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玩俩

    奥维拉从醒来之后就满格电力的冲向了哥哥的房间, 想要劝说他为了703虫星做出一次奉献。

    当他把执政官先生所需求的一切要求都叽里呱啦的说完,主要意思就是表示出:他想同时要俩,你, 我,我们俩!

    安德烈:对接失败。

    看着哥哥那完全不能接受的表情,依然只想着, 只需要拉拉手而已,衣服都不需要脱!

    到时候就两个虫站在一起, 一个握住他左手,一个握住他右手, ri~的一下,双双昏迷不就好了吗?他不就心满意足的帮忙了吗?有什么难办的!

    奥维拉几乎不知道哥哥怎么想的,为什么每次都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他却不肯配合。

    直到等了好久之后, 安德烈起身倒了杯水压惊镇痛,奥维拉才确认他是不愿意, 十分失望的跟上他。

    “你不是吧?你可以和他单独做, 为什么不能我们一起做?”

    “为什么不……”安德烈脑子嗡嗡的,完全接受不了:“你……”

    弟弟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样的一只虫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只虫了!”先说这话的是奥维拉,他用更加失望的表情看着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德烈心脏被气到哐哐的跳,实在无法接受,扶额半晌, 语重心长的告知他。

    “我可以接受你们在一起, 我也可以当做没有看见,甚至有一天他偏疼你, 哪怕因此把我赶出去,我也会为你高兴。但是你不要到我面前来说, 这件事,永远不可能。”

    奥维拉也知道这件事是亏欠哥哥,但他并不觉得这算是错,尤其是他这段时间的不配合让奥维拉十分火大的忍不住指责他!

    “你就是这么固执己见!你永远不为母星考虑!永远不为那些水深火热之中还在受苦的虫民们考虑!”

    难得,一直平静如斯的安德烈竟然在这一句话后突然愤怒,水杯啪的搁在桌上反驳:“我还不为母星考虑?还不为虫民考虑?!”

    此时,不远处正在办公室和帝星其它执政官开会聊703目前状况的于寒猛然间感受到安德烈的精神力嘭的一下散出来,知道自己下的大棋初具成效,于是和其他几位执政官表示这边发生了突发事件,要立刻去处理后就匆匆退出对接线,一路小跑赶往安德烈的房间。

    去的刚好,正好赶上安德烈在房间里骂他弟弟,语气虽是柔和的,却夹杂着低沉的怒意。

    “你说我做事不考虑,你呢?做事之前有没有问过我?从开始时那些武断专政的决策,你以为主星为什么总以为我是叛军?真的是空穴来风?战场上大家都在搏命!如果步步小心谨慎又怎么会被怀疑!还有那个纳维尔!本星强迫我匹配雄虫,你就自作主张申请一个道具,做成他的样子送过来,你知不知道,这类东西将来用完是要处理的?你让我怎么去对待它?是把它当成道具,还是当成雄主?他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在他成为那张脸的那一刻定义就不再明显!到现在为止,这个东西给我带来的所有苦果!全是我做事不考虑的后果吗?”

    外面的于寒:呦呦呦……难怪之前买药的时候说,吃了这个药,脑细胞慢慢修复,精神波动越大、回忆的越多效果越好。这一大段,过瘾!

    看自家受气包虫虫发脾气是个很棒的事,于先生默默站在门外偷听的同时,得知了纳维尔是‘道具’的事。

    这个倒是没有在安德烈的档案上看到过,等下单独查查。

    “你……你竟然这么说我……”奥维拉被说的伤心:“我承认确实有考虑不周,我没想到他和那个人长得一样会给你带来那么多看不见的麻烦!但我要是全都不考虑,你也早就死了!你以为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包括这几天,我被那个人类玩到昏来死去的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安德烈看着弟弟和他雄主沾染上关系,却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不加掩饰,一口一个全都是为了他,气的一瞬间眼瞳都散开,靠着坐下,缓缓的呼吸了几口气。

    “我宁愿你别救我……我宁愿你是为了你自己去找他……你走吧,你出去。”

    奥维拉静静的站着。

    许久,他对着安德烈轻轻叫了一声:“哥。”

    安德烈静默许久后从死寂中抬起眼:“……嗯?”

    “谢谢你还要我。”奥维拉脸上染了眼泪,随后转身出去……正碰上站在门口的执政官先生,对他说了句:“对不起。”随后快步离开。

    不远处的晋宁也听到了这些吵嚷的声音,看着他离开,压低声音和于寒开口:“其实,这只雌虫也是把您当老板的,您需要的时候他可以接受,您不需要的话他也不会主动上前……这一点和安德烈并不一样,他是有情感需求的,他期待您,所以他们不一样,您要仔细考量。”

    于寒听了哑然失笑:“我怎么觉得,你前后说的都是同一只虫。他什么时候主动找过我?你见过?”

    晋宁垂眸,想了想,确实是一样,但是又不一样,感情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旁观者也不好发言过多,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给了他个提议。

    “您就没考虑过,像您哥一样,给他个正经的名分吗?反正现在的婚姻也是单位制与多位制并存,不管男女,不管几个,不管是什么生物,只要是自己愿意就可以生成法律关系。给他买个安心,对您来说没什么差别。”

    “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倒是真不介意,毕竟我本来就答应过。但你说,我只带着他在这小破虫星招摇过市了一趟,就招来那么多麻烦。虫倒是没关系,可控。但帝星那边,我把他弄回家结婚,他那个脑子,连吵架都不会。更别提对付那些杂七杂八的乱事,我出门在外,一个光能炮扎过来我能跑。别人要是想炸死我老婆故意恶心我呢?他能跑吗?最好就是当虫奴,我到时候再买几个其它虫奴混在一起,像现在用奥维拉分散外面视线一样,谁也不会去重点针对他。”

    晋宁也感觉老板说得对,光能炮这事儿上能不能跑不说,光吵架就不行。

    不是说不会吵,看刚才也会说话,但脾气好的人有些时候总是懒得应对这些,估计惹的他触及心底里真正在意的人才会真的生气,因此晋宁话说到这,三缄其口不再言语。

    鉴于刚刚虫虫坐在屋里和他弟弟吵了一架,气的好像心绞痛,于寒赶快叫了南斯医生过来给他诊治一下,别在给哪儿气坏了得不偿失。

    结果当南斯医生过来汇报的时候就说:“他那个蛋,好像没有了。”

    “嗯?”这还能消失的,于寒有点奇怪:“是生完了?”

    “我问过他,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或者特别的事,他只说之前和弟弟吵了一下,没有说别的。我唬他说不准骗医生,他也确定了说没有。你家虫不撒谎,我又去旁敲侧击的问了负责打扫卫生的侍虫,这几天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也都说没有。我认为没有生下来。”

    听着南斯医生评价说‘你家虫不撒谎’于寒觉得十分顺心——家里的虫嫂子就是嘴里句句实话,从来不撒谎乱骗,安德烈也是,将来他们俩肯定相处的好。

    但是蛋……

    “蛋化了?还是被吸收了?”

    “蛋清组织可以吸收,那蛋壳呢?蛋壳哪去了?也吸收了?”

    “这你问我,我哪知道?你是医生,蛋壳呢?”

    “有可能碎裂排出去了?”南斯医生也不知道:“反正用您从帝星送来的那个检测器给他查看的结果是,血液状况比之前好太多,神经元的反应数据也比之前恢复了1.2倍之多。所以我认为暂时不用去考虑什么蛋壳不蛋壳的了,只需要再养养,他身体这方面就一定可以恢复到接近正常的状态。”

    “那肯定,我给他那支药是救命用的,凉一半了都能捞回来,何况他这种活蹦乱跳的。”

    于寒估计是自己给他吃的那个药产生了效果,当时军医给药的时候就说过,是要让他多多波动两下,血流快点,精神力来回运作,药物生效的就快,效果也显著。

    这虫,原来只是表面平静,这几天估计在房间里不一定怎么气的吃醋跺脚呢。

    本来这种让人怜惜又十分亏欠的傻虫,能理直气壮气他的次数不多,一想到他委屈巴巴的自己在那生气,于寒就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现场观摩。

    既然现在药物也开始生效,蛋也没了,某人如多天没吃肉的野狼般闪着眼抬眸问:“那我现在能睡他了吗?”

    南斯医生一愣,随后倍感无奈的轻声吐槽他:“怎么这么急不可耐的……这几天不是听说您和安德烈的弟弟玩的挺好的吗?”

    “是玩的挺好,但是不过瘾。”那完全是不一样的玩法,前者只能解决玩心,后者可以解决身心:“你就说,能不能做。”

    “循序渐进,毕竟他那个打过各种奇奇怪怪药物的身体谁也不好说,您……慢慢试探着来,别太用力,万一还是有蛋,只是被药物干扰了数据什么的……蛋在体内破碎很难弄。”

    “哈哈,好。那这样——”说着,于寒招招手:“你过来~。”

    南斯医生最近可听说这执政官常常兽性大发,连监狱里的虫都不放过,乍然听他这么笑眯眯的喊自己过去,还有点腿软,慌里慌张的凑过去:“您可别……亲我一口。”

    “哈哈哈你想得美。”于寒笑的嘎嘎的,转眼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个小水瓶子递给南斯医生:“你一会把这个给安德烈,就说是你捡来的,送给他养着玩。”

    “嗯?”南斯医生看着纯净水小瓶子中装着的黑色小八爪鱼,想起之前安德烈对八爪鱼的执拗,下意识觉得他是喜欢海洋里那边的凶物幼崽,犹疑着问:“这不危险吗?”

    “危险。”于寒舔了下唇:“会突然爬出来——亲你一口。”

    第052章 章鱼

    十分钟后, 安德烈收到了南斯医生送来的小八爪鱼。

    很奇怪,当他看到南斯医生把小八爪鱼拿来的时候,就心底一颤, 下意识想要拒绝。

    可南斯医生他是真的诚心送,根本也没问要不要,就说:“我捡了只小八爪鱼, 看起来挺可爱的,送你吧。”然后放在桌子上就收拾了他的医疗器具走了。

    搞得安德烈不得不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想着该怎么处理这条小鱼。

    他想。如果, 当初那一切都是真的,没有帝星人类, 没有执政官,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能他产下的那颗蛋孵出来的,就会是这样一个小东西。

    如果, 他们可能会去海里,可能会找个虫迹罕至的岛屿或森林, 过完平凡的一生。

    如果……他不是执政官就好了。

    安德烈第一次发现, 自己曾恋着的孩子,幻想中只是难以匹及了些,现实却是哪怕咬紧牙伸手触碰到了,也完全抓不住的身份。

    不知道是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眼光好。

    想着, 小章鱼在水里扑腾了几下, 怕它在瓶子里缺氧死了,出门拜托侍虫去帮忙找了个鱼缸来。

    “宝贝儿~”

    当加水的时候, 小八爪鱼突然在水里冒了个泡,好像咕噜一声, 伴随着小小的说话声。

    “想没想我?”

    水流还在流淌,方形鱼缸里的水位在一点点上升,安德烈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于是慢腾腾的继续放水。

    “宝贝儿~”八爪鱼又冒了个泡泡,见他不搭理自己,扒在鱼缸上,八只爪子都透出水面,用小小但熟悉的声音和他说:“我是海洋~鱼。放自来水,你觉得……对吗?”

    “?”安德烈仔细贴着鱼缸边边儿,听着他从一开始隐隐约约在说话,到后来听到它是真的在说话,还吐槽了水的问题,立刻伸手过去把水流关掉,匆匆抱歉:“对不起……您是?”

    小章鱼晃晃悠悠的就回到了水底,完全没有任何说过话,或者要再次说话的意思。

    甚至连水,他也没有抗拒,更没表现出‘这是自来水,我就不活了’的状态。

    幻听……吗?

    安德烈攥着手心站在鱼缸前等了许久……再没听到这条小鱼说话。

    想着以前那只八爪鱼雄主也没叫过他宝贝儿这种有点怪腻的称呼,所以他认为是错觉……那天晚上不是已经确定了吗?那只八爪鱼几乎就是执政官先生,或者是他的分身……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晚饭时间到,转眼一大群侍虫端着无数食物走进来。

    和之前一样,来送餐的侍虫每次都是端来足足几十盘精致菜肴,却在给他留下几道菜后,把其余的都端着,送往另一个方向。

    想也知道,是送到奥维拉那儿去,那位金尊玉贵的执政官大人在奥维拉那吃,所有的主菜也都是去那边放置。

    安德烈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喜欢。

    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些雄虫納娶太多雌侍之后,雌侍们会相看都讨厌,不想在家里生活。

    这种感觉……太痛了。

    尤其,那还是亲弟弟。

    安德烈坐在鱼缸前面,长时间被放置在这个像囚笼一样的政务中心的卧房中,房内各种挂饰器具豪华雕琢,却空落落到发冷。

    心里很多绕了线一样的感受,想和屋里唯一的活物,甚至还寄托了一些过去影像的小章鱼说说话,可最后到了嘴里,却也只说出一句低哑的:“我不喜欢……”

    “什么不喜欢?”

    低着头的安德烈忽然听到说话声,抬眸一看,雄主正站在门口,那双眼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心口又是一紧,紧接着蔓延出巨大的酸涩感,顺着胸腔爬到前额,在前额炸开,鼻腔里到处都是不适感。

    非常讨厌的感觉,令他厌恶,却按照规矩恭敬的起身:“雄主。”

    听到这个语气,于寒心里想的是:多少天没听到他说‘雄主早上好’了?

    心痒,手更痒,一天不搓他就难受。

    “怎么不吃饭?”

    “还没,饿。”

    又是这种,说话两三个字一个节奏的状态,该是脑瓜里又想了什么冲突的。

    于寒顺手摸摸他的脑袋:“多吃饭,恢复的快。我来拿点东西,你忙你的。”

    “是。”

    雌虫低着头,看到雄主拉开木质的抽屉柜子,在各处翻翻找找,最终在长柜下面的某个小盒子里翻出一个东西。

    是……橡胶膜,避孕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这房间里的。

    雄主没和他用过这个东西,所以也没见过什么时候放在这的。

    安德烈避开眼,不去看雄主,也不去想这个到底做什么用……只是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照例说了句:“雄主再见。”

    男人只嗯了一声就走了。

    饭菜依旧是放到了凉才想起来吃几口,然后走进浴室,用热水冲洗身体,擦药,睡觉。

    这几天,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每天都是同样睁开眼都看不见他。

    其实下午时南斯医生偶然间提起了有关这几天发生的事,无意中也说了句:“你得争一争,你不争,雄性怎么知道你喜欢他,你在意他呢?你弟弟是主动了点,所以他就胜在主动上。”

    可他要怎么争?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能做什么。

    他不是个会讨雄性喜欢的雌虫,心里也清楚,迟早有一天会在男人感情消散后结束这段喜爱,后半辈子就像现在这样,看得到他,却触碰不到他。

    或者,根本也没有所谓的后半辈子,当男人玩够了就会离开这,剩下他和大多数失去雄主的雌虫一样,自由的继续生活。

    可是真的自由吗?

    那脖颈上面的禁制拆掉的那一瞬间,无形的锁链早已套住了他的脖子,他期待着雄主能永远握住锁链的另一端,但……不可能。

    最近也每天晚上他都会望着天花板后悔一阵那天对他提起战友们怂恿的事,更后悔,弟弟说要找雄主谈的时候,说那些话。

    可后悔总是没有用的,在战场上后悔多半会死。在家里后悔……就半死不活。

    夜,寂静的只能听到窗外的风吹拂树叶的声音,唰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海里爬出来一般,带着轻微的窸窣声。

    小小的吸盘挂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向前挪动,最终跳到了在睡着的雌虫面前,看着他又像从前一样,在不被抱着时就把自己裹成一团儿睡着,慢慢从脖子部分的空隙钻进了被子里。

    因为睡前听话的擦了药,此时他没穿任何衣物,小小的吸盘在身上如履平地。

    “嗯……”浅薄梦境中睡不安稳的雌虫眉头皱了皱,有些奇怪的感觉顺着胸膛冰凉的下去,之后就更加冰凉,被迷蒙刺激的睁开眼:“唔?”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他的腹部……于是掀开被子,微微眯着困顿的眼,直到发现那只小章鱼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被子里,正在用触手扒在他……那里。

    看着都很让虫迷糊的事,想把它拔下来,它却吸得紧紧的,略微用力,就更加不适……

    “唔。”几天没见着雄主的雌虫,不知道自己竟然被章鱼扒住的情况下都会发热起来,手忙脚乱的想要弄点水之类的东西让这只小东西放开它的吸盘,却才掀开被子就听到一声。

    咔哒。

    门锁被拧动,安德烈瞬间把被子盖上,看到男人半夜突然过来,努力沉着眼色,保持一个正常的呼吸状况,问了一声:“雄主?”

