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瞧着弱气得不行,打起架来却疯得要命。就栗山真司战斗时那个出血量,用国木田独步的话来说,那就是换成别人,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
栗山真司之所以这般肆无忌惮,除了他本人有股难以遏制的疯劲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的造血能力非常强。
强到侦探社的与谢野医生很想将他解剖研究一番的程度。
对旁人而言,失血量大到必须及时输血才能活下去的险情,栗山真司只需要打打葡萄糖、挂挂生理盐水,之后再多吃点好东西补充补充营养就可以了。
而且,栗山真司的血极其特殊,别人的血输到体内对他有没有用还是另一说呢。
所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栗山真司被乙骨忧太背出来后,太宰治他们就将他带回武装侦探社的医务室挂水。
这个时间,侦探社的其他人都已经下班回家了,与谢野医生自然包括
稍微麻烦的反而是换衣。栗山真司身上的卫衣袖子已经被血浸透,不换下来,将病床弄脏了,与谢野医生肯定会
说起来,栗山真司近两年特别爱穿宽松长袖,能将半个手掌盖住的那种。他的衣柜里大部分都是这样的衣服。哪怕是
这些位于小臂上的伤长长短短,一道挨着一道,血淋淋地纵横
最关键的是,这些伤都是他自己抓出来的。
将栗山真司交给太宰治照顾前,织田作之助曾郑重其事地与小孩商量过这件事。两个大人没有瞒他、没有糊弄他、更没有
栗山真司初时愣了下,意识到他们
然而直到现
被丢掉了被丢掉了被丢掉了
管如此,第二天白天,他又若无其事地穿好校服去上学,好像换了个监护人这样的事情,对他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过往经历特殊,两个大人对血腥味都非常敏感。不过栗山真司能很熟练地操控自己的血液。让伤口加速凝血,甚至将溢出的血液重新回体内,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轻松得很。再加上那会儿正值深秋,长袖校服一穿一挡,他自以为能瞒过去,不会露出太多马脚。
可太宰治是什么人哪栗山真司要想瞒住他,再修炼个几十年或许都没戏。
于是,栗山真司放学回来,他新任监护人就扔了卷干净的绷带给他。
“我可不是织田作那样的大善人,养了小孩,一味付出还不计较回报。”太宰治侧躺
“你也要还给我的。”他忽而抬头,嬉皮笑脸地看着逆光站
栗山真司低头看着手中的绷带,轻轻答了声“好。”
那之后,他就与他新监护人一样,
他其实是可以治好那些伤的,甚至连一道疤都不会留下。
如果他想的话。
躺
“转学”大量失血造成的影响尚未消失,他的大脑正
“没错。”无良监护人咔嚓咔嚓地啃着苹果,一声接着一声,清脆无比,听得栗山真司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已经跟你未来的老师商量好,你拾拾东西就可以和乙骨同学他们一起去东京了。”
栗山真司听得一愣一愣,见他不像
他感觉自己像置身于新雨后的朦胧山谷,四周空荡荡、雾茫茫,高声一句话,荡出若干回响。随着声音渐弱,整个世界似乎都
被单是白的、枕头是白的、天花板是白的。躺
他的脸上依旧没多少血色,病恹恹的也没什么神气。像极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乖顺又坦然地接受了现实,平静得好像对此早有预料。
又被丢掉了。
“啪。”
一个脑崩儿
栗山真司捂着红彤彤的额头,回神瞪了太宰治一眼。
后者三两口啃完剩下的果肉,看都没看,随手将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接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
栗山真司疑惑地看着他。
太宰治却笑笑,没有解释所谓的“不甘心”,丢掉湿纸巾,来回狠揉了小孩的脑袋几把“想知道过去的真相就自己去寻、自己去找,一直赖
闻言,栗山真司眉一拧,嘴一撇,小模样很是不服气。
也不知道谁照顾谁呢来了横滨后,做饭、打扫、洗衣家务活哪样不是他
面对栗山真司无声的控诉,太宰治习惯性地当作没看见,不受丝毫影响地、用他那一贯能气死人的语气说“虽说去了那边要重新从一年级念起,不过他们不会你学费,还有不低的工资拿,够你吃饱喝好的。”
栗山真司陷入沉思,脸上的表情开始松动。
太宰治再接再厉“要是出个一级或是二级任务,嗯敌人水平也就跟这次事件的程度差不多,对你来说不算难。解决这样一个事件就有不少钱拿,除了供给自己开销外,还能剩下不少钱补贴家用,比如给尊敬的太宰先生买几箱蟹肉罐头什么的。”
栗山真司直接忽略了最后一句,满脑子都是“补贴家用”几个字。
