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穿回去的第41天
周迟一看她居然真的敢进来, 本来趴得好好的,膝盖撑起就想起床,结果疼得腿一软, 又趴下去了。
傅周顾小心地弯着腰, 两腿岔开, 蹲在周迟膝窝附近, 没敢直接上手掀衣服,怕再像上次看周迟肩膀那样引起周迟的激烈反应。
上次就算了,这次周迟的腰疼得这么厉害, 万一再伤上加伤, 就算不伤上加伤,疼得满头大汗什么的也不好啊。
傅周顾道:“我知道你疼, 知道你不爱让人碰, 我当时腿疼的时候也不爱让人碰。我不碰你, 我就把药油给你倒到腰上,我稍微用手给你轻轻地匀开,保证绝对不会弄痛你, 我要弄痛, 你把我手剁了。”
傅周顾觉得自己说得够掏心掏肺, 也够有诚意了, 却没想到周迟毫不犹豫就回道:“不要, 你出去。”
傅周顾道:“……”
她还就不信了!
傅周顾道:“你就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算我求你了行吗?”
周迟道:“求我?”
周迟趴在枕头上,回头看向傅周顾:“行啊, 你三跪九叩地求我,我就让你抹药。”
傅周顾哭笑不得:“我帮你上药, 我还得给你三跪九叩,你觉得这合适吗?”
周迟点头道:“我觉得不合适, 所以你别搭理我,你赶紧下去不就完事儿了?”
傅周顾道:“……”
但凡你的腰不是我伤的,但凡我不是道德感太重,我管你啊?
傅周顾道:“不就是三跪九叩吗?行,我给你三跪九叩。”
周迟的眼睛微微睁大,看她的眼神透出了惊讶和不可思议,看到周迟这样,傅周顾一下子就心里舒坦了。
傅周顾直接膝头打弯,跪在了周迟的双腿两侧,故意调整了一下距离,对周迟似笑非笑道:“三跪九叩是吧?我真叩了昂?”
傅周顾做势真的要磕头,她跪得位置选得恰恰好,这一个头磕下来,要么磕在周迟尾椎,要么磕在周迟屁股,她就不信周迟真敢让她磕。
周迟的视线在她和自己身上迅速游移了下,大概是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抓起枕头朝她扔了过来!
“你给我下去!”
傅周顾措不及防,加上离得又近,被那一枕头直接呼了脸。
那可是绿豆枕头!不仅体现了周迟她妈浓浓的爱,还砸得傅周顾两眼冒金星。
傅周顾下意识抱住了那枕头,不然这枕头非得砸在周迟腰上,就算不会疼得周迟哭爹喊娘,肯定也是要疼一疼的。
傅周顾被砸得也有点恼了:“我离你这么近,这可是绿豆枕头,你真想把我砸出脑震荡?”
周迟微扬着下巴,明明狼狈地趴着起都起不来,却还是一脸的轻蔑,如果不是眼底疼出了泪花,那眼神也挺吓人的。
周迟道:“谁让你随便上我的床?谁稀罕你给我抹药油?杀人犯捅了一刀子之后又对被害人说,我帮你把伤口缝上吧,被害人就一定得答应?”
这说的……
傅周顾道:“你这比喻不恰当,我是无意的,又不是故意的。”
周迟无力地趴了下去,脑袋似乎也很疼,难受地枕着自己的胳膊道:“你对无意和故意的概念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的意思是你当时拽我的时候不是有意的,是你的胳膊有自己的意识,你的腰也有自己的意识,所以你的腰自己弯了下去,你的胳膊自己伸了过来,你的手自己拽住了我,然后你的肌肉自己把我推了出去?”
啊这……
傅周顾道:“我那不是误会嘛,我以为你趁机占傅一帆的便宜。”
周迟道:“哦……所以杀人犯捅了被害者一刀,然后说,哎呀,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我那个仇人,结果我认错人了。”
傅周顾道:“……”
看恐怖小说的人嘴都这么利索的吗?
周迟又道:“再说凭什么是我占她便宜?用你自己的话说,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长得比较好看?还是傅一帆长得比较好看?”
傅周顾道:“……”
可以昧着良心说吗?再说谁是流氓,不是按颜值排的吧?
傅周顾道:“你俩是不同类型,虽然傅一帆看上去好像的确没有你长得这么……让人惊艳,但她长得绝对是好看那一挂的,而且你不觉得傅一帆看上去特别清纯吗?特别像那种大多数人都喜欢的初恋脸吗?”
周迟眯起了眼,傅周顾最怕这个,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怕,反正周迟一眯眼她就忍不住浑身不自在,就是那种……想看那眯眼的样子又不敢看的不自在。
周迟道:“你的意思她很清纯,我就很放|荡,所以就是我欺负她呗?”
那倒也不是。
傅周顾道:“其实你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会主动的人,你是那种……钓系。”
2002年还没有钓系这个词。
周迟皱眉道:“什么意思?”
傅周顾解释了一下钓系的意思,又道:“总之钓系就是那种看着不会主动出击,其实一颦一笑一个眼神都在勾引人。”
周迟趴在自己胳膊上认真想了下,道:“你的意思是,钓系就是不主动勾引,但又不是完全不主动勾引。”
傅周顾点头,“对对对,你的理解力满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怎么觉得这个句式有点耳熟呢?这不是刚才她跟周迟描述自己的理想型时用的那个句式吗?
【纯情,但又不能太纯情。性感,但又不能太性感。漂亮,但又不能太漂亮。】
还真是差不多啊。
不对,她怎么又被周迟带偏了?!
傅周顾把绿豆枕头放到一边,拿起刚才被自己下意识丢到一边的药油,老话重提道:“行了,赶紧让我帮你抹点药油吧,你这会儿已经疼得这么厉害了,等明天起来你连路都走不了了,不信你试试,抹点药油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周迟竟然阴阳怪气了一句:“别,我是钓系,万一你以为我勾引你呢?”
傅周顾哭笑不得道:“你放280万个心,我误会谁都不会误会你,咱俩以后可都是要分化成alpha的人,怎么可能嘛。”
周迟道:“你说你会分化成alpha,我倒是相信,但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也会分化成alpha?我之前做过很多测试,有一半说我会分化成alpha,还有一半说我会分化成omega。当然也有可能我什么都不分化,我也可能是beta。”
傅周顾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你绝对是Alpha。”
周迟道:“连医生都不敢保证,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傅周顾道:“因为……我的鼻子灵啊,我能闻出快要分化的人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傅周顾当然是纯属瞎扯,她要是能闻出来早就上天了。
周迟根本不信:“行啊,那你闻闻曹梦琦她们会分化成什么?”
傅周顾立刻打补丁道:“我不是每个人都能闻出来,这些都是凑巧,不一定在谁身上能闻到。”
周迟依然不信,嗤笑了一声道:“是吗?那你能闻出谁的?”
傅周顾道:“我能闻出顾星河是omega,你是alpha,傅一帆也是omega。”
周迟无语道:“顾星河和傅一帆看着就像是omega,还用你闻?”
傅周顾绞尽脑汁,突然想到未来的18年里,孙芒曾经去她们家里做过客,她记得孙芒的属性是……
傅周顾道:“孙芒是beta。”
这个周迟倒有点意外:“你的意思是她直到毕业都不会分化?”
傅周顾道:“ No no no,我的意思是孙芒这辈子都不会分化,她就是个纯正的beta。”
说罢,傅周顾又道:“不信咱们走着瞧,如果哪个我说错了,我任你处置,别说三跪九叩,就是一边跪一边喊你妈,我都认了!”
呵呵呵,且不说根本就不会错,就算真错了,给自己亲妈下跪喊妈,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傅周顾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这是她对自己最大的自信。
周迟道:“话谁都会说,刚才你也说了三跪九扣,结果你怎么跪的又是怎么叩的?”
得,原来周迟在这儿等着她呢。
傅周顾道:“唉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那都是跟你开玩笑的。反正你在我跟前不需要顾忌那么多,咱们有什么说什么,互相勾肩搭背的都不要紧,甚至一块儿泡澡堂子洗澡都不要紧,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傅周顾说得挺认真的,也觉得自己挺掏心掏肺,可周迟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周迟烦躁地拽过绿豆枕头,垫在自己脸上,说道:“都说了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你别跟我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要么就直接清楚明了,要么就压根别说,别问我,很烦。”
傅周顾搞不懂周迟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跟“明白不明白”杠上了?
傅周顾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问你明不明白,就连‘明白’这两个字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说了,好吧?”
周迟不吃这一套:“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赶紧下床,别在我床上呆着。”
傅周顾的目的还没达到呢,药油还没抹呢。
傅周顾道:“说真的,让我给你抹点药油。”
说着作势就要去撩周迟的衣服,周迟拽着绿豆枕头又要扔过来,傅周顾赶紧停了手。
傅周顾终于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咱俩都是舍友,又都是alpha,你这到底在别扭什么?”
周迟没好气道:“杀人犯,我已经被你捅死了,你就别在我坟头上蹦迪了,别说什么怕我寂寞,我只想让你滚蛋。”
瞧这话说的,还挺幽默,换成平时傅周顾一准笑得肚子疼,可她这会儿只想按住周迟撩开她的衣服给她一通狂抹!
从上床到现在啰嗦了这么长时间,扯了这么一大堆,怎么还是不给抹?弄得好像她要干什么似的,她不就是想给她上点药,让她快点好起来吗?
傅周顾快抓狂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能别生气了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之前也不是非要那么针对你,我这不是害怕你……对傅一帆下手嘛,我就是不想让你喜欢傅一帆!”
其实傅周顾心里明白,她不应该直接说出这样的话,万一激起了周迟的逆反心理怎么办?也许周迟本来真的对傅一帆没什么兴趣,结果被自己这么一激,突然就有了兴趣,那她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可傅周顾憋不住了,她本来也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她一向喜欢有什么说什么,总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那得多累。有些事当然要三思而后行,有些事就不需要。
就比如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如果不能畅所欲言,说句话都还要掂量再三,那还做什么朋友,不如寄了算了。
虽然周迟可能不算自己的朋友,但意思大差不差。
就这样了,随便吧,傅周顾甚至已经做好了周迟叛逆的准备,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让周迟得逞的。
周迟睁开眼睛看向她,本来还挺烦躁,这会儿竟然有点平静了?
难道周迟其实也只是想跟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她伤了周迟,周迟生气是应该的,之前气不过自己那么对她,毕竟在周迟眼里,她俩应该是朋友了,现在自己突然豁出去说开了,所以周迟也不生她的气了,是这样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周迟这个人还挺……不错的。
傅周顾竖着耳朵等着周迟接下来的话。
周迟开口了,开口的第1句就是:“你就这么在意我喜不喜欢傅一帆?”
傅周顾道:“对,我特别在意。那你到底喜欢傅一帆吗?能给句实话吗?”
周迟道:“我一直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不喜欢傅一帆,傅一帆只是我的朋友,那么你呢?你能说句实话吗?你真的只把傅一帆当成姐姐,有血缘的亲生的那种?”
傅周顾非常坚定地说道:“要是赌咒发誓你相信的话,我立马给你赌咒发誓。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只拿傅一帆当亲的,有血缘的那种亲的。”
只不过不是亲姐,是亲妈。
周迟哦了一声,没下文了。
就这?就这?
傅周顾道:“然后呢?就没别的想说的了?”
周迟道:“说什么?你怎么还在我床上?赶紧滚下去。”
傅周顾佯装受伤道:“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能对朋友说出‘滚’这么冰冷的字?”
周迟道:“你该庆幸咱们是朋友,不然就凭你伤我两次踹我一次,这会儿就不是滚了,我得报警告你故意伤害,好歹请你喝口茶。”
这……大可不必。
傅周顾干巴巴道:“没想到啊,你法律意识还挺强。”
周迟道:“行了,你可以下去了。”
好歹没再说滚,傅周顾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挺知足。
傅周顾道:“我就是想帮你抹个药油,真不行吗?”
周迟闭着眼,抬着胳膊,指尖用力戳了戳床尾方向。
傅周顾道:“你不能讳疾忌医啊,也别跟我怄气,这个不抹,明天肯定会特别疼,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周迟睁开了眼,“你怎么这么啰嗦?我不喜欢跟别人太亲近,我不习惯,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傅周顾道:“那好吧。”
傅周顾懒得站起来,主要是天花板本来就低,还有蚊帐封顶就更低了,站着弯着腰下床更难受,还不如跪着往后退。
傅周顾跪着退一步床晃荡一下,再退一步再晃荡一下。
周迟道:“你能不能别晃?我脑袋疼。”
这话有点耳熟。
傅周顾道:“那我给你揉揉?”
其实傅周顾这会儿已经不怎么想管周迟了,谁这么接二连三的被拒绝都会有点小脾气的。
周迟皱着眉,显然头疼比起腰疼更让她折磨,她隐约有点松动,迟疑了下道:“那你揉一会儿吧。”
听听这语气,再看看那不甘不愿的模样,弄得自己好像上赶着就非得伺候她似的。
傅周顾心里吐槽着,行动上却很诚实,乖乖的又一摇一晃地爬过去,给周迟揉脑袋。
学校的单人床实在是窄,傅周顾只能保持着跪在周迟两侧的姿势,难受地给周迟揉太阳穴。
她原以为自己好歹算是在将功补过,良心上起码过得去,心里也舒坦,哪怕姿势不太舒服也不要紧。可谁想到,揉着揉着,周迟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嘴角翘了翘:“难受吗?”
这标准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傅周顾只当自己没看出来:“这姿势是挺难受的,不过只要你舒服就行。”
周迟道:“你这技术不行,再用力点,按的点也不太对,一点都不舒服。”
傅周顾道:“那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一般都是按这儿舒服。”
周迟道:“那是别人,不是我,听你这语气,你的经验还挺丰富?你不是说只跟我一个人过吗?”
傅周顾道:“我那是理论经验,对着自己练习的,实战起来肯定会有点差距,不过那天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说挺舒服的吗?”
周迟道:“我说了吗?”
傅周顾道:“你嘴上不说,你脸上的表情说了。”
周迟嗤笑了一声:“那你还真会自我安慰。”
这人怎么就不能说句好话?
傅周顾按着周迟的太阳穴,故意按重了点,周迟措不及防轻哼了声,连呼吸都重了好几度,瞪向傅周顾。
“你干什么?”
傅周顾佯装无辜道:“怎么样?舒服吗?现在还要说我技术不行吗?”
周迟抬手想拍她,忘了腰疼的事,稍微一侧身,疼得又是一连串的闷哼加粗喘。
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说你好端端的干嘛想打我?你要不打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傅周顾脸上笑着,手上却按得更细致了,这可是专门针对头疼的,她找的专业的老中医学的,要不是跟那老中医关系实在太好,那老中医也知道她只是想给妈妈按摩,知道她绝对不会开什么按摩馆,人家根本不会教她。
周迟终于稍微好受点了,脸上的神情松弛下来,傅周顾问道:“怎么样?舒服吗?想让我快点还是慢点?”
周迟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着,舒服地喟叹道:“还行,再快一点,用力一点,就是这样,就是这里,舒服……嗯……”
果然,再桀骜不驯的狐狸也挡不住被rua的幸福。
傅周顾趁机道:“我把你伺候舒服了,你是不是就不生我的气了?咱这是不是就算和好了?”
周迟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傅周顾道:“那你都不让我摸你的腰。”
周迟道:“我怕痒。”
刚才不是还说不喜欢和别人太亲近吗?这会儿又成怕痒了?
这话敢想不敢说啊,说出来的话分分钟周迟跟她翻脸。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周迟这张脸傅周顾就生不起气了,不管周迟说什么都气不起来。
这一定就是传说中血缘的神秘力量。
傅周顾帮着周迟按了好一会,把周迟直接按睡着了这才停下,按了这么老长时间,胳膊按酸了,腿也跪麻了,真不容易。
不过,良心也舒服了。
所以就说,道德感太强真不是什么好事,纯纯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其实傅周顾觉得今天的自己特别的厚脸皮,平时已经够厚了,今天厚上加厚。傅周顾虽然没有像周家航那样面子大过天,可也绝对没有像今天这样死皮赖脸过,也就是在周迟面前她才会这样。
至于为什么只在周迟面前这样?
当然因为周迟是她妈了,虽然是渣妈,但是流淌的血液是一样的,这就注定了周迟在她眼里是不一样的。
傅周顾跪着退着,一摇一晃从床上下来,刚从周迟的床帘里面冒出头,就与几双亮闪闪的眼睛对视了个正着!
傅周顾道:“!!!!!!”
傅周顾道:“你们?!”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你们脚步没声音了吗?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刚说了两个字,想起周迟还在睡着,傅周顾赶紧压低了音量:“你们杵在这干嘛呢?想吓死人啊?”
孙芒笑眯眯低声道:“我们担心周迟就过来看看。”
傅一帆脸红红道:“我们不是故意的。”
顾星河咳了一声转开视线道:“我们才刚到。”
周早扑闪了两下长睫,像是遇到了巨大的冲击,有点不在状况地举起手里打包的饭菜:“我们在外面随便吃了点,给你们带了饭。”
曹梦琦在自己的椅子上坐着,那表情说不出的微妙:“我们回宿舍的路上刚好碰见她们,就……一块儿领进来了。”
方晶晶也在自己的座位坐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傅周顾道:“?????”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傅周顾道:“她没什么事,已经睡着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激动有担忧,还有恍然大悟和果然如此,简直精彩纷呈。
傅周顾道:“别瞎想,我就是帮她按了按太阳穴。”
几人又是神色各异,有相信的,有不相信的。
“嗯嗯嗯,好好好,按太阳穴。”
“我们懂,没事儿,都懂。”
傅周顾无语道:“真的只是按太阳穴,周迟在我眼里就是我m……姐,亲姐!”
顾星河小声道:“你亲姐不是傅一帆吗?”
傅周顾对答如流道:“傅一帆是大姐,周迟是二姐。”
顾星河道:“那我是三姐?”
孙芒噗嗤笑道:“那我是四姐!”
曹梦琦搞不清楚状况,却还不忘凑热闹道:“那我就是五姐,晶晶是六姐。晶晶,我五你六,以后记得喊我姐。”
周早终于稍微回归了点状态,稀里糊涂接话道:“那我是七姐?”
第042章 穿回去的第42天
不过是按个头的工夫, 傅周顾发现自己居然多了一堆姐。
傅周顾有点哭笑不得,不过想到眼前这些比她小的朋友,其实都是她的阿姨, 叫声姐还是她沾光了, 她心里又平衡了。
再说又不是真的叫姐, 口头上让她们占点便宜罢了。
傅周顾笑道:“行行, 你们都是我姐,那你们以后可得让着我点儿,我要当团宠。”
大家也没想到傅周顾居然接受得这么爽快, 纷纷说道:“好说好说, 只要你真管我们叫姐,我们真就把你当团宠。”
傅周顾道:“这有什么难, 大姐, 三姐, 四姐,五姐,六姐, 七姐, 还有20多分钟才上课, 你们不再回宿舍休息会儿?”
几人又说笑了几句, 声音都很小, 并没有吵醒周迟,说罢就次序出了宿舍, 连曹梦琦和方晶晶都走了。
顾星河最后一个走出来,她拉着傅周顾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底下, 低声对傅周顾道:“关于你失忆的事,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顾星河一向守口如瓶, 傅周顾对顾星河说的那些话,顾星河一个字都没对别人说,这些傅周顾都是知道的。
傅周顾道:“本来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不过刚才也给周迟说了。”
顾星河微点了下头:“那你没告诉傅一帆?”
傅周顾道:“你也知道的,这种事说出来没几个人信,除非必要,我一般懒得往外说,而且这也算是隐私吧,太多人知道了也未必有好处,所以我就没有到处去说,也没告诉傅一帆。”
顾星河道:“我明白,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告诉傅一帆。”
傅周顾诧异道:“为什么?”
顾星河转身按着窗台,看向窗外的秋阳,隔着一层透明玻璃,阳光好像被过滤掉了温度,虽然看上去依然很暖,但落在身上好像也没有那么暖。
顾星河道:“你和傅一帆的关系大家都看得清楚,这才短短一个月,你俩就好的比我和她两年的关系还要好,傅一帆也特别的信任你。”
傅周顾侧身看着顾星河道:“嗯,所以呢?”
顾星河道:“现在才一个月,傅一帆应该还没有多想,但是如果接下来的时间你一直对她这么好,你长得又这么出色,而且看上去很可能会分化成alpha,和傅一帆看上去的omega那么相配,我的意思是……怕万一……”
傅周顾听懂了,顾星河这是担心有一天傅一帆会喜欢上自己。
其实顾星河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傅一帆和周迟虽然都是自己亲妈,但是周迟毕竟是alpha,alpha天性是会被omega吸引的,一般不会看上有着明显alpha特征的同性。
而且她也已经和周迟说明了她俩都是alpha,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她都不用担心周迟会对她产生什么想法。
但是傅一帆不一样,傅一帆本来就是omega,而她本身长得也确实不错,又有着明显的alpha特征,万一傅一帆脑子抽筋就看上她了呢?她是知道傅一帆是自己亲妈,绝对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傅一帆她不知道啊。
如果她不对付一帆提前说清楚,杜绝掉傅一帆喜欢自己的可能,那她就必须离傅一帆远一点,就不能时时的守着自己亲妈,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除了守护傅一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穿回过去的意义在哪里。
所以离傅一帆远远的是不可能的,那就最好把实话提前说了。不过如果直接说傅一帆是自己亲妈,先不说傅一帆会不会信,假如傅一帆信了,以傅一帆的善良,傅一帆万一舍不得她被抹杀,主动走向周迟,那她岂不是成了导致傅一帆悲剧的罪魁祸首?
真正的实话是绝对不能说的,看来还是只能说跟顾星河和周迟说的那一套。
感觉好心累,其实她挺想母女相认的。
傅周顾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我会告诉傅一帆的,我知道这事怎么做,我还想跟你们天长地久的做好朋友呢,一辈子的好朋友。”
虽然她的一辈子可能有点短。
回到宿舍,傅周顾看到周早掂过来的饭还在桌上放着,她找了件厚衣服把饭包进去,这样能更长时间的保温。周迟刚才没吃多少东西,那荷叶粉早就坨了,而且凉了不能吃了,这些饭菜倒是还可以再吃几口。
傅周顾掐着表,提前5分钟把周迟喊了起来,5分钟吃两口饭菜足够了。
主要是本来就时间有限,傅周顾尽量兼顾让周迟多睡一会儿并且能吃两口饭。
周迟起床起得非常艰难,傅周顾原本想爬上床帮忙,后来发现根本帮不上忙,不管怎么碰周迟都可能会疼,非得自己趁着劲儿,自己掌握火候。
周迟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从床上爬下来,勉强拽着床柱站起身,说了一句让傅周顾热泪盈眶的话。
“早知道就该让你帮我抹点药油。”
能让周迟这么嘴硬的人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周迟的腰是真疼,而且也是真的已经不生她的气了。
傅周顾道:“反正还有点时间,我现在帮你抹。”
周迟淡淡瞟了傅周顾一眼:“我就随口说说,你还真信啊?才不让你帮我抹。”
傅周顾道:“为什么呀?我手上长刺了?”