    “还没睡?”于寒站在门口,伸手开了盏暖灯。

    当卧室内洒下淡淡橙色的夜间暖光,安德烈感觉那只小章鱼还在乱爬,手把被子又压紧了两下……怕雄主看到这个东西现在的位置,觉得他好像是自己把它放进去的……就很丢虫。

    “半夜不睡,”雄主靠近他,那双黑色的眼眸看起来能洞察一切,带着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盖着被子的腿:“坐床上玩什么呢?”

    “没什么……”

    安德烈低头,但心跳却加速了几分,感觉雄主摸到了那条小章鱼,手悄悄靠近,想把它盖住,又被雄主握住手,亲了一下。

    好多天没被这么亲昵过了,又是那种巨大的酸痛感在心里出现,然后化为酸涩与刺痛传到眉间,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竟有些控制不住,鼻腔湿润到想抽鼻子眨眼。

    于寒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撩起他额前的发摸了摸:“知道么,今天南斯医生夸你了。夸你从来不说谎。”

    安德烈心头一紧,抬眸看着雄主,好像有什么要说……被子里的章鱼却又动了一下,拧着身子把吸盘拔走,让他酸疼的抽了口气。

    “怎么了?腿抽筋?”

    男人就这么发现了他的奇怪,然后顺势掀开被子……看到了那只并不该在那里放着的小章鱼,毫不费力的把它抓了起来,拎着爪爪……眼神疑惑。

    “雄主……听我解释。”安德烈有点慌,想伸手抓一下他的手腕,又半路缩回去,慌得捏着手指,抿唇:“雄主……”

    这才几天时间,就怕生到都不敢碰人了……果然和这种死心眼谈感情就是不能花样劈叉。

    “怎么解释?”于寒拎着这只小章鱼,明知故问的戏弄这只虫:“你前雄主,又被你抱回来养了?大半天偷偷见面,还玩这种?是吗?”

    “不是不是!”安德烈小声的摆手,赶快拒绝这个奇怪的设想:“这是南斯医生送给我的……”

    “他没事带章鱼来看病?”

    是很奇怪……但他就是带了:“真的,是他送给我的……”

    安德烈用那双夜晚暖灯下看起来更为浓绿的眼幽幽瞅着于寒,有许多的委屈,也有许多的没底气,只是强调了这一句……后感觉雄主不太信任自己,刚刚那句所谓的‘南斯医生夸你不说谎’的上一句,他就正在隐瞒。

    “行。”

    于寒话不多说,直接拎着那条小八爪鱼的爪子就把它送进了卫生间,旋即是马桶的冲水声。

    安德烈又一次羞愧难当,好像在雄主不来的时候就忍不住用这种奇怪方式折腾自己被发现一样丢脸……低着头完全不敢再辩解什么。

    “虫虫。”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表情,男人回来后,一如那晚刚发现那条骨尾时的模样,目光闪闪满是兴趣的望着他:“真不想玩俩?”

    “不!”雌虫慌乱的用力摇头,对这件事毫不让步:“我……不能。”

    他不想。

    “唉。”于寒叹息一声,遗憾的摇头:“真可惜……我还以为能刺激一下。真是的……那我叫他走吧。”

    然后卫生间的门就被推开,里面就走出来一个正在往身上穿衣服的男人,与眼前撑着手臂在他床上笑看着他的帝星执政官先生无论什么都一模一样,甚至目光都是同样的戏谑,懒懒的靠在墙边对他说:“那我真走了?”

    安德烈满眼崩溃的看着房间里分裂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彻底凌乱。

    成功看到虫虫的有趣表情,于寒抱住他亲亲脸颊,低低的笑。

    此时那个靠在墙边那位鱼寒也凑过来,坐在另一边儿摸他的手,逗他:“还能分出来哪个是哪个么?”

    安德烈看看左边摸自己手的,又看看右边在脸上蹭的,呆呆摇头:“不、能。”

    于寒捧着他的脸颊笑着问他:“最后问你一次,玩不玩?”

    第053章 两个

    安德烈猛地明白过来, 原来雄主说的玩两个,不是他和弟弟,而是雄主和他分裂出来的……影子?

    是影子吗?

    可是哪有这样拟形分裂出来的会这么真实……看起来, 一模一样。

    安德烈几乎差点伸出手去摸摸突然变化出来的那个复制品到底真不真实,却又在下一瞬想起自己之前对纳维尔那张脸多番心软后付出的代价,以及南斯医生之前戏弄说他轮换的话, 火速收回手,摇头拒绝。

    “不!我只要一个。”

    两个身影几乎异口同声的问他:“那你要哪个?”

    “要……”安德烈卡顿很久, 默默选择抓住于寒的衣襟:“这个。”

    另外那个鱼寒显然不高兴了,目光森冷的看向安德烈:“那我呢?”

    安德烈像快要碎掉一样, 眼睁睁的看着两个雄主站在自己面前,即使之前还在想如果他只是那条八爪鱼该多好,却也知道自己此刻该怎么选,咬紧牙看向别处。

    “我要他……”他更加用力的缠住于寒的胳膊:“不要, 鱼。”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被拒绝的在默默沉下眼色之后站起身, 倒退了几步, 随后噗嘟一下变成一条小八爪鱼的样子,躺在地上不动了。

    雌虫被吓一跳,惊慌失措的下床过去,蹲看着地面上的一小条扁八爪,不能接受的回头望着于寒。

    “他……死了?”

    于寒坐在床上, 懒懒的靠着床边点头:“是啊, 被你气死了。”

    明明可以有机会玩一下刺激的,现在被他这样左拖右拖, 时间到了,给拖没了。

    不过对于寒来说, 能看到他惊讶慌张的表情已经够了,到底是不是双倍快乐也无所谓,便抬手示意他过来抱抱,许久没亲热,也该黏糊黏糊。

    结果安德烈蹲在小八爪鱼边上,小触角几乎低到一动不动,看起来十分伤心。

    半晌才抬眸问:“我能把它埋掉吗?”

    “嗯?”埋掉?

    这算什么,缅怀过去?还是埋葬失去的爱情?

    于寒觉得好笑,示意他可以去埋。

    雌虫小心翼翼的把死去的八爪鱼捧在手心,在花园里找了一棵喜欢的花后,用木枝挖开一层土后把它埋了进去,还陪着它蹲了一小会儿,看起来好像有点抱歉没有选他。

    回来之后,看着已经洗好澡盖着被子眉目含笑等着自己的男人……安德烈的心和身体都在同一时间于期待的热烈之中痛到发疼。

    ……

    他以为,一切都这么过去,那只八爪鱼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需要再去研究。

    没想到隔天……当南斯医生又一次来为他检查身体时,他竟又带了一条小章鱼来。

    “你雄主说你的小八爪鱼死了,我又去逮了一条,送你了。”

    安德烈这回很意外的看了那小章鱼就脸红,把它小心的放进鱼缸后,等着南斯医生离开,就反复的看那条章鱼会不会爬出来。

    直到它真的有了动静儿,八只爪都扒在鱼缸上,那金黄的水族眼睛盯着自己,总觉得奇怪。

    许久,他反复路过时都看着那双眼盯着自己,不知怎么想的,小心轻声的问:“您是……之前那个雄主吗?”

    章鱼可不满意了,用小小的声音回应他:“你不是选了他吗?你还问我干什么。”

    于是章鱼闭气,章鱼死亡。

    看着鱼缸里章鱼又一次眼睛泛白死掉的安德烈:“……”

    第三天,当南斯医生过来的时候,安德烈好像一直有话想说。

    直到他收拾药箱准备要走了时,这只雌虫才带着一些尴尬的脸红,主动问他:“南斯医生……您、还有章鱼吗?”

    “章鱼?”南斯医生推了下眼镜,十分惊奇,但于寒这次没给他章鱼,只能拖延的说:“我……先得回家看看。”

    就这样,五分钟后,于寒就收到了南斯医生汇报说安德烈还想要一条小章鱼的消息。

    不知内情的南斯医生很奇怪这种小玩意儿怎么可能逗的雌虫开心,好奇的问:“这章鱼不会就是你给他吃的药吧?”

    “也算药的一种。”说着,于寒示意他:“不用管他,我晚上给他带,你直接走吧。”

    南斯医生这段时间看着安德烈的身体和精神数据都在一点点回好,心里一直很羡慕他的雄主愿意在他身上花时间,花功夫。

    桌子上被整个星系的杂乱战事消息与陈旧档案堆满,明明看起来有很多事要忙的帝星长官,面对这只雌虫,却能给他足够的时间接受,一点一点引导他,逗着他玩似得就把他的心病和身病都慢慢治好。

    “真是让虫嫉妒。”南斯医生意有所指的背着药箱离开。

    晚上。

    当于寒去看安德烈时,不出意外的,给他带了一条小章鱼。

    原本看南斯医生一去不复返的安德烈还以为他去给自己抓章鱼出事了,一直提心吊胆,直到看到章鱼才放心。

    “是南斯医生送给我的吗?”

    “嗯。”

    谁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只雌虫在接过小章鱼瓶子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把它护好的动作,让于寒略显吃醋。

    小章鱼在鱼缸里晃来晃去,很明显,于寒在的情况下,他不想说任何话。

    安德烈站在鱼缸前,反复看着在一旁坐下打开光脑处理文件的雄主。

    眼看着都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侍虫们照例把所有的餐点饭菜都端出来,放了几个在他这,把其它更多的端走。

    明显,雄主不会留下,他还是要在奥维拉那里吃的。

    左等右等,雄主就是靠在椅子上,对着些光脑数据看。

    当好久好久的时间过去,他收起光脑起身时,以为他终于要走的安德烈立刻开口:“雄主再见。”

    于寒:……这么明显要撵我走么。

    他呵笑一声,拍拍雌虫脑瓜:“不用再见,我就撒个尿。”

    安德烈:“……”

    看着这一点不文明的雄主真的去‘撒了个尿’就回来又坐下,再一次点开光脑屏。

    死寂般的安静中,雌虫小心开口:“您……不去奥维拉那吗?”

    于寒头也没抬的答:“不去,我今天在你这吃。”

    安德烈看着桌上放着的那几个小份菜,在喜悦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就像个备用品一样……是,雄主心血来潮时才来玩玩的备用品。

    直到于寒确认了所有文件都处理完毕,今天没有别的事情要查,才合上光脑,去和虫一同吃了几口。

    直到吃完后放下餐具,他又一次迎来一句虔诚的。

    “雄主再见。”

    于寒:“……”

    看着那无比期待他赶快走的雌虫把心思都快写脸上了,他偏是不走,还靠过去,拨弄他的衣领,扒开了往里面看看。

    雌虫呼吸沉重了一瞬,眼瞳也变得深沉渴望:“雄主……”

    “嗯。”于寒顺手捉起他的身子,半扯着往浴室带:“走吧,我检查。”

    “检查?”安德烈从温暖的情绪中顿时傻了一下,瞳孔慢慢散开,看着雄主刚进浴室就解他衣扣扒衣服的动作,支支吾吾:“我……没做什么……坏事。”

    “谁说你做坏事了?”明明什么都没做还一脸做贼心虚的德性,好玩的不行,于寒花洒拿来,放出冒着蒸汽的热水对着他:“检查一下,我忙的这几天,你有没有好好擦药。”

    雌虫看着雄主低头用淋浴清洁自己的身子,手在身上擦过,与热水蒸过的皮肤相比温度要凉一些,带起一种奇异的感受,让皮肉都紧了一层。

    这让安德烈想起了之前雄主在浴室帮自己擦药,反复喊他过来亲亲的宠溺模样,一时间觉得自己确实太花心,总惦记着想和那只八爪鱼说清楚,此时突然开口。

    “雄主,我们……把章鱼放回海里好吗?”

    一边搅合着心药的于寒笑的不太在意:“你不惦记了么?”

    安德烈点头:“嗯……本来想对它说点什么的,现在不想说了。”

    刚说完,外面就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愤愤的:“咳!”

    安德烈瞬间从平静变为瞪起眼,那双绿绿的眼眸写满了惊恐,看着眼前的雄主没什么变化,小心翼翼的推开浴室门儿一看——

    那个男人就那么站在那,对视着他缝隙里的贼目光,气哼哼的说:“你反复把我拿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说把我送走?”

    “我……”

    安德烈头皮一麻,刚想说话,手被于寒拽住,拉回浴室里扣在墙上,对着他的唇亲亲。

    转眼门被打开,男人看着他的表情像是冒了火,也从另一侧搂住他,咬他的耳朵。

    仿佛双层汉堡送到嘴边,这种奇怪的刺激像个漩涡,把雌虫弄的顿时矮了一寸,顺着浴室墙壁往下滑,泪花茫然的连连晃头。

    “不行……雄主。”

    “叫哪个?”异口同声。

    雌虫蹲在墙角,弱小、无助、又……能吃。

    以为自己要被掐着脖子强迫吃下这份双层汉堡的雌虫几乎已经认命。

    不过他低估了于先生的占有欲。

    哪怕是自己吃了鱼肉用原细胞分裂出来的,和自己有着相同的共感,也不是本体。

    对他来说,这东西就像是另一个和他有相通感受的纳维尔。

    其实从之前雌虫乖乖抱着于寒说‘要这个’的时候,他就已经赢了,今天让这个东西再出现也不过是逗逗这傻虫,给虫个机会,让这件事画上个完美的句号而已。

    许久,被各种亲亲抱抱,左摇右晃,始终捂着脸无颜对人的虫突然听到耳边说:“喂,我时间要到了,再亲我一下,我走了。”

    安德烈回眸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认为的真正本体,询问是不是真的。

    于寒笑容大方:“亲吧,这种鱼肉只能维持最多三个小时,他大概还剩三秒、两秒、一秒……”

    “啾——!”

    浴室中伴随着浓浓蒸汽的大声亲亲急急的落在男人脸上,下一秒男人明朗的笑着说了句:“亲的真响。”随后在雌虫湿透的白发上抚了抚,又凑到他颊边轻轻吻了一下后,衣裳再次掉了一地,只剩一条死去的小八爪鱼。

    这一回,忙着干自己事的于寒没时间让雌虫再去把这块死肉给埋了,只是随手丢进卫生间的马桶,真的把它直接冲走后看着安德烈悄悄心疼的脸色,对着他啃了一口。

    “心疼的话,下次再送你十条八条的,一起玩。”

    安德烈在茫然的幻想中仿佛被十多条八爪鱼缠住,当即浑身一颤,又捂住脸:“不、……谢谢雄主,我不要。”

    “哈哈……”

    让死板木讷被教育到更傻的雌虫终于又学会说‘我不要’,于先生自己给自己记了一笔丰功伟绩。

    既然他肚子里的蛋没了,那下一个目标就该处理和他那个可爱弟弟之间的混乱关系。

    原本打算再扯几天,让虫虫的精神再多波动一阵,巩固一下药效,不过之前拿套的时候,看着他那伤心低落的模样,心情没有想象中的又爽又刺激,反而像是被刮了一层般的不适。

    这虫,不会闹,有事都是默默忍着,怪可怜的。

    见好就收,神经元暂时恢复了就行了,反正也不嫌他傻,其它的等以后慢慢治。

    没想到的是,原本打算等睡醒安排他们兄弟俩见面的于寒,当时正抱着在被玩弄后第二天睁眼一定会照例脑瓜短路迷糊的虫虫亲热着,等他彻底醒来说那句熟悉又乖的‘雄主早上好’……就听到晋宁的轻轻敲门声。

    “二爷。”晋宁低声叫他:“您在这吗?”

    “什么事?”

    “是……您的另一只雌虫。”晋宁站在门外,知道他们正在一起,也没办法缩减自己的音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他说有事找您,想请您过去一趟。”

    第054章 一起

    于寒看着怀里刚刚睡醒的雌虫原本迷蒙羞涩半开机的状态突然僵硬, 转而微微皱了眉头的不高兴,那所有情绪都写脸上的傻样儿,忍不住又笑出声。

    一股宫斗味儿。

    也因此, ‘雄主早上好’没有了,只剩下虫虫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规矩的闷闷声:“雄主……再见。”

    于寒:“……”

    听见再见就生气。

    “就不再见。”逆反的扯着这只虫的脸扯了几下后吩咐晋宁:“告诉他, 有事找我就客气点,自己过来。”

    于寒本以为奥维拉懂事的话, 知道他在他哥这就不会来,等会起床了再去问问他有什么事。

    结果, 还没从被窝里钻出来,门口就传来了雌虫轻轻的敲门声:“您好。”

    床上这只精神受损,禁不住一点感情刺激的虫,在听到敲门声的那一刻眼瞳一紧, 随后把自己默默蜷缩起来……在反复的深呼吸中又一次龟缩沉寂了。

    “进。”

    于寒坐起身,一边把衣物慢条斯理的简单套上, 一边看着那只盯着地板面儿进来完全不四处乱看的雌虫走进来, 垂眸开口。

    “我要走了。”

    很意外的答案。

    “走?你的703星系拯救计划不管了?”