想到远
他握紧拳头,“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一双金瞳流光溢,脸颊因激动而浮起浅浅的粉,多少有了点人气儿。一眨眼,先前还病恹恹的人就恢复了神采,好像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什么时候回去拾东西”小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监护人。
太宰治一手指了指还剩小半的盐水袋,意思不言而喻,另一手却是捂住嘴巴,掩住得逞的笑容。
小管家去了东京,他很快就能实现蟹肉自由了万岁
太宰治从医务室出来,带上门,和靠
他和栗山真司谈话时没有关门,也没刻意降低音量,候
“你少往河里泡泡,多少蟹肉罐头都攒得出来。”何必压榨童工
戴眼镜的靠谱青年满脸鄙夷,显然非常嫌弃无良监护人撺掇未成年小孩赚钱“补贴家用”的行径。
“nononono你不懂,国木田君。”太宰治晃晃手指,得意洋洋又高深莫测,“这是泊船的锚,是牵住风筝的线。不是我需要,而是小真司需要。”
“”国木田独步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你没
“为什么”
“因为啊”太宰治笑了一声,拖长了语气,别有深意地说,“没用的东西,是会被扔掉的。”
国木田独步愣住。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不知是求证还是自言自语“所以你刚提到转学的时候,他会是那个反应”
太宰治笑笑没说话,不肯定也不否定。
国木田独步就当他默认了,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医务室的门,叹了口气。
“只是”想到即将前往东京上学的社恐少年,国木田独步忧心忡忡,“这样的性格会不会吃亏虽说跟着你这样的家伙,那孩子已经够吃亏了。”
“我怎么啦”太宰治哼笑一声,“他是笨了点,可还不至于傻。常年接触诅咒的人,对人性之恶的了解和熟悉,怕是连自诩大人的国木田君都拍马赶不上,你就别操这些心啦。”
“”硬了,拳头硬了。
这个小孩身上都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能推敲出来的。就比如,他会被织田作之助捡到,这件事本身就能说明,他已经被扔掉过一次了,至少一次。
本来,完成任务后乙骨忧太他们就该回东京的。不过伊地知洁高说要办理一些手续,所以就多留了一晚。
乙骨忧太根本没想到,伊地知洁高办下来的,竟然是栗山真司的转学手续
“您是说,栗山同学要跟我们一起回学校”
伊地知洁高推了下眼镜,给了肯定的答复“是的,这也是我们来横滨的第二个任务。”
乙骨忧太“”
伊地知洁高说完就推门下车,与国木田独步做最后的任务交接。
乙骨忧太倒是想回头瞅一眼坐
当然,这些都不妨碍他感到高兴。
“看来我们又要成为同班同学了。请多指教啊,栗山同学。”
身后才传来一声堪比蚊子嗡嗡的“嗯”。
果然,非战斗状态的栗山同学依旧是他熟悉的样子
这么想着,乙骨忧太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的细小动静。
“”
他转头一看,顿时愣住。
后座的人伸臂越过椅背,手就停
那手像极了致脆弱的艺术品,似乎稍微用力就会坏掉。皮肤细腻苍白,隔了薄薄一层,能清晰地看到其下蜿蜒的血管,带着种病态的美感。
这样一只手里躺着颗水果糖,瞧那糖纸包装,和昨天太宰治给栗山真司的糖应该是同一款。
“这是”乙骨忧太犹豫了下,没有急着去接,脸上难掩惊讶,“给我的”
“嗯,昨天的事还没跟你道谢”栗山真司依旧细声细气地回。
“诶”乙骨忧太眨眨眼,稀里糊涂接过水果糖后,他恍然想起,栗山真司指的应该是昨天他背他离开实验室的事情。
反应过来,他挠挠微热的脸颊,不好意思地笑,瞧着有些羞赧。
“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是对我来说,乙骨同学帮了大忙。”栗山真司很是认真地说。随即他想到什么,拧了下眉,无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懊恼地补充“出来得匆忙只带了这个。之后我会另备谢礼补上的。”
“诶另备谢礼”乙骨忧太被老同学的郑重其事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其实不必这样,我们是同学,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而且就算不是同学,
“太宰先生就没有”
乙骨忧太“”
“必须要道谢的”
乙骨忧太“”看、看不出来栗山同学还挺较真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