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雌奴拍卖
喧嚣的拍卖场, 到处都充满着一股腐朽的恶臭味。
在各个星球的虫族政权中,两个黑发黑眸的男人带着两只脖子上扣有同款项圈的金发雌侍穿行于其中。
整个拍卖场都处于地下,四周墙壁上没有灯, 只镶嵌着一些发出弱光的暗色晶石,让这个地方显得更加漆黑诡异,且看不清台下的拍卖者究竟都是何人。
在正中央的圆形拍卖台上, 几十个笼子分别摆了在了四边凹槽之中,灯光照耀下, 各式各样的虫族奴隶被锁在里面。
左侧场内的虫奴多半身躯高大,身上的甲壳包裹着大部分皮肉。它们的翅翼上带有尖锐的利齿与锋刃, 有的在笼子里几乎挪不开身子般的强健,有的喉咙处有火石构造,呼吸间都能喷出愤怒的火星,还有的背后生出无数只感知触爪, 正试着从笼子的各处探出去,又被笼子上附带的电能刺激的收缩回去。
同样的是, 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带有不少伤痕和血迹, 有的伤口看起来是在被捕获或者教育的过程中造成的,有的则是明显的战损伤,是子弹或刀枪造成的,估计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战损雌虫,没了什么作用, 便被处理到这, 进行最后的压榨。
另一边的虫就相对细弱漂亮一些,有的竹节虫般的身长高挑, 有的像精灵一样头发被无形的气感催动着微微飘荡,还有的触角极长如丝线攀着笼子四处缠绕。
这边同样的是, 他们身上只有被教育的轻伤,以及各色虫纹在身上流转闪耀。
虫纹基本上是进入热络期才会出现的这么明显,和安德烈那条尾巴是差不多的象征,可见这类非战斗虫只能当需求玩物,是被强催了情期,以便买主审视它们的虫纹,看准下单。
“那个有意思。”于寒指着台上一只像蜗牛似得,眼睛圆圆长在头顶,分的开开的晃来晃四处观察的慢腾腾雌虫,示意晋宁:“他还便宜,才二百块起拍,一会把他买来玩玩。”
站在他身边的安德烈悄悄抬眸瞅了他一眼,似是在判定,他说的‘玩’是哪个玩。
倒是奥维拉更直接些:“别了吧?有我哥还不够你玩吗?他不够还有我呢,我让你玩,你可别玩这个,这个喷硫酸,养他满屋臭气。”
安德烈在短暂的沉默后,附和了一声:“对。”
晋宁站在于寒身后,也默默补充了一句:“是的老板,便宜没好货。一个亿买一送一的够玩了。别买臭的,我鼻炎。”
于寒:“……”
喷臭气就算了。
他的目光又看向那只绿头发的:“头发飘飘的那只看起来也不错?可能是个气虫。”
家里大哥就总夸他自个儿老婆像精灵似得好看,这才叫精灵,到处乱飘,多好玩。
安德烈扯了下他的衣服:“雄主……”
奥维拉直接把哥哥扒开:“哎呀!那只虫,靠近他都刺得慌!呼呼冒凉风!和他上个床衣服被子全都吹跑!不能买他!”
“……”这么说,夏天当个随身空调不是也挺不错?
于寒还没等说话,晋宁也插了一句:“是的老板,冒凉风的不行,我鼻炎。”
“……”于寒看了看晋宁,又看了看那满眼拒绝的小虫崽子,随手指向另一只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多彩虫:“那只也不错,长得好看,身上虫纹也五颜六色的,好看。”
“这也不行!”奥维拉拼命的晃头:“他吃花粉的,一盆一盆的吃,到时候手啊,脚啊,哪哪都是花粉,家里不得弄得到处都脏兮兮的?吸尘器都吸不干净!”
旁边的晋宁几乎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压力山大的抹了把脸:“老板……我鼻炎。”
于寒:“……”
短暂的沉默后,于寒乐了,放弃右侧的漂亮虫团,顺手指向左侧那些战斗系的,有很厚背壳翅翼的红发虫,问奥维拉:“那只怎么样?”
奥维拉依然拒绝:“不好不好!那虫它智商又低,长得又丑!自己和自己都能繁殖!每天产几百个卵!你想要胖儿子也不能买个生育机器对不对!再说生的还不一定是你的!养大了全跑了,多吃亏!”
于寒哦了一声,指向喷火的:“那只?”
“也不行!那种虫亲起来肯定烫嘴。而且防火防灾,虫虫有责!在我们那喷火虫都是禁止进入森林保护区,禁止进入公共场合的!要他跟着你,你都被排斥了!”
这几只鼻炎宁倒是没反驳,只有旁边的安德烈一直跟着认真点头,一会补一个‘对对’,一会补两句‘是是’。
于先生看出来了。
这是奥维拉怕他买虫回家,分了他那傻哥的宠。
于是默默按住那只满眼担忧的傻虫脑瓜揉了揉,问奥维拉:“这只怎么样。”
“这只好!这只最好了!”奥维拉呲着牙欢呼赞叹:“你看那些台子上的,要么好看的不会打架。会打架的不好看。我哥哥又好看又会打架!不喷臭气,不冒凉风,没有任何奇形怪状的口器随便亲!可以出入任何场所!更不会莫名其妙的自我繁殖!生下来的蛋保证是你的!他最棒!”
“呵。”他还真总莫名其妙的自我繁殖。
不过提起那个蛋,安德烈就不高兴,后续第二颗蛋又莫名其妙的没了,没能成为解除他心结的证据,于寒也就不再往下说。
他喜欢这个地方,原本就见多了模版虫奴,只对特殊虫虫有兴趣,这里的雌虫和家里被送礼来的二百来个大姑雌小媳雌比起来,倒是更特异有趣些。
可见,虫族的审美也是在战斗力同样的情况下,外貌越像人类就越是会讨喜些,他楼上那些后宫除了那六只眼的,其它都没有这么奇形怪状。
很快,灯光又暗了几度,竞拍开始。
而除了那些雌奴之外,场内还拍卖一些新型用具,有大的也有小的,被推过去放满长廊,看起来是玩虫用的,引导员正在努力向那些曾经拍过或者正准备拍虫的顾客宣传销售这些东西。
疯狂爱玩虫·于,几乎弹起来一般的望向那边的长廊,扯住虫虫的手:“走走,咱俩看看去!”
安德烈在看到他望着那边目光瞬间璀璨之后,脑袋当即大了一圈。
毕竟……目前只有一只虫能上他的床,那么谁负责体验这些,可想而知。
“雄主……”
“你不乐意,我就现买一个。”
“不行……”安德烈深呼吸,眼瞳放大:“那边很多……很多……”
“我知道很多!”不很多还不去了!于寒看着那只扭捏虫,最后通知:“你不去你就在这休息,我自己去。”
这话的意思是,他自己过去,看到喜欢什么他就买,买回来……要么被迫体验,要么就买一个不需要被迫也任由吩咐的虫来体验。
几经考虑,安德烈还是在心脏抽搐的情况下闭上眼:“我……去。”
“走着!”
兴奋的于先生一路快步往那邪恶的长廊里钻,也是钻进去才发现,安德烈说的‘很多’究竟是什么很多。
在这里的,不光只有机器,还有‘体验者’。
应该都是一些卖不出去的虫,在这被当成宣传品用。或许是为了美感,基本都挑选的相对白嫩能印出红痕的虫在那摆着,各个泪光盈盈,不敢挣扎扭动半下不说,甚至还有一些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努力摆出一副顺服的姿态,邀请着来往的顾客多看看自己,争取被连道具一起买走,彻底脱离苦海。
“呦。”看着长廊中无数只雌虫摆在面前,眼中瞬间烧起火来的于寒回眸看了看自己手里领着的这只脸红虫:“我还当什么很多呢?你来过?”
“来……过。”
雌虫一如既往的诚实,却刚低着头承认,就被松开了手。
心一慌,抬起头,看到的就是目光阴沉,显然即将酝酿出风雨的雄主。
“你最好说清楚。”面对这只也做过几个月雌奴的虫,他撇着后边长廊中的无数虫:“你是来看过,还是被摆在里边用过。”
“我……”幻想到那种奇怪的画面,安德烈口舌掉线了一瞬,脚心都在发麻。
他的卡顿,让于寒瞬间认为可能是后者,眼睛眯起,追着问了句:“用过?”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安德烈没有回答雄主的提问,只是小心的问了句:“您……在乎吗?”
“放屁!我能不在乎吗!”
即使曾经把他当个耐玩扛折腾的宠物,就算有过什么,也是看在他还老实顺眼又听话的份上可以忽略,随便玩玩。
但从知道和他还有十年前的一段,知道这虫死心巴巴的恋着自己十年,又亲口认可没让任何人或者虫碰过,于寒内心就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所有品。
就看这么多次都不戴套就和他做,就证明根本没嫌弃过,且相信过这虫说的,只被自己用过,完全的干净,放心。
现在都他妈让他叫过老公,告诉过他把他当老婆玩了,结果又通知他自己老婆被摆在这橱窗里当过宣传品???
眼见着某个顾客在观察机器的同时,把手伸向那只虫,毫不客气的抚摸他的身体,让虫更加一颤一颤,于寒气的差点一脚朝着眼前的哑巴雌虫闷过去,几乎失去所有耐心的阴鸷着眼指向身后。
“说话!你是在里边摆着的?还是这种随便摸的?”
安德烈这一刻在庆幸。
庆幸纳维尔没有任何生物权,不会对任何和‘性’相关的东西产生兴趣,更因为这个缺陷而刻意回避这些,所以从来没给他判处过这类的项目或者用途。
这边盛怒之中的于寒眼见着雌虫越来越弯起的唇角,以及每次一心虚了就耷拉下来的触角还好好立着,心里似乎懂了什么,竟稍有些紧张的轻声问他。
“是来看过?”
“是。”
来自雄主的在意感像是一剂奇怪的麻药,弄麻了他的手脚不说,心脏和下腹此时也是同样的不停膨胀蹦跳,让雌虫笑意越发掩盖不住,目光闪闪,似繁星灼灼。
结果下一秒这繁星的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你妈的!”完全是控制着自己没跳起来踹他,于寒掐住他的头发直接拎在眼前:“你他妈的和我信誓旦旦的保证没被别的虫碰过,结果在这种地方让人看过?”
“不——不是!”突然发现雄主好像误会了,雌虫脸色一白,笑容瞬间消失,连忙解释:“不是那个看,我是——嘶!雄主……”
他想解释,却被拎着头发晃了晃,雄主不光握着他的头发,头发里还藏着触角根部,被拽的张嘴嘶嘶两声,看旁边的一些用具和顾客看向自己这边,立刻闭上嘴,被他拎着踉跄了几步。
“你是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你被看过?”
“我说‘来’看过……雄主!”他重点突出了那个‘来’字:“我只是因为任务过来了一趟,后续又‘走’了……我走了!”
“你走了?”于寒呵笑着抓着他靠近:“你走了,你刚才吞吐什么?有什么不好说的!还是觉得我好骗,临时抓紧找个理由就来骗我?”
“没有雄主,我没撒谎……”
完全不给雌虫任何解释的机会,于寒放开他:“以前我觉得你是满嘴实话的好虫,现在我要考虑一下你是不是真那么听话。”
“雄主?”
安德烈只是觉得那一瞬间雄主在乎的眼神很好看,能填平所有自己对雄主的在意感,形成一种带有安全感的双向在意。
他也觉得,在无数玩具一样诱虫的雌虫中间,雄主只看向自己的眼神像一把钩子,让他不想轻易放开……没想到只是多看了一小下,就引发了如此大的灾难。
他追了几步跟过去,想拉下雄主的手哄哄他,却被突然甩开。
就像于寒之前说的——谈感情么,整天只是抱在一起玩,可能没多久就腻了,有点别的事也好。哪怕他真的昏头涨脑做出点什么背叛我的事,我还更有理由玩他了。
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儿,非得拖个两分钟,让人揪心一会儿。
这不折腾他一下,姓于的就改姓欲!
“站那。”手指向他脚下,把他定在原地后,拎到某个挂着体验者虫的处刑架旁边:“我不回来,你不许动。”
“……是。”
安德烈内心紧张,立刻遵从指示站定,看着雄主悠哉到各个铁架木架以及塑料放置台周围四处转。
知道远处安德烈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于寒看到有只皮肤白嫩的虫被放在没什么虫看的一个洒水机器前面,像众多顾客一样凑过去欣赏。
这台机器看起来是洗澡用的,里面的虫被一张厚黑色的挡光帘子遮住脸,反绑着手束缚在里面。身上的重点部分都被毛刷滚动与水流覆盖,他也在那样的冲刷转动下发出浅淡的低哼声。
看着一缕一缕的水顺着他的身体流下,于寒手指故意在虫水珠腻腻的白润胳膊上戳了一下。
在触碰的那一瞬间,身后的安德烈眼神变得锐利而不爽,也让于寒得逞般的笑了笑。
而这机器里面的虫是被遮住脸的,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动静,却没想到,被他这么一碰,帘子后面立刻有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回答:“感谢您……使用!希望您……可以购买我!”
也不知是被折磨太久,还是原本就糙,这沙哑粗败的声音和那细长白皙的大腿太不对称,让于先生后脑勺发毛了一阵,看了看周围,发现两个牌子。
其中一个是那虫的身份简介。
姓名:伊格内·龙利斯坦。
性别:雌。
年龄:19龄。
身高:2.03米。
肤色:普通色。
所属科目:骨翼炙虫科。
户籍隶属:开特星125军麾下普通军雌。
受捕过程:运送战略物资时逮捕。
母星是否会赎回:否,开特星发布证明,放弃该虫一切身份,可以任意转售。
驯养师介绍卖点:善于控制情绪,能够很好的完成任务。
精神力试探等级:A级。
精神力是否可提升:可。
是否有毒:无毒。
是否使用/孕育:未使用,未孕育。
是否教育完善:未开始教育。
价格:7800000(柒佰捌十万币)。
以及【清洗器——49999(肆万玖仟玖佰玖拾玖币)。通常作用于出售中雌虫夜间清洁使用,多重点位包围式清洗,自动加灌清洗液,保障翌日气味清新……】
看着那虫的个虫介绍一小篇,于寒甚至有些赞叹:要是安德烈有个这样的身份证,之前也不用那么复杂的问来问去。
不过没有更好,证明连查看过他的驯养师都没有。
霸占欲极强的欲先生一边想,一边又瞅了瞅旁边的两只其它机器里的虫。
左边虫最后一条写的是:已教育完善,手册完成度50~70。右边那一只是手册完成度70-90%。
不过,和其他雌虫相比,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被使用过的原因,这只洗澡虫比其它虫都贵一些?
想着,于寒又回眸看了一眼不远处被罚站的自家虫虫,精神微动,一缕薄光渗出。
转眼,不远处的长廊转角出现一只三米多长的白色雪豹,这豹瞳孔深黑,体型硕大,头尾处都泛着奇异的光,塑成后抬起爪子舔了舔爪上顺滑的毛,发出呼噜一声低喘。
周围不少围观的顾客看到这只肌肉矫健的大猫从转角走出,纷纷驻足观看,看到它身上波光盈盈,又没什么攻击性,只在这长廊中慵懒的抬着爪子慢腾腾的走,最终在路过某只虫身边时坐了下来。
此时的安德烈看雄主越走越远,心被他拽走了的同时也对自己被几个买家注视的目光感到怪异。
他不是展示品,却在这里像展示品一样老实站着。
他身上有衣物,却被像没穿任何东西般随意观看。
甚至因为他的怪异,看他的目光更加的多……那些顾客都很奇怪,这只虫是卖什么的,他身上放了什么,怎么看不见。
而雄主那边,好像对一只奴隶产生了兴趣,在他那站了半天,还触碰了他,也不知是不是准备把他买下来。
正想着,周围的虫们就突然更加躁动起来些,原本就羞耻紧张的安德烈也把目光从雄主身上移回来,顺势回眸……看到只巨大的豹子悄默声的蹲坐在一边,正瞪着一双金黑色兽瞳盯着自己。
把虫吓一跳。
“……”在和那双盯猎物似得眼瞳对视上后,安德烈连气都不敢喘了。
即使虫星没有什么虫能够具有凝结体外精神兽的能力,但在去小星参与潜伏任务之前,他也常常去其它星系交流工作。
这东西身上凝结着的近乎可怕的精神能量场……让安德烈确认,它是只精神体兽。
可安德烈从前见过的精神光团或者拟形兽类,最大的不过一米来长。
这只……坐着都快和他一边高。
不知道、是,什么,大能虫,竟然携带精神体、兽……呃。它在看我。
安德烈手心发凉,想动一动,但雄主命令他站定禁止走动,因此,在那只豹子把粉色的鼻子凑过来时……他脖子都要扯到两米开外,死命的看着雄主那边的方向,希望他能来救救。
然而雄主眼睛被那只在洗澡机器里的虫吸走,完全不回头。
其它的虫以及卖场服务虫也是因此而震惊着,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吼。”
雪豹的前爪抬起,搭在他肩膀上,硕大的爪子没有任何气味,却有温度……热热的。
“请您……”安德烈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收敛自己的虫齿:“请您……放尊重。”
呱嗒。
雪豹像是听不懂般对着他的鼻子就舔了一口,舌上的倒刺好像把他的鼻子刮走了一层。
安德烈抬手掩着鼻尖倒抽一口冷气,眼瞳收缩,虫爪逐渐钻出,准备在它动手那一刻伺机而动……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许多精神力触爪从那只豹子身上钻了出来,带着光芒的小小须须,逐渐凑近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豹子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在接触的瞬间,让安德烈感受到了奇异的平缓与舒适。
安德烈的精神力……完全不排斥这只兽,反而异常的顺服。
雪豹咧开嘴,像是露出个笑意,猩红的舌绕着利齿舔舐一周,趁这只虫呆愣时站立起来把他扑到了身后的墙上,随后两只爪子都同时架上他的肩膀,带着刺的肉舌也舔住他的唇,顺势往嘴里钻……
“哇嚯!”周围虫因为这一幕而纷纷惊讶的低呼起来。
安德烈也瞪大眼震惊片刻,在完全没办法仔细思考的情况下,猛地推开这不知哪来的精神体兽的大脸,并快速抱住它的脖颈——咯嗤一口!
毒牙穿毛入肉,毒液注入成功。
第062章 我要尝尝
“咳!”
不远处的于先生脖颈凉了一下, 嘶的一声,阴霾回眸。
那只纯白发光的雪豹在被咬中的一瞬间发生波动,随后‘噗’的一下原地化作亮眼的光球飞散, 消散不见。
这虫,总是这么不禁逗!
这么亮晶晶的,看不出是自家雄主?还咬!
精神体不会中毒, 但是精神体也能感知毒素……因此,于寒的精神现在稍许有点紊乱, 真是盖了帽了。
“您好!”看他在这台机器前面停留了许久,周围立刻有个戴着红色小帽的雌虫服务生过来打招呼:“请问您是对机器或者虫有兴趣吗!”
“有。”于寒啊了一声, 缓缓情绪后直接点头,指着里面被遮盖着脸的虫:“清洗器不要,这虫给我看看长什么样。”
“这……”服务生显得有些没办法做,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牌子守则:“您如果不买他的话, 是不能给您看脸的。”
“不看脸我怎么买?”
“呃……”服务生没办法回答他的话,只能又一次暗示他看那规则牌子:“真的不行, 您看过他全部的话, 就没办法卖了……毕竟,在我们这,露在外的都差不多,不露的才是不一样的。就像那边那些……您看,那都是已经生育过或使用过的, 那些的脸都是可以随便看的, 您选那些的话,不用付款就可以看到。”
于寒:“……”
真会抓顾客心理。
谁不想要没被玩过的, 把他放在这种不太过度的机器里,显然就是想招那些好奇心强的顾客来买。
“先生、先生……”被不停清洗的那只虫听得见外面的说话声, 又一次发出粗粗的声音:“求您……我不丑……我不丑陋。”
“你不丑?”