    “我想过了……”奥维拉原本也是想和哥哥谈谈,于是继续低着头道:“如果,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的正确。如果,我哥不在意我们这个队伍的结果, 他甘愿完不成任务被上级处罚。如果……我们这个小队注定要受处罚。我希望, 是由我承担一切。”

    挺奇怪的发言,想来他也是从被哥哥骂过之后就一直心情混乱。

    于寒沉默了一会儿, 悠闲的摸了摸身边那蜷成一团也明显在消化弟弟这段话意思的虫,给出回答。

    “一、你所做的一切, 是你和所有战友一同期待的政治正确,只是行为不正确,不涉及你个人的自以为是,你和你战友的思想与你哥完全相反,这不是你的错,你哥脑子有问题,我脑子也有问题,咱们三个对不上线很正常。”

    “二、以我的身份,只要我没玩腻他,谁也不敢对他进行处罚,他们恨不得离我远到一点不沾边,不可能敢动和我沾了边的东西。”

    “三、甚至我将来玩腻了你哥,我把他扔下,也依旧不会有谁敢随便对他以及他的周边圈系进行处理,甚至会有领导把他请去伺候养老,理由同上。他们会怕我有一天又有兴趣了回来找他,届时他有什么问题,对于你们这种边缘星来说,都是无妄之灾。”

    奥维拉听后红着眼嗤笑:“所以我该庆幸,我哥找了个大靠山,是吗?”

    “你不也给自己找了么?你也是外界眼光中被我玩过的虫了。你,以及你哥,现在相当于是被本星,乃至703主星除名的状态,如果不信,你可以现在去主星那边对你上级领导骂上一顿试试,你看是不是下一秒收到这个消息的是我。”

    “……对不起,这是我的错。”当着哥哥的面提起这些事,已经让这几天逐渐从冲动中恢复的奥维拉感到懊恼,嗡嗡着说:“是我主动找的你,所以一切后果都由我承担。如果……我怀了蛋……我不会处理掉,我会把它带给你的。”

    想起之前就有意思,这虫在某一次被电之后,突然惊恐的问人会不会和虫有孩子,他害怕自己怀孕。

    于寒没告诉他答案,只装模作样的给他找了一个避孕膜戴在手上……然后又一次把他玩晕。

    这样相当于是变相确认了人和虫族可以生育,之前那几次都没有套膜的安抚就变得更危险。

    “呵呵呵。”于寒收不住笑的点头:“好好好,祝你好孕,我早就想要个胖儿子。”

    此时,说者无脑,听者更无脑,被子里埋着头不想见他的安德烈几乎是‘嗯——’的一声长叹,也不知是烦心还是生气,总之恼火的很。

    转眼,被窝被掀开一条缝,他家那花心到完全不顾雌虫脸面的雄主,当着他的面就问:“你不同意吗?你弟弟的孩子,不能养吗?”

    “……”被窝里的虫缩的更紧,像只往土里使劲儿钻的蚯蚓般埋头,嗡里嗡气的挂着鼻音:“是您的自由。”

    极爱玩弄别人灵魂的轻浮于先生,在这只好骗的虫身上体验到了极致的快乐。

    “哈哈哈……好。”终于控制不住的笑出声,于寒直接下床扯住他的手往床上领:“来!最后再做一次,给你安抚的舒舒服服的,你再走。”

    奥维拉拒绝的干干脆脆:“我哥不同意。”

    “别拿你哥挡枪,他从来都没说过不同意。”说着,于先生又拍了被子里的大鼓包一下:“你也一起!”

    奥维拉皱紧眉头,安德烈也因为这句吩咐而终于从石化中活过来,倏地掀开被子:“雄主?”

    “我都说了,我要玩两个。”他伸出手:“这是命令。”

    事实证明,命令很有用,安德烈在咬牙切齿之后,还是默默的垂下了脑袋……在无比的心痛与苦涩中接受了。

    倒是奥维拉一直对此很不在乎,也很有经验,立刻把手伸出来,毫不在意的放在于寒手上。

    两个白毛兄弟晃悠着触角坐在一起,一对绿眼睛,一对金眼睛,都是不高兴。

    “你。”于寒伸着另一只手喊自家那在吃闷醋又不敢吭声的虫:“手拿来。”

    安德烈无法拒绝他的命令,眼中含着一层委屈的薄光,像弟弟一样把手缓缓递给他……握住。

    下一秒,两兄弟同时抖了一下。

    因为后续还得继续玩,所以于寒精神力给的不多,两只现在都只是头发树立脑门发寒,像是刚跑了五千米负重回来,但没有要昏倒的意思。

    “嘶。”奥维拉喘了口气,很意外自己没有昏倒,以为是哥哥替自己分去了一半,舌头依然硬硬的,撑着硬直的腿试图起身:“好了,做完了,我走了。”

    于寒笑着翘起唇角:“做完了吗?没做完。”

    “你还要?”奥维拉有些烦躁,但还是又一次伸出手:“快点。”

    看这虫真是把这当成是在‘做’的傻样儿,于寒拍开他的手,摸了摸在自己旁边也因为第一次没有隔绝水,精神力猛然注入身体而陷入呆滞的安德烈。

    “你说,做完没?”

    安德烈不太明白,傻乎乎的呆看着,直到被捏住脸颊,听到命令:“亲亲。”

    这段时间的空置时光,安德烈不知想了多少次之前雄主喊他过去亲的画面,此时反射性的就凑过去在雄主唇上亲了一下,然后才惊讶弟弟还在旁边,兄长的脸面碎了一地,一头栽倒在枕头上,把自己埋起来了。

    奥维拉在一旁看着,眉头逐渐拧起来。

    “你还往后看吗?”

    随着雌虫衣扣一个个被解开,于寒听到他羞涩的低喘了一声,第一次小小的推了雄主一下,然后伸手去拽被子。

    于寒笑不可遏的看向奥维拉:“你哥害羞了,你再看,后边我可要收费。”

    “……”

    这回奥维拉懂了。

    这个人类……纯属在拿他开涮!让他以为摸摸手就是人类的安抚,根本就是骗子!他们人类也是和虫族一样要结好的!!

    还要骗他哥一起玩!难怪哥哥反应那么大!想想就智障的很!!

    “你这骗子人类——!”感觉说他的欺骗行为十分过分,原本不打算上纲上线的和他较真儿的奥维拉,此时生气的直接坐他对面的沙发椅上:“反正按你说的,我都‘做’完了!你答应的事,你必须给办!”

    一缕精神力圈住了在屋内试图横行霸道的无礼小虫子:“你叫我什么?”

    “?”奥维拉脸色拧起来,用力扑棱着翅膀:“你想听什么?”

    “你猜猜?”

    “你想听我叫你雄主?不可能。”奥维拉脸转向一边,对身上圈拢住自己的精神力相当熟悉,又明知没有任何办法抗衡,只能嘴硬:“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叫。”

    至于那么严重么?

    于寒顺手拍拍身下的安德烈的脸颊:“你叫我什么。”

    安德烈脑袋短路的情况下,隐约发现他好像是骗了奥维拉,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

    依然猜不到他到底想干什么的安德烈只是在短暂的迟钝后,按他的要求开口回答:“叫雄主。”

    看看,这只多听话,不用杀就可以叫。

    于寒乐呵的看向另一只不听话的:“他叫我雄主,你叫我什么?”

    “……”奥维拉咬了咬牙,几乎不情愿的开口嘲弄了一句:“叫哥夫?就怕你根本不肯承……”

    “乖。”他话都没说完,于先生就已经满意,挥手解除了他身上缠绕的精神力线:“去吧,把门带上,明天你的批款就下来了,爱哪玩哪玩去。”

    奥维拉:“……???”

    眼睁睁看着男人说完就笑着掀开他哥哥挡着脸的被子,开始不停闹他……奥维拉不敢相信自己这么硬碰硬的情况下还能得到批款,还随便的被放走?

    哥夫?

    他不太相信,倒退几步、开门、关门……也没有被阻止。

    最后透过一条门缝,他看到那个男人把他哥强行翻身捞着腹部拖起来,抱住啃他的肩膀,下身的……

    “喂。”在门口的晋宁垂眸看着这偷窥房事的小虫:“这么不舍得走的话,要不你进去参与一下?”

    “什么……我我我没有!”像他这种年纪的雌虫,对这些都是听说过没见过,被乍然嘲弄,立刻脸上火热,像长了刺一样的反驳:“我什么都没看见!”

    “没看见最好。”晋宁露出个公式化的微笑,从身后拿出一份档案夹:“我们二爷交代了,他说等你叫他哥夫那天,让我把这份生物档案交给你看,请你准备好解释,出于什么目的和想法,做一个他的阉割版改名叫纳维尔送给你哥。”

    “我——我为什么要和他解释!”

    “他没有说为什么。”晋宁复读机一样的重复老板的话:“他只说,不管你是什么答案。他高兴,万事好说。他不高兴,你们那个小队、乃至制造纳维尔的生产中心,全体以侮辱帝星长官、盗取星首领导肖像权为罪名,撤销军职,集体打入死牢。”

    奥维拉当场石化。

    第055章 叫老公

    这边, 安德烈还在惊讶的发现一切事实后,眼光灿灿的剧烈呼吸着:“雄主……”

    “嗯?”

    “真的……吗?”

    “你不是看见了吗?”雌虫闷着头当醋包的样子很好看,发现真相后的惊喜表情更好看:“或者你希望有?”

    “不是……”安德烈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是误会, 连连摇头:“所以您就是……和他玩。”

    “是啊。”于寒捏住他的脸:“但是和玩你不一样的那种玩。我就只这么玩你一个。好不好?”

    听见这话,安德烈心里像是炸开了一捧无尽馨香的花,幸福到忍不住发笑, 下意识翻身起来,小狗似得跪伏在床上。

    “谢谢雄主!我会……表现的很好的。为您……赴汤蹈火, 万死不辞。”

    还万死不辞。

    于先生越看自家这傻虫越喜欢,直接压在小狗背上, 磨蹭他的小翅翼:“不如现在就表现一下?”

    “好……”安德烈顺着他的动作塌下腰,喉中黏糊两声,红着眼尾邀请背上覆着的人:“请您……玩我。”

    这话说的,真好听。

    但每次面对被安抚后迟迟顿顿的傻虫都是又爱又恨, 尤其是这样解除了误会的高兴情况下,他肯定又要兴奋的要求允许, 然后就更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 一下午都缓不过来。

    因此,明明很有兴趣,却硬是压在他背上没动的于先生只晃了晃,磨蹭几下过过瘾,自我控制。

    “算了, 昨天玩过了, 你这脑子越玩越傻。换点别的事表现。”

    “那、雄主想做什么?”

    “换个称呼听听。”

    “……饲主?”

    “……”养猪的又来了,于寒作势不喜欢, 一点不回应。

    “长官?首长?……老大?”看着一个又一个合适的尊称雄主都不太喜欢,想起他之前想听的颠倒字, 咬唇开口喊了句:“主人?”

    于寒心跳了一下,低头撇他一眼,看到他脸颊涨粉十分想捏,不过还是没回应。

    雌虫想不到了,从躺在床上到微微翻身坐起来,望着他的眼睛,许久,喊他:“头儿?”

    头儿……

    从猪圈一头拱进了部队的于先生笑到扶额,最终看雌虫苦恼的再也想不到什么能称呼他的,才幽幽提醒:“你知道人类的雌性配偶怎么称呼雄性配偶,就是自己的丈夫么?”

    丈夫两个字,安德烈能懂,也在听到的那一刻心如擂鼓,认真回答:“知道,叫丈夫。”

    神特么管丈夫叫丈夫,他总是能说出这种既对又错的答案。

    “人类妻子通常会管丈夫叫先生或者老公。”说着,他抱住这只傻虫,看着他那副全然信任自己的表情,忍不住手又摸向了他身后的肉乎小翅翼:“人类丈夫,会管雌性配偶,叫妻子,或者……老婆。”

    “老婆?”

    “是啊,偷偷的,偷偷给我当老婆玩,谁也不知道。”这辈子一直在玩命往上爬,几乎想嚣张到宇宙之外去的于先生第一次发现,有时候过于贵重的身份也是一种累赘,叹息一声,搂紧雌虫窝进他颈窝中要求:“叫声老公我听听。”

    “……老公?”

    安德烈整颗心几乎快跳出嘴里,他甚至做出了往下咽一咽的动作,也感受到了雄主身上莫名带着种无力感,不太敢信。

    “不好听。”于寒在他颈边惩罚性的咬了一口:“把问号去掉,重说。”

    安德烈立刻又轻又小心的叫了一声:“老公。”

    “嗯,听话。”这只雌虫虽是军雌,骨子里却温温柔柔从未有过大声说话的时候,于寒很满意:“我一直想要个听话的老婆,记住,叫了老公,这辈子再敢给别人下跪,就是带着我一起跪,给老子看见打折你的腿。”

    “记住了。”雌虫老实巴交的,认真表示自己记住了,还小声疑惑的重复那些几乎差不多的奇怪词:“老婆……老公……老子……”

    看他在那认认真真的捋,于寒把他翻过身来,凑近他笑笑:“需要翻译?”

    “是。”雌虫点头:“我不明白。”

    “老公,就是雄主。老婆,是雌君。老子——是你爹。”

    “嗯?”

    “你雄父。”

    “唔。”安德烈发觉自己被占了个小便宜,但又不太敢有异议,抿着唇正尴尬着,忽然听到雄主说。

    “亲你爹一下。”

    很奇怪,但还是下意识的凑过去——

    然后就被他的雄主不知什么时候含在嘴里的小炸弹给炸麻了嘴……pia的一声,虫都傻了。

    “小惊喜。”男人摊手,呸出口中的残余小弹壳,又从兜里掏了掏,往嘴里含了一颗,看着那触角弹直,瞪俩绿眼发呆的虫,挑衅:“还来不来?”

    “……来。”

    军雌就是军雌,哪怕刚被炸了一下,也不怂,搂着他的脖颈迎上他的唇,含住轻吮,正索求舒适时……

    pia!

    “还来吗?”

    “……来!”

    pia!——pia!——pia!……

    “还来吗?”

    “不……不来了。”雌虫终究败下阵来,捂着被蹦到通红的嘴,有点泪花闪闪的抱怨:“牙痛……毒液都……炸飞了。”

    “哈哈哈哈——”

    于寒看着眼前这只没有想象中的老婆那样娇柔婉约,却乖乖傻傻无比讨人喜欢,让人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能给的都给他的虫,也又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无奈,把他挤进怀里般的抱着感叹。

    “你弟弟说的对,你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靠山。”

    也让于先生……从此多了个亏欠许多的大号软肋。

    ……

    难能可贵的简单温存。

    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好奇想玩,霸占欲强又孩子气的雄主,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抱着他不放手。

    安德烈很清楚,雄主无奈的原因就是因为边缘虫族的低微身份,原本许诺婚约的时候雄主年纪小脑子当时又失忆,现在年纪渐长,知道现实的差距没有办法实现许诺……所以才说偷偷的,偷偷给他做妻子。

    其实,在雄主和奥维拉说自己将来玩腻了之后会把他丢在虫星的那段话时……安德烈本以为这就是将来自己的正确结局。

    从明白雄主莫名其妙的替换了纳维尔,确认八爪鱼雄主就是这个人类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这样的觉悟。

    他去过帝星,知道帝星对虫族都是什么样的眼光,他这样的身份,即使雄主说可能会带他回帝星,让他做虫奴,在有合法身份的情况下落入他的户口,也不确定在有了弟弟之后,是否还会是这个答案。

    现在,不光是确认了雄主依然很喜欢他,听见雄主说在这里就只要他一个,还说起丈夫与妻子的事,内心胀满无尽的喜悦,全然都是满足。

    但他也明知道,雄主家里还有个别的虫,应该是雄主真正意义上的、不用偷偷的‘老婆’。

    之前听过晋宁小声说过,‘您家那位虫找您’,然后雄主很紧张的反问‘他没生气吧?没生气就好,我晚上就给他回消息’

    雄主也是没到傍晚就给他回了消息,当时坐在一旁的安德烈清楚听到他们之间有着很多有趣的昵称,也有着无尽的亲密感。

    当时还不知道真相的他心里只挂念着那只八爪鱼雄主,没多好奇什么,只是看出了这只虫可能才是这个人类三年前曾经笑容明媚提起那只,他所认识的、一点也不恶劣、长得好看、性格好、温柔可爱有气质、还约了时间等他去找的那只虫。

    那时心里想的是——如果三年前知道这个人类说的根本不是他,或许他就依旧会按部就班的执行着那些虫星任务,而不是从此自乱阵脚,希望能够升职去找他,然后逐渐陷入低微的自卑与绝望之中……

    现在,当一切归拢,很多事都尘埃落定,错综复杂以后,一颗心早已又一次长在这个男人身上,无法改变……那么他所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好好表现。

    所以他对雄主说,他会好好表现。

    让雄主和雌君,都满意。

    ……

    “哥夫……哥夫……”

    当于寒从安德烈房间中出来时,那只刚刚还叫他‘你这骗子人类’的小虫崽子就等在门口,并满脸奉承的跟在身后喊他哥夫。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是我擅作主张——”

    就在不久之前,奥维拉发现自己牵扯巨大,瘫坐在地,而看着他的晋宁于心不忍,给了他一句提点:“其实,一家人也没那么多说法,你只需要把你真实的想法告诉他就行,你觉得他很帅,所以才用的他的脸,对吗?”

