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喜欢谁?
陈遇抽出匕首,刺向了楚楚。
眼见匕首就要刺中脖子,她连忙用酒杯格挡,对方的手一拐弯,楚楚感觉到肩膀一痛,匕首已经划破了她的肩膀。
这件事出现得太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陈遇已经起身后退了几步,垂眸看着匕首,叹道:“朱恒已死,我不能拖累一城百姓,就让我以死谢罪吧。”
他正要自杀,手和匕首,一起飞了出去。
楚楚见到这血腥的场面的瞬间,紧接着便听到他发出的一声惨叫。
孙策和周瑜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孙策有些自责:“是我的错,过于轻信他了。”
楚楚捂着肩膀,摇头:“没事的,我没伤到要害。”
孙策便与周瑜道:“照顾好她。”
说完他的目光便移向了陈遇,心中盛满了怒火,俊美的脸上却是一点都没显,反倒还轻笑了一声:“朱恒的人头你也见着了,你想要食言便算了,为何还要伤我同伴的性命?”
陈遇颓然的坐在地上,另一首握着胳膊,声音古井无波:“壮士让我将那畜生的人头关于城门之上,不亚于是挑起荆州与交州的战事,若是我真的这样做了,便是让城中百姓陷入战火之中,那我便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时候千喜将那老仆也带进来了,禀告道:“公子,这老仆刚刚偷跑往县衙的方向而去,被属下察觉,现下交由你处置。”
老仆一把愧疚的看着陈遇:“老奴愧对主子的信任,没能把事情办成。”
陈遇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淡淡道:“这事怪不得你,这位壮士能杀了朱恒,又岂能让你去县衙报信?”
楚楚这时是看明白了:“你是想要撇清杀害朱恒之事与你有关?”
陈遇道:“没错,只有这样,城中的百姓才不会因我而死。”
楚楚看着肩膀上的伤口,也扯出了一个笑,直戳他的心肺:“你还真是一个懦夫,自己不敢刺杀朱恒,便只敢请游侠剑客出手。”
“这便算了。”
“可以如今成功复仇了,却又担心朱符会因朱恒的死震怒而派兵攻打,怕百姓对你失望,对你的名声有碍,便打着为救百姓的名号对帮你报仇的恩人痛下杀手,你说你虚不虚伪?”
“而在场三人你不敢刺杀我的两位兄长,因为你打不过,见我是个女子,于是便向我这个弱者出手,还是一个欺软怕硬之辈。”
“最好笑的是,就是刚刚,你连自杀都在手抖,你若是真下得了决心,以刚才你刺杀我的速度,此时自己也只是一个尸体了,又是如此的懦弱。”
她嫌弃道:“贪生怕死,既要又要,又假仁假义,你是我目前见过的,最为恶心之人。”
陈遇浑身一僵,随后只道:“事已至此,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见他的无赖样,楚楚还要说什么,孙策已经利落的将人给杀了,道:“跟他废话这么多作甚?这样背心弃义之人,你觉得他会悔悟吗?”
千喜见状也刀起刀落,将那陈遇的老仆给一刀砍了。
孙策淡定的擦干净剑身,便走到周瑜和楚楚面前:“陈遇已死,不久就会有人发现。”
他目光划过楚楚的伤口,抿嘴:“包扎好伤口,得先出城再做打算。”
楚楚皱眉:“我们是不是做了无用功?”
周瑜这时才淡定开口:“朱恒已死,朱符定然会调查此事,此人曾雇人刺杀他的儿子,一朱符的能力,也不难查出来。”
孙策也嘲讽开口:“既然吩咐人做了的事,哪里还能轻易断了纠葛?”
楚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她低头,正看到她酒杯在她格挡陈遇时撒在了桌上的酒水,竟然已经将桌子上烫出了一个黑洞。
她道:“酒水有毒。”
酒水下的还是有腐蚀性的剧毒。
要是刚才她将酒水喝下去,就算是身上有蛊毒,怕也是难逃一死的吧。
楚楚敛目。
果然外面的食物,还是不能乱吃。
等楚楚包扎好伤口之后,千喜便被孙策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情,三人便趁着还没有关城门先行离开,也好去解决苗寨的事情。
他们出城没多久,天色便越来越暗,等天边的最后一抹鱼肚白消失,大地就陷入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楚楚肩膀上有伤,被孙策自顾自的拉着上马,带着一起出城的。
此时见天色已经黑了,三人便寻了一个干燥的山洞,准备暂时休息一晚。
她进了山洞之后,周瑜便升起了火堆,孙策去打了两只野兔,没多久就香气四溢了。
橘黄色的火光跳跃,将原本漆黑的四周,变得有那么一点光亮。
楚楚偷偷看了一眼孙策,只见他俊美的面容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的立体,忍不住让人多看一眼,又在多看一眼,恨不得这张脸只能让她一个人见到。
她便又偷偷看了一眼周瑜,好嘞,又是一张神颜,直接冲击着她的眼眸。
这时她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捏住,楚楚被迫转头,便见孙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近,仿佛下一刻他的嘴唇就能亲到她的小嘴了,他笑意盈盈道:“好看吗?”
楚楚眨了眨眼睛,感觉到身侧,周瑜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没有了千喜在,她就感觉到气氛怪怪的,果然验证了。
楚楚赶紧道:“好看好看,都好看。”
孙策手往下,环住了楚楚的腰,迫使她靠他极近,这才低声询问:“伤口还痛吗?”
楚楚赶紧点头:“有点。”
她道:“你快松开。”
周瑜的眉头渐渐拧紧,伸手拦住了孙策,淡淡警告道:“她身上还有伤。”
孙策瞥了一眼周瑜,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揉搓了楚楚的细细的脖子,他这才抿嘴道:“对不起,是我识人不清,才会让你因此受伤。”
这样暧昧的动作,让人有片刻的不自在。
周瑜再次警告的盯着孙策,他这才松开手了。
楚楚赶紧道:“这事怪不得你的,事事都不可能尽在掌控,有变数也是正常的。”
然而山洞里的气氛已经完全被孙策刚刚的举动给带偏了,加上火堆里的热气逼近,让楚楚浑身都开始燥热了起来,她便想要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孙策还是有些自责。
周瑜便说起来其他的事情,转移了话题。
楚楚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吃了烤肉之后,有些困了,便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洒了驱虫粉,便蜷缩着睡觉。
楚楚也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突然醒了,见火堆已经燃尽,山洞中没人,以为是被抛弃了,心中顿时有些慌张的往外走。
她由于半夜刚睡醒,脑袋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出去的时候还差点摔倒,直到见到孙策和周瑜都在外面,心才放了下来。
楚楚的脑子也瞬间清醒了,心中那个焦躁也消失殆尽。
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何时又出来了,倒是勉强能让人视物。
两人一个坐一站,等她靠近时,却见到他们脸上都挂了彩,她不由一惊:“刚刚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孙策双手抱胸,将头扭到一旁,气呼呼的不理她。
周瑜走到她身边,淡淡道:“没什么事,就是刚刚他找我打了一架。”
楚楚“啊”了一声,心中顿时感觉到一股不妙,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为什么?”
周瑜垂眸,伸手摸摸她的小脸,嘱咐道:“没什么,你先去休息吧。”
楚楚呵呵一笑,觉得情况不妙,就赶紧跑:“那好吧。”
这时孙策却又拦住了她的去路,一手将她拦腰抱起,当着周瑜的面,没好气问:“你亲了阿瑜?你喜欢他?”
他问完,紧紧的盯着她,心中很慌,生怕她会点头。
楚楚惊讶,捂住,拒不承认:“我没有亲。”
即便是见到另一个当事人也在,她也不承认,还眨了眨漂亮的杏眼,没好气道:“你快放开我。”
说完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周瑜。
定然是这家伙说的。
“不放。”孙策不管不顾道,“除非你也亲我一口。”
嗯?
听听这是什么话?
楚楚无语:“你有病吧?”
孙策将头埋到楚楚的颈窝,深吸一口气,道:“我就是有病。”
他冷声质问:“我和阿瑜,你到底喜欢谁?”
楚楚没回答,扭头看着沉默的周瑜,没好气道:“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亲了你的事情?”
“是他自己猜到的。”周瑜嘴角还有伤,他抹了嘴唇的血,淡淡反问,“况且,这这件事的发展,不就是正好在你的预料之中?”
楚楚沉默,她确实想要告诉孙策来着,但是她准备回了寿春之后再说来着。
毕竟谁让两人都撩拨她,却都不给她,她反击有错吗?没有的!
哼哼!
而周瑜目光也落在了楚楚的身上,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喜欢谁。”
楚楚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谁,便将脸撇到一旁,谁也不敢看,哼哼道:“我谁也不喜欢。”
“是吗?”闻言,孙策简直妒火中烧,声音冷淡的戳破她,“你究竟是谁也不喜欢,还是谁都喜欢?”
楚楚见心思被戳破,依旧一声不吭,倔强的很。
孙策见她扬着下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明明心中已经气得狠了,却是一点也不舍得伤害她。
他松开了她,闷声闷气的道:“行行,拿你没办法。”
楚楚见孙策松开了她,便赶紧蹲在了地上,然后将下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言不发的生闷气。
见状,孙策又有些后悔。
他蹲在了楚楚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声好气道:“对不起,刚刚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第92章 世家
楚楚面上不显,其实心中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地道,心里心虚得很,这才赶紧蹲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听着孙策对她道歉,她心中有些肿胀,却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面对两人,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
因为就是她自己,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面对孙策和周瑜,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楚楚闷声闷气的道:“没有啊,你不要胡说,我才没有生气呢。”
月光下她的面容上就像是渡上了一层银辉,长长的睫毛因为心虚而轻轻的颤抖,又给她带上了几分的脆弱,让人不忍责备。
孙策的指腹摩擦了一下她的脸颊,语气复杂道:“你还真是没心没肺。”
楚楚便扭头张口,发泄似的狠咬咬了一口。
然而对方只是皱了皱眉,无语道:“你不嫌脏啊?”
楚楚见他不知道痛的,便将他的手指吐了出来,起身叉腰,目光从孙策到周瑜身上划过,全然是将所有的责任全都甩到了两人身上,一脸委屈道:“明明是你们来撩拨我的。”
这话倒是不假。
孙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楚楚眼睛红通通的,眼框里含着泪,一副小可怜模样,便伸手用指腹抹掉脸上的水珠,又揉了揉她的小脸,认下了她的指责:“好好好,没错,是我们来撩拨你的,你可别哭了。”
楚楚便仰头看对方,见他伸手笨拙的给她擦眼泪,在黑暗中看不清晰他的表情,从他的动作中仍然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
她抿嘴。
心中的心虚更甚。
却还是犟得跟一头驴一样一言不发,不理会对方。
孙策便只好扭头,求助的看着一旁的周瑜,求助道:“阿瑜,你快帮我哄哄这小妮子。”
呃~
闻言楚楚浑身一僵,忍不住瞟了眼周瑜,却见他面上噙着一抹淡淡的讥笑,她就赶紧装模作样的垂眸。
想到之前她跟周瑜说过的骚话,什么含含吸吸啊,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想让自己找个地洞钻进去。
楚楚偷偷往后退两步,赶紧道:“我才不要你们哄,我回去睡觉了,回去睡觉了……”
而这时楚楚细细的手腕被周瑜抓住,将她拉回来,于是她就这么水灵灵的站在了孙策和周瑜两人之间,他说:“你在心虚什么?”
楚楚矢口否认:“我没心虚。”
孙策和周瑜本来就身躯高大,她就这个站在两人中间,即便是隔着有半步的距离,还是让楚楚有种被两种不同的顶级掠食者盯着的感觉,说不慌是假的。
闻言周瑜“嗯”了一声,摸摸她的脑袋,声音不紧不慢的道:“先等等。”
他主动提及道:“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我和阿策,已经完全做不到把你当成所谓的妹妹看待,这样掩耳盗铃的做法太过于虚伪。”
孙策便也低头去看楚楚的表情。
嗯。
楚楚能有什么表情?
她知道两个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因此不敢抬头,心虚的踢着地上有些腐烂的落叶。
楚楚想了想,决定还是用之前的那个理由。
她迫使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又开始变红了,装作很是伤心的询问:“即便你们不将我当成妹妹,你们将把我当成什么?”
她道:“外室吗?”
孙策不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楚楚噫噫呜呜的道:“阿瑜兄长没跟你说过吗?其实,我是早产儿,我不能生育的。”
孙策皱眉,看着周瑜:“她说得是真的?”
楚楚赶紧点头:“我骗你作甚。”
说完,她吸了吸鼻子,生气地看了一眼周瑜,然后想了想,跟孙策告状:“之前阿瑜兄长,还说要娶我的,可是一听到说我不能生育,便没有再提这件事了,可见心中对此也是十分介意的。”
孙策只关注了一点:“他还背着我说要娶你了?”
楚楚“嗯”了一声,委屈巴巴地继续告状:“阿瑜兄长一得知我不能生育,就不想娶我了。”
她垂眸伤心道:“想必阿策兄长,也是这样的吧。”
孙策瞥了一眼周瑜,眉头紧锁,赶紧道:“不能生育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这时周瑜看着她瞎几把乱说,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面上带了一抹无奈的解释:“我要是真在乎子嗣,也不会答应你二十四之前不娶妻纳妾。”
楚楚闻言一愣。
是哦。
她好像真的忘了这件事了。
周瑜说完,便自嘲一笑:“况且,我也活不到二十四,何谈有什么子嗣呢?”
