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原来方才同叶姆一起聊……

    原来方才同叶姆一起聊天那么久的人, 便是里正的亲娘。

    也是叶姆眼尖,叶姆当时想的是找一个年纪大的打听消息。

    因为按照一般的规律是:年龄大的可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叶姆见老妇人的第一眼觉得这妇人浑身的气度在这些人中是最为出色的。

    所以叶胥知晓面前这个妇人可能是在村中有些地位, 但他没想到这老妇人在村里竟是这般有身份的人。

    因为一般村中的里正是一个村中家族比较强大的人来做,所以一般的里正多是能在家族中说的上话之人。

    他就说怎么方才这些人隐隐有以这老妇人为首的架势,若是这老妇人是里正的娘亲那便说的通了。

    那老妇人走在前面带路,叶胥扶着陶青跟在身后, 叶姆走在前面同那老妇人说笑, 叶父走在叶姆另一侧, 末尾是一些牵着马的侍卫。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这些村民之前见到最大的官也不过是县令,这县令也不是说他们想见就能见到的,还是上次他们去拉粮时有幸见到的。

    他们什么时候见到过知州大人这么大的官,上次听到知州大人还是从县令口中,一些村中的夫郎还有妇人甚至连县令大人的样子都没有见过, 更别说是知州大人。

    村民们见知州大人竟然这般年轻, 一时间都很是好奇,他们村里也有很多叶胥这般年纪的年轻人,可他们都是在村中种田, 整日和土地打交道倒是没有知州大人这般白润。

    果然能当上知州的人, 都不是寻常人。

    由于村民们的好奇, 叶胥一行人身后跟着许多小尾巴。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去了里正家, 场面很是壮观。

    还没等到叶胥走到里正家, 就有一些孩童已经提前跑到了里正家门口报信。

    一群男孩童将里正家的大门围得满满当当,有个胆大的在门口喊道:“赵大叔,知州大人来寻你了。”

    清脆的孩童音在里正家门口响起,一声接一声, 在里正家门口环绕。

    孩童声音的穿透力很强,正在家中小寐的里正就这样被一群充满活力的童音吵醒。

    被吵醒的里正,心中很是不爽,对着在门口探头的孩童吓唬道:“再胡说,我就让你父亲打你屁股。”

    被冤枉了的孩童们很是不满的反驳道:“知州大人就是来了,赵阿奶现在带着知州大人一家往这边赶呢。”

    正巧,没等里正搭话,那群孩童便见叶胥往这边干,指着那乌泱泱的一群人说道:“你看,赵阿奶身边的就是知州大人的阿姆。”

    里正顺着那孩童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淡雅的夫郎。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若是这些孩子的没说错的话,那年轻人便是他们口中的知州大人。

    里正思考之际,那赵夫人已经快走到跟前了,对着发呆的里正说道:“这孩子发什么呆呢,这位是知州大人的阿姆。”

    然后赵夫人便侧身让里正看到他们身后的叶胥,道:“这便是知州大人,知州大人说是有事要问你。”

    叶胥顺着老妇人的话,就走了出来。里正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年轻人。

    虽然里正没有见过知州,但他也知晓这年轻人同他们这些村民是不同。

    这年轻人身上的气势同县令相比是过犹不及,里正心中也相信了眼前的年轻人便是新上任的知州大人这件事。

    其实叶胥身上的气势,也是来到楚庭之后才锻炼出来的,在楚庭,什么事情都要他一口决定,久而久之,叶胥身上似乎也有些官气。

    里正在心中想明白后,便准备叩拜。

    “赵家村里正赵明德,拜见知州大人。”

    叶胥见里正叩拜,便上前扶住里正,道:“本官此次前来是想向里正问些事情。”

    为了谨慎起见,叶胥又拿出了自己的府牌,里正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叶胥的府牌,模样很是激动。

    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证明自己身份的府牌,里正努力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才看清那府牌上写的是什么,府牌上面很明确的写着叶胥、从六品、楚庭知州。

    里正本来心中就确定了叶胥的身份,一看府牌的上的字,就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判断。

    本来已经叩拜过的里正,看到府牌上面的字后,便头脑不清的要再次下跪。

    原来他真的见到了知州大人,想他这般年纪,能亲眼见到知州大人,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叶胥此次时有正事要问,并不是前来摆官威的,见里正不知为何,又跪了一次,心中便有些无奈,他拿出府牌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大老远的跑来耍官威。

    就免了里正的跪拜,说道:“本官此次前来是有正事,这此的行礼便免了吧。”

    里正听完便站了起来,心中悔恨自己头脑不清,刚才不是跪了一次,怎的又跪下了?

    站起来的里正,很是热情的要请叶胥到自己家中坐坐。

    叶胥进院子后,里正见门外有那么多叶胥身后有这么多小尾巴,当即就将这些人赶走了:“好了好了,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别都待在这。”

    这么多人在这,若是知州大人问了什么不能外传的问题被这些人听到,若是到时他们管不住嘴巴乱说,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后果,他一个小小的里正也护不住他们。

    村民们见里正这般不待见他们,顿时兴致缺缺。

    他们跟来也是凑个热闹罢了,见里正这般不待见他们,便都识趣的回家做饭去了。

    毕竟人闲起来就喜欢找些乐子,哪里热闹往哪里去。

    里正见众人都走了,便转身笑着对叶胥说道:“这些人都是闲着没事干,闲的了,还望知州大人不要见怪。”

    “不知知州大人此次前来想知晓什么事情?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胥见里正这般说,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听村民们说,你们村子发了粮食,本官是想知晓这粮食,你们村每人发了多少?”

    里正听叶胥这样问,还以为是村中人已经告诉了叶胥实情,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发粮这件事,附近几个村子人人都知晓,他便实话实说:“其实县令也不是按照人口发的,是按年龄来的,青壮年一人半石,老人和孩童是两个人半石。”

    里正边说边打量着叶胥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什么,惹得叶胥不快,但叶胥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里正顿时也琢磨不透叶胥的心思,只得继续说。

    里正见自己说完了,叶胥的脸色也没有变化,心中不禁疑惑:这知州大人怎么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

    叶胥见这边的县令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没有贪图粮食,便安心了一些。

    还好方才他已经给里正打了个预防针,说是自己向村民们打听好了事情,其实是叶胥根本没问,只是诈一下里正,让里正实话实说。

    见没问题后,叶胥便开始询问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先是问村里的生活,有没有事,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去找县令,总之,叶胥问的事情很细,方方面面的事情大概都问了一遍。

    这边叶胥在询问里正村里人的生活是否还充足,那边赵夫人就已经带着女眷出来准备做饭。

    老妇人先是指挥家中女眷去买肉,然后还让人去杀只鸡炖炖。

    陶青见这一大家子从他们坐下没多久后就开始忙活,便想阻止他们。

    陶青想:他们此次前来是办正事,不是来打秋风的,这怎的不是买肉就是杀鸡,再好的家底也禁不住这般造。

    陶青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急得不行的陶青刚想站起来劝阻他们不用这般大动干戈。

    陶青刚一起身,那边叶姆便拉住了陶青的胳膊,许是看出了陶青的想法,对陶青轻轻的摇了摇头。

    陶青虽然对叶姆的做法不太理解,但还是听叶姆的话,乖乖的坐在那。

    老妇人将事情交代完毕后,便开始同叶姆和陶青说些家常话,生怕怠慢了二人。

    他们的交谈总是离不开孩子,恰巧陶青现在怀有双胎,三人就此便有了话题,坐在一处说说笑笑。

    也许是里正家的女眷数量多,饭菜很快端了上来。

    因为人不算多,家中的青壮年都去镇上做零工,所以家中除了里正之外,就没有什么男子,剩下的多是孩童和女子。

    因为叶胥一家四口也在,所以就弄了三桌。

    叶胥一家、里正和老妇人坐一桌,几个侍卫坐一桌,里正家中的女眷和孩童又坐了一桌。

    等众人吃完了饭,叶胥一行人便告辞了,准备去往下一个城镇去看看情况。

    陶青坐在马车上始终有些过意不去,他们这群人在里正家中吃了一顿,有荤有素,甚至还摆了三桌子,里正家虽然是比寻常人家要富上一些,但到底也是在以耕地为生的村民。

    现如今他们吃饭都是官府发的粮,哪里来的闲钱给他们这般大方的吃。

    陶青自上了马车之后,便一言不发,很认真的模样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陶青也算是从小在叶姆身边长大的,他的一举一动叶姆虽说不能都知晓,但此时从陶青的表情上来看,叶姆也能猜出陶青在纠结什么。

    叶姆见陶青这般心不在焉的,便问道:“青儿可是在想里正家的事情?”