    不对。

    奥维拉其实并不这么想,但他却懂了晋宁的意思,连连对他感谢之后,为了自己一票兄弟与无辜虫等的性命,又一次委曲求全,腆着脸开始让他高兴。

    “还不是怪你长得太帅了吗?我哥忘不了你,那么多年一直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反复去管理中心问他们把你送去了哪个星球,可他们无论如何也都不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家在哪里……直到他在帝星看到你才明白……”

    “我们都知道,主星根本不可能让他去帝星,也没有那个权限,所以……当本星在要求他去主星前必须结婚时,我就想给他申请一个虚假的雄虫道具,照着那时候在帝星看到你的样子,做了一个你送到他身边,我以为他能喜欢……”

    “你太帅了,怪你太帅,真的……至于阉割这个问题,是规定,道具不被允许拥有生物权……对不起!”

    “……哦。”于寒一听他这话里来来回回充斥着褒奖,一听就是有谁特地提点过,看了一眼正在他会议室门口若无其事站岗的晋宁,笑着凑近奥维拉:“所以,你觉得我帅,你也爱我?”

    “我——当然爱你!你是我哥夫,我哥爱你!我就爱你!”

    真会说话。

    于先生是个好哄的人,但奉承话也是听的多了耳朵都长茧,他更喜欢实际行动,于是指了指窗外:“去,喊一百遍,你爱于寒。”

    “啊?”奥维拉反射性的看向哥哥休息的房间:“这……”

    “不同意?”

    “同意!”

    于先生走了,可怜的小虫子站在窗边,又气又恼,最终还是为了兄弟们的性命,还是大吼:“我爱于寒!我哥爱于寒!我就爱于寒!”

    掰着手指头,喊了一百遍,然后火速奔向哥夫办公的地方,看着他又对着满桌子的文件眯着眼看,知道他眼睛不好,立刻灰溜溜的敲了门凑进去。

    “哥夫,我喊完了。那个……”他凑到桌前,看于寒把头抬起,没等他拒绝就摸了旁边的文件,小心的尊称式请问:“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帮您看。然后整理了,给您,好吗?”

    “嗯,看吧。”

    对他现在的客气态度表示满意,桌面上的无数汇报文件也都推了一半儿给他。

    看着那些报告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有里面无数为自己团队或星球想要从他手里挖些机会的申请,还有一些诉状,奥维拉有些咋舌:“原来,您每天这么忙。”

    “是啊。”可不是就每天都很忙么。

    但也不是很忙,毕竟于先生的座右铭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心情好了就看看,心情不好,就不看。毕竟这些低端生物在他没来之前也活的很好,没必要因为个任务把自己绑定成救世主。

    但奥维拉很认真,他是个愿意为了母星以及星系付出的好孩子,所以在用了一个多小时把于寒给他的所有档案都看过之后,滤除了不重要的和重要的,两份排好,主要目的都清晰写出来后交给了于寒。

    别说,做的挺不错。

    看着捧到手里的那些档案归拢,于寒随口问他:“我听说,你们那个小队,主要任务是找703虫母丢失的蛋?有眉目么?”

    “这个……大多数星球都没有。”奥维拉垂着脑袋,提起这事也是十分的上火:“毕竟这蛋已经丢了太久,说不定早就被毁尸灭迹,去哪能找回来呢?”

    “就一点线索也没有?”

    “几年前有过一次,扎克星那边汇报,说是见到了以前的虫母老部下,问了他那颗蛋的样子,并请虫用科技复原了一下,然后发给了我们,让我们按照样子寻找。”

    “什么样?”

    “就……”奥维拉一瞬间的苦恼,然后从身后掏出一个小机器,点了几下,投影立刻显现出来摆在办公室里:“看吧,就是普通蛋的样子,我哥说,我生下来的时候也长这样。”

    于寒往前凑了凑,看着那光屏上一颗纯白色的蛋,光滑椭圆,一点特别的花纹痕迹都没有。

    别说奥维拉,就连安德烈生的那个未受精卵都是这样的。

    该信息没有任何价值。

    又半个小时后,晋宁又一次站在门口汇报:“老板,您的雌虫出去了,和他的那些战友们在一起。”

    “嗯?”于寒从一堆档案中抬起头,看向一边儿的奥维拉:“你让的?”

    “我没有!”奥维拉连忙举起两只手,脸上满是冤枉:“我一直在这看文件!”

    想了想后,于寒眸中带着笑意挑眉站起身:“走,看看去。”

    第056章 逗虫

    对于自家这只傻虫虫的变化, 于先生是一点也不想错过,难得他愿意从那小窝里出来做点什么,肯定得去看看。

    此时的安德烈, 正拎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大兜花花绿绿的糖果,给那些战士们手里塞着。

    靠在窗边偷偷瞧着的于寒唇角爬上一丝笑。

    这是知道给人当老婆是什么意思了?还发上喜糖了?

    然后就听到安德烈对着那些战友低声说:“我家雄主年纪小,他玩心重, 很多时候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包涵。”

    给某只虫塞了把糖之后, 他又说:“其实他是逗奥维拉玩的,他们都岁数小, 在一起玩起来没深浅,实际上根本没发生什么,像刚才你们偷偷说什么兄弟共侍一雄这种话,以后咱们就不要再传了。”

    等下一只虫的时候, 他说:“上次在监狱里的也是我,他就是岁数小爱玩闹, 让我装成囚犯的模样, 吓唬其它虫开口供的……他实际上不是什么不好的人,不是你们说的那种……色魔。这个词太不好听,以后不要讲了。”

    再下一只:“奥维拉也是,他为我们好,但有时会有点激进, 刚才他那样喊, 只是想帮大家办事,在哄我雄主高兴。”

    再下一只:“其实在家里的时候也是他, 那时他在进行私密调查,没有透露身份。包括我, 其实都不知道。”

    再下一只:“我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且不提人类和虫之间的差距,就说他是执政官,咱们在这藏着都是他默许的缘故,这样私下议论,隔墙有耳,给侍虫们听见,汇报给他,万一给自己招来麻烦,是不是也不太好?”

    眼见着外面的虫一虫二虫三虫四虫五……每只虫都得到一大把糖,也每只虫都得到一句嘱咐。

    于寒靠在窗边,看着那只在床上唯唯诺诺请您玩我的虫,到了外面一口一个‘我雄主年纪小’‘我雄主玩心重’。

    也猜到了,是刚才他让奥维拉那么喊,让其它虫悄悄议论,安德烈碰巧听见,在想办法处理。

    听那一句句话说的一点也不卡顿,就知道给他吃那个药确实发挥不错,效果显著。

    而说起年纪,于寒可以承认,即使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但家里有个把他当小孩的哥,这辈子也没受过什么挫折,心理年龄确实不大。

    安德烈的年纪他从没问过,也从不在意,鉴于自己刚十八九岁考上大学的年纪,安德烈就已经可以在边缘星系独自扫荡大怪兽,可能真比他大不少,从他嘴里说他年纪小,倒是也没错。

    “我哥真好。”奥维拉也靠在窗边,眼睛红红的:“我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虫。”

    “那你还气他?”

    “还不是你……都怪你,长得这么帅,把他的心给偷走了。”奥维拉小小的哼唧一声,一边没忘了奉承他,一边又懊恼的嘟唇:“我就说那时候怎么纳维尔突然有了精神力,还能对我哥做那种事……就是你又来抢我哥……色魔。”

    所谓疯狂吃醋的亲弟,记忆中的过去早已忘记,现实中的醋意,倒是又一次感受的清清楚楚。

    于寒总算明白这小虫子为什么总是别扭着,甚至都对他都不愿意说个尊称。

    应该就是和当年一样在‘疯狂吃醋’,吃醋他霸占了他世界上最温柔的哥。

    “啧啧。”独占成功的某人得意不已的笑着摊开手:“没办法,确实帅。色魔,也帅。”

    *

    下午,于寒又一次去703星系,受邀参加了个什么高层见面会。

    于寒觉得,这个703星系的这个老虫母丢失的败家蛋,可能真没什么希望找回来。

    而他一走,所有侍虫就相当于没什么活干,完全失去控制,无论是哪个工作岗位,只要数量是X2以上,就会立马开启议论模式。

    有关自己过去的属下战士们口中的流言蜚语,安德烈能处理的都柔情处理了,没有引起过多的纠纷,但趁着执政官不在就偷偷闲谈的其它的侍虫们,他也就只能看着他们议论执政官兄弟两个一起耍,连罪虫都不放过的带回来玩弄,人类的雄性看起来真是缺少见识,缺少雌性什么的,完全没办法管。

    奥维拉也开始后悔,有关之前自愿趴在窗边喊得那几句‘我爱于寒’,当时很清楚哥夫就是想给他找点让他难堪的小麻烦报复一下,不是真的要他大声喊出来……应该小点声的,结果现在,给原本就议论纷纷的各类虫们推波助澜的开始了新一轮的私扯。

    左思右想,两只虫都觉得应该道个歉,于是,当于寒晚上从703主星回来的时候……兄弟俩相遇了。

    和那天几乎一样的场景,夜半幽幽,两侧是偌大的隐秘花园,喷泉,流水,还有挡路的白毛虫虫……X2。

    于寒呵笑一声,站定调侃:“怎么着,是又决定献身吗?这次两个一起?”

    “……”安德烈沉默了一下,目光稍许无奈:“雄主。”

    “别胡说了。”奥维拉经过之前那件事,知道他是个总喜欢开这种不好玩笑的家伙,知道周围都是耳朵,于是凑前几步,大声说:“本来我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只喜欢我哥!你对我其实一点都没有——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于寒一把抱在怀里……顺便捂住了嘴,然后一路抓回了他的卧室里。

    安德烈呆了几秒,也很快追上去。

    进屋的时候,正好看见于寒把他弟弟扣在床边,从兜里掏出个晶莹的棒棒儿,放在眼前:“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奥维拉仔细观察着眼前透明小棒中闪闪烁烁的一些光源,闻到了甜甜的气息:“吃的吗?”

    “嗯,一种糖。”他把棒棒直接放在小虫手里:“尝尝?”

    也是真敢,就这么直接从兜里掏出来给他,包装都没有,他就敢吃,放进嘴里咬下来一小块,砸吧砸吧,瞬间金莹莹的眼睛就亮了好几个度!

    “嗯~!好好吃啊!!”

    “好吃吧。”虫族的眼是真好看,瞳仁大,颜色又亮,看的于寒心情不错:“不光好吃,还有别的作用。”

    “什么作用?”

    “和你们那些能源石差不多,效果要多几十倍。”

    “几十倍?!”奥维拉舔了舔嘴唇,看着哥夫兜里还有,一只手就摸过去,指尖扯着他衣兜偷偷看了看:“唔,还有好多根……”然后自己动手就偷了一个,晃着触角抬头瞅瞅,看哥夫没有什么异议,又拿了几个。

    “真馋。”于寒笑着看他这么当面‘偷’,又看了看那一直站在门口,也不吭声的傻虫子,回头喊他:“进来。”

    “不……”难得他又说了‘不’,在门口踌躇了一下,才答:“我是来……向您道歉的。”

    “道什么歉?”

    “我……那天不应该那么冒失的答应那件事。”安德烈微微搓着手指,低头歉意:“我应该拒绝您,现在很多虫都在议论您是轻浮的人。”

    其实很多雌虫都有这种心理,尤其是当雌虫比雄主年纪大几岁时,身上应该承担更多引导和包容……所以安德烈认为自己当时该说清利害并劝诫他,而不是因为他的身份高贵,可以裁定一切,就无脑同意陪着他当众胡闹。

    “唔对。”含着糖棒嗦的奥维拉也想起来这事,赶快点头:“我也是来道歉的……我我……好像喊得声音有点太大了,我应该小点声的……他们都说你坏话。”

    “呵呵呵——我本来就是个轻浮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总之看着屋里两个小白毛,于先生心情都是双倍快乐,拉着那明显有点吃醋心情不好的老婆虫,把他也按床上,从左手兜里也掏了掏:“这个给你。”

    一样的糖,放大号,奥维拉手里的是几厘米的小细棍儿,安德烈手里拿的……有小手指那么粗!一巴掌那么长!

    “为什么我哥的这么大一根!你也太……偏心了吧!”或许是知道自己和哥哥不一样,奥维拉最后的那几个声讨字眼儿,显得没那么有底气。

    “给你就不错了。”于寒笑意盎然的拍了拍床:“没有你哥,你能上我的床吗?”

    这回,安德烈看起来没什么低落醋意,只是眼神美滋滋的望着那手里比弟弟大好几个尺码的糖棍儿,唇抿的可开心。

    一雄多雌地方的雌虫,确实就是好哄,都这么逗他也没暴起愤怒,反而还高兴起来。

    不过奥维拉还是在嗦糖的同时告诉他:“……都和你说了不要总这样开玩笑,那些侍虫们趁着你不在,整个下午都大嘴巴到处讲。”

    “没事,让他们讲。”他完全不当回事,甚至还吩咐:“你没事就到我房间里坐坐,来了给你好吃的。”

    “你还有别的吗?”

    “当然。”不知道他又从哪变出来一朵蓝紫色的渐变小花,打开外面包装极致精美的硬壳塑包装后揪下一片花瓣塞进安德烈嘴里:“这个,诺什么什么什么……花。”

    对于自家雄主几乎只记得一个‘花’字,安德烈尝着那朵花的清甜味道,说出了全名:“诺兰德克星球圈养基地里面种植的爱普诺克能源花?”

    “对,能源花。”虫族真是简单粗暴,能补精神力的全都‘能源×’:“好不好吃。”

    “好吃。”

    虫虫爱吃小花可能是天性,淡粉唇叼着闪变花瓣咀嚼的雌虫,这一刻相当的诱人。

    奥维拉看着哥哥嘴里吃着那朵花,听说是在一颗土资源特别星球上的星际农场开发出来的,专门供应高级虫星的贵族虫吃,因为它蕴含能量,颜色多变又闪耀,所以有个好听的别名叫星夜玫瑰,价值万金,低级星上的雌虫连见都没见过。

    他羡慕到自己嘴里的小棍棍儿都没味了,实在忍不住,眨巴着眼睛凑过去:“哥夫……我也要。”

    “我给你的,你可以要。我不给你的,你想要,就得拿点什么来换。”于先生身后裤兜掏掏掏……掏出一朵粉花,作势要给他,但又不给他,眼神瞄着那诱人的虫虫嘴唇要求:“让你哥亲我一下。”

    “哥、哥,你快点!”

    安德烈被推搡着,无奈只能当着弟弟的面亲了雄主脸颊一下……继而捧着小花臊红眼尾低下头,心跳声几乎盖住了耳朵。

    奥维拉就这么用亲哥换来了一朵花,放进嘴里品尝着原本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吃到的上品东西,幸福到翅翼嗡嗡的轻震,触角也摇来摇去,十分开心。

    于寒更开心,他那个衣兜里也不知道到底装了多少好东西,转眼又掏出个小小的水晶小礼盒,直接放进安德烈手里。

    “雄主……”对于礼物来说,似乎一口气给的有点多,安德烈不好意思再拿:“太多了。”

    于寒静静的哦了一声,默默拆开盖子,看着里面被制作成精致样式的爱心果冻:“耶摩奈拉兽的血做的点心,真的不要?”

    奥维拉刚吃上花,正美呢,都还没等好好尝尝味儿,就看到哥哥手里又有了新东西……哥夫手里还拿着另外一盒,是给谁的、但是又没给谁很明显。

    耶摩奈拉兽!

    听说它的血对精神力的容扩量可以提升的很迅速,如果把精神丝线比作一条管子,那么这种兽的血无疑是扩管子的东西,可以让精神波段变得更为宽广……这是能源石或者补充精神力的花都完全比不了的东西。

    这个别说上层了,可能只有首脑才能拿到吧……???

