌厉的呼啸声,当她踏上最后一步,便看到了邀月台之中的秦明月。
秦明月今日一袭劲装红衣,灼的让人眼睛痛,可是她此时身姿矫健,那金色的九节鞭在手中更是挥舞的虎虎生风,伴随着那九节鞭抛
出去,她整个人随着那九节鞭舞动,整个动作更是行云流水,十分的漂亮。
九节鞭是软鞭的一种,一共有九节,中间由圆环连成,更称为响环,五个响环连成梅花的模样更是精致漂亮,在尾部一般都会装饰丝绸,就如同现在,秦明月手中挥舞的长鞭末尾便是带着红绸,伴随着她柔软而又刚强的力气,下一刻红绸便直直的刺出,带着杀气。
一旁早就过来看秦明月玩九节鞭的金婉月早就惊呆了,看到了母亲和丈夫过来,赶紧小心翼翼的挪了过来,朝着母亲行礼,秦媛挥手,让对方莫要说话,只是看着那望月台里仿佛一下子找回了当年岁月的秦明月。
秦明月已经看到了母亲过来,却没有停下,这九节鞭被她耍的虎虎生风,伴随着她的一个起跳,那金色的九节鞭更是顺着她整个身体挽出了一朵金花在她身上晃了一圈,接着她脚步从未停顿,下一刻便是朝着邀月台的靶子走了过去。
那是一排靶桩下垂着的白玉瓶,只见秦明月欺身过去的时候,便是手中巧劲儿一甩,九节鞭直接横冲那白玉瓶面门,便是真正的打出一条直线。
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白玉瓶被九节鞭打碎,白色的碎片从空中掉落在地上,也发出叮咚作响的清脆声音,让人听起来耳根舒爽。
而接下来,秦明月只是一收回了九节鞭,下一刻脚下步伐稳健,一个周身旋绕,那九节鞭顺势被她送出,便是绕着周身玩出来鞭花来,清晨的阳光投射在这邀月台上,让那冰冷的鞭花泛着金光,随着秦明月动作越来越快,下一秒她一扭身,长鞭挥舞而出。
正所谓‘横扫一大片’,那金色的长鞭伴随着红绸甩过前面左侧一行的白玉瓶,清脆动人的玉碎声瞬间响彻整个邀月台,让秦媛看的目不转睛,金婉月惊讶的合不拢嘴,就连刁玉晴也忍不住笑起来。
明月小姐还是如此厉害,果真不愧是大小姐的女儿。
秦兴华松松肩膀,想起自己被妹妹统治,成为靶子的记忆,当年年纪小,可是没少被明月打到,虽然明月每次都哭唧唧的道歉然后给他上药,可是作为哥哥,怎么能让妹妹难受呢?
所以秦兴华每次都假装不疼,实际上……你试试被九节鞭甩了疼不疼啊?
秦媛看着邀月台里的秦明月身姿矫健,红衣劲装包裹着她的身躯,她不是那种许多女孩子追求的瘦弱美,而是一种充满力量的杀气在身体之中游曳的美,伴随着九节鞭在周身环绕映出的鞭花,更是显得整个人有一种无穷的狠辣,让秦媛仿佛找到了记忆中的女儿一样。
记忆中这个身体学的是长鞭,跟女儿的九节鞭不同,长鞭更为简单,要求的是力量和周身的控制,不像是秦明月的九节鞭,对浑身的控制要求都很高。
身体中的战意一瞬间让秦媛的血液都在沸腾,她此时看向秦明月的眼神那么明亮,让秦兴华都忍不住想着,母亲是不是打算原谅妹妹了?
可是下一刻,秦媛便开口。
“玉晴,将我的凤雷取来。”
这凤雷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秦媛的长鞭之名,当初找善于制作冷兵器的大师花费五年制作而成的长鞭,足足有四米长,周身红色,如同一条红蛇。
这凤雷平时都被安放在邀月台的内阁里,有武器大师专门管理和侍弄,如同妹妹手中的九节鞭金龙一般。
刁玉晴立刻明白了大小姐的意思,顿时嘴角含笑。
“是。”
许久未见大小姐玩长鞭了,如今看明月小姐玩,大小姐怕是来了兴致。
没一会儿,凤雷便被取了出来,刁玉晴亲自捧着存放凤雷的箱子,秦媛亲自打开,看到了里面的红色凤雷,忍不住笑起来。
“凤雷,许久不见啊。”
她说着,便捏住了凤雷的金色鞭把,下一刻,就连秦兴华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盒子中的凤雷变如同一条红龙一般自盒子中飞舞而出,天空炸起一道堪比鞭炮鸣响的声音,下一刻,只见母亲已经衣袂飘飘的一个闪身随着那红龙出窍飞入了那邀月台之中。
这一幕吓了秦兴华一跳,赶紧询问旁边的刁玉晴。
“刁姨,妈现在这个年龄还能用凤雷啊?”
凤雷那可不是寻常人能用的东西啊……
刁玉晴满眼含笑,目光落在了邀月台之中的秦媛身上,声音笃定而又崇敬。
“这天底下若是大小姐不能用凤雷,那凤雷何人能用?”
……秦兴华不敢再问,赶紧急忙忙的看向邀月台上。
只见秦媛直接挥舞着凤雷,那凤雷是软鞭,更是长度逼人,如同一条红色的蛇一般飞舞在母亲周身,哪怕今日秦媛身穿广袖长袍,可她动作却凌厉非常,双臂挥舞,脚下的裙摆更是不仅没有成为障碍,更是在长鞭拂过的时候发出了阵阵声音,伴随着她腰间铃声和玉佩的叮当碰撞,让人更是不敢挪开眼睛。
秦媛有心试探,只是下场挥舞了几下,不知为何就找到了凤雷的感觉,就好似这凤雷天生就应该被她使用,拿捏在手心里更是轻而易举,挥舞之间如同红色雷蛇环绕周身,下一刻,那长鞭便毫不犹豫的朝着前方的秦明月打了过去。
这一幕直接让秦兴华倒抽一口凉气,这两人许久都没有玩这么大了,就这么硬来啊?
金婉月也是惊呆了,吓得不敢看,但是眼睛又不舍的闭上,早就听丈夫说过妹妹秦明月舞的一手九节鞭,没想到母亲才是厉害的。
下一刻只见邀月台之中,秦明月已经快速闪身避过了带着风的劲道甩过来的长鞭,下一刻金色的九节鞭也毫不犹豫的朝着下场的秦媛飞了过去,母女二人相见,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在邀月台上斗了起来。
此时场上金光带着杀意,红蛇飞舞中有阳光折射下,更是莫名的扇出蓝色的电光,仿佛真的如同凤雷来袭一般。
秦明月眉峰上挑,手上毫不退缩,两人默契的缠斗了一番,这一幕简直是堪比武侠动作片,甚至比金婉月在剧组看到的那些所谓的动作片要更加厉害。
她不自觉的呢喃道。
“这鞭子……能杀人了吧?”