    正在出身的陶青突然听到叶姆的话,回过了神,点头道:“孩儿是在想里正家今日这般款待我们,他们是否会花费良多。”

    叶姆见陶青这样说,慈爱的摸了摸陶青的头,安慰道:“青儿能想到的,阿姆也能想到,阿姆走时在堂屋中放了一锭银子。”

    听完叶姆的话,陶青心中的愧疚也消失了不少,他就知晓阿姆能做得很好,他怎么就没有想到。

    叶姆见陶青满脸笑意的看着他道:“还是阿姆想的周到。”叶姆就一阵心软,在心中感慨:青儿还是同小时候那般贴心。

    叶姆摸了摸陶青的笑脸,没有说话。

    他们一家人就这样走着游山玩水,很快也将叶胥管辖地区风景看的差不多。

    风景看的差不多,叶胥想要知道的消息也已全部知晓,也是时候该返程了。

    叶胥觉得这个时候,书院应当也快建好,等之后定会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亲自来处理,许是那时,他又要忙得脚不沾地。

    叶胥在心中感慨: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像现在这般悠闲。

    于是一行人又开始优哉游哉的返程。

    这一路走来,他们也算是看了不少美景,虽说现在楚庭确实是有些干旱的迹象,但这自然景象却是没有像庄稼那般所受的影响大,所以他们这一圈转下来,还是看到了不少的大山,小溪,只是那小溪中的水不多罢了。

    有时,叶胥兴趣来了,还亲自下水去捉鱼。

    到了晚上,他们便找一户人家,还能住上一晚,还能尝一下这普通的农户家的晚饭。

    当然,因为他们人多,少不了要付银子。

    这一路下来,他们感受到了村民们的朴实和纯真。

    叶胥知晓几个县令没有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做什么徇私舞弊的事情,心中还算满意。

    叶胥现在对这几个县令的底线便是不能损害百姓的利益,其他的事情等他腾出空来再说。

    对于这几个县令中饱私囊的举动,叶胥料想他们也不敢,这些粮食可是他自己掏腰包免费发给百姓。

    等一行人逛了一圈回家后,陶青的肚子也大了不少。

    等叶胥回到府中后,还没有休息两天,果然就有人来报,说是书院已经建造完毕,就等知州大人。

    什么就等着我,还不是我要去解决接下来的问题。

    叶胥想:我就是个操劳命,然后喝掉杯中的茶水后,认命的去了书院。

    临走前,叶胥照旧的同陶青说了一声:“今日学院已经建成,有些事情要我亲自盯着,之后可能又要忙些日子。”

    叶胥话未说完,见陶青大着肚子,一脸乖巧的听他说,顿时觉得有些愧疚,可肩上的担子让他不得不去做,还是道:“我先去看看书院的事宜,你暂且在家安心养胎。若是闲的无聊,便让阿姆带你出去逛逛,出去的时候别忘记带些侍卫”

    陶青见叶胥来同之前一样要和他报备一下,结果还是一如既往的说个不停,若是按照叶胥这个架势,可能一时半会他是走不了。

    便只好开口打断他道:“既然夫君是有正事,便先去吧,我在家很是安全,不用担心,若是我觉得无趣了,就会去寻阿姆。”

    叶胥见陶青还是同往常一般打断了他,还是想开口说些什么。

    陶青说完见叶胥还不走,对上叶胥依依不舍的双眸,陶青顿时意会,便站起身来朝着叶胥的额头亲了一口。

    叶胥心满意足,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对陶青的肚子自言自语道:“你们两个乖乖的,不许折腾阿姆。”

    因着前几天,陶青晚上睡的好好的,突然间就被腹中的胎动吵醒了,陶青这边一有动静,叶胥那边就起来了。

    自打陶青怀孕之后,叶胥就一直不敢睡得太熟,因为陶青这些日子,晚上总是会腿抽筋,叶胥知晓后便会给陶青揉揉腿。

    所以陶青这边一有动作,叶胥就醒了。

    告别了陶青之后,叶胥就一门心思的忙书院招生的事情。

    因为此时的书院名气极大,大多数的学子是冲着叶胥的名声来的,毕竟叶胥自掏腰包给州府的百姓发粮这件事,他们都有所耳闻。

    读书人的志向不就是为了百姓,为了朝堂,叶胥这般为民着想的官员正是他们的榜样。

    此次书院的招收,招收的不仅有学子,还有育人的夫子。

    不过叶胥之前已经同各位私塾的夫子说好,于是书院就有了现成的夫子,当然也有不请自来的夫子,叶胥也一律招收。

    因为是新建的书院,生源良莠不齐,夫子也是,叶胥也根据他们不同的学识,分了不同的班级。

    这些学子中,最高的便是秀才,但是人数不多,叶胥便将这些秀才组成一个班,他们的夫子是这州府中少有的举人。

    为了鼓舞这些秀才,这入学的第一堂课,叶胥便给这些学子打了鸡血,让他们好好学习。

    若是学成,日后为官,要不忘初心。

    若是天赋不好,那便找个账房先生什么的,也不枉学了那么久的东西。

    当然,叶胥筹建这一个书院,并非只是教学生们四书五经,还有君子六艺也是要教会他们。

    叶胥教他们君子六艺,为的就是让那些天赋不好的学子,最后能有个养活自己的技术。

    叶胥的预算有限,除了“乐”之外,叶胥全部给给他们安排上了。

    主要是因为叶胥觉得除了“乐”是培养读书人的音律之外,其余的他们都能派上用场。

    其实这是叶胥的一面之词,最主要原因是叶胥暂时没有找到熟悉音律的夫子。

    忙了许久,叶胥终于能休息片刻。

    不久后,皇上的赏赐便来了,等赏赐的人员来到时,百姓们个个伸长了脖子看。

    楚庭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时间州府的百姓们都很好奇。

    他们从城门口到知州大人府一路跟随着赏赐的队伍。

    他们之前也听闻皇上赏赐了他们粮食,这件事情他们都快要忘了,谁知皇上真的运了粮食过来。

    等叶胥收到消息时,刚把手头的事情忙完,终于有时间喘口气。

    闲下来的叶胥就开始胡思乱想,不知是不是他运气好还是怎的,叶胥总觉得自己自来到楚庭后,除了忙于政务外,也没有什么极品的人让自己亲手整治一番。

    知府大人对他也很是客气,那个态度根本不像是上司对待下属的态度,叶胥一度想不通为何知府大人也不刁难他什么的。

    反正叶胥到达楚庭后,做事情也是一帆风顺,实在是太过顺利,叶胥觉得顺利的有些不正常。

    叶胥想不通的事情便没有去深思,殊不知是叶胥得了皇上赏识的光,若非如此,叶胥一个初出茅庐的新科状元,怎会有如此大的面子。

    知府大人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官员,在京中也是有相识的官员。

    一般的新科状元哪一个不是在翰林院做官,轮到叶胥便是跟在皇上身边。

    听说叶胥自请来楚庭为官时,皇上一开始是不愿的,也不知叶胥是如何同皇上说的,给他竟然真的来到了楚庭做官。

    所以就算是叶胥来到了地方做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找叶胥的麻烦。

    下人来报时,想不通事情的叶胥正陪着陶青一同说话。

    许是陶青肚子大了些的缘故,这些天的胎动比往日里要明显一些,叶胥对此很是新奇。

    等府中人来通报时,叶胥没想到这赏赐来的这般快,他以为还要一段时间。

    此次来的人是王总管的干儿子,从这也能看出皇上对叶胥的重视。

    毕竟这千里迢迢的赏赐,就算是派个太监,也不该是王总管的干儿子。

    叶胥听到消息后,便要去出门迎接,陶青的肚子有些大,叶胥便不打算让陶青出门。

    陶青也知道自己的肚子确实是不太方便出门迎接,便乖乖的待在家中没有出门。

    等叶胥到了门口后,那小太监见到叶胥后,先是寒暄了一番道:“叶知州,可真是好久不见呐。”

    “真是许久未见。”

    之前叶胥在宫中做事时,一般都是这个小太监给叶胥添茶倒水,二人之间也算是熟络。

    自叶胥自请外放后,小太监就回到了王总管的身边继续做事。

    二人寒暄一番后,那小太监便准备宣读圣旨,叶胥见小太监手中拿出圣旨时,便立即下跪,那些一路跟着的百姓们,此时也乌泱泱的跪了一片。

    “圣天承运皇帝,诏曰:楚庭知州叶胥,自上任以来,勤政爱民,与百姓一同上供香菇一物,今特赐楚庭百姓粮食百石,钦此。”

    叶胥听小太监念完圣旨后,便磕头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太监等叶胥叩拜后,走上前,笑眯眯的道:“叶知州,接旨吧。”

    叶胥收下圣旨后,便将小太监迎进府中,小太监进到府中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圣旨和一个账单。

    叶胥看到小太监拿出圣旨的那一刻,下意识的便想下跪,心中还在吐槽,谁好人家将圣旨揣在怀中,刚才的那一道不就是远远的便举着,叶胥吐槽归吐槽,面上还是很诚实的下跪。

    那小太监见状伸手扶住了叶胥,道:“这没外人,知州大人不必这般。”

    说完就把圣旨和怀中的账单递给了叶胥。

    其实这也算是皇上的意思,依照皇上的口谕,大概意思是叶胥在楚庭,身边也没有什么能护住他的人,这些赏赐也不必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知晓,若是让有心人听到许是会惦记上。

    皇上可能忘记了叶胥赴任时,他亲自赏给叶胥的纪修为几人。

    但从皇上的这几句话中,也能知晓皇上对叶胥的偏爱,虽然这小太监不知为何皇上这般看重叶胥,但这不妨碍他这次的宣旨,也知晓这叶胥也不是他能怠慢的人。

    于是这小太监才敢让叶胥对着圣旨不跪,因为这是皇上特地交代,他这也就不算是蔑视皇权。

    那小太监在楚庭待了没两日就回京复命了。

    第122章 小太监走后,京中又来……

    小太监走后, 京中又来了人,原来是皇上之前派人寻农作物的人有了消息。

    于是知州府短短时日里,便迎来了两拨京中人, 不知晓的路人,还以为是知州大人做了什么事情,才惹得京中来了这么多的人。

    这人来时还带了许多叶胥口中之前出海前说嘱咐的农作物,其中最多的便是土豆和红薯, 整整带来四车的土豆和红薯。

    叶胥听到消息后, 很是兴奋, 当即便把人迎了过来。

    叶胥见到了车上的东西后,瞬间双眼放光,那模样仿佛就是狼见到了肉,满眼都是兴奋和激动。

    叶胥余光注意到那来人错愕的表情,才发觉自己到底有多失态,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官府, 模样瞬间就正经了起来。

    叶胥见气氛有些尴尬, 主动开口道:“不知这位仁兄该如何称呼啊?”

    “在下唐阳嘉,是陛下派我前来给叶大人送这些东西。”

    “唐兄来到此地,路途遥远, 想必定是累了, 不如先进府中喝杯茶, 休息一下?”