周迟道:“就你给我按头的那时重时轻的水平,你给我抹药再时重时轻的,我会想打死你。”
按头时重时轻,那不是因为你说不出一句好听的,我就故意的吗?
傅周顾道:“周早带了点饭过来,我扶你坐那儿吃点儿,好歹吃两口。”
傅周顾伸手就要去搀周迟,被周迟一爪子拍开。
周迟道:“别扶我,我自己走,你不扶我还没事,你扶了我说不定反而会有事。”
傅周顾大呼冤枉:“别说的我好像扫把星一样好吗?”
周迟往宿舍门口走,傅周顾赶紧打开了自己的衣服,把饭掏出来。
傅周顾道:“你别急着走,好歹吃两口,要不然胃容易不舒服,而且你低血糖,我怕你受不了。”
周迟道:“我不……”
最后一个“吃”字咽进了喉咙。
周迟看着傅周顾摊在桌子上的毛衣,又看了一眼装在饭盒里的饭菜,说道:“你倒是不怕饭菜的味道染到衣服上。”
傅周顾满不在乎道:“那怕什么,大不了重新洗一遍,不这样包着的话很容易凉的,吃到胃里也不舒服,你过来坐,还有几分钟,能吃几口的。”
傅周顾忙碌地收起毛衣,把饭盒摆好,筷子摆好,塑料袋也解开了,露出里面还带着温热的饭菜。
傅周顾抬眸看向周迟,眼角唇边都甫着笑意,眸中仿佛坠着星子,甚至还把椅子往外稍挪了下,方便周迟过来坐。
周迟扶着腰的手指缓缓攥紧,攥得蓝白的校服短袖皱出花一般都褶皱。
周迟长睫微颤了下,脚尖转了方向,尽管头痛腰痛没什么食欲,还是鬼使神差扶着椅子背坐了下来。
周迟眸中星光细碎,嘴里却说着:“你真的好麻烦,我一点都不想吃。”
傅周顾把筷子递给周迟,一点也不在乎周迟的态度,依然笑意融融道:“多少吃两口。”
时间有限,确实只能吃两三口,周迟给面子的吃了几口,连米饭带菜,虽然菜都不是她喜欢的,尤其里面居然有茄子和胡萝卜,简直不能忍。
傅周顾看周迟吃得一脸苦大仇,那眉头从第一筷子起就一直皱着,就问道:“你这是腰疼?头疼?还是嫌饭太难吃?”
周迟毫不客气道:“全都有,这菜尤其难吃,没有一道合我胃口的。”
傅周顾道:“有这么难吃吗?烧茄子,素三鲜,糖醋鱼,酱排骨,还有鸡蛋汤,四菜一汤,虽然都是家常菜,看着不也挺好的吗?我闻着也挺香的呀。”
周迟道:“你觉得香,你怎么不吃?”
傅周顾道:“我这不是刚吃过荷叶粉,肚子没地方了嘛,等晚上我会吃的。”
周迟道:“晚上就凉了。”
傅周顾道:“没事儿,这天又不冷,再说我脾胃结实,吃点凉的也没事。”
周迟本来还挺挑剔的,听了这话低声嘟囔了一句,傅周顾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周迟道:“你吃凉的没事,我吃就有事了?还用你用毛衣包着?我可没那么娇气。”
都挑食挑的恨不得连盐粒子都嫌弃了,还说自己不娇气。
不过周迟还受着伤,她忍。
傅周顾顺着道:“是是是,都怪我多此一举,都怪我事儿多。”
天地良心,傅周顾真的是好心才顺着周迟说的,就是不想跟周迟闹别扭,却没想到这话一出口,周迟直接变脸了。
周迟蹙眉道:“你什么意思?阴阳我不识好人心呗?”
傅周顾赶紧道:“没有没有,你看时间差不多了,咱赶紧走吧,要不然迟到了。”
傅周顾下意识想去搀扶周迟,手伸过去了才想起来周迟不喜欢被搀着,正想收回手,周迟雀伸手按住了她的胳膊,按着站了起来。
该死的,傅周顾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傅周顾搀扶着周迟出了宿舍锁上门,周迟突然说了一句:“我一般不在别人面前说这些。”
“什么?”
傅周顾没听明白。
周迟边走边道:“就是饭菜不好吃懒得说,不高兴也懒得说。”
傅周顾新奇地看向周迟,周迟这话她是信的,因为周迟哪是懒得说这些,周迟是压根就不搭理人!
傅周顾慢慢品出了点味儿:“你的意思是,你肯在我面前抱怨,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周迟点了点头,居然还理所当然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傅周顾今天第n次哭笑不得,这要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傅周顾指不定怎么怼回去呢。可看着周迟那张漂亮的脸,还有那理所当然的神情,好像她就是该说出这样的话,她就是这样的人,她不虚伪也没有掩饰,她就是只对关系好的人直言不讳。
这么分析下来,她还确实应该骄傲,周迟确实给她面子了,明明一点都不喜欢的饭菜,都纡尊降贵吃了几口,还轻易就原谅了她伤害凤体的大罪,就要搁古代,周迟要真是什么皇亲国戚,高低要把她的脑袋给砍了。
傅周顾搀扶着周迟,走着走着没忍住笑出了声,周迟转头看向她,半敛的眼眸是傅周顾最看不得的美丽模样。
周迟道:“笑得这么贼眉鼠眼的干嘛呢?”
傅周顾面子挂不住了:“你知道我这张脸多少人喜欢吗?还说我贼眉鼠眼?我要是贼眉鼠眼,那也是遗传你。”
周迟没憋住破功了:“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遗传我?我是你什么?我是你妈还是你奶奶?”
傅周顾心头一动,故意说道:“只有这两个选项吗?”
周迟道:“那再加一个姥姥?”
傅周顾又道:“只有这三个选项吗?”
周迟道:“你有完没完?”
傅周顾这才笑道:“那我选你是我妈。”
周迟微微睁大眼:“我真是服了你,那你喊我妈吧。”
傅周顾从善如流:“妈!”
周迟显然根本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喊,当时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脑袋向后撤了撤,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以前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这车祸磕的脑袋,不只是把你磕失忆了,这直接把你磕傻了,我干嘛还要跟个傻子计较生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你计较了,你已经够傻够可怜的了,同情你。”
傅周顾道:“……”
周迟真是她妈吗?长相没有遗传就算了,这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的特质,她怎么也没遗传到一点?
周迟自己说完自己笑了,还真是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演绎的淋漓尽致。
周迟道:“乖女儿,我床底下还有一双鞋没刷,国庆期间就看你的孝心了。”
傅周顾道:“……”
giao!
傅周顾到了教室就把她失忆这件事跟傅一帆摊牌了,当然重点还是她把傅一帆当成自己的亲人这件事。
傅周顾以为傅一帆会像其她人那样质疑她,或者干脆笑出声,把这当个笑料来听,却没想到傅一帆听完之后眼圈直接红了,还握住她的手,很认真地说了一番话。
“我一直都觉得你突然帮我这件事情很奇怪,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没关系,失忆了我们就从头开始,这一个月的时间不都是我们新的记忆吗?未来还会有很多很多美好的记忆。哪怕你永远想不起来也不用怕,你觉得我是你姐,那我就是你亲姐,就算咱们高考了,上了大学,我还是你亲姐。”
其实这样一番话,在嘈杂的教室里说出来,根本没什么气氛,可看着傅一帆泛红的眼眶,傅周顾突然有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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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周顾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眶的湿热憋回去,唇角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温柔的微笑:“那我们说好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姐,我孝顺你,你也要对我好。”
傅一帆第1次主动抱住了傅周顾,没有像以前那样社恐的在意同学们的眼光,拥抱和拉手、挽胳膊毕竟是不一样的,加了更多的亲密在里面。
傅一帆道:“我不知道你这么苦,我要是知道了,每个周末都会带你回家。”
苦?不是,傅一帆你都脑补了什么?我只是失忆,而且有人赔给我钱,我有吃有喝还有学上,我苦什么呀?
傅一帆拍了拍傅周顾的背,撤开身说道:“国庆跟我回家吧,我爸妈人可好了,你之前也见过的,我们家也没什么规矩,随便你横躺竖躺,特别自在,你跟我回去吧。”
那对夫妻,也只有你这个傻白甜才觉得好。
傅周顾赶紧道:“不了不了,我还准备趁着这三天好好在宿舍恶补奥数呢,就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补不过来我可真就完蛋了,我可不想让那老头子得意地踩在我头上。”
傅一帆这才道:“那好吧,那你一个人在宿舍,要是无聊的话也可以去我家,我给你写我家的电话还有地址。”
说着傅一帆就写了电话和地址给她。
这个倒不用推辞,傅周顾接过来就揣进了裤兜里。
傅周顾又道:“你就一点也不怀疑?这么轻易就信了?”
傅一帆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睛道:“我看你表情很认真啊,而且你也没有必要骗我。再说了,咱们是朋友,你能把你的隐私告诉我,我应该高兴才对,我怎么能质疑你呢?”
哎呦,这冲脸的傻白甜味儿。
傅周顾已经可以想象到傅一帆为什么会走到后来那种田地,这么离奇的事她轻易都能相信,这要不挖野菜,谁挖野菜?
傅周顾是又欣慰又心酸,忍不住唠叨道:“你相信我就算了,其他人可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尤其是那些该死的alpha!他们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全部都是为了把你拐上床,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包括标点符号你都必须要质疑一下,记住了吗?”
傅一帆露出了尴尬又无语的假笑:“那你要是分化成alpha呢?”
傅周顾道:“说了排除我,你是我姐你忘了?其他alpha,尤其是你身边感觉可以信任的那些老朋友,他们一旦分化成alpha,你一定要对他们提起12分的小心!”
傅一帆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大概是觉得她突然抽风吧,也没有反驳她,就笑着敷衍着点了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反正我也不早恋,你不用担心了。”
傅周顾还想再多叮嘱几句,英语老师夹着卷子进来了。
一下午的课上得飞快,晚上没有晚自习,提前放学回家过国庆,这也是高三最后一个小长假,还是拼凑的小长假,借了一个礼拜天,高一高二休息7天,高三休息三天,国庆过后,高三就变成两周一休,一次休一天,直到高考结束。
鉴于这个特殊性,同学们都对这次的小长假非常期待,还有人计划要去旅个小游,害怕在高速上被堵,就想着去附近短途游。
最后一节课结束的铃声响起,连老师都响应了同学们的急切心情,题没讲完就戛然而止,一句下课,全班沸腾,同学们都着急地收拾东西往外冲,自由的三天啊,最后的三天,这必须得放飞一下!
傅周顾没怎么收拾,就把奥数题夹在了胳肢窝下,快走两步出去找周迟。
周迟的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挺了这么一下午会不会已经残废了?
傅周顾觉得自己已经够快了,可等到赶过去的时候,周早居然扶着周迟出来了,周早的个子不高,周迟的胳膊搭在周早的肩膀上,那最萌身高差,再加上那两张漂亮的脸,竟然说不出的……合适。
傅周顾立刻像吃了翔一样,浑身难受。
这种感觉就好像,兴高采烈地去接自己老妈下班,结果猝不及防看见老妈劈腿。
不会的,不会的,这么多人都说周迟不喜欢周早,周迟自己也说早就对周早的美貌免疫了,那肯定是真的不喜欢,别硬凑cp,这不道德。
傅周顾想通了,笑着打招呼道:“你俩这是准备一块走啊?”
周早笑得十分乖巧,不答反问:“我看到了哦。”
傅周顾道:“嗯?看到什么了?”
周早歪了歪头,脑袋靠在了周迟肩膀,一副小鸟依人的可爱模样,小鹿眼一错不错盯着傅周顾,唇角是奶呼呼的笑意。
狡猾貌美的alpha,奶萌单纯的omega,相依相偎,这怎么看都是一幅美丽的画好吧?!
傅周顾下意识瞳孔收缩了下,这她喵的真的是本能反应!谁看见自己的妈跟别人有这么强烈的cp感能没反应?
周早噗嗤笑了,抬起脑袋道:“刚才果然没看错,你就是吃醋了。”
傅周顾这才反应过来,无语地按了按额角:“你长眼睛了吗?看不出来我俩都是alpha?这绝对不可能,乱凑cp可是会烂屁屁的。”
周早还想说什么,周迟在一旁插嘴道:“我没事,周早跟我住一个小区,我们一块回去就行,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我还等着看你的孝心呢。”
傅周顾道:“……”
有一句很脏的话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周早扶着周迟下楼了,傅周顾本来也想跟着一起下,班主任刘梅喊住了她,她只能跟两人告别,小跑着过去找刘梅。
周早扶着周迟一边下楼一边道:“我跟你讲,我真的没看错,我觉得傅周顾绝对喜欢你。”
周迟没什么表情道:“你就别瞎猜了,中午那个她真的是在给我按头,按着太阳穴,她把我摔那么狠,当然得负责了。”
周早道:“不说中午的事,就说刚才,她看见咱们两个一块出来,我占了她的位置,她当时脸色就不太好了,后来我把头靠在你肩膀上,她的脸色就更不好了,只要不是喜欢,这是什么?”
周迟道:“你没听见她说吗?我俩都是alpha。”
周早道:“她未卜先知吗?现在最前沿的科技都没有办法百分百确认一个人的属性,她凭什么就这么笃定?”
周迟扶着楼梯扶栏,挺着腰艰难的下楼,只走了这么几步路,脸已经透出了热意,额角也隐约出了点汗,主要是不能弯腰,走起来太难受了。
周迟道:“她说她能闻出来,她纹出了傅一帆和顾星河是omega,孙芒是beta,我和她自己都是alpha。”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周早直接切了一声,小脸都皱出奶皮子了:“她要能闻出来就有鬼了,你相信我,她绝对是在骗你。”
周迟道:“虽然我也不信她能闻出来,不过你怎么这么确定?”
周早道:“当然是因为她之前跟我聊的时候就猜错了别人的属性。”
周迟道:“谁的?”
周早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抬眸笑道:“唉呀,以后再告诉你,现在真的不太方便说,不过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骗你,她真的闻错了,这个真的有实际的例子。”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周迟点头道:“嗯,我信你,但是她为什么要骗我说她能闻出来?她也不像是那种爱撒谎满嘴跑火车的人。”
周早笑道:“这都猜不出来?你也太迟钝了吧?当然是为了放松你的警惕了,只有同属性才能让你不设防,才能一点一点走进你的心里。”
第043章 穿回去的第43天
周早直接把周迟送回了家, 熟门熟路的还帮着周迟开了门。
听到门响,张春燕就从里面出来了。她是周迟家的常住保姆,原本是周迟的小学老师, 后来出了点事被学校开除了, 教育局也挂了号, 再想当老师已经不可能了。周迟当时跟她特别亲近, 就求到妈妈面前,让张春燕当了自己的家庭教师。
张春燕学历有限,教周迟到小学毕业, 初中的东西就教不了了, 后来周迟的妈妈看她做饭收拾家务的手艺还不错,就征询了张春燕的意见, 让张春燕留在家里做了个保姆。
虽说是保姆, 可这些年家里一直都待张春燕不错, 从来没拿她当保姆看,直到现在家里都还称呼她张老师,吃饭也都是一个桌子, 工资待遇就更别提了, 是普通住家保姆双倍的待遇, 逢年过节还有红包。
张春燕年纪不大, 到现在也不过才三十多岁, 穿着条收腰的连衣裙,脸上还化了淡妆, 烫着大波浪的头发,要不是周早经常串门, 知道她是保姆,都要以为张春燕是家里的女主人。
张春燕一见是周迟回来了, 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伸手去接周迟的背包。
张春燕热情道:“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让老常去接。”
老常是家里的司机。
周迟没有搭理张春燕,径直往楼上走。
周迟的背包是周早帮着拎的,周早看了一眼周迟的表情,并没有把包递过去,也没有搭理张春燕,她搀扶着周迟上了楼。
张春燕脸上的笑容随着她俩的背影迅速消失,无声地啐了一口,转身又进了厨房。
周早一直把周迟送进了卧室,放下书包,又陪着周迟聊了一会儿,周迟说自己困了,让周早不用管她,赶紧回家去吧,周早这才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问周迟:“要不去我家吃饭吧?我爸妈也挺想你的。”
周迟躺在床上摆了摆手:“不去了,我估计我能一口气睡到明天早上。”
周早道:“那好吧,明天我再来找你。”
周迟笑道:“找我干嘛?难得放假,你该去哪玩去哪玩去,别操心我,我还准备这个假期好好补个觉呢。”
周早还有点不放心,但是又不知道还能怎么做,只能说道:“那好吧,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返校的时候我来找你,到时候还是老时间。”
周迟道:“行。”
周早走了,周迟听到了楼下张春燕跟周早道别的声音,不过也只有张春燕的声音,周早并没有理她。
周迟翻了个身,有些烦躁的用枕头压住了脑袋。
如果不是周早跟自己住一个小区,从小一块儿长大,家里的风吹草动周早都知道,她其实也不想让周早知道自己家里的这点破事。
倒不是因为和周早的关系还不够亲密所以才不想让周早知道,她和周早的关系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再也没有比周早跟她更亲密的朋友了。
她不想让周早知道,是觉得这些事情说出来太恶心,恶心她一个人就够了,何必还要恶心周早?
这种感觉就和周早被佟乐佳威胁一样,周早原本也是不想告诉她佟乐佳的事的,怕她跟着糟心,最后也是迫不得已才跑去找她求助。
其实之前齐悦和宋薇都问过周迟,因为帮助周早差点坐牢,还被学校同学排挤,后不后悔?
怎么可能后悔?不出手帮忙才会后悔。
周早不是张春燕,也不是熊亚宁,更不是裴珍珍,周早就是周早,她们任何人拿来跟周早比都不配。
周迟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肚子饿,睡不着,但又没有胃口。她每次回家都这样,什么时候走了,什么时候就好了。
高二那会儿她经常不回家,可后来发现不回家更便宜了张春燕,之后她但凡放假就一定回家,虽然一进家门她就很烦,可她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想让张春燕好过。
今天却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周迟并没有烦很久,她想起了傅周顾在宿舍里跟她说的那些话。
周迟挣扎着坐起来,腰虽然还是很疼,但是只要动作慢一点,不怎么动的话,还是可以受得了的。
周迟走到电脑前坐下,开了台式机。
周迟先联网查了查地方政府官网,看到了傅周顾说的寻亲启示,虽然只是一个启示,照片都没有,可上面所说的信息和傅周顾全部都对得上,傅周顾应该是没有撒谎。
其实就算不查,周迟也基本已经相信了傅周顾。
一来是傅周顾没有必要去骗她,开玩笑倒是可以,但是一般开玩笑当场就解释了,没有当场解释,还说的有板有眼的,那大概率就不是玩笑。
二来是傅周顾撒不出这么严谨的谎,无论从网上的官方启示,还是医院、教育局和派出所,都有迹可循,而且和傅周顾转学的时机也对上了,正常确实很少会有高三转学的。
三来顾星河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顾星河都相信了傅周顾,那傅周顾应该就没有撒谎。
看来傅周顾真的失忆了,忘了自己的家人,连家都回不了。
周迟靠在椅子背,无声长出了口气,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她在想如果是自己突然失忆了,忘记了家人,忘记了所有的一切,甚至也没有办法去找自己的家人,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自己会怎么样呢?
周迟想,自己一定会很害怕吧,会对未来感到迷茫,会觉得孤单,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所有人都是陌生人,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安心,自己大概要很久很久才能重新熟悉这个世界,可就算熟悉了也不会有太多的归属感,因为归属感从来都不是环境给予的,而是环境里熟悉的人。
都说有人才会有家,同样也是有人才会有国,人才是真正的归属。
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环境再怎么熟悉又怎样?让自己安心的终归是熟悉的人。
周迟微微叹了口气,她好像有点明白傅周顾所说的傅一帆给她的亲人的那种感觉了。
大概傅周顾看见傅一帆,就像是在陌生的环境中看见了那么一个熟悉的让自己有安全感的人,为了让自己的心有点着落,让自己不再那么孤单,傅周顾对第1次见面的傅一帆出手相助,完全解释得通。
所以,傅周顾是真的把傅一帆当亲人看待。
没有血缘的亲姐姐。
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傅周顾把傅一帆当了亲人,那把她当了什么呢?
周迟想起傅周顾的“你明白吧”,又想起周早在学校说的那些话,脸颊隐隐发烫。
都怪周早,胡说八道的什么呀,什么叫同属性的更好放下防备心,什么叫傅周顾就是为了更容易接近她才骗她说能闻出属性,她这长相是真的挺有可能分化成alpha的,她和傅周顾如果是alpha,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傅周顾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明知道她可能是alpha,还……
周迟闭了闭眼,又打开了一个网页,搜索属性相关的测试题。
周早接连做了十几个不同类型的测试,得出的结果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不管怎么做,两种属性的可能都差不多,偶尔还有beta的概率。可今天从第1个测试开始,alpha的概率就在不断上涨。
第1个测试,alpha概率是58.9%,等做到最后一个,alpha概率已经上升到80.1%。
周迟其实心里明白,这些测试都是心理测试,本身的准确率就不高,再加上自己心理作用的影响,alpha的概率才跟着提升了。
可看着那些测试结果,周迟的心情就突然有些复杂,明明之前一直盼着自己能分化成alpha的,现在概率高了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说起来这些测试也真是有意思,盼着自己做alpha的时候,测算出来的alpha的概率反而低,一般都在50%以下,现在自己不想做alpha了,概率却直接飙升到了80%以上。
不对,等等,她为什么不想做alpha?!
周迟微微睁大眼,自己都受不了地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她一定是疯了,怎么会突然冒出不想做alpha的念头?
周迟虽然没有特别特别盼着想做alpha,就算真的分化成了omega,她也不会特别失望,但是对于属性的期待,她还是更倾向于alpha,所以她也一直希望自己分化成alpha。
周迟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脑子都不清醒了,可不是就该睡了吗?