孙策倒是没有反驳,轻哼道:“也是,这样的乱世,谁还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他又道:“想想当初的董卓,多风光啊,最后也不是被夷族,就算是留有子嗣,能不能传承下去还说不定呢。”
楚楚嘀嘀咕咕:“男人的话就是说得好听,可又有谁能抵得住这样的压力呢?”
她道:“这个世道总是对女人的苛责多余男人,因此我只要不嫁人,就永远不用有人用我不能生育这件事来攻击我,可一旦我嫁人了,不能生育就好像是一条罪过,所有人都能用此嘲笑我否认我。”
楚楚有些垂头懊恼:“如果嫁人带给我的是伤害,我为什么要嫁人呢?”
孙策揉了她一把小脸,没好气道:“所以你的就想养面首?”
楚楚点点头:“算是吧。”
她小声道:“毕竟每个人都会有人欲,我也是有需求的。”
孙策便双手抱胸,弯腰凑到楚楚面前,偷瞥了一眼周瑜,然后小声自荐道:“那你看看我行不行?”
周瑜无语:“我能听得到。”
而楚楚闻言则是一脸震惊,忍不住惊疑道:“你被鬼上身了?”
孙策已经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见两人的反应,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是你说你不嫁人的,这不是找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楚楚道:“真的?”
孙策瞥了一眼她:“假的。”
楚楚冷哼:“就知道。”
这时候孙策和周瑜已经挑明了自己的心意,而楚楚还是没说自己意属谁,反而说起了自己不能生育这件事来转移话题。
这也导致了周瑜以为楚楚一二再的提及不能生育的这件事,是因为这是她心中有此心结,便安抚道:“你能发现蝗虫的来历,从而能让这样的天灾得到治理;你也能发现小麦的产量,知道面粉的吃法,从而能将小麦进行推广,使得粮食增产;你还能靠着堆肥,再次提升粮食的产量;你本来便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并不需要其他的能力来证明你的价值。”
孙策点头:“没错。”
他奇怪的看着楚楚,疑惑道:“你为什么脑子里,总是有那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楚楚皱眉:“你们才奇怪呢。”
真的会有人不将子嗣这件事看在眼中吗?
她不信的。
楚楚见两人都被带偏了,没有在提之前的话题,便赶紧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二位兄长,我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她说:“好困。”
周瑜见该说清楚的已经说清楚了,说不清楚的先放下以后再说,便颔首道:“去吧,我和阿策两人在外面守着。”
楚楚便点点头,道:“好的好的。”
楚楚见状赶紧小跑回到了山洞,便有忍不住转头去看孙策和周瑜,却见两人站得较远,周瑜摩擦着腰间的萧,孙策双手抱胸,两人都没有说话。
她想。
玩脱了。
既然冯夫人以死,等从交趾寻到一年两熟的禾本回到寿春,她就老老实实的去研究种田。
掌握粮食的人,在哪里都是技术人才,不会被轻易干掉的。
至于火药。
其实一些土雷,她也是能做的出来的,可要是土雷出现了,那么城墙就成了脆皮,没有了城墙的保护,北伐便能平推而上。
那样又会改变多少王侯将相的历史?
她又将会受怎样的惩罚呢?
楚楚可不敢。
火药这样的东西,或许她这一辈子永远不会拿出来的,她只能是技术工,并没有一个当主公的命。
楚楚心里对于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楚的。
可是现在孙策和周瑜已经跟她坦白,此时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两人的感情,忍不住心中嘀咕道。
抱什么大腿,现在被人馋身子了吧。
该。
她心中已经有了退缩的想法。
好在等从交趾回去之后,孙策和周瑜应该就会和袁术提议,前去拿下庐江郡了,而她也要专心研究杂交水稻,他们也没有时间放在儿女情长之上。
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干呢。
楚楚抿了抿嘴,便又回去了之前躺着的大石头上,静静的坐了一回儿,这才躺了上去然后将自己整个人蜷缩起来。
唔。
又想回家了。
回去现代的家中,这样也就没有性命的忧虑了。
见楚楚已经去睡觉了,孙策和周瑜两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还是孙策率先打破了平静,没好气道:“你食言了。”
周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就能忍得住了?”
孙策闻言一愣,想到楚楚的那模样,然后便闭嘴了。
好半天,他又道:“现在怎么办?”
周瑜看着云慢慢地将天上的月亮一点一点的吞噬,他便颔首,示意孙策去看:“也许那个小妮子,就像这月亮一样,隐入云层,会躲起来了吧。”
孙策便也笑了:“还真有可能。”
周瑜便道:“这件事先放下,陈遇已死,要挑起荆州和交州两地的战火,想来还要加一把火。”
孙策道:“是什么?”
周瑜将一张信纸递给他,语气带了几分轻蔑:“洛阳的局势越加的紧张,大司农朱儁在京中争斗中失败,已经丧命。”
孙策看着信纸,忍不住皱眉:“长安大乱了?”
周瑜点点头:“等交州的事毕,我们必须得回去,将庐江郡拿下,之后再做打算。”
他道:“先机虽已被人抢占,但这天下究竟如何,一切都还未成定数。”
孙策颔首:“我知道了。”
天下大势,尽在掌控之中。
这便是顶尖世家,嫡系所掌握的资源。
第93章 情人蛊
由于陈遇的背信弃义,事情办得并不算完美,依旧让荆州和交州交恶,两地交界处摩擦冲突加剧,让江淮的压力骤减。
当然这是后话。
楚楚伤势不是很严重,休息一两天,伤口就已经结痂了。
孙策和周瑜便让楚楚先休息几日,他们二人便进山去处理苗寨的事情。
而丘越并没有跑远,他回去本来想叫黄曦跟着他逃跑的,这位寨主的女儿见到他一个人回来,便问丘越跟他一起出门的叔伯们去了哪里,丘越回答不上来,她便是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准备要去跟自己阿父告状之时,被丘越从后面打晕,随后他在她的身上拿到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又偷偷回去卷了钱财,才离开了苗寨。
很不幸的是,在丘越刚刚从苗寨出来没有多久,孙策就前去围剿了苗寨,而他也正巧撞见了另一侧的周瑜。
周瑜从来没有将丘越这个蝼蚁看在眼中,若非是因为他竟敢让楚楚去替代一个寨主的女儿,去给一个废物做妾,便是连杀他都觉得脏了手。
他手中就握了一把剑,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握成拳,一双桃花眼淡漠的瞥了一眼丘越,一言不发,却是将丘越给吓到默默的后退了好几步。
然后他就便被后面拿着环首刀的士兵堵住了退路。
丘越这时面上还强装着冷静,嗓音略微压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手上会有兵?
周瑜没有开口的欲望,便是这样给人带来的压力也就越大。
丘越是见过周瑜的厉害的,杀人跟切菜一样,他知道自己要是硬碰硬绝不是对手,面上装得镇定,额头却已经因为紧张出了汗,手放在了腰间的刀上蓄势待发。
他冷硬道:“这里是山中,你杀不了我。”
周瑜却嘲讽看着他,依旧没有说话。
丘越见着面前的少年郎君长身玉立,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青衣,也能将他周身的气度给勾勒出来,明明山林中是他的主场,他却在这个郎君面前,气势好像矮了几分。
他握紧手中的刀,紧张的环视着周围,却见一圈拿着环首刀的士兵目光都紧紧的盯着他,就像是一把一把锋利的刀,要是眼神能杀人,他现在应该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但是也差不多了,只要面前英俊的郎君发号施令,他敢保证,自己马上就会被乱刀砍死。
丘越抬眸,想到了什么,冷冷道:“苗族人擅蛊,你身边的那个叫做楚楚的女人,还有那个黑衣男人,想必是中了同一种蛊吧?”
闻言周瑜这才眉眼微动,嘴角微勾,温声询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丘越见到他的语气,便松了一口气,道:“那是一对雌雄蛊,又叫做情人蛊,中蛊的双方,只要每一次触碰,都会因为蛊虫的影响而相互悸动。”
他紧紧的盯着周瑜:“你也喜欢那个女人,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心爱的女人,因为蛊虫的作用,去喜欢上别的男人吗?”
“哦?”周瑜淡淡道,“莫不成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丘越道:“我是苗族人,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周瑜却是轻声笑了:“你是在跟我提条件吗?”
丘越颔首。
说话间他已经打开了一个袋子,各种毒虫从顺着丘越的身上往下爬,他假装毫不在意,其实在时刻关注着毒虫的爬行速度。
这时候周瑜已经意识到不对,嘱咐其他人退后避免接触毒虫。
见状,丘越觉得此时时机已到,便趁机逃跑。
他跑得很快,马上就要再次隐入山中,再次避免一场死亡的威胁了。
周瑜身边的士兵拿了弓箭上前,他不慌不忙的拉弓,直接射穿了对方的右脚。
士兵点了火把,将毒虫烧尽,便又有两人将滚落山底的丘越像死狗一样的提拉上来。
为防止此人再次耍手段,士兵将他的两只胳膊给卸了,以免再放什么毒虫出来。
等丘越被拖到了周瑜的面前,他已经被摔得浑身是血,趴在地上,眼前只能看见对方的鞋子。
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没有哪一刻,丘越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离死亡那么近。
他开始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
这样一个小人,是没有什么骨气的,他知道自己栽了,因此立即跪地求饶,看上去是受了很大的屈辱似的,还有些脆弱之感。
其实这样的人能够哄得寨主的女儿与他一起私奔,丘越长相并不差,甚至还有些野兽的野性,加上他还是一个少年,还是很能唬人的。
可惜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恩将仇报、贪生怕死的小人,即便长得有几分棱角,面相也被他身上的小人气质给破坏殆尽。
周瑜看着跪地求饶的丘越不为所动,冒犯了他又在他面前求饶的人不知凡几,激不起他心中的任何波澜,淡淡吩咐道:“脱下去,我需要知道,他口中关于雌雄蛊更多的信息。”
“喏。”
黄曦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上的瓷瓶不见了,心中大慌,她赶紧去寻了自己的阿父。
她咬唇,恨声道:“那丘越想来不是真心喜欢我,是冲着王蛊来的!”
想到了死去的叔伯,黄曦心中绞痛,早知道就不应该救了这么一个祸害。
寨主的脸上亦是阴沉,心中已经想着将丘越给碎尸万段,嘴上却安抚道:“王蛊能治人,也能杀人,若是不知道其中关鞘,便是这世间的剧毒,此蛊如今只有你知道用法,想必也是他蓄意接近你的原因。”
他道:“先寻回王蛊再说。”
就在这时,寨中有人来报:“寨主,寨中被人发现,已经将人给围起来了。”
黄曦心中一惊,赶紧道:“定然是那个楚楚,是她带人来报复了。”
很可惜带人围剿苗寨之人并不是楚楚,是天生占据在高位手掌生杀大权的上位者,这一晚的惨案,那将是她终其一生都难以忘怀的血腥噩梦。
而楚楚在做什么呢?
她听着李林的汇报,感觉脑门有些疼,不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找不到一年两熟的禾本?”
李林恭敬的弯腰,点点头道:“我们的人乔装在交趾各地进行走访,都没有寻到一年两熟的水稻。”
他试探的问:“女公子,是不是你记错了,这里压根没有此物?”
楚楚摆摆手:“不会的。”
她起身踱步,历史上记载,交趾有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的水稻,这件事不会错的。
楚楚来回走了几步之后,她一拍脑袋。
或许交趾所谓的一年两熟的水稻,实际上就是能一年种两季的双季稻,而不是她以为的再生稻!
楚楚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气,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直找不到禾本的原因了,便道:“你去询问此地的人,有没有什么地方的水稻,是能在收割春稻之后,便开始复种水稻的。”
李林闻言甚是不解:“水稻在秋天也能种得活吗?”
众所周知,在四季之中,春季是草木开始生发之时,到了夏天就是草木最盛的时候,而转到秋天之时则草木凋零,冬季草木枯萎而死,到了春天又继续枯木逢春进行生发,这是四季规律。
若是到了秋天,水稻还能种活,便是违背了自然规律,因此李林心中有疑惑,也是情有可原。
楚楚道:“你们按照我的说法去寻就好了。”
李林便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再次派人下去寻找能一年种两季的水稻。
他以为寻找水稻的事情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没想到才不到一天,他就在一个小镇中,从当地的百姓口中,打探到了能春秋两季都能种活的水稻。
这让李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询问:“这水稻真能春秋两季都种活吗?”
当地人点点头:“七月水稻收割之后,便立即将晚稻种下去,到了十一月便又能到了收成的日子了。”
那当地人又叹了一口气道:“就是晚稻的收成赶不上春稻。”
李林知道水稻要是真能一年两熟,那么粮食的产量将大大增加,心中顿时激动了,又派人悄悄打听了好几天,知道此地的水稻确实能种春秋两季,便花钱跟当地人买了不少的粮种。
等将粮种拿回给楚楚邀功后,他忍不出挠了挠脑袋,试探道:“没想到这交趾竟然还真的有一年两熟的水稻,女公子带兵前来之前,莫非是之前就已经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了?”
