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系特性。
拥有这个特性的精神力者，字面意义可以变化物质。
炼金能力是比较常见的变化特性，体现在民间童话里，就是经常出现主人公做某事后，女巫为奖励或惩罚他/她，将主人公身边的某物或某人变成金子。
受诅咒变成青蛙的王子，用鱼尾交换双腿的人鱼，这些马其顿大发明家亲王编写的童话里，也有变化系特性精神力者的影子。
不过，比起变化别人，变化系特性精神力者，更喜欢变化自己。
黛博拉说这只乌鸦是变化特性能力者是很合理的推测，因为训练场位于皇家军事学院地下的机甲基地中，不像地表有花园和绿植，地下基地理当没有适合乌鸦生存的地方，也不该有乌鸦存在。
瓦兰沉默了两秒。
“可能是哪位老师。”他说。
“老师就能这样捉弄学生吗？！”黛博拉依然忿忿，但好学生的她本能压低了声量，“而且它总是在我们想邀请你的时候出现，一定是那种看不起平民的老师……”
不，这次他出现，可能和你邀请我无关，瓦兰想。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
灰白长发的年轻人嘴角拉直，黛博拉吐掉羽毛，又在拍打粘在头发上的绒羽，没注意到惯常用笑容掩饰自我的瓦兰，一瞬间神色冷淡到与周边极有距离感。
瓦兰同样不想听黛博拉继续提凯伦。
但黛博拉喋喋不休。
“进步党继承了凯伦议员的遗志，我们已经在推动皇帝陛下修改《基因保障法》，至少要取消女性如果婚姻对象精神力低于c，或四十岁前没有生育，必须在一定年龄内接受人工受孕的这条。当然，对男性的高额基因税我们也在推动修改，呃，虽然你是s级，不用交这个税……”
少女绞尽脑汁寻找能让瓦兰心动的内容，她感觉自己正在向成功迈进，因为瓦兰用眼神逼退了那只乌鸦后，留在了原地听她说话。
果然，受到鼓舞的黛博拉想，对凯伦议员有好感的人不会是坏人！
瓦兰甚至想要了解更多进步党的事业了！
他问：“你们打算怎么推动？”
“游行。”黛博拉立刻道，“从前年到今年，我们已经成功组织了多个城市的多场游行抗议，无论是贵族还是其他国家，都看到了我们的诉求！”
“但我听说，在铁弗吉市的抗议游行上，发生了暴力冲突。”瓦兰说。
“呃……当时游行人群是和警察发生了一些小冲突，但是！我们配合调查，抓出了那些故意捣乱的人，交给警方了！”黛博拉又拔高了嗓门，明明瓦兰还听着她说，表情也没有变化，她却不知为何有点心慌，“你不用担心进步党会牵扯进暴力袭击事件，然后连累到你，我们……我们和坠落地狱解放战线那群恐怖分子不一样！”
听到某个关键词的瓦兰，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黛博拉说的那些他都知道，黛博拉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比如，铁弗吉市的抗议游行之所以发生暴力冲突，是监视游行的几名isa探员不断对游行队伍发出大声嘲笑，挥舞武器威胁，喝得醉醺醺，要拖走游行队伍里某位少女。
游行队伍反击他们，警察来解救遭暴打的isa探员，发展成大混战。
瓦兰认为，这无论如何都不是反击者的错。
但黛博拉的叔叔，配合警方和isa，将罪名推到反击者们身上，交出游行参与者的身份信息，出卖了他们。
黛博拉说：“我知道很多人对平民.运动有看法，觉得平民是无素质的暴力分子，游行只会大肆破坏，但进步党坚决杜绝暴力！拒绝解放战线那样的暴力恐怖组织，成为平民声音的代表！打下西摩公爵领的几个郡说自治，也不看看死了多少人，还把地方变得民不聊生。更别说像坠落地狱那样……虽然有一些人为坠落地狱对贵族和官员的刺杀叫好，但坠落地狱的成员据说是混进帝国社会的恶魔啊！祂们只是在搅乱帝国罢了！”
瓦兰微笑的弧度没有一丝变化。
“杜绝暴力，黛博拉，你为什么要参军？”
黛博拉一愣。
“对恶魔使用暴力，当然是不一样的。”
“嗯，对恶魔是不一样的，”瓦兰说，“但你很弱啊。”