周迟关了电脑,扶着腰起来上了床,搂着毯子就蒙住了脸。
睡觉睡觉,赶紧睡。
周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梦里都是傅周顾那张可恶的脸,一会儿硬要给她塞棒棒糖,一会儿又搂着她压着她,还对着她的脖子吹气,一会儿又撩她的衣服非要帮她揉腰。
眼看着手就要摸上她的腰。
“迟迟,迟迟。”
周迟猛地睁开眼,满头的冷汗,也不知道是被傅周顾气的,还是被傅周顾吓的。
周迟的母亲坐在床边,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汗,明明长着一张明艳的脸,涂着最鲜艳的口红,声音却极度的温柔,就像这世界上最慈祥的母亲。
杨华莹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怎么满头的汗?”
周迟这才看清杨华莹,她任由杨华莹帮她擦着汗,歪在枕头上看着自己的母亲,好半天才撑身坐了起来,腰疼得她呲牙咧嘴,比睡觉前疼了不知道多少倍,不止腰疼,整个后背都是酸疼的。
杨华莹看她这个样子,赶紧上手摸了摸她的背道:“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哪儿不舒服?”
周迟忍着半边身子的难受,起身靠在床头,按了按跳痛的太阳穴,说道:“我没事,我爸呢?回来了吗?”
杨华莹道:“你爸工作忙,你知道的,今晚还不知道回不回来。”
周迟冷着脸又问道:“过节还这么忙吗?别人过节都放假,公司也放假,他一个老总有什么好忙的?”
杨华莹温柔地解释道:“你理解一下你爸爸,越是过节越要应酬嘛。”
周迟道:“我理解不了,我就知道别人家的老总过节也是要带着家人去度假的,谁跟他一样过节还有那么多应酬?”
杨华莹说道:“你爸爸也是为了咱们家,那么大的公司,几千号的员工,妈妈能帮上的忙毕竟有限,主要还是你爸爸主事,你得理解你爸爸。”
杨华莹伸手想去摸一摸周迟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但是周迟歪头躲开了。
周迟道:“我爸忙不忙的我不管,我就觉得张春燕做的饭越来越难吃,我看见她就烦,能不能把她解雇了?”
杨华莹缓缓收回摸头的手,神色略有些僵硬,但很快又带上笑容道:“怎么连张老师都不喊了?没礼貌,那可是你的老师,小学带了你6年的。而且她做饭怎么难吃了,不还和以前一样吗?顶多就是没什么长进,妈妈吃着还是挺好吃的,虽然比不了五星大厨,比一般的小饭店还是要好吃的。”
周迟动了动唇,有些话差点破口而出,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周迟道:“我是觉得她年纪也不小了,都快40的人了,也该找对象结婚了,总住在咱们家也不方便。”
杨华莹说道:“你啊,人不大,操心的事儿还不少,你就操心着好好高考就行了,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
周迟皱眉道:“我就是不喜欢她,我就是讨厌她,就不能让她走吗?我看见她,我连家都不想回了。”
杨华莹说道:“你想让她走可以,你总得给妈妈个理由吧?”
周迟垂下来眼帘,唇线绷直,迟疑了下才硬邦邦道:“没有理由。”
杨华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没有理由,你让妈妈怎么好意思赶人呢?人家好歹在咱们家这么多年了,而且现在年岁也长了,再想找个高薪的工作也不容易,咱们不能把人家最好的时光用了,就过河拆桥吧?”
说罢这些,杨华莹又叮嘱周迟道:“这些话跟妈妈说说也就算了,千万不要拿到你爸面前说,你爸的脾气你知道的,到时候又该怪妈妈没教育好你。”
周迟烦躁地不想多说,刚坐好,又顺着躺了下去,也不管腰疼不腰疼,拽着毯子蒙住了头:“我困了,我睡觉。”
杨华莹拽了拽毯子道:“吃了饭再睡,饿着肚子对胃不好。”
周迟道:“我说了,我不喜欢吃她做的饭,我怕我会吐。”
杨华莹道:“那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周迟没好气道:“我不吃,我不饿!”
杨华莹实在没办法,只能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女儿又烦躁地躲开,只好起身道:“那你先睡会儿,晚上饿了,妈给你做宵夜。”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女儿的回应,杨华莹只好出去了,关门的时候小心翼翼,并没有发出太多声音。
下到楼下,张春燕已经布置好了饭菜,见只有杨华莹一个人下来,关切地上前问道:“迟迟不下来吃饭吗?”
杨华莹无奈地冲张春燕叹了口气道:“你是知道她的,她一向任性,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你不顺眼了,说什么也不肯吃你做的饭,我也是拿她没办法,你多担待点。”
杨华莹虽然比张春燕老了几岁,可实际看上去反倒比张春燕还年轻一点,艳丽的红唇,张扬的大波浪,她和张春燕的妆造有些相似,却比张春燕看上去漂亮得多,笑起来更是把明艳与温柔揉杂的格外融洽。
张春燕看着杨华莹那样子,眼底暗了暗,脸上依然带着笑道:“小孩子家家的,我跟她计较什么?大概是叛逆期到了,也可能是高考快到了,压力太大,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杨华莹道:“咱们不管她,咱们吃饭。”
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不像主家和保姆,倒像是一对闺蜜。
张春燕道:“明天我想请个假,尽量晚饭的时候赶过来。”
杨华莹说道:“准备去哪儿?我让老常送你。”
张春燕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就去理个发,顺便逛街买点衣服什么的。”
杨华莹笑道:“这不正巧了吗?我闲着没事儿,我也想去弄弄发型逛逛街,咱们一块儿去,我请客,咱们还弄闺蜜造型,衣服也买同款。”
张春燕笑得有点勉强,“我身材没你好,长得也没你好,咱俩弄的一样,我也是没你好看。”
杨华莹用公筷夹了鸡块给张春燕道:“你在说反话吧?你可比我年轻了快10岁,怎么弄都比我好看。再说咱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好比的?我一个结婚快20年的人,你一个单身没对象的,比给谁看?好了好了,来,今晚你烧得这鸡块真是好吃,你多吃点。”
张春燕还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说,低头用筷子戳了戳那鸡块,最后还是吃的下去。
杨华莹看着张春燕,慢条斯理的夹了几根青椒吃了,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道:“今晚我也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饭,你帮我泡壶茶吧。”
张春燕顿了下,咽下嘴里的肉道:“这么晚喝茶,等会儿睡不着怎么办?”
杨华莹道:“没事,喝点绿茶润肠养颜,不要紧的,不耽误咱们明天逛街做头发。”
张春燕愣了下,道:“你不是一向喜欢喝普洱的吗?”
杨华莹微微一笑道:“今天我女儿回来了,我女儿不高兴,我也有点不高兴,就想喝点绿茶。”
*
傅周顾回到宿舍时,曹梦琦和方晶晶正在收拾东西,顾不上和她说两句话就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狼藉,还有没收拾的床铺,连床底下的鞋都是乱的。
看着这跟土匪刚过境似的样子,傅周顾忍不住好笑地摇了摇头,笑着笑着笑容就消失了。她望着空荡荡的宿舍,好半天才坐下来,看了一眼中午吃剩的饭菜,一份是周迟吃过的,一份是她的一口没吃,都已经凉透了。
9月底还不算太冷,至少今天不冷,大家穿的还都是夏季的校服。
傅周顾盯着那饭菜看了几秒,打开了周迟的那袋,没有用一次性筷子,而是拿了自己平时用的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周迟是自己亲妈,就算吃了周迟的剩饭也没有什么,何况中午周迟吃的时候只是用筷子夹了几下。
最重要的是,浪费可耻。
再说,她还欠着一屁股债,没资格挑剔。
虽然杨华莹说的这些都是赔给自己的,但是傅周顾心里有杆秤,如果杨华莹是那种推卸责任的人,警方说杨华莹全责,那杨华莹就是全责,她一毛钱也不会分担。
可杨华莹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个特别温柔又有责任心的人,和常庆祥那种不想负责,但是没办法必须负责的态度不一样,杨华莹给她的感觉就是诚心的愿意对她负责。
就是因为杨华莹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明知道真相,明知道杨华莹其实也是无辜躺枪,她没办法把责任全推给杨华莹。
杨华莹赔给她的那些钱,她已经动了不少了,就按责任对半分,她已经花超了那一半,以后就得省吃俭用了。可惜国庆只放三天假,不然的话,她就去找个兼职干干,哪怕发个传单也好。
傅周顾吃完了周迟的那一份饭,收拾了碗筷,拿起奥数的书翻了翻,不知道怎么心情特别浮躁。
她是真的有些学不进去,总觉得学了没什么用,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她更想做一些她认为有意义的事。
不过不学也不行,她不想被赶出2班。
但是这一会儿暂时不学还是可以的。
傅周顾放下书,又看了一眼有些狼藉的宿舍,起身拿起扫把抹布,动手收拾了起来。
其实宿舍整体还是干净的,只不过因为大家急着回家,所以东西扔得乱了些,收拾起来倒也不麻烦。
傅周顾很快打扫了个差不多,只剩下拖地了。
傅周顾涮好拖把,每一张床底下都拖了一遍,拖到周迟床底下的时候,看到周迟床下摆着一双挺干净的白色板鞋。
傅周顾把那双鞋拿了出来,不知道怎么的,原本沉甸甸的心情突然就好了不少。
“让我尽孝心是吧?行。”
傅周顾拖完地,拎着那双板鞋去了水房,刚接上水刷起来,就听到走廊传来两个女生的说话声。声音越来越近,傅周顾总觉得有个声音挺耳熟,抬头一看,正看见席慕蝉挽着个女生走了进来。
第044章 穿回去的第44天
席慕蝉正和那女生说着:“我妈先去机场接我姐, 接了我姐再拐过来接我,到时候捎上你一块走,估计八、九点钟来。怎么样?开心吧?别人我可不给她这个机会。”
正说着, 席慕蝉对上了傅周顾的视线, 两只眼睛突然瞪得溜圆, 挽着那女生的胳膊都收紧了。
席慕蝉眼睛盯在傅周顾身上, 侧着头问那女生:“这人你认识吗?”
那女生一看傅周顾,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 肉眼可见的有了退缩的迹象, 脚步向后退了半步,下意识就想扒掉席慕蝉的胳膊。
傅周顾看了眼那女生, 叫不上名, 但是见过, 而且还是经常见。那女生是三班的,紧挨着2班,跟周家航一个班。
席慕蝉相当敏锐, 立刻就察觉出了那女生的不对劲, 死拽着那女生的胳膊不松手, 接连问道:“你这什么反应?你跑什么?她是不是就是傅周顾?就是那个缠着周迟的傅周顾?!”
那女生都快哭了, 别的班或许感觉不太明显, 1班和3班离2班最近,对傅周顾的大名都是如雷贯耳。尤其3班有个刚转进去的周家航, 3班同学更是觉得傅周顾牛批的不行,居然能在开学第1天就把人挤兑出去!
对于傅周顾这样的人, 不太熟悉的学生肯定会下意识觉得不好惹,再遇上个胆小的, 那更是要退避三舍。
显然眼前的女生就是那个胆小的。
席慕蝉连问了那女生两遍,那女生才哭丧着脸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忘了把作业塞进行李箱,我先去塞进去,省得一会儿忘了。”
那女生要走,席慕蝉气地拽着她的胳膊死活不撒手:“胡欣欣!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说想见我姐都快想疯了吗?我姐好不容易回来,我给你的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能坐同一辆车啊,你就这么放弃了?”
胡欣欣似乎真的特别想见席慕蝉的姐姐,听了这话,脸上的笑都有点扭曲了,却还是咬牙又转了回来,再度被席慕蝉挽得死死的。
胡欣欣硬着头皮道:“对,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傅周顾。”
席慕蝉道:“就是那个死缠着周迟的不要脸的傅周顾?”
不是,干嘛非要把这么多定语加上去呢?
胡欣欣看着对面的傅周顾,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实在是不敢接席慕蝉这种加了一大堆定语的话茬。
傅周顾眯着眼,歪着头,左手鞋刷,右手板鞋,明明是挺普通的刷鞋的样子,就是眼神看起来有点吓人,其实也不是吓人,就是单纯的越听越没耳朵听,越听眼睛越受不了地眯到一起,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
可看在胡欣欣眼里,这就是大佬心情不好想揍人的节奏。
胡欣欣超级害怕,既怕大佬把鞋连同鞋刷一块扔过来砸她,又怕大佬不砸她回头背后阴她,周家航都能给阴转班了,她不会直接给阴退学吧?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想多了,可胡欣欣眼下这一会儿,她就是控制不住害怕。
可能也是做贼心虚的成分比较多,她刚才就不该为了讨好席慕蝉,说了一大堆傅周顾的坏话。
比如席慕蝉说傅周顾缠着周迟,她也跟着说对呀对呀,傅周顾太不要脸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儿,周迟就该配席慕蝉这种小鸟依人型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话就是在走廊里说的,大佬肯定都听见了!
没有谁在正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被抓包还不尴尬的,如果这个人再有点凶名,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边是一直想见的人,一边是可能会把自己阴到退学的大佬,呜呜,好难选啊。
胡欣欣脑子里一团乱,干脆壮着胆子道:“别的你就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我只说我知道的,我知道她是傅周顾,2班的傅周顾。”
不知道自己这波有没有把自己摘干净。
席慕蝉嫌弃地拍了下胡欣欣的胳膊,明明比人家低了半头,居然比人家还凶:“你看你那德性?这就怕得不敢说话了?就你也配跟我姐坐一辆车?”
胡欣欣赶紧求饶道:“好慕蝉,我肚子疼,真肚子疼,刚不就跟你说了吗?我急着上厕所,是你非得挽着我一块过来,要跟我一块上的。现在你不着急了,我快不行了,你先让我上个厕所,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席慕蝉骂了胡欣欣一句怂货,松开了胡欣欣,胡欣欣赶紧麻溜地钻进了厕所。
席慕蝉径直走到了傅周顾面前,踮着脚也才到傅周顾的下巴,就这还敢猖狂地点傅周顾的胸口,边点边凶巴巴地骂。
“你这个骗子!还说自己不是傅周顾?!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承认,你也知道自己做了多不要脸的事?!我警告你,以后离周迟远点!再敢骚扰周迟,我对你不客气!”
但凡换个个儿高点的这么点傅周顾,傅周顾都得跟她翻脸,可低着头看着眼前这愤怒的小鸟,傅周顾只想笑。
席慕蝉见傅周顾居然还有脸笑,更气了,手指也戳得更厉害了,手指头都快戳断了:“你还笑?你要不要脸?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
傅周顾笑着说了三个字:“小、矮、子。”
席慕蝉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当即满脸通红,气得恨不得咬死她的样子:“你、你!我个子矮招你惹你了?你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傅周顾气定神闲道:“你都指着鼻子骂我了,我还要什么公德心?当然是实话实说了。”
傅周顾故意加重音又说了一遍:“小、矮、子!”
席慕蝉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戳在傅周顾胸口的手都哆嗦了:“我矮怎么了?我这样的身高跟周迟才是最萌身高差!我们才是最配的!你以后不准再接近周迟!不然的话……”
傅周顾挑眉道:“不然怎么样?”
席慕蝉看了一眼傅周顾刷了一半的鞋子,还有装鞋子的脸盆,盆里都是肥皂水。
席慕蝉伸手就想去端盆子,嘴里还恶狠狠说着:“我先给你个教训!”
傅周顾笑道:“怎么着?还想拿脏水泼我呀?”
傅周顾伸手就抓住了席慕蝉的小细胳膊,一个滴溜跟拎小鸡崽子似的就把席慕蝉拎出了水房。
傅周顾轻轻一推就把席慕蝉推得原地转了个圈,向后退了好几步。
席慕蝉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这么大劲儿?!”
姐学过八年散打!
傅周顾啧了下舌道:“我是大人,可不就劲儿大吗?你这种小毛崽子,胸都还没发育,还好意思早恋?还好意思吃醋?还好意思雌竞?我都怀疑你大姨妈来了没?你好意思在我面前乱蹦,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赶紧的,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不打小孩儿。”
这话一出,席慕蝉直接炸了。
席慕蝉估计是家里的老幺,被全家惯得不知天高地厚那种,都已经明确感受到两人之间实力的悬殊,居然还敢仰着脖子跟她吵。
席慕蝉道:“你说谁是小孩儿?!我马上就16了!你说谁大姨妈没来?我大姨妈初二就来了!你真不要脸!还好意思说什么发育不发育,谁没事跟你一样盯着别人胸口看?!”
傅周顾真是要笑死了,就这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儿?这回答问题似的吵架方式,小学三年级以上估计都不怎么用了。
傅周顾道:“你说我不要脸?不知道是谁,刚才上来就戳我胸口,怎么样?戳了那么半天,有没有感受到这世界的参差?”
傅周顾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席慕蝉的脸腾得就红了,指着傅周顾的手指都不住地颤抖:“你、你!你真恶心!谁往那方面想了?我就是想给你一个警告!”
傅周顾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拖长音说了一个“哦”字:“那你怎么个意思?刚才没感受到参差,还想再好好感受一下?行啊,我这人超级大方的,尤其不跟小孩子计较,来吧,你随便感受,手指头戳不出来,直接上手摸也行。”
席慕蝉被她气的只剩一个“你”字了,边说还边控制不住往傅周顾胸口看,看着看着脸更红了,突然一跺脚转身跑了。
“等我回头拿摄像机过来拍你!我看你还敢胡说八道!”
傅周顾看着席慕蝉风一样消失的方向,这还真是瘦小减弱了阻力,没什么力气,跑得倒是挺快。
傅周顾原本还想跟席慕蝉好好说道说道关于她纠缠周迟这件事,好好纠正一下席慕蝉不正确的三观,教育席慕蝉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结果一个字还没说呢,愤怒的小鸟自己吓跑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儿。
傅周顾好笑地摇了摇头,手上还湿哒哒的,就拽过席慕蝉的那只右手稍微干一点儿。傅周顾甩了甩手,转身回去继续刷鞋,不是,继续尽孝心,刚走回去就见胡欣欣贼头贼脑蹑手蹑脚从厕所出来。
傅周顾依稀还记得一耳朵她们在走廊说的话,身子一歪挡住了胡欣欣的路。
胡欣欣本来就缩着肩膀像个鹌鹑,一看见她挡了路,吓得更缩了,抬头看向她的脸都不敢仰起来,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还陪着笑。
胡欣欣道:“哈、哈哈,洗鞋啊?”
多尴尬的开场白,还不如问一句你放假不回家吗。
傅周顾这辈子都没当过恶霸,这会儿却绷着脸,像模像样地俯视着胡欣欣,强迫自己别笑出来,沉着声音一副校|霸的样子说道:“胡欣欣是吧?刚才你在走廊说的那些话,我可是都听见了。”
胡欣欣的汗下来了:“内,内个……我就是顺着她说的,哄小孩的,席慕蝉住我家对面,我一直拿她当小妹妹看,就……就哄她。我知道,我不该胡说八道,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啊,真、真对不起。”
被抓包的尴尬和对大佬的畏惧,让胡欣欣怂得很快,道歉道得也毫不迟疑。
傅周顾也不是真的在意胡欣欣说的那些话,何况人家都道歉了,她就更不在意了。傅周顾拦着胡欣欣就是想打听一下席慕蝉的事儿,这丫头片子一直惦记着周迟,这就等于一直惦记着自己亲妈,虽然周迟变心绝对是利大于弊,可席慕蝉这种还没发育的,就别扑上来让周迟祸害了吧?
不行不行,她怎么又先入为主了呢?说好了放下对周迟的成见的,周迟压根就没搭理过席慕蝉,是席慕蝉一直缠着周迟,她怎么能觉得是周迟在祸害席慕蝉?
傅周顾检讨了0.01秒,对胡欣欣道:“过来陪我刷鞋。”
胡欣欣道:“啊?”
傅周顾懒散地走到水池前,重新拿起鞋刷鞋子,边刷边道:“不是觉得对不起我吗?我一个人刷鞋怪没意思的,你站在这陪我聊会儿天,我就原谅你。”
胡欣欣一脸“我不想陪你,我只想走”的表情,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胡欣欣道:“你想聊什么?”
傅周顾低着头刷着鞋,吭哧吭哧的刷鞋声在水房回荡,傅周顾道:“就聊聊席慕蝉吧,你们是邻居?关系特别好?”
胡欣欣尴尬的嗯了一声。
傅周顾又道:“那你应该知道她为什么刚开学一个月就盯上周迟吧?”
胡欣欣咳嗽了一声,道:“其实……这个事儿吧……应该算是崇拜吧?席慕蝉特别崇拜周迟。”
崇拜?这还真新鲜。
傅周顾道:“你见过谁崇拜一个人上来就告白的?”
胡欣欣道:“最开始的确是崇拜,可是离偶像太近,这不就控制不住想要的更多了吗?主要也是周迟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傅周顾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胡欣欣的表情,感觉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就说道:“她崇拜周迟什么?周迟的那些传闻好像都不太好吧?这也值得崇拜?”
胡欣欣的视线开始飘忽,还真是不会隐藏情绪,那满脸的心虚要说没她的事儿,打死傅周顾都不信。
傅周顾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想了解了解情况,你要是跟我说实话,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是不说实话,让我自己发现真相,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报复心可是很重的。”
胡欣欣站在水池边,纠结了半天才开口道:“其实这个事情吧,都怪我多嘴。”
傅周顾顿了下,继续刷鞋道:“嗯?怎么说?”
胡欣欣道:“就是当初高二的时候,周迟那件事闹得全校皆知,那时候席慕蝉是初三,她家里虽然有给她请家教,但也不是一天24小时陪着她,有时候她有不会的题也会过来问我。”
胡欣欣道:“然后我给她讲完题之后,我俩就爱闲聊,我就把周迟的事给她说了,她当时就特别崇拜周迟,觉得周迟很酷。”
胡欣欣道:“那时候流传的是两个版本,一个是周迟是因为喜欢周早才出手帮忙的,一个则是周迟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胡欣欣道:“席慕蝉两个版本都听了,不管哪个版本她都很喜欢。她当时就说,不管是为了喜欢的人两肋插刀,还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都说明周迟这个人特别的重感情,特别的值得依靠,特别特别的酷。”
胡欣欣道:“当时席慕蝉是准备去上私立高中的,她根本不觉得自己能考上一中,也不想按片儿分,因为我们片区的高中不怎么样。可是从我跟她说了周迟的事之后,她就下定决心要考咱们学校,我当时就觉得她是说着玩儿的,毕竟就是听了个故事而已。她没见过周迟,对她来说就是个故事,有几个人会为了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努力?”
胡欣欣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还叹了口气道:“她真是我见过最努力的小孩儿,她说到就做到,她真的考上了。你是不知道她之前的成绩,初三上学期期末考她才排全校前50名,只用了一个学期的时间,她就考进了咱们学校。”
全校前50名,那不是挺好的吗?这也不算什么多大的逆袭呀。
傅周顾问道:“她哪个初中的?”