虽然声音粗了点,不过说话态度还是很惹人喜欢,于寒换了个角度,所有的重点部分都被水和刷刷滚轮清洗着看不到,翅翼什么样也看不到……好像在这开盲盒一样的有趣。
而看他那牌子上的年龄,才十九岁。
看看周围一些标记着一百多岁或者两百多岁的虫,703星系的虫族如果娇生贵养的话,活三百龄不是问题。
那么十九岁显然就是纯小孩。
奥维拉的年龄估计都能比他大些,小小年纪被放置在这里一直强迫洗澡,确实可怜。
每一只,和于寒有过交集的虫奴,基本上命运都会改变。
即使在这‘救不完,根本救不完’的虫奴拍卖行里,这一只和他说了话,还恳求过他,也算是特别,所以注定不会例外。
顺手掏出卡示意服务生安静付款,可能有提成,服务生立刻瞪大眼,高兴的用口型说了句‘感谢先生’然后快步去办手续。
这边看着那只还在不停被迫洗澡的雌虫,于寒嘴里嘲弄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喜欢丑陋的?我来这就是为了买丑陋的奴隶玩。好看的我不要。”
“可我……真的不丑。”雌虫说话间染上了哭腔,哭的咕噜咕噜的:“我雌父说我……很漂亮……”
“……”很漂亮?
于寒笑意盎然,却没有回答。
“您能买下我吗?”龙利斯坦还在试图商量:“如果能离开……您可以……把我变丑陋。”
变丑陋。
越说越想看看他到底多漂亮。
反正已经付过款了,那只虫去办理手续还没回来,干脆闲聊一下:“变得多丑陋你都接受?”
“我……接受。”雌虫好似呕了一下,嗓子里咕噜咕噜冒了几个粗声粗气的泡:“求求您了……”
“那我偷偷看看,看你多漂亮。”看到那边的服务生已经拿了钥匙过来,于先生确认是交易完成了,直接动手把他的帘子悄悄掀开瞅了一眼,下一秒发出一声:“卧槽!”
那里面是只灰色长发被盘卷在身后的紫眼眸雌虫……他嘴里被塞了一根十分粗的管子,应该是到了清洗时间,正在往他胃里灌水,然后再抽出来。此时他正因作呕感而泪眼蒙蒙,深黑睫毛挂满了水珠。
原来这机器不光是能洗外皮,连胃都洗。
于寒也总算知道他说话声音为什么那么粗败沙哑,还偶尔咕噜咕噜……喉咙里塞了一根管子,肯定是粗,也肯定得咕。
至于卧槽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这些,更不是因为他多漂亮,而是因为这虫是少见的紫色眼瞳和银灰色的发色。
虫族中银灰发色的本就不多,紫色眼眸更属于稀有异变类,家里的虫嫂子就是这个灰发+紫眸的配色,生下来的小虫崽也是这样的颜色搭配。
因此看了多年这样配色的虫在家里飞来飞去的于先生,看到他的瞬间脑袋嗡的一下,有种自家虫被挂在里面的错觉——就卧槽了。
在剧烈的呕吐过后,那只雌虫也在眨没了眼前朦胧后发现有‘虫’悄悄掀开帘子和自己对视,震惊的盯着他的同时露出痛苦哀怨的表情。
“您……您这样……我就……就卖不掉了……我要一辈子……在这洗呜咕……”
“没没没!”眼看着要把小虫孩弄哭了,于先生连忙摆手:“别哭,能卖掉,我买完了,等会让他们把你解下来,咱不洗了。”
“您……买了?我?”
“买了买了。”
甚至有一点点的慌,看向那位服务生,着急他怎么还不过来。
服务生看着这位先生的表情,立刻快步小跑过来,把票据和卡都给到他手里后说了句:“他没有说谎!他真的不丑陋!”
“是是,不丑陋。”
就这配色,家里大哥天天吹那灰毛紫眼睛像精灵巴拉巴拉……谁说丑陋于寒也不敢说丑陋,等于扇自家审美大嘴巴一样。
想着,还又无可奈何的补了句:“漂亮极了。”
……
安德烈那边在咬跑了那只奇怪的精神体兽后低喘了一阵,用力抹自己的嘴……即使是精神体凝合而成的,它也有温度,还有口水。
嫌弃的擦拭着的同时,也担心雄主会不会不高兴。
但他的雄主……此时正在看着那只奴隶被服务生陆续解除锁链。
雄主好像……把他买下来了?
紧张的注视了一阵后,安德烈发现,那只虫真的被拆下来……还很快披上了衣物,给了一套附赠的锁链,一头锁着他,一头直接交到了雄主手里。
而这边的于寒则是在看到这只盲盒虫一一解锁,被挽住的头发散下来,翼锁也被打开,身后黑红色如流动岩浆般的骨翼唰的展开后漂亮的抖了抖。
他脸色十分的红,想必是在机器里一直不停的被水流和毛刷滚动着身体敏感位置造成的强迫式虚脱状态,只缓了口气,便立刻按照规矩对于寒进行了跪立宣誓。
“会永远忠诚于您,”然后抬起眸,用感激且带着一些年少天真的眼神看着他:“雄主。”
如果说在遇到安德烈之前,碰到这么个紫眼睛还能刚巧配上银灰色长发的小玩物,于寒二话不说就能领回去玩一下。
不光玩,他估计害得带回家,恶心一下家里的大哥。
但现在,尤其是联想到之前安德烈做的那个坏梦……看他用这套设备这样开口就更加奇怪,把他拽起来回了句:“不用,你不用叫我雄主……叫哥就行。”
随后开始和服务生低声说话:“有点事拜托你……”
经过简单的小费驱使,服务生很快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快步跟随于寒一同来到了安德烈身边。
“是这只虫吗?先生。”
“嗯。”于寒看了安德烈一眼:“你看看,这只能卖多少钱,你们带走。”
“好的。”服务生也立刻上下打量他:“请问他多大年龄了?他是什么品种的虫,您知道吗?”
“问你呢,几岁,什么品种。”
安德烈眼中满是屈辱的看着于寒……他本想快速对雄主说清刚才有一头豹子的事,现在被询问,只能咬牙回答。
“三十三岁,是雷翼毒隐科。”
于寒眨了下眼。
即使知道703星系大多数雌虫其实活不了几十年就死于战争,雄虫也是寿命颇短。但档案上该星系虫族的平均寿龄是三百左右。
此时听了安德烈说的,于寒心里寻思:才三十三?真小,还以为至少得五六十岁。
按人类的年龄感,知道自己对象六十多了其实并不怎么好,所以他一直都没敢问。
然而于先生的‘真小’在服务生嘴里却变了评价:“已经过了三十岁,不是黄金年龄。肤色和体色看起来都很干净。只不过……这只虫您使用过吧?他身上都是您的气味。”
“嗯。”又没想到,同类之间还能闻到身上都是谁的味道,于寒的独占欲在叫嚣着满意,也看着安德烈紧抿着嘴唇敌意望着自己身后新买的奴隶,瞳孔都在颤,随口答:“用过。”
“生育过吗?”
“生过一个未受精蛋。”
“这样的话,他使用过,也算孕育过,就不是好质量,我也没有感受到过强的精神力场……他又是比较常见的金色发,估价可能不到百万的样子。”
“价格无所谓,玩腻了,给钱就带走。”
听着于寒和服务生的对话,安德烈终于忍不住,抬手攥住他的衣服:“雄主?”
“看到了吗?”于寒指着自己身后新买来的奴隶:“我不喜欢玩被别人看过的虫。既然你被别人看过,你就回这地方来,我换一只干净又没过露脸的玩也无所谓。”
“您不会的,我解释过。您不是不听解释的……虫。”
安德烈看着那只比雄主还高一些,但是十分年轻的虫正在他身后站着,即使如此,也不相信。
“把他带走。”于寒都完全不给说话的机会,对着服务生吩咐后,又对着安德烈交代了句:“劝你别闹事,毕竟我还有事要办。跟着他们走,敢反抗,或者给我找麻烦,你试试看。”
这一刻,安德烈许久未曾想起与纳维尔的那些过去,包括他嚷着——滚出去,让他们打够再回来!
咔哒一声,小锁扣被拷上手腕,安德烈微微歪头观察了一小会儿,又抬眸看向于寒,抿唇,对他说了句:“最好,您是真的卖我,不是让他们把我带去某个房间,然后您再作为顾客在门口出现。”
服务生立刻露出有些僵硬的表情,看了一眼于寒,好像在问——还演吗?
安德烈看见这个表情,心中有了数,便顺从的低下头:“带我走吧。”
服务生立刻动作起来,而另一边看着安德烈被拉走,于先生倒是有点火气剧增。
什么叫最好是真的卖他?
果然翅膀硬了——看老子一会给你打断!
伴随着这样的火气,于寒回拍卖场坐席找到晋宁后直接把锁链塞到他手里:“帮我看着这只虫!”
晋宁远远就看到他,还看到他买了只和他嫂子颜色好像好像的虫,被雷劈了一般的都开始磕巴,手里的链条都烫手:“老板……您买买买这个……您哥不得……”
“一个意外!不是特地买的!”于寒还一时没懂他的意思,脑子里全是刚刚被虫虫挑衅的句子,只扬了扬手:“就算长得像,我哥也不能搞它!再说我也不会把它带回去!你先看着它,别废话。”
说完,他就快步往回走。
“什么您哥……我是说……您……”晋宁话都没说完,就看到老板离去的背影。
回过头来,看着眼前望着自己的紫色眼眸,还真觉得有种他嫂子站在面前的感觉……晋宁稍显紧张,给座位让出拍了拍:“您坐。”
“谢谢……您。”
龙利斯坦看着眼前明显是雄性的生物对自己这么客气,脊背都吓弯了些,小心翼翼的坐了一点边边。
只有奥维拉……刚才那么努力的阻止哥夫买这个买那个,结果转个眼出去就让他买回来一只新的虫!
内心咬牙切齿——我哥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
这边,安德烈在某个房间中等待着。
服务虫临走的时候对他说:“稍后会有专属训诫师过来查看您的基本情况,请耐心等待,这房间里到处都是控制雌虫的道具,反抗对您来说不是好事。”
转眼,窗户发出咔咔声,他回过头时,窗子刚好被踹开,他那个把他卖掉的坏雄主出现在窗外,跨了一步后蹲在窗台上,笑意浓浓的看着他。
知道自己猜对了的雌虫没有笑意,只轻声问了句:“您不是说,卖了我么,又回来做什么。”
“谁?我认识你吗?”
于寒拎着裤腿,一步从窗户上跳到房间内,巧妙的回避了‘等下变成顾客出现在门口’这句预言,给自己找回两分薄面。
落地后,他咳嗽两声,又作势整理了一下衣领上的装饰领带,才凑这只心眼子越来越多的雌虫近了些,掐住他的脖子,凶狠眯眼。
“现在开始,我是你的训诫师,老实听话让我玩弄一番。不然——杀掉你。”
“那是我认错了。”雌虫完全没躲,只把一直握着的手腕抬起来,手里藏着不知哪来的一把小刀对准自己心口,那双绿眸就默默注视着他的眼睛,问:“您真不是我雄主?”
“……你干什么?”于寒皱了下眉,看着他动作心都凉了一下:“哪来的刀?给我。”
他伸手夺刀,雌虫却动作比他更快,闪开后又一次将刀口对准自己心脏:“我雄主不会卖掉任何他碰过的东西,更不会卖掉我。他也不会允许我被其它生物玩弄……所以……最后问您一次。”
说着,雌虫看着他的眼没动,刀子却又顶紧心口几分:“您真的不是我雄主,是吗?”
即便此时能把这刀立刻从这傻虫身上抢下来,于寒也还是因为他说的那几句话而心情舒畅。
“不是你雄主,你就去死?”
“他不让我反抗。我也……不能给他找麻烦。您刚好也要杀掉我,我自己动手的话,您会更高兴,对吗?”
“……说的还挺像那回事似得。”
“所以您真的不是我雄主……”
眼看着雌虫低下头,已经确认了似得,于寒无奈点着头:“是是是,我这张脸你还认不出来?刀给我,别胡闹。”
然而面对他的承认,安德烈并没有任何欣喜表情,反而狐疑:“您这张脸……并不唯一。”
“嘶——?”还把纳维尔提起来了:“那你想怎么着?”
“要检查。”
“检查?你想怎么检查?”
“嗯。”雌虫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要您把衣服都脱掉,检查。”
“行,脱。”
男人大方扯开自己所有衣扣,露出精健的腰腹,一条长腿直接抬起,踩在坐在床上的雌虫腿上,手握着腰带扣子盯着他笑。
“还看哪?裤子用不用脱?”
“用。”
这只雌虫第一次拥有这么至高的权限,命令他的雄主脱掉衣服站在他的面前,眼神闪亮亮的。
“好不好看?”于寒舔唇,知道虫虫和自己玩呢,少见他这样,游戏心态已经控制不住,贴近他摸了摸脸颊:“还想看哪?都给你看。”
“看不出来。”雌虫满眼的不相信,但耳后已经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嗓子也微微暗哑,望着他满是笑意的眼,轻声说:“我要……尝尝。”
第063章 施暴
他还想尝尝!
“来。”某人大方的往床上一躺:“想啃哪啃哪!都给你啃!”
雌虫噗嗤一声被逗笑, 也顺势收了手中的小刀放回衣兜里,就那么安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雄主,凑近他, 在他肩膀上咬了一下。
那绿油油的眼高兴的像散了花一样簌簌的漂亮。
“就这?”还以为他想尝尝哪呢,于寒相当不满意的坐起来,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按下去:“好好尝, 尝透了,别到时候又说不是。”
……
一转眼, 半小时过去。
感觉虫虫在陌生环境中总是无法保持全然的放松,连声儿都不怎么出, 几乎有点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这种平静感让于寒感觉不是在和他亲热,几乎回到了之前第一回‘使用’他的无聊时光,干脆开口和他聊聊。
“总看什么呢?”
“……看您。”
“我好看?”
“嗯。好看。”
“好看也不能这么不眨眼的盯着看,后半辈子天天都这么看, 你容易瞎。”
后半辈子?
安德烈颤着胸口抽了口气,之后是长长的叹息:“唉……”
“不是、你还叹上气了?”于寒拉起他的脚腕, 惩罚式的贴撞上去:“我现在满足不了你了是吗?和你玩游戏, 你给我戳破。睡你,你一声不吭,还叹气。”
“没有。我错了……”雌虫被故意弄的腹中酸痛,无奈的笑着认错,他只是想起了雄主刚才新买的那只雌虫:“您新买的……虫呢?”
“那个龙什么的?”名字有点长, 于寒没记住:“怎么了?你觉得他也好看, 你想叫来看看?”
“您觉得他好看,就好。”
“确实好看。”可惜安德烈没见过家里那只虫嫂子, 不然也会有一点小小的震撼。想着,他又打量着躺在自己面前这只鼻梁高挺眼睛纯澈, 薄唇粉嫩又精致的虫,由衷的亲了一口赞叹:“但不如你好看。”
安德烈觉得雄主是骗子。
拿他和十几岁的虫比……只能比得过年纪。
但即使是骗,也莫名的心里喜悦,唇角带了丝笑意:“哪里比他好看?”
“哪都比他好看。”当时看着那在里面洗澡的虫胳膊腿虽长,但肌腱还有点显圆,就知道应该年龄不大:“他小虫孩,还没长开。”
“那您喜欢吗?”
“喜欢。”于寒说的是实话:“我看惯虫了,和我哥之前喜欢各式各样的小花狗一样,哪个都喜欢,哪个都好看,有摇着尾巴跑过来蹭的,他准保忍不住摸。”
安德烈总听他提起家里的哥哥,也能理解为什么他看起来有些幼稚任性。
不知道是不是像奥维拉一样,家里有个哥哥,总是有恃无恐些。
“您哥哥喜欢小花狗。您喜欢小花虫?看了就忍不住想玩?”
“没错,但我最喜欢小金毛,看了就忍不住想睡。”于寒笑着在他染成金色的发丝上亲了亲,满眼都是喜欢:“……原来你才三十三,真小。”
安德烈侧过脸,颊边突然一片深红:……感觉被贴脸嘲讽年纪大。
雌虫光鲜耀眼的少年期就那么几年,之后就进入漫长的成年期……成年期的雌虫,皮肤愈发绷紧,骨骼也逐渐变得更加硬实,多半不受雄虫喜欢。
他早就成年许久了。
于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在以自身人类视角做着分析:“按照你们星系的平均寿命,大概能活三百多年,你三十三岁,整体寿命的十分之一。人类抛去机械飞升不算,能活一百多年。所以……三百分之三十,十分之一。你相当于人类十岁。”
安德烈也不知道他怎么算的,最后得出自己十岁……
十岁?
“你十岁。”于寒又重复了一遍,眼眸中的光越发闪耀:“呵呵……我比你大,叫哥。”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身体里的小雄主都变得更热烈了些。
“雄主……”安德烈叫不出口。
男人不满的嘶了一声:“叫哥。”
雌虫抿着唇,摇头:“不能。”
“为什么?”
这虫现在是学会拒绝了?总说没完。
就给爽爽不行?主人不会叫,老公告诉了也不张嘴,现在哥也不能叫,于寒沉下眼。
“你想怎么着?你欠收拾?”
雌虫不说话。
欠教育套餐立刻奉上,肆意顶撞的同时几次三番的催他:“叫哥。”
这只被恶意玩弄到迷迷糊糊的雌虫骨尾又一次有控制不住要钻出来的趋势,手臂攀住了男人肩膀,呼哧呼哧的哼哼。
于寒也纳闷儿,他向来听话,这次却不肯叫一声哥。
直到被再次弄的失神,恳求允许,被雄主反向要挟不叫不允许,雌虫挣扎着无法克制,才被逼无奈的叫了一声‘哥’,也是叫完后立刻转头看向一边,眼尾红的像是能滴出泪一般的委屈苦涩。
“就叫声哥,至于么。”于寒手欠的捏了一下这虫脸上的白肉肉:“没让你叫爸爸呢。”
雌虫一直都没回声。
和往常一样,他得有点大脑空白后的缓和期。
十多分钟后,逐渐清醒的他,才睁着迷濛的眼看向于寒,突然哑着嗓子说:“刚才有一只白豹……舔了我……对不起。”
“舔了哪?”
“嘴。”即使又水懵懵雾蒙蒙,雌虫也还是明显的屈窘:“对不起……我怕您训斥我……没敢……走。”
“没事,老公也舔两口,给它盖上。”明知道那只豹子是哪来的于寒,肆意在他唇上舔了两下,故意发出啧啧的声音,抬眸看他果然有些羞涩僵硬,笑的乐呵:“表扬你,听话,乖,一动不动。”
“所以……”雌虫侧目看向一边后,又小心偷偷看了他一眼:“我还能……继续叫您雄主吗?我……喜欢您,不是把您当哥哥的喜欢……我……不是十岁,我已经成年很久,我不想给您……当弟弟。”
“嗯?”
难得听到他主动表白的于寒,都没等兴奋,听到后续话却又突然理解,搞清楚原来不肯叫哥的脑回路是这么回事!
“称呼这事又不是改了就没了!谁爱给你当哥!”差点气着,笑着给他触角上弹了一下:“过来,亲你爹一下!”
“唔!”雌虫被弹的身子一抽,立刻撑起发软的上半身,在他唇边‘啾’了一下,修长的手臂环住他,抬眸轻轻叫他:“雄主……?”
于寒瞥了他一眼,看他那小心翼翼像是验证答案似得态度,无奈的应声:“亲了你爹,我现在是你爹。”
上次被告诉过,‘爹’是雄父的意思,安德烈知道又被雄主占了便宜。
他雾绿色的眸顷刻间染上一层无奈,连着摇头:“不是,是雄主。”
“知道还问。”
……
当于寒领着有些走路发虚的安德烈回到拍卖场时,那些喷气冒烟的虫们几乎都被喜欢他们的饲主买走。
晋宁还紧紧攥着那只虫的锁链,生怕一不小心他跑了回来和老板没法交代,一看到老板身影,蹭的一下站起来!
龙利斯坦见到于寒,比晋宁更快的起身,还喊了一声:“雄……哥!”