    “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唐阳嘉听叶胥这样说, 便也没有推辞, 他们路上确实是没有好好休息,只因陛下要求他们早日将东西交到叶胥手中。

    等叶胥将唐阳嘉迎进府中,又命人送上茶水,仔细的招待了一番, 等安顿好唐阳嘉一行人后。

    叶胥便出了门,去看此次送来的东西是否同他之前交代的一样,叶胥见东西没有什么一同,便放心了。

    许是路途遥远,这次送来的土豆也不多,但也是足够种两亩地的。

    听唐阳嘉说,从海外带来的大多数农作物都送了过来,剩下的皇上便交给了大司农,让他们试着种植一下,看看效果是否真的同叶胥所说的那般。

    令叶胥没想到时是:他们还带来了一些不知名的种子,叶胥看着这些种子,倒是有些熟悉,但具体的情况却说不出来,但叶胥还是很小心的将东西收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朝廷的那些官员不远万里漂洋过海寻来的,可不能有半分闪失。

    确定东西没有问题后,叶胥便带着一群人,找了一片适宜的土地,将带来的土豆和红薯种了下去。

    他们带的土豆不少,足够种两亩地,叶胥想依照土豆变态的产量,种植两亩地的土豆应该也足够百姓们撑到来年吧。

    叶胥心中侥幸的想着,可是具体的产量还要等到收获时才能知晓,具体的情况还不可知。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再次买粮发给百姓,可到时候的手笔就没有这么大了。

    等到那时,这楚庭的粮食肯定也是不足,若是想要同样的价格买到粮食,别说是米商愿不愿意,叶胥都不好意思逮着一只羊使劲薅。

    令人发愁的事情太多,叶胥根本不敢细想,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叶胥命人将土豆种下后,又将带来的种子也一一种下。

    叶胥盯着人,将这些东西完全种下后想,之后的事情如何,那就看最后的情况,他能做的也都做了,若是还不能解决百姓们的口粮问题,他再想别的法子。

    此次朝廷赏赐粮食的发放同之前一样,但不同的是叶胥这次给县令门打了预防针,说是这些粮可能要撑到下个播种的季节,挑明了说就是:百姓们可能要靠着这些粮食撑到来年春天。

    叶胥也明确的表明,这只是最坏的情况,最好的情况是两个月之后便能再次发放粮食。

    所以让百姓们要省着点吃,留些粮食能撑多久就撑多久。

    叶胥没有说的是:若是实在不行的话,他再想办法。

    反正这次皇上给的赏赐也不少,还有那些大臣捐的银子,虽说那些大臣们捐的银子,叶胥已经充公了,如果靠着那些大臣的银子,百姓们撑到明年应当不是问题。

    时间一晃而过,叶胥这些天总是时不时的往地里跑,亲眼见证了那些土豆从发出幼芽,到逐渐长出藤蔓的过程。

    看着一片片的绿芽,叶胥的心中也渐渐地放了下来。

    这些土豆能发芽,百姓们冬季也好有食物吃,虽说这边的天气不像京城那般四季分明,但也不能让百姓饿着肚子。

    叶胥就靠着土豆和红薯的产量让百姓们过了这个冬季,若非如此,这一年中他总是免费给百姓们发粮也不是个办法。

    如果找不到能代替米的食物,白白的免费发粮给百姓,多少粮食够这么多百姓吃的。

    时间过得很快,大概过了两个多月,叶胥命人种植的土豆和红薯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也不枉叶胥这么天,每天都要来看看幼芽的长势,那架势恨不得把心留在地中。

    土豆和红薯的收获也很是喜人,许是这土豆不算是优质品种,此次土豆亩产在5000斤左右,并没内达到理想中的8000斤,但是这个产量对于叶胥来说也很是不错了。

    此次收获的红薯就没有土豆那般多,但同水稻的产量相比也不少,此次收获的红薯在4000斤左右。

    而且叶胥种植的那些什么茄子、西红柿还有辣椒什么的,此时也都到了成熟的季节。

    慢慢的也能吃了,现在是这些农作物的头一茬,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茄子、西红柿和辣椒什么的,一般能摘个五六回。

    叶胥看着眼前收获的土豆和红薯,很是兴奋,他仿佛能看到百姓们吃饱后满足的笑容。

    叶胥再次喊来了几位县令,告知了他们这土豆和红薯的亩产量,也将正确的种植方法告知了他们。

    毕竟这东西不像是水稻那般需要种植在水田中。土豆和红薯不像水稻那般娇贵,只要种到地里即刻。

    再者说,这里的气候合适,也适合种植,不出意外的话,产量应当都不错。

    当然,也要时刻注意害虫祸害茎叶。这就需要百姓们花费些时间和精力,需要在土豆、红薯长出枝叶时,注意捉害虫。

    叶胥将事情交代下去,嘱咐各位县令:“这些土豆和红薯是百姓们这个冬季的救命粮,等会我将这些东西发放给各位。现在这个时节,正是种植这些作物的好时候,你们发给百姓后,便让他们种下去,不出意外的话,百姓们能靠这些东西撑到明年。”

    叶胥一想到明年就有些发愁,若是明年还不能种植水稻,他怕百姓们光是吃红薯和土豆不习惯。

    毕竟这些百姓自小是吃米长大的,饮食习惯不同,叶胥怕他们适应不了。

    叶胥这样想可当真是低估了百姓们的承受能力,之前在灾荒年代,树上的树皮都能煮了吃,更何况是这样能做主食的红薯和土豆,更别说煮后的红薯吃起来又甜又糯。

    叶胥心中的忧愁无人知晓,百姓们的承受能力叶胥也不太清楚。

    等各位县令要去领土豆和红薯时,叶胥便一人给了他们一本书,上面记述了土豆和红薯的具体吃法。

    土豆可以直接煮了吃,红薯也一样;但是不同的是:土豆可以做成一道主菜,红薯切碎了同米一起煮着吃。土豆和红薯都能煎炸蒸煮。

    总之,土豆和红薯的吃法,叶胥能想到的全部都写了上去。

    像是如何做红薯干,叶胥也都写了上去,这样能长期保存红薯的方法,叶胥肯定时要写上去。

    叶胥最后还怕县令不上心,仔细叮嘱道:“等这些东西发给百姓时,你们便将这土豆的产量和吃法告知他们。”

    得到了这些县令的肯定答复后,叶胥才稍稍放下心来。

    等叶胥忙完了农作物的事情,便去了书院考察了一番,他许久没有来过书院,正好现在有空,离得也不远,叶胥就顺道过来看了一眼。

    叶胥到时,正值学子们小休的时候,有眼尖的学子不经意间看见了叶胥,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兴奋。许是他们忆起了叶胥上次来给他们授课的时候。

    便上前行礼道:“知州大人好。”

    叶胥看着一群学子对着他行礼,眼中的笑意很是明显,这些以后说不定都是朝廷的栋梁。

    叶胥先是关心他们的学习,道:“夫子们讲的东西,你们可还能接受?”

    学子们见叶胥主动问,更是激动,回道:“回知州大人,夫子们讲的内容,学生都能听懂。”

    叶胥看着眼前学子的眼中的真诚,心中很是满意,见到有天赋的学子,叶胥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收到这样的学子,也是书院的一大幸事,若是将来做了官,不忘自己的初心,也是百姓之福。

    他垂眸就看到了一群萝卜头在旁边站着。

    想起之前承诺给那些米商的入学名额,现在就看到了米商之子,那孩童大约有五六岁,看起来虎头虎脑,很是可爱。

    叶胥走到他面前,问到:“不知你可能接受了夫子们教授的东西。”

    那孩童见叶胥蹲着同他说话,有些意外,毕竟之前在家,除了他阿姆,父亲一般都是站着和他说话,见叶胥蹲着同他说话,那孩童只觉得知州大人同他阿姆一般好。

    那孩童面上很是苦恼的答道:“夫子总是说我字写的不好。”

    说完可能是怕叶胥笑话他,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脖子。

    叶胥见那孩童答话时,愁的两根眉毛都要皱在一起,那模样似乎很是忧愁,说完还像模像样的叹气,似乎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孩童生动的模样,惹得身边比他大的学子们无声发笑。

    叶胥见这孩童这般诚实的回答,安慰道:“字写的不好可以慢慢练,咱们不急。”

    似乎叶胥的话得到了那孩童的认同,他很是开心的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叶胥见这孩子这般说,觉得很是好玩,忍着笑意逗他:“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啊?什么劣铜啊?”

    叶胥见状实在忍不住的揉了揉那孩童的头发,道:“好好认字,到时候夫子自会教你。”

    叶胥去了一趟书院,心情也好了不少,小孩子就是有趣。

    等叶胥到了家,家中已经做好了饭。

    几日前从地中挖出来的土豆和红薯也都做成了饭摆在桌上。

    其中陶青最爱吃的便是土豆丝,第一次尝到土豆丝的酸辣,陶青就爱上了这般奇怪的组合。

    叶胥见陶青总是挑菜里的辣椒,心想:酸儿辣女。莫不是陶青这胎怀的是两个女孩。

    想到这,叶胥脸上的笑意很是明显,女儿好啊,女儿是小棉袄,这样他家就有两个小棉袄了。

    他家这么多人,还没有女孩呢,要是能添两个女孩也不错。

    陶青正吃着饭,就听到了叶胥的傻笑,没等陶青开口,叶姆嫌弃:“怎的吃个饭还吃傻了,怎的笑的这般痴。”像个傻的一样。

    因为这辣椒是皇上派人从海外弄过来的,叶姆也是第一次吃到这般辛辣的食物,自然是不知晓酸儿辣女的民间说法。

    叶胥也不好解释,只是开口道:“我觉得青儿的肚中应当是两个女孩。”话刚说完,就又咧开了嘴。

    叶姆见叶胥这般模样,简直是没眼看。

    他觉得叶胥可能是想女儿想魔怔了,因为他就听陶青说过,叶胥夜里说梦话都是在叫女儿。

    叶姆调笑道:“你怎知是青儿肚中是两个女儿而不是两个哥儿。”

    叶胥一听,叶姆说的也有道理,这也可能是两个哥儿。女儿是小棉袄,哥儿也一样。

    想通之后,叶胥有些不够好意思的说:“两个哥儿也不错啊,都一样。”

    叶姆见叶胥这样说,也没有继续找茬,便不再搭理叶胥,专心吃饭。

    叶胥见叶姆不搭理他,便想寻陶青说话,又见陶青吃的认真,便不忍打扰他。

    第123章 只是夹了一块排骨放到……

    只是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陶青的碗中, 对吃的正欢的陶青:“别老是吃菜,来,吃些荤食。”

    陶青抽空看了一眼叶胥, 就见叶胥嘴角带着笑意,眉眼温润,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看着他,陶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低头“嗯”了一声, 继续扒拉着筷子往嘴里送饭, 企图用吃饭来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试图把自己热起来的脸消下去。

    叶胥这般孔雀开屏的模样惹得叶姆牙酸,简直是没眼看。

    叶胥见陶青还是同方才一样眼中就只有饭,难道方才他释放的魅力是给这一桌子的饭菜看的吗?