    于先生自己拆了里面做成冰淇淋似得小红方块,放到自家虫虫嘴边:“尝一口,不好吃就扔。”

    “不能扔。”安德烈立刻很护食的把剩下的都捧到手里,咬了一口,抿抿唇,小声说:“谢谢雄主。”

    “不客气,你吃好了,享受的是我。”

    雌虫默默抹了一下耳朵,又一次热的发烫。

    于寒就那么垂眸在床边爱怜的看着他红着耳根慢条斯理的吃,一如无数次只看着他就满足一样。

    许久,某只金眼睛的虫捏着手里的小粉花,羡慕到红眼的同时,逐渐凑过来,用委屈的眼光盯着安德烈:“哥,你是不是忘了给我也亲一份儿。”

    安德烈:“……”

    抬眸看到雄主闪亮的黑眼睛,像是故意把他弟弟教成这样似得满足与高兴,安德烈又一次突破底线……在弟弟面前亲了雄主。

    “哥夫、哥夫……”哈巴狗似得奥维拉伸着细长的手在他面前捧着讨:“我的。”

    “不行、”向来占便宜没够的于先生摇头:“这个贵,得再亲一下,亲个响的。”

    奥维拉急的又拍拍哥哥:“哥、哥!把你的嘴舔湿一点,快!”

    安德烈:“……!!”

    许久,静谧的卧室中,传来“啵”的一声。随后是雌虫快乐的感谢:“谢谢哥夫!!”

    “不用客气,你吃好了,享受的也是我。”

    听到这话,安德烈疑惑的抬眸,由于刚刚那句导致他脑子里的小黄汤晃了一下,此时又出现一次还是对弟弟说的,开始不解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就看到雄主从身后裤兜里又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扁扁棕色小皮盒子。

    两只雌虫都已经熟悉这个动作,知道他又要拿好东西,来不及想更多,两双亮灿灿的眼都盯着他的手看。

    哗啦——

    随着小盒子被打开,那么一点点大的小盒里突然哗啦啦的掉出一大堆东西……转眼堆了男人整个脚底,像那些被他揣在兜里的糖,无数个大包装、能源花各种颜色许多朵、据说能治疗触角受损后感知力下降的卡洛鯻小鱼、还有耶摩奈拉兽的血、与它同类的各种上等能源兽的风干脚爪和翅翼与筋骨磨牙条等……

    看着那几袋小酥鱼和磨牙条,于寒其实心里是乐呵的,就感觉……好像养了两只需要磨牙的人形小猫小狗,自家大哥身上的训犬恶趣味逐渐也在他体内觉醒。

    果然,两兄弟的眼都因为这些惊呆瞪大,随后安德烈的手臂就被剧烈的摇晃起来:“哥,你快点……快去亲他!”

    “不用。”满地的东西,估计虫嘴都得亲坏,于寒笑着招呼那只和他哥一样傻乎乎的金眼小虫:“这都是你们俩这几天赚来的,你们自己分。”

    两兄弟坐在床上,同一频率歪头:“我们俩——赚的?”

    “是啊,你们俩让我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出去转了一圈,就收到这么多礼。”说着,于寒炫耀似得挑了下眉,注意到安德烈期间把疑惑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小盒子上,便把小盒直接拍进他手里:“洞缩,只有帝星才有的科技,拿着玩。”

    “嗯……?”安德烈看着手里的小盒,呆呆没懂。

    倒是奥维拉明白了。

    或许,真正的好东西,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隐约知道这是个里面可以放好多好多东西的神奇小盒子,他悄悄瞅了瞅哥夫手里——没有另一个盒。

    只有他哥有。

    同一时间,两只虫一同开口。

    安德烈:“您这样收礼,上级会不会不高兴?”

    奥维拉:“哥夫……我哥以后送你了,这盒子我能玩一下吗?就一下。”

    第057章 吃醋

    左边一个问题, 右边一个问题。

    于寒乐呵呵的两只手分别盖住两个脑袋,先后拍拍,回答。

    “你老公混到没上级了。”

    “你哥, 本来就是我的。”

    下一秒他收获了安德烈一个‘真没正经’的眼神,但也看得出来,那虫眸中藏下了无数的骄傲与得意。

    而另一个, 则是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哥,然后伸出手……在哥哥没反对的情况下轻轻抱住了于寒的胳膊, 竖起一根手指恳求:“哥夫……就一下,我没见过。”

    不得不说, 于先生觉得自己的玩虫地位是上升了的。

    以前在家的时候,想和虫嫂子玩,想逗逗他,还得在哥哥身后排号, 得等他俩不需要搞繁衍的空闲时间,才能玩玩。

    再看看现在, 自家虫老婆带了个小的, 估计这小崽子当年疯狂吃醋他哥救回来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当弟弟照顾时,绝对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伸着手想管对方要东西玩。

    同样都是玩,以前是两兄弟排号玩一个。

    现在是一个玩两兄弟。

    哎~人生啊,真是风起云涌,变化无常。

    *

    奥维拉整个晚上都在于寒卧室里过夜的, 在成功玩到了洞缩盒子之后兴趣就又回到了吃的上面, 在于寒领着安德烈去浴室洗澡检查擦完药回来时……他还在那吃。

    这馋猫吃了左边吃右边,每一样都想尝尝, 却忘了这些东西都具有相当程度的补性,吃到后来就突然开始肚子疼, 赖着让他哥给他揉肚子,揉了半天也不见效,气的把枕头都咬了好几个窟窿。

    外面那些虫不知道,就听着里面一会儿说着:“哥夫!……我也要。”一会儿又说:“哥夫!哥夫……就一下。”再再后来又嚎出声:“呜,好疼啊……!!”

    话题度——再次攀升!

    也因为侍虫们越发的议论,导致短短几天内执政官总体风评更加变差,不光是703主星那边,其它星球的也开始造访本星,陆续往他这送礼。

    送礼不说,活物也有,什么漂亮的大雌虫、小雌虫,其中大部分都是白毛的,可见他们是觉得执政官先生对白色头发的虫相对厚爱。

    还有投其所好,送了一对双胞胎兄弟来的。

    虫族都是卵生,双黄蛋,一份营养,两份供给,能出现双胞胎且不畸形也不体弱多病的情况,也是非常少见的。

    不过看着那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虫和当初的安德烈一样被教育的十分乖顺,规矩的跪在自己面前异口同声的问好,于寒觉得好没意思。

    首先,于寒是见多了这种模板虫奴。

    其次,玩双胞胎就像玩同一个似得。

    都不如奥维拉,和他哥性格完全相反,什么‘呜呜’那种尾巴音儿,他哥那种隐忍性格正常不把虫干软了是绝对听不见,奥维拉却日常就有。

    两个差不多但又不一样的,才好玩,一模一样的复制粘贴款,没意思。

    但他还是照单全收了。

    整个政务中心二层三层加一起一百多个客房,转眼就住满了雌虫,于寒也在又一次入夜之后,叫来了昨晚为了玩一下洞缩盒不光把哥卖了,还把自己也卖了的奥维拉。

    “我去上楼,巡视一下我的‘后宫’,你在这,把这些送礼名单汇集清楚,等我回来找你要。”

    “好的哥夫。”奥维拉立刻往一大堆礼物里面一坐,然后抬起头问:“你是要都去莅临一遍吗?”

    “呵。”不知道他从哪听到‘莅临’这件事,于寒笑着在他脑袋上搓了一把:“那我得累成死狗才能回来。”

    这边,于寒上了楼,挨个房间推开门,看看那些被送给自己的雌虫们。

    那边,奥维拉看着手底下那些留着卡片或者什么的,事业咖小爪子扒拉的就是快,一样一样,全部归拢收录,然后在确认哥夫走远之后,火速编辑了一条消息:【快!上楼通知我哥!说我哥夫要挨个莅临他那些后宫!累成死狗才肯回来!】

    *

    703是雄虫稀缺的星系,所以作为一个雄性人类,还爱玩雌虫,那么,想送雌虫,真就是一来一大把。

    由此可见,现在送到这来的,就几乎是全星系最好的虫族‘大美女’了。

    不,应该都是各个星球上和元首有那么点关系的、等着吹执政官耳边风的——贵族大雌姐。

    于寒是这么理解的,于是挨个去看了看,来一场星系短途观光。

    也真和他说的,后宫似得,因为来自不同星球,所以众多雌虫身上都带着各式异域风情,穿着打扮各不相同。

    有打扮的像驯兽师一样高跟鞋红裤衩在屋里甩鞭子的、但他可能是寒冷地方的虫,很多腿毛从网袜里挤出来……不太美观。

    有穿的不伦不类一眼能看到所有马赛克的、在于寒进门那一瞬间就飞跃过来试图用类似蝶粉的东西迷惑他,被转眼薅住了触角,哎哎哎了半天后顺手丢进了公用卫生间。

    有身上丁零当啷穿了无数个环的、在看见执政官进门之后,衣服一脱,直接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热舞,于寒好像听了一场演唱会,和之前听安德烈吹曲儿一样,安静听完,快乐鼓掌,然后关门离去。

    各式各样,都挺好的,至少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直到他推开那扇,有四个长触角、脸上六只眼睛的雌虫房间门。

    看了这虫,猛然想起密林中那八十多个眼睛的烂泥怪物,于先生弹跳式关门——这不行!蜘蛛精人类玩不了玩不了。

    后续在一大堆奇奇怪怪之中看到有一个有趣的,穿的也素净高雅不怎么让人讨厌,当时正在屋里老方桌上研磨画画。

    那都是帝星几万年前的老文艺了,他也能模仿出个差不多,奔马瀑布飞鹤白鹿都提笔就来,转眼屋子里挂了十几幅画,可见家里平时没少训练。

    当走到某一间屋子前面,于寒都没推门,门就被打开了。

    “雄主?”

    那只雌虫就那么在门内探头出来,头发是烈火般的红,一双绿眸却眼光幽幽的看着他,像是在问他,进不进来。

    这一刻,于寒突然想起了之前晋宁说的话:“他和别的虫不一样,他期待您。”

    “好吧,今晚翻你牌子。”于先生顺势搂住这只雌虫,在脸颊边亲了亲:“红配绿,染发膏还草莓味,你是个主动献身的大号草莓布丁,是么。”

    “是。”

    即使不知道草莓布丁是什么,献身还是懂的,安德烈立刻点了头,并把门带上……截胡雄主成功。

    *

    第二天一早,当于寒回到会议办公室时,奥维拉已经在一大堆礼品之中忙碌了一整个晚上。

    正好把所有礼品都汇总完成,依然是坐在地上,正对着其中一个看起来是蛋糕的东西发呆……然后打了个哈欠,鬼使神差的,伸出他的小爪子,抠了一点点,放进嘴里唆了一下。

    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不怕他们往里面放毒么?”

    奥维拉:“?”

    回头看见哥夫穿了套深灰色的正装,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唇角挂着悠哉的笑意嘲弄他偷吃,以及穿了件白衬衫,外面深红色立领长外套,看着和平时完全不同的哥哥。

    奥维拉吃惊片刻,连忙张开嘴:“呸呸呸——!!”

    “这就对了。”于寒路过时顺手在他脑袋上压了一下:“一只好的宠物,不是自家主人给的食物,再馋也不会送进嘴里。”

    “宠物?”

    奥维拉没想到自己在哥夫眼里是这种定位,内心稍微异议了一下,又很快平复,觉得现在这种状况跟着哥哥和哥夫吃香喝辣,还不受主星压榨,于是看了看跟着哥夫一起进来的哥哥……

    “那你们俩有给宠物带喂食的早餐吗?”

    安德烈提了下手里端来的一份小食盒,是早上和雄主出去吃早点时带回来的,一份香酥小煎包,还热着,放在桌上一揭开,那嘴馋的小雌虫立刻伸手就抓了一个,烫的在嘴里翻来翻去,还不忘点头。

    “好吃好吃!”

    以前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一只虫。

    安德烈就那么笑意温柔的看着弟弟吃……那眼神暖润到让于寒想把他脑袋掰过来,只往自己身上看。

    当所有的礼物都整理完毕,送礼虫名单一大条排列出来,于寒招手叫安德烈:“轮到你了。”

    “是。”安德烈站在他面前,准备接受吩咐。

    结果,手里接了一沓礼物单:“钱我留下一部分,其它的东西你收着,放我给你的小盒里,找机会卖掉置换成虫虫钱儿,想买什么买什么。”

    旁边正捧着包子往嘴里塞的奥维拉金溜溜的眼一转,侧步缓缓靠近哥哥:“他是不是说……把家用权限交给雌君管了?”

    家用?

    “雄主,这是贿赂,不是家用。”

    安德烈当了太久军雌,被各种条例束缚了半生,觉得这种送礼来的东西收下本就是不好,卖掉更是错上加错,一时不敢应对的同时,也像昨夜说的那样,试图告诉他,什么是对的。

    不过他家雄主向来是理由多多:“没事,我来之前的任务条例明确说明,调查期间底层有送礼贿赂之类的恶劣行为,一律没收。这都是正常没收所得,你随便卖。”

    看着那些满地的金银珠宝,奥维拉这才知道为什么哥夫会对外表现出自己是个那样的坏蛋……乐的翅膀都张开震了震!

    “这也太好了吧!”

    “是吧?”于寒笑着坐在办公桌后,把奥维拉整理出来的名单拿在手里审阅:“不光能收获一大堆礼物,还能在送礼这件事上看出到底谁是那见风使舵底线不高的虫。”

    就比如安德烈,那死板的脑子,换了是他,就绝不会来送礼,他知道贿赂不对,就永远不会做。

    奥维拉用超级羡慕的眼神看着哥哥,逐渐伸着手探过去:“哥,……能给我分一点吗?”

    安德烈看着地上的一些东西,迟疑的问:“你要做什么?”

    “我最近看中了一把光刃,好漂亮……我就差一点点就攒够了。你帮我出两万,好不好?”

    虽然两万虫币在这一堆东西里不太够看,但在安德烈眼中看来,这财产就算是‘没收所得’,也是雄主所有。

    “要不,你问问他?”

    奥维拉气他的死心眼,小声提示他:“他都说了,给你随便花。”怎么还不懂呢?

    “可是……”就算知道是这样,安德烈也还是在这段时间对弟弟所吃的那些闷醋、以及昨晚那些卖哥求玩具的事态中逐渐生出了一些坏心眼,故意回答:“他、没说给你随便花。”

    “哥?!”

    奥维拉惊讶瞪眼,满脸写着——你这是有了雄主就不要弟弟了!!

    “我不干!你给我拿钱!”奥维拉不高兴的扑过去直接挂在哥哥身上,看着哥哥笑出声,还是满脸不乐意的在哥哥脑门上叭的亲了一下后抱怨:“你现在有了他,又不要我了!”

    又。

    看这爱吃醋的小崽子当面表演当年到底是怎么吃醋的画面,旁边于寒乐得不行。

    也更看热闹不嫌事大,放下手里的档案,提议说:“要不你给我当小老婆,和你哥一样管我叫老公,也给你随便花。”

    奥维拉听了这话,都没想一想,直接从他哥身上跳下来,快速点头。“行啊行啊!”

    他身旁的安德烈倏地笑容消失,黑着脸拍他的手:“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了!”

    “你不懂!”安德烈压低声音凑近:“你知道小老婆是什么意思吗?”

    “你才不懂!”奥维拉把他往旁边推推,小声解释:“管它是什么意思,他给我钱,我买光刃!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正好不知者不罪,买完我就可以不认账,那最好了!”

    兄弟俩一顿叽叽咕咕之后,奥维拉跳到于寒面前:“老公!给我钱!我也要随便花!”

    于寒:“……”

    没有办法,因为那句玩笑,他必须遵守承诺,所以原本留在自己手里打算随意应急的一张虫虫银行卡,就这么被放进了另一个小爪子里……拿走了。

    为自己的玩笑而付出了一张银行卡的于寒,看着奥维拉一溜烟的跑出去购买光刃,无奈的笑着评价:“你弟弟真不错,和我一样没下线,还不要脸,天生和我一家人。”

    “是啊……”安德烈也是倍感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蹲下收拾地上的礼物把它们收在洞缩盒子中,一边说着:“当年您说要和我结婚,他也闹了好久。”

    嗯?

    原本把奥维拉当成可以随手逗逗的另一只宠物虫奴来对待的于先生听了这句话,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回事,一股情敌味儿?

    “他闹?他闹什么?他能和你结婚?”

    即使、在雌虫数量和雄虫完全不成正比的情况下,也有许多星球是同意雌虫与雌虫结婚的……但……他俩不是兄弟吗?