胡欣欣道:“十六中。”
傅周顾道:“……”
胡欣欣道:“……”
傅周顾沉默了一秒,说道:“那她还真的是挺努力的。”
十六中是全市倒数第一,而且是实打实的倒数第一,他们学校的第1名都排不进全市前1000,他们学校的前50名,能排个全市中位数就不错了。而一中可是全市第一的重点高中,每年都只收全市最拔尖的那一批学生,而且只收几百人,能考进一中确实不容易。
傅周顾还真是有点佩服了,说道:“她考了多少分?”
胡欣欣说了个数,傅周顾愣了下:“这好像不是一中的分数线吧?我怎么听说今年的分数线比这高呢?”
胡欣欣道:“对,她是不够分数线,差了三分。虽然她最后还是掏了高价进来的,但是,掏高价也是有要求的,低于分数线三分以上一律不收,她还是很厉害的。”
傅周顾道:“……”
这……这好像的确是逆袭了,但又没有完全逆,这怎么说呢?就有种中了100万大奖,但是拿到手里却是一堆优惠券,而且还是有门槛的优惠券的那种感觉。
傅周顾道:“她花着家里的高价钱进来,不说好好上学好好努力,刚进学校就早恋,你不劝她回头是岸,还怂恿她,你这个朋友可是不怎么地道。”
胡欣欣被傅周顾说的有点不自在,赶紧解释道:“其实我平时也有劝她的,只不过今天情况比较特殊,我就……一时兴奋过头,然后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傅周顾立刻明白过来,刚才席慕蝉说的也很清楚,胡欣欣好像是喜欢席慕蝉的姐姐,所以才狗腿得昏了头。
好吧,又一个为了恋爱失智的挖野菜预备役。
不过席慕蝉崇拜周迟,这属实是傅周顾没想到的,你说你崇拜就好好崇拜,好好的当你的粉丝不好吗?干嘛突然变质呀?所以就说粉丝一定要离偶像的生活远一点,不然的话,要么就是粉丝滤镜碎一地塌房,要么就是想要的更多直接变质。
傅周顾刷完鞋回了宿舍,今天已经决定了不再学习了,她把鞋晾在窗台,转身上床补觉。这段时间虽然没怎么学习,但是天天跟着高三的作息,晚睡早起的,一天天也累得够呛。
傅周顾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拿起闹钟看了一眼,闹钟的时针和分针有夜光,可以分辨出来已经8点多了。
傅周顾翻了个身,本来还想接着睡,可躺了半天也没续上觉,干脆起来下了床。
不想学习,还是不想学习。
窗外隐约透来马路上的路灯,橘红色的光落在刷好的白鞋上。
傅周顾想了想,拿起宿舍钥匙就出了门,走廊里空空荡荡,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熄灭。
傅周顾噔噔噔下到了1楼,宿舍楼大门已经上了锁,傅周顾又拐弯去找了宿管。
宿管要值班,本身心情就不好,脸色不善地拿着钥匙出来给她开了门,还说虽然放假了,但是门禁时间不变,回来晚了就别想进门。
傅周顾应了一声,迈步下了楼前的几级台阶。
学校里静悄悄的,连路灯都没有,只有学校门口保安室的灯还亮着。
傅周顾朝着那灯塔一样的保安室一路走了过去,学校的门也已经锁了,保安大叔倒是挺热情,还问她过节怎么不回家,笑呵呵给她开了门。
傅周顾出了校门,径直朝着马路对面最大的一家文具店走了过去。
文具店的服务员正在打扫,马上要关门了,看见她进来也是热情的招呼。
“需要买点什么?”
傅周顾道:“给我一支黑色的油性笔。”
付了钱,拿了笔,傅周顾转身出了文具店,正犹豫着是直接回宿舍,还是再溜达一圈,反正都已经出来了,突然看到一辆黑色的SUV,停在了学校门口。
傅周顾原本也没有在意,却看到学校大门开了,胡欣欣和席慕蝉两人结伴从里面出来,席慕蝉走得快,直接上了副驾驶,胡欣欣走到后排,后排的门拉开了,胡欣欣似乎很激动,努力压抑的情绪却还是控制不住捂住了嘴,甚至还冲着车里鞠了个躬,这才被人拉上了车。
傅周顾有点好奇,想勾头看两眼,可是车门已经拉上了,车子很快就开远了。
算了,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傅周顾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回宿舍吧,在外面逛着,那么多卖小吃的,太香了,她有点扛不住。
傅周顾转身往学校走,SUV从身后开过,防窥屏后,席初摘掉墨镜,越过局促的胡欣欣,看了眼傅周顾离开的背影,转头看向妹妹,妹妹正愤愤不平地控诉着傅周顾的卑鄙无耻。
第045章 穿回去的第45天
国庆节三天假, 傅周顾学了三天奥数,本来还是挺烦的,她学着学着就学出了点趣味, 解数学题有时候就像闯关, 一旦沉浸在里面, 不解出来就浑身难受。
傅周顾没头日没夜地埋头解题, 三天学完了整本书,书里的那些套路她全都塞进了脑子,只恨练习题太少, 不然她还能多刷点题。
假期最后一天下午, 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返校,都是高三的, 高一高二还有4天假期, 嗨得不行, 暂时不会回来。
傅周顾做完最后一道习题,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钥匙就下了楼, 她得再去买点习题, 趁着自己这会儿还有兴趣, 赶紧多学会儿。
傅周顾把学校附近的书店全都逛了一圈, 勉强淘了两本奥数习题, 她大概翻了翻,里面居然都没有历届的真题。
刷真题还是很有必要的, 傅周顾又拐去了网吧,想着网上应该会有真题, 可搜了半天也没搜到,2002年的网络还是不够发达。
怎么办?总不能找岳利平去要吧?她要真去要岳利平肯定会给, 但是岳利平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挖苦她的机会,她才不去受这个气。
算了,回头打听打听谁参加过奥数比赛,参加过的人应该有历届的真题。
傅周顾又拐到了文具店,让店员专门找了席初的海报和写真集,买了一份装好,拎着出来。
刚走出文具店,就见一辆白色别克停在了学校门口,今天下午都是返校的学生,时不常就有辆车停,傅周顾也没在意。她左右看了看车,等着找时机过马路,这会儿的交通还挺拥堵,还没找到合适的过马路的时机,就看见周早和周迟从车上下来,两人一人拖着一个小行李箱,胳膊挽着胳膊进了学校。
傅周顾眨了下眼,挠了挠下巴,之前看到这样的画面,她一定会怀疑周早跟周迟有一腿,可现在她已经知道她们是单纯的发小,当然不会再胡乱怀疑。
傅周顾找准时机穿过了马路,周早和周迟已经进了学校,傅周顾人高腿长,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快走几步就能追上。
可没等傅周顾追上,就见周早突然扒住周迟的肩膀,凑到周迟耳朵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周迟的耳根红了,整个脖子后都红了,伸手拍了下周早,还骂了一句:“再说一句,我真打你。”
尽管是骂着的,脸上却带着笑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弯出了上抛的弧度,眼底依稀有星光闪动。
傅周顾道:“……”
在周早面前的周迟,和在别人面前酷girl的样子真的很不一样。
别胡思乱想,她们就是单纯的发小,发小!
周早一点儿也不怕周迟的威胁,又凑到了周迟耳朵边,笑得又奶又坏,又不知说了句什么,周迟伸手想打周早,周早笑着跑开了。
周迟追了两步没打到周早,没有再追,拖着行李箱慢悠悠地走。
周早跑了几步见周迟不追了也不跑了,站在前面等着周迟,两人继续结伴。周迟趁周早不备拧了周早的胳膊一下,周早夸张地揉着胳膊,笑骂了一句,这句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傅周顾听清楚了。
周早道:“你还是不是人?拧得这么狠?你昨天把我弄疼我都没说你呢。”
傅周顾道:“……”
没事,淡定,断章取义她就输了。
周迟在前面道:“你还好意思说,床单都让你给弄脏了。”
傅周顾道:“……”
断章取义,断章取义。
周早道:“那怪我吗?你不碰我,我会叫吗?”
周迟道:“你不叫,我会控制不住吗?”
周早道:“你占了我那么大的便宜,结果还成我的错了?”
周迟道:“那也是你心甘情愿的。”
周早挽着周迟的胳膊笑道:“好,我心甘情愿的,谁让你长这么好看呢?”
傅周顾道:“……”
不行了,这个真的圆不过来了啊摔!
傅周顾紧走几步追上了她们,周早挽着周迟的左胳膊,傅周顾就接过周迟手里的行李箱,自然而然挽住了周迟的右胳膊。
周早周迟一看是傅周顾,周早倒是笑的更明显了,周迟却是脸色僵了下,下意识想抽出自己的胳膊,幸好傅周顾反应快,赶紧夹住了周迟的胳膊没让她得逞。
周早这个omega挽着你就行,咱俩一个属性反倒不行?你这渣女的潜质是不是也表现的太明显了?
再说了,之前我搀着你上课的时候就没事,今天怎么突然又不行了?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傅周顾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刚才听你俩在说什么,什么弄疼了?我可是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
周早和周迟都愣了下,周早反应过来,笑得好大声,周迟也反应过来,刚想说什么,手掌一把捂住了周迟的嘴。
周早冲着傅周顾道:“好奇啊?就不告诉你。”
傅周顾道:“……”
行吧,看你俩的反应也知道是误会,虽然这怎么听都很难想象到底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事件,能让人误会成这个样子。
傅周顾道:“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知道你俩没什么。”
周早松开了捂着周迟的手,一笑俩酒窝:“我俩要有什么,早就有了,还用等到现在?”
那倒是。
周早和周迟虽然是发小,又都长得很美,很多人都觉得她俩不在一起简直对不起这配置,可就是因为她俩从小一块长大,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脸,所以根本意识不到对方有多美。
情人眼里出西施,已经感觉不到美了,自然就和情挂不上钩了。
傅周顾这会儿是真的一点怀疑的心思都没有了,也懒得再追问她们刚才说的那到底是什么,反正都是误会。
傅周顾想起正事,问道:“你们知道咱学校谁参加过奥数竞赛吗?”
周早道:“周迟就参加过呀。”
傅周顾有些意外,周迟看着一副整天都不学习的样子,她数学竟然这么好的吗?如果成绩真的很好的话,怎么没进2班呢?难道是偏科太严重?
周迟看了眼傅周顾,道:“有事?”
傅周顾道:“那必须有事,我想借一下历年的奥赛真题,你那儿有吗?”
周迟点了点头:“有,但是在家里。”
这次开学再休息就得等两个星期,也就是半个月,时间是有些久,不过就是一些真题而已,只要拿过来,很快就能看完。
傅周顾道:“那你下次放假回家帮我捎过来呗,谢啦。”
周迟刚要说好,一旁的周早道:“那得等半个月呢,太久了吧,我听说你要参加奥赛的事了,这个还是早准备早好吧?时间本来也挺紧迫的。”
周迟滚到嘴边的“好”又咽了回去,说道:“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有空给我送过来吧。”
傅周顾道:“还是别了吧,太麻烦了。”
周迟道:“确实挺麻烦的,所以你欠我一笔,我先记着账。”
傅周顾道:“嗯?这就欠了?都说了不用这么麻烦了,这算强买强卖吗?”
周迟道:“请注意你的措辞,不然就不是欠我一笔了。”
傅周顾笑道:“好好好,是我不识好歹了,感谢我们迟迟。”
傅周顾表面吐槽,心里却是受用的,毕竟想考个好名次,当然是越早准备越好。
周迟嫌弃道:“叫什么叠字?肉麻死了,不准这么叫我。”
傅周顾没跟周迟拌嘴,她隔过周迟问周早怎么又带了行李过来,不是不住校了吗?
周早回说,虽然不住宿舍了,却也没有在家住,她在校外租了个房子,说是平时治疗的时候就回家住,不治疗的时候就住在出租屋,这样比较方便。
晚上有晚自习,周早没有去出租屋,而是把行李箱先拉到了周迟,也就是傅周顾的宿舍,等晚上下了晚自习,再拉着行李箱回自己的出租屋。
周早到了她们宿舍,没有占用傅周顾和周迟任何一个人的椅子,而是坐在了两张床中间的阶梯上。狭窄的阶梯坐着小小一只的周早,像只探头探脑的小雏鸟,左边探头看看傅周顾,右边探头看看周迟,时不时地偷笑两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周迟收拾完行李,把行李箱往床底下,准确的说是桌底下放的时候,看到了底下的板鞋,她把板鞋先拿出来看了看,看上去好像是自己的鞋,又好像不是。
她原来放在床底下的,明明是一双纯白的板鞋,而眼前的这双鞋却画着涂鸦,那是个她从未见过的设计,很独特的狐狸的简笔画,寥寥几笔就可以看出是一只很骄傲又很漂亮的狐狸。
那狐狸的眼睛尤其漂亮,不是狐狸眼,而是一条看似简单的弧线,眼尾先弯下再抛起,最后点缀了一个小黑点作为眼珠。明明是十分简单的画法,却偏偏给人一种桃花盛开的感觉,艳丽又妩媚。
两只板鞋画的还不一样,一只上面画着这只狐狸,点缀了些其她几点星星碎碎。另一只则搭配着设计独特的几个字母,字母连在一起线条流畅,首字母“z”最下面的那一横拉得很长,像一只狐狸尾巴包住了整串字母。
周迟以为那是个英文缩写之类的,可仔细一看,竟然是……zhouchi???
周迟看向傅周顾,朝着她晃了晃那双鞋子:“这是你画的?”
傅周顾正在收拾之前写过的习题,转头看了一眼,故意开玩笑道:“你不是让我尽孝心吗?看我多孝顺,觉得你的板鞋太白太单调了,赶紧给你画上图案。我亲自设计的,你可一定要好好留着,说不定哪天我出名了,你这双板鞋可就值老了钱了。”
周迟指了指那一串她名字的拼音,好奇道:“你怎么写拼音?一般不都是英文吗?”
千禧年那个时期,大部分人的认知都是英文是最酷的。
周早和刚回来的曹梦琦都好奇地凑了过来看鞋上的画,鞋子散发着淡淡的肥皂的味道,这个年代学生们很少用专门的刷鞋粉,都是用肥皂或者是洗衣粉来刷鞋。
周早她们看得出来鞋子很干净,就上手摸了摸,有些新奇道:“没想到呀傅周顾,你还挺有设计天赋的,随便画的就这么好看,回头我也买双白色的鞋,你也帮我画画呗。”
周迟其实也觉得挺好看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冲她们道:“你们可别闭眼夸了,没看我正说这些拼音的吗?”
傅周顾道:“拼音怎么了?能不能有点民族自豪感?写英文就很酷,写拼音就low了吗?我故意写拼音的。”
周早的手比别人都小一圈,手指头也更细一点,在瘦瘦的指尖摸了摸那一串拼音,感叹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这是拼音,这字母写的也太好看了,我觉得拼音也好英文也好,都很酷啊。”
曹梦琦也道:“我以前觉得写拼音很土,像是盗版似的,但是这会儿再看,果然还是跟设计有关系,设计的好了一点都不土,看着这一串拼音,我还真挺有民族自豪感的,咱们的拼音写出来原来也能这么有感觉。”
傅周顾听着她们两个人的夸赞,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挺自豪的:“你们要真喜欢,回头我也可以给你们画,不一定非得是鞋子,白T也行。”
曹梦琦立刻眼前一亮:“我还真有一件白t,上面啥也没有,挺单调的,你给我画画呗,这是什么笔画的?能洗得掉吗?”
傅周顾道:“油性笔,洗不掉。”
曹梦琦平时懒得除了吃什么也别想让她动弹,这会儿倒是挺积极,返乡早归就找出了她那件棉t,直接递给了傅周顾。
反正晚自习还要一会儿,复仇骨干脆就把棉踢铺在了课桌上,大致看了她,摸着下巴想了想,拽开笔盖,低头就开始画。
设计主要费时间的是灵感,画起来是很快的,傅周顾刷刷刷没几分钟就画好了,这次画的是一个圆嘟嘟的小仓鼠,鼓着腮帮子抱着零食在吃,也是简笔画,并且是一笔到底,画的时候看着很潦草,画完再看十分可爱。
小仓鼠的旁边还歪着写下了曹梦琦的名字拼音,和周迟鞋子上的字体不一样,周迟鞋子上的字体非常缭绕,给人宛若游龙的美感,而曹梦琦这个就很可爱,是中式卡通的感觉。
曹梦琦和周早是真的是非常称职的观众,一边看一边惊奇的“哇啊”,周早甚至还一脸惊奇地拍手,傅周顾本来没有卖弄的意思,但是被她俩这么捧场,忍不住也有点飘飘然。
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少女,一不小心膨胀一下也很正常。
周早拿起那件白t,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还拿着去给周迟看,两眼都是亮晶晶的,感叹道:“我还真的是第1次看人一气呵成的,真的好好看啊,这个小仓鼠还真的挺像曹梦琦的,刚才你鞋上的那个小狐狸也特别像你,要是设计的话,我会是什么呢?怎么办?我好想知道。”
周迟看了看那白t,平心而论,是挺好看的,是那种虽然简单,但就是让你一眼就觉得很可爱很独特的设计。
周迟看了看上面的小仓鼠,又看了看自己的小狐狸,那小仓鼠是一笔画成,她的小狐狸却明显不是一笔,本来还觉得自己的小狐狸画的挺好,现在感觉就低了一等。
而且本来是独一无二的设计,现在感觉好像也不是独一无二了。
不对,她干嘛在意是不是独一无二?她一点都不在意!
周早还在等着周迟的认同,周迟没什么感情地说道:“不就是个简笔画吗?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我还是更喜欢我什么都没画的白鞋。”
周早噗嗤一声笑了:“你就嘴硬吧!我必须得趁着这个机会让傅周顾赶紧给我设计一个,说不定过两天她就没空搭理我了。”
周早把棉t还给了曹梦琦,赶紧打开了自己的行,翻来翻去翻到了她的笔袋,那是个很简约的樱花粉的笔袋,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只在一角有一个品牌logo。
周早把那笔袋递给傅周顾,一笑两个小梨涡:“这上面能画吗?你要是给我画了,我一定好好保存,一直到我进棺材那一天。”
傅周顾好笑道:“你太夸张了,能用到高考结束就行。”
周早道:“那肯定能!”
傅周顾其实不觉得这算什么本事,她也觉得自己就是寥寥画了那么几笔而已,不过人家这么捧场,她当然义不容辞了。
傅周顾单手抱胸,手指摩挲着下巴,正思考要怎么设计,眼角余光突然注意到了周迟,周迟把那双鞋扔到了床底下,就像完全不在乎上面的涂鸦,神情漠然得很。
看来周迟真的对这个设计不太感兴趣。
傅周顾也就想了那么一下,继续专心思考怎么给周早设计笔袋。
傅周顾也就思考了十几秒的时间,很快就设计出了一个小奶杯的简笔画,奶杯还长了一双猫的耳朵,杯子上有可爱的害羞表情。
这个小奶杯也是一笔画成,不止小奶杯是一笔,小奶杯周围的“zhouzao”也是连在一起的。
周早抱着笔袋爱不释手,唯独对小奶杯像自己这件事表示了不满:“为什么别人都是动物,到我这就变成一杯牛奶了?”
曹梦琦在一旁笑得肚子疼:“我觉得挺形象的呀,你看着就奶呼呼的,像一杯奶。”
周早道:“那我也是咖啡牛奶,我的心可黑着呢。”
正说着话,方晶晶来了,周早赶紧炫耀自己的笔袋,方晶晶也是毫不吝啬夸赞,别管她们是真心也好,捧场也好,反正傅周顾被吹得有点飘飘然。
她们三个人还在探讨傅周顾的设计,傅周顾就飘到了周迟旁边,看着周迟又拿起了新买的恐怖小说,忍不住道:“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还天天看这些书,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傅周顾依稀记得周早她们曾经说过,周迟的家境条件挺不错,高三了还有心情天天看闲书,大概率是因为未来早就被家人规划好了。
其实傅周顾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贸然问出来怕周迟不搭理她。今天虽然也不是什么合适的时机,不过傅周顾不是飘了吗?这一飘就没忍住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对傅周顾来说非常重要,按照她的出生时间来推算,傅一帆怀孕是在两年之后,提早知道周迟的未来规划,傅周顾也方便早早进行防范。
周迟才刚翻开书,一页都还没看,转眸看了一眼傅周顾:“高中生当然是高考了,还能有什么打算?”
傅周顾道:“那你还天天看这些书?最后一年了,不拼一把吗?你参加过奥数竞赛,起码数学应该是不错的吧?其她科目就算有短板,最后一年努努力还是很有希望的。”
周迟收回了视线,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什么算希望?我水平再差好歹也能考上大学,这还不行吗?随便上个就得了。”
周迟这个想法很消极啊。
傅周顾道:“那肯定还是211、985更好,学历的含金量也更高,未来也会有更多的选择。”
周迟嗤笑了一声:“选择?我哪有什么选择?不管我考什么学校,最终结果都是回家继承家业。”
傅周顾道:“……”
这是什么凡尔赛发言?!
这一瞬间,傅周顾好像突然懂了,难怪顾阿姨要说周迟抛妻弃女是为了自己的青云路,周迟家庭条件好,又要继承家业,家里肯定对她的结婚对象有很高的要求,傅一帆这样的普通家庭,明显是不符合要求的。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豪门恶婆婆/公公棒打鸳鸯的故事?
就那一瞬间,傅周顾已经脑补了一出“我爱你,但是为了保护你,我只能离开你”的豪门虐恋大戏。
所以周迟抛妻弃女是迫不得已?
不,不对,一时迫不得已正常,18年都迫不得已怎么回事?那18年周迟可是一次都没露过面,她可是一次都没见过这个所谓的妈。如果真的是迫不得已分开的,周迟不是应该忍辱负重掌握家族话语权,然后把流落在外的妻女风风光光接回家吗?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又要觉得周迟是人渣了!