练成了这样,便是杀人怕是也行了。
一旁的秦兴华习以为常,直接道。
“这就是杀人的鞭子,我母亲六岁就开始学长鞭了,明月四岁开始学九节鞭,我家人其实都习武,就是我比较废物,玩长枪也只是耍花枪而已,没什么杀伤力,算是家里最没用的。”
秦兴华不以为然,接着发现妹妹跟母亲同时朝着那白玉瓶打了过去,两人都是长鞭,更是直接一鞭过去,鞭子鞭尾就已经瞬间刺穿那白玉瓶,下一刻白玉瓶破碎的声音一起响起,接着碎裂的白色瓷片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简直是玉碎叮咚,真的很好听,让人听起来莫名的耳根发痒,很舒服。
“你看这个,这个就叫做练靶,上面的白玉瓶看到了没?全都是真的白玉做的,当年我妹妹练九节鞭,我妈最喜欢她了,这练靶的时候换了好几种材质,玻璃瓶我妹妹嫌弃声音不好听,厚琉璃她说太顿了,后来还换过银瓶和铁瓶和玛瑙瓶子,甚至我妈宠她,给她换过真金的,但是后来都不好听,就换了这白玉,为此我妈还专门建了一个白玉厂,里面出品的顶级白玉都是送过来当靶子的。”
玉碎叮咚,多好听啊。
金婉月听着丈夫讲述这些,这会儿才忽然发现自己对秦家的了解实在是太少,或许是因为从未在恭王府居住过,更是不知道,秦家比她想像中的更加矜贵,这白玉瓶光是看就知道一定价值不菲,可是在这里就是一次性玩的消耗品,只为了听个声响。
是怎么样宠爱,才能够这般让人哑然?
金婉月的目光落在了邀月台上,那母女二人似乎是生了比斗的心思,下一刻,两人的长鞭又快速的甩出,伴随着白玉瓶再一次叮咚作响,两人似乎是为了看谁的靶子更多一样。
玉瓶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碎片落在了地上更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是一种怪异的乐曲一般,全都是由杀意和毁灭累积而成。
“看到没?现在这样子就是练靶,看谁打的玉
瓶多,我当年可惨了,直接给妹妹当靶子,头顶玉瓶被明月甩着九节鞭过来打。”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秦兴华更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的原因。
……金婉月很难想象这样恐怖的九节鞭直接打在人头顶的感觉,一个不小心仿佛头都没了。
而邀月台里,随着一个个玉瓶的破碎,秦媛的长鞭在下一刻出手时,直接用长鞭的鞭尾直接勾住了秦明月的九节鞭,秦明月瞬间松手,害怕伤到母亲,下一秒中,秦媛收回凤雷,顺带着把秦明月金色的金龙带回了手里。
这下秦明月失了武器,只能够看向母亲,而秦媛手持凤雷和金龙,浑身只觉得充满了力气,再看向眼前这女儿,冷嘲热讽道。
“难为你还记得这九节鞭该如何打人,就是过于心慈手软了,若是遇到敌人,你就这样束手就擒?”
秦媛一开口,秦明月眼神便多了几分愧疚,想起当年师父的交代,朝着母亲走了过去。
“不敢跟母亲放肆。”
她如此说着,哪怕是刚刚一顿舞鞭,气息依旧是十分沉稳,让一旁的刁玉晴和秦兴华等人都走了过来,结果就听到了秦媛故意为难秦明月的声音。
“不敢给我放肆?秦明月,你跟我放肆的时候还少?当初练这九节鞭的时候,你师父跟你说什么,还记得么?”
秦媛看着眼前的女儿,其实多少能看出来,秦明月的眉目之间跟秦媛是相似的,比起儿子们更加像是夏锦川,秦明月跟秦媛之间的相似在于眼睛,两人的眼睛都带着刺穿人心的不认命。
秦明月自然记得师父的话,面对母亲的询问声音沉稳。
“练九节鞭,便是要性情狠辣,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长鞭你想要打人,就先要打自己,自己身上淋漓的受一遍鞭伤,才能够有机会去打别人,秦明月小时候开始练九节鞭的时候,身上时常都是伤痕累累的。
秦兴华跟金婉月过来听到这话,两人都默不作声,秦兴华恨不得自己变成鹌鹑,想着刚刚母亲看妹妹舞鞭不是挺高兴么?怎么一转眼就不高兴了?
秦媛可不关注这个蠢笨的傻儿子,目光挑剔的落在了女儿秦明月身上。
“哦?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多年不用九节鞭,都忘了你师父的教导,如今越长越大,小老虎变成了小山猫,瞻前顾后的,爪子獠牙都被人磨的干干净净了吧?”
被母亲这样训斥,可秦明月却瞬间眼睛一亮,接着抬眸亮晶晶的看向母亲,她最怕的不是母亲的责怪,而是母亲的漠视,当年她是错了,可是后来她想要跟母亲缓和关系的,只是一直都没有办法,现在看到母亲主动低头,秦明月立刻就眼巴巴的看向母亲,眼神里多少带了几分委屈。
“母亲……”
她想像是幼时一样撒娇,可是又因为长大了而不知道如何才能叫的婉转,叫的让母亲心疼。
秦媛继续呲她。
“叫什么啊?当年谁非要嫁给一个保镖的?还跟我说以后再也不回恭王府了,当初如何在我面前闹得天翻地覆,结果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又开始喊妈?”
“秦明月,我当初给你起名明月,便是明月高悬,无人敢攀!而你呢?你对得起你这个名字么?你对得起你秦明月的名字么?”
这件事情是原主的心病,也是母女之间最大的问题。
秦明月听到母亲提起当年事情,顿时也是心中满是愧疚,下一刻就要直接跪下。
秦家的规矩就是这样,孩子错了就要跪。
可下一秒,秦媛直接拿起一旁秦明月的九节鞭金龙,下一刻毫不犹豫的甩出来,只是没有打秦明月,而是一把甩到了秦明月的腰身上,将秦明月跪下的姿势拽起来,冷笑一声。
秦媛把秦明月拽起来,一把丢掉了金龙的鞭把,秦明月捏住,九节鞭缠在腰身上,愧疚的看向母亲。
“跪跪跪,我生你下来是让你跪在地上跟人说话的?”
她怒意更胜,看着秦明月的目光恨铁不成钢,声音更是冷凝中带着压抑的怒意。
“从小我就教你秦家女人尊贵,你手中的九节鞭在这恭王府想打谁就打谁,可是这些年你做了什么?嫁给一个保镖,然后在外头磨了性子,如今手里带着金龙还要跪下,这些年你受制于你那蠢货大哥也就算了,如今也要自轻自贱你自己是吧?今日跪我,明日跪谁?”
秦媛是真的生气啊,当年记忆中多么朝阳似火的女儿,一身烧不尽的火,可现在都成了什么了?软绵如水,任人可欺!!!