黛博拉眼睛瞪大。
“要对恶魔使用暴力，首先要能战胜恶魔，要战胜恶魔，则需要认真训练，先击败一同训练的同学。”瓦兰说，“黛博拉，为了串联这一届的平民学生，你花费了很多时间，为了做到他们的期待，你分散了很多精力。今天我击败了爱德华，所以你响应你小组成员的要求，来邀请我，但你的学号就排在爱德华后面，如果你努努力打败他，你可以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但那不可能！”
黛博拉斩钉截铁，没有动摇地说。
“我只是a级，没有特性，不可能比得过爱德华，他可是威廉姆斯家族的直系。”
瓦兰沉默了一下。
今天这场实机训练，他觉得精神力等级并不重要。讲实话，就算不给他原液，让c级的他上，结果也不会差太多。
而且他记得，黛博拉虽然是平民，但家庭很富裕，帝国传统是崇武的，黛博拉好像从小就在学棍术和刀舞。
虽然比不上星际冠军教导的爱德华，但她和爱德华之间的差距，更多是机甲训练经验。
瓦兰真实的疑惑流露出。
“如果你觉得你无法战胜爱德华，为什么又觉得你，还有进步党，可以战胜支持《基因保障法》的贵族们？
“难不成，”瓦兰指向自己，认真问她，“靠我？”
黛博拉张大嘴巴，无言。
她看起来有点混乱，瓦兰叹了一口气，绕过她，去找医疗兵，又要了一杯盐糖水。
医疗兵们按住他，重新测了一次心跳血压血糖，还忙其他工作的肯医生远程关注结果，道：“没错，在摄入原液前后，给你先补充一下葡萄糖，可以减轻你很多不良反应。”
“嗯，”瓦兰同意，“今天的对战训练，我能感觉到大脑做决策时想法更清晰一些。”
“那就好，”肯医生也听说了瓦兰赢了爱德华的事，语气愉快，“相信我好了，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最后我们肯定能治好。”
“谢谢你，肯医生。”瓦兰笑着说，其实没有抱什么希望。
觉得治疗有效果的肯医生关掉通讯，干劲十足去工作了，医疗兵们在瓦兰代谢完原液后也要撤走，临走前又投喂了瓦兰几把坚果。
瓦兰看着手掌里的花生，没忍住用摄像头搜索了一下刚才那只乌鸦去哪里了，但果然，没有找到。
而他要继续新的训练。
长达一个月的预备役军训，训练的项目不仅有机甲。
基础的军事训练，武器操作，乃至急救，一个月里他们都要入门。
帝国几大军校都是培养军官的地方，而帝国对军官的要求是，无论是军事指挥系、军事管理系，还是工程技术系、医疗系，都得上机甲能打。
教官们对预备役的管理极其高压，于是，虽然爱德华那边有人喊着要做什么，最后却没有什么动静。
皇家军事学院到底不是地方贵族的地盘。
这里宫廷贵族的势力更大，就像帝国陆军学院、帝国星海防务大学、帝国火箭工程大学一样，皇家军事学院是直属帝国中央的军校。
帝国的军校当然不止这四所，比如说威廉姆斯家族，就赞助了一所地方上的小型军事学院。
那所小型军事学院过去好像名声很大，但自从莱奥诺拉二世皇帝登基，开始举办只在四所中央直属军校之间举行的新生联合演习，地方上军校几乎都悄无声息了。
新生联合军演，各种意义上，都是帝国的政治宣传。
瓦兰更是今年政治宣传重点的重点，所以……
“这次新生军演不在以前的训练基地举行？”
瓦兰惊奇问。
“是，”来和瓦兰说小道消息的艾伦上尉，他扇子大的手掌挡在脸前，偷偷摸摸道，“以前新生联合军演用的训练场都是小场地，四五千人驾驶老旧机甲，用一千多平方公里的训练基地已经够了，但这次不是有你嘛？另外三所学校就抗议说，继续用一千多平方公里的训练基地不公平。”
因为瓦兰精神海展开后能覆盖的面积，远远超过一千多平方公里。
“于是校长向皇帝陛下申请了新场地，”艾伦上尉挤眉弄眼，“放心好了，绝对吓你一跳。”
瓦兰露出既期待又紧张的表情。
尽管他已经翻了艾伦上尉的脑机，知道了新场地在哪里。
三天后——
晚饭后的全员集合，教官宣布：
“大家听好了！今年的新生联合军演在月亮上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