在真相确凿之前,或者周迟分化之前,她还是尽量以平常心来看待周迟,周迟现在哪怕真的是个人渣,她也根本不具备让傅一帆怀孕的能力,只要防备着傅一帆爱上周迟就够了。
第046章 穿回去的第46天
虽然嘴里说着周迟凡尔赛, 但是傅周顾看得出来,周迟是真的不开心,或者应该说, 周迟是真的有点破罐子破摔。
傅周顾并不是单纯靠周迟那一句话做出的判断, 晚自习的时候, 她专门问过傅一帆。傅一帆说周迟高一的时候学习很好, 全年级前10名,当时还没分文理,是真正意义的前10名。
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分班考试的时候, 周迟的成绩突然一落千丈,语文作文甚至都没写完, 英语听力更是一塌糊涂, 就连她最擅长的数学都考出了挺惨淡的分数。
那个时候不只傅一帆、顾星河她们找周迟谈过, 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也找周迟谈过,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觉得周早应该知道原因,但是周早不肯说, 我们不知道因为什么, 有劲儿都没处使, 再怎么着急也没办法。后来周早又出了那样的事, 我和顾星河又吵架闹翻, 我们几个人就渐行渐远了。”
说到这里,傅一帆叹了口气:“那段时间我挺难过的, 本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谁知道就成了那样。”
看着傅一帆这个样子, 傅周顾心里五味杂陈,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傅一帆是个心底很柔软的人, 哪怕未来会用坚硬的外壳武装自己,哪怕竖起满身的刺,内里依然是容易受伤的柔软。
傅周顾安慰傅一帆道:“经历过波折的友谊才会更坚固,你看现在你们不是又好了吗?大家不是又重新走在一起了吗?所以你应该高兴,你们终究没有走散,这辈子可是还有很长呢。”
傅一帆想了想,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扬起了柔和的笑意:“你说的没错,确实应该高兴,现在这样的局面是我之前做梦也没想到的,而且你知道吗?顾星河答应跟我考同一所学校了。”
傅周顾道:“真的吗?”
傅一帆道:“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太好了!
穿过来一个多月,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傅一帆vs顾星河,锁死!
傅周顾也跟着笑了,这么好的消息,怎么可能忍着不笑?
傅周顾又道:“算上我一个,到时候咱们仨一个学校!”
女孩子比较容易激动,omega又叠了buff,傅一帆现在是超级多愁善感又容易激动的典范,听到傅周顾这么说,立刻就伸手要跟傅周顾拉勾:“就这么说定了,谁考不上谁是狗!”
傅周顾配合地伸出小手指拉勾盖章,100年不许骗。
盖完章了傅周顾才捶了傅一帆一下,笑道:“你好幼稚啊,两岁半不能再多了。”
傅一帆也跟着锤了傅周顾一下,笑道:“你才幼稚呢,跟我盖章的可是你。”
两人打打闹闹,笑作一团。
傅周顾突然起了八卦的心思,问道:“说起来,你和顾星河是怎么和好的?之前翻脸得恨不得空间隔离,突然就和好了?”
傅一帆道:“就我生日那天晚上,本来我俩谁也没理谁,就直接躺下睡觉了。我还以为我俩还和好不了,谁知道没睡多久我就开始难受,顾星河就吓得赶紧带去上医院,然后就分化了。分化完了之后顾星河就对我说,她愿意跟我考同一所大学,还问我生不生她的气了。”
傅一帆越说眸光越温柔,转头看向了顾星河的方向,顾星河在另一个大组前面两排,这会儿正低头刷题,只要进了教室,顾星河就基本一直处于学习的状态,特别认真。
傅一帆道:“说实话,在跟她和好之前,我一直都挺生气的。我不是那种气性特别强的人,也从来没有记恨一个人记恨那么长时间,唯独对顾星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闹翻的那段时间,什么时候想起她,什么时候就生气,就挺奇怪的。”
傅周顾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你跟她的关系最好,所以你最不能接受你俩之间原则性的矛盾,尤其这个矛盾直接影响到你们以后能不能在一起。”
傅周顾道:“顾星河不愿意好好沟通,就相当于主动放弃了未来和你在一起的机会,也就相当于她没有那么看重你们之间的感情,你想起来一次气一次,完全合情合理。”
说到这里,傅周顾问道:“顾星河到底为什么当初不愿意跟你考一个学校?”
傅一帆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沮丧:“我问她了,她没告诉我。”
傅周顾道:“那你就不能吓唬吓唬她?就说不告诉你原因的话,你们之间的矛盾就等于没有真正的解决,那她也就没有和好的诚意,那就没有必要和好了。”
傅一帆瞟了傅周顾一眼,有气无力地托腮看向窗外:“我当时还真想这么说来着,可话滚到嘴边我又不敢说了,我怕她万一真的不跟我和好了,我一定会后悔死。”
傅周顾看了一眼顾星河的背影,对于傅一帆的答案,她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顾星河并不是那种脾气特别差的人,相反她情绪稳定性格也好,是那种有话可以好好说的类型。她原本以为顾星河和傅一帆和好,肯定会把原来的问题都说开,怎么会傅一帆都开口问了顾星河还不说?
看来这个问题真的非常难以启齿,不只是原则性问题,而是比原则性问题还要严重。
既然顾星河连傅一帆都没有说,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算了,只要她们两个和好,其她的问题应该都不算大问题,就让她们两个自己去解决吧,她就别瞎掺和了,万一越帮越忙反而糟糕。
傅周顾撑着下巴,等着老师进来上课,她今天没有绑小啾啾,散乱的发丝刷在脸侧感觉还挺爽的,要不是怕班主任逼着她去剪头发,她平时根本就不会扎起来。
扎起头发是为了掩饰头发已经快要超过肩膀的事实,从小学一年级她就被一刀切了,长这么大她都不知道自己留长头发是什么样子,要是临死前还看不到,那不就成了终生遗憾吗?
反正这最后的时间,她打死不会再剪头发。
下了晚自习,傅周顾、傅一帆、孙芒,连同顾星河和周早,几个人浩浩荡荡一起回宿舍,一路说说笑笑。
孙芒突然提到:“傅一帆,我以后能去你宿舍蹭澡吗?我跟你分摊水电费。”
分化学生专用的宿舍是带独立卫生间的,卫生间里还有电热水器,每间宿舍都有独立的电表和水表,非常方便。
不过这个方便仅仅指住在这间宿舍的人方便,其她人来蹭澡其实还是挺麻烦的,除非关系特别熟,而且是跟宿舍里住的每一个人都熟,不然很容易制造矛盾。
不过傅一帆现在一个人独占一个宿舍,暂时倒是没有需要舍友同意的麻烦。
其实学校是有专门的公共浴室的,那是一个个连成排的小隔间,每个隔间都有露头露腿的半扇门挡着。听起来似乎不错,但这半扇门根本没有多大用处,还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虽说大家都是女的,半扇门足够挡住重点部位,大家还都没有分化的,也根本不具备闹出乱子的生理条件,这么多年来,其她人都是这么洗的。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大家都临近分化,神经都变得敏感起来,就不太愿意在这种公共场合洗澡。
而且说实话,现在的女孩子跟过去不一样,过去的女孩子都很保守,没有分化之前就跟小孩子差不多,思想都单纯得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电视电脑各种冲击,已经出现了很多像佟乐佳这样身体还没分化,还不成熟,但是心理已经早熟的人。
当然了,像佟乐佳这样敢于直接拿着摄像机偷拍的人还是极少数的,但是心里有想法想偷窥的人却真的有不少。
临近分化的女孩子本来就心思敏感,在这样安全系数低的地方洗澡真的特别考验心理承受力,要不是这么多年大家都是这么洗过来的,她们真的洗不下去。
孙芒这一句话,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傅周顾紧接着就道:“算我一个,我也分摊水电费。”
顾星河也道:“还有我。”
傅一帆笑道:“好好好,你们想怎么洗怎么洗,洗完了在我那洗衣服都行,以后天冷了,我那有热水器,热水洗衣服不冻手。”
大家欢呼,孙芒当场就表示今晚就要冲一冲,一天不冲澡就浑身难受。
傅周顾揶揄孙芒道:“之前洗公共浴室,也没见你天天洗,这会儿一天不洗就难受了?”
孙芒道:“看破不说破还能好好过,看破非说破拿刀把你剁!”
傅周顾道:“那我要加塞儿,放假学校澡堂不开门,我都臭了三天了。”
孙芒道:“那你怎么不去学校外面洗?”
傅周顾一本正经道:“太贵。”
孙芒哈哈笑道:“那臭死你得了。”
傅周顾当然不是真的因为嫌贵才没去,其实是因为她没有正式的身份证,只有一个临时身份证。
外面的公共浴室和学校的不一样,学校大部分是未分化的学生,所以就简单的只分男女两个浴区。但是外面的公共浴室却根据属性和外显性别分做好几个浴区,具体进哪个浴区就靠刷身份证,身份证有属性信息。
这里的孩子从出生就直接挂上了身份证,之后每年一换,直到分化。没有身份证,连洗澡都没法分区,澡堂子根本就不让进。
孙芒才不同情傅周顾,拒绝加塞儿。
傅周顾就偏要加塞儿。
两人笑闹着上了楼,周早和顾星河、周迟她们跟在后面。
周早自从大家提到蹭澡这件事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直到走到楼梯口,顾星河该往左拐了,周早才看了一眼顾星河道:“我租的那个房子,浴室挺大的,还有个浴缸。你们要是想洗澡,也可以去我那儿,不用给我出什么水电费,我就是一个人住怪没意思的,谁去我那儿洗澡都算是陪我了。”
几人都转头看向了周早,孙芒诧异道:“可是我们去你那儿得请假,没有假条出不了校门。”
高三和高一高二的学生证不一样,出入校门都需要检查学生证,除非是放学时间人特别多检查不过来。可就算混在高一高二的学生里一块出去,想再回来可就难了。
周早愣了下,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道:“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没事没事,赶紧走吧,我拿了行李也得赶紧回我住的地方了。”
周早快走了两步,越过了众人,径直朝着宿舍的方向过去。
傅周顾看着周早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顾星河,顾星河也在看着周早,神色也是疑惑。
周迟从楼下上来,看到她们堵在楼梯口,蹙眉道:“干嘛呢?收过路费呢?”
傅周顾道:“周早刚才说让我们以后都去她家洗澡。”
周迟抱着她最新的恐怖小说,正要从身边路过,脚步顿了下,奇怪地看向傅周顾:“去她家不是得请假吗?天天洗澡,天天请假?”
傅周顾道:“所以就说,周早怎么突然说这么不过脑子的话?”
周迟道:“可能她跟你们开玩笑。”
傅周顾道:“不是玩笑,她当时脸色都变了,我感觉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平时挺聪明的人,怎么就突然感觉跟脑子不转圈似的。”
傅周顾又看向顾星河:“你觉得呢?顾星河?”
顾星河看着周早转弯进了宿舍,这才有些迟钝地转头看向傅周顾,神色有些恍惚道:“什么?”
傅周顾眯了眯眼,缓缓说道:“我说,周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顾星河的眼神立刻躲闪了下,道:“没,她能遇到什么事儿?”
不等傅周顾再说别的,顾星河转身回了自己宿舍。
傅周顾和周迟面面相觑。
傅周顾道:“我总觉得顾星河和周早她俩有点不对劲。”
周迟道:“呵。”
傅周顾道:“???”
傅周顾追上转身就走的周迟:“你呵什么呵?我招你惹你了?”
周迟毫不客气道:“没事,就是看你不顺眼。”
傅周顾好歹也跟周迟认识一个多月了,而且还是住同一个宿舍这么亲近的距离,她多少也了解一些周迟了,周迟对自己真正看不顺眼的人是压根就不搭理的,更不会拿正眼看。
傅周顾忍不住笑道:“你怎么能这样呢?咱们好歹一个宿舍还睡对床,忽略掉中间的台阶,咱们约等于睡同一张床,你怎么能用这么好看的嘴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呢?”
周迟道:“嫌难听你别听,你堵着耳朵。”
傅周顾道:“说实话,你觉得我给你画的鞋子好不好看。”
周迟道:“不好看。”
傅周顾道:“哪儿不好看?你跟我说说,我下次改进。”
周迟道:“哪儿都不好看。”
傅周顾道:“真不好看啊?”
周迟道:“不好看。”
傅周顾道:“哦。”
周迟转头看了傅周顾一眼,傅周顾已经低下了头,神情有些沮丧。
周迟转回头,径直回了宿舍。
周早已经拿了行李,正和曹梦琦她们说话,见周迟和傅周顾进来,跟她们打了招呼就走了。
傅周顾刻意观察了一下周早的表情,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可能是她多想了吧。
周早一路走到了楼梯口,刚要下楼,就见顾星河等在楼梯拐角。
周早眼前一亮,快走几步下去道:“你不是回宿舍了吗?怎么在这儿?”
顾星河道:“我送你到学校门口。”
周早没忍住笑了出来,又觉得自己笑的好像太过了,努力压着嘴角道:“怎么突然想起送我?又没有两步路。”
顾星河道:“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周早这才看出顾星河的表情有些不对,从她见到顾星河,顾星河就一直沉着脸,那小圆脸就算扳起来也没有多凶,可还是能看出来不太高兴。
周早道:“你想说什么?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宿舍里人来人往的,顾星河没有直接说,而是道:“等出去再说吧。”
周早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她跟在顾星河后面,看着顾星河的身影走在前面。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顾星河的背影了,她以为不会再有这一天,可顾星河才和傅一帆和好没几天,她就又成了追在后面的那个人。
周早咬了咬唇,压下眼眶的热意,沉默地跟着顾星河,直到走出宿舍楼。
顾星河稍微停了一下脚,转头对周早道:“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周早立刻就明白了顾星河在问什么,垂下长睫道:“我……我一时糊涂,忘了出校门还要假条,我能有什么意思。”
顾星河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知道你已经分化成alpha了吗?你还让别人去你家洗澡?”
周早立刻慌了,一只手攥紧了行李箱,一只手想牵顾星河的手,手伸过去了又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alpha,是所有属性里最需要避嫌的属性,指尖微微抖着又攥紧收了回来。
周早道:“我当时真的没有多想,我只是……只是听到大家都想去傅一帆那里蹭澡,我就……就想着我那儿也有,就想让大家方便一下,我忘了出校门还要请假这事,我也忘了我已经分化成alpha,我……”
怎么办?她们都还没有分化,只有她分化成了alpha。社会新闻经常报道alpha强迫未分化的新闻,虽然未分化不会怀孕,但不代表不会受到伤害。
而且很多人都说,alpha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是所有属性里面最屈从于本能的属性,尤其是刚分化发热期还不稳定的alpha,最容易犯错误。
顾星河会不会误以为她别有用心?
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听说顾星河也要去傅一帆那里洗澡,脑子一下就乱了,虽然顾星河从来没有说过,可她看得出来,顾星河喜欢傅一帆,她不想顾星河去傅一帆那里洗澡。
她知道自己想多了,就算顾星河去傅一帆那里洗,她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顾星河还没有分化是一方面,藏得很深是另一方面。在没有分化之前顾星河绝对不会对傅一帆说什么,就像在顾星河分化之前,她绝对不会对顾星河说什么一样。
可她就是……就是不想让顾星河去傅一帆那里洗澡,她没办法想象顾星河在傅一帆的房间宽衣解带的样子。
她……
怎么办?顾星河误会她了怎么办?顾星河以为她和那些不要脸的alpha一样了,怎么办?!
“你说你是不是傻?!”
顾星河的声音突然响在耳畔,周早的手被牵了起来,她收回来没敢伸出去的手,就这么被顾星河牵了起来。
顾星河道:“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分化成alpha吗?那你还邀请大家去你那里洗澡,你就不怕被人发现?虽然未分化闻不到信息素,可是你住的地方多少会有一点alpha的痕迹吧?比如说抑制剂,再比如说阻隔喷雾之类的。”
周早望着眼前生气的顾星河,眼眶越来越红,眼前泪雾弥漫,几乎要涌出眼眶。
周早哽咽道:“你……你不是怀疑我别有用心?”
看到周早要哭了,顾星河有点慌了,她摸了摸校服兜,没装纸,只能徒手帮周早擦掉溢出眼角的泪花,小圆脸跟着皱在了一起,声音软软的,无奈道:“你能有什么坏心思?我还不了解你吗?”
周早带着哽咽的鼻音道:“可我是alpha。”
顾星河道:“alpha怎么了?alpha就不是人了?”
周早道:“可是都说alpha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很容易做出强迫别人的事。”
顾星河道:“你这么说我可不赞成,首先你控制不住自己吗?其次强迫别人的就一定是alpha吗?你是不是忘了佟乐佳?佟乐佳可是个omega。”
周早道:“可是……”
顾星河道:“可是什么?一个人的好坏和属性没有关系,以前你不是对alpha没有成见吗?怎么自己分化成了alpha,就突然对alpha有了成见?而且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还挺希望分化成alpha的吗?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你怎么反而畏畏缩缩起来?”
望着顾星河温柔的模样,周早悬起的心终于慢慢落回了肚子,她突然觉得无比的委屈,从分化到现在,她没有一天是踏实过的。
她明明那么盼着分化成alpha,做梦都盼,可等真的分化成alpha,她又担心自己假装分化成omega的事暴露,怕大家对她投来厌恶的目光,怕大家指着她的鼻子骂她骗子,怕顾星河也因此讨厌她。
她最怕的是,她这样的人都能分化成alpha,会不会顾星河也分化成alpha?
她心里压了太多的东西,却谁也不能说,谁也不敢说,只能压在自己心底,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无声无息地发酵。
周早小心翼翼靠过来,不敢拥抱顾星河,抱住了顾星河的胳膊,就像以往胳膊挽着胳膊一起去食堂吃饭,只是这样亲近的距离,她已经很满足了。
周早不再压抑眼泪,软着嗓音哭道:“我以为你嫌弃我是alpha,不愿意再跟我亲近,我都不敢喊你一起去食堂吃饭,也不敢再挽你的胳膊,我以为……”
顾星河道:“你以为什么你以为?!脑子让驴踢了吗?”
明明是骂人的话,周早听了却笑了,边笑边哭,哭到后面竟然止不住,脸直接埋在了顾星河的胳膊上。
顾星河还穿着短袖,周早的眼泪浸透单薄的校服,打湿了顾星河的心。
顾星河叹了口气,轻声道:“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哭?你看看你,分化了不也没什么变化吗?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分化不分化或者分化成什么,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没有区别……
永远都是朋友……
周早刚刚去掉保护壳的心,突然被扎进了一把刀子,无声地淌着血。
干嘛非要在这种时候强调。
周早缓缓从顾星河的胳膊上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顾星河。
路灯下,顾星河的眼眸坠着星光,温柔又残忍:“就算将来毕业了,上了不同的大学,我们也不会断了联系,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永远都不会变。”
第047章 穿回去的第47天
周早走了之后, 傅周顾收拾收拾东西,早早就上了床。她有个习惯,不学习是不学习, 一旦学习, 睡觉前一定会闭着眼在脑子里, 把学的东西再回顾一遍。
这几天假期, 傅周顾每天睡觉前都是这个流程,今天也不例外。
傅周顾躺在床上闭着眼,两只手搭在小腹, 躺得笔直笔直的, 跟木乃伊差不多,一边回想今天刷过的那些题, 一边本能的归纳总结新的题型。想起自己错的那几道题, 错的那叫一个离谱, 恨不得拐回去骂自己两句,怎么这么简单的点都能错?
想着想着,傅周顾就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叹的过于深长, 曹梦琦刚偷吃了一口小蛋糕, 吓得手一哆嗦, 抬头看向了傅周顾的床。
曹梦琦道:“你干嘛呢?苦大仇深的?吓得我以为你又要怼我偷吃东西呢。”
傅周顾又叹了一口气, 明明那么简单, 怎么就错了呢?啊?自己是猪脑子吗?
傅周顾道:“你爱吃你就吃,我怼你干嘛?怼你一次那叫情谊, 怼你两次就要结仇了,我好好的跟你结什么仇啊?你多吃点多胖点才能凸显我的身材苗条, 你继续昂。”
曹梦琦气的大口大口的嚼着小蛋糕:“哼!我就吃这一次,我明天保证不吃了!”
傅周顾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随便你, 随便你。”
她还没复完盘呢,没空理会全天下干饭人都会犯的错误。
周迟一如既往的在她的位置看恐怖小说,平常这样的对话根本传不进周迟的耳朵,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周迟突然探头看了一眼傅周顾,想说什么,没有说。
傅周顾就那么仰面朝天的躺复完了盘,像是完成一件重大任务似的,又长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弄完了,可以睡了,脑子一天都没闲着,还怪累的。
傅周顾正酝酿着睡意,就听周迟啪的合上了书,踩着阶梯上了床,撩开床帘往自己床上爬的时候,周迟突然停了下,回头看了一眼宿舍。
曹梦琦吃完小蛋糕愤而端着盆去水房刷牙洗脸去了,方晶晶也被曹梦琦拽了去,宿舍只剩下她们两个。
周迟回头又看了眼傅周顾,傅周顾还是那一副躺棺材的姿势,眼闭着,两手搭在小腹,有种生无可恋感,又有种超脱尘世的贤者时间感。
周迟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嘴唇抿了又抿,突然说道:“还凑合吧。”
傅周顾没反应过来,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周迟:“你在跟我说话?”
周迟胡乱嗯了一声,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帘子,铁架床摇晃着,连带着床这边的傅周顾也受了影响。
傅周顾觉得自己就像惊涛里的小舟,一边跟着周迟摇晃,一边道:“什么还凑合?说话别说一半啊,好歹让人听懂啊。”
周迟的帘子里传来周迟高高在上反复n次的声音:“就你在我鞋子上画的那个小狐狸,也没有那么难看,还凑合。”
傅周顾有些诧异,这都哪一年的老黄历了,又翻出来讲,她都已经忘了好不好?
傅周顾眼珠一转,突然灵光乍现,该不会周迟从自己在走廊提起这件事,就一直在意到现在吧?
天知道,她在走廊只是单纯的为了转移话题才提这件事的,不过周迟说不喜欢的时候,她也确实想过再给周迟买一双差不多的白板鞋算是补偿,毕竟她没经过同意就在人家鞋上乱涂乱画。
傅周顾真的没想到周迟会在意这么久,难不成是她的叹气让周迟误会了什么?
说好的酷girl呢?真是认识越久越觉得周迟不仅心细如尘,还超级的心软。
这么心软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抛妻弃女的?