而楚楚还在思考。
若是所谓一年两熟的水稻是双季稻,想来以长江以南的气候,是能将这双季稻种活的。
历史上双季稻得到推广,已经是在宋元时期的事情,在此之前,除岭南外的地方百姓,其他地方是并不知道种植双季稻的。
当然现在水稻也还只是属于杂粮,种植的普及率不高,因此中原地区不知道种植双季稻也是正常的事情。
楚楚闻言摸了摸鼻子,想了想便解释道:“之前在家中看书,翻到了一本《异物志》,上面便记载了交趾有一年两熟的水稻,这才带兵前来,倒是没想到真给找到了。”
她上前拍了拍李林的肩膀:“这次咱们回去,到了我舅父面前,这里面的功劳,少不了你的。”
李林立即稽首,恭敬道:“喏。”
楚楚上前拿着水稻的种子仔细观察,神情微微发愣。
东汉末年开始到处都在战乱,到处都在死人,人口锐减,若是能将双季稻进行推广,是完全能够养活这个三国时期的人口的。
如此便也不需要搞什么不一定能搞成的杂交水稻了。
楚楚沉思了一会儿,便听到孙策和周瑜两人都已经回来了。
她便立即回神,开心的除了帐子迎上去,报喜道:“两位兄长,我们已经找到一年两熟的水稻了!”
孙策倒是穿了一身绯红的衣裳坐在马上,正好夕阳洒在了他的身上,好像是给他渡上了一层金光。
他闻言微微挑眉:“这里还真有一年两熟的水稻啊?”
楚楚狠狠点头:“有的。”
她随后看了一眼周瑜,见他一双桃花眼也带着一抹笑意。
楚楚以为他也是为她找到了禾本高兴,便道:“要是这水稻能适应江淮的气候,以后江淮的百姓,就不会再饿肚子了!”
第94章 回寿春了
交州事毕,众人便要回寿春了。
在船再次经过漓江之时,楚楚让众人修整了几日,便拉着孙策和周瑜两人一起骑马去了始安县。
此时的始安县人烟稀少,楚楚没有入城,而是顺着支流到了一个没有人居住的山窝窝。
她大致确定了一下位置,然后拉着孙策和周瑜两人一起去爬山。
孙策见楚楚像狗爬一样钻过草堆,忍不住笑了一下,弯腰将手伸入她的咯吱窝提起来:“这里荒无人烟,你非要来这里做什么?”
周瑜看着两人的互动,上前拿掉了楚楚头上的草屑,目光低垂时,正好看见了小女娘眼中闪过的一抹复杂的情绪。
已经爬到了山顶,日头快要下山,七彩霞光漫天,楚楚走到了最佳观看日落的位置,然后扭头一笑:“这座山就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凰山。”
孙策和周瑜也走到了楚楚身边,一人一左一右的站着,三人的头发和衣裳被风吹得乱飞,皆是站在凰山上远眺。
眼前是蜿蜒的河流和一座接着一座的山,有飞鸟成群结队的划过天际,冲破七彩霞光,又慢慢的飞远,成为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不见了。
楚楚指着远方一座很像凤凰匍匐的山,声音有些怀念:“那座便是凤山了。”
孙策顺着楚楚的手看过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便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这山窝窝里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找这两座山还真挺难的哈?”
楚楚摸摸鼻子,有些心虚,转移话题道:“这里是风水宝地,要是我哪天死了,我就要葬在这里。”
也许这算是落叶归根了?
周瑜低头看她。
暖色的晚霞打在楚楚的脸上,她眉眼弯弯,眼睛里带着真心实意的笑,许是察觉了他的目光,小女娘转头看他:“阿瑜兄长,若是我死了,你就将我埋在这里,好不好?”
周瑜还未说话,孙策开口道:“你这小妮子别成天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
他轻哼:“不吉利。”
楚楚便道:“人总会死的。”
孙策闻言就道:“那你想死后葬在哪里,我就葬在哪里。”
楚楚便笑了,颔首道:“阿策兄长,你要是死后,葬在哪里,你自己可做不得主。”
孙策皱眉:“为什么?”
楚楚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凤山,随后便嘿嘿一笑:“你要葬在什么,那是活人做主的。”
孙策便无语的捏了捏她的小脸:“你这话我还真不好反驳。”
待了没一会儿,夕阳已经下山,天马上就要黑了。
周瑜提醒道:“该下山了。”
楚楚还有些不舍,她去拉周瑜的手,语气软乎乎的恳求:“阿瑜兄长,再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周瑜看着她眼中的眷念,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垂眸询问:“你为什么这么惦念这个地方?”
孙策闻言也不由看向了楚楚。
中平六年,从与这小女娘认识后,她的事情,孙策和周瑜便已经查过了,她可从来没有来过岭南,可是却对这里的一切表现得如此的熟悉。
便是她随口说的凰山,也能被楚楚轻易的寻到,就好像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样,不大合乎常理。
而楚楚眼睛快速的眨了好几下,卷翘如同蝶翼的睫毛也跟着微微颤动,随后她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落寞:“我从来没有来过岭南,可我却觉得这里很是熟悉,或许是我在梦见过,又或许我真的在这里生活过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周瑜从楚楚声音中捕捉到的情绪告诉他,这次她并没有在他面前撒谎。
他“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
孙策也转头看向了天际中最后一抹光消失,天地陷入了黑暗,幽幽的山川之中,野兽和野鸟的叫声此起彼伏。
没多久圆月也从云层中出现,水面倒映了她的倩影,犹如银辉掠影,更似九天银河落入凡间。
他扭头去看楚楚,见小女娘已经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夜风拂开了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她两只胳膊撑在地上,正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
楚楚突然道:“等回到寿春,我就要专心的研究水稻了,阿策兄长和阿瑜兄长,应该就要回庐江郡了吧?”
孙策嘴角勾了勾:“舍不得离开我们?”
他说:“要是舍不得,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庐江,跟这我们一起去打天下。”
周瑜也弯了嘴角,认同道:“这主意不错。”
两人都知道楚楚是故意这样说这话的,这小妮子对待感情又时看上去挺大胆,有时看上去有很胆怯,要是她有个乌龟壳子,现在恐怕已经将头缩进去了。
这样说,不过就是逗一下,这小女娘罢了。
楚楚却赶紧摇头:“我喜欢种田,不喜欢打仗,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投身在一个太平盛世,没有战乱,人人都能吃饱饭,都能读书明理,百姓路不拾遗法治天下。”
孙策:“太平盛世?”
他挑眉:“没想到你竟推崇法家。”
周瑜道:“你口中说的,没有战乱,是天下诸侯都想做到的,而你口中人人都能吃饱饭,也许你可以做到,而让天下人都能读书明理、百姓路不拾遗,纵观历史,也没有哪一个君王能真正做到。”
孙策点点头:“没错,要是能做到一样,便也能被称为圣明的君主了。”
楚楚穿越前人人过着的都是吃饱穿暖的日子,贫困的家庭也都有国家补助,只要是一个健全的人有手有脚就能养活自己,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当初过得是多么的幸福,当穿越来到这里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当初自己身处的就是最好的时代。
她抿嘴道:“所以才说是希望嘛。”
这个以出生定尊卑的时代,即便再过上几百年,也永远也发展不成现代社会的模样,那是个思想、政治、科技都在百年间发生巨变的年代。
楚楚踮起脚,将一只手搭在孙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搭在了周瑜的肩膀上,声音带了些讨好道:“两位兄长,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孙策低头看她:“什么事?”
周瑜目光也落在了楚楚的身上,想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说:“不管以后你们无论是达成了何种成就,都要记得对治下的百姓,多一分怜悯。”
孙策揉了揉楚楚的脑袋,轻哼一声:“你确实适合在地里种田,不适合当一个政客。”
楚楚颔首,认了他的说法。
他说:“我答应你了。”
小女娘便有扭头看向了周瑜,他正好也低头看她,桃花眼中含着一抹淡笑:“看情况吧。”
她心中微微一跳,随后便赶紧低头。
楚楚知道回到寿春之后,她便要与他们分开了,那样亲密相处过的人,心中说不难过那都是假的,但是跟着他们,面对两人的虎视眈眈,她心里有些害怕。
将近了快大半月的时间,众人便从交趾回到了寿春,已经入夏了,天气也开始变得炎热,有一个难熬的夏天,便悄悄的来临。
孙策和周瑜两人到了寿春之后,便去拜访了袁术,而楚楚便回到了桥府去与袁夫人保平安。
在袁夫人口中,她也得知了冯夫人的死讯。
袁夫人拉着楚楚的手,柔声道:“楚楚,你老实跟我说,你与那温侯,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想到袁夫人会问此事,楚楚便笑眯眯道:“没什么事,就是我长得好,被他看上了吧?”
袁夫人看着她没有对那人有怨恨或者喜爱的情绪,心中便知道了两人大概没有什么了,心下便松了一口气,又笑道:“那孙策和周瑜,你可想好了,将来想要嫁给谁?”
楚楚扶额:“阿娘,就连你也打趣我。”
袁夫人道:“我瞧着,这两人对你,好像都有点意思。”
楚楚垂头,声音闷声闷气道:“那才麻烦了呢。”
她赶紧转移话题:“阿娘,我这次去了交趾,找到了另一个品种的水稻种子,最近几个月,我都要去庄子上待着了。”
袁夫人道:“你比你阿父还忙,去吧去吧。”
由于孙策摆平了泾县的事情,袁术见他有其父之风,于是便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只要孙策能拿下庐江郡,就让他做庐江郡太守。
反正就是空口白话,孙策能将庐江郡拿下,那就最好,要是拿不下,袁术也损失不了什么。
事情还算顺利,孙策和周瑜便与楚楚辞行了。
那天晚上,楚楚拿了最好的酒水招待他们,孙策喝得有些醉了,坚硬的臂膀抱着她的肩膀,再次询问:“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庐江郡?”
楚楚摇头:“我要种田。”
他似乎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便将脸埋在了楚楚的肩窝,眷念的蹭了蹭,鼻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小声哼哼道:“小没良心的,我就知道是这个回答。”
孙策便又道:“记得想我。”
楚楚感觉另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僵硬的扭头,便看见周瑜已经拿着酒坛仰头喝酒。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抹掉唇边的酒水,桃花眼微微下垂,浑身看上去有些黯然。
楚楚有些不知所措,推了推孙策,道:“我有空会去找你们的。”
孙策没动,又问:“说话算话?”
楚楚点头:“当然说话算话,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一别之后,距离再次见面,会过得那么的久。
久到若不是楚楚压制蛊虫的药都吃完了,华佗又重新将药让人送来,她才猛然的想起来,原来时间过得还挺快。
第95章 联姻
兴平二年,吕布被曹操打败,投奔了徐州的刘备。
同年,关中的李傕和郭汜反目,相互攻伐,天子东归,拜曹操为兖州牧。
次年,帝改年号为建安。
建安元年,吕布袭击刘备,拿下徐州,于是刘备便又去投靠了曹操。
在兴平二年时,孙策打败了刘繇,拿下丹徒,袁术上表奏请他为殄寇将军,却派堂弟袁胤任丹阳太守,并将周瑜召回了寿春,让他在居巢出任居巢长。
此举让孙策对袁术产生了不满,到了建安元年,孙策又拿下了会稽,于是当即更换了所有会稽的官员,并兼任会稽太守。
同年,他又在谋士的建议下,让人带重礼,前去拜谒许都朝廷。
建安二年二月,袁术在寿春称帝,孙策劝说不可,袁术一意孤心,于是两人便彻底决裂了。
最开始楚楚还是跟孙策和周瑜两人有书信往来的,她也曾劝说袁术不能小看了孙策而怠慢他,可历史的进程还是按照她所知道的发展推进,她也因去劝说袁术不要提前称帝而被对方禁足,并且禁止了她与孙策周瑜联系。
昏暗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桐油灯,案几上正放着一封信,正是孙策好不容易送来给她的。
楚楚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却没有打开来看,而是直接用笔杆将丝帛挑起,放在了灯心上点燃。
丝帛很快就被燃烧殆尽,只留下了黑色的灰烬。
楚楚轻嗤一声,便起身推开窗,双手捧着脸,看着天上的星辰。
这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桥盈靠在窗边,抱胸也仰头看着天上的漫天繁星,好奇道:“那孙伯符在信中写了什么,气得你都将信给烧了?”
楚楚抿嘴:“谁知道呢,我都没看。”
她又转移话题道:“你不跟着阿父在军营,你大半夜跑来庄子上做什么?”
桥盈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这才道:“舅父如今称帝,孙伯符可以与他决裂,我们却不能,你应该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要是舅父倒台了,我们桥氏也将家破人亡。”
他吐出一口气:“楚楚,我们桥氏与舅父之间的利益,捆绑得太深了。”
楚楚抬眸:“我知道。”
她随即嗤道:“阿兄,天子未亡,舅父就僭越称帝,此举在天下人看来与叛臣无疑,可是他谁的劝说也不听,执意称帝,此举不就是与天下人为敌,要自取灭亡吗?”