看到母亲真的生气了,秦明月顿时红了眼睛,不是委屈,却是心疼母亲这么大年龄还要为自己操心,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努力找让母亲开心的话。
“母亲您不要生气,我只是不想让您不高兴,我已经许久未来恭王府夜宿,若是惹的母亲忧心,便是女儿的不对,还请母亲责罚。”
她低头认错,生怕看到母亲失望的眼眸,一旁的秦兴华也不敢帮妹妹说话,只是想到母亲口中大哥对妹妹的算计,一时之间瞳孔深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秦兴华是傻,但是他不是真的蠢,不会看不出秦家的情况,母亲在,秦家就在,若是母亲不在了,这秦家……怕是连恭王府也保不住的。
秦媛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冷笑,可是越是这样,秦明月一抬眸的功夫,立刻就明白母亲这是愿意原谅自己,给自己机会了,顿时笑起来,她迎难而上,直接上前抱住了秦媛的手臂,嘴里说着惩罚自己的话。
“母亲,今日见到您再用凤雷,依旧是如此的女中豪杰,比我厉害多了,这么多年我是真的惹了母亲生气了,要不然母亲您打我一顿吧,用凤雷打我,只要母亲能开心就行。”
她找回了当年撒娇的感觉,在母亲面前卖痴,知道母亲定然是心软不舍得打她的。
若是凤雷打人,怕是卧床半年才能好起来。
秦媛没好气的看一眼身旁这秦明月,想起记忆中秦明月少女时代总是倔强的模样,她浑身都是鞭伤的样子,还有笑起来得意畅快的样子。
“你就知道我舍不得打你,这个家最偏心的就是你,偏偏就你最爱气我!”
嘴上骂,可气氛却是缓和了起来,让秦明月顿时更是眉眼含笑的看着母亲,许久没有跟母亲这么亲近了,眼睛是真的红了。
“那母亲舍不得打我我有什么办法啊?我知道这么多年是我不好,我是真心实意跟母亲道歉的,母亲现在是不是不生气了啊?要是母亲还生我的气,您真的就直接拿凤雷打我,把我打的卧床不起好了,这样我就能一直赖在恭王府不走,总比以前母亲不要我了好。”
她诉说着这些年的委屈,在外面如何都是无所谓的,可是秦明月最怕的是母亲不要她了。
她是秦家的明月,若是没有母亲,哪里还有这明月高悬啊?
秦兴华一看这样子,心说好了,母亲真的原谅妹妹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保镖的事情也该过去了啊……还能置气一辈子啊?
可秦媛却是甩了秦明月一个脸色,冷哼道。
“就你这点儿心思以为我不知道不成?”
她说这么一句,下一句话让秦明月和秦兴华都懵了。
“我当初让你练九节鞭,就是让你知道女人要狠辣才能活在这个世道之中,可是你呢?不够狠辣太过温吞,有雄心壮志却又惦记兄弟姊妹的情谊,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什么都让你得了?”
这话如同闷雷直接炸开在秦明月和秦兴华心头,让两人茫然又害怕,他们是有心思,但是都飞不出母亲的五指山,可是母亲这话……
金婉月也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赶紧低下头不语。
“妈……”秦明月没想到自己的野心母亲一直看的到,可是母亲为何这么多年都对她不管不问
的?
秦兴华倒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秦家,反正自己都不可能了,谁得了秦家他一样过日子。
秦媛看着眼前这两个性情完全不同的儿女,这才道。
“走吧,今日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算是迎接你回恭王府,要不要留在恭王府,就看你今日如何选择。”
秦媛朝着前方走去,秦明月和秦兴华对视一眼,两人赶紧跟上,刁玉晴看着大小姐的背影,只觉得仿佛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大小姐,这教孩子嘛,还是要恩威并施的,总不能一味的宠着一味的放任,大小姐可算是要收拾少爷小姐们了。
前方行进的地方是恭王府的大戏楼,今日这一场戏就要好好的看,没一会儿秦明月就茫然的跟着母亲走到了大戏楼里,结果就看到了这大戏楼里已经被安排跪在那里的男人。
那男人端正的跪着,身上被绑了绳子,嘴被堵上,在抬头看到了秦明月的时候,顿时发出疯狂的呜咽声,似乎是要求救。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明月的丈夫——胡达诚。
说要出差的胡达诚,现在跪在恭王府的大戏院里……
第19章 第019章“难不成……离了这恭王府……
“胡达诚?”
秦明月惊讶的扫视跪在那里的丈夫,实际上这么多年了,秦明月跟胡达诚两人早就没有感情了,也并不怎么管束对方。
虽然离了母亲的恭王府,可是秦明月每个月的家宴都会回来参加,胡达诚总是以各种理由缺席这个宴会,加上母亲并不喜欢胡达诚,秦明月也从未带过对方来参加家宴。
胡达诚很害怕母亲,或许在这恭王府曾经生活过的人,没有人不惧怕母亲,就连秦明月也是一样。
刁玉晴已经安排了座椅,秦媛坐下,目光落在了跪在戏台中央的男人,此时明明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可是台下的人却是掌握了台上人的生死。
那胡达诚今年四十三岁,比秦明月大两岁,大约是人到中年发福了,脸颊微胖,肚子也是被绳子束缚也看起来狼狈不已,圆润的让人多看一眼都厌恶。
秦媛只一眼便不再看,看着上面一袭红衣一如当年的女儿,声音淡漠。
“这就是你当初非要嫁的男人,甚至为此离开了恭王府,当初表现的如何真心实意,结果到头来却是这么一番模样……”
她不知道是感慨物是人非,还是说这胡达诚模样丑陋。
秦明月站在那里,看一眼丈夫的模样,不知为何想起昨日母亲身侧站着的那个年轻男人,好似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秦兴华倒是喜欢看热闹,一个弹跳从下面跳到了戏台上,接着便看到了跪在那里的胡达诚,他被堵住了嘴,此时疯狂的摇头呜咽,看着跟一条狗一样。
“哎呀!明月啊,以前没觉得这人长得丑,现在看来还真是样貌丑陋辣眼睛,近日我都被母亲嫌弃着健身了,你如今身侧有这么一个丑东西,也是为难你了啊~”
他逗弄妹妹,倒是没什么坏心思,还啧啧有声。
“我记得他当年不长这样啊,当年好歹也是家里的保镖,螳螂腿马蜂腰,端的是虎背蜂腰的锦衣卫身材,可现在倒是跟那土地主家的老爷一样,磕碜!太磕碜了!我都不忍直视啊!”
……
秦明月看向台下的母亲,这才认错。
“母亲,是我有眼无珠。”
这么多年了,秦明月早就跟胡达诚没有在一起了,除了正常的婚姻关系包裹外,他寻常时候都在忙碌,大约任何事情都比男人好玩,无论是赚钱还是其他,总归是比探究一个男人有趣的多。
她垂眸看向母亲,知道母亲将胡达诚抓来,定然是有原因。
“还请母亲告知,这胡达诚可是做了什么令母亲生气的事情?”
秦媛一向是不喜欢胡达诚的,当年这场婚事就让母女二人彻底闹翻,记忆中的秦明月是如此的骄傲,却最后愿意为了一个男人跪在秦家的祠堂里,何其讽刺?
就像是现在,秦媛坐在那里,一旁的刁玉晴给自家大小姐看茶,她养养下巴,声音十分的随意。
“明月啊,你找一个没出息的男人,我不会说什么,可是我秦媛的女儿,不允许被一个男人欺骗,你跟胡达诚成婚多年都没有一个孩子,我也不欲多问,可是你想过没,你是没有孩子,但是人家有,只是不姓秦而已。”
伴随着秦媛的声音,只听大戏院的后台里发出声音,没一会儿,几个保镖便压着胡家的其他人过来了,不是别人,正是胡达诚的父母还有弟弟弟媳,以及……秦明月曾经见过的,胡达诚弟弟弟媳的两个儿子。
此时几个人全都被塞住了嘴巴,满眼都是求情的看向秦明月,而地上的胡达诚更是疯狂的发出呜呜声,似乎想说什么。
秦兴华都震惊了,看看那两个孩子,再看看地上的胡达诚,不敢相信。
秦明月目光复杂,还未说什么,便听到了母亲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
“这胡家倒是聪明啊,大儿子嫁豪门,小儿子顶绿帽,这弟媳写作弟媳,读作妻子,一边享受荣华富贵,一边享受阖家天伦,这世间的好事情,也总不能让胡家独自占了吧?”