    散发魅力没有成功的叶胥,开始伤春悲秋了起来,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像模像样的在那哀叹:“唉!”

    这一声“唉”, 成功的吸引了叶姆的注意力。

    叶姆见叶胥可能要作妖,开口道:“你要是吃好了,就走, 别在这唉声叹气的, 好好地福气都让你叹走了。”

    叶胥仿佛没有听到叶姆的嫌弃, 眼睛紧紧盯着陶青, 期望陶青能给些反应。

    最好是关心他一下, 若是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就更好了,可惜叶胥心中的想法终究没有实现。

    他盯了陶青许久,见陶青根本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埋头苦吃, 叶胥心想,这饭菜有这么好吃吗?

    没得到夫郎安慰的叶胥不由得悲从中来,怎么他的夫郎现在就已经开始对他失去了兴趣。

    他还正年轻,若是现在就对他失去了兴趣,那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叶胥甚至已经在脑中补全了自己和陶青腹中的孩儿眼巴巴的等着变心的陶青回家的凄凉场景。

    越想叶胥越觉得悲苦,怎么难道他以后要过上怨夫的生活了?

    叶胥面上毫无波澜,其实内心早已泪流满意。难道是他的年纪大了,魅力就减少了。

    叶姆从叶胥的表情变化,也能大概知晓叶胥在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离谱的场面,为了防止叶胥当场哭出来,叶姆就轻轻的撞了一下正在专心用饭的陶青。

    心无旁骛,专心用饭的陶青抬头一脸无辜的望着叶姆,那模样似乎是在问:怎么了?

    叶姆见陶青这般反应,就知晓方才叶胥当真是在唱独角戏,偏偏观众根本没注意到叶胥脸上如同色谱一般丰富的表情。

    陶青顺着叶姆的眼神,就看到叶胥脸上的表情很是多姿多彩,变换不停:先是沉思,而后是难过,最终变成了忧愁。

    最终叶胥的眉眼间全是忧愁,也不知叶胥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变得忧郁了起来。

    陶青见叶胥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还以为是叶胥得了癔症,莫非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

    陶青犹豫了片刻,伸出筷子给叶胥夹了些菜,开口试探道:“夫君尝尝今天的菜,是不是比往常的要好吃一些。”

    正在沉思的叶胥被陶青的话拉回了现实,当即很是兴奋的拿起了筷子,甚至都没有吃,就能连连夸赞道:“这菜果然美味。”

    陶青见叶胥根本没尝,就这般肯定得模样,便在心中推翻了自己方才的猜想,叶胥还是同往常一样,一如既往的肯定他。

    但陶青还是有些担忧的望着吃的正香叶胥,这孩子还未出生,别是叶胥的脑子先坏了。

    陶青求助的目光望向叶姆,叶姆对他摇了摇头。陶青见叶姆说叶胥没有问题,便没有那么担忧,于是继续吃饭。

    叶胥小时候也时常这般发疯,那时的叶胥尚且年幼,整日天马行空,让人猜不透他整日都在想什么。

    一日家中的狸奴没了气息,小叶胥见整日跟在自己身旁的小猫不动了,硬是哭了一整个下午。

    叶姆没法,他怕以叶胥这般架势,最后再哭了过去,只好哄道:“阿姆再去给你寻一只花色一般的狸奴好不好?”

    叶胥听了之后,还是一直哭,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那日叶姆哄了许久,承诺给小叶胥买糖葫芦还有镇上的糕点还不成,还要将小陶青接过来住几天才成。

    就在叶姆以为叶胥已经将这件事忘记时,他才发现是自己低估了叶胥的小脑袋瓜,几日后,他们一家人正在用晚饭,叶胥吃着吃着忽然间就嗷嗷大哭了起来。

    当时的叶姆和叶父很是无措,不知这怎的吃着吃着便哭了起来。

    其中最郁闷的便属叶父,他今日做的饭就这般难吃吗?怎的吃着吃着就哭了。

    叶父不死心的又尝了一口,这饭菜同往常也没什么差别,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叶父和叶姆虽然不晓得叶胥为何哭了起来,只好慢慢哄,问过之后,叶胥就口口声声的喊道:“我不要阿父阿姆像狸奴一样。”

    知晓了叶胥大哭的原因,叶父和叶姆心中不知该是夸奖叶胥孝顺,还是说叶胥不孝。

    你说他不孝,他说不想他们早死;说他孝顺吧,他想着二人死。

    但二人见小叶胥哭的很是伤心,二人齐上阵轮番哄,好一会儿后,小叶胥才好了一些,只是还时不时的抽噎一下。

    也是这次,叶姆才知晓叶胥竟然会在吃饭时胡思乱想。

    等到长大了一些,叶胥便去私塾读书,就不怎么在家吃饭,最后考上秀才后,又整日在书院读书,一个月只回家一次。

    于是叶姆也就没怎么见到叶胥吃着吃着就忽然抽风的场景,便渐渐地忘记了这件事,哪成想,今日又见到了。

    此时的叶胥满心欢喜的吃完了陶青给他夹的菜,脸上的乌云这才散去不少。

    他就说他正值青春年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失去了魅力,叶胥心中不禁翘起了尾巴。

    这顿饭吃的陶青很是满足,也不知最近怎么了,他的食欲大开,总会觉得的有些吃不饱。

    不安的陶青还请了大夫诊脉,大夫来了说这是正常现象,让陶青不必担忧,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陶青吃起饭来就没有了心理负担。

    于是最近每次在饭桌上,陶青定是吃的最认真的那个。

    饭桌上的事情似乎就这么简单的过去,认真干饭的陶青丝毫不知晓一顿饭叶胥有这多心思。

    于是心大的陶青到了晚上才知晓:原来叶胥中午吃饭时内心戏这么多。

    今晚洗漱完的陶青,便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现在陶青的肚子大了些,再趴在叶胥怀中睡觉便有些不太方便,所以陶青就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等叶胥洗漱好之后,陶青便听到叶胥窸窸窣窣脱衣服上床的声音,之后就是同往常一样,叶胥上了床便往他身边靠。

    叶胥这般动作,陶青习以为常,自从他不在叶胥怀中入睡后,叶胥总是喜欢从背后搂着他。

    叶胥的动作,分明是要从背后抱着他,可令陶青没想到的是:自他被诊出怀孕后就一直安安分分的叶胥此时竟不老实了起来。

    陶青察觉到叶胥的动作,刚开始还想阻止,许是叶胥的动作很是温柔,还时不时的在他耳边安慰他,一口一个乖乖,放松,羞的陶青全身都粉嫩嫩的。

    叶胥虽然没有很过分,但是陶青也缓了很久。

    之后,叶胥从背后抱住陶青,同他咬耳朵:“青儿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

    尚未缓过神的陶青没有听到叶胥说的话,结果就被叶胥压着又整治了一番。

    不死心的叶胥继续问:“青儿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不喜欢我了?”

    这次终于缓过神的陶青听清了叶胥的话,他满脸问号,笨拙的翻过身,正对着叶胥道:“夫君怎的会这般想,你尚未及冠,又怎的能算得上老?”

    得到答案的叶胥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心中的警铃大作,有些无理的要求道:“既然我还算得上年轻,那为何你今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陶青只觉得冤枉,今日一整个下午,他都是在书房陪着叶胥,怎的就没有看他了?

    “我何时没有看你一眼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陶青道:“早晨你不在家,我又如何见你?”

    叶胥听到这话有些语穷,他今晨确实不在家,但急于挑刺的叶胥还是找到了切入点道:“那便不说早上,为何你中午吃饭时,看都不看我一眼?”

    而后叶胥有些委屈道:“往常你都会给我夹菜,今日你竟看都不看我一眼。”

    陶青觉得叶胥是不是有些敏感,他今日只是胃口太好,便忘记了只给他夹菜的事情,这件事情还要拿出来争辩一番,陶青觉得叶胥在外那副温润的模样都是装的,怎么在他面前叶胥就这般无理取闹。

    陶青虽然有些无奈,但他觉得可能是叶胥最近的心情不好吧,便想着安慰一些他。

    陶青借着月光看清了叶胥脸上的委屈,有些心疼伸手抱着他,充满歉意的答道:“是我的不是,我今日只觉得腹中空空,胃口甚好,吃的太过投入,一时便忘了你。”

    知晓陶青并非是故意冷落自己,叶胥顿时笑的像花一样灿烂,月光都明亮了几份。

    看到叶胥的脸上挂满了笑意,陶青在心中松了口气,他还没有见过叶胥这般鸡蛋里面挑骨头的行为,自从他怀孕之后,叶胥的情绪好像起伏不定。

    方才看清叶胥眼中的脆弱,陶青都怕自己一个说不好,叶胥会突然哭出声来。

    他也不知叶胥为何这般没有安全感。

    虽然事情已经说开了,但是这几日叶胥一直粘着陶青,甚至连陶青去如厕,叶胥也要跟着。

    若是陶青想要推辞,叶胥就一改往日温润的面孔,脸上立马换上了委屈,那模样仿佛陶青是个渣男。

    陶青实在是有些不理解叶胥为何这般,但他又见不得自己拒绝叶胥后,叶胥身上出现被抛弃的脆弱感。

    陶青一时心软,便同意了叶胥无理的要求.