傅周顾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有隐情。
傅周顾故意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当时画的时候费了多少心思吗?别人的都是几秒就想好了构图,只有你是我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本来还想画上去让你高兴高兴的,没想到事与愿违,是我太想当然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等回头我再买一双同样的鞋子还给你,对不起。”
说完这些,傅周顾差点没忍住戳自己的胳膊。
妈呀,这也太茶了,太茶太茶了,没想到她傅周顾有朝一日也会成为绿茶精。
不过茶的对象是周迟的话,感觉好像也不错。
傅周顾实在是有点憋不住笑,她翻了翻身,拽着毯子捂住了脸,在毯子下面笑得腮帮子疼。
周迟感觉到了床在动,撩起床帘看了一眼,正看到傅周顾捂住了脸,肩膀好像隐约耸动。
周迟张了张嘴,这辈子都没有跟人说过软话,她猛地把帘子又甩了回去,不想管傅周顾。她都已经说了凑合了,还想她怎么样?这么玻璃心还做什么设计?就算设计的再好也都会有人吐槽的,钞票都做不到让每个人喜欢,傅周顾凭什么想让每个人都喜欢。
都还没熄灯呢,书都还没看完呢,平时这个时候周迟是绝对不会提前上床的,今天因为傅周顾一声又一声叹气,害得她都看不进书了,难不成现在还要她再哄她?
凭什么呀?
她又没有说错,那个小狐狸本来就……就不是独一无二的,跟那什么小奶杯、小仓鼠也没什么区别,反正人手一份。
周迟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想着曹梦琦她们怎么还不回来,她们要是回来了,她立刻就睡,才不管傅周顾怎么想。
平时总觉得这宿舍吵,觉得曹梦琦她们刷牙洗脸特别快,今天倒是慢得好像蜗牛爬。
还不回来,还不回来。
周迟又想起给傅周顾挂蚊帐那晚,那晚也是怎么等曹梦琦她们也等不回来。
周迟又撩开了床帘,勾头看了一眼,傅周顾还捂着毯子蒙着脸。
周迟道:“……”
周迟甩回去床帘,也仰面朝天躺着,两手放在小腹,头顶的天花板白得离谱,连个蜘蛛网都没有。说起来桌子底下的灰好像少了很多,傅周顾还真把整个宿舍都打扫了一遍。
周迟沉默的盯了一会儿天花板,耳朵火辣辣的烫,后脖子好像也烫了。她动了动唇,又张了张嘴,感觉说句话比她跑3千米都难。
周迟深吸了口气,突然快速说了两个字:“好看。”
等了片刻,宿舍里静悄悄的,傅周顾那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说的太快,傅周顾没听清楚?
周迟又轻轻吐气,再次说了一遍:“好看。”
又等了片刻,宿舍里依然静悄悄的,傅周顾还是没有反应。
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傅周顾不知道她说的是小狐狸好看?还是……傅周顾其实是捂着被子在哭?所以不好意思出声?
不会吧?她不就说了句不好看吗?至于这么难过吗?孙芒不也说了周早的笔袋画的一般吗?虽然是开玩笑的,不过傅周顾当时不也没什么反应吗?怎么偏偏她说了傅周顾就这么难过呢?
周迟其实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她这辈子都没有哄过人,连自己亲妈都没哄过,叔伯家的弟妹们都没哄过,今天已经连哄了傅周顾好几次了。
后脖子好烫,心跳的好快,好烦啊,连呼吸都觉得有点不畅,真的要再说第3遍吗?
都说事不过三,她就再说最后一遍。
周迟舔了舔莫名其妙突然有些干燥的嘴唇,这次连眼皮都感觉有些发烫,感觉好丢人,但还是说出了第3遍:“我觉得你把我的鞋画的……挺好看的。”
周迟轻软的嗓音落下,宿舍依然静悄悄的。
静悄悄。
悄悄。
悄。
哐啷,宿舍门推开,曹梦琦和方晶晶说说笑笑地进来,方晶晶突然嘘了一声道:“小声点,傅周顾睡着了。”
平躺的周迟突然全身紧绷了。
睡着了?傅周顾睡着了?!
周迟起身爬到了床尾,撩开窗帘看向傅周顾,傅周顾一动不动的躺着,仔细听还能听到绵长的呼吸,还真是睡着了!
周迟道:“……”
周迟坐在床尾,抬脚猛地蹬了一下傅周顾的床,铁床剧烈摇晃着,周迟又蹬了一下,接连蹬了好几下,动静大的曹梦琦和方晶晶都诧异地看了过来。
才刚睡过去的傅周顾终于被晃醒了,打着呵欠起来撩开毯子,睡眼惺忪的看向床对面的周迟。
傅周顾揉了揉眼睛道:“怎么了?有事吗?”
周迟一条腿盘着坐在自己的床尾,一条腿蹬在傅周顾的床尾,一点儿都没有掩饰罪行的意思。
周迟半敛着眼眸看着傅周顾:“你睡着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
傅周顾刚被摇醒,脑子还有点糊涂,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回道:“嗯,我睡着了,怎么了?”
周迟望着傅周顾,突然笑得很好看:“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明天中午可是最后的期限,别忘了告诉我你的法子,我可等着你帮我杀鸡儆猴呢。”
说罢,周迟一甩床帘,跪爬着躺了回去,还故意爬的动作幅度很大,天摇地动的。
所以你把我吵醒,就是为了跟我说句这个?明天再说不行吗?非得搅人好梦?
周迟,你这个行为很恶劣,你知道吗?
敢怒不敢言的傅周顾开始疑惑,实在想不明白学校为什么要把两张床用铁栏杆连在一起?明明人家厂家出产的时候都是单独的上面床下面桌子,学校非要再将贴墙的部分用铁条焊在一起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不过周迟不提,傅周顾还真把席慕蝉这事给忘了,这可怎么办?她还真没想到怎么应付那只愤怒的小鸟。
周迟终于安安静静去睡了,宿舍的灯也熄了,曹梦琦和方晶晶小声说了会儿话,也很快睡着了。傅周顾却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愤怒的小鸟,糟心啊,这该死的周迟!
第2天早起,傅周顾顶着黑眼圈下床,周迟看了她一眼,本来还有起床气脸色不善,突然就笑了,笑得那一双桃花眼波光荡漾的,也不知道看到她没睡好有什么好笑的?
傅周顾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穿鞋,对周迟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性格很恶劣啊?”
周迟端起洗脸盆正要去水房,竟然回头笑着对她说了一句:“很多人都这么说。”
你还挺骄傲啊?
其实傅周顾也就那么一说,哪有什么人说周迟性格恶劣呀,大家明明说的是周迟很冷很傲,很不好亲近,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周迟长得好看。
听傅一帆说,高二刚出事儿那会儿还有不少人给周迟起了个外号,叫霸王花,说周迟是只可远观,不可近摸,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嘎掉。
霸王花?对呀,霸王花!
傅周顾突然灵光一闪,她知道该怎么对付愤怒的小鸟了!
太好了,太好了,脑子终于可以休息会儿了。
中午下课,周早跑来找顾星河一起吃饭,看来两个人已经和好了,傅周顾招呼大家一起去,干饭组直接扩张到了5名成员。
傅一帆问道:“要不要把周迟一起喊上?我总看见她一个人吃饭。”
孙芒一直都对周迟挺感兴趣,或者说对长得好看的挺感兴趣,周早已经加入了队伍,再加个周迟岂不是视觉的盛宴?干饭都能比平时多干半碗。
孙芒道:“就是就是,喊上她吧,这样咱们就成了六人干饭小组了,六六大顺多吉利呀。”
反正只要能把美女喊过来,孙芒的嘴能夸出1万朵花。
傅周顾道:“行啊,那咱们现在就去楼梯口堵她呗,她一般出来的比较晚,都是等同学们都走了,才夹着她的书慢悠悠的跟老干部逛街似的出来。”
孙芒道:“人家夹着书的样子,明明就是校园的一道风景线,超级像学霸的好不好?怎么到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
孙芒不说,傅周顾还真没意识到。
傅周顾一本正经道:“遗传,没办法,我妈嘴里就没一句好话,到了我嘴里也这样。不过我已经很好了,我只对个别人嘴里没好话,对你们我可从来没有。”
孙芒立刻笑得贼兮兮的,用极其古怪的语调道:“个别人啊~”
傅一帆也跟着笑道:“个别人~”
顾星河和周早居然也凑热闹:“ Wow~请问哪个个别人?”
傅周顾学着孙芒上一次的语气道:“看破不说破,朋友还能做。”
众人笑作一团。
果然如傅周顾所说,周迟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从教室出来。
还别说,周迟看着瘦瘦高高的像根夹竹桃,但抱着书走在走廊里,身影在走廊的柱子间忽隐忽现,阳光斑驳的落在她的身上,刚换上的长袖校服,宽宽松松蓝白相间,毫无美感,却偏偏又有着独特的属于校园的青春的美。
秋风拂过,树叶沙沙,周迟抱着书拂开挡脸的乱发,烟眉秀目,纤长的脖颈,手腕的腕骨明显,细弱又美丽。
还真是……校园的一道风景线。
周迟走了过来,看到大家都堵在楼梯口,张口就来了一句:“打劫?”
周早笑道:“是啊,打劫,你看你是要被我们打劫呢?还是入我们的伙儿一起去打劫食堂?”
周迟在朋友面前还是比较爱笑的,她微微笑道:“当劫匪还是被劫,那我肯定选择当劫匪了。”
孙芒打从看见周迟过来就一直盯着没动眼珠子,平时最活跃的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还说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周迟啊周迟,你长得可真好看,难怪让高一那个女生发疯,但凡我要是重回高一,我也想发疯。”
众人无语地白了孙芒一眼。
周早扑闪了两下长睫道:“为什么非要回到高一?现在不行吗?”
孙芒故作一脸深沉道:“那肯定不一样啊,高三已经走在了人生的分岔路口,已经成熟了,除了被大学上,就是上大学,哪里还能有别的选择?只有高一的小白们才有资格打着青春的旗号发疯。”
众人笑着捶打了下孙芒,转头对周迟道:“走吧,一块去食堂吃饭。”
周迟道:“你们先去,我妈来给我送资料,我去门口拿一下。”
周早道:“什么资料?”
周迟瞟了傅周顾一眼:“历年奥数真题。”
傅周顾属实没想到周迟居然这么效率,本来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觉得麻烦了人家长辈。可转念一想,周迟是自己亲妈,那周迟的妈就是自己的亲奶奶,自己亲奶奶给自己的亲孙女儿送个资料怎么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奶奶了!她终于可以确定一下自己到底长得像谁了?!
傅周顾立刻松了挽着傅一帆的胳膊,上去挽住了周迟,义正词严道:“既然是给我送的资料,那我肯定得陪着你一块去,我还得谢谢阿姨呢,要不是为了我阿姨也不用多跑这一趟。”
周迟一脸嫌弃的抽了抽胳膊,没抽出来:“你松开我,没事别套近乎,欠我的少不了一点儿。”
我怎么天天欠你啊!
傅周顾道:“是是是,这不正好咱俩一块过去,路上我正好跟您汇报一下,如何对付愤怒的小鸟。”
周迟眯眼看着她:“愤怒的小鸟?”
傅周顾笑容可掬地点了下头:“你懂得,你懂得。”
周迟这才明白过来,总结道:“你的观察能力还凑合,总结能力勉勉强强。”
傅周顾想起周迟昨晚对小狐狸的评价。
行吧,这大概已经是周迟的最高赞誉了。
众人一起下了楼,傅周顾和周迟报了饭,让她们帮忙先买了,她俩则去校门口拿真题。
周迟还真是嘴毒手更毒,力气没有傅周顾大,抽不出被挽着的胳膊,就上手拧傅周顾。
傅周顾再怎么样也是肉做的,被拧得呲牙咧嘴,只能放开了周迟。
傅周顾夸张地抽着气,揉着被拧的地方对周迟道:“你也不是处女座呀,怎么也有洁癖?”
周迟道:“没有洁癖,我就是嫌弃你。”
傅周顾道:“行吧。”
一时她竟也分不清,周迟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傅周顾正想跟周迟说一说自己的计划,就见周迟突然脸色变了,原本还带着几分高傲和散漫,这会儿突然眸光冷冽,仿佛遇见敌手的狼,连瞳孔都收缩了。
傅周顾想问怎么了,周迟已经快走几步去了校门口。
校门口的伸缩门很高,并不方便递东西,而且学生住校,两星期才能回一次家,保安室的大叔通常都很人性化,即便学校明文规定不允许家长进校,保安大叔还是会把伸缩门打开一点,让家长和学生不至于像探监一样,好歹能面对面。
周迟过去时,保安大叔刚把伸缩门打开,门外站着个大波浪红嘴唇的漂亮女人,比想象中年轻很多,看着顶多30出头,说是二十七八岁都有人信,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个十七八岁孩子的妈。
傅周顾刻意打量了下自己的便宜奶奶,感觉这女人和周迟长得不像,和她长得也不像,所以她长得其实是像周迟她爸?
可她和周迟长得不像,如果她像周迟她爸,那周迟肯定不能像自己爸,那周迟像谁?
难道周迟也是隔代遗传?周家有隔代遗传的传统?
傅周顾正琢磨着遗传这事,就见周迟大步流星走到了那女人面前,一把夺过那女人手中的资料袋,猛地甩在了地上!
“谁让你来的?我让我妈来!”
那女人像是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向后退了半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迟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毕竟曾经是你的老师,你能不能多少尊重我一点?”
周迟根本不听她那一套,转头看向傅周顾道:“过来拿你的资料!”
周迟的语气十分的冲,脸色十分的不善,好像要一口吞了傅周顾似的。
傅周顾哪敢这时候触她霉头,听话地赶紧弯腰过去捡资料,手还没挨上,周迟突然又道:“兜里有纸没?用纸垫着,脏!”
学校门口打扫的可干净了,能有多脏?再说捡起来拍拍灰不就行了?还至于专门用纸垫?
傅周顾看了一眼周迟,又看了一眼明显脸色难看的女人,心领神会地乖乖摸出兜里的纸巾,叠巴叠巴,垫着捡起了地上的资料。
周迟见傅周顾已经拿到了真题,转头就走,那女人追了两步被保安大叔拦住,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大声冲着周迟喊着。
“你冲我撒气没关系,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但是在学校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再做出以前那样的事了,家里就算再怎么有钱有人脉也挡不住你这样,你可马上就成年了,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第048章 穿回去的第48天
中午的学校门口是相当热闹的, 校门外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小吃摊,有卖麻辣烫的,有卖酸辣粉的, 有卖烙饼卷菜的, 还有小笼包, 小馄饨, 盒饭,各种各样。
校门内都是赶来改善伙食的学生们,大部分学生都不爱吃食堂, 哪怕是盒饭, 都觉得学校门口的比较好吃,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虽说来校门口的学生只占全校学生的一小部分, 依然把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只不过他们不敢从保安大叔那边取餐, 都是在伸缩门的另一边, 虽然伸缩门很高很厚实不好递东西,但为了吃,再困难的条件都能克服。
也正是因为学生们都拥堵在伸缩门的另一边, 才给保安大叔这边腾出了很大的空间, 也给了张春燕作妖的空间。
张春燕那一番话, 校门口的学生们都听见了, 如果是别人的家长说的话, 他们可能根本就注意不到,毕竟校门口乱哄哄的到处都是嘈杂声。
可这不是别人, 这是周迟!
且不说周迟本身的颜值不管走到哪儿都会引人注意,就单单说周迟轰动全校的“伟大事迹”, 谁看见周迟不会多关注两眼?
尤其周迟最近接连上“热搜”,先是和傅周顾的互喂棒棒糖事件, 再是被高一的小女生告白,那小女生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大家对周迟的关注就更多了。
周迟出现在学校门口,还和一个漂亮女人说话,当时大家就已经窃窃私语不断往这边看了,这会儿张春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全场更是一片哗然,议论声就更大了。
“那人是谁呀?我还以为是周迟她妈呢,听这意思好像不是,是周迟的老师?”
“我以前好像听说过,这好像是周迟初中的老师,周迟不就是在初中杀的人吗?好像就是这个老师帮她作证的,她才不至于坐牢。”
“真的假的?那她还对人家这种态度?”
“之前大家不都在说吗?周迟这个人心狠手辣的,不然怎么能杀人呢?”
“不是说杀人只是谣言吗?到底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呀,你没听刚才那个女的说的吗?周迟也快成年了,再要杀人肯定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不是吧,好可怕,以前说她杀过人,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学校怎么能允许这种人在呢?也太不把咱们的命当命了吧?”
“没办法,谁让人家家有权有势呢?”
“当时她捅了那个佟乐佳,我就觉得她不对劲,还说她是什么正当防卫,我看都是她家人给遮掩的,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
“嘘,别说了,别说了,她看过来了!”
学生们吓的都不敢和周迟对视,周迟也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头也不回的朝食堂走去。
傅周顾看着周迟的背影,明明是很坚定还毫不在乎的背影,好像所有的流言蜚语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好事,真的一点也影响不到她。可傅周顾却莫名觉得那背影有些凄凉,连正午的阳光洒在那背影上,都像是美好中的萧索,热烈中隐藏的悲凉。
身后传来了张春燕跟保安大叔客气的道谢声。
保安大叔说:“我还以为你是家长呢,原来你也是老师,真是辛苦了,跑这么远给学生送东西,结果还……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张春燕叹了口气道:“说是老师也只是以前的老师,现在早就不是她的老师了,她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不想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毁了,家里能管她一次两次,三次五次,还能管她一辈子吗?而且她今年都17了,马上就18了。”
学生们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张春燕吸引了过去,安静了那么一瞬间的议论声再次响起,比刚才那一轮还要恶劣,周迟好不容易回来一点的名声再度毁坏殆尽,而且比以往更差。
傅周顾跟着周迟走了几步,攥着手里的真题,越攥越紧,垫着的纸巾被攥出了好几道褶皱。
突然,傅周顾顿住了脚,猛地转身蹬蹬蹬走到了校门口,站在了张春燕面前。
张春燕愣了下,没想到傅周顾会去而复返,下意识按了按胸口,好像傅周顾吓到了她似的。
张春燕道:“怎么了小同学?还有事吗?”
傅周顾比张春燕略高一点,可就这一点点,却仿佛带着极大的压迫感,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儿傅周顾目不转睛地瞪着张春燕,那眼中腾腾的凶意,连保安大叔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保安大叔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半步,傅周顾冷冷的,一字一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在哪里?身份证号码多少?从事什么职业?和周迟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机关枪似的,张春燕愣住了,凑热闹的同学们也愣住了,有的人接了饭都不走,还站在原处远远看着。
张春燕道:“你这小同学怎么这么没礼貌?哪有人上来就问长辈这些问题的?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随便问这些的。”
傅周顾毫不客气道:“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在问问题,我这是在准备报警材料,我得知道你是谁我才能报案。”
张春燕脸色变了变,撩了下大波浪的长发,努力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要变脸发作。
张春燕的语气也沉了下来:“报什么警?报什么案?你说的我这就不明白了,我做什么了你要报案?”
傅周顾放大了音量,清亮的嗓音铿锵有力道:“造谣、诽谤、公然损害他人名誉,这些可都是犯罪,可以报案,可以发起诉讼,甚至严重的还可以判刑。还是老师呢,法律意识这么薄弱吗?”
张春燕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她不自然地撩了撩头发,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人,大约是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有些不甘心,也有些下不来台,硬着头皮说道:“我怎么就造谣诽谤了?说话要讲凭证的小同学。”
傅周顾道:“凭证是吗?刚才这么多同学都听到了,保安大叔也可以作证,你还想要什么凭证?”
旁边的议论声更大了,大家甚至有些兴奋起来,感觉好像吃到了大瓜,貌似要反转,还有什么比反转更让人激动的呢?
张春燕道:“我说什么了我?我不就是叮嘱了她几句,这有错吗?”
傅周顾道:“哦,是吗?看来是我理解错了,那请问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别做出以前那样的事?周迟以前做什么了?”
张春燕已经有了退意,向后退了两步道:“你这小同学真是咄咄逼人,我关心自己的学生,多说两句还不行了。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忙着呢,哪有空在这儿跟你啰嗦。”
说着,张春燕转身就要走,傅周顾既然已经回了头,已经插手了这件事,怎么可能让她轻易这么跑掉?
傅周顾反应极快,伸手一把抓住了张春燕的胳膊!
张春燕这次是真的吓到了,伸手拍打着傅周顾,还拼命地想扒掉抓着自己的手。可她虽是大人,力气也大一些,却也只是个没怎么锻炼过的beta,还是比不上练了8年散打的傅周顾。
张春燕被拽得跑不了,恼怒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又冲着保安大叔发脾气道:“你们学校的学生就这素质?还不把她拉开!”
保安大叔当然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赶紧过来想再开傅周顾。
傅周顾大声道:“我抓的可是嫌疑人!是造谣诽谤咱们学校学生的嫌疑人!保安大叔帮我报警!”
保安大叔一看这情况,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要硬生生上去把傅周顾拉开,显得他好像多偏帮着外人,可他要不拉开,万一出了事儿怎么算?
算了算了,反正有他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保安大叔就在一旁劝:“好了好了,午休快结束了,该吃饭赶紧吃饭去吧,不管怎么说,人家跑一趟也是来送资料的,也是长辈,就别弄得这么难看了。”
傅周顾直接扔了手里的真题,两只手都抓住了张春燕,冷笑着大声道:“她在咱们学校门口就敢公然造谣诽谤,一点儿没把咱们学生的名声当回事儿,也没把咱们学校的名誉当回事,我作为咱们学校的学生,我出这个头有什么错?不行,现在就把教导主任把校长都叫过来!咱们现在马上报警!”
傅周顾越说声音越大,比刚才张春燕造谣周迟的声音还要大。
傅周顾道:“我本来想着好好说一说,息事宁人就算了,是她偏不要跟我说,造完了瑶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既然你不肯当面把事说清楚,那咱们就只能报警,让警察来了让校领导来了,咱们好好说清楚!”
保安大叔一看,这要真要弄成麻烦,赶紧继续劝:“唉呀,小同学啊,不至于不至于,干嘛要惊动校领导啊。这位家长呀,你也是,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多好,何必弄这么大阵仗。”
张春燕还死咬着不肯澄清:“我说什么了?我只是实事求是,就是叮嘱了自己的学生几句,我做错了什么?我没什么好解释,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赶紧让她放开我,再不放开,别说她报警,我还要报警呢!”
听了这话,傅周顾当场就笑了。
傅周顾看向周围的同学,故意冲着同学们笑道:“看到了吗?她要报警,恶人还要先告状呢。”
傅周顾转回头又盯着张春燕道:“不是要报警吗?报呀?马上给我报!谁不报警谁是孙子!谁不报警谁心里有鬼!”
张春燕也是疾病乱投医,一时没想好,顺嘴就那么一说,原本还想着吓唬住傅周顾就算了,没想到傅周顾不仅不怕,还上了劲了。
旁边看热闹的学生们也看出了不对劲,他们生平也最讨厌这种造谣生事的人,尤其对于他们这群未成年的少年少女来说,天然就是和成年人站在对立面,全世界最不服的就是这些对他们说教的成年人。
不知谁喊了一句:“报警啊,怎么不敢报了?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紧接着又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着起哄吆喝道:“就是啊,你报呀!真当我们一中的学生好欺负?!”