刁玉晴捧上茶水。
“大小姐,您消消气。”
秦媛这才接过递来的茶杯,坐在下面看今日这场女儿演的好戏。
金婉月站在婆母身后也不敢吭声,这戏台上的一切,已经是超出了她的想法,早就听过婆母掌控欲十足,却没想到婆母似乎对一切都了然于胸……
大戏台上,秦明月没想过母亲会说谎,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人会如此在意她的事情。
秦明月双眸凝起少许怒意,只是脸色一如寻常的扫过这些胡家人的脸,曾经这些人谄媚无比,秦明月不会放在眼里,却没想到今日倒是被这些人在母亲面前打了脸,失了她的颜面。
胡家人被这样看着,每个人心里都害怕啊,这可是恭王府啊!这秦家人又是能随便得罪的么?
而且秦家这老祖宗不是早就不管秦明月了么?
这些人心头都是充满恐惧,而下一刻秦明月的动作更是让所有人瞬间在原地差点儿吓得跳起来。
只见秦明月一把抽出腰间的金龙,下一秒毫不犹豫的朝着地上跪着的胡达诚甩了过去,劲风随着秦明月的力道,九节鞭发出叮铃作响的声音,下一刻直接缠在了胡达诚的脖子上。
胡达诚跪在那里,一瞬间被金龙冰冷的触感缠绕,冰凉的冷兵器是一种带着美感的杀戮,触及皮肤的那一刻,就让人止不住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狂跳。
他不受控制的仰起头来,人还是跪在那里,但是却像是一条狗一样被秦明月用金龙牵着。
秦明月拽着金龙,力道十足,声音带着几分狠厉。
“麻烦一下二哥了,帮我把他嘴里的布取出来,我倒是想听听他怎么给自己解释。”
嘿嘿!秦兴华最喜欢看热闹了,而且还是自家小妹的热闹,于是赶紧凑过去,直接将胡达诚嘴里的布弄了出来,接着用手里的布拍拍胡达诚的脸颊。
胡达诚的脸颊因为金龙缠着脖子而变得开始发红,似乎像是难以喘气的样子。
“胡达诚,你太幸运了,能让我妹妹用金龙打你,以后说出去都有面子哦~”
他笑眯眯的丢掉了手里的布,然后就直接从大戏台上一跃而下,知道妹妹等会儿要做什么就想笑。
胡达诚的脖子被拽着,手被绑在身后,只剩下双腿跪在地上,他仰着头,看着居高临下看自己的秦明月,忽然觉得哪怕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秦明月……秦明月一直都是天上的月亮,自己从未拥有过,也从未从天空将对方摘下!
这个认知让胡达诚只觉得愤恨,眼神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愤怒。
看到这眼神,秦明月却只是蔑视的扫了他一眼,随后手里动作看起来毫不费力,却拽动了那金龙,跪
在地上的胡达诚根本就不受控制的,被金龙拽着脖子,只能够用双腿在地上异动攀爬,举着脖子跟上秦明月的步伐,就如同一条狗。
这一幕在大戏台上看着实在是诡异又荒谬,仿佛一场大戏一般。
而表演的胡家人,在看到胡达诚被秦明月用金龙牵着脖子走,就像是一条狗一样的时候,胡家父母忍不住红了眼睛,就连那弟媳也不忍再看,而两个孩子更是疯狂的想要挣扎出来,拯救自己的父亲。
秦明月对于这些人愤恨的眼神并不在意,她甚至带着几分疏离的淡漠,把人牵到了胡家这一排人的面前,接着这才低头看这个狼狈无比的男人。
“胡达诚,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这两个孩子……是你的么?”
她轻声问着,似乎一如当年的温柔,可是脖子上的金龙却让胡达诚想起了当年秦家明月肆意的时候,秦明月这条金龙,可不只是在恭王府的花园里随便玩玩,某些会所里,金龙可是真的打过一些纨绔子弟的。
当年秦家明月的一手好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甚至某些特殊爱好的人,就喜欢犯贱凑过来被秦明月打,只是打上一鞭子,就足够吹好几年的。
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能当一个好女人?为何偏偏如此贪心?
胡达诚想起自己当年高攀明月,可算是将这明月从天空捞下,本以为自己可以志得意满的成为秦家的乘龙快婿,结果最后却是被秦媛赶出家门的狼狈,纵然是后来跟秦明月成婚,秦明月也从未将手中的产业交给他一分一毫,只是给他分钱,像是打发无用的废物一样。
他不说话,秦明月手里的金龙瞬间拉紧,胡达诚脸上顿时红成一片,接着发出了疯狂的咳嗽声,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勒死一样。
这模样看的胡家人心疼死了,而秦明月则是没什么表情,甚至看着好似还有几分愉悦。
生与死之间的窒息让胡达诚瞬间反应过来,秦明月从来没有变,她只要拿起金龙,就还是秦家那想打谁就打谁的秦家明月……
于是在疯狂咳嗽的时候,只能够疯狂点头。
“是……是……”
他不敢说谎,因为胡家人是被秦家老祖宗带来的,这位老祖宗有通天的能力,自己说谎怕是死得更惨。
秦明月听到这样的回答,这才笑起来,笑容里没有被丈夫背叛的难过和悲伤,只有被伤及面子之后的晦涩和暴戾,就连声音也像是蕴含着无穷的阴鸷。
“很好,许久没有人敢这么骗我了。”
她轻声笑着,接着才笑眯眯的伸出手来,一边取下胡达诚脖子里的金龙,一边说道。
“当年我们成婚后我就跟你签过合同吧?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而且为了弥补你,我每年给你两个亿,养着你们胡家所有人,没想到你们胡家人心有沟壑,贪心如此,想要钱还想要儿子……”
秦明月凤眸微微挑起,在最后一圈的时候,瞬间将胡达诚的脖子拽过来,金龙狠狠的勒在胡达诚脖子里,让他变得脸红脖子粗,脑袋都充血了。
“胡达诚,现在该你选了,你是想要自己这条命,还是想要两个孩子?”
她似乎在给胡达诚最后一个机会,被金龙勒的快要喘不上气的胡达诚,被秦明月眼里的暴戾吓得瑟瑟发抖,在秦明月松手那一刻,咳嗽中急忙道。
“咳咳……咳咳……命……大小姐,放我一条命吧……”
他没有提孩子,别说是为两个孩子着想,这一刻胡家人都是脸色惨白,还有刚刚疯狂挣扎想要解救父亲于水火的两个孩子,此时都是面如凝霜。
胡达诚是真的怕了,生怕这大小姐是真的要了自己的命,在自己的命面前,大约什么都不重要了。
秦明月眉眼漾起讽刺的神色,知道对方一直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却是动作缓慢的将金龙缠在胡达诚脖子里的最后两节打开,依旧是语气温柔。
“当年你还是我的保镖时,还记得我的金龙吧?也没少见我玩金龙,这金龙是母亲为我找大师量身定做,花费了三年才精心制作而成,若是甩在人身上,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内伤不治,痛苦不堪……”
轻轻的抚摸手里冰凉的金龙,秦明月有些怀念当初的日子,她此刻的温柔不是在胡达诚身上,而是轻柔的带着爱意的抚摸金龙。
“难不成……离了这恭王府,你就忘记了,我秦明月是谁么?”