    现如今只要是叶胥发现楚庭出现的问题,他都一一解决了,他尚且没有发现的问题,那便等发现之后再说。

    于是此时的叶胥才终于有了时间陪陶青。

    等到陶青临产时,叶胥看着陶青的肚子总是胆战心惊。

    陶青明明是身量娇小的一个人,却带着这般的大的肚子。

    叶胥看着都怕陶青的肚子沉,坠的难受,他问了陶青很多次,生怕陶青难受。

    陶青却觉得自己没什么异样。

    但是叶胥还是不太放心,主要是陶青的肚子太大,惹得叶胥这几天一直没怎么睡好,深怕陶青会在晚上发动。

    虽说是家中已经请了奶娘和产婆在家,但叶胥还是不放心,甚至还想将在医馆中坐诊的大夫请到家中。

    第124章 还好叶胥的理智没有完……

    还好叶胥的理智没有完全丧失, 若真是那般医术高超的大夫请了回去,到时候遭罪的还是百姓。

    若是百姓恰巧在那一小段时间内,因为没有请到大夫而丧命, 叶胥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于是叶胥就给了大夫一笔银子,他怕到时候怀着双胎的陶青不好生产,等陶青发动时,就把老大夫请来。

    同那老大夫上商量好:陶青什么时候发动, 便请人去叫, 不论什么时间。

    得到了老大夫肯定的答复, 叶胥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陶青在生产时,遇到什么麻烦。

    陶青临产前的那几天,叶胥整天在家陪着陶青,生怕陶青生产时自己不在。

    虽然可能叶胥在身旁陪着,对陶青的生产并没有什么帮助, 但是叶胥总是觉得自己在身边比较好。

    也不知是不是孩子不愿出来的原因, 叶胥在家陪了陶青三天,陶青的肚子没有丝毫动静,这时恰好书院的院长来寻叶胥, 说是让叶胥去书院一趟, 有要事相商。

    叶胥听到院长这么说, 只觉得可能是大事, 这书院的院长是当地学问德高望重的一位读书人, 曾经在京城做过官,不知是什么原因,就辞了官,在家教书育人。

    这位院长对书院的事情很是尽职尽责, 一般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处理。

    自书院建成之后,叶胥除了在招生和招老师时忙过一段时间,其余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了书院院长。

    叶胥想:这次院长来寻他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若非如此,院长应当不会让人找他。

    再加上这几天陶青一直没动静,叶胥想他这次他应当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便准备去书院看一下院长寻他到底是有何事。

    于是便坐了马车,准备出发。

    可没等马车出城,叶胥就被家中的小厮给叫了回去,原来是没等叶胥出门多久,陶青就开始肚子痛。

    陶青一开始还以为是正常现象,毕竟前几天也有肚子痛的时候,当时他还以为是要生了,结果却不是。

    于是这次肚子开始痛的时候,陶青还以为是正常现象,结果下一刻,羊水就破了。

    陶青没有经验,还以为自己是小解了,还是陪在身边的叶姆有经验,知道陶青不是小解,而是羊水破了。

    就着急忙慌的让人去叫产婆,寻大夫,顺便把陶青扶进了屋。

    之后叶姆便让人把刚出门的叶胥叫回来,他夫郎都要生产了,叶胥不在这陪着算什么回事。

    因为陶青是头一胎,也许生产的并不是很顺利,叶姆就想着也许等叶胥到了时孩子可能还没有出生,时间上也来得及。

    但是令叶姆没有想到的陶青此次生产竟是这般顺畅。

    等叶胥不顾形象的跑到他们的院子时,就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这声音惹得叶胥一个怔愣,随后就是大喜:他有孩子了,青儿给他生了孩子。

    心情激动的叶胥便想要进去看看陶青怎么样,结果就被产婆拦住,说是产房污秽,叶胥不便进入。

    可叶胥想要做的事情,三匹马都拉不回来,那产婆没有拗过叶胥,硬生生的被他挤了进来。

    叶胥进来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隐隐约约的还有排泄物的味道,但此时的叶胥已经顾不得这些味道,他只想知晓陶青现在如何。

    叶胥进来时,陶青的贴身小厮正在给陶青擦洗身子,准备之后便换个房间。

    叶胥走进见陶青眼睛紧闭,嘴唇发白,脸上失了血色,当即吓得三魂失了五魄,随后就扑到陶青的床前,声音颤抖叫陶青的名字:“青儿?”

    叶胥一连叫了三声,陶青都没有回答,叶胥心里发慌,瞬间,孕妇生产完之后羊水栓塞事件充满了叶胥的脑内。

    一位陶青也是这般的叶胥,当即不顾形象的哭了起来。

    叶胥跑进府中时,头发有些散乱,此时配上脸上的泪水,竟显得有些狼狈,看起来好不可怜。

    被叶胥哭声吵醒的陶青,皱着眉醒来。

    而叶胥此时已经哭的不知东西,丝毫没有察觉到陶青醒来。

    陶青此时刚生产完,虚脱无力,急需休息,他刚眯着就被叶胥不顾形象的大哭给吵醒了。

    现在的陶青只想让叶胥闭嘴,他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叶胥刚哭出声时,屋中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且以他们的身份也不好问叶胥为何要哭,也就没人敢去劝阻。

    见叶胥哭的脸上全是泪水,下人只是心中疑惑:他们不知平时说话和气的大人,为何此时这般不顾形象的大哭。

    众人心想:可能是因为夫郎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吧。

    而刚接生完的产婆,正忙着收拾东西,听到叶胥的哭声,也是愣住了,她接生过这么多人,都是见主家笑,也是第一次见主人家哭的这般伤心,像小孩子失去了宝物一般。

    而被吵醒的陶青,本就没有力气,此时还听到叶胥这般痛哭,不得不开口打断他,可惜陶青的力气不足,声音极小:“夫君。”

    叶胥还真的以为陶青出了什么差错,正沉浸在痛苦之中,压根没有听到陶青的声音。

    直到陶青不得已扯了一下叶胥的衣袖,叶胥才察觉到动静。

    低头一看,发现陶青正无力的睁着眼睛,双眸无神,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入睡。

    叶胥见陶青竟然睁着眼睛,眼中还有些不可置信,睁大了双眼问陶青:“你没你好好的啊。”

    陶青此时没跟没有力气同他说话,有气无力道:“夫君可能安静一会儿,我累极了,让我睡会。”

    发现陶青无事的叶胥,下一秒便不出声了。

    此时的下人也是动作极轻,生怕把熟睡的陶青吵醒,一时间房中安静极了,陶青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胥愣愣的看着陶青又睡了过去,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陶青羊水刚破那会儿,肚子就一直痛,躺着床上,面目都有些扭曲。

    而且因为陶青这次不仅是头胎,还是双胎,所以就更难以生产,生产时又花费了不少力气,此时就更加疲惫,昏昏睡了过去。

    刚开始时,腹中的胎儿确实是难以出来,不知是何缘故,突然间就变得很是顺畅。

    此时正在给陶青加油打气的产婆突然能看到孩子的头了,一个孩子生出来后,另一个孩子紧接着就出来了。

    陶青虽说是在羊水破的一刻钟时一直疼,可是一刻钟后,陶青很顺利的将孩子生了下来。

    也就是在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陶青痛的失力。

    等孩子生出来之后,陶青就昏睡了过去。

    叶胥见陶青只是累的睡着了,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陶青的睡颜。

    叶胥心想:这般可人的陶青明明还那么年轻,竟然生了两个孩子。

    孩子?对了,他还没有见到孩子呢?

    心中想着孩子的叶胥站起来给陶青掖了掖被角后,拉住屋里的下人问道:“孩子呢?”

    下人见叶胥拉着他,伸手往外面指了指,道:“老夫人抱着呢。”

    知晓是阿姆抱着孩子,叶胥就放轻了脚步走了出去,出门就看到叶姆一脸笑眯眯的抱着一个孩子,旁边的叶父怀中也抱着一个。

    叶胥走上前,见叶姆怀中的孩子皱巴巴的,开口道:“这孩子怎么长的这般奇特?”

    他一直以为刚出生的孩子都是白白胖胖的,就算不是如此,最起码小孩子的皮肤也应该紧致,怎么会是这般皱巴巴的。

    叶胥只是很真诚的发问,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嫌弃。

    叶姆好心的给他解释道:“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般,你出生时也是这样,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等过了几日便好了。”

    叶胥对于这件事情没有经验,听叶姆这样说,也就放心了一些,他还以为是他的孩子特殊,以后也是这个模样。

    叶胥见叶姆和叶父一人抱一个,也有些心痒,他也想抱抱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阿姆,你让我抱一下。”

    叶姆看到叶胥面上的急切与渴望,于是便把怀中的孩子递给了叶胥,还传授经验给叶胥,教他应该怎样抱孩子。

    叶胥按照叶姆的话抱孩子,感受到怀中婴儿的轻盈,叶胥心中一阵惊奇。

    看着婴儿熟睡的面容,叶胥心想:他们姆子二人还真是一样,都在睡觉。

    叶胥抱着孩子许久,眉眼间全是喜爱,最后才想起问孩子的性别:“阿姆,是两个女孩吗?”

