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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杵那么大个人,一脸震惊,是个人都能看见,但除了金九龄和司空摘星没人认得他的脸。
追命的出现让金九龄下意识地低头,但当看到顺着指尖滴落的血色时,他顿了顿,再度抬头。
“追命捕头。”
金九龄淡淡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金九龄出名早,是追命的前辈,关系虽然并没有那么深厚,面子上却也过得去。
追命心情复杂,下面五个人各自分散站着,还躺着一个人事不省的杀手,从高处更能看出明显的距离感。
与他上次见金九龄相比,金九龄变得憔悴不堪,丝毫没有那时风光神气的影子。
还有,他刚才似乎听见了些不对劲的事。
也许是昨夜喝的酒太多,这时追命忽然有点宿酒未醒的症状。
追命这些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他跃下屋顶,一旁面容普通的男人微微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追命略带探究地看了这人一眼,他只听到那名姑娘与晓轻舟的对话,纵观全场,只有这个男人身份不甚明晰。
司空摘星含蓄地笑,有点想跑。追命捕头的出现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事情会变得越来越麻烦的预感已经愈发强烈。
话说晓轻舟进屋去做什么了
追命不能置之不理,抓了抓头发“诸位在下对你们聊的话题很感兴趣,可愿意与我交流交流”
无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升起一丝焦躁。
对他来说,唯独神侯府的人不能卷进这场事件中,诸葛正我德高望重,四名弟子更是一根筋,若有线索,必定会追查到底。
许清芸望向追命身后的房间,毫无动静,不见晓轻舟身影,她有些犹豫,“无花是个龌龊淫邪之徒”,她很想这么说,可难道要说无花对那些女子做的事吗
她说不出口。
追命心细如发,没再追问,指向地上的昏迷杀手“这位是什么身份,可以告诉我么”
他环视一圈,门口的无花大师与采花贼雄娘子别开视线,不知情的样子,许清芸则看向捂着胳膊伤口的金九龄。
没人解释,司空摘星看了一会,开口了,在跑路和留下来将热闹看到底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是晓轻舟用金捕头引来的鱼。”司空摘星说。
“鱼”追命看向他,“阁下是”
“无关紧要的人。”
追命默了,真正无关紧要的人怎么会和晓轻舟这么熟悉。
说到这里,几人都想起来将他们引来此地的重要人物。
“晓轻舟你人呢”
司空摘星一边喊,一边转身进屋找人。
追命想起来什么,看了眼院中众人,叫住司空摘星,委婉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晓晓谷主追着他走了
。”
司空摘星震惊“还有人”
这院子都快装不下了。

半个月之前。
追命与开朗的卖面掌门分别,循着晓轻舟的行迹前去查探,而那时晓轻舟刚接了许清芸的支线任务,双方就此错过,追命只得再次苦恼地查探起来。
而与此同时,追命捕头的师弟,冷血捕头遇见了步早的马甲之一,二弟子乌渡。
继那次认出乌渡是幼时的玩伴后,冷血便开始留意对方的事情,原先他对乌渡的看法是奇怪的人,但回忆起幼时的共同回忆后,他的心情便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其实乌渡并没有变,那双眼睛透露的色彩与回忆中的模样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乌渡显然也记得他,既然如此,在那个弥漫着血气的房间重逢时,乌渡看到他的瞬间应当就认出了他。
可他什么都没说冷血对幼时小伙伴成为杀手的事实感到些许难过。
何谓正道冷血坚信自己所行之道为正道,自有一套行事的准则,但在他眼里,当一个收钱做事的杀手显然不是正道之路。
冷血曾和乌渡十分投缘,分别之后的七年间也曾想过与他重逢,但重逢之际,两人的立场竟截然不同。
烦恼不已的冷血一边破案,一边关注着过去玩伴的事情,自然没有错过乌渡接了任务前去杀石观音的事情,但让冷血感到在意的是,他印象中的乌渡并非会如此大张旗鼓宣扬自己将要做什么的张狂之人。
而且石观音并没有死,据说乌渡是掳走了石观音洞府中的各类秘宝后扬长而去,前因后果的衔接不够合理,冷血认为这起事件中一定存在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说到底,传出石林洞府内所发生之事的人又是谁呢
冷血凭借自己对乌渡少之又少的了解,认为乌渡既不想杀石观音,也不是想借此扬名。
也许乌渡的真正目的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复杂。
但人云亦云,在相关人员的讨论中,对方已成了一个十分张狂的凶恶之徒,出手狠辣无情,偏爱做丧心病狂之事。
冷血想到那双平静、甚至带着点温和意味的圆眼睛,实在很难将那些词语与乌渡重叠。
然而任外界对他如何描摹,乌渡销声匿迹,毫无反应,这种态度既像默认,又像是毫不在意。
这天,冷血追着「无牙门」中人的线索至一酒馆,看到那人在酒馆内当擦桌小二,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敛目在门边的方桌边坐下,叫了碗消暑的绿豆汤。
有人在谈乌渡,冷血默默地听了片刻,他们话语中的乌渡与他记忆中的认真而内敛的小孩截然相反。
无牙门人任劳任怨当小二,冷血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无牙门」在江湖中恶名昭彰,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老巢在何处,因着魏无牙给邀月送聘礼一事,被六扇门发现了无牙门人的踪迹,冷血便决定借此对无牙门下手,倘若能以此为契机将无牙门连根
拔起,那便是好事一桩。
在冷血所坐的位置的斜后面、靠近墙角的地方,步早正瞧着他的背影,慢吞吞地喝茶。
乌渡这次又接了一个支线任务,在一点红被顶头上司指挥得团团转时,乌渡也不可能闲着,积极且充满活力的刷声望、赚钱钱。