“报警啊?!”
“报啊!”
“报!”
虽然不是所有的同学都爱张这个口凑这个热闹,可就那么几个同学跟着吆喝两声,这声势就起来了。
附近的小商小贩甚至都从自己店里出来,跑过来看热闹。
这幸亏是智能机还不发达,不然绝对分分钟十几条视频传到网上。
傅周顾一左一右分别抓着张春燕的两条胳膊,微微一笑,笑意很冷:“报警吧,相信你肯定有手机的,实在没有,我们保安室有电话,完全可以免费借你用,请吧。”
眼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事情越来越没法收场,张春燕额脚冒了冷汗,突然一咬牙抬起高跟鞋就踹傅周顾的膝盖!
学生们看到都惊叫起来,这踹的这么突然,绝对躲不过!
却没想到,傅周顾反应极快,那根本就是本能反应,被教练踢过无数次的,打过无数次,也摔过无数次,疼过无数次,攒出来的本能反应。
傅周顾一个科目三躲开,身形矫健一个反转,原本是面朝着张春燕,直接变成背对着张春燕,背起张春燕就是一个过肩摔!
呵,8年啊,整整8年,这一招是傅周顾最拿得出手的一招,堪称傅氏绝学。
当然,傅周顾不会承认她其他招数都稀烂。
张春燕穿着漂亮的碎花长裙,还蹬着高跟鞋,这一下被摔在地上,裙子直接盖了脸,吓得她慌忙地赶紧捂下去,蕾丝底裤不知道被几个人看到了,丝袜也被自己的高跟鞋挂滑了丝,捂完了裙子才感觉到了疼,坐在地上呻|吟着半天起不来。
傅周顾蹲下来,脚后跟抬起的蹲相又酷又飒,蓝白的宽大校服,随便扎起的半长头发,脸侧耳根到处漏着碎发,很有几分狂浪不羁。正午的阳光下,她的脸上都是斑驳的阴影,那隐藏在阴影中的双眼是最漂亮的瑞凤眼,此刻却阴郁的让人害怕。
傅周顾道:“啧啧啧,摔疼了吗?真不好意思啊,我这可是正当防卫,谁让你要攻击我呢?我可是好害怕的。”
张春燕气的脸都有些扭曲了,气着气着眼眶竟然红了,竟然一副要哭的样子。
傅周顾道:“哎呀,你可别哭,我这人最怕看到别人哭了。如果哭的好看,我会心疼,如果哭的难看,我会想揍她的。”
傅周顾道:“你可千万憋住,看着你这张脸我的拳头都硬了,保护我的精神不受荼毒也算正当防卫吧?你再哭,我可真就忍不住了。”
保安大叔一看这架势,赶紧过来搀扶起了张春燕。
保安大叔不想把事情闹大,主要是不想闹到校领导那里,又是一阵的劝,还和另外一个保安想拉开傅周顾。
傅周顾咔咔攥了两下拳头,那骨头声确实挺能唬人的,8年学费没白交。保安迟疑了下,没有过来。倒不是害怕傅周顾,主要是怕和学生打起来,还是个女学生,到时候在校领导面前不好说。
张春燕狠狠擦了一下眼角,还真哭出来了,这么不禁揍还敢出来惹事,也不知道怎么活这么大。
张春燕抓起甩到一边地上的鱼鳞挎包,背上,一瘸一拐就想走。
傅周顾上前两步挡住她的去路,刚才那一摔,直接把张春燕从校门外摔到了校门里。伸缩门只开了两人宽的口子,傅周顾这大马金刀的一挡,张春燕根本过不去。
张春艳红着眼眶瞪着傅周顾道:“你还想怎么样?!”
傅周顾瞟了一眼张春燕惨不忍睹的丝袜,认真且严肃地对张春燕道:“我能想怎么样?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要还我同学的清白,我要保护我学校的名誉,我不允许任何人造谣诽谤我的同学,更不允许任何人抹黑我的学校。”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围越多,在食堂吃过饭的学生或者去食堂打了饭准备拎到宿舍去吃的学生,看到校门口拥堵着一团,有不少人也过来凑热闹。
张春燕咬了咬唇,气势已经弱了很多,说道:“我没造谣,我只是叮嘱她别惹事。”
傅周顾“哈哈”了两声,不是笑,而是把“哈”这个字喊了两遍,每一声“哈”都带着极度的鄙视和压迫。
傅周顾道:“还说自己没造谣,请问傅周顾惹过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叮嘱她别惹事?”
张春燕攥着自己的包带,低着头,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咬着牙道:“就上次你们学校周早那个事儿。”
傅周顾道:“保安大叔,你听到了吗?那边那个,你是一班的吧,还有那个,六班的是吧?你们都听到了吗?这个女人说,周迟帮助周早是惹事,这个女人说见义勇为是惹事!”
同学们议论纷纷,虽然大家怕周迟,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周迟做错了,甚至他们都很佩服周迟,周迟哪怕真是个杀人犯,那也是个讲义气有情义的杀人犯,反正换做他们自己是绝对不敢轻易出手的。
议论到这里,同学们的思路突然打开了!
对呀,就算周迟真的杀过人,以周迟的人品,那肯定也是为了帮助别人,或者因为其她意外才会杀人,谁规定就一定是周迟坏才杀人?
而且很明显,眼前这个女人支支吾吾,就是在撒谎,就是故意抹黑周迟,周迟根本就没杀过人。
这造谣的成本也太低了吧?随便说两句话,煽动两句,就直接把一个有情有义的好人贴上了杀人犯的标签?!
太可怕了。
这事根本不敢细想,一旦联想到自己身上,想到自己可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被贴上可怕的标签,那真的是不寒而栗!
傅周顾见时机差不多了,又问张春燕道:“除了周早这件事,还有别的事吗?”
张春燕想起初中的那件事,咬了咬牙没有说,说了也没用,那件事也不能深究,深究起来,周迟都是无辜的。
张春燕只能认下这个亏,破罐子破摔道:“没了!”
傅周顾掏了掏耳朵道:“没了就没了,你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聋。”
张春燕摔得半边身子都是疼的,站都已经快站不住了,语气不善道:“让开!我还有急事。”
说着,张春燕就想从旁边的缝隙挤过去。
傅周顾赶紧挡严实了。
张春燕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还不敢真的报警,就算她不怕傅周顾告她造谣,她还怕这些事传到杨华莹耳朵里。
傅周顾不像周迟那么好欺负,张春燕奈何不了傅周顾,只能怒目而视道:“都说了没有了,你还想干嘛?!”
傅周顾把挡眼的碎发扒拉扒拉挂在耳朵后,粉润的指尖在阳光下晕着微微的光。
傅周顾眯着眼睛望着张春燕,缓缓道:“你是没有了,我可还有呢。”
张春燕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道:“你还有什么?!”
傅周顾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刚才说的什么打你骂你?周迟什么时候打过你骂过你?在哪儿打的?在哪儿骂的?打了什么?骂了什么?”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张春燕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撞到了枪口上。
张春燕怒气冲冲道:“怎么?你以为这个也是我造谣?我告诉你,我没造谣!周迟就是打过我骂过我,不信你把她拉出来,我们对质!”
傅周顾挡着张春燕道:“对质就不必了,我相信你没撒谎。不过,我能问问她为什么打你骂你吗?我知道周迟为什么打佟乐佳,我也知道周迟为什么打钱涛,可我不知道周迟为什么打你。”
钱涛就是那让周迟一砸成名的几人之一。
傅周顾的例子举得相当恰当,直接引导的众人当时就明白了,周迟不是会无缘无故打人的人,她打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所以周迟为什么要打眼前这个女人?
从这个女人刚才故意造谣摸黑周迟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女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周迟打她岂不是活该?
张春燕是真没想到傅周顾原来在这儿等她,攥着包带的手隐隐发白,她一秒也不想再在这儿继续待下去,硬着声音道:“是我惹到她了行了吧?让开!”
傅周顾不让。
傅周顾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我费了这么老大的劲,才让你终于承认自己在造谣,也终于承认是你自己贱!才逼得周迟动了手。怎么,你承认了我就得放你走?都不用道歉的?”
张春燕怎么说也是30岁多的人了,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你怎么说话的?!”
傅周顾道:“怎么?你造谣可以,我说你两句不行?你想走可以,我也没那闲工夫拦你,我还饿着呢。你给周迟道歉,道完歉我立马让你走。”
张春燕的脸色越来越白,连嘴唇都快失去血色,这是已经丢脸到了极致,加上身上的疼,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张春燕道:“行,你让周迟来,我现在就给她道歉。”
是了,傅周顾在这儿帮周迟伸张正义了半天,周迟人呢?
傅周顾转头搜寻着周迟,还没等找见人,张春燕突然从她身旁穿过,高跟鞋蹬蹬蹬跑得飞快,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跑了。
傅周顾反应也很快,当即就想去追,可惜保安瞅准了时机赶紧拽住了她,保安大叔也赶紧按了伸缩门开关,把门关严实了。
第049章 穿回去的第49天
傅周顾折腾了半天, 被保安大叔截了胡,本来还带着点怒气,后来看到校园门口那些人的口风都变了, 周迟的名声算是保住了, 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也算是间接的破了谣言, 她又觉得值了。
本来让那个女人道歉也不过是走个流程,争口气而已,如今目的已经超额达成, 结尾的一点小瑕疵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周迟这家伙太不够意思了, 她在这边为她据理力争勇斗绿茶,周迟这个当事人却跑的没有影, 也不知道看见她的丰功伟绩了没有。
傅周顾捡起甩到地上的真题, 拍了拍上面看不见的灰, 拎着就往食堂去,傅一帆她们应该已经帮忙打好饭了,周迟估计直接去找傅一帆了, 根本就没注意到她又拐回头找那个女人了。
傅周顾一路到了食堂, 学校的食堂并不大, 就一层, 站到门口张望一圈, 很快就看到了傅一帆她们几个。
不过怎么没见周迟呢?上厕所去了?
傅周顾快步走了过去,傅一帆是面对着门坐的, 第1个看见傅周顾,赶紧冲她招了招手, 笑着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位置。
那位置前摆着已经买好的荷叶粉,上次跟着周迟吃过后, 觉得还挺好吃的,主要是周迟报的也是荷叶粉两份一起做,只需要排一次队,比较省事。
傅周顾快步过去坐下,把真题先放到一边,边拿起筷子边对傅一帆顾星河她们道:“周迟呢?怎么没见她?”
周早吃了一口西兰花,抬眸望向傅周顾,诧异道:“她不是跟你在一块吗?你俩没一块回来?”
傅周顾愣了下:“周迟没来吗?那她能去哪?”
傅一帆道:“我们没见她,会不会直接回宿舍了?”
傅周顾蹙眉想了下,端着两碗荷叶粉跑去窗口,让打饭的阿姨给装到袋子里,拎着就往宿舍去。
走到食堂门口,傅周顾才想起来真题丢在了座位上。
傅周顾转头冲傅一帆她们招了招手,让她们不管谁回去,帮她把真题捎回宿舍。
交代完之后,傅周顾便出了食堂。
真是人倒霉,走个路都能碰见愤怒的小鸟,傅周顾一进宿舍就撞见了席慕蝉。
傅周顾还以为这只愤怒的小鸟又要找她麻烦,没想到席慕蝉看见她跟见了鬼似的,那眼神说不出的奇怪,复杂的都可以现场讲解什么叫做人类的微表情了。
席慕蝉没往她跟前凑,傅周顾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搭理她,她目不斜视的从席慕蝉眼前走过,径直上了楼。
回到宿舍,曹梦琦她们已经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见她和方晶晶在宿舍里高谈阔论,说的正是刚才学校门口发生的事。
傅周顾一点也不意外,刚才在学校门口她就瞄见了曹梦琦的影子。曹梦琦本来就不爱吃食堂的饭,几乎天天往校门口跑,每次还都喜欢拉着方晶晶,会撞见那一出好戏一点都不奇怪。
傅周顾推门进去的时候,曹梦琦正唾沫星横飞的感叹着:“刚才你看见了没?傅周顾好酷!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她真的不是一般人!我的舍友都不是一般人!”
方晶晶毫不留情打击她:“你的不是一般人的标准是不是也太低了?”
曹梦琦道:“我的标准怎么低了?周迟全校闻名,傅周顾现在也全校闻名了。咱宿舍出了两朵校花,还都不是靠颜值出名的,这还算标准低?那你说什么才是标准高?非得整一个大明星出来?”
方晶晶笑道:“你怎么就没明白呢?”
曹梦琦道:“明白什么?”
方晶晶道:“你的舍友除了她俩,还有我呢,我一个人就足够拉低这个标准线了。”
曹梦琦本来还斗志昂扬,想跟方晶晶一杠到底的,一听这话立马就蔫儿了,拿起筷子继续干饭,边干饭边道:“你不算人,压根就没算你。”
方晶晶道:“我不算人,我算什么?”
曹梦琦想了想,笑嘻嘻道:“你算……呃,傅周顾?”
方晶晶正在自己座位吃东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转头一看,是傅周顾推门进来了,曹梦琦正看着傅周顾吓了一跳。
傅周顾道:“干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刚才席慕蝉是这样,怎么曹梦琦也是这样?她不就是在学校门口怼了一个绿茶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曹梦琦有点尴尬地咽下嘴里的烤肉饭,说道:“我这不是做贼心虚吗?正在这儿议论你呢,你就进来了。”
傅周顾好笑道:“你也知道背后议论别人不好?”
曹梦琦满不在乎道:“我是夸你了,又不是说你坏话,怕什么呀。”
傅周顾说着话就看向了周迟的床位,床下没人,床上有床帘围着,看不见里面。
傅周顾往前走了两步,没看到周迟早上穿的那双鞋,周迟没回来?
傅周顾转头看向曹梦琦和方晶晶,问她们有没有见周迟,她们都摇了摇头,说早就回来了,没见有人。
没去食堂,也没回宿舍,那周迟上哪儿去了?
傅周顾拿出自己的碗,把荷叶粉放进去,又到周迟桌边扒拉出周迟的碗,把另一份也放进去。
放好饭,傅周顾转身就往宿舍门口走。
方晶晶问道:“你去哪儿?”
傅周顾道:“我去找找周迟。”
曹梦琦边吃边对傅周顾道:“她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你先吃饭就是了,说不定一会她自己就回来了。”
方晶晶也附和道:“就是,说不定上厕所去了。”
傅周顾道:“就刚才学校门口的事儿,我怕她心情不好,我找找去吧还是。”
曹梦琦道:“你是真不了解周迟啊,我跟你讲,她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以前周早那事的时候,到处流言蜚语说什么的都有,她整天跟没事人一样,听见了也跟没听见一样,她要是这点小事就受不了,当初早就疯了。”
说完曹梦琦还觉得不够,又接着道:“你就放心吧,真没事儿,周迟比你想象的勇敢的多,承受能力也相当的强,人家特别想得开,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影响到她的。就刚才门口那女的,你没看周迟压根就不搭理她的吗?周迟根本就不在乎,那女的说的那些话,在周迟耳朵里就像放屁一样。”
傅周顾顿了下脚,抓着门把手的手迟疑了:“是这样吗?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曹梦琦道:“对啊,我骗你干什么?人家的境界相当高的,那叫什么来着,超脱地球外,不在宇宙中?”
方晶晶点评道:“虽然夸张,但意思差不多,周迟真的不是轻易会被外界影响的人,你真的不用担心的。”
听了曹梦琦和方晶晶的劝解,傅周顾松开了拉门的手,转身磨磨蹭蹭回到了自己的桌面,拉开椅子坐下,打开塑料袋,把塑料袋别在碗沿外,用筷子尖拨了拨碗里的荷叶粉。
荷叶粉还微微有些烫,碗里的辣椒油红红的,看着十分有胃口,这会儿正是口感最好的时候,再放一会儿荷叶粉泡坨了,就不怎么好吃了。
傅周顾像是终于找到了借口,放下筷子又站了起来,塑料袋随便掩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去找找她吧,不然等一会儿饭就坨了,就不好吃了。”
曹梦琦刚吃了一口烤肉饭,嘴里塞着东西,说话都不清楚:“说半天怎么不听呢?你这是一会儿不见她就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什么呢。”
傅周顾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别瞎说,我和她是失散多年的亲母女,管亲子鉴定那种,保真!”
曹梦琦笑着直咳嗽,冲着傅周顾的背影道:“那咱俩还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了!”
方晶晶嘲笑曹梦琦道:“你是不是吃饭吃傻了?”
傅周顾走出去很远,还能听到没反应过来的曹梦琦在说:“什么意思?你说谁傻呢?”
周迟没有去食堂,也没有回宿舍,还能去哪?
傅周顾想了想,只剩下教室了。
傅周顾一路小跑着去了六班,没有直接进班,就在教室外的窗户跑着张望着,教室里面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同学,并没有周迟的影子。
傅周顾想了下,还是进到班里,问了班里的同学有没有见到周迟。
那几个同学都摇头说没见过。
这下傅周顾有点儿没头绪了,学校就这么大,除了这些地方还能去哪?难道去操场了?
傅周顾转身又蹬蹬蹬跑下楼,一路跑到了操场,边跑还边四下张望着,想着万一在路上遇见周迟,可跑了一路也没见着周迟的影子。
操场这会儿基本上没有人,只有个别男生在打篮球,傅周顾打眼望了一圈,望的还十分仔细,到处都没有周迟的踪迹。
真是奇了怪了,还能原地蒸发了不成?
这下傅周顾是彻底没了目标,开始看见厕所就往里钻,见到熟人就问,整个一中也就巴掌大的地方,被她翻了个遍,每间厕所都没放过,还又回了一次食堂和宿舍,依然一无所获。
傅周顾本来也没着急,可一直找不着人,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就开始有点忍不住着急了。
学校就这么大点,全都翻了个遍了,连老师办公室她都去溜达了一下,原地蒸发肯定是不可能的,总不会翻墙出去了吧?
翻墙?
虽然觉得不可能,可这会儿傅周顾也没别的地方可想了。
她知道她可以不用管周迟,一会上课的周迟肯定得回来,就算不回来又关她什么事?周迟就算直接原地失踪了,又关她什么事?
老实说,周迟真的失踪了对她来说才是好事,她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傅一帆被周迟给坑了。
可是……
说好了要对周迟放下成见的,周迟现在什么都还没做过,还不是她那个渣妈,未来也许会被改变,也就是周迟永远都不会成为那个渣妈。
现在的周迟只是她的朋友,一个和她有着薛定谔的血缘的朋友。
傅周顾忘不了周迟走在阳光下的那个背影,明明秋阳很暖,明明周迟走得也很坚定,就像曹梦琦和方晶晶她们说的那样,周迟好像真的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真的不会被外界影响。
可她就是……就是从那暖阳中看到了悲凉,从那热烈中看到了萧索。
傅周顾没办法做到置之不理。
也许这就是神奇的血缘关系吧,她总觉得周迟并不是无动于衷,总觉得周迟躲在哪个角落暗自神伤。
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哭起来一定很让人心疼吧?
傅周顾想起了傅一帆哭泣的样子,心底忍不住一阵刺痛,她恨当初的自己,怎么就那么不懂事?
周迟不是傅一帆,傅周顾很清楚,可此刻她的心情却是一样的。
傅周顾看了一眼手中的mini闹钟,再有几分钟就要上课了,不如再等几分钟,看周迟会不会回来。
傅周顾屏住呼吸,看着秒表在钟盘上滴答滴答地走着,久远的记忆在脑海里炸开。她又想起了那个网吧,想起了她打的最后一把游戏,还有她到死都会后悔的那句“不差这两分钟”。
不行,她一分钟也等不下去,她现在就要出去找周迟!
傅周顾转身便往外走,边走边往校门口张望,周迟如果是翻墙出去的话,大概率不会走校门口,因为没有假条她是进不来的。
傅周顾也就是张望了那么两眼,直接去了同学们公然的最好跳的某墙角。
这个墙角堆着一些废砖头和废木块,踩在上面很好翻过去。
傅周顾这会儿也顾不得翘课的后果,大不了就是被班主任骂一顿,反正也请不了她的家长。
这就像是跨越了时空的心结,明知道发生在傅一帆身上的遗憾不可能在周迟身上找回来,那逝去的两分钟永远也追不回来了,可她还是想去做点什么。
不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而是不希望傅一帆发生过的事再发生在周迟身上,哪怕她其实也知道这个概率约等于零。
傅周顾翻过墙头,左右望了一眼川流不息的街道,跳出来她也不知道该往哪找,甚至她也不确定周迟是不是真的在校外,她随便选了个方向走了过去。
秋季的校服也是蓝白色的,宽宽松松穿在身上,随便跑一跑就会兜起一衣服的风,鼓鼓囔囔的,拴一根绳好像她就能飞到天上。
傅周顾解开了头绳,顺滑的发丝在风中肆意翻飞,放在以前她一定会觉得十分畅快,这会儿她惦记着周迟,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焦急。
周迟,你到底跑哪儿去了?不是说好了要听她汇报对付席慕蝉的法子吗?
校服兜里的mini闹钟响了,上课了,傅周顾可以想象,傅一帆看到她翘课会有多惊讶。
傅周顾像只没头的苍蝇,在学校外到处乱窜,其实出来之前傅周顾就想到了,巴掌大的学校她都找不到人,学校外这么大的地方,她能找到才怪。
找不到是焦急的,可如果她不出来找会更急,矮子里面挑将军,她肯定是要选一个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的选项。
傅周顾就那么找了一下午,把学校附近全都翻了个遍,到处都没有周迟的影子。
天眼看就要黑了,晚自习都已经开始上了,傅周顾找了个小卖部给班主任刘梅打去了电话,刘梅在电话里面就差没破口大骂了,勒令她赶紧回校。
傅周顾问刘梅周迟回去了没?刘梅是2班的,哪里知道6班的事?又去专门找了6班的班主任,问了才知道,周迟一直都在,都上了一下午课了。
傅周顾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有那么一瞬间怀疑班主任在驴她。
傅周顾道:“真的吗?我翻墙出去的时候,没差几分钟就要上课了,那时候周迟还不在学校。”
刘梅气得声音都尖锐了:“你自己翻墙做错的事,你还怀疑老师?你等着!”
刘梅直接拦了个学生,让那学生跑着去6班把周迟喊了过来。
傅周顾很快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周迟犹犹豫豫的声音:“喂?”
那一瞬间,傅周顾觉得自己像个傻批。
傅周顾一个字没说,啪的把电话挂了。
傅周顾知道自己这是迁怒,周迟从来没说自己在校外,也从来没让她找过自己,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现在还把错都怪到了周迟头上。
可是周迟难道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说好的一起吃饭,结果周迟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失踪了,这难道不是错吗?