    叶姆逗弄着叶父怀中的婴儿道:“不是。”

    “啊,不是女孩啊。”叶胥语气中的失望十分明显,叶姆不想注意都难。

    “是两个哥儿。”

    “什么?是两个小哥儿。”叶胥顿时很惊讶,他想到了陶青肚中可能是两个女孩子,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两个哥儿,哥儿好啊,同青儿一样惹人爱。

    刚刚晋升为父亲的叶胥,眼眸中全是对小孩子的喜爱。

    “我就说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像青儿,原来是两个哥儿。”

    叶姆虽然不懂长得像陶青同生的是两个小哥儿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也架不住叶姆此时对叶胥无脑的嫌弃。

    叶姆见证了叶胥从失望到惊喜的变化,面上不显,心中默默的吐槽:怎的做了父亲还这般不稳重。

    刚才还说长得皱巴巴,像个小猴子,现在又长得像青儿。

    叶姆虽然对叶胥的变脸十分嫌弃,但是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孩子取名,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也是时候给孩子起个名字。

    因为家中就数叶胥的学问最高,孩子没出生时就定好了要取名字,当时叶胥不肯,非说是孩子尚未出生,要等到出生了再起,说是这样是对孩子的尊重。

    现在孩子出生了,叶胥便准备给孩子取个名字,叶胥看着怀中脸蛋睡的红红的小婴儿,思考了片刻道:“不如就叫岁桉和岁锦吧。”

    “岁岁平安,一世锦欢。”

    叶父和叶姆听到这名字后,觉得不错,岁岁平安,一世锦欢。

    他们对孩子也没有什么大的期望,只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无病无灾的就好,其他的就不再奢望。

    叶姆言语中满是对名字的喜爱,对着叶胥怀中的小人说道:“咱们今天也有名字了,以后就叫岁欢。”

    叶胥听着叶姆的话,才知晓原来怀中的这个是老二,老大在叶父怀中。

    叶胥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后,就进了屋,准备把给孩子取名字这件事告诉陶青。

    叶胥进了屋后,陶青还没有睡醒。

    第125章 叶胥在屋中陪了会陶青……

    叶胥在屋中陪了会陶青才想起自己回来的匆忙, 听到家丁说陶青要生了,就急着回来。

    一时间就忘记让人同书院院长说一声:他今天有事,明天再去书院。

    叶胥想到这, 赶紧让人去书院同院长问一下,若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现在就去;若是没有那么急,他明天再去也不迟。

    等陶青下午睡醒时, 就见叶胥在他身旁坐着。

    陶青睡了差不多一整个上午, 睡得脑袋昏昏沉沉, 他缓了一会,才清醒了一些。

    然后就发现自己原本鼓起来的肚子平了下去。

    陶青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生了,就问一旁的叶胥:“孩子呢?”

    叶胥见陶青的脸不像之前那般苍白,反倒是有些红润,见陶青面上没有什么, 才开口回答了陶青:“阿姆和阿父看着呢, 他们喜爱的不得了,从一出生就抱着,等他们抱累了, 放在床上后还一直盯着。”

    陶青听完这话, 眉眼弯弯, 很是高兴, 对叶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和你一样, 是两个小哥儿,长得很是像你,特别漂亮。”

    此时的叶胥仿佛忘记了自己在不知晓孩子性别前,那嫌弃的模样。

    陶青听完这话, 脸上的笑容就更明显,随后对叶胥道:“我想看看孩子。”

    等叶姆进来时,就把孩子我那个陶青的身边递,让陶青看个清楚,道:“你看这孩子是不是长得好。”

    陶青看向孩子的眼中尽显温柔,满是慈爱,答道:“嗯,长得是好。”

    第二天,叶胥便去了书院,昨日院长只是说,今日去也无妨,所以叶胥并不知晓院长叫他去是作何。

    等他到了之后才知晓:原来是学院中的秀才要考试,过几天要出发去省城考试,因为大多数人是第一次参加举人考试,不免得有些紧张。

    院长见这些秀才这个模样,便想着让叶胥来鼓励他们一番。

    叶胥在书院的学子中很有威望,因为叶胥不仅为人和善,而且知识也很是渊博,有时叶胥兴趣来了,还会给他们讲节课,对于学子们有不理解的地方,也很是耐心。

    院长知晓叶胥在学子们心中的地位,便想着能不能让叶胥给学子们说几句,若是能激励他们一下更好。

    哪成想叶胥昨日有事没来,这才拖到今日。

    不过现在倒也是来得及,叶胥到时,准备参加考试的秀才们都来了,还有一些准备考秀才的学子也来了不少,他们主要是想听一下叶胥的教诲。

    毕竟叶胥身为知州,事务繁忙,他们也不是月月都能见到叶胥,听闻今日叶胥要来书院,消息灵通的学子能来的大都来了。

    叶胥准备简单的给他们说几句,主要是让他们不用太过紧张,现在他们还年轻,科举成功也不急于这一时。

    若是能榜上有名更好,若是落榜了,那就等下一次,这次能长个经验,就当是熟悉一下科举的流程。

    不久后,百姓们种下的土豆也收成了,叶胥听着下面几个县令报上来的内容,脸上的笑容是怎么都藏不住。

    他只觉得这些日子压在身上的担子终于少了些,既然百姓们以后能吃饱,那他此次前来楚庭的任务也算是基本完成。

    等百姓们将土豆收了之后,靠山的百姓们便可以进山养殖香菇。

    日子在忙忙碌碌之中过得很快,马上就到新年。

    这也是叶胥一家人来到楚庭过的第一个新年,府中上上下下充满了喜悦的气息。

    下人们按照叶姆的指挥将府中装饰的很是喜庆,府中能挂满了喜庆的小红灯笼,院子上的树也没放过。

    等到了除夕那天,他们一家人一起守夜,岁桉和岁锦也换上了喜庆的红衣,一人一个虎头帽,那是叶姆亲手做的。

    陶青和叶胥一人抱着一个,两人在父姆怀中乖乖的,不哭也不闹,滴溜溜的大眼睛不时的转。

    等过了除夕,叶胥便准备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去知府家中拜年。

    毕竟他们在楚庭也没有什么熟人,也就叶胥一个顶头上司知府大人,叶胥同陶青商量了一下,二人便打算给知府大人拜个年。

    自叶胥来到楚庭任职,知府大人就对他很是宽容,叶胥也知晓知府大人在暗地中帮过他,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在楚庭做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来找茬。

    等叶胥和陶青抱着孩子到知府家时,知府夫人和知府大人已经坐在会客厅等着了,那模样应该是在等一些小辈来拜年。

    知府大人见叶胥夫夫二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很是惊奇,他只知道叶胥上任时,夫郎怀有身孕,没想到这一眨眼,叶胥的孩子都有俩了。

    知府大人对叶胥道:“孩子都已经出生了?这般快!”

    “回大人,孩子已经满月。”

    “什么时候生的,都已经满月了,怎么没有举办满月宴,我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你们夫夫二人瞒的可真紧,我愣是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

    叶胥解释道:“阿姆说孩子还小,不方便见人,便没有大办。”

    知府当然知道这只是叶胥的托词,具体原因是什么,见叶胥不肯说,知府也就识趣的没问。

    其实是叶胥只是觉得若是此时在老家,或者京城,他还可能请几个熟识的老友来家中坐坐,告知他们孩子满月了。

    可是他们现在在楚庭,他若是真的大肆举办孩子的满月宴,来的人除了知府大人,还会有许多巴结他行方便的人。

    叶胥来楚庭是为民办事,不是来捞银子的。

    对于叶胥的想法一家人也都理解就没有大肆宣扬叶胥有孩子的事情。

    于是陶青生了一对双胞胎的事情,在楚庭除了府中的下人之外,倒没有什么人知晓。

    过了年之后,叶胥就闲了下来,毕竟他的心头大患已经解决。

    现在就看接下来还能不能种水稻,若是可以,那就更好;若是还不行,便让百姓们继续种植土豆和红薯。

    还有之前叶胥传授给靠山的村民们种植香菇,现在香菇已经成熟了,村民们已经晒干收好。

    因为之前的香菇都是叶胥一手解决的,所以此次前来的几个县令都是问叶胥这次的香菇的去路如何,是同上次一样交给叶胥,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对于这件事情,叶胥早就已经想好,叶父之前一起走商的伙伴们,整天天南海北的走,肯定是有销路。

    再加上这香菇是人工养殖,不像之前的蘑菇,只有雨后才有。若是加上皇上都爱吃的宣扬下,这香菇定能大销。

    叶父早已经给他们那些朋友写了信,他们年后不久已经往这边赶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叶胥对几个县令道:“这件事情你们暂且不用着急,等过几日我便让人上门去收,你让村民们不用着急。”

    几个县令得到叶胥肯定的回答后,便回去了。

    叶胥想:只是依靠那几个商人卖,效果还是不太理想,若是能让村民们拿到更多的利润,还是想别的法子。

    没过几日,那些走商果然到了,叶胥先让他们在家中休整一下,等缓过来,明日再去收香菇也不迟。

    叶胥又让人通知县令,说是收香菇的人到了,让他通知百姓,让晒干的香菇拿出来,等明天有人收。

    这一年,楚庭的旱情似乎并没有好多少,但百姓们因为种植了红薯之类的农作物,倒也没有饿肚子。

    叶胥又让人留了许多那些蔬菜的种子,命人给百姓们发下去,并告知他们这蔬菜的习性。

    若是他们能种出来,这样也能让百姓们饭桌上能多道菜。

    等到了第三年,楚庭下了一场大雨,溪流终于能存住水,水田也不再干涸。

    这对于楚庭的百姓们来说,意味着他们终于能种水稻了。

    虽然那红薯能饱腹,但是架不住他们一直吃,一直吃同一样东西,无论是谁都会厌烦,而且这红薯除了能饱腹,根本上不了价钱,可能是因为产量多,家家户户都存了不少红薯和土豆,于是红薯和土豆这东西虽说是他们第一次见,但价格却远远不如他们种植的米。

    现在终于能种水稻,这意味着他们能等到水稻成熟时,将米卖给商铺,这样他们也能存住银子。

    叶胥在楚庭干满了三年,按理说叶胥在这三年没有让楚庭的旱情蔓延,让百姓们饿肚子。

    他甚至还给百姓找了一条生钱的法子,又给学子们建了书院,今年楚庭也出了两个进士,这些都算在叶胥的功绩之中。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上面的调令就下来了,说是叶胥在位期间政绩斐然,升叶胥做知府。

    叶胥收到调令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原来升职竟然这般简单,他还以为他要再干三年才能升职。

    见叶胥愣在原地,叶胥身后的岁锦适时巴巴的走到了叶胥身前,扑到叶胥的腿上,奶声奶气的问道:“阿父,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啊。”

    叶胥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哥儿,犹豫开口道:“阿锦,我们可能要换个房子了。”

    叶岁锦听到叶胥的话,一脸迷惑:“那我们以后不在这住了吗?”