这句话伴随着劲风甩来的,是闪着金光的金龙,啪嗒的声音,一瞬间金龙落在胡达诚身上,让他肩头的衣服全部炸开,留下一道鲜血淋漓的血痕,伴随而来的,是胡达诚的苦痛尖叫。
“啊!!!”
他疼的大喊,让胡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秦家大小姐如何对胡达诚那么冷血啊,难道胡达诚不过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不能原谅他么?
秦明月丝毫没有停手,脸上甚至带着几分畅快。
啪的一声下去!胡达诚身上的绳子竟然被秦明月的金龙直接打开,这让胡达诚有了逃跑的机会,本能赶紧从地上起身,想要朝着下面跑过去,可是下一刻,冷硬的金龙瞬间缠绕住了胡达诚刚站起来的右腿。
胡达诚低头一看,只见腿上是一条金光,如同一条金蛇缠绕,随即整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身后的秦明月扯了一下,整个人瞬间狼狈的趴在了大戏台上。
接着金龙被收回去,下一秒又落在胡达诚的后背上,那衣物直接被金龙炸开,伴随着胡达诚疼痛尖锐的叫声,在这个大戏院之中像是一台好戏在上演,到了让台下人喝彩的时候。
胡达诚哀嚎不已,胡家人一个个红了眼睛,也是带着惧怕,生怕下一个被打的是自己。
秦兴华在下面已经坐在了母亲身侧,看的是津津有味啊,觉得这大戏台就该这么演,比外头那些什么俱乐部好玩多了,扭头一看自家母亲在品茶,便舔着脸笑。
“刁姨,也给我一杯茶呗,我也来看看戏。”
刁玉晴笑眯眯的点头,给自家二少爷奉上茶水,秦兴华摸一下,温度适宜,便小呷了一口,随后开始乐颠颠的夸赞秦明月。
“妈,您看明月今天这九节鞭耍的真好,比刚刚在邀月台强多了,好看!好看啊!”
他夸完不等母亲说什么,又补了一句。
“许久没见过妹妹这么生气的样子了,还别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漂亮,要是当初京中那些少爷们看到秦明月又玩鞭子,怕是要开心的过来排队了~”
他这话让秦媛撇他一眼,秦兴华立刻收声。
站在婆母身后的金婉月浑身发冷,看着做在那里品茶,在胡达诚哀嚎之中笑眯眯的丈夫,第一次觉得自己根本就从未认识过秦兴华,他在自己面前无论是温柔如水,还是暴跳如雷的模样,都不似现在,仿佛并不将一个人的性命放在眼中一样。
这一刻金婉月才真正的明白,秦这个姓氏的意义。
还有……丈夫秦兴华的纨绔,是否也另有缘故?
这恭王府就像是一个吃人的黑洞,每个人都有另外一副面孔,就像是现在玩世不恭的丈夫,还有总是看似温柔的秦明月,如今这模样竟然是跟婆母十分相似。
看着戏台上女儿的演出,秦媛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心疼的。
“你这妹妹啊,既入穷巷,就该及时掉头才是,难不成非要消磨一世才知道悔之晚矣?”
她口中这般说秦明月,秦兴华却是知道母亲这是原谅了妹妹了,嬉皮笑脸道。
“妹妹肯定已经知道错了,妈,有您这根定海神针在,能看顾得了我跟妹妹。”
他话说的好听,秦媛冷哼一声。
“既入穷巷,便该回头,可是你妹妹如何做的?一头撞向南门,有意思么?这世间真有好男人么?我当初如何给她挑选拥有权力地位的男人,可她自己却选了这么一个垃圾,还硬生生的拖十几年,蠢货行为!!!”
听母亲骂妹妹,秦兴华耸耸肩,讨好的给母亲递过去茶水。
“母
亲莫气了,妹妹还小,母亲您耐心教导便是,我如今这把年龄了,母亲还不是护着我疼着我啊?可我好歹是男人,外人欺负不得,可是妹妹生来便是女人,外头多少人重男轻女欺负女人啊,妹妹还没有像是母亲您这般强大,无人敢犯。”
丈夫竟然也有这么一面,金婉月看着丈夫三言两语便说的婆母似乎原谅了妹妹,一时之间都有些恍然。
而戏台上,秦明月将胡达诚打的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就连台子上也留下了血液流淌的痕迹,不过她还是给对方留了一条命的,今日只是随便发泄而已。
打完之后气也出了,秦明月从戏台上一跃而下,随后这一次认真的跪在了秦媛面前。
“母亲,当初是明月错了,不该违逆母亲的命令,今日我已知错,还请母亲责罚。”
台上的胡达诚被打的都无力喊疼,说不出一句话来,而秦媛只是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儿,挑挑眉。
刁玉晴立刻点头,接着便从一旁的佣人手里拿出了一大资料,走上了戏台。
她举起其中一个给胡父看,嘴上却要人命。
“这些资料是你们胡家这么多年来假借明月小姐之名捞钱的证据,不仅仅是你们,还有你们那些亲戚,也凭借明月小姐之名解决了一些丑事,资料都在这里,若是送给警方,那么你们整个胡家都要面临牢狱之灾,一辈子怕是都出不来,如今明月小姐要休了胡达诚,你们胡家人一定没有任何意见吧?”
将这些资料给这些胡家人一一看过去,众人脸色惨白,上面涉及到的金额别说是坐牢了,怕是直接吃枪子都可能。
这下谁敢拒绝,谁敢说什么?
他们甚至不敢看躺在地上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儿子,只能够疯狂点头,只求秦家放他们一马。
之后刁玉晴便拿出了离婚证明的资料,接着走过去,捏起地上趴着的胡达诚的手,沾着血的手在上面按下了指纹,这一刻胡达诚也是满目嘲讽。
他高攀了秦家明月,带家里人过上了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可是现在出事情了,却是第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存在。
刁玉晴做完这些,回到了秦媛身侧,之后才从一个盘子中取出了一根戒尺。
这跟戒尺是秦家留下来的老物件,专门打孩子的。
秦媛接过戒尺,跪在地上的秦明月已经双手伸出来,平整的举在母亲面前。
她低着头,愧疚和难堪让秦明月很难去面对母亲,而秦媛的戒尺就是这个时候伸过来的,戒尺挑起秦明月的下巴,露出了这张倔强的脸。
跪在地上的秦明月被母亲挑起下巴,仰着头的时候双眸通红,眼泪终究是滚烫的落下,不是为了丈夫胡达诚,而是觉得自己给母亲丢脸了。
她哽咽。
“母亲打我吧,我给母亲丢脸了,给秦家丢脸了。”
秦家的颜面在秦明月这里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这般的女儿,秦媛叹了一口气。
“你蠢,你大哥更蠢,当年他嫉妒你得了我的青眼,怕你成为秦家的下一个我,才算计让你嫁给家里的一个保镖,金家少爷当初是他带过去的,如今那金家少爷也是国家外交部的副部长,若是你当年嫁给他,便有了跟你大哥分庭抗礼的能力,你以为他会愿意?”