桥盈看着自己这个妹妹,见她面上带着一抹轻嘲,便道:“众人都知道你跟孙伯符和周公瑾关系好,舅父怕不是以为你听了两人的挑拨才来劝说他,你是知道舅父的为人的,心眼比针眼还小,你不让他如意,他自然会恼了你,事已至此,你不如跟舅父服个软吧。”
楚楚没有回答,从房间里抓了一把谷子,然后放在了桥盈的手上,转移了话题:“这是前年我前往交趾时获得的双季稻,许是我运气不错,经过一年多的试验,发现这个禾本确实能适应江淮的气候,能一年种植两季,收获两季的粮食。”
桥盈握着谷子,心猛然跳了两下,注意力短暂的被转移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庄子上的仓管家将账目记下了,你若是不信,便可去问他。”楚楚面上却没有欣喜的神色,她看着桥盈道,“阿兄便替我将这双季稻引荐给舅父吧,我就不去见他了。”
桥盈知道楚楚的能耐,她既然说这水稻能一年两熟,那多半是真的了,因此捧着谷子就像捧着珍宝一样。
见她不愿见袁术,他便是一愣,不由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不自己去?”
桥盈道:“舅父想让你去与吕布联姻,若是你将这双季稻献给他,想必舅父会改变主意的。”
楚楚看着天象中北斗七星旁边的一颗星辰闪烁着,却越来越暗淡,心中竟然没有半点波动,声音冷冷道:“原来阿兄是来跟我报信的。”
她道:“你不怕我得知消息之后逃了,你会因此受到惩罚吗?”
桥盈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你若是不想联姻,想逃便逃吧。”
楚楚抬眸看着对方。
他说:“这不仅是我自己的主意,阿父和阿娘也是这个意思。”
就像楚楚想不明白袁术为什么要一意孤行的称帝一样,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是劝说他先不要急着称帝,却要被他厌弃,不由道:“舅父明知道我能让粮食增产,却甘心让我去联姻,增长他人实力,为什么?”
桥盈道:“粮食增产,也是筹码。”
楚楚点头:“懂了。”
桥盈担忧的看着她:“你若是想逃,明日子时三刻,是我当差巡逻,介时可以放你离开”
“时也,命也。”楚楚摆摆手,“我是桥氏女,出生世家,享受了家族的资源,就不能当缩头乌龟,若我在这个时候逃了,便是让阿父和阿兄你们为难,我不能逃。”
她道:“阿兄,我有些倦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自己消化一下这件事吧。”
桥盈走后,楚楚重新抬头看着天上的开始暗淡的星辰,随后关掉了窗户,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道本来便是生死无常,她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会走到最后呢。
按照历史上的记载,此次联姻是袁术让吕布将自己的女儿送来给他的儿子当妻子,吕布后来听了沛国相陈珪的建议,于是将半道的女儿给截追回去,并将袁术派遣的使者韩胤送去许都,最后韩胤被曹操斩首于市。
这个举动激怒了袁术,派兵去攻打他,但是被吕布打败了。
而现在吕布连个妻妾都没有,更可况是女儿了。
历史发生的微末变化,竟然让袁术因为孙策周瑜两人与楚楚的关系好,从而迁怒于楚楚,将她派去与吕布联姻,去弥补历史的漏洞。
偏偏按照袁术的性格,他还真是能干得出这样的蠢事的。
楚楚深吸一口气,随后便从房间里翻找出来了很多的瓷瓶,用刀割破自己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挤压鲜血滴进瓷瓶中,直到将全部的瓷瓶装满。
这时她的脸上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十分的苍白,头脑也有些头昏眼花,楚楚这才将手掌上药,用布将重新包扎好。
随后楚楚出门,让在暗处守护她的碧溪去唤李林前来,便吩咐李林想办法将药引,送去给华佗。
每隔五日她便放一次血,将瓷瓶装满,然后送去给华佗,连续一个月,知道她觉得药引差不多了,这才没有继续放血。
李林办事能力不错,倒是没有出什么差错。
到了四月的时候,徐州便传来消息,吕布答应联姻,并支持袁术称帝。
楚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阿姊桥仪扶上轿撵之前,楚楚撩起眼前的帘子问袁术:“舅父,吕布反复无常,你将我嫁给他,若是有一天他撕毁盟约,我该如何自处?”
她低头红了眼眶:“那我许是只有死路一条的吧?”
袁术摸着下巴的胡须,看着眼前这个外甥女,娇艳美丽如同刚刚盛开的芙蓉,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若非是因为孙策与他决裂,让他实力大损,便也不至于用联姻来拉拢吕奉先。
而偏偏这个外甥女,不仅与孙策周瑜两人有青梅竹马之义,还因此劝说他不要称帝,又加上她曾和吕布有过一段短暂的纠葛,他这才将联姻的人选定为了她。
袁术并非不知道,吕布此人反复无常,此时他需要笼络对方,这才将人送去联姻也短暂的安抚对方罢,早晚会有撕毁盟约的那一天。
若是对方不念旧情,楚楚会在两方攻伐之前,第一个去死。
他此时看着楚楚低垂着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便安抚道:“你曾对天下百姓有恩,又与奉先有旧,你去联姻,即便将来发生了意外,他大抵是不会杀你的。”
袁术的目光移向了桥仪:“若是换成你阿姊,那就不一定了。”
楚楚知道袁术是在警告她,便不打算多说什么了,端端正正的坐回了轿撵上。
桥仪却直接跪在了地上,请求袁术道:“舅父,妹妹在家中从未受过苦,此去徐州,未免被人欺辱,她手上的三千兵,请舅父做主,让她带去徐州吧。”
楚楚看着桥仪跪在地上心中也有些难受,她其实与对方的感情并不算深,对方却是真的将她当做妹妹看待的,此时眼里忍不住蓄上了眼泪。
她便眨了眨眼睛,压下了泪意,声音尽量平静道:“阿姊,我没事的。”
桥蕤也上前求情,最后袁术便只好答应,允许楚楚将她身边的一千多士兵护送她前去徐州,另一半士兵留在寿春。
袁术道:“至于吕布让不让你的人进城,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于是楚楚便拜别了袁术,桥蕤,袁夫人,桥仪和桥盈,出了寿春,便被袁术的人护送着前往徐州。
那天阳光明媚,她回头看了一眼寿春的城门,看着潺潺流水的护城河,楚楚心知从此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一处可以安身之所了。
另一边华佗连续一个月收到了楚楚让人送来的瓶瓶罐罐,里面全是她的血,心中感觉到不妙,害怕楚楚出事了,便修书一封前往会稽,将情况告诉了孙策和周瑜。
项城的张作张道人夜观星象,看着北斗七星下一颗星辰日渐暗淡,掐指一算,连酒水也不喝了,忍不住低喝:“糟了!要出事!”
送楚楚前去徐州的使者,依旧是楚楚耳熟的名字——韩胤。
韩胤担心事情泄露,楚楚的情郎会出现将联姻之事搞砸,因此绕了好几次路,这才顺利的达到了徐州城外。
李林与楚楚道:“女公子,趁现在还没有进城,你若是不想嫁人,此时逃跑还来得及。”
楚楚瞥了他一眼:“如实我跑了,让我舅父送我阿姊前来联姻吗?”
袁术的警告她还是能听出来的。
他脸上黯然:“要是吕布不给我们陪着女公子进城,女公子岂不是要被那些人欺负死?”
楚楚柔声道:“你是我的人,我很信任你,等我进了徐州城之后,你便回去寿春,将其他人带出来,前往蕲阳城周围隐匿起来,不久我就会去与你们汇合。”
李林不解:“女公子?”
她耸耸肩膀:“能不能活,就看造化了。”
孙策看着华佗送来的信,还有好几瓶压制蛊虫的药,忍不住冷笑一声:“还真是不要命了。”
他以为楚楚因为他与袁术决裂而生气,因此也要与他划清界限,心中便无故生起了一股无名火,起身正要亲自去寿春寻她,刚刚出门,便被周瑜给拦了下来。
孙策便没好气道:“你拦着我做什么?”
他指着那一堆瓷瓶:“她为了与我划清界限,是连命都不要了!”
周瑜看着药瓶心中钝痛,随后闭了闭眼睛,这才能平静的道:“去徐州,袁术将她派去,与吕布联姻了。”
第96章 换花样了?
由于韩胤中途改道了好几次,因此孙策和周瑜并没有拦截到楚楚的车架,等到他们前往徐州路上的时候,楚楚已经被韩胤送进了徐州城,而李林已经离开了徐州城外。
吕布并没有准备好成亲的事宜,于是楚楚被送到了对方的府上。
等楚楚到了仆从准备好的房间之后,她就直接将身上的珠钗步摇都给卸掉了,窝在了榻上静静的思考,等一下若是见到那个狗男人她应该怎么应对。
没让她想太久,吕布就已经来了。
楚楚听到动静便扭头看他,男人面容清隽白皙,身上穿着金丝绣蟒玄衣,戴镶暗红宝石头冠,穿着依旧华贵无比,此时薄淡的嘴唇噙着一抹笑,斜长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吕布直接走上前,双手搭在榻上两侧,将楚楚圈在他两臂之间,声音不紧不慢道:“还记得上次分开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他行为放肆,强烈的荷尔蒙就这样扑面而来,让楚楚有短暂的不适应,她推了推他:“说话就说话,你离这么近做什么?”
吕布反而抓住了小妮子的手,顺势将自己的身体压得更低,让两人的距离更近,呼吸交缠间,他看见楚楚的眼睫毛在颤动,轻哼道:“现在是在打什么鬼注意?”
他又道:“或者又想刺杀我?”
楚楚抬眸,眼神清润的看着他,声音软绵:“没有啊,我是来联姻的,怎么会刺杀你?”
吕布伸手摸摸她的脸,感觉掌中之物的软乎,便轻轻拍了两下,见到她垂眸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他便转而捏住楚楚的下巴,没好气道:“你是来联姻的,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摸摸你怎么了?”
楚楚被迫仰头,眨了眨眼睛,很是乖巧的模样:“好嘛,给你摸,没说不给你。”
吕布看着她人小小的缩在榻上,乌黑亮丽的头发披在肩膀上,漂亮的小脸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嫌弃是他看错了,真是乖得不行,是任何男人的抵抗不了的念想。
他便松开了她的下巴,将人搂在怀中,咂舌道:“那不如让我摸摸你身上,看到底藏了多少暗器?”
楚楚浑身僵硬了片刻,然后呵呵一笑,手抵在吕布的胸膛,声音软乎乎道:“我身上进来的时候,已经被你派来的婢女搜过身了,身上什么也藏不了,你没必要重新再搜身的。”
吕布狭长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楚楚,此时已经让这小妮子坐在他身上了,他的两只大手扶着她的腰窝,没多久手隔着衣料在她的背上滑动,随即目光就落在了女娘前面的山峦上,眼神似笑非笑十足十的下流模样,偏偏他人长得好,便是这样侵犯的目光,倒也没有让人到厌恶的地步。
“撕拉——”
背后的衣裳被撕破,男人的手穿过咯吱窝,在隐秘处拿出了一根细而锋利的铁线,道:“这是什么?”
楚楚见状闭眼,又感觉到他另一只手不老实,不由急促的呼吸几下,这才压着嗓子道:“就是铁丝。”
吕布玩味的看着她,见她浑身一颤,大手便在那一处深挖,感觉到这小妮子的退却,他用腿轻顶,迫使她塌腰贴在了他的身上,哑声道:“你是自己将暗器全部交出来,还是让我在你身上一寸一寸的检查,你选一个吧?”
楚楚将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羞愤欲死,却依旧嘴硬道:“你饶了我吧,求你了,我真没有带暗器。”
然后对方轻嗤一声,又在她的大腿内侧摸出了一根半寸长的小刀,刀刃处已经被裹好了,他把玩了一下,便随手丢在了地上,随后用大手揉搓她的尾骨,询问道:“还要我继续找吗?”
楚楚声音颤抖:“不用了。”
她浑身瘫软在他怀中,声音带着点媚,还带着点哭腔:“我不藏暗器了,你别找了,呜呜呜求你了。”
吕布道:“换花样了?”
他啧了一声:“开始在我面前装可怜?”
楚楚身体僵硬了片刻,正在动自己的小脑瓜子,下一刻手指却被对方叼在了嘴里,真切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想要抽出手却被对方狠狠抓住。
狗男人自顾自的玩了半天,便大力的似要将她揉进身体,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喟叹道:“你怎么就这么惹人喜欢呢?”
楚楚轻轻抽泣,这个男人可不是孙策和周瑜,完全不顾她的感受的,每次接触,对方总是赤裸裸的释放他对她的欲念,将她当成一个完全的弱势的女人看待。
对方明明与她接触没几天,却不知道他从何处打听来的,对她的行事作风熟悉得很,在权势和武力上占据上位就算了,偏偏她有一种在脑力上也斗不过对方的感觉,这才是最可怕的。
此时她就是羊入狼窝,仿佛只能被对方拆吞入腹。
楚楚有些害怕,偏偏现在明面上,她是“嫁”给了他,他想要怎么对她都是合情合理的,让她找不到理由拒绝,目前唯一的,就是还没有举行成亲的仪式还算不上真正的夫妻。
对了。
她阻止了这狗男人的进一步动作,声音委屈巴巴道:“还没有举行成亲仪式,你不能碰我,会不吉利走不长远的。”
吕布闻言抬眸,轻笑一声:“走不长远?”