因为游戏机制的原因,步早的马甲们接到的支线任务或多或少都能与戏份重要的游戏人物产生联系,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步早很乐意与游戏人物产生交集。
冷血的背影坚韧挺直,透着一股值得信息的可靠气息。
察觉到来自于身后的强烈视线,冷血不动神色地回头,几乎是他转头的同时,步早低下了头。
脸颊微圆的少年垂首啜茶,眉眼低敛,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
这是冷血看到的画面。
冷血有点警惕地收回视线。
步早心中嘀咕,冷血捕头实在太敏锐了,这大概也算一种野兽的直觉。
乌渡是个接任务和做任务时才遮住脸的认真少年,目的是为了防止被人轻视以给工作生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他还没打算在这酒馆中动手,所以没有戴面罩。
但事到如今,即使被冷血瞧见面罩下的脸也无关紧要了,因为乌渡的脸与冷血记忆中的脸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这就是娃娃脸的可怕之处。
冷血倒是变了一些,唯独那双碧眼,依旧如七年前一般坚定。
步早很难得的产生了点时光飞逝的惆怅之情。
乌渡的任务目标在人群里大肆评价乌渡这个人年少轻狂是一毛头小子,不值一提。上一个认为乌渡不值一提的人正天天对着自己空荡荡的洞府诅咒他,发誓要把他碎尸万段,这次的人可能没这个机会了。
毕竟死了的话就什么都做不了啦。
那人说得意犹未尽,但仍结了酒钱,提着刀起身离开。
「和气刀」张合奇,曾是被青衣楼重金请去的杀手,当了两年杀手,认为青衣楼在其中赚了差价,自认自己亏得慌,遂脱离青衣楼,自己单干。可惜的是没有青衣楼收整信息发布任务,没人会单独来找这样一个有想法的杀手来替自己杀人,毕竟这样风险太大,还不如找规矩严明的组织,不与杀手面对面。
所以张合其对乌渡这位今年才从江湖冒头便生意兴隆的杀手同行十分不满,半含嫉妒半含轻视,觉得“为什么你行我却不行”,酸意十足。
以上情报来自于经营着「万物楼」的大弟子马甲。
这人行事张狂,没了青衣楼管束,短短半年便得罪不少人,于是有人雇了乌渡来杀他,半是幸灾乐祸半是厌恶轻蔑,等着看乌渡打他的脸。
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接的道理,这便是乌渡出现在酒馆中的理由。
张合其提着刀从冷血身前经过,刀把柄缝隙中未洗净的血迹残涸在冷血眼中被慢速放大,他微微侧目,注视着提刀之人的背影。
正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关注,冷血的余光里瞥见一玄衣少年跟上了此
人。
少年身材高挑,一头乌发束在脑后,在夏日的热风中轻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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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下意识地转头,方才那坐着圆脸少年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无牙门的耳目依旧在勤恳做小二,冷血心中千转百回,放下银子站起身,追上了那两道远去的身影。
张合其喝得有些醉了,由于没人找他杀人,过去挣的钱几乎花了个精光,只剩些支撑他喝酒的银子,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便破口大骂“该死的青衣楼该死的乌渡”
步早很无语。这种破嘴破酒量,难怪会得罪人,真是个会迁怒人都无能家伙。
天边渐渐昏暗下来,任务目标对自己被跟踪一事毫无所觉,而他们已经到了适合毁尸灭迹的地方。
步早拉上乌渡的面罩,从腰间拔出短刀。
身后冷血当机立断,抽剑欺身上前,从肩臂的缝隙中探剑其中,以一种技术难度极高的姿势拦住了乌渡的攻势。
乌渡换了只手握刀,转身后退,望着忽然出现的冷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张合其比步早伪装出来的疑惑更疑惑,他甚至又惊又怒“你们谁啊做什么”
乌渡和冷血交手的间隙抽空回答他“来杀你的人。”
昏暗的光线下,戴着面罩的少年有一双十分明亮的圆眼睛,语气平和有礼,手中短刀微微发光。
张合其惊道“乌渡”
正在这时,从黑暗的林中刺出一道冷光,只奔张合其的咽喉,步早可不想被抢人头,一脚踹飞张合其,与来人对战。
张合其晕头转向,从地上爬起来后便看到碧眼少年一脸审视地盯着他,身后刀光剑影,声声铮鸣。
冷血问“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乌渡也就罢了,竟还另外来了个杀手。
张合其哑口无言,心中漫上一阵后怕,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想要逃走,交战中的蒙面杀手掷出短刀,直刺他咽喉。
从掷刀到张合其倒地不过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事,冷血慢了一步,剑身在空气中微微闪着光。
乌渡的原则之一任务为先。
如果有来抢人头的就比谁下手更快。
半路杀出的杀手陷入呆滞,收了剑势,觉得这个发展很有道理但不对吧
冷血默默收回剑,冷冷地看着乌渡从自己跟前经过,俯身拔剑,血迹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刀不沾血,眨眼间便干净如新。
乌渡摸出帕子擦刀,擦了又擦,反反复复擦了五遍,这才将刀插回刀鞘。
期间,冷血与另一名杀手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擦剑,心情茫然。
擦完并没有什么污迹的短刀,乌渡抬起头,望着注视他的两人,礼貌询问“两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系统认为玩家的行为十分符合变态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