这就是当年的真相,秦兴国的嫉妒和秦明月的愚蠢,将她置之于现在这个境地。
“母亲……”
秦明月没想到母亲竟然也猜出了她当年的野心,此时有些慌乱的看向母亲。
秦媛看着傻姑娘,知道对方这些年怕是已经看清楚了,她用戒尺拍拍秦明月的脸颊,带着几分可惜。
“明月啊,秦家的家业是钱,却从来也不是钱,是权势,是地位,所以你一开始就选错了,从头就错了。”
伴随着这句话,戒尺狠狠的落在了秦明月的双手上。
‘啪’的一声,秦明月双手瞬间通红无比,足以看出秦媛也没有收了力气。
“第一下,我打你自甘堕落,你可认?”
秦明月双手是一种火辣辣的疼痛,跪在那里却依旧腰背挺直,甚至双手都没有回缩。
“认。”
秦媛又打了下去,戒尺狠狠的发出声响,在秦明月的皮肉上。
“第二下,我打你不敢面对自己的野心,你可认?”
秦明月此时才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眼泪从眼角滚烫的落下,带着哽咽。
“认。”
接着是第三下,戒尺落在秦明月手心里,她双手已经肿胀起来,是真的疼。
“最后一下,我打你不信我,若是你要这诺大的秦家,你以为我会不给?你可认?”
这下秦明月是真的泪如雨下,仿佛要将多年的委屈都倾泻出来,带着哭腔道。
“认,母亲,我都认的……”
她说着,便是双膝跪行到了秦媛面前,这才抱住秦媛的腿,将头靠在了母亲膝盖上,像是小时候那样。
“母亲,我一开始就不想嫁人,我想留在恭王府,留在您身边,我要成为秦家的掌权人,我要像您一样成为秦家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
第20章 第020章如今却将自己作成了这般……
时隔多年后,这个不愿跟兄弟阋墙的秦明月,终于跪在母亲的面前,说出自己的野心,只是这一切太晚了,晚到让秦媛的目光落在这女儿身上,都带着一种怜悯。
记忆中的秦明月是最像是原主的,秦媛喜爱长鞭,一手长鞭出神入化,秦明月喜好九节鞭,当时十几岁的时候少年意气风发,围绕在秦明月身边的世家子弟更是数不胜数,她是当空的凌月,人人都高不可攀。
可是如今却将自己作成了这般可怜的模样,又如何不让秦媛心疼?
一旁的秦兴华似乎早就知道妹妹的想法,但是大哥跟妹妹的战争他从不参与,也从不去探究,这个家看似花团锦簇,却也是真正的烈火烹油,秦兴华知道自己不是管理秦家那块儿料,所以早就拒绝了母亲,只有傻乎乎的妹妹不知道,大哥早就失去了继承秦家的可能,她这么多年下来也一直被母亲有所照顾培养。
母亲年岁越来越大了,不知道还能够照拂多久,秦兴华希望妹妹回到恭王府,回到秦家,拿回她本应该拿到的一切。
到如今秦兴华都不理解,为何当年最是像母亲的妹妹秦明月,最后像是一只被磨了爪子的小猫一样被赶出恭王府,她的爪牙呢?她曾经被众星拱月时的嚣张狂妄呢?
秦媛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秦明月的发丝,她没有说话,只是从记忆中知道的一切也让她开始怀疑,就算是重新培养秦明月,摇摇欲坠的秦家,是否就可以再次依旧稳重的站在群山之巅?
这个身体的记忆告诉秦媛,她去世之后,老大秦兴国被当年得罪的人报复,本来答应秦家护着秦兴国的钟家竟然是第一时间将秦兴国踢了出去,就连秦兴国的两个孩子也对他不管不顾,最后的结局是被做局送到了牢狱之中,因涉案信息众多被枪毙。
老二秦兴华被人下套套走了产业,最后还连累孩子和妻子,成为瘾君子的秦兴华又会有什么好结局?
只有秦明月,在秦家大厦将倾无力可挽回时,她收敛了手中的基业离开了国内,之后逍遥国外,再也未有她的消息,就连秦媛都不能说出秦明月的消息。
为秦家择一个继承人,是否真的能够改变秦家大厦将倾的结果?
这一点就连穿书的秦媛都很难去说一句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秦家太大了,大到一点小事情就可以被人抓住把柄,然后快速的崩塌。
就在秦媛思索着此事该如何处理时,就忽然听到戏台上胡达诚忽然开始大喊。
“是大少爷!老祖宗!这些都是大少爷让我做的!是大少爷让我看住大小姐!不是我贪心不足啊,都是大少爷啊……”
胡达诚此时试图用投诚的方式去挽回自己和家人的命运,其实他知道,老祖宗身边的刁玉晴调查出一切,就算是签署了离婚协议,最后也要被惩罚的。
秦家……秦家老祖宗不允许任何
人欺凌秦家的子嗣。
他叫破了秦家一直以来维持的假面,叫破了秦家兄弟姐妹四人之间的虚以委蛇,秦媛没什么表情,只是声音冰冷。
“玉晴啊,戏已经看完了,这演员也该下场了,留在这里惹人不快。”
她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一旁的刁玉晴便朝着台上人点头,下一刻上面的保镖就已经开始去拽胡家的人,胡达诚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就被保镖重新堵住了嘴,浑身都是血淋淋的被拽下去,他已经无力挽回这一切,他将失去秦家大小姐女婿的身份,至此如坠深渊。
没一会儿,胡家人都消失了,整个大戏院安静无比,就连佣人都已经消失,只有刁玉晴在秦媛身侧为秦看茶。
“你大哥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明月,你并非不知晓吧?”
秦媛开口,将埋在自己膝盖上的人抬起头来,看着秦明月的眼泪,并不会让她心软。
“……是,大哥所作所为,女儿皆都知晓。”
秦明月眼中虽然含泪,却是没有丝毫软弱,只有说起此事的平静和锐利,她的眼神像是一把开锋的剑,不再隐藏自己的野心和贪婪,就像是她明明此时跪在秦媛身前,可是仰着头看母亲的时候,含泪的眼眸却像是烧灼着火焰,亮的出奇。
这种秘事让一旁的金婉月如坐针毡,第一次有一种自己在恭王府,自己在秦家的实感,这兄妹之间权力的斗争,竟然要用十几年来毁灭,这一切让人只觉得浑身发冷。
秦兴华反倒是还乐颠颠的去说话,此时语气玩味。
“母亲,您跟妹妹商讨这般关于大哥的事情,我这个无用之人也不好坐在这里听吧?不如我先带婉月告退?”
他习以为常的用浪荡的模样遮掩一切,从来不参与秦家的内斗,母亲分给他什么他就要什么,不像是大哥,什么都想要,可偏偏什么都得不到。
他也不像是妹妹这般聪慧,哪怕是被赶出恭王府,也是能力强悍。
秦兴华在这个家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准自己的位置,不该伸手摸的东西,一开始就碰都不要碰,不然就会断掉手脚,苦痛半生。
秦媛扭头,扫一眼秦兴华这个儿子的打趣,眼神幽暗。
“不用走,留下吧,听一听明月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好好学一下。”
她一这么说,秦兴华自然是只能点头,乖乖的拿了茶杯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看一旁的母女斗法。
秦媛朝着眼前的女儿伸出手。
多年母女的默契,让秦明月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将自己刚刚被打过的手,放在了母亲手中。
“疼么?”