    安德烈的眼神确认了这个答案,但是同时也予以否定:“他不能,但他说会和我永远在一起,说想和我领养一只小虫,然后一辈子不分开。”

    这在安德烈看来,是弟弟年纪小,家里从小没有雄父,雌父也去世的早,兄弟俩相依为命久了,他习惯了和哥哥在一起,所以依赖过度不想分开。

    但是在于寒这种生命中被灌满了伦理事件的人看来……这个事情就怪怪的。

    作为一个习惯了当上位者的人,他可以去任意逗弄安德烈,甚至奥维拉,但他不能允许奥维拉对安德烈有任何多余心思。

    仔细想了想后,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也许是,变态看什么都变态。

    他自己也有哥,也很喜欢大哥,前半生分别了二十年,后半生再不想分开,但——绝对没有搞到床上的那个想法。

    就这样,于寒平静了想法,把手边送礼的名单统一整理,并一键发回了感谢消息,表示:东西我收到了,有时间可以面谈。

    当他忙完时,奥维拉正好回来。

    大概已经在外面和其它战士秀过一番,那把通体天蓝,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剑包装已经被拆开,正握在手里摆弄着。

    看起来是由特殊的能源晶石打造而成,水晶般的材质可以传导体内的精神力,使光剑能够在黑暗的地方不断释放出光芒,也能够轻易的斩断所有阻碍。

    “它可不仅仅是武器!”奥维拉举着那把剑,看着它幽幽的光亮,兴奋的介绍着:“它是战士的勇气与希望!代表着无尽的坚定与信念!是我一直想要的战斗伴侣!”

    “嗯。”

    安德烈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弟弟摆弄着光剑玩,原本进门时还因为一夜忙碌整理而困得不行的小崽子,因为这个新玩具而兴奋到眼睛比平时都瞪大了一圈。

    于寒坐在桌后,看着在自己办公室里一静一动的两只小白毛,唇角的笑意一直都没散去。

    直到,奥维拉一直玩他那剑,体内精神力最近被于寒灌得满满一点不珍惜,这怼一个精神波,那放一个小气流,甚至玩到了他哥身上,用小剑气戳他的腿。

    ‘咻——’的一下,正忙着继续收拾贿赂的安德烈腿上一痛,宠溺的笑着往旁边挪了挪:“别闹。”

    ‘咻——’的又一下,安德烈反应迅速的没被精神气流扎到,又往旁边让了几步,沉声:“听话。”

    当被炸了能有个几十下之后,在安德烈瞪眼试图还手时,奥维拉鸡贼的躲在了办公桌后的于寒身边,仗着哥哥不敢对雄主的方向动手,趴下埋伏,只把剑露出去一点点。

    ‘咻——’

    安德烈:“……”无奈。

    于寒垂眸看着他趴在自己脚底下对他哥玩狙击——变态的脑子在提示他,这时候应该把皮鞋踩上去,在这虫背上蹂躏一番爽一爽。

    不过,更显著的想法是——小宠物欺负大宠物了。

    默默起身,从手心中凝结出一道光,当光芒愈发炙热闪耀时,裹挟着神秘暗紫色深邃雷光的剑身逐渐显出形态,它的亮光如同太阳般夺目到无法直视,没有剑柄,只是握着一道闪电下流转而出的光一般。

    男人悠然的站在那,直到那把光芒四射的剑全部凝合出来后,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手腕轻轻转动,光剑便真的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灵活的飞舞转动起来。

    看着那光剑在空气中划过炙热的弧度,它的能量强大到甚至让剑身周围空间都发生了一些扭曲。

    在安德烈眼中,这一刻他的雄主像是与那把剑融合在了一起,手腕绕着剑花翻飞,每一个动作都是夹杂着洒脱力量与优雅美感,剑身在他的舞动下如同夜空中划过的璀璨行星,令虫迷眩。

    直到手心中被放置了那把剑,抬眸对上的,刚好是雄主笑意盎然的眼睛:“小宠物有玩具,大宠物不能没有。”

    说着,一缕精神力从那把光剑中凝结而出,闪着雷光,倏地一下——电弧正打在惊呆的奥维拉身上,痛的他嘶了一声之后猛地跳起来,眼中瞬间满是惊讶和羡慕。

    “哇——这是什么!”

    他直接把自己那宝贝的‘战斗伴侣’弃之不顾的放在了于寒的办公桌上,然后一路小跑到了哥哥身边……伸出了两只手,讨好的喊了一声:“哥……”

    弟弟想要的东西,当哥哥的不可能不给,当他靠近并伸手的时候,安德烈就已经下意识的递过去给他了。

    然后,一条软捏捏的光条条下一秒出现在奥维拉手里,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看的他满脸都是问号。

    安德烈也很奇怪,把光剑拿回手里仔细看看为什么坏了的下一秒——光剑‘ber~’的一下直回来,深邃神秘的淡紫色电弧也又一次回到剑身,噼啪的旋转着。

    奥维拉:“???”

    他不信邪的又拿回手里,继而眼睁睁看着那把超棒的光剑到了自己手里就又变成了一条软绳子似得光条条……垂的有气无力。

    而当他又把剑塞回到自家哥哥手里时,那把剑就再次回到直挺挺的状态,噼噼啪啪,能量十足。

    更多的问号从奥维拉脑袋上冒出来,看向已经回到办公桌边继续发邮件,审文件的于寒。

    “哥夫!!”

    “没办法。”于寒摊手:“剑就是我,我对着你,硬不起来。”

    “……@#¥%……”

    奥维拉根本不相信,知道就是他在搞鬼,十年前这小子就总趁着哥哥不在欺负他,然后还反告状……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只能居于人下,于是整理心情,屁颠屁颠的凑过去狗笑着。

    “哥夫~~~给我做一个嘛,好不好?”

    眼见着这虫连说话声儿都波浪起来了,于先生不说话,只摆手:不行不行。

    他不说话,奥维拉也不放弃,一直在他旁边晃他的胳膊:“哥夫、哥夫……能不能给我做一个,给我做一个……哥夫……我和我哥,一起玩还不行吗?”

    原来他知道问题出在哪。

    但于寒依然不说话,只端着他的光脑系统到另一边去——奥维拉就跟着他。

    安德烈试图暗示弟弟:他有正事做,别闹他。

    奥维拉视若无睹,就跟在于寒身后,他挪到哪去,他就坐哪旁边等,偶尔问一句:“给我做一把,好不好?”

    这让于寒突然想起自己当初想买远行航具的时候,帝星的航具十分无趣,磨磨蹭蹭的要原本就从事军航制造的嫂子给做一个酷炫的,也是从早上一直跟到晚上,几乎完全相同的场面。

    说是天道有轮回吧,还觉得挺好玩的。

    也不知道嫂子当初是不是也觉得好玩?

    不,嫂子当初默认这些,应该都是因为大哥在旁边用那种‘怨毒’的眼神看着,让他觉得自己被监督着、被在意着,并因此而开心着,问他家的雄主:“给你弟弟做吗?”

    然后听到他气的声都冷了几度答:“你随便。”

    由此可见,当初的想法确实是对的,真的是定错了位。

    想着,于寒看向旁边站着的、眼神也在逐渐‘怨毒’的安德烈,问:“给你弟弟做吗?”

    安德烈气呼呼的望向一边:“……您的自由。”

    嘿嘿嘿,吃醋了。

    看那两只虫虫触角都绷得直直的快竖成天线,显然是对他弟弟这种过分的亲昵终于忍不下去,兄长的宠溺滤镜全碎了。

    对于寒来说,这种没事逗一逗,看虫虫苦恼吃醋,比真的上床玩一对儿兄弟虫奴有意思的多。

    “想要,晚上来我房间。”于寒挑了下眉,把原本属于奥维拉自己的那把光剑放回他手里之后,悄悄和他说:“咱仨玩斗地主。”

    旁边某只根本不知道‘斗地主’是什么意思的、满脑子黄汤的雌虫,在听到雄主常常用来替代结好的‘玩’字时——唰的一下彻底沉了脸。

    第058章 背德

    当天晚上, 奥维拉真的出现在于寒房门口,看着哥哥脸色忧郁的来开门……呲着牙侧身进门。

    “哥夫,我来啦!”

    “嗯。”就等他来的于先生火速拿出了扑克牌, 然后坐在床上,拍拍两边:“来,上床坐。”

    奥维拉大大方方的就坐下, 看他手里有趣的东西,偷偷摸摸的抓手里一张研究着。

    相反安德烈就依然黑着脸, 甚至主动靠在于寒身边,低垂着睫眼喊他:“雄主……”

    呦, 这撒娇的语气,真是难得一见。

    “怎么了?”于寒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似得把扑克牌抹开,把虫虫也推远了一点:“来,玩上, 练练你的破脑子。”

    某只雌虫这下可不光被抢了一半雄主,还被鄙视破脑子……满不情愿的看着床上被铺开的纸牌。

    “怎么玩?”

    “抓牌, 看牌, 洗牌,码牌。”于寒一边说,一边靠过去,在他脸上亲昵的蹭蹭:“没见过纳维尔玩?我记得你最开始见面的时候给我那个包袱里,都是赌博用具。”

    “是看过……但不会玩。”

    “我教你。”

    即使, 知道他现在这脑子续航时间长了些, 但是计算能力也还是不行,于寒给他慢慢的讲, 告诉他纸牌的打法,斗地主的规则, 然后讲清楚惩罚机制。

    “赢家可以在输家脸上贴个纸条,输家不被允许摘掉,懂吗?”

    “懂。”

    安德烈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亲亲蜜蜜的玩法。

    接下来……这只笨虫就逐渐在N局对决之后,被贴了满脸的白纸条。

    太难玩了!

    明明是看牌面择优自由组队2对1的对决模式,可输的总是他这边,雄主就像是故意的,每次和他一伙都输,和弟弟一伙就赢。

    更可恶的是,雄主贴他,弟弟也贴他……都逮着他欺负。

    雌虫满脸都写着不高兴,看着手里各式的花纸牌,明明小小的一张,只需要用大数去管制小数,却常常陷入困境,拿它们没有办法。

    直到他发现,雄主好像会记牌,哪些被打出去,哪些又没有……他也试着记了一下。

    然后更难玩了。

    时至深夜,某只笨虫已经被贴到没地方粘新条,小白毛配白纸条,像戴了满脑袋异样头纱。

    “……呼。”他鼻端喷了股闷气,看着雄主明显在看他笑话的那双笑盈盈的黑眼眸,很是郁闷的不再伸手去抓牌:“不玩了。”

    生气了。

    越看他生气,于寒越高兴,几乎忍不住的笑意,偷偷凑近他,抬手摸了摸他头上那些纸条条蹭蹭亲亲:“一根纸条换一次。我不想的时候,你想,你就拿出来,我就和你用。”

    雌虫抬起眼,目光迷蒙,好像有点懵,但又很快明白了意思,匆忙抿唇低下头。

    即使,他家的雄主结好的频率十分高,完全不给他想或者不想的机会。

    但,只要是感情,就终究可能会有淡了的一天,他的雄主早已不是池中物,不可能只守着他自己,尤其是……家里还有一个正君等着他。

    万一以后到了发热期很难熬,或者出现什么意外需要雄主安抚……

    这些纸条可以救命。

    当耳后的红晕又一次涨到了脸颊染红眉尾时,雌虫的手也又一次伸向了被码好的牌上,略沙哑的表示:“那……再玩几次。”

    ……

    后来的安德烈,在对决中不再生气,甚至输了还主动指指自己脑瓜顶,小声暗示弟弟:“贴我,这里,这还可以贴。”

    于寒看着他,眼神从头至尾都是笑的。

    看着他小心的把那些纸条都稳妥挂在头上怕掉下来不作数,更是忍不住抓着他的手捏了捏,感叹那一句:“怎么就这么好玩。”

    明明很大一只虫虫,就莫名泛着一种娇娇傻傻很好欺负的感觉。

    用一句不太好听的话来形容——天生就是让男人玩的。

    “嗒嗒嗒。”门口传来敲门声,晋宁的声音传来:“二爷,有一只雄虫想见您。”

    “雄虫?”

    这大晚上的,于寒下意识以为是纳维尔找上门。

    自从上次他拿了一个亿之后就走的无影无踪,那个虫家他一次都没回去。

    按照于寒对他的了解,猜测可能是留恋赌场之类的地方,现在过了这么一段时间,花光了,又想来讨点钱。

    因此揉着雌虫白净修长的手调侃:“猜猜看,是不是你那连纸条都用不了的前任雄主又想用你来贷款?”

    “不是。”安德烈朝着外面看了看,感受到一丝精神力丝线:“好像是,曾经嘲笑您的那只雄虫。”

    “嗯?”那倒数第二的黄绿虫?

    这次是上门来嘲笑么?

    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态度好像已经和煦了很多,所以于寒也想知道他要干什么,起身抓了外套:“你俩玩着,打对家,输赢自己算。我去看看。”

    “是。”

    “好。”

    坐在床上的两只小白毛一起回应。

    看的于先生心里双倍舒畅,低头给大的脑瓜上亲了一下,小的随手摸着脑袋捏一捏,就转头离开。

    很快,安德烈在雄主走了之后,看向放在一边的一小沓子纸条,咳嗽两声,对弟弟小声:“我认输,这些都贴给我,怎么样?”

    “你要不要这么饿啊?”明明刚刚都听到了那些话的奥维拉恨铁不成钢,小小的叹息一声:“他几乎每天都在你房里住,你还不够?”

    “你不懂。”安德烈也不想说,雄主家里还有正君的事,做雌侍或者雌奴的,一年能有一次可能都算是好的:“来,给哥贴上。”

    奥维拉拗不过他,只能把那些纸条都往他已经几乎夹满了纸条的头发层里面再塞塞。

    安德烈看着自己作弊输来的小纸条一个个的塞进头发里黏住,想起未来可能出现的巨大落差,以及雄主对他正君的那些形容,那么宠爱的语气,心里是十分不适的。

    在三个月内被纳维尔的三只雌侍反复挤兑的他,几乎闭上眼就可以想到,将来真的回到了‘家’,那可能还不知道雄主在外面意外带回其它雌虫的正君会怎么对他。

    可是又完全不一样,他不在意纳维尔,更不在意纳维尔的雌侍,无非是皮肉受痛……现在,却还没等到那一天,心就已经开始发疼。

    他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可以忍受那种比皮肉之痛要难熬多少倍的难过。

    事实证明,大部分雄虫不宠爱雌虫是对的。

    雌虫确实是不能享福的。

    一享福……就会失去底线,永远想要更多。

    “行了吧你。”奥维拉看着哥哥那副表情:“这都多少纸条了?哪怕一个月用一张,你都可以用十多年了!”

    在奥维拉这只正常雌虫看来,可能三五个月安抚一次非常正常,一个月一次就已经是当雌君才有的好福利。

    安德烈哽塞。

    果然,就说雌虫不能享福。

    他竟然觉得,一个月一次……太少了。

    为自己的心态改变而忧愁,也知道这种忧愁都是无用惆怅,于是安德烈主动改了话题:“对了,纳维尔已经销毁的事,不要告诉……你哥夫。”

    说起这一句,曾经被于寒警告过‘以后不允许再出现不告诉我雄主’这话的安德烈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还是继续说下去,只不过换了个其它的叙述方式,感觉这样就不算违背雄主命令。

    却没想到,正在贴纸条的奥维拉手突然一僵:“什么?什么纳维尔已经销毁?”

    “嗯?”安德烈抬眸,看着弟弟完全茫然无措的眼睛:“你没销毁他?别告诉我,你不仅没销毁,还没有给他定期消磁。”

    “我……”

    奥维拉卡顿很久。

    这才想起,之前上面的最后指令是撤回安德烈,并把纳维尔直接销毁。

    当时哥哥的本星身份已经转化为雌奴,卸任了统领位置,整个队伍都是暂时由他说了算的。

    所以……在确认真正的纳维尔回来,以及他和哥哥喜欢的不是同一个之后,他确实应该负责第一时间带着所有队员去找到纳维尔,将他逮捕销毁,完成指令。

    可是!

    可是那时候他忙着找哥哥,好不容易在集会中找到他,直接就被捅入院,然后刚回来就被战士们集体催着去申请配款,再后来被哥夫故意关在那个小房间里戏弄,直到真相大白之后,又得到一大堆的事做……

    奥维拉绷着脸,心里想了好多好多的借口,最终,身为军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任务疏忽:“我忘记了……”

    安德烈:“……”

    *

    这边,于寒和黄绿虫在一起。

    这只头发青绿泛黄,一双小黑眼睛,像螳螂精一样的雄虫说,自己得知纳维尔当了执政官,所以过来看看。

    于寒过来看见他时,他正在走廊的另一边探头探脑……这是于寒第一次发现,雄虫也挺可爱的,于是走过去后的第一句话就问了他的名字。

    雄虫微微仰头看着这比自己高那么一大块的同窗雄虫用不太熟悉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解:“我叫德布德卡呀,你忘了?”