他问:“那你想和谁走长远,是孙策,还是周瑜,亦或者还有别人?”
楚楚不知道这句话是那一点戳到这狗男人了,她被翻了个身压在了对方身上,对方将她牢牢裹住了,身体之间严丝合缝,她的腿因为没有着力点而微微晃悠,男人滚烫的大手握住楚楚的膝盖将她固定住,他哑着声音挑拨道:“你把他们两人当兄长,他们可真把你当成妹妹?明知道你与他们关系好,明知道与袁术决裂以他的心眼会因此怨恨上你,却完全不顾你的死活?若非如此,你现在又如何会在我的榻上,跟我讨巧卖乖的求饶?”
吕布低头,凑到楚楚耳边,又诱惑道:“你看我也不差,除你之外别的女人连手都没摸过,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还不介意你心中有旁人,你还不如直接从跟我,好好做我的夫人。”
榻是榫卯结构的,本也不算结实,承受了两具身体的重量,因此有些晃动。
楚楚本来是被他上一段话说得有些难受的,听到了他说另一段话后又有些发愣,下一刻这狗男人就不要脸的隔着衣料狠狠的欺负了她几下,她浑身发软“啊”了一声,正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听到他说:“要继续吗?”
她垂眸,不吭声。
眼泪却一点一点的滴落在榻上,楚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是纯纯的流眼泪,心里也不是难过,就是身上有一种无力感在支配着她。
吕布见状轻嗤道:“越是哭得梨花带雨,就越是让人想要欺负你。”
楚楚只好抹掉眼泪,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问:“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还是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可以被人随意拿捏?”
她假意哭诉:“是不是要什么都很厉害,才不会被人掣肘欺负?”
吕布见她乖巧的坐在他的身上,衣裳松松垮垮的,眼睛鼻子都红红的,漂亮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一副我见犹怜很好欺负的模样,便双手扶着她的腰窝揉了揉。
他回答道:“天子尚且被人掣肘,我也曾失了地盘寄人篱下,就是你的阿策兄长也曾居于袁术手下做事,人人都不能活得随心所以。”
楚楚只是随便换个话题,没想到对方会认真回答。
“我想要你可不仅仅因为你长得漂亮,还有你能让粮食增加产量的能力。”他轻笑一声,“你要只是空有这一张脸,这么哭唧唧的在我面前装可怜,此时我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直接跟你行夫妻之礼了。”
楚楚这句话倒是听懂了:“你现在不会和我同房?”
吕布气笑了:“说来说去,你就关心这一件事,是吧?”
明明刚才他还坏得很,让楚楚又气又怕,但是听他说现在不会真要了她,胆子便又肥了起来,好声好气询问:“你真的愿意支持我舅父称帝吗?你可是大汉的温侯。”
他颔首:“你觉得呢?”
楚楚摇头:“我只知道,没有人会为了另外一个人,就放弃自己的打算。”
吕布摸摸她的小脸,说道:“你知道你知道你现在会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楚楚皱眉,摇头道:“不知道。”
吕布轻嗤道:“你会被联姻是因为你一开始没有坚定的做出选择,若是你当初选择跟孙策和周瑜前往庐江另立门户,或者选择一个你看中的人去辅佐而离开寿春,你今日都不会因为袁术和孙策之间的矛盾而成了弃子。”
他继续道:“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对你舅父是不信任的,你打心底里就不认为袁术会成功,所以你的能力也没有全部使出来。”
楚楚浑身一僵,有些丧气道:“你说的是对的。”
她又呐呐道:“但是有一件事你不会懂的,若是我没有顾虑,我应该活不到今日。”
或许在几年前就已经被历史抹杀。
最初的时候,她治理蝗虫,就遭遇了好几次死亡的威胁,后来她推广小麦想要救治孙坚,自己身上被下了下三滥的药差点被折磨到崩溃,等到双季稻被推广之后她会面临什么,在楚楚看到星辰上开始暗淡的那颗星辰时,差不多也能猜得到一些。
她拿出来的这些东西还只是在这个时代原本就存在的,像火药、水泥、钢材等东西她甚至连一句都没有透露,若是她敢拿出来,今日她早就已经是一具白骨了。
而改变王侯将相的历史,也是一样的结果。
这也是她为什么后来没有再算卦,没有再透露一丝历史,更不敢跟孙策和周瑜前往庐江郡的原因。
泄露天机,更改他人机缘,是真的会死人。
她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最根本的原因是在最初的时候,她压根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后果,等意识到的时候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可是她成为了桥姝这么多年,她能感受到桥家人的爱护,如今桥蕤就要死了,楚楚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不做,她毕竟不是什么冷血的动物。
吕布见她垂着脑袋,不知道她嘟囔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道:“好了,你这脑袋就这么点,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我先带你去沐浴。”
楚楚闻言顿时回神,连忙道:“不要。”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吕布不悦开口:“什么事?”
外面的侍从道:“会稽太守孙伯符已兵临城下,将一封信射在了城门之上,烦请主公过目。”
第97章 决裂
听到孙策兵临城下的消息,吕布低头瞥了一眼楚楚,见小妮子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对着门外的侍从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人“喏”了一声就走了。
楚楚感觉男人戏谑的目光落在了身上,不敢抬头去与他对视,浑身却一点一点的烧起来了。
吕布轻笑道:“我与这孙伯符无冤无仇,你说说他是为何带兵前来攻城?”
楚楚不吭声,总归不可能因为她。
对方滚烫的大手在她膻中处流连,有愈演愈烈的驱使,她抓住了这狗男人不老实的手,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不去管这件事吗?”
吕布眸光一冷,声音带了戾气:“刚刚不是被我摸得挺开心?怎么你的老情人来了,就开始变得矜持了?”
楚楚听见他又故意对她说这样下流的话,面上也带了几分不高兴,没好气道:“就算阿策兄长没来,我也不是很想和你调情。”
而这狗男人在听到“调情”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上的冷意便瞬间消散,他嘴唇微微勾起,拉着楚楚的手去摸他的胸口,手便钻入了衣领,然后慢慢的往下滑,盯得她浑身更是滚烫,他不由喟叹了一声道:“好楚楚,我的身材是不是还不错,能不能留下来别走,我以后会好好伺候你的。”
楚楚的小手按在他梆硬的肌肉上,只是这么轻轻的触碰,狗男人白皙的脸上便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极为的性感,目光也紧紧的盯着她,脸上一副被爽到了的模样。
她怀疑的按了按,没错只是肌肉而已。
吕布又闷哼了一声。
楚楚见状,抿嘴气道:“你有必要用一副被人蹂躏了的表情看着我吗?”
吕布“嗯”了一声,不要脸的道:“你是我的夫人,我就想和你调情,想被你勾得欲罢不能,然后轻轻的碰碰你,就能满足到浑身的毛孔都舒张起来。”
楚楚听到他没脸没皮的说着骚话,浑身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低头看见他躺在榻上一副随便怎么样的慵懒劲,嗯,确实还是很养眼的,不得不说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不然她现在定然会忍不住将他掐死。
她深呼吸一口气,就要下榻不想搭理他了,然而吕布却起身揽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怀中闷声闷气道:“好楚楚,留下来,好不好?”
楚楚沉默了一下,她真的很是疑惑:“我们相处又没有多久,你至于表现得对我深情的模样吗?”
吕布闻言气得捏了捏小妮子腰间的软肉,又继续用闷闷的声音道:“你先回答我。”
她道:“我既然是来联姻的,除非你不要我了,不然我还能去哪里?”
对于这小妮子的回答吕布很是满意,想亲亲漂亮女娘张合的小嘴,最后只是喉结滑动两下,忍了下来,哑着嗓音道:“我先去处理事情,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能在这里等我。”
楚楚见他终于舍得走了,便立即点点头:“好的好的,你先去处理事情吧。”
吕布见她送自己就跟送瘟神一样,即便是面上不显,心中还是有些受伤。
见过一两面的人怎么就能表现得那样的深情,还不是因为这小女娘实在是太勾人,让人忍不住朝思暮想,而每一次想到她便加深了对她的喜爱,恨不得将她一点一点的揉进骨髓片刻都不能离开。
吕布起身为楚楚整理了一下衣裳,之后什么也没有说,沉默的离开了房间。
然而楚楚刚刚松了一口气,便又有下人敲门:“夫人,主君让我们送水进来,让你沐浴。”
楚楚脸一红,让下人将水抬进房间,因为不喜欢被人伺候,便让婢女将衣裳放下,就让她们出去了。
由于路上劳累,加上刚刚还应付了吕布,楚楚感觉到有些困倦,靠在浴桶中便不小心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水已经凉了,房间里黑漆漆的,楚楚这才回神,起身出了浴桶。
就在她正准备披上薄衫时,却感觉到身旁有人,心中一惊,转身就要动手杀人,手腕却被轻易的抓住,耳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楚楚浑身一僵,孙策便已经将她未穿好的薄衫给她穿上。
他手指有些颤抖,呼吸略显急促:“将衣裳穿好,跟我一起离开。”
近两年不见对方身上的威势更加的逼人,也从一个少年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因夜色太黑楚楚只能看见他模糊的面容,可是熟悉的体温却是格外的让人眷念。
楚楚很想点头,却不由问:“阿策兄长,你来多久了?怎么来的?有没有被人发现?”
他将她往身上带,语气有些着急:“我们先离开再说,好不好楚楚?”
楚楚却说:“不好。”
孙策浑身一僵,低头看她,却见小女娘仰着头,嘴紧抿着,看起来很是倔强。
他便小声哄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支持你舅父称帝,所以你生我的气了?我可以跟你解释的,你不要嫁给旁人好不好?”
说完孙策低头眷念的蹭了蹭她的脸,就像是高级的掠夺者正装成无害的小宠物在讨好猎物,让人的心脏酸酸涩涩的,恨不得立即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楚楚抿嘴,刻意疏离道:“我是来联姻的,走了之后我舅父会怎么看待我阿父,怎么看待桥氏一族,我既然享用了世家女的待遇,等需要我奉献的时候,我怎么可能自私自利的一走了之?”
孙策道:“你就不能自私一点?”
楚楚摇头:“我做不到。”
孙策被她气得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将里面的妒火和怒火都平息了,这才睁眼咬牙切齿的道:“你若是不跟我走,我便将彭城打下来。”
楚楚闻言也被孙策的霸道惹怒了:“然后将我掳掠去,成为你战争胜利的战利品,让我没有尊严只能成为你的财产吗?”
她说起这个时,身体因为惊惧而浑身颤抖,这是楚楚从穿越开始,就一直恐惧成真的噩梦。
孙策是废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进了城的,他与公瑾晚了一步,等到了彭城的时候,便得知楚楚已经进城,因此没能在她进城之前将她截走。
见到楚楚浑身在发抖,他便有些心慌,搂着她轻拍肩膀,深吸一口气:“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当初就应该带你离开寿春,也就不会让你因此联姻了,都是我的错。”
楚楚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熟悉的气味,很快就被安抚了下来,没有了大脑的抗拒,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十分的厉害,好像是被一根细细的丝线牵扯着,让她想要去回应对方的温度。
她哑声道:“阿策兄长,我知道我舅父不该心急称帝,而你也不是甘居人下之人,你不过是在正确的时候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罢了。可既然做出了选择,你就应该知道结果,如果你还顾念当年的兄妹之情,就请不要来找我了,我已经来与吕布成亲,若再跟你们有过多的来往,只会惹出什么闲话来的。”
孙策感觉到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他以为这小妮子哭了,等他迫使楚楚抬起头来时,却见她面上十分的平静,往日的爱哭鬼在说与他决裂的话时,连眼神都是冷的。
他心中一痛,松开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楚楚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离开了她,没有了那抹让她沉醉的温度,心中有些不舍,却还是强硬的点头:“没错。”
孙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好像被蚂蚁一点一点的啃噬,他定定的看着面前漂亮女娘的面容,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是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几年的情谊就能因为立场不同而粉碎。
他最后问了一句:“如果没有家族的桎梏,你还愿意嫁给吕布吗?”
楚楚这次倒是诚实的回答了:“我跟你说过的,我不愿意嫁人。”
孙策自嘲道:“所以是因为我与你舅父决裂,才会因此将你推开了?”
楚楚皱眉,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推了推他,“阿策兄长,你快走好不好,不要被人发现了,万一别人认为我们在偷情就不好了。”
孙策的视力是极好的,即使在夜间也能视物,他低头能将楚楚的春色收入眼中,喉结滚动中他又给她整理了衣裳,即便心中已经痛到无可自拔,却还是道:“不走也没有关系,你叫我一声兄长,那我就永远会是你的后盾,不管以后怎么样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楚楚垂眸,不说话。
他道:“你若是答应我,我现在就走,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完,孙策又拿起小妮子的小手,指腹轻抚着她掌心还未消散的伤痕,道:“以后不要因为谁,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楚楚有些憋不住了,很想将一切都告诉他,眼泪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又重新忍了回去。
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冷淡:“也不会有了。”
说完,楚楚转身将其他的衣裳一件件的穿好,说道:“阿策兄长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收拢了江东地盘,成为一方雄主,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立场不同,因此还是不要再联系徒增困扰得好。”
孙策定定站了一会儿,突然轻笑一声,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好,不联系,我不让你为难。”
他说:“保重。”
早晚会想到办法,光明正大的娶了她。
即便她将要成为别人的妻。
楚楚感觉到对方已经离开了,房间里已经空荡荡的,她便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那样,打开房门让下人将水抬下去,自己坐在胡椅上喝茶,一点异样也没有露。
等来往收拾的下人婢女将东西收拾走了,她才默默的绕过屏风,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心中却五味杂瓶。
她这样不厉害的穿越者,技能又被压制了,只能被历史的车轨碾压,最后成为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
楚楚已经能感觉到,历史在开始抹杀她。
或许桥蕤之女,并不是史书上的小乔,在最开始的时候,她的猜测,就是一场错误。
楚楚难受得要死,却抵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身边躺了一个人正揽着她的细腰。
见她睁眼,狗男人还挺开心:“醒了?”