傅周顾的脑子很乱,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个憨货,脑子一热就翻墙出来,也不想想周迟怎么可能被那种女人气到翻墙?
就像曹梦琦和方晶晶她们说的,周迟的内心真的很强大,轻易不会被外界影响,容易被影响的只有她。
这下好了,冲动是魔鬼,让魔鬼踹了腰了吧?
傅周顾一路唉声叹气,回学校的时候又是翻墙进去的,没有立刻去找刘梅争取宽大处理,而是先回了宿舍。
傅一帆给了她一把126的备份钥匙,方便她周末不回家可以去126洗澡。
傅周顾先回自己宿舍拿了换洗衣服,这才去了126冲了个热水澡。
跑这一下午,吃了不少马路上的灰,还一身臭汗的,不洗个澡浑身难受。
洗完澡随便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顾不得用吹风机吹干,就那么直接用皮筋扎了起来,最大限度的避免被刘梅挑刺,她可不想剪头发。
穿上另一套干净的秋季校服,糟掉的那套,暂时扔在了傅一帆宿舍,傅周顾拖拖拉拉,这才去了办公室。
刘梅看见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在电话里憋着没骂的,这会儿全骂出来了。
傅周顾苦中作乐地想,刘梅之前在电话里没有骂她,估计是怕骂得太狠了她不敢回来。
刘梅骂了她一顿,罚她写不少于3000字的检讨,这才让她回教室上课。
回到教室又被傅一帆顾星河她们亲切慰问了一番,少不得被孙芒捧着肚子笑话了一顿。
前后桌也都关心了几句,傅周顾还听见朱古丽嘟囔了一句“一看就像不良少女”。
她不就翘了一下午又半个晚上的课吗?这就不良少女了?
傅周顾来的时候就已经挺晚了,只上了一节课就放学了,她跟傅一帆她们一块回宿舍,一路上也没碰见周迟,直到回了宿舍,洗漱完上了床,这才看见周迟珊珊回了。
傅周顾翻了个身,刚把蚊帐收了,空荡荡的床上明晃晃的她,无可遁形。她面朝着里,盖着毯子闭着眼,心里赌气地想着,她也要去扯块布做个床帘,她也是要隐私的。
曹梦琦和方晶晶在宿舍里打打闹闹,周迟回来后也没说话,直接回了自己的位置,先去洗漱,洗漱完拉开椅子,坐下就开始看书,完全没有找她道歉的意思。
傅周顾更生气了。
虽然但是,别的就不说了,怪我自己想不开,可周迟你一声不吭就玩失踪,不觉得该给我道个歉吗?
傅周顾高估了周迟的道德感,周迟还真就没觉得自己错了,看书看得津津有味,一点儿也没有找她谈话的打算。
傅周顾故意在床上翻了个身,弄得床哐啷哐啷乱响。
周迟依然毫无反应。
难道就是以为自己已经睡了,所以才没来打扰自己的?
傅周顾想了想,假装打了个呵欠,起来道:“不行,我睡不着,晚上没吃饭,肚子里饿得难受。”
曹梦琦正和方晶晶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听到这话,仰头道:“我这儿有吃的,泡面干拌面,辣条,饼干,小面包,你想吃什么?”
傅周顾忍不住吐槽道:“你干脆开个小卖部得了。”
唐梦琦佯装生气道:“我好心投喂你,你还嘲讽我?看见这些吃的了吗?没了!”
傅周顾笑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大小姐别生气。”
傅周顾从床上下来,眼角余光瞟了眼周迟,周迟头也不抬,依然看书看的津津有味。
傅周顾真的有点生气了。
桌上还放着中午没吃的荷叶粉,早就坨得看不出荷叶粉的原貌,而且也凉了,吃了容易拉肚子。
傅周顾扒了扒还有点潮的头发,因为是湿着绑起来的,又上了一节课,回到宿舍才把头发解开,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干透。
傅周顾拉开椅子直接坐了下来,拿起筷子,赌气似的吃了一大口荷叶粉。
曹梦琦在身后大呼小叫:“你怎么还吃那个?会拉肚子的!”
傅周顾想都没想直接回了一句:“没事,死不了,反正也没人在乎。”
她是真的大孝女,周迟是真的渣A妈!
管她什么迁怒不迁怒,无辜不无辜,傅周顾觉得脑袋有点晕,胸口憋着一团气上不来下不去,吃荷叶粉就像吃砒霜,可她还是不住往嘴里扒拉,简直自虐。
第050章 穿回去的第50天
以前傅周顾不相信周迟是个人渣, 现在傅周顾信了。
傅周顾赌气地吃完了一整碗荷叶粉,凉的,坨的, 难吃的shi一样, 就那么以最快的速度倒进了胃里。
从头到尾, 周迟一个字也没说, 好像她的死活她一点都不关心。
周迟不说话,傅周顾也不搭理周迟,自虐完就拎着饭盒去了水房, 扔了塑料袋洗了碗, 顺便又刷了个牙。
回到宿舍放好饭盒,傅周顾哐啷哐啷上了床, 故意脚步很重, 踩得很用力, 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天翻地覆的。
折腾完躺好,盖着小毯子, 周迟依然不动如山翻着人家的课外书。
曹梦琦和方晶晶感觉到了不对劲, 曹梦琦想问, 被方晶晶拉住了, 方晶晶眼神示意了一下周迟, 又示意了一下傅周。曹梦琦就是再傻也明白了方晶晶的意思——这俩人之间有情况,不是她们这一届凡人管得了的, 最好别胡乱插嘴。
曹梦琦乖乖闭了嘴,方晶晶也不再说话, 本来还挺热闹的宿舍,这会儿安静的就像宿管来查寝。
傅周顾憋着气躺着, 想睡根本睡不着。肚子里咕噜咕噜的,还不如不吃呢,越吃越难受,晚上肯定得拉肚子,这跑不了了。
傅周顾正生着闷气呢,就听见周迟那边传来的动静,周迟的椅子推开了,呲啦一声刮过地砖有点刺耳,然后就是周迟的脚步声。
傅周顾面朝着墙躺着,看不到身后的情形,可那点动静直接刺激了她全身的汗毛。她所有的毛孔都奓了开,太阳穴跳突着,连呼吸都屏住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周迟那边。
周迟的脚步近了,周迟走过来了,周迟是不是终于要找她道歉?!
啪嗒,啪嗒,啪嗒。
周迟不太明显的拖鞋声从她的床前走过,走到了宿舍门口,拉开了宿舍门,朝着水房的方向渐行渐远。
傅周顾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是个世纪大憨批!
虽然没有人知道自己心里面在想什么,更没有人知道自己刚才有多期待,傅周顾还是觉得脸颊发烫,丢人丢到了西伯利亚。她抱着毯子在床上打了个滚,两条腿蹬蹬踹踹,恨不得把床蹬出个窟窿。
铁架床哐啷哐啷跟地震似的,曹梦琦和方晶晶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吐槽道:“傅周顾,你怎么了?刚吃的剩饭终于发挥了作用,把你整出羊癫疯了?”
傅周顾这才想起宿舍还有俩大活人,都怪她们太安静,周迟一走,她就下意识以为宿舍没人。
这下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
傅周顾用毯子蒙着头,趴在床上,简直没脸见人了,嘴上却还死要面子地嘟囔着:“不就翻个身吗?谁羊癫疯了?”
曹梦琦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看得出来傅周顾不对劲,就没再往枪口上撞,说了句:“行行行,翻身翻身,你继续翻。”
继续肯定是不会继续了,丢脸丢一次不够,还非得一直丢?
傅周顾安静下来,趴在那里宛如一个死人,连呼吸都好像没有了。
曹梦琦和方晶晶俩人也没在说话,各自保持着各自的安静,默默的干着自己的事。
不大会儿,宿舍门推开,周迟回来了。
傅周顾还处于自闭中,想到周迟刚才就是上个厕所,就让自己激动的全身紧绷,越发觉得丢人,恨不得原地买个床帘把自己围起来。
周迟走过了她的床前,傅周顾听到了曹梦琦的诧异声:“周迟,你手里掂的什么?怎么一直滴水?”
空气中隐约有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周迟走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后就是饭盒碰撞桌面的当啷的一声,那塑料袋似乎被放进了饭盒里。
周迟边摆弄饭盒边道:“就是中午那份荷叶粉。”
这次没等曹梦琦开口,方晶晶就忍不住惊讶道:“就中午坨掉的那份?你刚才不是拎着扔到水房垃圾桶了吗?怎么又拎回来了?”
周迟扔荷叶粉的事儿,傅周顾也知道,从中午放到现在,坨了不说,主要是凉了,吃了会拉肚子,实在是不能吃了,只能扔掉。
周迟扔的时候只扔了自己的,傅周顾的荷叶粉在饭盒里放着,上面盖了个盖子,周迟当时并没有看到。
傅周顾其实也不清楚周迟如果看到的话,会不会帮自己的也扔了?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那份荷叶粉已经进了她的肚子,并且在疯狂翻涌,目测熄灯不了多久她就得上趟厕所。
周迟把荷叶粉放到自己碗里,打开塑料袋弄好,转身又走到窗台,把晾在窗户外的拖把拿了起来,地上滴了一路的水滴,都是那荷叶粉的塑料袋滴下来的,干拖把一拖很干净。
周迟边拖地边道:“是扔进垃圾桶了,不过我又捡回来了。”
方晶晶难以置信道:“既然都扔了,干嘛捡回来?你把它放进碗里,该不会准备吃吧?”
曹梦琦也忍不住胡言乱语:“不是,你们的口味都这么重的吗?周迟吃剩饭就算了,你更夸张,你还专门去垃圾桶捡剩饭吃!我的妈呀,我真不敢想象,你们还真都不是一般人,我真的是一点都没说错,我真的是慧眼如炬啊。”
周迟的声音倒是十分的平稳,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没事儿,塑料袋系的很结实,而且我在水龙头底下冲过了,保证很干净。”
这是冲过不冲过的问题吗?
方晶晶道:“就算隔着塑料袋,就算冲过了,就算干净了,你心里不膈应吗?那可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周迟道:“没事,又不是没吃过。”
这下曹梦琦和方晶晶都震傻了:“什么意思?什么叫又不是没吃过?”
周迟没有再多说,她拖完地,把拖把重新搭到窗台上,拉开椅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拿起筷子真就要去吃那袋从垃圾桶捡回来的荷叶粉。
曹梦琦和方晶晶想拦,但又不知道怎么拦,只能嘴里倒抽着气,说着:“别呀,别真吃呀。”
周迟哪里会听她们的,夹起一筷子恶心巴拉的荷叶粉就往嘴里送。
突然一阵天摇地动,傅周顾从床上蹬蹬蹬下来,拖鞋都没穿好,直接跑到了周迟旁边。
那一筷子荷叶粉正好塞到周迟嘴里,周迟头也不抬,眼也不转,就像没听见动静,没看见傅周顾似的,继续把那筷子荷叶粉往嘴里塞。
傅周顾一把夺过她的筷子,连同她塞进嘴里的荷叶粉也拽了出来。
傅周顾好久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了,她皱着眉骂道:“你有病吗周迟?!”
周迟还举着手,保持着拿筷子的姿势,慢慢转头看向傅周顾,神情异常的平静,说道:“你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
傅周顾气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知道你还装不知道,连拦都不拦我一下!
傅周顾觉得憋不住跑下来拦周迟的自己更像个傻批了。
傅周顾胸口剧烈起伏者,憋着气道:“我那是干净的,你这是从垃圾桶捡回来的,能一样吗?!”
周迟道:“我觉得都一样。”
傅周顾道:“行,你觉得都一样是吧?那你吃,你随便吃,我才懒得管你!”
明明被放鸽子的是自己,傻不拉叽跑了一下午的也是自己,被班主任骂的还是自己,自己不计前行,结果周迟还这个态度?!
她再管周迟她就是狗!
傅周顾啪地把筷子砸在桌上,转身就想回床上,一个大跨步走到阶梯前,耳朵听到身后的周迟居然真的又拿起了筷子,真的还要去吃?!
傅周顾气的深呼吸再呼吸,忽然又转回了身,一把夺过周迟刚拿起的筷子,连同周迟的碗一块端起来,转身出了宿舍,一路急走到了水房,哗啦,一股脑全给倒进了垃圾桶里。
这下可是汤汤水水全进去了,再也没有被捡回去的可能了。
傅周顾拿着那不干不净的碗,下意识走向水龙头,手都拧开水了,突然又生气的关掉。
凭什么呀,她凭什么要给周迟刷碗?
不对,这碗还能要吗?都装过垃圾了,还能要?
傅周顾转身,直接把碗也扔进了垃圾桶。
扔完洗洗手,这才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里,周迟还在自己的位置坐着,跟她走之前的姿势一模一样,傅周顾带着气,没搭理周迟,直接上了床躺下。
周迟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来抽了张纸巾,把桌子擦了擦,灯很快就熄了,周迟也上了床。
宿舍里安静的出奇,连最爱卧谈会的曹梦琦和方晶晶都暂时休会。
傅周顾在床上躺了好半天才睡着,梦里居然梦到了孙芒,孙芒捂着肚子在地上笑的打滚,边笑边骂她是傻批,她被孙芒笑得没了脾气,最后忍不住在梦里也跟着笑了。
梦里倒是笑得开心,早上醒来没睡醒,被闹钟吵的脑袋疼,傅周顾又气不打一出来了。
都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周迟这人渣属性才刚刚冒头,她必须给它掐死了按住了,绝对不能让它茁壮成长。
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也跟周迟闹翻了,那她就必须把这口气给憋住了。虽然她其实已经不生气了,她气性一向不大,一般都是过夜就好,这会儿不高兴单纯的就是起床气。但是她就要借着这个起床气的东风,把她还在生气这个表象给演下去。
她要让周迟彻底明白,人之所以称之为人,那是因为她有道德,有良知,有悔恨的心,有所为有所不为,否则那跟狗有什么区别?
不对,狗至少还是忠诚的,这个比喻不恰当,应该说跟垃圾还有什么区别?
不对,这个比喻也不太恰当,略有瑕疵,垃圾还分可回收和不可回收呢,就算当垃圾起码也要当一个可回收的吧?
傅周顾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不搭理周迟到底有没有作用,但是她必须把这个态度给摆明了,必须让周迟意识到她的行为已经让人不高兴了,如果周迟能够反思那最好,如果周迟不能……
到时候再说。
傅周顾接连几天都没搭理周迟,本来就不一个班,白天见面的几率就很低,中午吃饭的时候,为了避免见到周迟,傅周顾甚至都不去食堂吃了,她直接到校门口随便买点煎饼果子什么的一吃,然后就回教室刷题。
白天见不着,晚上回到宿舍,傅周顾也保持和白天高度一致,洗漱完就直接坐在桌前低头刷题,谁都不理。
虽然刷的真题是周迟的,并且那一袋子资料不只有真题,还有挺多周迟以前刷过的题,傅周顾现在刷的等于全是周迟的东西,但是傅周顾一点都没有拿人手软的感觉,她特别的理直气壮。
这几天关于傅周顾在校门口怒怼绿茶的八卦,传得整个学校沸沸扬扬,不仅周迟的谣言就这么破了,名誉和形象都飞速提升,连傅周顾的形象都光辉了起来。
以前傅周顾走在路上,除了熟人根本没人搭理她,顶多就是好奇的看她两眼。现在走在路上,1班3班,甚至是6班,那些只见过连名字都说不出来的,居然也跟她打招呼。
最最匪夷所思的是,席慕蝉专门跑到2班,扒了2班的窗户,贼头贼脑地偷窥她,也不知道想干啥。
反正学校传的这么沸沸扬扬的,周迟肯定知道当时她做了什么,不说感激她吧,最起码能跟这些真题、练习题抵消了吧?
总之,傅周顾刷着周迟拿来的题,刷得毫无压力。
但是,傅周顾的奥数解题技巧是提升了,想要让周迟悔改的目的却没有达到。
她不搭理周迟,周迟也不搭理她,本来周迟就不是个什么积极主动的人,平时就独来独往惯了,之前本来说要组成6人小组一起吃饭的,结果遇见了那个倒霉女人,头一回组局就以失败告终,到现在也没能再组起来。
这几天下来,周迟又恢复了以往的独来独往,除非在路上遇见傅一帆周早她们,否则也不会主动来找,整天还是抱着她的书,走哪看哪。
傅周顾本来已经不生气了,她真的不生气了,可眼看着周迟毫无反应,甚至还挺惬意,傅周顾渐渐的又有点憋不住了。
她还以为她和周迟多少已经算是朋友了,周迟对朋友都挺讲义气的,对周早更是能两肋插刀,怎么到她这儿就区别对待呢?
傅一帆和顾星河闹翻,周迟那么不积极主动的人,都能想法子去组局让她们和好。可眼下自己生气了,还是周迟惹生气的,周迟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就是压根就不在乎她的意思吗?
亏她听到那女人造谣周迟还那么生气,周迟就这么对她。
傅周顾真的是,想一想气得胸疼,憋一憋骂骂咧咧。这已经不是她不搭理周迟了,更不是她单方面冷战了,这根本就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小丑就是她自己,人家根本不在意。
傅周顾气的真是做题都不专心,连傅一帆都看出了她情绪不对。
只不过傅一帆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她和周迟已经在宿舍里面互相不搭理好几天了,只以为她是刷奥数题刷的,就安慰她不要着急,还说奥数题那肯定是很难的,不会也没关系,慢慢来,就算真的考不过,她也不会让岳利平把她赶出2班的,她说她一定会想办法。
这是难不难的问题吗?再说这些题也不难呀,解题就跟玩游戏一样,越是有挑战度越有趣,要是都跟岳利平之前拿给她的那些卷子一样,那她还真没兴趣刷呢。
虽然不是奥数题的问题,但是傅周顾也不想把她和周迟的问题摆到傅一帆面前,她可是一直致力于降低周迟在傅一帆面前的刷新率的。
傅一帆误会,那就让傅一帆误会好了。
傅周顾就顺嘴嗯了一声,趴在桌子上继续有气无力地刷奥数题。
周迟就这么一直不搭理她可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她主动去找周迟?
打死也不要!
有些人能丢,有些人无论如何都不能丢。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这天早上傅周顾起的有点晚,她因为腿伤的关系,整个学期都不用跑操,所以就算晚点其实也没事儿,她就慢慢悠悠下了床。
傅周顾是打着哈欠下的床,眼都没怎么睁,穿好了拖鞋才注意到,周迟还在自己的位置坐着,并没有走。
两个人都还冷战着,傅周顾就没搭理周迟,只当没看见,拿了自己的脸盆,牙刷,毛巾,水壶,去水房洗漱。
洗漱完回来,周迟还在那坐着,傅周顾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周迟撑着额头,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不会是又低血糖吧?
低血糖的人就得好好吃饭,周迟整天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也没人看着她,也不知道她整天吃的什么,好好的才十几岁,怎么就低血糖了?别人的十几岁可都是青春热血用不完的劲儿。
傅周顾换了鞋,拿上奥数题,转身就往外走。
周迟低血糖关她什么事?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贴一次两次就算了,哪还有三次五次的?
更何况严格说起来,周迟跟她还有仇呢,周迟可是害了傅一帆18年。
傅周顾心里想的绝情冷酷,可走到宿舍门口,硬是拉不开那小小的一扇门。
妈的!
一语双关。
傅周顾眼角余光又瞥了眼身后的便宜妈,转回身把奥数题重新放到桌子上,拿起当初给傅一帆买礼物时顺道捎的棒棒糖,低头撕开一个,转身走到周迟跟前,捏起周迟的下巴抬了起来。
周迟诧异地看着她,那风流的一看就不正经的桃花眼微微睁大,越是好看越让傅周顾烦躁。
傅周顾改捏住周迟的两腮,把那橘子口味的棒棒糖塞进了周迟嘴里。
棒棒糖磕了一下周迟的牙齿,咔哒的清脆响声后,周迟居然张开了嘴,任由那棒棒糖压住了她的舌头。
周迟的配合,让傅周顾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傅周顾看着周迟仰起的脸,因为低血糖脸色真的是不太好,但是不好只是不健康的不好,并不是不好看的不好,反而因为这一点病态,让周迟看上去格外的楚楚可怜。
傅周顾有点心软了,想着总不能真的就一直这么冷战下去吧?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吧。
傅周顾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周迟道:“说什么?”
傅周顾道:“那天中午你一声不吭玩失踪,难道没有错吗?”
周迟竟然理直气壮回道:“我没错。”
她说她没错?听听这是人话吗?周迟居然说她没错?!
傅周顾刚软下的心又硬了起来:“行,你没错,都是我的错,你放我鸽子是应该的,我帮你出头是我贱!别人造谣你诽谤你干我屁事?我那么急头白脸干什么?我那么上赶着往前凑什么?!”
周迟含着棒棒糖,坐在椅子上仰脸望着傅周顾,还是死咬着那一句:“我没错。”
傅周顾怒道:“你再说一句你没错!”
周迟道:“我没错!”
傅周顾道:“你再说一句?!”
周迟道:“我没错!!”
这越说语气还越横了是吧?!
行,你有理,你永远都不会错,你嘴硬,你硬死算了!
傅周顾怕自己再待下去,真忍不住要揍周迟,猛的松了还捏着周迟脸的手,转身就往外走,砰的把宿舍门给甩上了。
傅周顾一路走到楼梯口,突然想起奥数题忘了拿,她本来不想再拐回去拿了,可又想了想,那是周迟拿给她的奥数题,她要是不拐回去,显得她好像多在意似的,她一点都不在意好吧?!做错事的又不是她!
傅周顾赌气似地猛的又转回了头,噔噔噔又回了宿舍,拿出钥匙开了门锁,看也不看周迟,拿起桌上的题转身就走。
刚要迈出宿舍门,就听周迟喊了一声:“傅周顾。”
傅周顾不想搭理她,继续往外走。
周迟又喊了一声:“傅周顾。”
傅周顾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潇洒地迈出宿舍门,砰的关上房门,毫不留情的离开,嘴里却硬邦邦说出一句:“干什么!”
周迟道:“你过来。”
傅周顾的语气依然硬邦邦:“不过去!”
周迟又说了一遍,“你过来。”
行,我过去,我看看你到底想干嘛?!
傅周顾转回身,冷着脸走到了周迟跟前:“到底干什么?!”
周迟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傅周顾,棒棒糖已经从嘴里拿了出来,捏在指尖。
傅周顾道:“问你呢,说话呀!”
周迟没有说话,就那么仰着脸看着她,一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