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苏以安确实挺聪明的。
在上流圈子没有任何人脉,却可以恰到好处的用不得罪人的方法达成目的。
而且生孩子这种事情不管怎么看omega都是弱势方,谢不辞不知情,根本解释不清。
虽然这么做谢夫人不一定会领他的情,但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套牢谢不辞的机会。
送走了谢不辞那十几个小情人以后,谢夫人象征性口头教育了他几句就走了,也没准备留在这过夜。
只是没离开多久便又折回来。
她没跟谢不辞解释,径直走进厨房煮了碗面条出来:“明天你生日,这两天我都不骂你。”
放下刚煮好的面,谢夫人就又离开了。
现在晚上十点,这碗长寿面是谢不辞今天的第一顿饭。
才喝过大酒,说不饿肯定是假的,但他举着筷子半天,面条都有点坨了也没吃第一口。
上次他生日的时候,苏以安在他家亲手给他烤了小蛋糕。
卖相不太好,跟外面的比差远了。
那天谢不辞叫了一大群狐朋狗友说要庆祝,喝到凌晨两三点才回来。
当时比较粗神经,加上喝了酒,也没注意自己身上带着多少omega信息素的味道。
他晃晃悠悠推开家门,看见苏以安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桌子上,面前摆着奶油抹得并不均匀的两人份蛋糕。
苏以安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那小蛋糕,也不知道一个人在那坐了多久,他看见谢不辞回来,强压着情绪对谢不辞扯出一抹笑容。
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没问,就只跟谢不辞说生日快乐。
没打过一个电话扫谢不辞的兴致,甚至都不发条消息。
可是凌晨两三点,早就第二天了,也过了那所谓的谢不辞生日。
谢不辞记不太清了,只知道那会苏以安开了一盏暖黄色小灯坐在餐桌前等人的身影很单薄落寞。
蛋糕他尝了,放的时间有点久,奶油都有点化了,不太好吃,但就是跟他吃过的所有蛋糕味道都不一样。
雪团的生日是四月十九,六个多月大,所以按时间往回算的话,苏以安给他烤蛋糕想给他过生日的那会,已经怀雪团将近四个月了。
现在想起孩子喊他的那几声爸爸,谢不辞都想给自己两巴掌。
四个月,他毫无察觉。
甚至在这段时间里,他根本都算不清楚苏以安因为他渣受了多少委屈。
苏以安想给他过生日,然后他就带着一身别的omega信息素,在凌晨喝酒回来,让苏以安想跟他说的生日快乐都没法在当天说。
他还因为喝过酒脑子不太清醒,不记得在苏以安眼里,那蛋糕他是不是只敷衍的挖了一口。
不怪苏以安觉得他不可依靠。
回想一下谢不辞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了,偏偏苏以安到这份上也还没选择离开他。
谢不辞掏出手机,没找任何借口还语气特别诚恳的去给他爸认错,装模作样了半天,才敢问他爸能不能帮忙找找苏以安。
发完了觉得不太放心,谢不辞还给所有比较熟的朋友都发了消息过去,让他们谁有苏以安消息都第一时间告诉他。
稀里糊涂的把长寿面吃完,孩子已经窝在谢不辞怀里睡着了。
他特意百度查了一下,说六个多月大的孩子可以不用喂夜奶,可以睡整觉。
苏以安挺细心的,反倒让谢不辞越回忆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把孩子放进婴儿车里盖好被子,谢不辞收拾好碗筷就又回到卧室。
闲下来越等越让人焦虑,随后他专门要来了沈伊的联系方式,准备问问对方是在哪见到苏以安的。
总不能让孩子这么小就单亲吧?