第98章 像大型野兽
楚楚见状赶紧闭眼,一声不吭的装死。
然而这狗男人并没有放过她,将她腰紧搂着,脸埋在她的肩窝蹭了蹭,哑声道:“别装睡。”
楚楚便装不住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才发现对方身上没有衣料的遮挡,她没好气道:“不是说还没成亲,不做过火的事情,你现在要言而无信?”
吕布哼哼:“没有。”
他又说:“我已经让人去准备昏礼的事情了,五日后我们就拜堂成亲。”
楚楚惊讶:“这么快?”
吕布手指摩擦着这小妮子的嘴唇,急促的呼吸声在夜晚中尤为的明显,他说:“好楚楚,我等不及了,你不给我碰你,那就换你碰碰我好不好?”
说着他还没让人回答就乖乖躺好,提起楚楚坐在他的身上,下巴绷紧,用一种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姿态仰望着她,眼神带着意味明显的期待,似乎想让她做些什么。
夜晚的房间里很是昏暗,唯有月光透过窗户,让人的眼睛勉强可以视物。
楚楚低头去看吕布,他的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喉结性感的滚动,唯有那嘴唇紧紧的抿着,似乎是在承受着某一种折磨。
她有些犹豫,吕布就拿着她的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又喟叹出声,开口道:“你看我也是长得不错的,摸摸你也不吃亏。”
楚楚皱了皱鼻子,道:“就摸一摸?”
吕布点头:“就摸一摸。”
见楚楚还是没有同意,男人便牵着她的手,在他自己的胸口轻抚,他没一会儿就受不了,另一只手攥紧楚楚的腰往下沉,挤压两人之间的空间让双方贴得更紧更深,在意图缓解身体的某一种强烈的渴望。
楚楚本来心情不好没什么想法的,可是看着吕布的骚浪顺从的模样,突然就想将最近的气闷给发泄出来,于是抬手按住了他下一步动作,声音警告道:“躺好,别动。”
吕布闻言听话的躺好,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了一抹阴影,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大型野兽,暂时在猎物面前收住了尖锐的爪牙。
而作为上位者,这样乖顺的低头臣服,给人带来的心里满足是无法形容的。
楚楚微微勾唇,手指在他脸上划过,然后往下,到了喉结处流连,触碰到的每一处,都是若即若离的。
她感觉到身下的人浑身慢慢紧绷,胸口开始剧烈的私起伏,就连睫毛也在颤动,对方的双手不自觉的放到了她的腰间用力的揉搓。
楚楚面色一冷,手指划过他的腰腹时,指甲狠狠的往下一掐,以作惩戒。
然后狗男人闷哼一声,眼睛里带了点狭促,声音越加的沙哑,挑衅道:“就这点能耐?”
楚楚垂眸,眉头微皱。
许是天气开始越来越热的原因,对方身上忍得出了一身薄薄的汗,覆在健壮的薄肌上,看上去让人血脉贲张,她顿时感觉浑身有些脱力,嗓子也有些干渴。
就是楚楚自上而下的凝望,让吕布的身体越加的紧绷,两旁手臂的肌肉还不自觉的动了动。
不得不说他不愧是武将出生,身材倒是相当的好。
“嗯?”他催促,“怎么了?”
楚楚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微微俯身,没好气道:“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下流的男人,摸一下就能把你摸爽了。”
这狗男人骚得很。
吕布闻言闷闷一笑:“投降了?”
楚楚撇撇嘴,再继续下去可就没法收场了,她转移话题道:“你今日为什么这么高兴?”
吕布见她不愿再提,便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以此缓解浑身因她而挑起的颤栗。
他轻哼道:“因为你没走。”
楚楚不由道:“你知道阿策兄长会来找我?”
吕布突然面色一冷,反问道:“他进城找你了?”
原来对方并不知道孙策寻她的事情,竟是她不小心说漏了嘴。
楚楚看看天色,估摸着对方现在已经出城了,她便没有隐瞒:“是啊。”
吕布不由轻哼:“那你怎么不跟你的情郎走?”
他声音压得极低,明明很不高兴了,还是一字一句的道:“你要是跟他走,他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每时每刻都想将你浑身都品尝一遍,看看你到底是哪个位置最香。”
楚楚闻言点点头:“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
闻言狗男人又生气了,眼神越来越冷,嘴唇也在紧抿着,浑身都在叫嚣着,我很不高兴快哄我。
楚楚不为所动,翻身躺在柔软的床上,淡淡道:“我没有情郎,以后不要乱说了。”
吕布又贴上来,见她也在生气,明明自己也快要气死了,还是得低头哄人:“好了,我不乱说话了,好楚楚,别生气。”
说着他又忍不住将人搂得更紧,将楚楚整个人都搂在怀中,胸口贴在了她的背上,让人能感觉到他所有的情绪。
吕布又说:“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待多久,我只想你待得久一点,你若是愿意成为我的夫人,我会在所有人面前给予你尊重,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你。”
楚楚没有说话。
由于之前被泥石流埋过一次,她以为最爱的是自己的这条命,然而这个命如草介的年代,她自己的手中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杀人者向来也会死在别人的刀下,她也不敢奢望自己的这条命还能苟活多长的时间了,因此这样的承诺她倒是没有很在意。
她说:“知道了。”
吕布闻言轻哼:“你在搪塞我。”
楚楚沉默了一会儿,第一次跟吕布说起了天象:“你相信天象之说吗?”
吕布皱眉,不知道楚楚为何提起了这个,想到当初董卓因为天象预言有大臣陨落,而污蔑了张温从而将人杀死,最后董卓也死了,不由道:“也许天象之说,还是有些道理的。”
楚楚转身,轻声道:“若是有人预言你死于两年后,你觉得这件事是无稽之谈,一笑而过,还是会因此害怕紧张,从而再寻出路?”
吕布揉着楚楚的腰窝,目光微微凝固:“你是担心我护不住你?”
楚楚摇头:“不是。”
她拿开对方搭在腰间的手,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正好看见了天上还有漫天的星辰,显示这个夜还很长。
吕布起身,走到了楚楚身后,不明白她的举动。
楚楚指着天上一颗暗淡的星辰道:“你能看得到它的,它如今越加的暗淡了,这颗星星是对应地上的某一个人,显示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今在苟延残喘罢了。”
吕布自然的搂着她的肩膀,仰头看了看,实在分不清天上的星星叫什么,皱眉道:“没想到你还会观天象呢?你说这颗星辰下对应苟延残喘的人是我吗?”
楚楚道:“不是。”
吕布顺着询问:“那是谁?”
是她自己。
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发现这颗星星是代表她自己的,那日她收到了孙策的信之后并没有打开就直接烧了,就是想着怎么在江淮一带推广双季稻,想要以“天降神粮”来证明袁术是被上天承认的,从而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可是那天桥盈正好前来,提醒了她袁术要让她联姻的消息,她便看到了天上的那个星辰,发现竟然对应的人是她。
那颗星辰就好像在告诉她,若是她妄改历史定然是会死的,于是她这才放弃了原有的计划,没有主动去说服袁术,而是老老实实的前来联姻。
明明有解决的办法,却用不了,这实在让人憋屈得很。
而她的死结,却还是没有解。
楚楚声音飘忽:“不重要的人。”
吕布看着这小妮子平静的样子,心中突然产生了巨大的恐慌,不由将人搂得更紧,立即改口了:“天象什么的,都是胡说的,不要想太多,回去休憩好不好,我保证不闹你了。”
楚楚看着对方紧张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触动的,这个男人在她面前骚归骚,确实也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她拍拍他的肩膀,突然道:“韩胤会死吗?”
吕布愣了一下,将楚楚抱回了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声音有些心虚:“他是送你来联姻的,明日我就让他带厚礼回去寿春去了,怎么会死呢?”
楚楚“哦”了一声,淡淡说道:“确实是,你若是真心联姻,他又怎么会死,对吧。”
吕布知道这小妮子向来是聪明的,便道:“明日我让你去送送他,让你安心。”
楚楚点头:“好啊。”
见这狗男人就要重新上床,楚楚微微一笑,伸手阻止了他,没好气道:“都说我们还没成亲呢,你不能和我同房,自己找一个房间先应付,可好?”
被赶出去后,吕布披上衣裳。
见到侍卫来报,他脸上阴沉如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杀意:“府上有人潜藏进来,你们竟一个都没发现吗?”
而孙策离开了彭城,他从护城河游上岸,身上的黑衣紧紧包裹着他的身躯,头发上的水珠也一点一点的滴落,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郁气。
他瞥见一抹青色,声音有些压抑:“她不愿意跟我走。”
周瑜看着彭城的方向,闻言袖口中的手攥成拳,面上隐忍而不泄丝毫情绪,声音亦是十足的冷静:“她是联姻而来,带着家族的荣辱,不愿离开实属正常。”
孙策的嘴唇紧抿,声音已经压制到了极致:“是我错了,是我没有提前跟她商量,直接与袁术决裂,让她受了牵连。”
周瑜心中亦不好受,闭了闭眼睛,这才上前将手搭在了孙策的肩膀上:“谁也没有想到袁术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轻易放弃一个为他做事之人,这只会让更多追随他的人对他失望,就和他在寿春称帝一样,愚蠢得让人连提都不想提。
孙策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拉起周瑜就走:“走,回会稽,给她准备贺礼。”
即便这小妮子真要嫁人,他也要让所有人知道,即便她没有了袁术撑腰,他孙策也永远是她的后盾。
翌日。
时间到了中午,楚楚刚吃过午膳,就见到吕布又来了,他喜好华服金饰,今日也不例外。
他身上穿着玄衣,头戴金冠,腰带是孔雀蓝的颜色,腰间还坠着金镶玉,偏偏这男人本身皮肤就白,在深色的着装衬托下,更是面如冠玉。
由于楚楚还不到吕布的肩膀,在他走上前时,只能被迫仰头看他,便立即低头拿了茶杯喝水,掩饰了眼中的惊艳,这狗男人确实好颜色。
吕布道:“韩胤说要来和你拜别,要不要见上一面?”
楚楚点头:“自然是要见的。”
等韩胤来之后,她便跟吕布说:“我想单独与他说说话,不知道方不方便?”
吕布便起身:“成,随意。”
说完,他便走出了亭子,却在靠在不远处的假山上,在一旁等着。
韩胤见到楚楚,道:“女公子,今日一别,怕是再难相见了,请你好好保重。”
楚楚连眉头也没有皱,只是询问道:“吕奉先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带礼回寿春?”
韩胤不知道楚楚这话的深意,点点头:“是这样的,温侯已经答应,与主公结盟之事。”
楚楚瞥了一眼吕布,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双手抱胸朝着她颔首,于是她便重新将目光移到了韩胤身上,声音淡淡道:“他给舅父送了什么礼?”
韩胤便一一告知。
她轻哼:“礼还挺重,这般舍得。”
看着韩胤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要遇见什么事情,她只淡淡提醒了一句:“吕奉先向来反复无常,你还是要长一个心眼,别平白没了性命。”
她话刚说完,吕布就走上前,声音慵懒:“好了,时间不早了,还是先送使者出城,好回去跟袁公交代才好。”
韩胤稽首:“女公子,保重。”
他走出了几步,见到楚楚起身站在亭中,脑子里又在回想着对方的话,浑身已经出了好些汗,也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被吓到的。
韩胤带着重礼出了城门之后,看着护城河,浑身都在紧张,刚过护城河,他就骑着身下的骏马狂奔,将所有人抛在了身后。
而城门上,一只箭对准了他。
这时后话。
此时吕布看着楚楚,见她垂眸没有看他,便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声音有些冷:“你不信我?”
楚楚皱眉:“松开。”
吕布心中还有气,可见她面色不好,便又悻悻松开了手,转去扶住了楚楚的肩膀,弯腰居高临下的看她,漠然道:“袁术那老糊涂不管你的死活,你还管他属官的死活作甚?”
他手滑到楚楚心前,带着冷意:“你得学会心狠。”
楚楚抓着他的手,不由仰头看他,见这狗男人下巴绷紧,脸上看上去有些冷意。
他到底是权力侵染过的男人,上位者的高高在上与傲慢,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微微挑眉:“你不怕我的心狠用在你的身上?”