“哥就可以了,不用雄哥。”于寒拍拍这两米高的小虫子肩膀,示意他:“快坐下,后边的一点看不见了。”
他坐下后,于寒又看了眼站着的晋宁:“没说你?一米九?”
晋宁:“……”
这俩都立刻坐下。
原本进门买了四张票,一共四个座位,现在多了一位。
按理说买回来的奴隶没资格坐,可龙利斯坦被于寒按着坐下,他现在坐的位置,之前属于安德烈。
就这样,当于寒坐下时,就剩安德烈一只虫没地坐。
他一如既往的不闹,只是稍稍蹲下,以免挡了后面……但他身高也快两米,蹲在小夹空中必然不舒服。
于寒看着虫的表情,故意像他之前那般拖延了一阵儿,没有说话。
晋宁立刻想给让个位置给‘老板娘’坐,结果发现腿被精神力缠住,没法动。
奥维拉也想起身,却同样被精神力紧紧的禁锢着——他皱起眉头,知道是哥夫干的,瞪他几秒后,眼神转换为恳求。
半晌。
于寒用腿踢了踢虫虫蹲着的膝盖:“你没地方坐,就不知道自己找地方?”
“我找了。”安德烈示意自己蹲着的这个小空空:“在这里。”
妈的。在、这、里。
“你只能在我这里。”
于寒失笑着把他往自己身边扯了扯,拉到腿上坐了两下,被虫推拒,然后按怼下来……捧着脸强行亲了两分多钟。
旁边的龙利斯坦看的眼神都变了,那双紫色眼睛一直眨啊眨的,一点都不知道回避一下。
晋宁咳嗽一声,咳嗽两声,没用……最终只能亲自伸手,把这虫眼睛挡住。
他家老板硬是把虫身子弄软,不再抗拒的任由磋磨才肯放开,看着虫救命般的呼了口气,笑的像是中了几千万。
龙利斯坦的眼睛也在同一时间得到释放,看着安德烈,两只虫目光对视。
“他叫安德烈,以后你也管他叫哥。”于寒看着另一边眼神怨毒的奥维拉,死坏死坏的就这么给安德烈又安排了一个弟,并对安德烈介绍:“龙什么的,记不住,以后叫他龙龙。”
奥维拉原本看哥哥和哥夫在那亲亲,正高兴,一听这句话,笑容一秒消失的同时,挤开了龙利斯坦与晋宁,硬是坐在了哥哥和哥夫旁边,还轻轻的扒拉安德烈。
“你只是我哥哥,对不对。”
安德烈摸摸他的脑袋,示意他:雄主说的都对,雄主说是弟弟就是弟弟,但你永远是我亲弟弟。
奥维拉扬了扬脑袋,哼唧一声,把头枕在哥哥手臂上,回眸刚好看到龙利斯坦,又翻了个白眼,把哥哥抱的更紧了一点。
拍卖途中,于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其它雌奴被买走清空了笼子替换上来的,一个金发碧眼满身伤痕的普通雌奴,名称‘布兰特’。
价签直接替换写明:8号,起拍价:3000。
其他具体下面的详细介绍字太小,于寒现在的眼神太远还是看不清,但不看他也知道这只虫是什么状况。
是原来纳维尔的那只间谍雌侍,每次都惹着于寒挨揍的那只倒霉蛋。
于寒当初确实没管过那三只雌侍是死是活,给了钱之后就离开,等恢复身份后又忙着把傻虫的缠线脑瓜搞顺,各种杂事就全权交给了希斯顿那只老虫子处理,后续一应没问过。
但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临走的时候其它那两只明显想合伙把布兰特杀了分钱。
俩掐一的局面,结果最后布兰特没死?
旁边几只虫也在讨论有关于他的事,言辞之间说的是:“起拍价这么低,应该是有什么疾病,带回去卖血都划算。”
连洗澡的龙都要七百多万,他只要三千,可见是已经破烂到了一定的地步。
于寒看向晋宁,给了个眼神。
通常晋宁都会机械化的执行老板想法,但这次……他选择了望天。
“咳。”
于寒抱着虫呢,也不好动手,只能咳嗽示意让他动动手,举个牌子示意一下,把那只虫买下来。
晋宁并不认识布兰特,只以为老板是看中一个又要买,无力的垂下肩膀劝了劝:“老板……已经够多了,政务中心那边还有二百多只,您这……报复式玩虫……”
说着,他眼神看向安德烈。
不是说好了来打探虫母殿下的吗?买了一只还想买一只,真的不怕‘大老婆’不高兴?
于寒:“嘶——”
晋宁:“………”
老板牙缝里一抽冷气,那就是要扣工资。
扣工资……
被老板用阴冷的眼神望着的晋宁最终毫无办法,只能举起了指示牌,示意自己要购买8号。
奥维拉此时所有精神都放在那个龙利斯坦身上,根本没关注台上又换上来了什么虫,看到旁边的晋宁举了下牌子,表情奇怪。
“你也要买虫?”
“不是我。是你哥夫,我老板。”晋宁暗暗指了指于寒,又指了指台上的虫:“他想买右边那只虫。”
“他还买?!”奥维拉一听,蹭的站起来,而在看到晋宁指向的是谁时,眉头皱的更紧:“是他?布兰特!”
当这个名字一叫出来,原本被磋磨的迷糊,正盯着雄主衣服前面扣扣发呆的安德烈忽然有了反应,呆呆看向弟弟,又顺着看向台上被指着的虫,眼神一惊。
于寒知道安德烈看似恢复许多,却仍然对在纳维尔身边的那三个月心里有疙瘩,无语的摸了摸他脑门——暗骂晋宁:和你说了别吵。
按于寒这性格,有仇通常是当场就报,当场报不了,后续哪怕是花点钱也要把事儿干爽了。
他本打算让晋宁偷偷把布兰特买下来,带回去好好治一治,然后找机会弄回来伺候安德烈。
即使明知道自家老实虫虫不会像之前布兰特欺负他似得欺负回去,但哪怕是端茶倒水看着也能舒坦。
结果这么一吵,让安德烈看见了。
“没事,别怕。”怕他吓着或者又像之前看见纳维尔似得神经痛到紊乱,在这里可没办法给他全身弄湿安抚他,于寒赶紧低头亲亲他的脸颊:“他不会伤害你了。”
安德烈比想象中平静。
也只是吃惊了一下,没有当初见着纳维尔时那副崩溃的状态。
那时候他的蛋没了,雄主也被关在监狱里,很多事缠绕在一起,现在……被强按着坐在雄主怀里,还能有什么紊乱的。
“雄主,”都没等于寒说话,安德烈就主动看了那边一眼,试图沟通:“能买下他吗?”
“谁?”
“……他。”安德烈抬手指了一下:“布兰特。”
牵着不走赶着倒退·于,咬了下唇角,不肯配合:“买他?凭什么?”
“他对他的上级很忠诚。而且他……很便宜……”
“这么说你有钱?”
“……”安德烈吃瘪。
他没有钱。
“没有钱拿身体换。”于寒指了指自己一边的脸:“亲一个,买一个,不黑吧?”
平时在家的时候也总被他用亲来要挟什么……但这是在外面。
雌虫坐在雄虫身上不停的被亲,本来就总让周围的虫盯着看的本末倒置感,现在还要腻歪回去……安德烈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脸颊闭着眼亲了下去。
“嗯。”于寒爽了,又给了晋宁一个眼神:下单。
经过三分钟的举牌竞价,最终布兰特以32万成交价被晋宁拍下来。
一个月不见,这只虫瘦了一大圈,身上多了不少贯穿伤也不知道哪弄的,同样被用锁链带回,钥匙交给了新买主。
当无意中抬眸看见买下他的是谁,原本精神蔫蔫的布兰特突然惊恐的瞪起那双蓝色的眼往后缩了缩,发出比刚才那塞了管子还粗的血碎嘶哑声。
“您……是……”
于寒微笑着告诉他:“是你害怕那个。”
一秒钟后,啪嗒一下,布兰特当场昏倒,被晋宁手疾眼快的抱住后软软的挂在手臂上。
“好,他不需要椅子了。”于寒指了指刚刚傻虫蹲过的那个缝缝儿:“放‘这里’。”
……
随着大部分前菜都陆续被买下,场内正中央也推上来一只新虫。
他的出场,让全场都开始欢呼雀跃。
背景光屏上瞬间弹出他的名字——【基兰·艾德利斯】
他,就是那只,据说和虫母可能会有一定关系的雌奴。
当他一出来,于寒立刻停下继续琢磨虫虫的玩法,仔细的朝着台上眯着眼看去。
只看到里面一只穿着单薄黑衣的虫紧绷着身体靠在笼子边上,和照片里的长相差不多,一头半长的银发披散在身后,眼睛是血红色的,目光警惕冷漠,唇色很深,口中的虫齿毫不收敛的宣誓着他的桀骜与攻击性,翅翼是薄膜样式,周遭有些许骨质。
唯独,在来之前,于寒还在说,自家两只白毛虫都很白什么的……看见了他才知道,这才叫真的白。
他白到甚至有点透明,能够清晰的看到青紫色的血管绕着虫纹盘转,头上那对发光触角也比照片里看起来更加明耀,关节处都附着一些晕染干净粉色的细密鳞片,在灯光的照耀下看着更显神秘。
当竞价开始时,旁边的工作虫用了一些电极枪之类的东西瞄准他,迫使他站起来行动,在笼子里转了几圈。
后续当价格一点一点的攀升,工作虫用电极枪彻底击倒他后用一把铁叉铲住他的脖子,随后拉扯着他的衣服,着重展示着他身上的肌肉与各类虫族特征,包括下身那些包裹在一起的鳞片,工作虫们用电极戳上去,看着鳞片倏地张开露出里面的颜色,艾德利斯满眼屈辱的咬牙挣扎着,口齿中溢出沉闷的咆哮声,却始终挣脱不开扣着脖子的铁叉,竞价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度。
台下三只雌虫统一靠后,脸都皱成酸萝卜样……不忍直视。
于寒也跟着举牌喊了几次价,还以为能有机会买下他。
结果后来喊到三十多亿,哪怕执政官也没这么多现金,只能咳嗽两声,无奈埋怨:“这虫虫钱儿,动不动几亿几亿,和冥币似得。”
晋宁也跟着叹息一声:“是他本就值钱,前面的普通雌奴都只值几万而已。”
奥维拉也正拉着哥哥笑他:“看!这虫比你贵三十多倍!哥夫都买不起了!”
“嗯。”安德烈看着那笼子中被强迫展示自己隐私的雌虫,回忆起曾经的自己,暗自庆幸没被送到这样的台上来,回答低沉而无奈:“就算我只价值一虫币,我的雄主也不会杀掉我,他却不一定。”
“嗯?他会被杀掉吗?”
“或许吧。”安德烈没有明着回答,只是偷偷看了一眼雄主。
于寒看到他用那种眼神看自己,毫不客气的拢住他的脸颊,还给他那句熟悉至极的:“等下就杀掉你。”
……
竞价持续半个多小时,当这只虫以五十六亿的天价成交同时,他也被展示到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软软的瘫在笼子边上,被他的新饲主取走。
于寒叫晋宁把昏迷的布兰特暂时寄存在拍卖场的寄存处,带着三只雌虫快速跟上。
很快,他被连笼子一同运上一台车,经过半小时的周转后到达一处郊外工厂类的地方。
有几只雄虫就站在那等着,并迅速将他送进了工厂的厚重铁门内。
“那里面有东西。”安德烈侧着耳朵,似乎听到了里面粗重的喉咙喘气呼噜声:“像是……兽类。”
大约十分钟后,跟着一同进去的两只虫出来,身上染了许多的血迹,默默摇头。
“他不是。”
“——”某只虫发出了类似骂句的声音,问:“他还活着没有?”
“还有一口气。”
“处理掉,还能回点本,把里面收拾的利索一点,不要被发现了。”
“是。”
一些虫离开,还剩两只虫处理后续。
当艾德利斯被拖出来时,身上到处都是被撕咬过的血痕,身上的肉几乎被挠的看见骨头,口中不停的往外翻血。
“他果然要被杀了……”奥维拉看着那虫惨烈的状况,沉重的呼吸一声:“哥夫……救他一下吗?”
于寒默默的看了一眼安德烈:“救吗?”
或许是感同身受,同样被当成物品残忍对待,在地狱里埋葬过灵魂,安德烈也默默点了头,期待着能给他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只点头可不行。
于先生不同意。
凑近他啄了啄唇:“你该说什么?”
安德烈垂眸看着雄主满是热意的眼眸,回吻了他一下:“求求雄主。”
“不太爽,但还行吧。”于寒嗯一声,看向奥维拉:“你呢?”
“……”奥维拉尴尬了一小下,眼神都不敢看他的瞥向天空:“求求,哥夫?”
“更不咋样。”
当目光看向一直站在最后紧张着的龙利斯坦时,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立刻双手捏在一起,紧张的颤着声:“……求求哥。”
“这才对。”果然玩虫还是玩不了解自己的有意思:“多学学这刚从拍卖行出来的调调。”
说完,又给晋宁一个眼神。
晋宁明白,默默跟了上去。
这边,看着那只新买的虫一直有些心慌的小动作,像是想逃跑却又内心挣扎的偷感十足,于寒挺奇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龙利斯坦抬起眼,又是一慌,岩浆似得骨翼都缩了缩,猛摇头:“没有,我没有事。”
“你确定?”于寒看着远处准备开始协商的晋宁:“我马上要开始忙正事,你还有两三分钟可以有机会说话。”
“……”龙利斯坦看着面前这个买下自己的雄虫,胸口紧张的喘了两下:“我……我不应该这样想,毕竟您花了很多钱买下我,我承诺了永远忠于您,就不该……”
“有屁就放,没时间听前奏。”
安德烈与奥维拉常见他时不时的粗暴表现,习以为常。龙利斯坦还处在不适应期,尴尬了一下,小声阐述。
“一周前,我负责给一批在山谷中等待救援的受伤战士运送物资,物资还没来得及放在指定地点……我就被奴隶贩子抓到,我的母星因为我丢失了物资所以并不愿意赎回我,我想回去把那些物资找回来……”
“找回来之后呢?抵消惩罚?回家?”
“不,是我答应那战士中的一只虫,我一定会去找他,无论如何,哪怕我迟到……我也想去履行承诺。我知道您不会放我去的……所以我也只是想想……我没想跑……”
龙利斯坦正说着,脖颈上的抑制环和手上的锁扣就全都被解开。
“……哥?”
雌虫抬起眼,满脸不解的看着他解开了自己所有的奴隶锁后又在兜里掏买下自己时的奴隶证明和各种证件。
于寒把那些东西都掏出来看了看,对着安德烈伸出手:“你盒子里的东西给他拿点。”
安德烈立刻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还挺大方,给了一大把能源石,两朵能源花,和一整袋补充精神力的糖棒。
“行了,”反正刚才也算是玩到一下,比起之前买来直接放走的那些这已经很是不亏,于寒把所有证件都塞他手里:“你自己拿好,我大概率不回再回拍卖行,所以你再被抓,估计真得在那洗一辈子。”
“这是……”
“物资找不回来,哥给你这些也够他们恢复了。”于寒乐呵的抬手:“滚吧,哥忙着呢。”
龙利斯坦看着手里的证件和礼物,泪眼朦胧了许久,才抽抽鼻子深吸一口气:“谢谢哥!我会回来找您的!”旋即翅翼一振,迅速离开。
于寒笑着看着天上的小孩虫飞走,感叹一句:“找我可麻烦。”
有只虫想找他,找了七年又三年,把自己找到一塌糊涂的悲惨。
奥维拉抬头看着龙利斯坦,直到他消失不见,才几乎松了口气般的看向又独属于自己的哥哥。
但他的哥哥并没有看他,他哥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都在他的雄主身上……表情与当初在帝星看到他买了一众虫奴后不要感激直接笑着放走他们一样。
那样的沉醉,痴迷,完全移不开眼。
……
另一边,晋宁在那只六十亿虫被拖到车上前,拦住那两只雄虫客气开口:“您好,我们老板对你们买下这只虫有兴趣,开个价。”
“买虫?”那两只雄虫低头看着笼子里已经有进气没出气的虫,笑了声:“老板?你老板是谁?快死了都要?”
“我老板不方便来,但就算死了,也要。”
“那不成,想买虫,您得露个脸,要真是咱仇家敌对之类的,多少钱都不卖。”
晋宁犹豫了。
犹豫之时,在不远处跟着走过来的于寒随意扬了下手:“这呢。”
两只虫立刻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他怀里搂着两只金发雌虫走来,上下打量确认他是只雄虫,平日里没有见过,神情稍显放松的同时依然警惕的询问他们。
“谁不知道他可能是虫母的小殿下,您想买,怎么不在拍卖场竞价?”
“竞价了,没比过您这边的大手笔。”
于寒很无奈的笑着摊手,并将目光落在血泊中的虫身上,看到他被撕咬到手臂几乎没了肉,心头感叹这虫真是可怜。
此时,趴在笼子中的艾德利斯看到这个即将买下自己的男人,原本死物般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却不是顺从更不是忠诚,而是对他露出獠牙,仿佛在说——别买我!
可惜,他和当初的安德烈一样,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他不要被买,于寒还偏要买,又一次搂着自己怀里的两只虫,对他露出垂涎表情。
“我倒是不为了他的身份,我单纯就是觉得喜欢,你们应该也验证过,他不是。所以,让给我吧。”
这两只虫明显是打算把他拿出去卖脏器处理掉的,现在看着眼前的男人穿的也不算差,左右各搂着一只雌虫,确实像是奔着这虫的身子来的,只犹豫了几秒就开口要价。
“五个亿,不讲。”
原本五十多亿的虫,现在被弄成只剩一口气后打一折还抹零,都是普通虫难以承受的价格。
于先生的座右铭:越不让我干什么,我越要干什么。
于是,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不讲价也硬要杀价后,他被以四亿零五斤能源石又一次成交。
晋宁拿着提款卡去取现金,奥维拉兴奋的摇晃哥哥手臂:“五十六亿,加上四亿……他比你贵六十倍了!”
安德烈:“……”
两只雄虫听了雌虫说的话,打量了安德烈一眼,摸着鼻子笑:“看来您这只虫侍买的时候也不便宜。”
要不是和虫母殿下沾上关系,没什么虫能拍到这种高价,尤其金发雌虫,十分常见,一个亿买他根本就是冤大头。
因此,那只虫在调侃了一下看起来很暴发户的于先生后递出一张名片:“我们这常常有鉴定下来确认不是的,您要是愿意收,常联系?”
“好啊。”于某完全不在意被当成大冤种,收下名片后顺手捏了一下自己怀里的雌虫:“得长得漂亮才行。”
“各花入个眼咯,按这个标准,都不会太差。”
浅谈几句没营养的话后,对方显然对买虫的于寒放松了心态,只认为他是个好色之徒,买虫回去玩弄身体而已。
当晋宁取款回来,以万为单位的面额,一沓一百张钱,四亿虫币,整整齐齐的四百沓,凑了满满一大箱子摆在他们面前。
安德烈却在掏能量石前深深看了于寒一眼,就像在问:能拿吗?
这种盒子,是703星系范围内没有的东西,从里面往出取太多东西,他认为有些危险。
于寒给了他一个确认的眼神:你拿就是。
安德烈在确认允许的目光下漠然点了下头,掏出雄主给的洞缩小盒……开始从里面往外拿晶石。
五斤能源石,很大一堆。
就像他担忧的那样,他从那种小盒子里一把一把没完的往外掏,就很令虫疑惑。
那两只雄虫也是看着他一把一把的往外掏,眼神逐渐改变,并不经意间对视了一下。
于寒看着他们的目光,唇角也越发弯起,在安德烈注意到这个目光警惕停下手后示意他:别停,继续拿。
他很清楚,这几只虫能有这么多虫币拍下艾德利斯,并拥有自己的鉴定手段,就算不和当初偷虫母蛋的那伙贼有关系,也是有相当程度的背后线索可挖。
所以,买虫奴是谎头,等他们动手才是真的。
果然,两只雄虫在沉默后,其中一只虫下盘收紧往后退了半步,另外一只虫悄悄把手放进了衣兜里……
下一秒,退后半步的虫突然伸出利爪袭向晋宁!另一只虫也突然掏出一把白色粉末对着于寒以及面前的两只雌虫抛撒出来!