    叶胥看着面前的小人,给他解释道:“是啊,我们以后要换一个地方住了。”

    叶岁锦听了叶胥的话,歪着脑袋思考:“那我以后还能吃到王伯伯做的枣泥酥吗?”

    “那你想让王伯伯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想让王伯伯走,我还想让纪叔叔和我们一起。”

    “那既然阿锦愿意让他们和我们一起,那我们就一起走。”

    第126章 “那阿父给我做的秋千……

    “那阿父给我做的秋千呢, 能一起带走吗?”

    “阿锦喜欢的东西,都可以一起带走。”

    见自己的愿望达成,叶岁锦哒哒的跑远了, 也不知去哪了。

    叶胥不用猜也知道,那小家伙肯定是找他哥去了,毕竟小家伙恨不得整日同他哥黏在一起。

    没等多久,叶胥就见陶青就走了过来, 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尾巴叶岁桉和叶岁锦。

    不知是不是做了阿姆的缘故, 陶青的身上少了些少年气, 多了些慈爱,看起来像是稳重了不少,整个人都温润了不少。

    陶青见叶胥还愣愣的站在那,款步缓缓向前问道:“听说锦儿说咱们要换个房子住?”

    叶胥听到陶青这样问,低头看向叶岁锦,叶岁锦察觉到阿父的目光, 没有丝毫的心虚, 迎上叶胥询问的目光道,正声道:“这是阿父亲自告诉阿锦的。”

    叶胥见叶岁锦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道:“阿父也没有说什么啊。”

    叶岁锦听到叶胥这话, 有些怔住了, 阿父确实没有问, 只是他见阿父一直盯着他, 谈还以为阿父要责怪他,他才出声的争辩。

    听到叶胥这样说,原本正悄默默的想把弟弟拉到自己身后的叶岁桉悄悄的停下了动作。

    叶岁桉同叶胥的目光对上时,满眼的无辜, 那模样似乎在问:怎么了阿父。

    叶胥看着装的一脸无辜的叶岁桉心中暗暗无奈,也不知小家伙这般无辜的模样怎么越来越和青儿相似,弄得他连重话都不忍心说。

    爷俩在斗嘴时陶青在一旁也不说话,见叶岁桉词穷,还是开口道:“夫君就不要逗桉儿了,他还小。”

    叶胥又看了一眼护着孩子的陶青,心中无奈,别说这府中上下有谁敢怪他们,就是连楚庭的孩子也没人能逗得过他们兄弟二人。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护着哥哥,另一个生怕弟弟吃亏,反倒是主动找事的那个可怜孩子,被打了一番还以为是自己错,哭戚戚的来自己家道歉。

    若不是对上两个小家伙心虚的眼神,他都以为真的是人家的错。

    万般无奈,叶胥也只好安慰孩子,说错不在他,是自己没有管教好孩子。

    那小孩果真是年少天真,以为自己要训两个小家伙,还给他们求情,边哭边说:“都是我的错,是我主动找事,我这次来时道歉的。”

    叶胥听完小家伙的话,看向他家的那两个,两个小家伙似乎知晓自己的错,心虚的不敢同他对视。

    叶胥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被打的鼻青眼肿的小孩,无奈道:“我今日不罚他们,你且放心。”

    听到叶胥的保证,那小孩哭着回家了。叶胥看着乖乖站在一起的两个小家伙就头疼,也不知他们是和谁学的,这般猴精。

    听到陶青这话,叶胥打断了思路,咳了一声,对陶青道:“今日朝廷的调令下来,我之后要担任楚庭的知府,所以我们暂时要搬离知州府。”

    陶青听完叶胥的话,有些震惊道:“调令下来的这般快,我还以为要好久呢。”

    “刚下来不久,就被锦儿那个小机灵鬼看到了,问了我一嘴,我便同他说我们要换房子。”

    “原是这样。”

    他就说怎么今日锦儿慌慌张张的说他们以后没有家了,以后不能住在这里,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原是叶胥升职了。

    调令一下来,叶胥一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离知州府。

    毕竟就是他们对知州府有所留念,但新上任的知州可没有给他们时间来留下时间怀念。

    叶胥和陶青三年前来到楚庭时,除了衣物便没有带什么东西,他们在楚庭待了这么久,现如今要搬离知州府,要搬走不少东西。

    叶姆给双胞胎买的各种各样的小衣服、鞋子,还有陶青和叶姆一亲手给他们做的玩具、衣物什么的,都要带走。

    主要是不仅陶青舍不得扔,两个小的也很是喜爱自己的衣物,说是把这些东西分给弟弟们,他们两个怎么说都不愿意,就是抱着不松手。

    于是叶胥一大家子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搬了家。

    等叶胥将家当安置好后,便召集了楚庭的几位知州,又抱着地形图研究了几日楚庭的山形地貌。

    然后叶胥准备不同的地理位置用不同的法子发家致富,让百姓们的收入更高一些。

    叶胥先是让地形有山的知州过去,告诉他们,百姓们可以靠山吃饭,他们不仅能种水稻,也能种点别的当做外快。

    现在的知州大人在叶胥还是知州时就听说了叶胥弄了一个什么香菇,卖得了大价钱,让他很是眼红,本来他们几个知州管辖的地区,百姓们的生活都大差不差。

    可突然另一边的百姓忽然间就富裕了起来,这让人怎么不眼红。

    知道叶胥可能要将香菇的种植技术交给他们,他很是激动,果不其然,叶胥找了已经有几年种植经验的人去教他们种植香菇的具体方法。

    按照叶胥的想法是:现在整个楚庭有山的村民们都靠山种植香菇,种植的人多了,他们可以自己成立一个商会,到时候他们到手的利润是纯利润,挣的银子也会多一些。

    其余的几个知州,叶胥便让他们多种一些土豆,将土豆卖给酒楼,这样比卖给粮商要实惠一些。

    叶胥自己虽然没有酒楼,但是不代表他家没有酒楼。

    关于叶胥家开酒楼这件事情,还是要从叶父说起。

    来到楚庭的这几年,叶父在府中一直无所事事,之前他在乡下还能务务农,做些小生意,可到了楚庭之后,楚庭也没有他家的地。

    再者说,他一个知州大人的阿父,整日下地,对叶胥的声誉也会有一定的影响,万般无奈之下,叶父整日在家闲的无聊。

    前两年,他还能陪着岁桉和岁锦一起玩,可现在两人都大了不少,也不需要人随时抱着,而且他们大多数是粘着叶姆和陶青,只有陶青和叶姆有事时,两个小家伙才能想起他。

    叶父在家呆的很是无聊,这些日子总是唉声叹气的,叶胥见叶父这个样子,觉得实在不行给他找个事情做,总是这样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

    叶父之前干的是走商的活计,后来一家人在叶胥的建议下,才改成了做个小生意。

    走商危险指数很高,叶胥觉得既然如此,那就不如让叶父还做老本行,让他依旧做那个小买卖。

    这样不仅能让叶父忙起来,若是他家酒楼中卖些一土豆为主食的食物,还能让百姓种的土豆有销路。

    叶胥打算将土豆和红薯的花样多一些,这样卖的也会好一些。

    叶胥给叶父说了自己的打算后,叶父就自己忙活了起来。

    从选店铺、招人手,到选料等等这些,都是叶父一手包办的,叶姆他们几人全程没有插手。

    叶父甚至预知自己在楚庭做不长久,他还招了一个学徒,在那学徒在自己身边学,想着以后若是他真的离开了楚庭,就让学徒接手这个店。

    对于叶父这个新建的酒楼内,一家子除了叶胥忙于建设楚庭,其余的人有事没事的总会去店里帮叶父的忙。

    当然,叶岁桉和叶岁锦除外,因为他俩来不是帮忙的,是来捣乱的。

    叶岁桉和叶岁锦到了叶父开的酒楼后,就一直在吃,吃烧烤,小蛋糕,嘴巴没有闲下来一刻钟。

    他们吃的东西,还非要阿爷自己亲手做的,若是别人做的,他俩还不吃,也不知他们俩人的嘴怎的就这般厉害,一吃便知晓是谁做的。

    偏偏叶父还宠着他们两个,每次叶父来到酒楼时,总会事先做好小蛋糕什么的,为的就是怕二人来了之后嘴巴闲着。

    于是在叶父酒楼开业的那几天,二人的小脸圆了一圈。

    店里招的学徒也都很是喜欢掌柜的家的这两个小哥儿,不仅人长得可爱,嘴也甜,见到人就喊阿叔,阿婶,丝毫不嫌弃他们的身份,二人举止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简直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礼节。

    等到了叶父开业这天,叶胥终于空出来一天的时间去给酒店剪彩。

    起初人们是因为叶父的宣传到位,还有就是叶父的铺子卖的东西很是新鲜,来的人才这般多。

    毕竟叶父卖的烧烤和麻辣烫之类的东西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

    人们总是乐于尝试新鲜事务,于是当叶父前几天将牌子挂上去之后,就有人注意到上面的牌子是叶氏杂食。

    他们见这么大的酒楼,名字竟然是杂食,也不知这个杂食是怎么个杂法,抱着好奇的态度,在开业这天,酒楼面前的人着实不少。

    一部分是为酒楼的名字感到好奇来的,还有一部分是看到了叶胥本人才来的。

    叶胥起初并没有打算出现在开业这天,可叶胥思索再三,还是来了。

    他怕若是酒楼的生意太好,挡住了他人的财路,有人来寻滋挑事那就遭了。

    叶父的年龄虽然在叶胥的眼中也不算太大,但对比青壮年来说,已经有孙子的叶父,并没有那么占优势。

    叶胥便想着自己若是在开业这天露面,若是有人想找麻烦,也要看在他的面子上,想通之后的叶胥就出现在开业这天。

    因为是第一天开业,人比较多,酒楼的面积也很大,倒是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叶父考虑到人多,觉得若是像之前那般让客人们一样一样的选,速度可能会慢许多。