这话让吕布身上的寒意消散了不少,他的手揉搓着楚楚的脖颈,低低一笑:“那我会更加的兴奋。”
楚楚见他又发骚,气得低头咬住了他手掌的虎口。
吕布闷哼一声,收回手:“你还真是不留情。”
第99章 看透她了
说完他弯腰,将楚楚从胡椅上抱起,大步朝着房间走去,坚硬的臂膀卡着她的腰肢和腿弯,牢牢的固定住,即便是他在走动间,楚楚也没有颠簸感,只好被迫的仰头去看他的下巴。
而这时吕布也正好低头看她,脸上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偏偏日光是从背后打来的,让他的半张脸都陷入阴影中,将他的脸上衬得诡谲邪性。
她有些心慌:“光天百日的,你又发什么疯?”
吕布走进房间,将门带上,他靠在墙上将楚楚提起,让她双腿盘在他的腰间,于是楚楚整个人都占据在上位,男人这才仰着头,带着楚楚的一只手去轻摸他的喉结。
他感觉到她的挣扎,不由警告道:“别动。”
楚楚本来是有些抗拒对方的强硬的,可是现在占据上位,这狗男人仰头看她,还让她的手握着他的脖颈,这样危险的举动,只要她想瞬间就能要了他的命。
她一惊,想要拿开自己的手。
男人的动作更快,瞬间抓住她细细的胳膊,带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游走。
楚楚低头看他,吕布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嘴唇在紧抿着,她竟然在这张白皙清隽的脸上看到了隐忍,心尖不由一颤,手指开始蜷缩,口中也开始变得口干舌燥,想要喝点什么。
她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不由闭了闭眼睛,再张开时,这狗男人正迫使她的左手张开,强硬的十指交握,他哑声道:“喜欢吗?”
楚楚目光先是落在十指交握的双手上,男人的手掌很大,掌心十分的滚烫,她的手被对比的更小。
她刚要将自己的手拿开,对方的大手立即追上来,颇有一种追逐之感,大手包裹着小手,明明是占据上位,却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作为占据在上位的人,却在此时稍显弱势。
见挣扎不了楚楚的目光才落在吕布红得滴血的耳垂上,她心脏好像被撕裂了一样,便用另一手去摸摸他红红的耳垂,又没忍住轻轻捏了一下,却感觉到对方浑身被刺激得紧绷,将她搂得更紧死死固定住,用眼神催促她再碰碰他。
楚楚恍然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便低头将脸埋在对方的肩窝,避过了对方滚烫的眼神,声音中带了点抑制不住的颤抖:“我害怕。”
她攀住男人的肩膀,又重复了一遍:“吕布,我害怕。”
吕布抚摸着她的尾骨,抱着她坐在了床上,就是这样的简单的动作,双方都出了一身闷汗。
他闷笑一声:“害怕什么?”
她抿嘴又不说话了。
楚楚起身单手放在男人的脸上,往下划到了脖颈处,他人长得白皙,此时从耳边到脖颈的青筋都清晰可见,她便不由握住了对方的脖子,手掌在上面没有技巧的摩擦。
手下的肌肤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能一手掌控他人的感觉更是让楚楚感觉到浑身战栗,此时她才发现这狗男人是真的太了解她了,知道该怎么引诱她,知道该怎么让她对他欲罢不能。
吕布仰着头顺从着她的动作,斜长的眼睛里笑意盈盈:“害怕会爱上我的身体?”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前,脸上的笑意越加的明显。
明明两人浑身都穿戴整齐,楚楚却好像是被他看透了一样。
她的有点忍不住了,浑身开始发软,她低头用鼻尖去碰碰他的鼻尖,主动拉近了与吕布的距离,此时只要她愿意,马上就能堵住对方的嘴,让他再说不出骚话。
楚楚捧着对方的脸,胸口与对方的贴紧,能感觉到这狗男人呼吸也变得越加的急促,喉结在滑动,呼吸交缠在一起,彼此之间仿佛已经忘记了所有,神经被高高的挑起来,崩紧拉扯好像下一刻就要断掉。
她的手掌也变得滚烫,不知不觉已经出了细汗,浑身的燥热让她嘴巴微张。
对方睫毛微微颤动,手掌在她背后不知道是在安抚还是在催促,顺着她的脊椎滑动,越加的挑动着她的神经。
若是这时候亲上去了,就好像是某一种信号,事情将无法挽回了吧。
就在这时候楚楚闭了闭眼睛,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忍耐力的人,因此把脸凑上去,软乎乎的贴了贴这狗男人的脸。
吕布一愣,随即轻哼:“亲我一下会死吗?”
楚楚感觉到他浑身还在紧绷,忍得十分的厉害,深吸一口气起身,小手拍了拍他的脸。
吕布不满她的退却,嗓音有些哑:“你的情趣是这个?”
楚楚被说得一愣,他又拿起她的手放在脸上,骚里骚气的道:“用力点,跟挠痒痒一样。”
她真的是无语了,抬手想给他一巴掌,看着这狗男人期待的眼神,楚楚又觉得她真的打上去,等一下让他爽到了,便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
楚楚说完皱眉,想到他曾在董卓身边时,经常被那老贼打骂,难不成他就喜欢这样?
此时吕布颔首,莹亮的汗珠自额头划到下巴,即便是用仰望的目光看着楚楚,眼神的侵略性依旧很足,甚至是带着一抹玩味,仿佛是将她心中的欲望和胆怯全收入眼中。
他又摸摸她蜷缩的脚丫,声音带着点诱惑:“你不爽吗?”
这狗男人长得清隽白皙,身材也是极好,是万里挑一的极品,偏偏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好,因此时不时的用他这一样脸来勾引她,这世上显然很少有男人会放低身段去勾引一个女人,对此楚楚是真的很受用的,因此对于吕布她少了很多的抗拒。
但楚楚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被引诱到了,想尽办法去转移心中的不安。
她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当众咬了她的耳垂,她向来是报复心极重的,此时看着吕布的耳朵红得滴血,便按住了他作怪的手,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口腔中散开,楚楚感觉对方浑身一颤,却是没有想象中的痛呼,这人确实还挺能忍的。
吕布没好气道:“你还真是记仇。”显然他也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怎么对付她的。
楚楚松开嘴,再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眼睛里其实有些水色,眨眼间又消失不见,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不过这狗男人确实是另类,被咬了一口,身上的滚烫意味更加的明显,手开始用力按着她的细腰,试图挑起她的欲念。
楚楚便转而去掐他手掌的虎口,都要被他气笑了:“打你骂你咬你,还让你更加激动了是吧?”
她气呼呼的道:“你怎么这么变态!”
吕布皱眉:“变态?”经常改变态度?
他说:“你是说我是反复无常的小人?那你确实是说得挺对的。”
楚楚扶额,呵呵两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见这狗男人这般的坦荡,反倒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了,不由警告道:“别太过分了,不然我真的不会留情面的。”
吕布随口道:“要的就是你不留情面。”
楚楚见怼不过他便不说话了,而对方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就按照上下位这样僵持着,有一种莫名的气氛在两人身边萦绕,谁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看着对方的耳朵沾染了血色,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还有血腥味在萦绕,便感觉到更加的口渴,又突然反应过来其实自己这样也是挺变态的,便将脸转到一旁。
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是衣裳也是完好无损的模样,偏偏让楚楚感觉两人之间,有一种事后的舒爽之感,让人欲罢不能。
为了打破这样的气氛,楚楚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们的婚事能不能重新选一个黄道吉日,你选的日子不好,对我不好,说不定在那个日子成婚,我会当天暴毙。”
她诅咒起自己来毫无留情。
楚楚说完,低头时,见到吕布脸上已经恢复了正经。
狗男人看上去被她的话气着了,目光突然就便冷了:“你就这么不想和我成婚?”
他语气冷硬道:“甚至不惜诅咒自己?”
楚楚立即喊冤,声音软糯又可怜:“真没有啊,你要不去找找人算一下日子,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你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那就当我没说过嘛。”
吕布怀疑的看着他,并戳破道:“通常你这样子说话的时候,一定是在心虚。”
楚楚摇头:“没有的。”
她信誓旦旦:“我要是有说得半点不对,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吕布眼睛微眯,显得有些狭长,正怀疑的看着她,没忍住握着她的手,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样的话你还是少说,要是你刚刚说的有一个字是在说谎,晚上我可就不会只是让你摸摸我的脸。”
他的手掌在楚楚的腰间流连,暗示性十足。
楚楚点头:“我说的都是真的。”
作为一个阴阳风水师,择日这样的事情,她简直是信手捏来,绝不会出错的,就是说得比较严重了些。
之后吕布便没有在闹楚楚,去找人择日,最后一算,果然发现日子不好,于是婚事又往后推了十几天。
楚楚松了一口气,然而那个狗男人却是一脸怨念。
就这样过去了半月,孙策和周瑜两人让使者送了贺礼前来,然后贺礼全部被吕布堆在了楚楚住的院中,全是奇珍异宝。
吕布还在一旁轻笑:“看来你的两位兄长,对你还真是好啊。”
楚楚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突然觉得自己不配两人的一腔情谊,小声嘟囔道:“可惜了。”那么多的东西,又拿不走。
吕布面上淡淡的看着她,声音有些冷:“可惜什么?”
情敌公然将贺礼送来,眼前的东西无疑是刺眼的,他恨不得将他们全部都扔了,这样才能遏制出心中那种疯狂的妒忌。
他清楚得很,就是因为孙策和周瑜,这小妮子才迟迟不愿意跟她同房,就算怎么勾引,她都在关键的时候压制住心中的欲念,最后忍耐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楚楚虚虚一笑,讨好道:“可惜两位兄长不能亲自来,参加你和我的婚礼。”
吕布知道她的话不是真心的,却还是被她的话安抚到了,心中的郁气也就消散不少。
他此时并不知道眼前的小妮子到底有没有猜到些什么,看着她老老实实的待着没有想要逃跑的念头,心情还是犹如浮木,他总感觉有一天醒来对方就会消失不见了。
她真的愿意留下来吗?
那种若有若离的不确定性,无时无刻的在折磨着他,让他每次都想让她对他或打或骂,身体上的疼痛,这才让他感觉到,面前的小妮子是真实的,不是自己的幻想和痴心妄想。
吕布微微敛目:“我还真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然而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桥盈乔装成普通百姓进了彭城,兵装成采买送菜的下人进吕府送菜打探情况,堂堂的桥大公子从来没有低声下气过也没有被人呼来呵斥,为了自己的妹妹生生的忍了下来。
好在经过了三五天的打探,已经摸清楚了府中的格局,守卫换班的时间点,还摸清楚了自家小妹的住处。
准备就绪,桥盈穿上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面罩,半夜摸进了吕府,然而刚刚到了楚楚所在的院子,准备要撬她的窗户,他就被人发现了。
楚楚是被一阵刀剑交接的声音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就见到一个黑影劈开了她的房门,身上被砍了好几刀,却目的性极强的朝着她而来。
她一惊,就要躲开,便听见桥盈的声音:“小妹,是我。”
他扯掉面罩,赶紧道:“小妹你有没有受欺负,那吕布反复无常,已经撕毁盟约,你不用嫁给他了。”
说完桥盈拉起楚楚的手就要走,然后刚出了房门,就看见院子的灯笼全都被点燃了,吕布穿着一身紫衣站在院中,周围的守卫全部拿着弓箭对准了他们,他脸上的表情更是冰寒刺骨。
桥盈脚步顿住,为难的看着楚楚:“好像跑不掉了。”
楚楚看到桥盈身上的伤口在流血,心脏酸酸胀胀的,眼睛也被这股涩意弄出了眼泪,不由道:“阿兄,你来带我走的?”
桥盈将她挡在了身后,语气有些懊恼:“事实表示,我是来送命的。”
这话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其实楚楚有些矮小,桥盈将她挡在身后的时候,吕布甚至看不到她的一片裙角,若是万箭齐发也伤不到她分毫。
她听到桥盈的话,声音有些哽咽:“你是怕我死在这里吗?”
桥盈这才低声道:“舅父说你对于吕布有利用价值,所以他即便撕毁盟约之后,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可是即便不会要了你的命,却也会没有顾虑的欺负你,万一你不愿意为他做事,他给你用刑怎么办,我放心不下,想要来看看你,要是能带你走就更好了,只是没有想到被发现了。”
吕布没将桥盈看在眼中,语气淬炼冰一样对着楚楚道:“桥江楚,你要走?”
如果桥盈没有来,他大可以选择去相信,楚楚并不知道他撕毁盟约的事情。
此时她的阿兄来了,要带她离开,那婚事是不是就作废了,她愿意留下来和他成亲吗?
楚楚走出来,垂眸丧气道:“不走。”
也走不了啊。
那日韩胤离开之后,吕布害怕楚楚猜到什么会逃走,他又增加了不少的守卫在院中,都是个中高手,因此即便是桥盈的身手很好,也躲不过守卫的防备。
吕布闻言轻轻一笑,询问楚楚:“你是因为走不了了才不走的,若是今日守卫没有发现,你是不是就跟着他走了?”
话说完的时候,就是吕布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中的惶恐和不甘。
他说:“过来。”
狗男人补充道:“不然我立即杀了他。”
楚楚咬了咬唇,看着桥盈浑身的伤口,深吸一口下,压下心中的种种思绪,就要往前走。
桥盈害怕吕布会对楚楚做些什么,伸手拉住了她:“别去。”
他眼神凌厉的看着吕布,声音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没有了往日公子哥的样子,还是很正经的:“吕奉先,你明明已经答应了舅父的联姻,却又反悔,如此反复无常,实属背信弃义,像你这样的墙头草,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就忍心我的妹妹跟着你,一起坠入地狱吗?”