这种粉末十分刺鼻,安德烈始终担心他们会有所动作,所以这次反应的尤其迅猛,瞬间把雄主与弟弟拉后,并脱下外套当做隔绝罩在他们头上!
在衣服里近在咫尺的于寒高兴于自家虫老婆反应越来越快,也不忘自己此时的色狼人设,对着奥维拉露出舔唇表情:“来亲个。”
奥维拉默默推开他:“……找我哥亲。”
“说好了,你哥不够玩,你让我玩的,过来。”
“啊啊啊啊——”小虫子被双手捧住脸,用力的捏揉到脸颊气成个包子,咯嗤咯嗤的张嘴咬人,又总被绕开咬不着,发出愤怒的啊啊声。
两分钟后,外面平静了,色狼于先生也松开了手,掀开衣服往外看了一下。
此时,晋宁正一只脚踩着一只虫的背部,另一只手捏住其中一只虫的颈骨扣在地上,两只虫都动弹不得。
安德烈拿下雄主和弟弟头上的外套后自己咳嗽了一声,被那种奇怪粉末刺激的眼睛发红。
但看得出来,他是高兴的。
他第一次,在危险中快速反应,成功的保护了雄主,证明了身为雌虫的价值。
“真棒。”于先生从不吝啬夸奖,摸摸他的脑瓜:“晚上奖励你。”
安德烈抿唇,就像大多数男人被夸‘算你厉害’一样,心里产生了奇妙的反应,眸中喜悦之色变得更胜。
旁边左手一只虫右手一只虫的晋宁咳嗽一声:“老板,动手的是我。”
“可行了,你还争个宠,没给你发工资么。”
于寒蹲在两只被控制住的虫面前,刚要说话,其中一只虫挣扎两下,呲出他的虫齿试图喷射毒液,被于寒一把薅住了嘴唇,弯起眼笑着叹息。
“这就不是我不仁义了,我要花钱买虫,你们非逼我动手。我要和平解决,你又非让我施暴。”
随后那只虫的蓝色眼眸逐渐变得突出,只短短几秒便全身抽搐,眼球出血,嘭的一下当场炸成肉块!
奥维拉即使知道哥夫厉害,也没想到他连雄虫都杀的毫不犹豫,被溅了许多血在身上,心惊肉跳的躲在哥哥身后。
安德烈拢住弟弟拍弹几下,轻声:“他眼里的虫,不论雌雄都是玩物,和虫族看普通虫子没什么分别,有趣者留,有害者杀……这是第一次,以后应该还会有很多次。习惯就好。”
看着哥哥用漠然平静的表情一边说一边把碎肉从他身上摘下来,奥维拉想起哥夫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杀掉你’……猛地打了个冷颤。
“我还以为雄虫能有多少精神力可灌。”于寒没管那两只雌虫的表情,掸了掸身上被炸到的血沫与碎肉,平静的看向另一只雄虫:“你咬吗?”
此时,那只雄虫也在最近距离的状态下被溅了满身满脸的血,看着一地碎骨吓得呼吸都发颤,听到询问后半晌没反应过来,当神智回魂后立刻把嘴闭得很紧,火速摇头。
“好孩子。”于先生同样不吝啬夸奖,但却也同样握住了他的脖颈,微笑以对:“要不,你和我说说,你们怎么确定他不是虫母子嗣的?”
第064章 顽劣
“是虫母……虫母曾经所豢养的一只巨兽!”
那只雄虫被捏住了脊椎, 怕自己下一秒也沦为血沫,几乎吓得闭紧眼缩成一团,慌忙解释了全部。
“那只巨兽不会攻击虫母, 也不会攻击他的血脉……艾德利斯刚才一进去就被撕咬!所以被确认为不是!”
“啊?”于寒一听,失望的皱了下眉:“我还以为什么高科技……原来是动物辨认法?”
“是的。”晋宁低声补充:“之前在拍卖场时,我略微打听了一下, 确实有流言说,虫母曾饲养过一头名叫帷幕卡的巨兽, 这头巨兽在虫母死亡后也不知所踪,直到前段时间被发现坐卧在一辆来往暗星送雌奴样本的运输飞船上, 有虫猜测是曾运送的某份血液样本的气味让它产生了服从心理,也间接因此确认虫母的子嗣已经成为雌奴,引发这次的雌奴竞拍潮。”
“兽在哪呢?”
“在仓库里!”那只虫很快回答,却又在下一刻变得瑟缩:“但是我没有钥匙……钥匙被头目带走了……请……请放过我……”
“没事, 我是强盗,我不用钥匙。”
于寒说着, 拎起那只虫就往那看起来向工厂一样的仓库中走去。
足有成人一臂厚的重型大铁门, 防火防贼防爆破,却没成功防住强盗。
男人随意站定后长腿一抬,落下如闷锤一声,便轻松将重型门一脚踹到爆破龟裂后碎裂一地,硝烟之中, 一头黑红相间的巨兽出现在仓库之中。
它被镶嵌着抑制器的厚重巨锁拷着脖子, 身形像犬科,头上两双兽耳, 脊背有一层火焰色的鬃毛,尾巴很长, 背后还有一双和安德烈腰上那俩小翅膀差不多款式的超级放大版肉翼,此时正瞪着一双猩红的眼,喉咙咕噜的警惕盯着外面来的虫们。
看着那只五六米高的大兽,是在帝星没有见过的兽类品种,于寒往前走了几步:“是它?帷什么?”
“是、是……”被拎着的雄虫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帷幕卡。”
对没见过的事物都十分好奇的于寒往前又走了几步,那只巨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他靠近过来时微微偏了一下头,喉咙发出‘呼’的一声呼喘,吹起一层的土灰,呛得于寒咳嗽两下,扬扬手挥开烟尘,又往前走了几步。
这回这兽动了,它支起上半身,稍微前倾。
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危险,因此,于寒又上前两步,在与他保持合适的距离位置站下。
巨兽抻着脖子凑过来,鼻端呼嗅了几下,竟望着他的眼睛,发出一声低低的:“咕噜。”
就这样,嚣张跋扈于先生通过一步步的试探,终于站在了那只巨兽的大爪子前,并上脚踩住了它其中一只黑色前爪,观察它的反应。
帷幕卡:“?”
巨兽被踩住了厚实的大爪子,眨巴着它红灿灿的眼睛,又一次低下头,仔细的闻了闻这个踩住自己的家伙……尾巴无聊的甩甩后伸出了粉红色的舌。
往常在这样近距离的情况下,帷幕卡早就开始疯狂的扯着锁链撕咬攻击,这次完全没有不说,还坐卧着伸了舌头。
于寒手里拎着的虫露出一丝不太相信的表情,看着拎着自己的‘虫’,颤抖着询问:“您……您是雌虫吗?”
“我像雌虫吗?”
“那……您是虫母的直系虫王子?”
“应该不是,我是球母的直系巨王子。”于寒乐呵的伸手招呼了一下:“晋宁,你过来看看。”
晋宁此时正捂着自己的鼻子防止各种灰尘爆土与动物皮屑进入鼻腔,一听还要过去,惆怅的闭上了眼,没有办法,遵从指令慢慢走过去,站在于寒身后。
帷幕卡看到自己面前又多了个小生物,再一次低下头,在他身上闻了闻。
奇怪的是,也没有发起攻击。
“嘿,好像只咬虫,不咬人。”于寒胆肥的抬手摸了一下它的大脸,也没挨咬,还感觉挺有趣的,乐呵的笑出声:“好玩。我的了,带走。”
当一切结束,晋宁被派去把寄存在拍卖行的布兰特以及抓到的这只虫送回原本星球处理。
帷幕卡被于寒牵回临时租住的暗星偏僻小院落,暂时放在院内的一个大棚子里,那棚子估计以前是用来停飞艇之类东西的,宽阔且大,它虽然趴进去还直不起头来,却也没有反抗,只在那里委屈的趴着。
那只半死不活的六十亿雌虫免费获得,带回来喂点血,泡一泡,洗一洗,嘿,活啦。
于寒看着被放在恒温浴缸里的昏迷雌虫逐渐长出新肉来,旁边的安德烈正皱着眉头快速包扎他的伤口。
奥维拉也被他用这种方式救过,此时已经深刻明白他有多厉害的他,看着哥夫能愈合其它虫,自己却在等待包扎,眼神不解。
“哥夫你可以用你的血来帮别虫愈合伤口,为什么不能自己给自己的伤口愈合上?”
于寒想了想,答:“医者不自医吧,反正也好的快,不用特地处理。”
说着,于寒头晕了一下般扶额,骂了一声:“妈的,又一个拷问地狱。我这脑袋……”
“什么?”安德烈正在包扎他的手,看他眉头微皱脸色也不太好,立刻紧张的抬手去抚摸他的脸:“您不舒服?”
“没有。”于寒闭了闭眼,深喘口气缓和后看向奥维拉:“去给我倒杯水。”
奥维拉立刻跑去给他倒水,还倒了两杯,一杯里边加了蜜糖之类的是淡褐色,另外一杯是清水,两杯都小心递给他:“哥夫,你喝。”
“真好。”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小虫突然乖了些,于先生满意的把另一杯有甜味的递给了安德烈:“干杯。”
安德烈拿着杯子,看他有些疲惫的眼神,十分担忧:“您真没事?”
“没事。”
事实上,于寒是借着刚才帮那只虫愈合伤口的间隙,顺便观察了一下他的记忆。
倒是没有之前观察安德烈的时候那么仔细,不过掏回来的那些东西倒是和安德烈记忆相差无几。
似乎也是只军雌,不过是目前和主星相对的一些叛逃星球上的军雌,军衔不高,战场上意外被俘,成为奴隶之后又因为他特殊的样貌被发现,辗转卖到了这个专门经营雌奴的暗星上被大肆宣传出售。
因为是军雌,他多遭了不少训,虽然比起安德烈那些无论如何都必须强行承受的刑罚来看,他是单纯不服导致的受罪。
无数次被折磨到痛苦扭曲,却仍旧在挣扎反抗,他会惨叫,但他不服输,也试图逃跑,却被各种更加深刻的惩罚教训到痛不欲生。
也让原本脑子里就装了一份自家虫虫拷问历史的于先生现在脑子里又多了个像复制粘贴似得备份2,涨的脑袋都大了一圈。
看着那虫躺在浴缸里的模样,长得挺不错的,和安德烈这种英挺俊逸眉清目朗的虫比起来,他倒更偏阴柔细致,气质沉郁。
‘哒。’
手欠的于先生在他闪着亮光的好玩触角上弹了一下。
安德烈眼神一沉,慢吞吞的伸手,把雄主的手拉回来,握在手里……不高兴。
“醋劲真大。”管不了自己玩虫的想法的于寒,只能把目标转移,搂住他肩膀:“那玩你的?”
“可以。”
虫虫立刻微蹲,把头低下来些,让他可以玩弄自己虽然不会发光,但如蒲公英花球似得触须脉络。
然而,于寒却没有动手,反而张开了嘴,含住他的触角,舌尖舔了舔。
“……!”被突然含住触角舔吮的雌虫感知如同触电般倒抽一口冷气,缩着肩膀没敢躲,却顷刻间红了耳根:“雄主……?”
“受不了,我玩他也行。”
“……能受!”
雌虫立刻闭上眼,喉咙中甚至发出压抑到发哑的忍耐声,几次腿软到差点站不住。
奥维拉很懂事的退出了房内,把地方留给他俩慢慢啃。
总喜欢恶趣味欣赏自家虫虫忍到极限的于寒,感觉浴室有点闷得慌,直接领着他往卧室的休憩沙发上坐下。
雌虫顺势半跪在沙发边上,看着雄主一边拿光脑搜查这个星球的小新闻,一边把他一只触须拿手里捏,另一只触须当成棒棒糖一般嗦弄着,砸砸舔舔,时不时还啃咬几下。
雌虫始终抿着唇努力忍耐。
直到大概二十分钟后,雌虫双膝克制到发抖的死攥着拳头发出颤抖声:“雄主……雄……呼……请……唔。”
“请?”这个词在于寒这相当于电闸一样,眼眸瞬间一亮,从光脑上抬起头:“请什么?”
雌虫憋闷了一阵子,耳后逐渐蔓延出更多的红,半晌才用郁闷又窘迫的眼光看着雄主,蔫巴巴的缩了缩膝盖,用极小的声音认错。
“抱歉雄主……”
“?”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怎么了的于寒笑的极其热烈,贴近他那红到发烫的脸颊边蹭了蹭:“没来得及?”
“……”雌虫攥着拳,头变得更低,嗡里嗡气的应了一声之后,声音几乎抖动破碎的恳求:“请让我去……清理一下。”
“哈哈哈哈……”
意外发现了好玩的事,没想到雌虫感知力超强的触角也能涉及亲密感知,于先生笑的嘎嘎的,并更过分的在他被舔舐的毛绒触角上也弹了一下。
“唔!”雌虫发出更让人高兴的闷哼声,并终于有点小小生气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您真是……”
“我怎么?”
雌虫憋闷许久,才说出一句爱怜般的埋怨:“……太顽劣了。”
“还有更顽劣的你没见识到,”看他那表情,于寒越发忍耐不住,起身握住他的手:“去,到床上躺好,我看看。”
“可是……”
雌虫被拉着,走路姿势明显不对,却被雄主更用力的抱住。
“等会一起洗。”
……
五个小时后。
看着身下又一次被折腾到目光迷茫的雌虫,某人也再一次握住他脚腕时忽然抿了下唇,拍拍他脸颊:“喂。”
雌虫茫茫然的抬眼,眼神看向自家的顽劣雄主:“嗯?”
“咱俩好像……”于寒顿了顿,随后倾身拱进了自家虫虫脖颈里,又是埋头呵呵呵的一阵闷笑后才摸着他的额头开口:“把浴缸里那虫给忘了。”
安德烈:“……?”
……
当于寒匆匆穿好衣物回到卫生间时,浴缸里的虫此时已经变成一大团。
一只,白到透明、像大号蚕一样的、有细密粉鳞的、肉虫,在浴缸里仰头泡着。
“卧——槽!”
看着它头顶那两只发光触须,于寒确认这就是之前那只阴柔漂亮虫,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泡发成了虫态,怪肥的还。
嘴角抽了抽,想动手把他捞出来,结果发现人类可以玩弄人形雌虫并乐此不疲,却适应不了用手抱一只快两米的白毛大肉虫子。
于先生头皮发麻,踱步两圈,最终束手无策,选择呼叫助手。
“奥维拉!”
他哥正在床上迷茫着,只能叫他进来。
奥维拉立刻闻声前来,一推门就是一股雌虫结好后留下的黏糊气息扑面而来,虽然夹杂很多哥哥身上的味道十分熟悉,但也有更多是男人身上的味道,没来得及堵鼻子,就看到浴缸里的大虫,顿时惊呆的瞪大眼。
“我的天!”
他似乎也没见过这么圆肥的肉虫被泡的开开的像个发面饼一样,惊愣了几秒后立刻明白是哥哥和哥夫可能把他遗忘在这一直泡着了。
奥维拉忍住笑意,把这只昏迷胖虫从浴缸里拖出来,两侧耳朵各喊一遍:“先生先生你怎么啦!先生先生你怎么啦!患者意识丧失!现在开始进行胸部按压!1001、1002、1003……!”
噗——
肉虫口器中喷出一大股水,随后嘴里发出一阵‘吱吱吱……’像放了气般的声响。
给‘患者’把口部粘液擦干净后,奥维拉起身,对着于寒抬手敬了个礼:“报告长官!抢救完毕!患者颈动脉有!心跳有!呼吸正常!确认心肺复苏成功!”
于寒无奈的笑:“你还演的怪专业的……”
“那是!我以前也是急救队出身的!当然专业了!”
后续当奥维拉把肉虫拖去另一个房间床上时,它已经没那么多水分,能够看出前面两个长爪爪,后面两个长爪爪。
再后来是逐渐变得干了以后,恢复成了一个阴郁全无的可爱胖胖人形,就是稍微有一点炸鳞。
直到又过了半小时,才终于恢复正常,修长偏瘦,白的透明,部分鳞片平滑,头顶触角发光。
于寒看着他那身子下包裹着细密鳞片把所有隐私都遮起来,脑子里回想到的是他在笼子里被强行散开鳞片展示的场景。
心里也庆幸了一遍安德烈之前是被弄给了纳维尔,而不是直接送到那种地方。
原本于寒就是来查这些的,就算没有被光能炮炸成纳维尔替身这事儿,也保不齐会出现在虫母殿下拍卖场上。
他的外貌也是白毛+肤白,估计也会宣传。
看了那双眼睛之后,一样会对他的灵魂产生兴趣,会被他吸引买下他,然后照例在记忆中找到那些相关过去,像现在一样沉沦在他身上。
所以,有过那种经历,被数万买家盯着看过身体隐私,于寒是想杀虫估计都得颠沛流离挨个收集名单杀特么好几年。
这样想想,纳维尔的存在第一次变得不再那么可恶。
想着,于寒看着眼前这只虫,确认他同样是幸运的。
至少他没被弄傻。
想着,在深思过后,于先生趁着他昏迷不知道,偷偷对他伸出贼手……
还做贼心虚的看了看门口,确认自家正宫虫还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傻着,才握住他的手摸了摸,又揉了揉。
外部评价:虫虫的皮肉滑溜点,摸着也很热乎,他要冷一点,也没那么滑,不知道是不是刚被泡太久的缘故。
内部评价:虫虫筋骨综合软些,用力攥住就柔柔的能捏成一团,他要硬一点,内部的骨骼摸起来能清楚分辨细细的一条一条。
气味评价:虫虫身上味道淡些,是那种使人放松的清淡气味,像松枝寒柏,闻久了能感到一丝丝的甜。他是一种香,让人一靠近就有种思维混乱的撩拨香气。
综合评价:也都差不多。
由此,又引发了一个新的问题。
上次见安德烈也兽化过一半,这证明他也是有虫子形态的。
他长什么样儿?
强烈的好奇心让于寒迫切的想知道自家虫虫兽化之后长什么样,提前做好可能是只多毛黑色大肥虫也不能嫌弃的准备后,一路快步回到卧室,趴在了安德烈身边。
“老婆~~”
原本傻傻看着他的安德烈听到这个黏腻称呼后倏地眨了几下眼,眼瞳紧缩:“……什么?”
“看看你。”于寒凑近他,握住他的手揉了揉,心底里推翻和刚才的评价,自家虫老婆骨头软些,揉捏会让男人有征服感,更胜一筹,也笑的更明耀:“你变成虫什么样?变一个,老公看看。”
安德烈则是在沉默了几秒后,忽然歪头,看向他握着自己的手。
又十几秒后,他把手拖到自己鼻端闻了闻,脸色逐渐阴沉下去,伴随着不爽开口。
“您摸他了。”
第065章 又提零售
于寒唇角勾起, 拄着下巴看着他,承认的飞快:“摸了。怎么了?”
安德烈没有回答。
他只是垂着眼睛,像是在想什么。
许久, 才又抬眸:“您喜欢他吗?”
“喜欢。”毫不犹豫的回答,甚至笑意更胜。
“那……”雌虫又一次用了好久,才问出答案:“您要他做雌侍吗?”
“哎?”听到这个问题, 于寒仔细考虑了一阵儿,跟着点头:“你不说我还没想到, 让他做雌侍也可以哈。”
“……”
在安德烈看来,雄主又喜欢上一只看起来非常优秀的雌虫, 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但也不是件坏事。
最起码,以后要是跟着他回去,家里雌君生气他在外面又找新的虫侍, 战火也不是自己一只虫扛。
但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当初在他状态不好时雄主对他的教育, 他说——你该清楚知道自己是谁的虫, 也该信任我不会舍弃你,有问题和我商议,我不同意就想办法让我同意,求求我,哄哄我。再敢提为了点钱或者什么就把自己卖了, 不管你想怎么卖, 我都立刻满足你。能记住吗?