秦媛唏嘘的问一句,秦明月点头。
“疼。”
她说着疼,却是笑起来,接着就听到母亲说道。
“这些年你在恭王府外面,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一直都是这么疼。”
她捏着女儿已经开始红肿的手,目光冷凝的落在秦明月的笑容上,可秦明月并不怕,她仰着头,眼神灼灼的看着母亲。
“母亲,您疼女儿也疼,可是我知道您舍不得我疼,若是这些年我真的做了错事,母亲也定然会原谅我对不对?”
秦明月的恃宠而骄仿佛在这一刻回来了,她眉眼微扬,哪怕是眼里的眼泪已经干涩,可是此时语气却带着几分得意。
秦媛听罢反问。
“你是说这些年你长袖善舞,跟叶家和林家那些人都混迹在一处,还是说你给国家财务部出力然后做了无名英雄的事情?”
从刁玉晴的调查之中,秦媛才知道,这十几年来秦明月看似被赶出恭王府,可是手里的产业都是原主精心挑选给她管理的,分别涉及到了医药领域公司,新能源科技公司,以及高科技领域公司,凭借这些,秦明月这些年混的风生水起,可比她那个无用的好大哥强多了。
如果说秦兴国跟钟家的关系是主人跟白手套,那么秦明月的个人能力就强太多,她强悍到可以利用手里的产业在那些所谓官员之中如鱼得水,跟好几个类似于钟家的家族关系暧昧。
秦兴国是落幕的夕阳,而秦明月就是正在缓缓上升的骄阳。
她很像原主,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从个人能力来看,都太过于相似。
依旧跪在地上的秦明月听到母亲忽然提起这些,这才歪着头,好似要讨母亲欢喜一样声音活泼道。
“母亲知道我做的这些事情了?”
她问一句,随后笑的畅快。
“当年大哥毁掉了咱们秦家的通天路,我作为女儿,也总不能看着秦家江河日下,母亲为大哥找了钟家庇护,我总归要多为秦家找几家庇护的,母亲说是么?”
钱和权是从来不分家的,秦明月已经甩掉了多年平静的伪装,现在看起来竟然有一些张狂的模样。
她眼含笑意的仰着头,仿佛在等待母亲的夸赞一样。
秦媛倒是定睛一看,才从秦明月眼中发现,这个女儿绝非记忆中这十几年的安稳和乖巧,她在因为婚姻被赶出恭王府之后,又凭借自己走出了一条新的路。
秦媛很难说这条路是对的还是错的,但是去感受到了这个女儿为秦家做的一切。
“你比你大哥强,只是那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并非是十几年交情就可以的,明月,你知道当年我为何可以坐上这秦家继承人的位置么?”
她轻轻的抚摸女儿的发丝,记忆中张扬的秦明月好似这一刻回来了一样。
“我坐在这个位置,是因为我能力超群,也是因为我愿意为秦家做贡献,在我爹活着的时候一个一个的生孩子,为秦家开枝散叶,就算是你们这几个孩子一个个蠢笨如猪,可我还是要生下你们,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因为秦家的家族需要继承,一个继承人太不安全了。”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族需要繁衍继承的原因,因为一个继承人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秦媛想到女儿这么多年都未生育,心中有几分可惜。
“一家族的继承,没有后代是绝对不行的,你们兄弟姊妹五个,我都不能完全信任的将秦家交给你们,而你,是秦家这一代之中我最看好的,若是当年没有你下嫁的事情,我会安排你嫁入金家,利用金家的权势护住秦家,在你拥有了后代之后,让你继承秦家。”
大儿子废了,二儿子不争,四女儿愚蠢,只留下这么一个秦明月个人能力强悍,原主记忆中是打算让秦明月继承秦家家业的,可秦明月在自己婚姻上的选择,让原主无法原谅。
从记忆中,秦媛发现原主对孩子其实有极强的控制欲,不然也不会将所有的保镖安置在孩子们身侧,特别是秦明月这个女儿的事情发生之后,原主对孩子的控制欲就到达了巅峰。
秦明月对婚姻的抉择与其说是下嫁给秦家丢人,倒不如说是原主被违逆之后对女儿的惩罚。
所以大约秦家的落败是必然的,一个没有聪慧子嗣继承的家族,是注定走向衰败的。
“明月,你嫁给了胡达诚这么多年都从未生育,待继承了秦家,若是没有自己的孩子,日后又该如何?”
这是作为一个母亲最真实的担心,秦明月已经四十一岁了,她就算是能力通天,再去拼命生孩子依然是太晚,将秦家打理的再好,若是留给不是自己血缘的孩子也是不会有好下场。
其实一旁的秦兴华也挺担心的,还偷偷想过要不要把自己的儿子送妹妹一个,毕竟自己好歹有两个儿子,妹妹可是多年都没有生育,反正秦兴华是坚决不承认自家妹妹有问题,铁定是那胡达诚不行!
而这一刻,秦明月才仿佛等到了自己一直想要听的问题,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夸张的笑。
“母亲,我并不认为孩子是一个家族的必然结果,越是了解更多的科技和繁衍,我越是明白这些。母亲给我了好几个顶级医药公司,在那里我认识了许多无法生育的人,所以我自然是要帮忙的,这年头无法生育的女性也很多,在我的公司里,研发了专门
针对这方面的药物,可以替大家调理身体,解决难题。”
她的话仿佛理所当然,倒是让秦媛和一旁的秦兴华都惊讶的看了过去,秦明月却是仰着头,反手拉住母亲的手,轻轻晃着道。
“母亲,当年大哥摆我一道,我总归是不能吃闷亏啊,所以也摆了大哥一道,既然大哥如今在母亲这里已经是废棋,那我也不瞒着了,大哥家的两个儿子也是我帮忙才有的,不然母亲真以为钟家是看上了大哥那样的人?”
她轻飘飘的扔下一个闷雷,把秦媛和秦兴华炸开了!
“……”
秦媛一时之间目光复杂,没有说话,倒是秦兴华懵了。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你能跟大嫂生孩子?大嫂她怀孕的时候我见过啊,这孩子怎么能跟你有关系?”
钟云期生了两个儿子,如今老大已经是在钟家有一席之地了,小的也是聪慧过人,大哥每次提起儿子都挺自得的,结果这儿子不是大哥的?
秦明月扭头看惊讶的二哥,笑眯眯的说出最恐怖的事实。
“二哥啊~别忘了我十六岁就掌握了咱们家的药业公司,大嫂的身体一直有问题,根本就无法生育,要不然也轮不到大哥这种人来娶,当年大哥犯下那等罪孽,母亲多方求助,花费百亿才求来钟家的联姻,可实际上,钟家一开始找的人不是母亲,是我。”
她此时仿佛年少时候的模样,张狂肆意,掌控一切。
“钟家要秦家的联姻关系,也要一个聪明的子嗣,大哥那种蠢货当然是看不上的,我秦明月是秦家最像母亲的,所以钟家又不傻,他们找上门来的是我,本来想让我联姻的,可是我当年小,才换了大哥,但是我的医院可以帮助大嫂,这样母亲当时的困难便可迎刃而解,这是双赢的法子,何乐而不为呢?”