有了充足借口以后谢不辞质问得理所当然的。
沈伊给他发了几张图片过来。
图片上的苏以安染回了黑发,嘴唇青白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都憔悴得不成样子,清瘦得衣服都只能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沈伊:[刚看见他那会他就这个状态,我都怕一个没注意他人就没了。]
[具体在哪见到的记不清了,前几天好像听说他要回国,联系不到了,现在他在哪我也不知道。]
谢不辞盯着那几张图片看了半天,才颤抖着双手打字问沈伊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问苏以安到底得了什么病。
但那头只回复照片有些时日了,苏以安生了什么病到底怎么样了他也不清楚。
沈伊可是医科大送出去留学的高材生。
谢不辞都不敢想苏以安对外人的防备心要有多重才能让专业人士都不敢猜是什么类型的病。
而沈伊刚才也说过了,联系不到苏以安了。
这会谢不辞就有心理准备所有人都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因为苏以安犟,认定的事情极难改变。
在卧室床边从天黑坐到天亮,谢不辞也没思考出个什么来。
想出去抽根烟,又怕孩子醒了看不见人哭。
等天完全亮起来,从窗户往下望可以看见苏醒的城市时,谢不辞才重新掏出手机,想给苏以安打个电话。
他站起来围着阳台走了好几圈,腹稿打了无数遍,连跟他爸认错等他爸骂他都没这么紧张。
等终于纠结完了要说什么了,拨号码的时候手心都紧张出汗了。
然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拨出去了,又不知道在胆怯什么,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行正在拨号,谢不辞又心虚得一秒就挂掉。
他有些泄气的翻了一下消息列表,基本昨天晚上答应好帮他查苏以安消息的都告诉他没查到什么。
给他的也只有些基本信息。
大概就苏以安说对他失望至极离开以后出了国,去了哪过得怎么样都不得而知。
他觉得他真的很有必要找苏以安谈谈。
谢不辞深吸一口气,又把提前打好的腹稿默念了两遍,才重新拨了昨天那串号码。
但听筒里只传来一句不知道是不是真人说的,您好,您呼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谢不辞皱了皱眉。
大早上的,就算是去医院,医院大夫都还没上班,他能跟谁打电话?
纠结了半天是等几个小时再说还是换一个电话再打一次试试,最终谢不辞觉得这可以不是个选择题以后,换个号码又重新拨了一次。
还打不通的话……那也只能等等。
结果这次铃声响了几声以后,被都电话那头手动挂断。
谢不辞:?
他不死心的换回昨天给苏以安打过电话的那个号码又重新拨过去一次,不出意外的听见了熟悉的那句: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草!”
“他把我拉黑了?!”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谢不辞没忍住爆了句粗,然后把手机重重往床上一扔,半天都没再看。
随后睡得好好的孩子被这动静吵醒,看着谢不辞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孩子不出声还好,注意到他以后谢不辞轻手轻脚的把孩子举到面前平视:“你爹他拉黑我你知道吗?”
“他敢拉黑我!”
“就因为他我一晚上都没睡,然后我给他个台阶下他还拉黑我?”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你爹打电话,让他对拉黑我这件事在一分钟之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啊啊啊啊啊啊啊喊不来你爹你也别待了。”
孩子回应谢不辞的,就只有一个越吹越大最后破掉的口水泡泡。
……
很好,一大早上就给自己找了一堆的不痛快。
有家境原因在,谢不辞从小就是那个被捧起来的存在,要什么都有人上赶着,向来只有他对别人爱答不理的份。
谢不辞沉着脸抱孩子出去找昨天被安排在客房的育儿嫂提前做好的早饭。
从带孩子出去,到孩子吃完饭,谢不辞都没说一句话。
直到再把孩子抱回卧室,才恢复正常表情。
已经给苏以安脸色看了,虽然他看不见,但是流程走完了。
谢不辞自认不是小气的人,也不会跟一个一直不懂事的omega计较,虽然还是有点介意苏以安跟他说话的内容恨不得还没有跟酒保说得多这一点。
谢不辞重新把手机捡回来。
刚才摔的时候特意没忍心往地上摔,因为怕摔完了今天找不到顺手手机用。
消息列表里有好多蒋泽发过来的消息,文字视频都有,但没一句正经话。
[谢哥谢哥,老地方来了个新客,我觉得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正好今天你生日,过来玩一圈?]
谢不辞点开消息框里的视频看了看。
视频里的人穿着破洞超短裤,把大腿上缠绕着的,走向到小腹处的纹身遮住了一半,宽大的外套遮住若隐若现的腰线。
那纹身确实漂亮又野性,小omega雾霾蓝的发色在酒吧灯光下也显眼。
他玩的开也很抢手,哪怕没见到本人也看不清脸,谢不辞也能get到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性感磁场。
视频里的人手中拿着烟,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吞下刚喝进去的酒时可以清晰的看到喉结上下滚动的过程。
[他就不是鸭,这要是,绝对头牌,估计还要被饥饿营销,有价无市。]
[信息素品阶挺高的,你绝对看得上。]
谢不辞不知道该回什么。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就身上那个气质,加上他拿烟和他有意撩拨的小动作……
这不好形容,但谢不辞就是有种一定认识这个人的直觉。
不过自己是什么东西,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之前玩了那么久,看见谁都是拿我觉得我肯定之前见过你这一套套近乎。
鬼话说多了再提起这个,他自己都不信。
本来准备把以前的烂圈子断掉,先解决苏以安这边的事情要紧。
但视频里这人谢不辞就觉得必须得见一面。
没有理由。
他回消息问了蒋泽地址,然后开始思考怎么跟自己儿子商量才能让儿子老老实实在家待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