安德烈知道雄主说的话大多都是算数的,他也早就在这段时间中被雄主莫名养出了并不好的独占心。
包括奥维拉, 一个比他还能自作主张的虫,最近这段时间都被潜移默化的教育到‘哥夫能解决一切’, 有事就去找他,而不是在困局中自己想那些不是办法的办法。
于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虫虫‘思考’,看他抱着个醋罐子的脑袋,能思考出个什么花儿来。
然后,这虫就又开始机械化运转似得背规则。
不过是新规则,看着他的眼睛,一句一句的说:“我是您的虫。”
“我信任您,永远不会舍弃我。”
“有问题,要和您商议。”
“您不同意,就想办法让您同意。”
“求求您,哄哄您……”
于寒就这么美滋滋的听着,还挺诧异他全都能记住的,听到最后,在短暂的迟钝后,听他说出。
“如果再敢提出把自己卖了,不论是怎么卖,都会立刻满足我。”说着,他深吸一口气:“请雄主……卖了我。”
“嗯?”
前半段还挺好的,后半段怎么就一脚刹车急转弯拐到特么宇宙边子去了。
“卖了你?”
“是的。”
“呵。”
知道那只红眼虫身上带着让同类身心混乱的气味,相当于催眠香的前调作用,会对一些精神不坚定的生物造成心灵破损,‘举手投降’的影响。
因此于寒没什么和他生气的想法,反倒愿意探究一下他内心深处的小想法,幽幽的询问他‘投降’理由。
“你想怎么卖?清蒸油炸,还是剖了零售。”
“都可以。”
“那我们来算一算。”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关着,于先生很顺手的就爬上床,把这坐在床上的雌虫压回到枕头上,手顺势摸下去:“这只虫,换过三任雄主,有虫,有八爪鱼,有人类。”
“两任。”雌虫红着脸,默默的反驳,八爪鱼可以认,纳维尔他不认。
“好。”重新计算:“经历过两任雄主,有虫,有人。”
“……?”
看着雌虫默默生气的眼光,于寒忽略他的表情,手继续向下探着。
“这只虫,精神力受损,没事就得吃点昂贵的精神力药补补。脑细胞也受损,一时半会都暂时恢复不到正常,每次被碰过之后都要傻上一段时间,直到精神恢复平静才能正常思考,综合看来,不太可能有虫想要买回家倒搭钱费心养。”
“……是。”雌虫闷声闷气的承认,他说的都对,却在认了的时候感受到雄主手指的抚摸,下意识挺了身子:“您……?”
男人一边动作,一边继续说着:“这只虫,被玩过无数次,虽然说没往坏了玩,保养的还不错。但也是被教成了他主人喜欢的样子,手一碰就没规矩的自己蹭过来,也不会再对雄主下跪,更不会再在结束之后说感谢赏赐。”
安德烈:“……”
他僵着身子,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这只虫,长得足够漂亮,但放在拍卖场里看,在无数特别的雌虫中间一放,似乎也只是众多漂亮的其中之一。”念念叨叨说到最后,于先生摇头叹息,拖着他对正姿势后叹息:“回本的话,我是回不来了……最后上一回倒是行。”
此时,这只雌虫早已又在窘迫和心酸中变得湿湿软软,像他说的那样,被教成了他喜欢的样子。
过程中,红着脸的雌虫看着他的雄主始终在轻轻笑着,在咬牙的低哼中对他说:“我……记得那些规矩。不会给您……丢脸。”
“是吗?所以你是想活着卖,想换个雄主。”
他没有这么想。
“想想还挺刺激,隔壁那只虫有鳞都被想办法张开展示,你没有鳞……该怎么展示。”
“……”安德烈幻想着那个场景,之前看到时就已经震撼过一次,一脸窘迫的下意识合拢了下膝盖……被雄主顺手拢住,心酸凄苦的同时也有点想笑:“雄主,零售吧……”
“哦。”那种的于先生也看的多了:“零售,我猜你一定是只听说过,没真去看过,对不对?”
安德烈:“?”
那种,不是直接就放在手术台上,把所有的器官或者需要的东西都拿走,就可以了吗?
就知道,他是这种脑瓜简单的虫。
“这世上所有东西都会讲究一个物尽其用。”慢腾腾的研磨着他的同时,于寒想着之前见着的那些,讲给他听:“某种生物,一旦被确认签署了放弃生物权可以随意处理的条例,像你说的,他就已经是个工具,怎么用都可以的废弃工具。”
“要是已经死了就差凉了的还好,也许会被立刻处理掉。但要是半死不活,或像你这样被主人养的活蹦乱跳的品种,就会被灌点维持激素或者药物,然后送走……送哪去呢?给你讲讲。”
“一年前吧,我去过一个朋友家,他刚好就弄了一对儿这样的废弃玩物,是什么呢,是门铃。”
“吊挂在家里的大铁门上,肩胛这类的没有重要器官的位置穿了锁链,我的车开进去,大门打开,锁链就会在它们的骨头里面穿梭磨过去,让它们发出那种凄惨绝望……嗯,总之很好听的声音,能够清楚的提示主人,来客了。”
安德烈:“……”
看雌虫脸色都有点发白,于先生笑的更变态:“半兽类生物,恢复能力很强的,血不流干就死不了,这种门铃少说能玩个十天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过的挺快的是不是?不过要是倒霉赶上聚会的话,一会儿一辆车,一会儿一辆车……”
“等它们要不行了,给点维生素之类的灌回来,还能玩一波狠的,在咽气之前送回去,然后……呵呵,然后就轮到一些喜欢吃兽肉的先生女士们轮番在身上看看,放过血的兽的哪些位置他们喜欢,该取什么就取走,让它自己看着自己被挑选,最后,才是拿走内部器官的环节。”
“哦,我说的是比较利索的,有的怕自己花钱亏了,玩个一年半载的也是可能。都给你讲讲?”
“不。”他不想再听。
“还卖吗?”
“……卖。”
呵。
真顽固。
“虫虫。”男人贴近他,眼神中莫名燃着炙烈的火焰:“我曾经以为,你是个很耐玩的东西。如果不是你十年前和我有过一段儿,这些说不定你迟早有一天都能体验一遍,你知道的,只要还有气的东西我都能弄活,你可以当一年门铃,甚至更久,我所有的朋友都会认识你。他们或许也会喜欢一只眼睛像极光一样幽绿发亮的漂亮门铃。”
“雄主……”
“所以,咱们现在说回来,你想要试哪种零售?正好我舍不得这么玩你,给你一笔钱,就当我把你买下来,我们十年前那点亏欠和缘分,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雌虫明显被那句一笔勾销弄的酸了鼻子,眼眸看向另一侧……半晌没说话。
这个明明比他年龄小很多的人类,每每都能把他逼迫到这种哑口无言的地步。
而他变态的‘小雄主’则是又舔了舔嘴唇,凑近他耳边啄了两下:“关于你,我想尝试的有很多,你说说看,我来安排。”
“雄主。”许久,这只雌虫才终于沙哑的开口:“再给我折个……纸飞机吧。”
“不卖钱,要卖个飞机?”
“嗯。”从一个纸飞机开始,从一个纸飞机结束:“您给我一个纸飞机,我卖给您,想怎么弄……都可以,只要,是我要的结果。”
“真便宜。”
买了这么多年虫奴,就没见过卖一张纸价的。
床边到处看了两眼,找到个不知什么的包装纸,磨砂的淡绿掺了闪粉,慢悠悠的动作没停,直接摸过来顺手折了个简单的,折完戳在他脑门儿上。
“确定敢拿?”男人眼神警告,这只飞机不仅仅价值一张纸,它是个交换,也是场交易,更是所有一切的开始与结束。
“……”而那胆大包天的雌虫,还是在抿唇之后,拿了这只飞机,攥在手心捂在心前,哽咽的道谢:“谢谢……雄主。”
第066章 结婚吧
安德烈又一次被这个精力充沛到可能需要一百个雌侍也满足不了的人类雄主研磨折腾了一整个晚上, 到天亮时才勉强被允许放过休息。
雄主第一次在睡过他之后直接走了。
他知道这是自己该有的待遇,他们说好了,交换过后, 所有的缘分和亏欠,都一笔勾销。
拿了那只飞机的他,不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
他以为自己从来不怕痛。
可, 在闻到雄主身上出现其它雌虫的气味时,那种曾经在以为雄主和弟弟在一起时贯穿心里的痛再次出现……这种痛非常奇怪, 让他一刻都无法忍受。
让他想拖住雄主威胁他,警告他, 禁止他触碰其它雌虫,甚至会想,如果他再敢碰,就咬死他。
他认为自己陷入了困境。
一个, 雄主把他当玩物,他却把雄主当丈夫的困境。
不, 甚至不是丈夫。
是习惯了被独占, 也想要独占对方的坏雌虫。
没听说过哪只雌虫想独占雄主到这种地步的……大家都能坦然面对雄主納娶雌侍,买下雌奴的事,将心态调整的平和。
他却不能。
害怕自己失控,只能再一次选择不再去面对那些。
就这样,把自己交给雄主, 让他过个玩瘾……也不错。
……
当再睁开眼时, 安德烈发现,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他在一个……阴暗的房间中,甚至没有门窗。
而他被锁链吊住翅翼, 勉强脚尖能碰到地面。
男人双腿交叠的坐在不远处的一张黑色沙发上,看到他醒了,露出熟悉的笑意来,却夹裹着他眸中常常出现的那种疯癫感。
“可算睡醒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睡下去。”
“雄主……”
“换个称呼。”男人走近,检查了一下他被保鲜膜裹到血脉不通而发凉的翅翼根部,才开口:“我不是你丈夫。”
沉默片刻后,雌虫很懂事的,换了男人曾经想听,他却叫不出口的称呼。
“乖。”男人随手摸了他两下算表扬:“准备好了?”
“……?”
“没有恳求,没有怜悯,除了死亡,没有结束,懂吗?”
迷茫的点了下头之后,他看着男人整理了一些常见刑具一一摆在他面前:“想先用哪个?”
即使,曾无数次见过这些东西,却也并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是他亲自用在自己身上。
安德烈被刺激的眼眶发疼,缓了口气,几乎是用挤的才说出话来:“选您喜欢的,您觉得……好玩的。”
“呵呵。”
不知是冷笑,还是满意。
男人和他说的一样,没有任何怜悯,小小的房间里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玩具,总能试验到他身上,让他看着被弄到有点陌生的自己,被迫体验更陌生的反应。
男人中途有出去的时候,但却不会停下一些折磨,剩下他自己在房间中慢慢熬着,直到他再次回来。
持续了多久,他不知道。
可能几天,也可能十几天。
感谢他,没让他去大庭广众下当门铃。
最终,当鲜血满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时,雌虫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
看着眼前逐渐变得模糊的那张脸,他又一次在濒死前想抬起手摸摸,却被捉住了手。
“后悔吗?”
“……不。”被握住手的雌虫,用力的呼了口气,看着同样模糊的房顶,渗出一丝哀怨来:“我……很满足。”
“是吗?”
“是。”很遗憾临死之前没能看清楚他,雌虫叹了口气:“我……太喜欢您了。”
“嗯?”
“太喜欢……您了。喜欢到……看不清自己,是谁。”他一如当初神志不清时的空洞眼神,呢喃着:“而且……其实……十年前,不是我救您……是……您救我……”
在幻视一般的场景中,雌虫眼前出现了混乱的记忆画面。
黑暗的宇宙边缘星系,某颗被电离子包裹着的星球,连地平面都在夜色中灼灼发光。
一头黑红色的巨兽张开翅膀翻飞,凶神恶煞的,始终跟着一只雌虫不放。
一个少年,看着那只不知哪来的巨兽,忽然跳过来,抱住它的大脑袋,试图伸手蒙住它的眼睛,还笑着对那只被一直追逐的虫说:“喂,我救你啊!”
当巨兽奋力甩开他时,他总能又一次挂上来。
雌虫转过身,看到那少年再一次捂住了巨兽的眼睛,抬手想告知他前方有一处视觉上看不见的离子波山峦,他本打算让巨兽撞上去自己逃脱,没想到就这么冒出个不知哪来的少年。
没等说,那边就——连兽带人,一起嘭的撞在了透明崖壁上。
巨兽掉落崖底,少年感觉自己撞在了大玻璃上,还捂着脑袋眼冒金星的迷惑了一阵,被飞跃过去的雌虫抱住,昏迷前嘿嘿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救援——成功!哦嘶……头疼。”
后来,雌虫把这个少年带回家,却发现他苏醒后很多东西不记得,军医检查说他脑内出血,压迫了一些记忆,估计要恢复很久。
他身上散发着很多刚刚开始发育的雄性信息素,被确认应该是雄虫,或者其它什么种族的雄性……在雌虫盛产的种族观念中,雄性是尊贵的,必须把他送回家。
那只巨兽后续也又找来过几次,对当时捂住它眼睛导致它翻车的小少年没什么好感,总对他呲牙咧嘴的喷哈喇子,被雌虫赶走几次后,少年便始终认为,是雌虫把他救了,还觉得自己欠了他的,要等他嫁不出去给他兜底。
谁也没想过,时过境迁后,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也谁都不知道……遥远的下辈子,又会不会,再以一个更好,更配得上的身份遇上他。
……
滴答滴答。
风雨落在树叶上,砸出哗哗的声音。
安德烈从迷茫中醒来,发现外面在下雨,有轻微的风从开了个缝的窗刮进来,腰上有点重,下意识想动一动,就听到旁边传来哼哼声。
“别闹,我累死了。”
“?”发现在身后抱着自己,腿还搭在自己腰上的雄主,安德烈几乎又一次被眼前的情景弄懵。
刚才不是……死了吗?
他以为就像雄主无数次说过的那样,把他‘杀掉’了。
为什么没死?
“唉……”于寒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搂紧了些,费力的挤进他颈窝里,再一次把自己安置好位置后开口就是脏话:“妈的,玩你一下,要老子半条命。”
“雄主?”
“还叫我雄主?”
安德烈在梦里叫了好久的主人,但是睁开眼,他还是沉默了好久,没办法接受自己眼前的状况的陷入谜团:“您……”
“无论我做什么,我都是雄主,是吧?”
“……是。”
“嗯,听话。”疲惫到闭上眼,又叹息一声:“快睡觉……不然死的就是我了。”
安德烈傻傻的愣着,不用看都能想到男人睡着后满是温柔的眉眼,那双眼,睁开时却总是带着一些戏谑像是随时都有小小的坏心思。
这样的一个人,不能只属于他。
十分的后悔。
当初就不应该把他送回去,就该以他所认为的救命之恩要挟,让他给自己当一辈子雄主。
或许……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更可以名正言顺的说:我不喜欢你和其他雌虫接触,我不喜欢。
没死成的安德烈看看房顶,又看看床头那只纸飞机,再看看房顶,再看看纸飞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一点困意都没有。
倒是抱着他睡觉的男人,睡得要多香有多香……喷在他脖颈上的热气噗嗤噗嗤,挠的痒痒的,也让所有的感知几乎都集中在了那一小块儿。
好像,比梦里那些折腾都难熬。
直到太阳落下去,八个月亮飞上来,八个月亮又下去,太阳又升起来……过了一天一夜,身后才终于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
好不容易等到他醒,安德烈僵直的腰可算是敢松懈一些……松了口气的同时,胯骨也‘咔吧’一声。
身后是晨起男人逗他的轻笑语气:“怎么了?”
“没……”
雌虫没有承认,一直被雄主腿压着,怕他不舒服,所以盆骨始终没敢放松……顶了一天一宿。
腰后被轻轻的揉捏两下,随后又是调侃:“你真可怜。”
“我不可怜。”
“你可怜。”男人的笑声越演越烈,在他颈后亲亲:“前任雄主是变态,现任还是变态,怎么不可怜呢?”
“……”安德烈知道他说的是纳维尔,此时竟然有些无话可说:“这……确实。”
他在梦里那些花样,很多雄虫都与之不及。
梦里……
梦里?!
安德烈倏地回眸:“您……?”
“哦,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看着雌虫瞪大的一双绿眼,于寒啄了啄他的唇:“不过,更新你一个思想,我虽然变态,但是我不喜欢破坏身体,就像我刚才带你玩的那些,我其实也没那么有兴趣。我真正喜欢的是玩弄别人的灵魂,也就是我欺负你的时候,你还在说爱我的那双眼睛。懂吗?”
安德烈感觉自己最近理解能力也没有变成许久之前那样差,但这段确实是:“没懂。”
“那说简单点儿。是从我给你吃了修复神经的药之后,利用你弟气你时开始发现的。”身后搂的紧了紧,带着足够的笑意咬上他的肩膀:“我爱看你吃闷醋,爽。”
安德烈:“……”
他好像有点懂了。
自己不怕身体疼痛,却怕因为他而无法控制的心痛感觉。
雄主不喜欢让雌虫疼痛,却偏偏喜欢看雌虫因为他心痛。
“我想要一只虫已经很久了,买下的虫也很多,但都没仔细考虑过要不要试试哪只能上,你不一样,我看了没几天,就想上了,看你记忆里的我,那时候一定是准备搭讪你才去救你,你绝对是做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让我和现在一样,看了你就觉得好玩。”让对方了解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变态其实也是一种困难,于先生十分无奈:“就当我喜欢欺负老实人吧,来亲个。”
那只憨虫听着他说这些,一直在仔细想深意,直到最后两个字……执行的飞快。
“啾。”还是个带响的。
于寒乐的不行,把他搂怀里又揉了一顿,才无奈的捧着他的脸叹息:“唉,真好玩,就是怎么总要求出售自己呢,搞得缘分都尽了。等一会你是自己去奴隶场挂牌寄售,还是我送你去?”
“……?”安德烈突然愣住的眼看着他,心口在这一瞬如蛛丝般蔓延出痛意:“雄主……我……”
这一刻的安德烈逐渐在之前的解释中看出,雄主这句话很有可能不是真的要送他去‘出售’。
但是。
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要了纸飞机说一笔勾销的那件事过去。
可能未来的一段时间……他的心脏要遭些罪了。
看着雌虫那满是不安与愧疚的眼神,于先生变态的心又一次爽了。
就是爱这种折磨他灵魂的感觉,看他刺痛到想哭,看他把自己缩成一团,看他可怜。
不过……能折磨,就正是因为他爱着。
即使明知道家里新带回来那只虫身上似乎有点什么能让精神混乱的能力,也不再忍心反复去折磨一只深爱自己的傻虫。
之前那一段潜意识梦境,看到了雌虫隐藏着的一段,让他认为自己可能随时会东窗事发被抛弃,甚至愿意自我放弃的小秘密。
——【十年前是您救我,不是我救您】。
于寒也没想到自己当初掏记忆没掏全,把失忆时自己的认知间接当成了正确认知,到现在还认为是安德烈救的他。
他就寻思,现在的自己可比十年前沉稳多了,那时候不服就干的事更多……怎么还能让大怪兽给欺负之后让只虫救了?
还以为是什么生物相克之类的,或者是自己真没注意被偷袭。
现在都通了。
原来是自己先扑过去撩那傻虫的。
或许每次提起来的时候,安德烈总会觉得是自己强行给自己加了个‘恩人’光环,是在欺骗真相。
他这样的老实虫,时间越久,越会觉得自我难堪,觉得这份感情像是骗来的,所以在受到有蛊惑能力虫的影响后,干脆直接‘申请自尽’,祈求保留秘密。
不过说到底,那段婚约确是从于寒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喜欢这虫也是真喜欢,所以完全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
刚梦里那一套更算是借机会把这辈子欺负他的份都提前爽完,以后就不打算再折腾这只笨虫了。
“结婚吧,办一夫一妻制那种。”这辈子都肆意妄为的于先生,又一次不顾结果的为这只傻虫给出承诺:“前十年一笔勾销,后半辈子,和变态慢慢过。敢不敢?”
这一刻,安德烈觉得自己可能是回光返照了。
他愣然许久,而后突然坐起身,拍了拍脸:“假的假的。”
于寒:?
他又看了看于寒,表情突然冷漠:“你也是假的。”
于寒:??
“我雄主有雌君,他不会和我结婚。”雌虫认真的诠释着答案:“所以你不是真正的雄主。”
于寒:???
