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子里,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太
说自己为了躲赵婉儿,为了不离婚,不敢回家,连电话都换了。
说自己怕赵婉儿借着苏母找到他,所以用的公共电话。
接着,赵婉儿用苏镭的声音,先是关心了一下苏母和苏父,见气氛酝酿得差不多后,她才叹口气,道“妈,我求你一个事。”
苏母立马回道“什么事。”
赵婉儿用非常无奈且愧疚的语气说道“妈,赵婉儿要送赵黎出国。”
“她和我说了,这是好事啊。”
“可她
电话里,苏母倒抽一口冷气,声音略微有些
,“小黎出国大概要花多少”
赵婉儿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自己儿子根本没有正经工作,这么多年了,都是借着赵黎,偷偷扒
他花钱又大手大脚的,身上那儿来的钱供赵黎出国。
赵婉儿沉默了一会儿,等苏母情感酝酿得差不多后,缓缓道“赵婉儿说赵黎成绩差,出国花费也多。先要去当地学校学习语言,然后着手准备大学,大概要六年的时间,说是先准备八十万,以后不够再补。”
“八十万,还好。”苏母心情舒缓了些。
赵婉儿能挣钱,六年八十万,对她来说一点不成问题。
电话亭里,赵婉儿面露嘲讽,这苏家的怕是忘了她刚才说的话。
“妈,这八十万里,赵婉儿要我出四十万。”苏母听见自己的儿子如是说道。
“赵黎是她的儿子,冠的她的姓,怎么还要你出钱”苏母急了。
他们苏家就普通家庭,能拿出四十万,那可得舍掉半副身家。
她赵婉儿就不一样了,四十万对她来说,割块肉的事。
“是啊,赵黎可是跟着她姓的。”赵婉儿附和着赵母。
这件事你们当初不也同意了
苏镭这条件,不割地赔款,赵家父母当初能那么轻易同意婚事
现
“可赵婉儿她不管啊。”苏母听见自己的儿子抱怨着,“她不是说我出轨吗她说,儿子出国这件事上,我必须出钱,不然我们就离婚。”
苏母听见自己儿子深深的叹息声,“她这就是故意刁难我。”
苏母深以为然。
但赵婉儿和苏镭离婚,她是不会同意的,决不同意。
苏镭是无业游民,没有赵婉儿帮衬着,苏镭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哦。
苏母一咬牙,问道“这四十万必须得出”
“钱必须出,但后来我和赵婉儿商量了一下,她表示理解,说我可以只出三十万。”
“三十万啊。”苏母念叨着。
她和老头子当了一辈子公务员,攒了一套房子,最近几年退休了,也有退休金。
还了房贷,加上苏镭时不时从赵婉儿手里扣点钱出来,现
再把儿子放自己这里的钱算上,勉强凑够三十万。
“阿镭啊。”苏母叹道“这钱我们家出吧,算是用来打消赵婉儿离婚的念头。”
“等以后赵婉儿消气了,我们也不担心她不给我们二老养老,这存款没了就没了。”
苏母说得很心疼。
毕竟存款全部给掏干净了,搁谁身上不心疼
“儿子拖累你们了。”赵婉儿非常愧疚地说道。
“母子之间,那用说这些。”
“钱汇到赵婉儿户头上”苏母问道。
赵婉儿拒绝了,“我给你们一个账户,你们往哪里汇钱,后面我再转到自己的户头上把钱给赵婉儿。”
苏母没有怀疑,非常认真地把账户记了下来。
电话亭里的人一听就是她儿子。
儿子语气也没有问题,聊天中还能说出一些家里的私密事,苏母汇钱汇得毫不犹豫。
事情解决完,赵婉儿又和苏母说了几句话,接着挂断了电话。
电话亭里出来一个老人,戴着帽子,围着围巾,手上戴着手套,慢吞吞地离开了小巷。
两个小时后,老人出现
外面的衣服都脱了,帽子围巾手套假
来,放到了洗手台上。
头上和身上的塑料薄膜都没有去掉,就这么把风衣裤子和鞋子换上。
又从手提包里拿出化妆品,
拿出一个折叠好的帽子,戴
赵婉儿伸了伸腰,看向洗手台上的那堆东西。
指纹,毛
一手揣进风衣兜里,一手拿起黑色垃圾袋。
赵婉儿手上还覆盖着塑料薄膜。
通过厕所的通风口,赵婉儿把衣物一件一件扔了出去。
后面是城乡结合部,杂草丛生,不见人烟。
一个小时之后,繁华的步行街里一个打扮致的中年女人突然重新出现
她双手插进风衣兜里,头上戴着一顶大帽子,漫无目的地走着。
天上突然开始飘起小雨。
春天的时候,这种雨非常寻常。
撑伞又不至于,不撑伞浑身又湿乎乎的。
这时候再看女人的大帽子,似乎也不觉得维和了。
监控里,雨大了,女人走进了一个商城,无数人和她一样。
她混
女人进了商城后去了厕所。
赵婉儿关好了厕所隔间,重新脱了衣服,把覆盖
塑料薄膜张开很大一张,细细叠好后还没一包纸巾大。
赵婉儿把帽子拿了下来,接着去掉了头上的塑料薄膜。
帽子很大,但布料不厚,也能塞进手提包。
从厕所出来,赵婉儿手里拿着包,头上没了帽子,和今天出门时一模一样的打扮。
商城外雨越下越大,赵婉儿买了一把伞,踏入雨幕,一米六八的女人身材挺拔,步履优雅,消失
坐地铁回家,赵婉儿只花了半个小时。
她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卸掉那厚厚的三层妆容。
妆容太厚了,细看其实非常不自然。
但细雨中,谁看得清呢
把手提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好,化妆品归位,塑料薄膜丟进垃圾桶里。
好好睡了一觉后,赵婉儿
直奔孙经理的办公室,她得到了自己辞呈被批准的消息。
她现
有关系好的下属依依不舍地和赵婉儿说话,“赵主管,你真的不干了”
赵婉儿正
你们看得上就拿走吧。不拿的话我拿回去也是扔。”
“那赵主管你有新的offer吗”有些人觉得赵婉儿是要跳槽。
赵主管最近工作能力突出,有人来挖也很正常。
“没有新offer。”赵婉儿笑着,“就是不想工作了。”
她的纸盒里已经装了不少东西,“工作了二十多年了,因为有些事,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以后我就为自己开心,谁也不顾了。”
“赵主管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吗”有人问道。
对于赵婉儿有个不争气的儿子的事,公司里知道的人不少。
赵婉儿沉默着。
但这种沉默,就等于默认了。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了。
“说这些做什么,我们祝赵主管新生活开心啊。”
“是啊,赵主管新生活开心”
赵婉儿红了眼眶,感动道“会开心的。”
该送的送,该扔的扔,最后赵婉儿抱走的也就一个小纸盒。
走出楼层时赵婉儿碰到了高云。
高云昂着头,嘴唇无声动了动。
赵婉儿看了出来,高云说的是,“丧家之犬。”
赵婉儿也不恼。
走过高云身边时,赵婉儿心情颇好道“告诉你一件事,孙经理告诉我,他会向总公司申请,空降一个新经理过来,高云,怎么样,开心吗”
“赵婉儿,你干的”高云变了脸色。
电梯已经关闭了,高云只看见了赵婉儿的笑脸。
前几天都
房子的过户手续快完了,想必苏家那边钱也快到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