吕布却压根没有理会桥盈,他目光一直盯紧楚楚,声音已经压到了极致:“过来。”
楚楚心一颤,低头拍拍桥盈的手:“阿兄,你先放开。”
她小声道:“他应该不会要我的性命的。”
桥盈闻言这才松了手。
楚楚走到了吕布的面前,此时他处于在暴怒的边缘,身上的威势没有收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这才感觉到平日里对方与她调情的时候,是多么的顺着她。
她垂着脑袋,嗓音软乎:“你找人给我阿兄看看伤好不好?”
吕布轻嗤道:“他可是袁术的手下,我现在已经和袁术撕毁了盟约,双方就是敌人,你阿兄跑来我府上想要带走我的女人,此时还让我给他看伤,你看我头上写了‘蠢货’两个字吗?”
楚楚见他明明在生气,还能说一大段话,心中松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扯了扯他的衣袖:“那你还和不和我成婚了,要是还要成婚的话,那我阿兄也是你的姻亲,对不对?”
吕布抽回自己的袖子,声音淡淡的:“少拿这种话搪塞我。”
他自嘲道:“你何时真心想与我成婚。”
楚楚闻言便站着,她心里知道对方不会伤害她,但是她阿兄就不一定了,见他软的不吃,语气也冷了下来:“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你在恼恨我阿兄前来,告诉我你单方面毁约的事实,如此我们之间的婚事就作废了,对吗?”
她说:“我早就猜到了,但是我没有离开,不是我逃不了,是我舅父已经放弃我了,因为我没能笼络好你,他只会越加的厌恶我,因此我回不去寿春了,我只能留在彭城。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有留下来,才能让我有一处容身的地方。”
小妮子面上说得极为的诚恳,眼中不自觉已经有了泪水。
楚楚说:“我不会走的。”
桥盈听到了楚楚的一段话,想到了袁术所作所为,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心中其实也对这个舅父十分的介怀了,不由垂下来头,即便是微小的动作扯到了伤口也没有吭声。
而吕布听着楚楚的话,他目光冰冷的落在她的身上:“你可以去江东,去找孙策,去找周瑜,谁说只有这里才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楚楚道:“我不会去寻他们的。”
她不敢,也没脸。
吕布深吸一口气,明明她的话说的真诚,可是他的直觉告诉她,这小女娘的话完全是在瞎扯,依旧还在欺骗他。
可是这样的欺骗,却让他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于是询问:“你不会离开,对吗?”
楚楚点头:“不离开。”
吕布又问:“你会继续和我成婚?”
她狠狠点头:“会的。”
楚楚看见桥盈站着有些支撑不住了,赶紧上前两步,再次抓出了吕布的衣摆:“能不能先给我阿兄找个医工看看伤啊?”
吕布闭了闭眼睛,大手摸了摸楚楚的脑袋,弯腰在她的耳边语气恶劣道:“想要我放了你阿兄也不是不可以,晚上沐浴,我要你亲自伺候。”
他知道这小妮子自尊心强,便故意这样说,以此羞辱惩罚她。
然而楚楚果断的点头:“好啊。”
不就是伺候洗澡么,她压根没当回事,完全不知道这是吕布想到的对她的惩罚。
楚楚赶紧上前催促道:“快快快,快带我阿兄去看伤。”
吕布摆了摆手,蓄势待发的守卫都放下了弓箭,刀也重新入鞘,便有人去唤医工前来。
楚楚赶紧小跑到桥盈面前,安抚道:“阿兄,你好好养伤,以后凡事以自己为先,不要再为我冒险了。”
桥盈垂眸:“是我坏了你的事了,对吗?”
他看着吕布对楚楚的态度,知道对方没有伤害自家妹妹的意思,才发现自己是鲁莽行事了。
楚楚立即摇头,看着他身上的伤,眼眶又有些涩意:“你能来寻我,我很高兴。”
至少让她知道,自己的家人,真的很好,没有放弃她。
第100章 兑现承诺
桥盈身上的伤口潺潺的流血,楚楚看着都感觉到痛,她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感觉到他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十分虚弱,面上又多了几分的慌张。
此时吕布已经走到了楚楚的身侧,宽大华贵的紫袍将他衬得越发的英武,他双手抱胸,随意的站着,狭长的眼睛微眯,一副对生死见怪不怪的模样。
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从灯笼里散发出来的暖色烛光,阴影被拉得很长,完美的将蹲着的楚楚全部都笼罩在了他的影子之中,而在他的身后还有无数的守卫在静静的看着他们。
远处的枝头上有杜鹃鸟在叫唤,其中混合着夏日的蝉鸣和蛙叫,聒噪得直惹得人心烦。
楚楚紧张的问吕布:“医工还有多久才来?”
吕布闻言居高临下的看她:“急什么,又死不了。”
桥盈道:“小妹,我没事。”
吕布轻嗤了一声,朝着两个守卫颔首:“扶他去客房。”
楚楚这才反应过来,便跟着桥盈一起去了客房,没多久医工就来了,她便在门外着急的等着医工在房间里给桥盈处理伤口,等得着急了便在一旁走来走去的转圈圈。
吕布看着楚楚转来转去的,脸上的表情又是着急又是丧气,便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疼,本来是想要继续维持自己冰冷疯批模样的他,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抓着她的手将人扯进怀中,声音还是故作冷淡:“别转了,他身上的伤口看着吓人,实际上都没伤在要害,顶多就是失去过多,人死不了。”
“道理都知道,可是里面的人是我阿兄,我怎么可能不担忧?”
“随便你吧。”
吕布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抓着她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楚楚挣扎了一下见挣脱不了,于是就作罢了,便跟着他站一起等着。
她心中焦急桥盈的伤势,加上夏天的夜晚本来也有些热,很快额头和鼻尖就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浑身也有些黏腻。
此时吕布趁着楚楚不注意,目光一直落在她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了阴影,心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脸上突然扯出了一抹自嘲的苦笑。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医工出来了,如吕布所言那样,桥盈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有些失血过多。
楚楚便赶紧进去客房,见到桥盈面上嘴唇发白,精神到还好,她有些懊恼:“对不起。”
桥盈无语:“你说什么对不起,这事是我自己鲁莽了。”
楚楚吸了吸鼻子,忍住眼中的泪意。
桥盈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吕布,不由轻声道:“你在这里,还习惯吗?”
楚楚也扭头看了一眼外面高大的人影,心中更为的酸涩,抿了抿唇也将声音压低:“还好。”
桥盈拍拍她的手背,微微颔首:“你喜欢他?”
楚楚抬眸看着自己的阿兄,见他明明脸上没有什么血色,还不没有忘记八卦她的情况,她深吸一口气:“看来阿兄的伤势,也不是很严重,还有时间好奇我的感情状态。”
桥盈也不想自家妹妹担心,便道:“本来也不是很严重。”
他捏了捏楚楚的小脸,道:“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别让人等急了。”
楚楚见桥盈还有心情去打趣她,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阿兄,等你伤好了,我会想办法,让他放了你的。”
桥盈颔首。
他伤势恢复,只要不是被围成铁桶的院子,他还是有信心跑得掉的。
楚楚刚从客房里出来,关上房门,细细的手腕就被吕布给攥紧,他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人笼罩着,声音从头顶冰冷的传来:“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该兑现了?”
“现在?”
她有些惊诧,估摸着已经是凌晨的寅时,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吕布轻嗤道:“就现在。”
楚楚刚刚因为桥盈受伤的事情,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现在得知了桥盈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心弦松散,就开始有些困了。
她赶紧道:“可不可以明天,我现在好困。”
吕布低头,眼神晦涩,滚烫炙热的手指,碰了碰楚楚的嘴唇,浑身散发着一抹邪性:“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吗?”
楚楚立即认怂:“没有,现在就现在。”
吕布闻言这才满意了,手往下,隔着衣料,由上往下,先是嘴唇,下巴,脖子,又划过山峦,直至到她的小腹,在楚楚开口前,胳膊攥紧她的腰,声音冷淡道:“等一下,好好表现。”
随后楚楚便被带去了汤池,他挥手让人将一身薄衫拿来,又挥手让人退了下去。
狗男人将薄如蝉翼的衣衫递到她面前,语气不容质疑:“换上。”
楚楚接过衣裳,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冷淡的吕布,脑袋蒙蒙的,忍不住道:“这要是不小心沾上水,那不就跟没穿一样了。”
吕布双手抱胸,撇头看她,脸上十分正经:“这里就我们两人,没人看你。”
楚楚小脸有些红。
就是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她才会感觉到危险啊。
楚楚有些难为情,见周围没人,便挪着小步子到了他的身边,小手拉着对方的大手,声音软乎乎道:“我不想换,可以不换吗?”
吕布轻哼:“可以。”
她正要高兴,便又听到他说:“你不想换,那就,一件衣裳,都别穿。”
“……换就换嘛。”楚楚抿嘴,声音黏糊,“反正等一下,也就不知道,是谁会难受。”
她说完气呼呼的走到了屏风后,将身上厚重的衣裳全部脱掉,换上了薄衫。
这衣裳在还没有沾水的时候还是能蔽体的,贴身穿在身上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穿起来很是舒服。
她见状轻呼了一口气,即便脸上还有些薄红,倒是没有刚才的紧张忸怩的感觉了。
室内点了两盏灯,此时火心正在跳跃。
吕布已经坐在了胡椅上,双手交叉,见到楚楚出来了,眉头微微一挑,脸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过来。”
此时楚楚身上穿着薄衫,胳膊和大腿透了肌肤的肉色出来,其他的地方都遮挡得严严实实,她漂亮的小脸上还透着红润,嘴唇却倔强的抿着,看上去还在生气,生动鲜活极了。
小妮子听到他的话老老实实的走过来,眼睛眨了眨,好奇道:“你不是要沐浴吗?怎么还不下水?”
吕布直接将她拉到怀中,提醒道:“伺候我沐浴,包括,伺候我脱衣裳。”
楚楚又被迫扒拉到狗男人的身上,这人不在她面前服软的时候,周身的气势还是很足的,眼神侵略,她感觉好像是被狼群中的狼王盯死,只要她稍微有什么动作,对方就会扑过来将她拆吞入腹。
她手指有些麻,直接去扒拉他的腰带,镶了宝石的昂贵腰带就被她随手往地上一扔,他身上的衣裳就散开了,露出了男人精壮的上身。
楚楚的小手搭在肌肉上,低头,咬了一口,感觉到口中的咸甜,男人浑身的紧绷,双手猛地攥紧,她又用牙齿研磨了一下,感觉到狗男人身上又开始发烫,这才抬头,面上带了一抹得逞的笑:“是让我这样伺候你吗?”
吕布静静的看着她,浅淡的唇紧抿,额间也出了一层细汗,好半天才道:“你可以继续。”
楚楚眨了眨眼睛,便扶着胡椅,爬到了能与对方平视的位置,又开始在他的身上发泄似的啃咬,口中的咸甜越来越明显,像是在泄怒。
而狗男人的手指便沿着她的衣料钻入了里面,毫不客气地也把她弄出了一身汗。
吕布声音低哑:“你这是在气我伤了你阿兄,所以在我身上发泄怒火?”
楚楚这才抬头,捧着他的脸:“没有没有,你可是大汉的温侯,我哪敢在你身上发泄怒火啊,我不要命的?”
听见小妮子的阴阳怪气,吕布毫不在意,面上甚至还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什么?”
“还没有沐浴。”吕布嘴唇微勾,“你不嫌脏?”
楚楚浑身一愣,看着对方身上被她咬破皮的伤口,腼腆一笑,语气甚是讨好:“不脏。”
说完,这小妮子,默默低头。
伤口碰水才疼,她才故意在入水前,咬人的。
吕布摸摸楚楚的小脸,这时他还不知道这小妮子真正的想法,声音又恢复了冷静:“继续。”
继续什么?
楚楚偷偷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让她继续服侍他沐浴,便拿开了对方扶着她免得让她掉下去的手,赤脚站稳,这才清了清嗓子道:“你得起来,我才好继续。”
这狗男人这时倒是听话。
楚楚一本正经的给他脱了衣裳,直到后面她不敢低头看了,仰头看房梁,催促道:“好了好了,你先进去汤池,我拿皂角给你清洗。”
吕布轻轻一笑,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扯了一块布围在腰间,长腿跨进汤池中。
听到水声,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拿皂角的时候,楚楚见吕布正靠在池子旁,没有看她,便去拿自己的衣裳,从里面找了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在手上,心中忍不住轻哼一声。
吕布催促道:“这么慢?又后悔了?”
“没有啊。”楚楚语气轻快,“我这不是拿皂角么。”
说完她小跑着上去,脸上笑容灿烂,连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我这就来伺候你,沐浴!”
吕布察觉她态度不对,正要回头,却看见她正拿着皂角沾水,双手在搓着,将皂角搓出了细细的泡沫,又看不出什么不妥。
他皱眉:“你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楚楚摇头:“没有啊。”
她说完眨了眨眼睛,观察到自己咬过的位置,小手带着泡沫朝着伤口而去,因为要做坏事,小妮子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