“我已经死了。”
于寒:????
“呼——”他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目光盯住于寒,猛地扑过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咬死你!”
被突然掀翻,利齿一秒入肉还一头撞在床头上的于先生:“嘶——!”
这傻虫子!他到底要干什么!!!
第067章 殿下
就这样, 彻底清醒过来的安德烈,看到雄主脖子上被自己咬出的两只牙印洞洞……几乎一上午都没能抬起头来。
他没死。
不光没死……他还把雄主给咬了。
他之前还为自己变成醋缸想咬雄主的这种坏心态而自我厌恶到想离开雄主或干脆死去……没想到,没能离开, 也没死,但咬了。
奥维拉在问了哥夫脖子上的伤口怎么来的之后,得到他一句:“你问你哥。”
继而开始问他哥。
问了很久, 才问出了全部答案。
“你你你,好好好, 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奥维拉吃惊不小,一边鼓掌叫好, 一边忍无可忍的讽刺他:“吃醋吃到想让雄主把自己卖了,要和他一刀两断,然后你还袭击雄主。”
安德烈小声解释:“是一笔勾销……”
“那还不是一刀两断?有什么差别?关键是你怂恿你雄主把你卖了!”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让虫生气, 真不知道拿他那个脑袋怎么办,恨的直接用手指戳他那常常不好用的脑瓜:“你要是记不住你自己傻了, 你就少办点事, 你别办事,你老老实实的,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实在不行你就躺床上天天撅着不动他也许都能满意。你你你——我也想咬死你!”
安德烈对自己当时的行为更像是要钻到地缝里,被戳的脑袋上的触角一摇一晃, 万分无语的咕哝:“我以为是假的……我下意识、厌恶了伪装成他的雄性……”
“假的你也不能咬啊!就那张脸, 你惦记了一辈子,你怎么下去口的!就算你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也不能对你雄主张嘴!这是他,要换做一个别的雄虫!肯定直接被毒死!你也立马被抓走烧成灰!没有命, 根本不可能有命!”
安德烈低着头,又一次感觉自己心口闷闷的疼……对不起雄主。
幸运的是,他的雄主和上一次变成章鱼后被他咬了一样看起来没什么事,也没要他的命,更没有训斥他,只是一上午都没理他。
于寒也是认可自己倒了霉,碰上这么只傻虫,毒素上头也没办法说,只在起床后走到帷幕卡面前,把他脖子上的铁链拽了拽,狗脸拽低之后啪啪给它俩嘴巴。
不为别的,安德烈梦里追他那玩意儿,和这虫母养的狗像极了。
罪恶之源!
安德烈被弟弟数落了许久,脑瓜持续掉线了大概一整天。
晚上吃饭时,那只一直昏迷的虫从房间走出来,看到于寒端着饭碗坐在阳台边上生闷气。
他知道是这只‘雄虫’救了他。
本以为被买回去又将是无尽的折磨与耻辱,没想到,却是被治好身上所有的伤,清洗的十分干净清爽,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还是红色的,鲜艳到让他确认自己还活着。
那天,在昏迷之前,他亲眼看到了这只‘雄虫’毫不费力的用精神力将某只雄虫灌到爆开,又一脚踹碎了一臂厚的钛合金重型门,那是连雌虫都无法做到的事……来自雌虫基因里刻下的对强者的崇敬心在这一刻蔓延出来。
更别提后续躺在浴缸中迷蒙看到他割开手腕给自己口中喂了血,好似产生了什么奇妙的反应。
从未见过这样的雄虫,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雌虫一直默默观察着这只‘雄虫’,直到吃完饭后,他仍气鼓鼓的坐在阳台边闭眼晒太阳。
他好像在不高兴。
已经默默观察了许久的雌虫从房间里走出来,缓缓上前几步,在雄虫感受到他的气息睁开眼望过来时,与他那双漆黑的双眸直直对视。
于寒:?
看着这只白到透血管的雌虫用红赤赤的眼看着自己,远处还有一双金眼睛和一双绿眼睛看着。往常的话,他可能会有心情开个玩笑——家里养了个红绿灯套系。
但此刻于寒心里想的是——老子正不爽,有的虫不能揍,但有的虫能。
他要是敢来呲牙,就掰掉他的牙。
结果,这只雌虫在沉默片刻后忽然屈膝,直直的跪在他面前,沉声开口。
“我曾在那漫长难熬的奴隶岁月中失去了所有的自由与尊严,从未想过,被放逐在黑暗深渊中的灵魂,会因为您的降临而意外得到救赎。”
“是您将我从无尽的折磨与痛苦中解救出来,我深知自己失去了一切,没有任何权利与地位可言,但您却给了我从未想过的尊重与关切。”
“您没有将我视作一件商品或工具,而将我视为一个生命,让我重新体验到了活着的感觉,感受到阳光照耀在我曾经身处黑暗的心灵,又一次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
“我将永远铭记您的恩情,我愿向您付出一切,以我的忠诚起誓,此生无论您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将竭尽全力,为您赴汤蹈火。”
说着,雌虫匍匐前进,虔诚的在雄虫鞋尖上亲吻了一下……好像盖了个章般抬起眼宣誓。
“请相信我的诚恳,我将与您并肩,用我此生所拥有的一切守护您,为您战斗到死。也会用我仅有的能力,为您带来更好的未来。”
“感谢您,我的……雄主。”
于寒:??
不远处正看着这一切的奥维拉,把他那傻哥的胸口拍的乓乓响:“他说的都是你的词!!!”
安德烈:“???”
他满脸懵的看着这一幕,又掉线了。
这边于寒看着那只虫,觉得奥维拉说的对,还真都是安德烈的词。
可惜,那笨虫可不会说这么好听的话。
不仅不会说,还和家里那大哥一样凉白开。
每当他嫂子做出有趣的事之后,换于寒绝对得趁机会玩弄他一段时间,结果到了大哥就只是笑着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嗯。”一声……就没了。
安德烈也是。
上次想和他玩换身份游戏,让暗恋多年的正果出现,惊喜一下。
结果被他那智障想法搅合的到目前为止都没个真正的结果……所有答案都是对的,他确实潜移默化一点一点就接受了,就是惊喜莫名其妙没了。
这次看他整天都在吃各种闷醋,心怀怜悯的给他许诺了婚姻,还特么考虑了很久,寻思一夫多位制意义不大,该吃醋还是会吃醋,干脆直接选了一夫一妻制,寻思着这笨虫一定激动的很,那眼睛得笑的多好看……可能又得像小狗儿似得跪在人眼前高兴的讨好。
结果好么,他直接一口就啃上来了!
结婚的事也没了后续,就跟没听见似得,彻底醒后也没再续谈,更没说点什么感谢雄主之类的好听话,弄得人都不知道这结婚的许诺到底还算不算数,亦或者是那只虫是不是干脆就不打算结婚,所以直接给忽略了。
于寒心情不好,干脆直接抬起脚搭在那跪在地上的雌虫肩上踩住:“想好了?你知道我是什么物种吗?”
雌虫被压得又跪低了一点,心里可能已经知道他不一定是雄虫,屈膝俯首的顺服:“无论您是任何生物,我都将永远效忠于您。”
“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良善,跟着我,你可能比在奴隶场过的还可悲。”看着那只虫,于寒掰起他的下巴,盯着他问:“还敢跟着我么。”
雌虫毫不犹豫的就点了头:“敢!”
于寒眼睛眯了眯,直接把他踹一边儿去:“滚。”
“……是。”
雌虫离开了,但他还是在角落里默默的瞅着,那双赤红的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奥维拉气的脑瓜嗡嗡的,绕着自家的哥转圈分析:“刚才那一大段话,放在任何一只雄虫身上都能有点效果,但对他来说,看起来没生效?……也许人类习惯了站在顶端,对任何的虔诚起誓都没有反应?你平时怎么对付他的?”
安德烈一直不说话。
气的奥维拉给他腿上踹了两脚:“你看看那虫!刚醒就知道这是一条多粗的腿!立刻迫不及待就来抱!那些话说的那么漂亮,在心里组织了多久都不一定!你再看看你!还要他把你卖了!你现在,马上去哄他,快点……”
……
于寒这边看着奥维拉在不停的低声训斥他哥,许久,这只傻瓜雌虫才小心翼翼的过来给雄主道歉,还带了药。
看着那瓶药,已经又一次从过去故事里翻新了记忆,确认是自己先搭讪这只虫的于先生更觉得自己当年的一颗少男心纯纯是喂了狗。
精力过于充沛就应该去日那只兽,而不是搭讪这只虫。
眼瞎,全是当年眼瞎。
于是,外面的帷幕卡又莫名其妙挨了两个巴掌后,于先生回来,默默扒开自己的衣领:“你要是还能找着伤,你就抹。”
安德烈半跪在他身边,吹吹他那伤口已经愈合的脖子,装模作样抹了两下药后立刻小声道歉:“对不起,雄主。”
“不原谅。”
“那我……哄哄您。”雌虫说着,慢慢靠近雄主,手腕轻轻落下给他捶捶腿,头歪歪的抬起来看他,慢腾腾的哄着:“雄主……?”
看着他那委屈可怜努力道歉的贱样儿,也算是另一种对他的折磨,因此于寒心情好了些,却还是默默记仇,把他拨开:“可别了,我怕你突然过来咬死我。”
“我不会了……”
安德烈被雄主拒绝了。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被拒绝的这么彻底。
从雄主代替纳维尔出现那天开始,就没有经历过这种被雄主推开的感觉。
包括上次雄主装作发脾气让他‘滚出去’都没推开他的手,更没起身就走。
不过人倒是也没走多远,就是从矮脚沙发挪到了太阳椅上,又闭目躺下了。
因此这让虫又一次有了一点勇气,原地挪了挪,半跪到太阳椅旁边,这倒是更容易锤着腿,也不吭声,耷拉着触角轻轻的给他捶腿。
于寒享受了挺久,闷气逐渐消失。
心里想的是……其实这虫当时‘咬死你!’的那个反应,翅翼一张,扑棱一下飞过来咬人的模样,也挺带感。
南斯医生说得对,他就是在雄主面前装软柿子,发现不是雄主,一下就凶起来了。
想着,他把脚抬起来,像之前问那虫一样踩住虫虫的肩膀:“刚才听另一只奴隶深情表白,你有何感想?”
“我不知道……”安德烈垂眸看看自己肩上的脚,湛绿的眼眸抬起,望着雄主:“我……永远喜欢您。”
“嗯,我也喜欢你。”
朴素的表白往往更深入人心,最主要的是,当脚踩上去时,两只雌虫回馈的目光完全不同。
前者是无尽的殷切,似是能从他身上掏出无数好处般激动,和奥维拉一样有衡量有计划。
后者是深邃的湖水,波澜晃晃的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深情,完全是灵魂驱使着身体行动。
喜欢玩弄灵魂的于先生就吃这套,把鞋往他面前凑了凑:“你要不要也亲一下?把他盖那章给抹了。”
“不。”安德烈笑着用手掌盖住了面前的鞋尖,起身,在傍晚的阳光下抚上男人的脸颊,在他额前吻了一下:“我和他不一样。只要我活着,他这辈子都只能吻您的鞋。”
“嗤。”于寒笑着扣住他:“这就杀掉你。”
其实看着自家虫虫那略显好战的目光,于寒这才明白了他‘投降’的另一个原因。
之前吃醋,是因为那只虫对他的影响,让他觉得自家雄主到处留情,买买这只,买买那只,又悄悄摸别的昏迷虫,导致他憋闷的无处发泄,只能恳求把自己处理掉,别再眼睁睁看着这些受罪。
或许,那只雌虫要是敢干点什么,他可能也会像早上那样扑过去:咬死你——!
越想越有趣,于寒忍不住笑着把他搂到藤椅边上:“来抱着。”
雌虫老老实实的占了一块小位置,在他旁边抱着……甚至,于寒都没忽略,自己下身位置被这虫用他的衣服的小边角仔细盖了盖,以免被其它虫偷窥。
雌虫还轻轻吻了吻于寒被咬过的脖颈,又一次目光闪闪的道歉:“对不起,雄主。”
护食到这种地步,也挺好玩。
“原谅你了。”
一个香喷喷的小晚觉,醒来时晋宁已经回来,还带了一些烹饪好的鸡鸭鱼肉与蔬菜。
于寒抻了个懒腰,一抬眼就看到远处像是监控一样盯着自己观察的那双红眼睛。
红灯停,绿灯行,碰到黄灯等一等。
“等等。”他叫住刚好端着盘子路过自己身边的黄灯:“来,过来。”
奥维拉很奇怪,放下盘子坐在他藤椅的另一边:“怎么了?”
“没事就不能叫你?来搂会儿。”另一边的手摊开,示意他过来一起躺下。
奥维拉僵硬了一瞬,不过看着另一边盯着这边方向看的艾德利斯,突然明白了什么意思,直接大大方方的就躺下,顺手搂住了哥夫不说,还直接把另一边的他哥也抱住了一半儿。
这奇怪的夹心场面让艾德利斯更加迷惑,看着他们两个都是相同的金发,也戴着同样的项圈,逐渐明白了什么。
他和奥维拉一样,很明显是个会算计的雌虫,他知道什么好对付,什么不好对付。
兄弟俩2夹1持续了十分钟——无聊的没什么事可做,就张开翅膀,左碰一下,右碰一下,再碰碰触角,玩的挺开心。
于先生的目光都在黄灯身上,但手却插在绿灯的腰后边捏他跟着大翅翼一起动来动去的小翅膀。
也是这样,才刚吃完饭,那只红灯就开始试图与看起来地位更高完全不需要下跪的奥维拉商量:“您能让我留在雄主身边吗?我会非常守规矩,会永远尊敬您。”
奥维拉上下打量他,随后露出了个笑意:“那你跟我来。”
接着,奥维拉吩咐他打扫了庭院、后院、还有暂时成为狗窝的棚子。
看着那只之前差点把他给咬死的巨兽帷幕卡,艾德利斯有些恐惧,不过这一次,他发现,这只兽没有咬他,更没在他靠近的时候做出什么攻击表情来,只是专心的啃着晋宁带回来的一只鸡……在那牙缝里嗦来嗦去。
……
一转眼,时间过去了四天。
这四天,奥维拉仗着哥夫给的那点小权利,一直把自己放在雌君位置上颐指气使,把艾德利斯当成了免费使唤的小工,来来回回的让他做这些做那些。
这四天,艾德利斯为了融入这个家,完全没有怨言的什么都去做。
这四天,安德烈没有提起任何一句有关于结婚的事,于先生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他提不提自己也许诺过了,反正回去就领证,不愿意也得愿意。
这四天,晋宁鼻炎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能说,之前还没犯病,这突然就不知道为什么整天都在啊恘啊恘个没完,鼻涕眼泪的,工作都难干。
此时,于寒正照例在阳台边上晒太阳,这个星球的太阳很大,抱着自己的‘两只雌虫’晒晒,舒适的同时,顺便用光脑看看拍卖场发出的又一波传单。
这次拍卖场主要推销的同样是银发+肤白+闪光系列,这只长银发雌虫具体头发有多长照片里看不出来,总之是过了脚的,因此他也没像之前那些奴隶一样被吊起来拍照,反而是站在某个台子前面,只是手上束缚着铁链,低着头,拍了个身穿轻纱的侧身照,显得十分优雅感性,最主要的是……
“这虫我认识。”于寒乐呵的指着他照片里那微微有点发光的臀部:“萤火虫。”
“这虫我也认识。”奥维拉点了点照片上雌虫的脸:“以前在战场上见过,他老雌父是阿洛卡星球的一个小上将,当初我在主星做军雌系统区域划分的时候,我做过他雌父的档案。他和他雌父长得一模一样,不会和虫母有任何关系。”
“我也认识。”安德烈也指了指他腰处的一个小纹身:“编号3760地下军,负责执行刺杀任务的,平均年龄都50岁以上。”
五十?
那这虫看起来不太显老。
虫母蛋丢了才不到三十年,所以那位殿下年龄绝不会超过三十岁,于寒摇头感叹:“不久后注定又多一个天价买下他的冤大头。”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于寒眯着眼往外看了看,下一秒就发现自己被胳膊环住——笑眯眯的顺势靠过去,享受被保护的感觉。
晋宁和奥维拉迅速出去看发生什么,只见一群军雌围拢在门外,他们还带了一些炮车类的武器,正对着趴在棚子里的帷幕卡。
“吼呜——”被当做狗养了四天的帷幕卡,像所有看门犬一样抬起爪子对他们低吼着警告。
此时,小院儿的大门已经被破开,为首的军雌看到有迎出来的,立刻把手中的武器对准他:“我们是奉命过来调查的!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奥维拉看了他们一眼,身穿黑色制服,身上都带有军雌编号,看起来是暗星这边的本地军。
于是抬手暗示晋宁暂时不需要动,然后从衣兜里掏出自己主星军雌的军官证,高呼:“各位战友,我们也是奉主星命来此调查的,请问你们是奉谁的命?来调查什么的?”
“主星证件?”
几只军雌看了一眼,抬手示意放下武器,然后其中为首的凑近了接过他的证件看了一下,确认是真的证件,躬身把证件递回去后,态度顿时和善许多。
“抱歉长官!咱们来之前听说,是一伙星际盗贼盘踞在这里,他们早先就暴露过携带了一头红黑色的巨兽,以为是你们,非常歉意!”
“不要紧。这巨兽是我们缴获的,过段时间会带回主星进行审查,用不着你们来管。”
“这……”军雌稍有迟疑,露出个无奈的笑意:“不好意思,您是主星军职,我们是附属星球军,本来不该和您有冲突,但我们上级来之前是下过死令的,还是请您配合一下,把帷幕卡,还有使帷幕卡保持平静的那只雌虫交出来,别让我们难办。”
帷幕卡,以及让帷幕卡保持平静的雌虫?
亲眼看到是自家哥夫把这条猛兽拉回来的奥维拉忽然明白了:“意思是,你们觉得,虫母的子嗣在这里?”
“不是我们觉得……”那军雌说着,把目光放在了此时正站在门口同样在确认发生了什么的艾德利斯身上:“现在大家都在搜寻虫母丢失的小殿下,这……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上面来之前说过,帷幕卡其实已经不重要,这只虫就算抢也要抢回去,要是带不回他,我们全都得被扒层皮……”
奥维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拎着墩布的艾德利斯,也明白了是他+帷幕卡的平静,让外界觉得他就是那位丢失的小殿下。
“这么说的话,给你们下令的是高于我的军职?你直说吧,是主星那边的哪个头?我去联系一下。”
“不是主星。”军雌尴尬的咧了下嘴,凑近他,小声告知:“这是帝星长官的命令,就是前段时间过来的那个执政官先生……”
“……帝星来的执政官?”
“是的。”旁边还有其他军雌极其小声的点着头重复:“惹不起的。”
确认这个答案后,奥维拉看着这群军雌紧张兮兮的表情,竟难得的哑口无言了一会儿,然后抬抬手:“请您卖我个面子,让我进屋和我们家领导商量一下,马上出来就给您答复。”
“好的没问题。”
两方交涉后,一群军雌在外面候命等着,而奥维拉则是快步进门跑向于寒。
“哥夫,你是不是派了什么其他暗线也一起过来调查了?”
于寒躺在摇椅上慵懒的晃了晃:“我有几条线,你不是很清楚么?”
“那就是……你们帝星其它执政官插手进来了?”
那些老东西,绝对不会管这吃力不讨好的破烂摊子:“在703星系的执政官,就我一个。”
“可是,外面那群军雌说他们是奉执政官的命令来的。”奥维拉指着外面一大群军雌:“他们说的非常清楚,帝星来的执政官下的死令,一定要把帷幕卡和艾德利斯带走,就算抢,也要抢回去。”
“是么,”于寒乐呵呵的看了外面一眼:“我抢我自己。”
来这个星球的时候,他没公布任何自己过来的消息,很明显现在就是有什么虫在冒这个名下令。
倒也不要紧。
于是他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交代奥维拉:“你去问问那只雌虫,他愿意去就让他去,不愿意去再说。至于狗,直接把链子解了,他们能抓到就是他们的本事。”
……
转眼,奥维拉站在了艾德利斯面前:“朋友……现在外面那伙军雌说你是虫母丢失的小殿下,他们要带你走。你去吗?”