她理所当然的说着这一切,让秦媛听完更是浑身一颤,想到秦兴国可是比秦明月大十岁,当初的时候秦兴国犯下那般事情,导致他的婚姻困难,一直拖到了二十八岁才定下钟家,隔年之后成婚钟云期便很快就怀孕生子,原来是因为大嫂之前不能生育,才这样的。
“明月……”
她的声音微颤,在原主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个女儿又失去了什么?
秦明月看出母亲对她的心疼,轻轻的将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到母亲的手指微颤,知道这件事情对母亲打击也很大吧?
“母亲,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我不想让母亲难过,母亲为了秦家为了大哥已经心力憔悴,我若是再说了这些,母亲定然不会答应钟家的,可是我也是想要帮助母亲啊,也帮助大嫂治疗她的病症,她那般病症不可说出去,我又帮忙隐瞒又帮忙治疗,自然是给了钟家孩子得了钟家权势,终归是我赢了的,母亲……”
她嘴上说自己赢了,可却也害怕母亲生气,想了想赶紧补充道。
“母亲,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要是想要孙女承欢膝下,我不日便可寻来几个伶俐讨母亲欢心,我这些年是因为身体缘故才没有生孩子,可是也认识了不少不能生育的人,我开的就是为她们治病的医院,百般巧合下也帮了她们的忙,让她们不仅身体恢复健康还得了孩子,到了现如今都已经长大,那些孩子虽说与我并无血缘关系,可也是我看着长大,我就把那些孩子带回来给母亲看看,母亲也知道这些年我做了什么,无愧于心。”
……
很难评。
秦媛本以为记忆中的女儿才是那个痴傻的,结果没想到秦明月竟然是翻转最大的,怪不得秦家落败之后秦明月可以全身而退,原来是用秘密绑定了太多关系网。
“这些你从未说过。”
声音干涩的说出这样的话,秦媛看向秦明月的目光复杂。
“母亲,我只是想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说,可是我没想到您真的愿意放弃大哥,让我成为秦家的继承人,这倒是不必瞒着母亲了。”
秦明月小心翼翼的观察母亲,确定母亲没有生气之后,才补充道。
“当年母亲为大哥安排的通天路其实也是护着秦家的一条路,我心中都明白,可是这条路断了,秦家便可能付之一炬,我作为秦家的明月,又怎能看到秦家一蹶不振?所以母亲,我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只要能护住秦家,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一刻眼前的秦明月跟记忆中的原主重叠了,秦媛目光更为复杂。
因为这母女二人都是可以为了秦家付出一切的人。
“这也太乱来了……”
她没有责怪秦明月,只是说出这样一句话,结果秦明月笑了起来。
“母亲,您说我是天上的明月,就该高高在上无人敢攀,可是在这京都之中,我成年前后,多少人盯着我的肚子,多少人盯着咱们秦家的血脉?男人可以凭借婚嫁一飞冲天,我秦明月为何不能理所应当的利用人类繁衍的本性而得到这一切?”
她丝毫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反倒是觉得为了权力和地位,这些付出不过是最简单的。
“当年母亲让我跟金家的金鹏飞成婚,后来此事虽然没成,可金鹏飞现在膝下的金冠玉还不是跟我关系最为密切??那孩子拥有金家的权势,一个无微不至的母亲,我也能够帮不少忙,这些都是因为他母亲在我的医院里治疗,有我的帮助才能拥有了这孩子。”
秦兴华是真的惊呆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本能的道。
“那金鹏飞后来娶的老婆也不能生育啊?”
要不然干嘛找妹妹的医院里面治疗啊?
对此秦明月抬着下巴看二哥,理所当然道。
“金家知道了我跟钟家的事情,得了当时的妻子还想要秦家,贪心不足呗,金冠玉实是我这里的医院生的,他母亲与我关系极好,当时也是来我医院里面治病的,身体是有一些问题,我也帮了很大的忙,所以我们三个都是他的至亲之人。”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比血脉更加紧密关系的存在?
“拥有我们三个人的帮衬,这孩子日后若是政途顺利,还有我秦明月的帮衬,可若是政途不顺,我秦明月就是他的退路,他何其幸运啊?”
秦兴华震惊了,心说果然有一个不孕不育医院就是好,能够帮助这么多人解决问题,还能拉关系。
反正秦兴华很难去理解有女人会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生孩子是有些为难人的。
秦明月却是幽幽给出回答。
“二哥,对于他们这些政治动物来说,孩子也是一种政治物资,就如同大嫂一样,不是所有女人都像是二哥想象中那样无脑的,女人追逐的可以不是孩子和家庭,也可以是掌握在手中的权力。”
就像是秦明月愿意帮助这些无法生育的女人拥有自己的孩子一样,帮她们治疗好身体,掌握了这些东西的秦明月,自然是跟她们关系天然的更加密切。
……
秦兴华脸色难看,总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老婆了,他真的很难去想象自己跟一个政治生物度过一生的日子。
秦媛也明白为什么这些事情刁玉晴调查不出来了,怕是因为涉及到了秦明月医院治疗的这些人家族显赫,因此把消息都给遮掩了,不然秦家也不会什么都调查不出来。
这一刻秦媛才真正的承认,秦明月就是最适合秦家的掌权人,她是天生的政治动物,一切皆可成为她利用的存在。
越是强大的家族越是需要血脉的延续,秦明月手里有能够帮助这些人治疗身体的方法,自然是掌握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网。
“这一切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秦媛最后一问,这个结果可想而知。
秦明月毫不隐瞒的点头,多年柔软的伪装撕破后是张牙舞爪的野兽在咆哮。
“是啊,母亲,我并非对大哥心软,只是不舍得母亲难过而已,这么多年我看着母亲为支撑秦家劳心劳累,若是还要为我跟大哥之间的事情操心,那便是女儿的不孝,所以女儿早就准备好了出路。”
她浅笑吟吟的说出自己的多年计划。
“大哥
跟钟家的联姻表面上是大哥的,实际上是我的,大嫂的儿子也是我帮忙得来的,也很亲密,大嫂与我之间的关系怕是比大哥还要亲近几分,若是母亲将秦家交给大哥,最后依旧是我的。”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跟大哥分庭抗礼,而是一开始直接釜底抽薪。
她的计划从十九岁开始执行,到现在多年等一个结局,竟然是为了不让秦媛难过而已。
“这些年我陆陆续续的治疗了许多人,帮助了许多人,让她们拥有了自己的血脉,血脉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母亲啊,金家,叶家,林家,我掌握了他们的秘密,只要这些孩子活着,秦家就不会败,我秦明月就不会输。”
她的脸上满是肆意妄为,还有一种志得意满的飞扬跋扈,这仿佛才是秦明月真实的模样。
秦媛顿时明白,为何那胡达诚在秦明月眼皮子底下养私生子,秦明月根本不在乎了,她的世界太大了,大到根本看不到胡达诚这样渺小的存在。
她掌握的权力太过于高高在上,带着一种绝对的控制欲和执掌一切的野心,在她骨子里燃烧血液,最后沸腾澎湃。
欣赏的看着眼前真实的秦明月,秦媛笑起来,缓缓低下头来,亲吻女儿的额头,像是权力的交接一般。
“明月,从今日起,你就会成为秦家真正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