    嘚啵嘚卡。

    于寒哦了一声:“你确实是挺能嘚啵嘚的。”然后用钥匙开了办公室的门,请他进去。

    看着那和纳维尔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德布德卡很是稀奇的歪着头从侧面看他:“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执政官诶……以前都没看出来。”

    “是吧?”于寒干脆直接凑近他,让他仔细看看自己,然后又一次告诉他:“但我叫,于寒。不是,纳维尔。”

    “哦,原来你不叫纳维尔。”德布德卡很努力的记住,还嗯着:“我记住了,你叫御寒。”

    “鱼↗,不是玉↘。”

    一天,余热,御寒的没完没了,真是气人。

    请他坐在会议沙发上之后,于先生给倒了两杯水,给他递过去一杯:“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德布德卡接过水杯后笑着眨眼:“我说过了呀,我就是看到你当了执政官,想来看看你!”

    “我不是当了执政官,我,本来就是。”把杯里的水喝完之后,于寒又一次强调:“我,御寒,不是纳维尔。”

    “你不是说鱼↗~。”德布德卡嘿嘿笑了两声,贼兮兮的笑眯着眼坚持自己的认知:“反正你就是纳维尔嘛,他们都说,执政官先生是纳维尔。”

    “……”好吧好吧,反正这虫星是纳维尔先来的,先入为主,于寒/鱼寒/余热/御寒都认了:“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就看一下我?”

    “倒是也有点事。我想……我想……”

    德布德卡稍稍红了脸,手里的水杯夹在腿中间揉揉搓搓,反复抬头看他,然后低头,再抬头,越看越羞,越看越羞。

    于寒:???

    他退后半步,诡异的沉默后,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由于门是开的,所以很快看到安德烈和奥维拉出现在门口。

    看到那两只虫,德布德卡立刻抬手指着他们:“你看!你还说你不是纳维尔!安德烈都在你这里!还有旁边那只!是新买的雌侍吗?长得很不错啊!”

    德布德卡不认识奥维拉,但奥维拉一直是在纳维尔的生活圈当暗线,知道他是那个仅次于纳维尔的倒数第二。

    身为雌虫,奥维拉很懂事的没有插雄性的话,只是走进屋,坐在一边,暗示哥夫,他俩有事要说。

    安德烈也是在规矩的叫了一声雄主后,和弟弟坐在一起,等他忙完。

    于寒继续处理雄虫的问题:“继续说,你想什么?”

    “我想……”就在于寒以为这只雄虫可能会说出‘我被你砸了几次脑袋之后爱上那个暴力的你了’这种离谱话的时候,他红着脸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把精神力提升到那么高的……嗯……告诉我吧?”

    于寒:“……”

    他去办公桌抽屉里掏了掏,找到之前送礼留存的一些东西,从里面抓出一把能源石来:“你们虫族不是都吃这个提升精神力么?你拿去补补,说不定就提升了。”

    “这个没有用的呀……我和你一样,都是精神力好像被限制住一样的,吃多少都漏出去,补不进。”

    “那你吃别的。”他又给他抓了些那些糖之类的其它补药:“都吃吃,说不定有效。”

    “好吧。”德布德卡把所有的珍贵药物都给收下后又问:“你之前去那个拍卖中心的时候买下来的那只漂亮雌奴呢?怎么没有带出来?”

    拍卖中心?

    “漂亮雌奴?”

    于寒一头雾水。

    德布德卡确认的点头:“是啊!我当时也在那,你用三千万拍下他的,是只S级的雌虫奴隶,和安德烈差不多的长相,白色长发,很高的个子,可强壮啦!”

    “没有的事。”于寒看着安德烈目光疑惑的看向自己这边,即使此时楼上放着一大堆‘后宫’,他日常也是玩笑随口都开,但他自己开自己控,这种无端误会可不好,赶忙拒绝:“我没买虫奴。”

    德博德卡的雌侍就站在门口,也是和于寒一样的无奈表情,低声叫他:“雄主,雄主,回家吧雄主。”

    雌侍看起来是明白怎么回事的,但德布德卡还是在不停的嘚啵嘚:“那只虫叫古帝安,你还让他管你叫雄主呢!这么快就厌倦了?”

    话不投机,于寒无奈:“姓古的长发虫,我倒是认识一个,不叫古帝安,也不是白毛,你肯定是认错了,不是我买的。”

    “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的!”

    “你真认错了。”

    “你这张脸!化成灰我也认识你!你就是纳维尔啊!那天我都看见了,你胳膊上那道伤疤,是上次和我打架的时候留下的!你还不承认!”

    外面的雌侍终于忍耐不住,在他大放厥词之前把他扛走,一边感谢:“谢谢执政官先生!我家雄主最近生病!脑子不好用!他该回家吃药了!”

    那边又一次被扛起来的德布德卡拿出自己的光脑腕表,匆匆调出一个看起来像素十分低的照片远远的展示着:“我当时还给他拍照啦!就是很漂亮很强壮啊!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怎么总是这么奇奇怪怪!!”

    果然,能和纳维尔考个先后倒第一二的,脑子也确实是不大行。

    那边安德烈在低头捋着自己最近没来得及修剪,已经过了耳后的半长头发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俩来什么事?”

    嘚啵嘚走了,又该处理他们俩的事。

    奥维拉立刻起身汇报了有关要处理纳维尔,但是又被他忽略遗忘的事。

    首先,就是纳维尔是造物的问题。

    主星用来制造仿真虫的军工厂,主要负责制造和虫族能够以假乱真的战场先驱者。

    他们通常会被注入一个很强的精神力转化器,纳维尔也是那种流水线中制造的内核,同样拥有这样的功能,只不过他作用于普通家庭,怕他不受控制,用一个内置禁制器把他限制住了。

    安德烈之前每周都风雨不误的见他一次,就是因为他的禁制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一次消磁,不然身体里的压力堆积多了,禁制很可能会随着时间增压而挣脱。

    这也是之前于寒突然显露出精神力时,奥维拉怀疑哥哥把他的禁制解开了的原因。

    战场用的机器先驱者,一旦禁制松脱,他的施虐性与斗争心会变得更强,尤其是用着一个雄虫的基因设定,流于平民之中,极度危险。

    听完后于寒只淡淡的哦了一声:“没事,我一会让晋宁去找找看他在哪,这个任务你们先不用管,回去睡觉。”

    “是。”安德烈带着弟弟离开。

    站在门口的奥维拉看着哥夫找来晋宁,吩咐他去分布脉络找纳维尔,脸上满是崇拜:“哥夫真好,什么都可以解决……我刚刚差点吓死。”

    安德烈没有说话。

    他只是垂眸看了弟弟一会儿,对他道歉:“抱歉,我不该把责任都推在你身上,纳维尔忘记消磁的事,我也有错,我该提醒你。”

    “哎呀没关系的!”奥维拉也能理解哥哥这段时间的混乱状态,默默抱住他笑着安慰:“毕竟你早就卸任了,你那段时间和我一样被杂事缠身思维混乱,没想到这件事也正常。现在小队的主要职责在我身上,那么主要责任也在我也没错。而且……解决问题的是你雄主嘛,我是沾光的,所以你不需要道歉!就算你有错,你是我哥,你永远不需要对我道歉!”

    “谢谢……”安德烈低着头,心头却越发沉重。

    雌虫总是热衷于给配偶最好的一切以证明自己的价值,可他的配偶原本就拥有最好的一切,那人不仅身份贵重,能力优秀,性格更是张狂肆意……

    他什么都可以自己处理好,那自己算什么?

    或者说,他能给他什么呢?

    安德烈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体现出自己身为雌虫的价值。

    他的配偶拥有一切,他,什么都不缺。

    ……

    晋宁走后,于寒在办公室独自坐了一会。

    他知道,这是纳维尔去雌奴拍卖中心买了一只白头发的S级强壮雌奴,被嘚啵嘚看见了,加上身上有道疤,确认是他,然后发生了一些混乱,以为执政官就是纳维尔。

    家里之前的三个雌侍在那次混战之后都拿钱跑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纳维尔身边没有雌侍照顾肯定不习惯,手里有钱,买个新的也正常。

    就是买个白毛的让于寒稍有点膈应。

    他不是喜欢金发蓝眼的么?硬往安德烈身上套什么,还‘差不多’?这世上所有雌虫都和他差多了。

    ……

    当于寒回去时,已经是深夜。

    安德烈就坐在桌边向外看着,眼神显得有些疲惫,看起来一直在等着他,当听到门响后立刻望过来,主动走上来帮他脱外套。

    “雄主。”

    看着床头柜上整理成一沓的小纸条被宝贝的收进了之前装能源花的精致透明盒子里时,于寒还是忍不住笑笑:“等我呢?”

    “嗯……”雌虫低着头,很意外的,第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很想您。”

    “我也想你。”亲昵的搂着他蹭了蹭后,于寒看着他那莫名寂寥委屈的表情,眼中浸满笑意:“你是不是怀疑我真买了个强壮漂亮的S级雌奴?”

    “没有。”

    这只以前也是S级,但现在因为那三个月的磋磨而精神还没回到原本状态的雌虫,脸上有些小小的悲怆情绪。

    “我这楼上放着好几百各星球送来的大家雌秀,我至于去买奴隶么?”

    安德烈叹息一声,也泛出些松了心情的笑意,却忍不住抱怨:“您……就是喜欢玩些别虫想不到的。”

    “哦,就是说,你怀疑我,怀疑你雄主,是吗?”

    “没有。”安德烈抬眸,看着他,谨慎的解释:“我不敢。”

    不敢。

    胡思乱想了就说,不敢算什么。

    于寒故作生气的坐床上,一边脱裤子一边冷着脸:“滚出去。”

    “雄主。”这一刻,雌虫几乎静到全身都没了温度,看着雄主的表情,许久,才半跪在床边抬眸瞅着他:“我……错了。”

    床上坐着的男人并不搭理他,甚至不与他对视。

    安德烈心乱如麻,抬手想放在他膝上捏捏揉揉,最终还是瑟缩了手,只落在他指尖的平滑指甲上轻轻戳了两下。

    “雄主……”

    男人瞥了他一眼,收回那只被他触碰的手。

    雌虫抿着唇,小心的上前,在他膝上吻了一下,仰眸望着:“我错了。”

    “能分清吗?”

    “能。”

    “……”男人立刻露出笑意,拉着他起来往怀里抱抱:“就是说么,你这不是知道谁是谁?你老公,哄哄就好。”

    被抱着搓揉的安德烈心头一酸,低落的点头:“是……”

    “亲个。”

    雌虫立刻抬眸,在亲了他一下后,更加鼻酸似得低下头,颈部喉结滚动了几下。

    感觉他状态不对,于寒左右看了看他,掰过他的脸吻了吻后解了他的衣扣。

    后续,在他柔软发瘫大口呼吸时,于寒俯身故意咬了他一口,唇透出一些浅淡的腥味,也让雌虫因为这些夹杂在浓潮中的真实痛感而变得更加渴求,绷紧了身子。

    “雄主……雄主……请……请允许……”

    “嗯。”

    一只连生理纾解都自觉被掌控的乖虫,有了莫名其妙的伤心小秘密。

    就这样,许久没有掏他记忆的于先生,又一次在他浑浑噩噩呼吸都变得迷茫时吻了吻他,并顺着他唇角被咬出的血细胞进去探寻。

    ……

    一大堆漆黑的场景,反复看着窗外发愣的画面之中夹杂着一片压抑暗红的记忆。

    看周围场景都并不那么清晰,于寒判定这应该是个梦,只有梦才会在记忆中处于非常朦胧的雾气状态。

    房子的建筑稍微有点帝星那边的风格,窗外是宽阔的庭院,有些秋千之类的幼崽娱乐设施。

    而室内的大床上,是男人和一只长了翅膀的虫在交叠亲吻着,视线的主角则位置较低,像是在那跪着……边角处还能看出一些破烂染血的衣裳,以及几条锁链之类的东西。

    看起来……有点像之前家里那只赌博雌侍所描绘的‘把雄主出售卖给其它政权玩,然后他在一边跪着看’的那个场景。

    不过很快,床上的男人用熟悉的声音说着:“亲个。”

    那在他身下的虫影立刻抬眸在他唇上印了一下,然后用一个更熟悉的声音叫他:“悟空~。”

    ……

    于寒:……嗯?什么空??

    确认了那梦中在床上被他压在乱搞的黑影可能是谁之后,四大皆空·于彻底懵逼,皱眉低下头,看着那睡熟中也因为莫名原因紧绷着的虫。

    “喂。”

    戳了戳已经疲惫睡熟的虫,看着他睁开眼,涣散迷糊的应了一声:“雄主……”

    “你这贱虫。”掐着他脸的于寒凑过去在他唇上伤口处又啃了一下,止不住的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我都不敢做这种坏梦,我哥能打死我。”

    “……”安德烈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茫然的看着他。

    “不过很刺激。”从知道他和自己有那样一段过去之后,就不可能再这么折磨他找刺激的于先生也算是过了个奇怪的背德疯瘾,掀开被子兴奋的覆上去,拍拍他的脸:“罚你,今天晚上求我允许你三次,这事儿咱就过去。要是办不到……”

    第059章 欠债

    要是办不到, 怎么办,雄主没有说。

    安德烈也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着睡着觉,突然就被弄醒折腾。

    每隔几天才能生产出一点点蛋白素的雌虫, 被雄主用各种方式逼迫到边缘,到了最后浑身都是汗水,颊边湿腻的宛如受了酷刑一般, 主动把脸颊凑到男人手心中,泪眼朦胧的祈求着。

    可惜, 他的雄主只是爱怜的吻了吻他,却没有赐给他真正的怜悯。

    这种痛苦夹杂着爱意的糅合, 让雌虫承受不住,却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第一次,安德烈在被雄主玩过之后……要擦药了。

    磨破的皮肉在药膏的覆盖下泛着可怜的颜色,身后两对翅翼都是软软的耷拉着, 甚至那对小的翅翼都被捏出了褶,合拢不到腰上。

    雌虫体验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悲怆, 却依然没有完成雄主的要求。

    奥维拉也是第二天都没看见哥哥……几次找于寒问他在哪, 得到的答案都是:“你哥欠了债,还不上出不来,你不用管。”

    奥维拉试图去找,但也只在房间门口听到哥哥发出一些低沉的声音……似乎明白了什么,后退几步, 再没找他。

    直到第三天晚上, 奥维拉才看见哥哥出来。

    一对翅翼都被捏玩到没办法完整合拢在一起,整只虫看起来无尽的疲惫, 眼神呆滞的耷拉着触角被于寒领着,踉跄跟着他走。

    “雄主……”雌虫一边低低的喘气, 一边走路都累到腿软。

    “就你这体质,还想和别的雌虫比?”

    安德烈以为雄主说的是自己昨晚坐在沙发上,他偷听到的那句‘姓古的长发虫’觉得雄主可能喜欢长发,心里比了一下头发长短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他知道了。

    他抿抿唇,原本就红着的眼尾此刻看起来更加委屈:“我错了。”

    “错了就认,差的就补,吃完饭回去接着补。”

    雌虫听后当即浑身一紧倒抽一口凉气,也来不及看远处的弟弟到底什么表情,匆忙低声对他恳求着。

    结果被一句话堵了回来:“给你的小纸条那么宝贝,现在主动送你,还不要?”

    “那……不一样。”雌虫声音虚虚的。

    纸条说好是换‘安抚’的,是留着以后慢慢用的。

    可是,不论是给,或者不给,都是雄主说了算的。

    雌虫被硬拖回去,他的性格不会像家里的虫嫂子一样做出那种抱大腿呜呜嗷嗷的恳求,只是默默的忍耐着雄主给予的一切。

    也明明是根本做不到的结果,经历了无数缠着爱意的痛苦之后,输给男人耳边呢喃的一句:“以后只有安德烈性格最乖,最好,最可爱,最温柔有气质。我只喜欢安德烈,也只有安德烈能和我一起睡。好吗?”

    雌虫喉咙中发出压抑的虫鸣,拢着翅翼绷紧着抬起头,在几乎说不出话的恳求眼神中,被雄主默许完成了最后一次,然后空洞的望着他说:“我……我是安德烈。”

    “是,没谁说你不是安德烈。”

    于寒乐的不行,贴着唇边亲了亲后伸手把他抱起,送到浴室放进准备好热水的浴缸里像个茶包一样泡上。

    *

    那之后的小一个星期,这只雌虫都显得非常非常乖。

    当然也可能是脑子又不好使了,好不容易被药物修复到差不多的精神脉络,被这么一欺负就又有点短暂的续接不上,总是卡顿。

    不过在于寒看来这是个好事,毕竟他是在越来越恢复的,以后能看见这样的他的机会肯定越来越少。

    早上睡醒起来,虫呆呆坐在床上,有握握他的手之类的动作,他都得歪头看看——我的手怎么了?