艾德利斯已经看到了门口的阵仗,没想到是来找自己的,很是疑惑的皱起眉:“可是我不是已经被确认过不是殿下了吗?”
“这不好说……毕竟,帷幕卡是一开始没认出来你也可能吧?这几天它多平静,万一是咬了你,后知后觉才品出来……”
虽然不知道帷幕卡到底为什么平静下来,但是这只虫身上好像有什么特殊幻粉之类的东西,每次靠近他都会闻到一股香味。
都不用说晋宁怕粉尘的鼻炎都莫名其妙犯了,就说自从他出现,哥哥那种精神被药物损坏过的敏感虫就变得十分阴郁奇怪,和哥夫闹了一小下,这两天哥夫也是刻意让这只虫离哥哥远远,整天带着他在通风良好的阳台上暴晒。
已经坚定认为日常在老头椅上晒太阳的哥夫并不是做什么都要说出来,但他做每件事都一定有目的的奥维拉在确认哥夫让这只虫自愿走的瞬间,就做好了他不愿意去也把他扔出去的准备。
谁知道,这只虫还真的考虑了一下,自己看看外面的军雌,也确认了他们看起来像是正规军,试探着走出去。
那群军雌在见到他的那一瞬由带头的放下武器单膝跪下向他行了礼:“请殿下跟我们回去!”
殿下。
这都算是直接默认了。
艾德利斯在微微愣着。
奥维拉站在身后看着这一切,突然也有点没底气,倒退几步到于寒身边,蹲在他椅子边上低声凑过去询问:“哥夫啊……他不会,真是吧?就这么让他被带走,那我们的任务怎么办?”
于寒眼都没睁的呵了一声:“你是他都不会是,让他去。”
在这个屋里的三只雌虫,只有奥维拉没被于寒掏过记忆,那天于寒看的时候在他记忆里看到了他的两个父亲,一家子眉眼之间无比相像,这种有爹有妈的虫,能是就怪了。
“好吧。”
奥维拉很快回去告知那些军雌,说屋里的‘领导’觉得直接被动手抢虫很没面子,不太同意,正在联系主星驻军。
他说:“我可以从中周转,悄悄把帷幕卡放了,你们自己去抓兽的时候趁乱把殿下带走……这样我也不难做,你们也不难做。行吗?”
这样的好处是,哥夫交代的所有事都可以完成,且,万一那只红眼雌虫突然后悔不愿意走,也会被这些军雌直接抓走,一举两得。
这些军雌果然同意,并对奥维拉万分感谢,恭敬的等着他去解巨兽的锁链。
那头巨兽在被释放后直冲主院儿,那双晶灿灿的血红大狗眼隔着庭院的玻璃直盯着于寒看。
“嗨。”于先生看着那头被自己扇了四个耳光的大家伙不肯走还跑过来找自己,还和它打了个招呼,被身边的安德烈小心护起来,怕野兽终究是野兽,会突然失控伤了他。
果然,一只军雌觉得场面不够混乱,在计划后突然开枪,正打在帷幕卡尾巴根上!
它当即一抽,呲牙咧嘴的回头发出剧烈的兽吼声!朝着那些军雌飞扑过去!
一阵混乱之后,狗飞了,虫没了,庭院里只剩下战火硝烟还未散去。
“走吧。”于寒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浮灰,看向那些军雌们撤离的方向:“我也得去把我要办的事办完。”
安德烈立刻去准备收拾行李,奥维拉狗腿的跟上于寒:“哥夫你还有什么事没做吗?”
“确切来说,是有的。”在他头上弹了一下之后,于寒招呼着在烽烟中用力打喷嚏的晋宁:“走了,鼻炎宁。”
晋宁:“……嚏!”
……
据可靠消息称,帝星执政官于两个星期前到达这个完全不折射光源,在主要星系图中几乎看不到的隐匿星球——暗星。
他此时,正居住在这个星球上最中心区的政务管理所中。
这段时间,他手下的军雌都在配合他一同寻找着三十年前的那颗虫母蛋。
当于寒带着身后的三个到了那政务管理所附近时,一眼就看到门口支起来的一个铁架子上,倒挂着一只雌虫。
那只雌虫有着一头银色的凌乱短发,身上到处都是鞭痕血迹,一滴一滴的血从他翅翼根部流下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神智早已不太清楚,被站在他身边的雄虫用骨鞭抽打着,这鞭子倒钩骨刺相当长,每一鞭下去都会让他闷哼一声,身上多一道皮肉卷起的深深伤痕。
在正门口有一队军雌在等待会见,正是刚才从于寒那带走艾德利斯的一些军雌们。
很快,有侍虫低着头给那只雄虫汇报。
雄虫丢下手中抽打着雌虫的染血骨鞭,随意的甩了甩手,便上前去和那些军雌们说话,他们恭敬的称呼他——执政官先生。
那张脸,和于寒一模一样。
当被军雌们带来的艾德利斯看到纳维尔的那一瞬间,整只虫能看得出来,是无比震惊的。
“您——刚才……”
他一时都没能说得出来话,因为下一秒他被执政官先生还沾染着其它雌虫血液的手轻轻抱住。
“回家了就好。”雄虫拍拍他的背,一缕精神力渗透进他体内,无形中的安抚形成,伴随着轻盈的抚慰话语:“进去吧,我给你安排了接风宴。”
看着几天之前还在他表示臣服后一脚把他踹开的雄虫就这么衣着华贵的站在自己面前,还抱住他……用精神力给他做了安抚,艾德利斯眨着眼睛,又没能说得出来话。
“怎么还愣住了?”执政官先生笑的眉眼温润,又拉住他的手抚了抚:“是看了我害怕吗?不要害怕,你是虫母遗留在外的小殿下,你拥有无上的权力。”
“……是。”
艾德利斯依然是以雌奴的姿态应答着,完全搞不清情况。
执政官先生搂着他往政务楼里面走,路过旁边某只侍虫时,吩咐他:“去把安德烈解决掉,以后不需要他了。”
“是。”侍虫立刻应了一声。
旁边的某个侍虫看着那刑架上满身是血的雌虫,小心翼翼的开口:“执政官先生,其实,他……”
“你想给他求情?”
看着这只侍虫充满怜悯的一双眼,执政官先生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一缕精神力从体内渗出,逐渐变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那只雌虫紧紧笼罩。
在他几乎憋死的那一刻才挥手放开,侍虫落在门口,大口的鲜血往外咳。
“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示。”看着地上被震伤了的侍虫,执政官先生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搂住自己身边依旧被吓得有些麻木的雌虫殿下,语气恢复温柔:“走吧。”
这边草丛后的奥维拉几乎惊呆了!
他指着那边抱着艾德利斯的雄虫低声惊讶:“哥夫!是纳维尔吗!他冒充你!他还要杀我哥?!”
很戏剧化的一幕,也没想到这个只知道赌博和虐待雌虫的‘道具’,有朝一日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是啊,”于寒乐呵的点了下头:“能冒充我的,也就只有他。但他要杀的,不一定是你哥。”
其实从之前没查到纳维尔怎么跑的那天,就早有了答案,于寒那时虽然没找什么虫特地盯着纳维尔,但却交代过宇航局那边录入了纳维尔的身份证号,不允许他离开本星。
于是,在听说纳维尔是在其它星球买了个雌奴后,他突发奇想查了一下自己那几天来往各个星球的行程,发现有几条航线明显不是自己走的。
只有他,没有在本星录入身份,且是可以随意出行的状态。
这也是他亲自过来的原因。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可能知道我们任务是找寻703虫母的蛋,为什么……”奥维拉几乎进入了混乱,完全想不通的看向于寒:“而且他冒充你干什么?虽然虫母的繁殖能力高于所有雌虫,所有虫都想找到拥有虫母生育基因的小殿下,优先成为他的雄主,抢占了先机,生下下一任虫母继承者。他……又没有那样的功能。”
这一点,晋宁直接给出了答案:“不好说,一个亿拿出来,也有很多医院能够为他移植一个满意的,当目的是生育而不是繁育属于自己的后代时,用谁的基因肉块都一样。”
基因肉块。
这个形容可以说是相当的粗暴但真理。
奥维拉十分后悔,感觉自己当初确实是太冲动……把他制造成这个样子不说,还忘了把他销毁,导致他竟然生出野心,胆敢冒充执政官。
而刚才他们都清楚的看到了纳维尔拥有了相当强大的精神力,这就证明他可能不仅仅接了个‘基因肉块’,很有可能是因为磁力堆积多了,发生病痛,去医院检查后发现了自己的情况……想办法把自己的禁制给解除了。
更或许,在他找于寒要一个亿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知道真相,在准备给自己‘治病’了。
总之事情已经发生,奥维拉自知再怎么道歉也没用。
“哥夫……”
“没事。”看着那双满是愧疚的金色眼睛望着自己,于寒顺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又不知道。”
奥维拉沉默了一下,看看哥哥,小声委屈着红了眼圈和他说:“我哥夫真好,他好温柔……”
安德烈:“……”
以前都是‘我哥哥真好,我哥哥全世界最温柔’,现在才吃了几天哥夫家的饭,就变成哥夫真好,哥夫温柔了。
随后,他的温柔哥夫在下一刻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和晋宁一起,去把那边倒挂着的白毛救下来,安德烈负责在草丛里接应,不准乱动。”
说着,于寒从衣兜里掏出个小钱夹后脱掉身上的外套,直接从草丛中走出去,衣服往天上一抛,当即引起所有军雌们的注意,也让那正准备带着新找回来的虫母小殿下进门的‘执政官先生’眉头猛地皱起来。
当衣服掉落在地,众多打算动手的军雌们看清迎面走来身影那张脸时,纷纷下意识放下枪,陷入了混乱。
“嗨。”男人在距离纳维尔不远的位置站定,对他挑了下眉,把手里的证件抬起,笑着展示:“说自己叫于寒那个!把身份证掏出来!咱俩对对!”
第068章 兽化
在所有军雌都在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执政官不敢动手时, 奥维拉已经跳到了那只被倒挂着准备杀死的白发雌虫身边,三两下攀上铁架,利落的割断了绳子。
晋宁负责把旁边几个要反抗的侍虫撂倒, 那些虫显然也不打算往死里拼,故而打起来还蛮轻松,只几下, 有的没碰的他们都自觉躺倒。
事发突然,纳维尔显然慌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在看到于寒的那一瞬间, 立刻对身旁的侍卫吩咐:“什么于寒!杀了他!他冒充执政官!”
“不是吧?”于先生笑的不行:“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想冒充都不知道名字?”
纳维尔看着身边这些军雌还在愣着,又一次重复下令:“愣着干什么!杀了他!还有那边!那边两只雌虫,别让他们跑了!”
旁边的那些军雌知道身后的才是真正的执政官,这个不知道哪来的一模一样的挑衅者是假的……反应过来后立刻列队!将武器对准了于寒。
“呵呵。”于寒眼神冷冽的看着那藏在所有军雌后面的纳维尔, 露出个挑衅的笑意:“听说帝星执政官全都很能打,你躲什么?来干一架。”
“我为什么要和你这种低贱的冒充者动手?”
和当初一样, 怕帝星长官出事, 几乎瞬间,不光是临时被调派来送殿下的这一伙军雌,还有其它所有在这政务中心附近负责保护执政官先生的军雌全部列队,朝着于寒放枪。
看着无数军雌围拢进攻,雄主却不打算躲躲, 安德烈十分紧张, 想要出去帮他,却碍于雄主刚才的命令却明显是不让他出去, 只能快速将精神力凝结成盾,扣在雄主身上——
于寒嘶了一声, 回眸瞪向那只虫。
安德烈倔强的抿唇……不肯把这能够帮他抵挡子弹的精神力护盾撤回。
他不撤回,于寒直接自己顶开。
随着嗡的一声,精神力护盾四散破碎,安德烈被反震的往后踉跄了几步……浑身发麻的同时,也看到无数子弹咻咻没入了男人胸膛,整个人摇摇晃晃往后倒。
眼看着他倒下,奥维拉立刻准备往外扑,安德烈却已经倏地窜出去,晋宁哎了一声,没来得及留住他。
这只曾是无数军雌中佼佼者的雌虫,自从身体被破坏,又有了雄主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精神翻滚之感——无数惊涛骇浪般的精神力伴随着发丝飘荡的身影,速度极快的将那些枪支子弹全部拦下,旋即又在一波巨浪之下,所有军雌被震倒,无数幻影在周围掠动,当幻影消失时,中枪倒地的冒充者也消失不见。
哇哦——
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猛地进行了半兽化的虫老婆这么利索的就从千军之中把自己抱回来,因为中弹失血而眼神变得更花了点的于先生仔细眨巴着眼睛用力看他。
身上骨缝类的地方以及翅翼部分全部钻出了暗绿色的硬质骨刺,形成了一套全新的外骨骼,和他的眼眸一样,像是缠绕了极光一般的熠熠发亮,而眼瞳则是全部变成了深绿色,一圈一圈的光纹在其中流转扩散,完全淹没了眼白的部分,看着像古时候的厄兽一般。
难怪说,一只顶级军雌能抵上无数低级雌虫,这气场——两米八都有了!
也第一次看自家虫老婆凶成这样的于先生感觉在心口失血的同时某处也在一点点的增血鼓起,轻轻咳嗽一下,手还没忘了悄悄摸摸的往他腰上摸摸……查看一下那两只小翅翼有没有变化。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是不是因为兽化的原因,飞掠中的雌虫说话声音有些变化,略带严厉之感,像在训斥他:“我给您的精神力护盾,您为什么要破开?”
“呵呵……”某人只笑,笑着笑着,咳嗽了两声,有血从喉咙溢出来。
雌虫低头看他,眸中雾光更胜,飞掠的速度又快了些。
很快,他被带到了一处具有医疗功能的医疗站点,在营业区兽化是违规的,但他不管不顾的撞开了所有视图挡路的雌虫,锋利的翅翼张开,无数倒刺警告着周围再想靠近的雌虫。
“哥!”奥维拉随后跟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翅翼都来不及收拢,一路大跑。
“奥维拉,”安德烈把雄主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看着正在不停流血的弹孔,红着眼催着弟弟拿医疗箱。“快点。”
“在拿了!!”他在一大堆东西中翻来翻去,找到了止血药和一些手术用具:“不!不行,哥!我,我发抖!”
“抖什么!”安德烈抬手:“消毒药水给我!”
递出找到的消毒药水,看着满身是血的哥夫,奥维拉从前只在哥哥被判为雌奴那天才发抖成那样:“不然我去……我去打劫一个医生来吧!”
“哎——”躺在那的于先生,一只手拉住他:“不用,给我把药撒上,我一会……就好了。”
“怎么可能!”那胸口都不知道被多少不同口径的子弹穿过,前面看还好一点,后面看几乎都被打碎了!
认为他不知道自己身后到底是怎么个惨烈状况的奥维拉急的直跺脚:“你别说话了!你别说话了……”
说着,这只雌虫竟然克制不住的蹲在地上嗷嗷的哭起来了:“呜我不想你死了!!!”
于寒:“……”
就,也不太至于。
“还没死呢……”
看着那个一边用爪尖把他的衣服割开去处理伤口的大雌虫,还有地上哭成了一团都快软了的小雌虫。
于先生从一开始对他们俩抱着那种玩笑式的‘兄弟俩一对虫奴也能好玩’的想法,又一次转变成了‘我老婆是虫,我老婆弟弟也是虫,我全家都是虫’。
“嗷哦——”没等说话,安德烈已经把药水倒在他的伤口上,随后用他的虫齿对着大腿啃了下去!疼的于寒一个猛子坐起来,速度过快,背后的血淋了一地:“你干嘛呢!”
“我的毒液可以让您处于兴奋状态,就不会痛了……听话。”眼前如魔神般的雌虫拿起一把消毒过的手术刀,用粗哑的嗓音,学着他的语气安慰着他:“听话,忍一忍,马上就好。”
“老婆、老婆……?哎,要不,你试试你把我放在这,等一会呢?哎,哎?别切,操!”
……
就这样,原本能够通过自身愈合与周转慢慢将被卡在肉与骨质中的子弹全部推出来腻合伤口的于先生,就这么看着他的虫老婆手法利落的切开皮肉,避开血管与筋脉,把所有卡住的子弹一一取出。
算了……
反正就像他说的,毒液真的能麻痹神经,也没多疼,切就切吧。
于先生躺尸了,而看着他眼神呆滞的盯着房顶,安德烈握着的他的手也越发紧了起来,一声一声的叫他:“雄主……雄主?”
“活着呢。”于寒目光涣散的回应着他。
而他这有气无力的模样,更让奥维拉担心,他也在另一边握着于寒的手一下一下的晃着,怕他睡过去:“别睡,别睡,眼睛瞪大一点,很快很快就好了……”
“买一送一,真好。”原本就想要只活泼可爱,会撒娇,会玩闹,说哭就能大颗大颗眼泪往下滚的虫,这也算间接有了,于寒抬手摸摸他,重复:“我死不了。”
“嗯……”奥维拉抖着下唇,捏着他的手更紧了一点。
那边安德烈也在急速的动作下把他身体里卡着的所有子弹全部取出,手术盘中叮叮当当的置入,一转眼就丢进去二十几个弯弯曲曲带着血的子弹。
也不知道那一瞬间到底是吃了多少子弹到身体里,安德烈在最后一瞬放下手术刀时,竟也发现自己的手是颤抖到无法控制的。
“雄主?”看着仍然没什么动静的雄主,安德烈摸了摸他的脸颊:“您还好吗?”
“还好。”于寒看着他那副魔化的样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抬手摸摸他的脸:“知道吗?之前我一直担心,怕和你履行诺言结婚之后,别人想弄我弄不下去,故意弄死我老婆恶心我,你这傻样儿跑都跑不掉……没想到啊……”
“你别说话了……”奥维拉正在给他包扎,看着他一说话,就还有血溢出来,忙着提醒:“等会再说。”
“没事,这点血,多吃点就补回来了。”
安德烈也捂着他胸前正在不停流血的伤口在包扎着,还是忍不住又埋怨了一遍:“所以您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破开我给您的护盾。”
于寒嘶了一声,不爽的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一下:“不是,你就没听见我又提结婚的事吗?”
“与和您结婚相比,我更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求死的事。”
“求死?那不是你擅长的吗?一有点事就想着零售……不是你?”
“……”雄主太能转移话题,他就是不肯说为什么那么任性,安德烈的脸色不太好,不再说话,闷头给他包扎。
“好吧好吧……因为我必须得死,我不死,纳维尔怎么放心大胆的继续干这个执政官?”
“您……”安德烈并不理解他说的话:“您要干什么?”
“我把我所有和帝星其它军务长官联系用的通讯器和身份证全都扔那了。”说着,于寒嘿嘿一笑:“免得他冒充我的时候连名字都不知道,那里面有我所有的公务账号资料,扫脸登陆,他直接就能用。”
“为什么?”
“他喜欢当执政官,喜欢替我上班,那就让他上呗。只但愿他碰上追踪光能炮,也能跑得了。”于寒笑着搂住依然眼神迷迷茫茫不理解他,但同样满眼信任和依赖的魔化虫虫,搓了一把他的脸,稀罕的猛亲一口:“来!求求老公,说等老公好了带你结婚!”
五秒钟后,魔化·安德烈,轻轻歪了头:“替您上班?”
上班?
这只虫,一如既往的忽略了结婚的事。
好像他那耳朵,一听到‘结婚’两个字,就自动漏出去。
于先生虚虚的‘啊’了一声,最终捂着心口深喘几口气——还是被气的俩眼一闭,昏死过去。
第069章 撩骚
养育一个受伤的哥夫真的很辛苦——奥维拉。
要说‘人类’这个物种, 其实宇宙大部分生物对他们都有一点点的了解。
作为一个人类,奥维拉也不明白为什么哥夫那么能吃。
之前他们离开医院时,哥夫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 他像是自己进行了什么组织重塑,伤口逐渐密合,只剩一块块血痂。
但这似乎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 只‘啊’了一声,就睡着了。
奥维拉和哥哥带着他一同找了个废弃的小院隐藏起来后, 就去山里找了些吃的。
皇天不负有心虫,上山就碰到一头小野猪, 捉回来预计能吃个一星期……结果,才第一顿,奥维拉啃了俩只猪蹄,哥哥吃了只猪耳朵, 剩下的就全被哥夫干掉了。
连……骨头都没剩。
猪骨头!那是猪骨头啊!不是鸡骨鸭骨……奥维拉对他嘎嘣嘎嘣的咬合力感到十分恐惧的同时,听到他说:“没吃饱。”
没!吃!饱!
他把肉……都装进哪去了?
奥维拉严重怀疑哥夫肚子里也有个洞缩似得盒子, 能把所有装进去的东西都压缩的小小一块。
此时晋宁因为正抱着那只被救下来的‘替身安德烈’再加上他们当时移动速度太快没能追上来, 暂时也联系不上。
哥哥正处于持续兽化状态,之前也耗费了不少体能,万一要是来点什么追兵之类的还得靠他打架,必须让他歇着。
所以,找吃的这件事就落在了奥维拉一只虫头上。
万分无奈, 他为了心爱的哥哥和哥夫还能继续百年好合, 只能又一次上山。
这回没碰到大型动物,只抓到了两只野鸡, 还勉强弄了些鱼,灰头土脸的跑回来, 生火把它们重新弄熟。
烤鱼没有盐不好吃,腥嚎嚎的,烤鸡还行。
肚子里装了一头猪的哥夫只吃了那两只鸡,鱼没动,被奥维拉都塞进哥哥嘴里,让他也多吃,避免要打架时再掉链子。
晋宁于三天后才终于找到在山里当野人的老板,带着那只从纳维尔手里救回来的伤虫一起过来。
据晋宁说,这只虫当时被卸下来时就只剩一口气,两只眼睛都被刺瞎,身上的骨头也碎了不少,肺部因为长时间的倒挂充满血还有很多粘液,全身高烧滚热。
不过还好,晋宁身上带了一些原本打算抢救于寒的救命药,给他吃上,从鬼门关里硬拽了回来。
于寒也是无奈。
这俩虫当时抱着他就飞,把揣着药但不会飞的晋宁给落下了。
不过反正现在也好了,病号寒和病号虫躺在一起,看他虽然眼睛上一团血糊糊,但脸型以及粉嫩的薄唇都和安德烈十分相似,尤其是在嘚啵嘚虫形容中的那一头长发现在也被纳维尔给剪短,看着更像安德烈。
衣服领子一撩,果然,里边也是那种荷花似得颜色。
在白毛奴隶如此高价的时候,纳维尔还肯花三千万买他,让他假装安德烈的同时,似乎也把所有内心对安德烈的仇恨加倍报复在他身上。
“喂。”这几天被家里虫虫倒翻天罡管的十分严,这不让动那不让动的于先生终于趁着虫虫出去收拾猎物的时间,和那只虫开口说话:“你醒着吗?”
那只虫朝着他的方向侧了一下头,但是没有回答。
于寒看了看他的手,几个指甲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手掌像是被刀穿过,一条很深的刀痕,再看看那被药物糊住的眼睛……晋宁也不知道给他找个什么绷带之类的缠上,就这么直接晾着,虽说风干的快不会烂,但确实太影响观感。
“你眼睛什么色的?”
他漠然了半晌,才说出这些天的第一句话,低沉微哑:“……青色。”
哇哦。
和之前那个破破烂烂的安德烈说话声都差不多。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给自己当替身,替来替去的于先生惊喜发现,虫老婆现在也有替身了。
正说着,外面的安德烈似乎听到了说话声,开门进来。
欠欠儿的于先生一把攥住病号虫的手:“你让我玩玩,我把你治好。”
刚推门进来的安德烈正好听到这句话,动作一停,静立在门口没动,但身上流光溢彩的外骨骼都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响。
真好,这进化之后,连吃醋的表达方式都变了。
“……”那只虫被握着手,明显是知道他把自己救回来的,犹豫了片刻,把手缩回来:“不用了,生死有命,活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卧槽,就这一心求死的损相儿都一样。
还是说被纳维尔养过的虫都是这么求生欲不高?
叹息自己总是把破破烂烂的虫捡回家,不过说实话,也不知道是和对奥维拉一样的爱屋及乌,还是怎么着……比起那只叫艾德利斯的,他明显更喜欢眼前这只。
看着门口虫虫气的骨头都啪啪响,养伤无所事事的于寒更来劲,撑着腰往那只虫身边动了动,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
有点松仁玉米味?还怪香甜。
“你叫古什么来着?”
“……古帝安。”
那只虫感觉到他凑过来闻自己脖子,即使眼瞎了,身上的雄性气息遮掩不掉,想动一动离他远点,没能成功。
“这张脸确实挺古典的。”于寒悄摸摸的抚向他的手,把他手上的某个小伤口抠开了一点点:“不过你可能不理解我说的治好是什么样的治好……给你试用一下。”
说着,他把自己某个还没好利索的伤口抠开,挤出几滴血渗进他伤口之中。
古帝安感觉到异样,想把手抽开,但被握的很严实。
门口的安德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做这一切,没有阻止,也没说任何话。
很快,雌虫的眼睛发生了剧烈的痛感,让他喉结滑动了好几下,试图伸手去抓——又被一把握住。
“别动,忍忍。”
雌虫安静下来,歪着头感知他的方向。
于寒也看着他。
即使他头顶触角是那种卷曲起来的毛绒条条,不是蒲公英样式的,但很多小动作和反应什么的真的都和安德烈很像。
不过他没有敢怀疑这只虫和安德烈有什么奇怪的亲戚关系,为了自己的脑容量……不敢掏他记忆,怕又掏回来个拷问地狱3.0。
当雌虫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凿碎了的眼球在剧烈的疼痛中重新组合成正常状态,可以转动,甚至可以透过糊在眼前那些血痂看到一丝光明时,他的表情从原本的木讷变成了惊讶。
眼前朦朦胧胧的,能看到一只很高大的雄性在他身边撑着手臂看他。
看不清楚脸,不过能看清轮廓,好像是在笑。
“您——”雌虫眼皮紧抽几下,伸出手,下意识的想摸他一下,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试用感怎么样?”于寒抓住那只摸来的手,真的很想亲一下看看门口的虫老婆会不会暴走,不过,怕他暴走自己没精力日……还是忍住了,把这虫手放回去:“说点好听的,我再赏你点儿?”
“我……您……我?”古帝安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咕唔声后摸着自己的眼睛,许久,才闷声回了句:“抱歉……我不会说。”
不是,这虫是也被喂了傻子药吗?怎么也傻乎乎的。
确认自己可能真是偏好傻虫方向,于寒扶额笑了半晌:“行吧,我就吃这套,就当你说了,等我再好点,把你也治好。”
“……谢谢您。”
“不客气。”
……
此时,除了站在门口的安德烈,奥维拉也正扒着窗户,眼神怨毒的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
当安德烈轻轻关门,回去继续收拾脱毛到一半的野鸡时,奥维拉很是不满的回头拍打水盆:“你就不知道去管一下?!”
“他很无聊。”安德烈坐回水盆边,唇角轻轻的笑着:“让他玩吧。”
“……你就不怕哥夫真的把他納回来?”
“大多数雌虫最后的命运都是这样。”
“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安德烈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在雄主身上嗅到那只红眸雌虫的气味时,心底翻江倒海的不爽,雄主只弹了一下他的触角,自己就难过的不得了,甚至在发现雄主摸过他时,心底涌出无数冲动到想咬死雄主的酸意愤怒,在无数的自责中想了结濒临失控的自己。
但,面对这只虫,他十分平静,不认为这有任何不妥,甚至还觉得雄主就是太闲,他喜欢这样玩,想让生活有趣些。
回想起自己吃醋到把触角随便雄主玩的那天,那是他唯一一次,没有经过雄主允许就没忍住释放出自己。
不再是雌奴的他,倒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被雄主惩罚,只不过现在想想,倒是后知后觉的发现那只红眸虫可能带有一些让精神紊乱的虫失控的能力。
就这样,安德烈在无尽的平静之中,似乎也生出了些坏心思,问奥维拉。
“你说……屋里那只雌虫,他会不会有弟弟?”
“弟弟?”
“是啊。”安德烈笑意更胜了些,瞅着正瞪圆了一双金色眼睛惊讶着的奥维拉,轻言细语的补刀:“他会不会在跟了你哥夫之后,也带回一两个雌虫弟弟?到时候……或许你的哥夫,也会是别虫的哥夫。”
身为他的亲哥,安德烈很清楚他是只霸占欲很强的小虫子,为了自己在乎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比如说,他的母星,他的拯救梦,他的战友,他的哥哥,他的——哥夫。
……
两分钟后,屋里的于寒听到哐当一声门被打开,还以为是虫虫生气生到憋不住了,立刻笑着爬起来想看看他的凶样儿。
结果进来的是奥维拉,他眼神恨恨的盯着古帝安,把虫从哥夫身边扒走。
“起开。”
古帝安迷茫的往旁边挪了挪,用只能看清一点模糊的眼确认,是只雌虫。
然后,这只雌虫就挤到了床的最中间躺下,还把自己之前抓鸡时被暗星森林一种地刺生物弄伤的手举起来放在于寒面前。
“我也受伤了!我也要一起养病!以后我睡你俩中间!你俩——少!说!话!”
第070章 宠爱
对于一些尺度上的问题, 在于先生眼中,只要不给虫扒开了玩,那就是没过度。
大多数人类对于兽类人应该都持这样的想法, 反正他的朋友普遍都是家里养着不少兽奴,还没事去兽奴咖啡厅里摸摸这只,抱抱那只, 玩的很高兴。
所以他毫不反对的一把搂住了两只——享受了他们带来的热乎乎晚觉,并且稍许遗憾自己不能睡中间。
安德烈好像也从醋坛子状态下变回正常, 对于他摸摸这只,抱抱那只的行为, 视若无睹。
实在憋不住的于寒,倒是在吃饭时自己主动问了句:“你不吃醋吗?”
“不吃。”安德烈抹了下他唇角沾到的肉,轻轻吻了吻:“您已经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再说, 我当初又一次失控的爱上您,就是因为您对这些落魄后的虫奴善良的一视同仁。不是么?”
这……不好玩。
感觉是之前告诉他自己的癖好让他明白了玩法, 于寒好没意思的哼唧两声, 埋头继续吃的同时,也对他第一次说‘失控的爱上’这句形容,感觉有点高兴的想笑。
由于安德烈盒子里有很多滋养雌虫精神的好东西可以吃,每晚出去打猎累半死的弟弟来讨糖安慰自己的时候,安德烈都会大方的分给古帝安一些, 导致这虫在短短五天内身体就恢复到可以正常下床。
他的眼睛, 也在于寒的几次治疗下逐渐恢复清明,能够看得清楚事物。
当这只虫彻底看清眼前站着的男人长什么样子那天, 他的第一反应是和之前安德烈精神状况不好时看到纳维尔一样。
几乎连尾指都在控制不住的发颤,身体不自觉的发生紧缩, 精神海波动的无比厉害,下一秒就要克制不住的动手挠人。
“跟在我身边要学的第一课。”于寒按住他的爪子和脑袋,凑近他那双果然很清澈的淡青色眼眸,让他仔细看清自己:“你要学会区分我,和之前虐待你的那位执政官。”
“……是。”雌虫收拢着手爪,努力低着头克制自己。
短暂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和之前买下他之后便满眼恨意,把他当成死物一样作践的执政官先生不是同一个。
却还是很惊讶他们的相似度,只要看到他的脸,眼前就都是那只雄虫拿着无数刑具对待自己的画面,对他有着一些控制不住的恨意与攻击性。
经过一下午的强行自制与自我暗示后,这只幸运的没变成傻子的虫就逐渐适应了这诡异的情况,并且主动承担家里需要做的各种杂务。
首先就是这个临时暂住的废弃破房子,原先只是安德烈没事的时候会收拾几下,现在有了他,俩小时的时间就收拾的窗明几净,把所有杂物垃圾都堆积在了门口的一个坑里掩埋起来,门前的大水桶也清洗的纤尘不染,从不远处的河边弄来清水灌上。
中途他出去一趟,转眼拎回一只蜂窝放在瓦罐里处理成蜂蜜,晚饭时更是主动和安德烈表示:“您去休息,我来做。”
然后就很快用其中一只野兽的巨型尾骨做出一把骨刀,接着把所有的肉都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在石板上面煎制,先放肥肉,后放瘦肉,最后放了些青菜,集体刷酱。
那天晚上,于寒吃到了自从到达虫族之后最美味的一顿——软软嫩嫩爽滑多汁的蜜汁烤肉。
“赚了赚了。”果然对于寒来说,什么嘴甜的起誓都没有鸟用,能给他提供价值的才值得表扬,嘴里塞的满满的,还没忘拍了两下那虫的脑袋:“你真棒。”
“您喜欢就好。”古帝安默默的看了一眼安德烈,小声对他表示:“抱歉。”
安德烈哑然失笑:“不用抱歉,他夸奖你,是你做的好。”
“我会努力做的更好。”说着,古帝安将自己手里处理好的一些去骨兽肉小心的放在安德烈盘子里:“您吃。”
于寒看着他为雌虫剥肉,却没给这个家里唯一的‘雄主’剥肉的这一幕,不由得笑意更深,心里赞叹——果然这只虫才清楚,我捡虫子回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原本的于寒,是在日益喜欢这只傻虫后开始考虑真的和他结婚,但显然,他并不放心这只虫的安全性。
所以,打算给他弄个能照顾他的虫跟着,和他像一些就更好,也能起到一些迷惑功能。
可惜,费心费力救回来的那只六十亿虫却一来就认错了定位,想在这个家里得到太多,后续也没能被于先生后续利用,直接选择放弃。
现在,即使已经在傻虫虫第一次兽化后确认他也没那么差的同时,跟班捡都捡回来了,还准确的定位到自己该做什么,也就直接默许。
之前也听嘚啵嘚说过,他是S级虫,应该就是和安德烈一样的战斗力。
见过安德烈兽化战斗力的于寒认为,只要这虫不是装的老实巴交,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开始得寸进尺想往主人床上爬,他以后的日子就都会过的如鱼得水,极其舒适。
同时,于寒也认清了自己的喜好定位——好像就喜欢那些恪守本分,不去争抢的呆萌虫。
这只呆萌虫也很快得到了属于他的奖励。
起因是奥维拉在打猎的时候使用了之前买来的光剑,频繁的打猎导致他心爱的光剑劈了,可能再使用结果就是碎裂坏掉……虫哭唧唧的倒在于寒身上,问他上次答应给的光剑什么时候能给做。
安德烈从洞缩盒子里拿出了于寒给自己做的那把,暗示他现在哥夫受伤累了,让他歇歇,先用这把。
但是那把剑在制作的时候被于寒灌注成了对奥维拉精神力有拒绝反斥的状态,奥维拉一拿到手里就变成软面条,这个要改估计比新做一把都麻烦。
于是他很大方的给奥维拉重新做了一把。
顺便,看着那一直歪头瞅着,眼神很羡慕却不靠近,也不说想要的乖乖新宠物也来了一份。
看着他意外也得到了一个礼物,说了:“谢谢您。”之后就惊喜稀罕的在手里摸来摸去,于寒就像看到了当初安德烈摸着自己给他买的第一件新衣服时的模样。
在纳维尔那,他是安德烈的替身,是纳维尔心里憋火的发泄对象。
但在于寒这,他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安德烈替身,是之前他还是虫奴时那种可怜模样,又因为安德烈而遭遇了不少磨难,因此多获得无数怜悯。
于先生也在看着眼前三只雌虫低声笑着用光剑互相戳戳打打时发现,自己这日子过的是越来越白了。
原来是白毛x2,现在白毛x3。
这三只白毛相处逐渐和谐,奥维拉也是个心思单纯很容易被收买的,故而兄弟俩日常就是看着古帝安巧手弄出各种各样的山间美食。
之前在雄主能够处理任何事的窘境下一直处于无奈状态的安德烈现在发现,雄主好像很贪吃,给他做食物就可以为他提供快乐,于是开始偷偷学。
“我还会制茶。”古帝安主动介绍自己:“等以后有机会可以教您……我前几天看到山上有茶苗,也许可以自己移植多栽一些采来喝,还可以卖出去,置换成钱,日子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
“嗯?”安德烈忍不住笑出声:“你认为我们会一直住在这?”
奥维拉一听就知道哥哥要说什么,立刻把他拉到一边轻声暗示他:“你不要告诉他哥夫到底是多粗一条腿,他万一和上一只一样突然变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对于安德烈来说,就算要变质,早变质也比晚变质强,于是自作主张的暗示了他:“虽然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身份,但我们的雄主也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他会给你很多想不到的惊喜。”
“……”古帝安切肉的动作停了一会儿,再恢复动作时只说了句:“是您的雄主。”
奥维拉在一边听着,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戒……嘴里认真附和:“对,是我哥的雄主。”
短短一个月,三只雌虫就在鬼鬼祟祟的下山置换与采买中把这间废弃小院儿弄的逐渐像了家。
床单被褥,饭锅水壶,除了电力相关设备,其它都一应俱全。
于寒身上的伤也算是彻底好了,但骨骼上的伤恢复慢些,依然让他时不时腰疼,走路犯懒,三只虫怕他总在屋里躺着会发霉,把猎物卖了给他换了个轮椅,没事推他出去晒晒太阳。
所以于先生现在是个残疾大佬,整天坐着轮椅在家转来转去。
就算这样,他也是个不需要上班的残疾大佬,日子过的幸福愉快。
古帝安擅长烹饪,家务也是一把抓,安德烈天天偷师,后来这只虫直接大方的手把手教,让安德烈也学会了许多家务内容,烹饪更是信手拈来,他性格仔细,善于观察,有时能比古帝安做的还好几分,于寒日子过的越来越舒适美妙。
这期间,艾德利斯在执政官先生的拥护下成为了新殿下,只等着奠基大会召开,无数之前旧虫母的部下届时都会到达主星汇合,叩拜新主。
拿了于寒所有证件的纳维尔,那天亲眼看着他被无数子弹穿胸而过,打的后背都炸开满地碎肉的样子,知道他活不了,也没有再去追着安德烈赶尽杀绝,反而期待着他在心底深爱多年的男人死去后过着痛苦生活,希望他一直活在地狱中。
短短一个月内,纳维尔就几乎成功的替换成为真正的执政官,甚至抓到原本于寒的精神力好像附着一些电能,还想方设法的改造了自己,为自己加了个能释放电容的精神力设备。
但艾德利斯却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只说自己是执政官的‘人类’,不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个,更不像真正的‘执政官’。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总之,他相信以那个男人的本事,他肯定不会死。
当羽翼逐渐丰满,拥有无数对殿下忠诚的心腹虫以后,艾德利斯立刻派出无数探子,四处打探。
当新殿下带着无数虫族侍卫浩浩荡荡出现在这偏远山中时,轮椅上坐着的于寒正左手一只虫,右手两只虫,和他们一起玩吹泡泡。
是古帝安发现了一种汁液黏性很大的植物,知道家里的‘雄虫’喜欢玩,就带回来做成泡泡水,让他吹着玩。
于先生也是这段时间被三只雌虫哄的像小孩似得,也乐意闲暇时光陪着他们玩些幼稚的游戏。
殿下出门,身边必然带着一些隔绝精神力场的设备,所以艾德利斯没有被发现。
他站在几十米外的高处静静看着,看着雄性吹出一只很大的泡泡之后笑容璀璨明媚的模样,脑子里都是那时他一脚踹开钛合金门的画面。
“阿嚏!”正在水缸旁边负责搅拌泡泡水的晋宁忽然打了个喷嚏,迷糊的仰起头来,蓄力,发出更大的:“阿——嚏!”
他一打喷嚏,奥维拉就感觉不好,快速抬眼四下去看,果然下一秒就看到艾德利斯身着一袭华贵红衣,带着一众侍卫站在远处,正定定的看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