    然后才能发现,是被雄主握住,再抬眸,确认雄主在哪,看人半晌,乖乖问一句:“雄主……早上好。”

    吃饭更是喂到嘴边就知道张嘴,不给他喂,他也不知道饿似得傻坐着,只在雄主出现的时候眼神一直茫茫然的跟着转。

    更别提玩他时也要卡顿一阵,接着茫然低头看一看是发生了什么事……眨巴着眼看好一会儿才涨红脸叫一声:“雄主……?”

    “嗯。”看着他那眼神,于先生在他唇上啃啃,问他:“看好了吗?咱俩谁大?”

    “……”雌虫想了大概五分钟,才回答:“我大。”

    “你大?”

    “我比您……大,好几岁。”

    “哈哈哈……”

    好吧,又是一个既对又错的回答。

    多好玩。

    “你就该庆幸,你十年前救过我,不然真给你买傻子药吃,让你一辈子都这样。”于先生握着他的手亲亲,没忍住放了个嘴炮:“天天就在床上坐着,坐一辈子,天天玩你。”

    雌虫:“……嗯?”

    大长段,没听懂。

    养了一个星期,雌虫才恢复到正常状况,一切都没什么变化,身体也检查过,没有什么数值下降,血液细胞反而还又健康了点。

    除了有点羞于见弟弟。

    他知道那天雄主把他放置在房间里的时候……弟弟去过,也听见了很多不该听的声音。

    他很羞耻,也认为这样不好,筹谋了一整天,就等着雄主出去开会回来,想和他谈谈有关奥维拉的事。

    结果等到大半夜才把人等回来不说,才小心的刚开口,就被雄主反问了一个问题。

    “想把他嫁出去么?”

    嫁。

    其实虫几乎不说这个词,在虫眼里,结婚是‘匹配’或‘指配’,嫁这个词汇,只用于‘嫁接’以及‘嫁祸’。

    但同样的,不论是把某个东西硬插去另一个东西身上完成嫁接,还是把某一件事强行施加给某一只虫身上完成嫁祸……都有点奇怪的强制感。

    就像十年前,听着那个孩子反复的说他得‘嫁’出去……言语虽奇怪,却真的带给他相当多的新鲜感。

    也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归属强调感。

    安德烈抿了唇,在低头无语半晌后,竟悄悄的红了脖颈,还如同往常一样,自己伸手摸摸,十分羞怯。

    “你脸红什么?”看到他那副表情,正在脱外套的于寒眉头拧了一下,片刻后挂上衣服,突然乐了:“你不会真想让他跟了我吧?”

    “那您呢?”虽然并不这么想,但说起这个问题,安德烈竟觉得嗓子都有些发哑,心口堵着的一小块瞬间冲击起来:“您……想要他吗?”

    “想要。”于寒完全没考虑就做出这样的回答,并拉着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的虫到身边坐在床上,手顺着衣服摸进去揉捏他内部结实,外部却因为药物滋养而越发滑嫩的腹部皮肤:“你弟弟应该比你软。”

    怀里的虫变得更为僵硬,甚至一瞬间有逃离的迹象,原本就结实的小腹几乎绷紧成一团,能够摸到内里搁楞搁楞的肌肉线条。

    “我也能……软一点的。”他呼了口气,努力收缩自己肚子里那点器官,手掌覆盖在雄主手上,重新放在腹部:“这回呢?”

    “是软多了。”于寒呵呵的笑着,摸归摸,却凑近虫耳边低声:“但我说的,不是肚子。”

    “?”

    这日常迟钝的虫,回眸看着雄主的眼睛……突然发现,他那双深沉到能把虫吸进去的黑眸又变得熠熠发亮,满是兴趣。

    “不不、不是。”这种灼烫的眼神都什么时候出现,他非常清楚,瞬间从男人身上弹起来:“不行!”

    “哦?”又听到了让自己喜欢的叛逆句子,于寒手臂靠后,和他每次没听懂时的表情一样,微微歪头:“什么不行?”

    “不能……这么比。”雌虫一如既往的好逗,甚至这一瞬间感觉自己脑袋都变得大大的,稍抬起手,看起来是想指指点点,半晌又放下,用一种尽量轻柔的语气对他强调:“不能,想他那里。”

    “我想他哪里了?”

    “您……”雌虫吃了个小哑巴亏,眼神中装满了‘您自己知道’,略显气呼呼的往床角看。

    这么一看,就看了十多分钟。

    他就那么站着,于寒手撑在床上都快撑麻了,还以为这回和往常一样耐心等等就能有结果,谁能想到没有后续了?

    又等了五分钟,确认是没有后续了,于寒才开口:“说话。我想他哪了?”

    雌虫被催促后有了反应。

    他抬眸看了一眼雄主,十几分钟的平静原本已经让他脸上的红蕴撤去大半,却又很快因为雄主的下一句话而再次染上更多的红。

    “我觉得,你与其在意我想了哪里。不如反思一下,为什么你雄主还有精力想别虫的——哪里。”

    精力。

    安德烈一个军雌,虽然说废了大半,现在脑子也差了些,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在某个‘雄性’身上被这样碾压式的欺负。

    他低垂着眉眼,眼底渗出一丝小小的不高兴。

    这种不高兴的情绪,只要是个生物就都会有,关键是他并不敢将这些情绪释放出来,更何况,是对着雄主。

    因此只是默默的消散这种不适合出现在雌虫身上的‘不高兴’。

    于寒躺靠在床上,伸手叫他。“来。”

    他下意识的服从靠近,被握住手后垂眸,正对上雄主月光下黑里透亮笑盈盈的眼。

    只这样一个眼神,雌虫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胯上他的腰,在有所动作的同时,感觉自己确实可能不够柔软,苦巴巴的深吸一口气,颤颤喊他。

    “雄主……”

    “嗯?”

    “任何虫,都行,都可以。”雌虫低着头,用了无数的勇气才出声恳求:“别要他,行吗?”

    第060章 讨好

    “你怕你们手下那些战士说你俩共事一夫?”

    “不是。”那些流言蜚语对安德烈伤害不大, 他原本都是因为纳维尔而已经把脸丢遍半个星球的虫,他并不在意这些:“我只是……”

    他只是很混乱。

    于寒默默的看着他一边慢腾腾的伺候着,一边在找想法, 耐心的等。

    直到好久,虫才想通,狼狈且难过的抬眸解释:“如果有一天, 您玩腻不想要我了……我还有弟弟。”

    这个答案,比想象中要怪一点。

    是怕到时候玩腻他了, 没玩腻他弟弟……他自己孤孤单单可可怜怜?连个寻求安慰的地方都没有?

    “真可怜。”

    可惜,他的可怜总是能点燃人一些邪恶想法, 常常致使他变得更可怜。

    “我本来以为,你是为了你弟弟,不让他招惹我这种人,没想到是为了自己。”说着, 于寒把他拉到身前,翻身压住, 贴着耳边戏弄:“既然是为了自己, 那你就撅得高高的晃一晃,讨好一下我。我有兴趣,我足够喜欢,就不想别的虫了,对不对?”

    安德烈脑子仿佛轰的一下, 原地爆炸, 又失去了一定的思考能力,嘴却下意识的附和他:“对。”

    唇被吻了吻:“真乖, 照做吧。”

    最终,雌虫手被皮带反绑在身后, 以一个屈辱的姿势压低腰身完成了他的讨好,还被拍了一张照片后,急急的低喘着沙哑回眸问。

    “行吗?”

    “行。”男人在答应的同时,也解开了绑着他的皮带,给出承诺:“借我玩两年。等玩腻你了,你一起带走。”

    安德烈肉眼可见的面部一僵,微微张开嘴:“雄主……我……不是……”

    “什么?”

    “您、我……”他木讷了一会,红着脸吐出句子:“我不借。”

    哈哈哈哈他不借。

    “不借我就动手抢,你可想好了。”抚摸着他月光照耀下更显白的发亮的流线型腰身,那个男人一如既往的不是东西:“租借来的玩意儿,用完就还。抢来的,就是我的了……我可不还。”

    雌虫憋屈的抽了口冤气,把头埋在枕头里,颤颤半晌,才闷声回应:“知道了……雄主。”

    不接受也得接受。

    太欺负虫了。

    他不再反抗,只是破碎的闷在枕头里,默默的拼凑,捡自己的灵魂碎片。

    不过也没等捡完,他就发现,他的雄主躺在旁边,手里拿着刚刚拍到的照片,将图片放大放大……老花眼式欣赏。

    “呃——”

    安德烈脑袋又是一涨,下意识伸手想把屏幕挡一下,被手疾眼快的握住:“干什么?”

    “您……”放那么大……安德烈窘迫至极的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拍照小设备:“别看……”

    “别看?”男人眼中开始不爽,咔哒一声灭了屏,以攻击姿态凑近他眯着眼质问:“你弟弟不愿意借我玩就算了。我自己老婆还不能看了?”

    雌虫被噎的没了话,又因为那少见的老婆称呼而倍感心跳,低头支支吾吾的解释:“没说……不让……”

    “让看?”

    “……让。”

    就等这句。

    “那来吧!”原本十分不高兴的于寒立刻笑容璀璨的坐起身来,又一次打开拍摄画面,拍拍他的腿:“这次自己主动点,顺便给我好好介绍一下相关功能和使用感受。”

    ……

    老实巴交的雌虫总是被欺负。

    也慢慢改掉了话少又闷气的状况,被强迫着多说了很多话,说到喉咙都感觉发烫……再张不开嘴。

    这样听话的结果是,他得到了奖励。

    是在睡前,雄主轻轻抱住他,贴在他身后吻着依然涨红发软的耳根呢喃低语:“睡吧,我答应过,以后只有你最乖最可爱,也只有你一只虫能上我的床,我说话算话。”

    雌虫没有转过来,只是在夜色中胸腔报警,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不是在失神迷茫的混沌中做梦般听到,而是清清楚楚的听到。

    他用尽了自制力抿着唇才没笑出声,尽量装作正常的回答。

    “谢谢雄主。”

    ……

    一转眼,这就一个星期过去,傻瓜雌虫都恢复了,纳维尔到底去了哪里,晋宁竟然没找到。

    完全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他就像在这个星球上蒸发了一样,后来去问了德布德卡才知道,那天的那个拍卖场,根本就不是这个星球的。

    德布德卡说,自己是去某个星球玩的时候,刚巧听说某个暗行星有那种拍卖会,听说那边非常的热闹,挤满了虫,就过去凑了个热闹,然后巧合的见到了执政官在那里拍下一只雌虫。

    “那只雌虫好贵好贵的!”德布德卡当时比划着超过自己一个头还多的高度形容着:“他很高!很强壮!但是长得又很好看!头发长长的顺滑!当时好多好多虫都在拍他!比起其它雌奴,他贵出好多好多倍!”

    通过这个答案,于寒才发现纳维尔竟然悄无声息的跑外星去了,本星的出入信息库中完全没有他的出入境记录,证明是他私自跑的。

    驱使晋宁再去查了一下相关事实,结果带回来个惊人的结果。

    “那边,明天就会开启新的一轮拍卖会,703星系内的很多知名政权都在那买了座位。”

    晋宁拿着自己手里带回来的所有数据与档案,汇报着所调查出来的全部结果。

    “并且,德布德卡所说的非常热闹挤满了虫,是因为有流言称,30年前被偷走的虫母蛋,疑似出现在一颗足够隐匿的暗星内的虫奴拍卖场。”

    “拍卖虫蛋吗?”即使很意外这个几乎完不成的败家任务有了蛛丝马迹,于寒却想起之前在奥维拉任务图片中见到的那颗蛋:“那颗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确定是虫母的蛋?”

    “不是。”晋宁无奈的笑笑:“都三十年了,虫母的蛋必然不会再是蛋,所以大家都很清楚,虫母的那颗蛋中孵出来的虫殿下,现在成了雌奴。”

    所有虫都想找到虫母的蛋,尤其是雄虫,找到虫母的后代,优先成为他的雄主,这样的话,至少算抢占了先机,有机会生下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下一任继承者。

    “理由呢?怎么确定他成了雌奴,且就在那家拍卖行?”

    “也没有很确定,只有消息说当初那伙偷走蛋又弄丢了的星盗,用一种特别的方式确认他的一些血液信息被送到了管理雌奴档案的基因库中,但是信息不全无法追溯到底是哪个……所以,暗星作为最大的雌奴拍卖场,现在虫庭若市。”

    “呵呵呵……”于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捕风捉影的事,搞不好就是那些拍卖行自己放出去的消息:“这虫星什么都缺,就不缺雌奴,你看,我这还一个呢,在家宝贝着,也不一定非卖到拍卖行去。”

    说着,他看向安德烈。

    安德窘迫,甚至胆大包天的小声反对:“我不是雌奴了。”

    “是是,你不是了,”于寒哈哈的笑了两声,用他之前的话挖苦他:“你现在卖标本都能多卖很多钱,你增值了。”

    安德烈很无奈的看了雄主一眼,提起之前自己犯的错,小触角不开心的摇摇晃晃,又莫名脸颊泛红,更小声的回应:“我雄主不卖我。”

    这狗粮把奥维拉给塞的,恨不得白眼翻到天上去,在他哥身边挤兑他:“你能不能有点雌虫样。”

    于寒看着安德烈又对弟弟的挖苦响应不良,拄着下巴幽幽的替他回应:“我喜欢,我教的。”

    “其实您说他增值是非常对的。”晋宁也跟着笑,并快速将话题扯回工作上:“因为还有另一个消息,据说当初伺候虫母的一位侍从,他是少有可以进到内厅中侍奉的,他见过虫母,叙述中说虫母非常非常的白净,银发似雪,铺满身下……所以,最近这几场中,原本只价值几十万的雌奴,现在只要是肤色白或者银发色,就能轻松拍到几千万甚至上亿。”

    那确实是增值了,以前安德烈都得活剖才能卖到四千万,现在……他的目光又看向坐在安德烈身边轻轻戳着哥哥手臂嘲弄的奥维拉,更乐了。

    “那我这有两个白毛的,肤色也都挺白,当初花一个亿买一个送一个,我赚大了?”

    “是的,您赚大了。”奇妙的气氛中,晋宁莫名其妙笑的更开心,从档案夹中拿出一只雌虫的宣传照片递给于寒:“不过,还有一个比他们更值钱的。”

    “嗯?我看看,”于寒立刻伸手接,眯着老花眼仔细瞅瞅:“我看看是哪个比我老婆还值钱。”

    这话一说,旁边的安德烈又对这奇妙的称呼耳根一热,竟然也开始好奇……是什么虫这么值钱。

    奥维拉也这么想,还暗暗嘟哝——“是什么虫能比帝星首长睡过的虫还值钱?他也太值钱了吧!”

    两兄弟都抻着脖子偷窥中。

    晋宁继续说着:“他是明天要拍的一场中的一只雌虫,是荧光+白发+肤色白的搭配……又是据说。据说当初的虫母也有一些特殊的荧光属性,在场很多虫猜测就是他和虫母有关系。这场造势也多半都是为了他,行内预计,他的估价能达到四十亿以上。”

    这倒是让于寒觉得有点怪异,接过档案看到了上面几乎没穿什么东西的银发雌虫。

    他被吊着翅翼挂起来拍摄,身上有些血迹,被强迫抬起头拍照的倔强模样,看起来和当初可怜巴巴的安德烈很是相似……照片中,他的两只小触角也确实在闪闪发光。

    “但是,虫母蛋里孵出来的,一定是雌虫?万一是雄虫呢?他们不会找错方向么?”

    “不会的,我问过,它是虫母的最后一枚蛋。”晋宁摇头:“所有虫都知道,因为特殊的基因构造,虫母一生产下的幼崽都是纯血雄虫,他们会被送到各处的喂养基地,等待长大后和各个首脑星球上的顶级政权雌虫繁育后代,直到虫母年老,产下的最后一枚蛋就是下一任的虫母继承者——必是雌虫。”

    这也是普通雌虫与普通雄虫生出的绝大部分幼崽都是雌虫的另一种解释——基因中已经刻下了结局,虫母负责生雄的,他们的后代只需要产出更多雌虫就可以了。

    所以这是个,母系结构下的雄性社会。

    很难理解虫虫们的想法与生存模式,于先生也不想明白,直接看着那图片上的雌虫,敲定:“咱明天也过去看看。”

    说着,他抬起头,看到自己办公室里坐着,正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两个白毛小贵货,吩咐晋宁:“带他们俩把头发染了,别到时候让虫抢跑,我还得去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