    于是叶胥就向叶父提出套餐的说法,这样就解决了叶父的困扰。

    当然在等餐期间,也会给客人上一些小菜。例如土豆丝,红薯羹之类的,并不会让客人在座位上干坐着。

    开业的第一天,来的人很多,大多是看在叶胥的面子上来的,当然叶父心里也知道这个事实,毕竟若是按照他的名声,根本没几个人来,这酒楼还不一定能开下去。

    叶父可不管这些客人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来的,他只管这么多人来用饭就好。

    当然,身为知府大人的亲爹,叶父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抛头露面的给客人们亲自做。

    这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参叶胥一个不孝之罪,那是万万不行。

    叶父也就是在后面算算帐,看看哪些调料不够,哪些食材要补。总之,叶父不会让那些客人们看到他就是了。

    对于叶父的举动,叶胥觉得他有些大题小做,再者说,叶胥确实没有苛责叶父,叶父开店的原因也是他自己闲不下来,这件事情,无论叶胥到何处都是有理。

    虽然叶胥给叶父解释了许多次,但是叶父总是固执的认为,不能让这些百姓们认出他,那样对叶胥的声誉不好。

    等来年楚庭靠山的村子,大多种植了香菇,叶胥就先给这个商会出建议,建议他们这个香菇,应该怎么卖更合适。

    因为这些商会中的人大多都是村民,绝大多数人在经商上面都没有什么经验。

    他们就按照叶胥的建议开始做,第一年,虽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成功,但是他们的收成很不错。

    等第二年时,这些村民也就有了经验,虽然不如经商之人那般圆滑,总归是比第一年要好一些,等到了第三年,这些人已经完全有了经验,相应的,收成也好了不少。

    村民们有了多余的收成,就计划着让孩子去书院读书,因为学生人数多,之前那个书院已经接受不了这么多的学生,于是叶胥便又建了个书院。

    虽说这两个书院都是在叶胥的领头下建成的,但不知为何,这两所书院仿佛是死对头一般,整天比学子们的成绩,比那个学院出来的进士多。

    叶胥听说这件事情后,就将两位院长叫在一起,同他们聊了许久,大概意思是:你们都是为楚庭学子们建的书院,也都是他带头建立起来的,这就不分什么高低贵贱,他们大可不必为了一个虚名争来争去,用心教好学生才是正事。

    两位院长在叶胥面前点头答应,叶胥见两位院长握手言和,面上很是满意,心想:这样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挣个第一第二的。

    叶胥见两位院长不像之前那般看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叶胥很满意,很放心的让他们走了。

    于是叶胥再也没有听到两个书院不和的传闻了,只是很快又传来了两个书院学子不和的传闻。

    叶胥:

    这两个书院怎么回事,怎么不是院长不和,就是学子不和。

    叶胥身为知府,又有许多事情要忙,定然是没有闲工夫处理这些事情,于是叶胥就将这两个书院的事情抛之脑后。

    叶胥怕他要是插手了学子们的事情,到时候传出两个书院的马夫、伙夫不和的事情,那样更是麻烦,还不如放任他们不管,反正两个书院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管这两个书院和与不和,只要是能为朝廷培养出来栋梁之材,那便是好事。

    虽说两个书院不和,但这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为朝廷输入人才。

    叶胥很是满意,现在皇上在大肆提拔寒门子弟,为的就是防止世家一门独大。

    叶胥也算是间接的帮上了皇上的忙,皇上对远在千里之外的叶胥更加满意。

    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叶胥,叶胥这人肚子里确实是有些东西。

    于是皇上便打算等叶胥知府三年任满之后,便将他调往京城。

    到那时,叶胥就在天子脚下,若是有什么想法,实施起来,效果更加明显,受益的是天下百姓,而不是区域内的臣民。

    皇上的想法很好,但是他却忘记了当年叶胥是如何决绝的非要去楚庭的。

    叶胥若是个听话的臣子,那他现在应该还在京城,安安稳稳的做他的京官,而不是在楚庭做知府。

    眼看着叶胥三年的知府快要到头,皇上便准备让叶胥去回京城,可皇上的圣旨还没有下去,那边皇上便收到了叶胥的来信。

    信中叶胥说是自己尚且年轻,还想历练几年,他觉得营州这个地方不错,他愿意去营州做知府。

    收到信的茅荣郅心里有无数的脏话想脱口而出,营州那是什么地方,冬季寒冷不堪,每年都有冻死在街头的百姓。

    叶胥竟然想去那里历练,那里能历练出什么东西。

    茅荣郅心中气的要死,明明叶胥肚子中的奇点子多,若是回到京城,不知该是对天下的百姓能有多少好处。

    可他偏偏要去营州。

    茅荣郅越想越气,叶胥在楚庭干了六年,这期间,楚庭的百姓从之前的勉强温饱,到现在他们有专门的商会去卖蘑菇,而且每次科举楚庭都有两三个进士。

    虽说看起来人数不多,但是出了江南之外,没有那个府郡像楚庭这般高产。

    若是叶胥能将这些想法推广下去,那他还何愁这朝堂上没有他的心腹。

    若是这朝堂上寒门学子多,他还何愁在朝堂上施展不开拳脚。

    茅荣郅虽然在心中对叶胥的此次举动很是不满,但最终还是允了叶胥的行为,不为别的,因为无论叶胥去营州做知府,还是到楚庭做知府,最终受益的都是他的子民。

    若是此次叶胥真的去了营州,也许叶胥真的有法子能让营州的百姓过得更好一些,最起码冬日不会有那么多事故产生。

    茅荣郅给叶胥回了信,大意是他同意叶胥此次去营州做官,但是干满三年后,叶胥必须回到京城做官。

    然后就是叶胥再次升职,毕竟叶胥做楚庭知府时,也确实取得了明显的绩效,若是还让叶胥做知府,总归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久后,叶胥的升调令就下来了,令叶胥惊讶的是:那官职并非是他以为的营州知府,而是营州巡抚。

    因为楚庭离营州相差千里,叶胥一家人不得不轻装上阵。

    虽说叶胥一家是轻装上阵,但叶胥给一家人都准备了不少厚衣物,像是什么狐裘,兔绒,叶胥甚至还让人准备了不少鸭绒。

    这些鸭绒从摘取到制作,叶胥全程盯着。

    叶胥让那些下人将摘取的鸭绒清清洗洗,之后他们又按照叶胥的指令,最终做了几件衣服。

    虽然陶青对叶胥的这番举动很是不解,但陶青并没有询问,他还以为是叶胥又想到了什么让百姓致富的法子。

    倒是已经长到五岁的叶岁锦对叶胥的此番举动很是好奇。

    这几年,叶岁锦不仅人是长大了不少,他的好奇心也越老越旺盛。

    比如当他看到一只喜鹊在飞就会问:“阿父,有个东西在飞。”

    叶胥顺着叶岁锦的手指看到了正在往另一个树枝上飞的喜鹊,解释道:“那是喜鹊,他在往高处飞。”

    “那它为什么叫喜鹊?”

    “民间传说鹊能报喜,故称喜鹊,大多数人认为常见的鹊鸟能传达位置的信息,把鹊附会成报喜鸟,称之为喜鹊,后来人口增多,喜鹊与人类近距离接触,于是逐渐被人类喜欢,这才有了‘喜鹊’的名字。”

    “那他怎么在飞啊?”

    “因为它有翅膀啊。”

    “有翅膀就会飞吗?”

    “对啊,你看你没有翅膀,所以你不会飞。”

    叶岁锦听完叶胥的话,真的把自己的手臂做成翅膀状,上下扇了几下,见自己真的没有飞起来。

    叶岁锦惊讶的看向叶胥,童言童语道:“真的哎,阿父,我真的不会飞。”

    叶胥扶额,觉得小孩子真的奇奇怪怪,没由得被叶岁锦天真的举动逗笑了。

    这次看到叶胥指挥着家里的下人,让他们收集鸭绒,叶岁锦又很是好奇的凑了上来,这次不仅是叶岁锦,叶岁桉也跟在叶岁锦的身后。

    叶岁锦见下人在收集鸭绒,眨巴着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下人的举动,很是好奇。

    叶胥看着叶岁锦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就知道这孩子肯定又要开口答问,果不其然:“阿父,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叶胥看着两个并排站着的小不点,蹲下去摸了摸他们的头,温声道:“这是在收集鸭绒。”

    “鸭绒?”这次不仅是叶岁锦,连叶岁桉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是啊,这鸭绒是为了给我们做衣服。”

    “衣服,可是我们不是有衣服吗?”说着叶岁锦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这些衣服是我们在这里穿的,可是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那里天气寒冷,到时候我们穿这般薄的衣服会受不了,所以阿父就给你们做了一个新的衣服。”

    说着叶胥拿出了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说一模一样,是真的一模一样。

    那两件衣服从布料到款式均是一丝不差,甚至连针缝的大小都很是均匀,像是拿尺子量过一般。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若是他们两个穿的不一样,另一个肯定会闹,总是觉得哥哥/弟弟身上穿的就是最好的,哭着喊着要穿对方身上的那件。

    叶胥无法,只好什么东西都准备一模一样的两份。

    这次也不例外,怕他们两个会闹,叶胥只好让人准备了一模一样的,甚至连绣娘都是一个人。

    最后叶胥甚至还告诉绣娘,让他每一针的针缝大小都一样。

    绣娘从未听到过如此无理的要求,谁能保证每一针落到不同的地方,还能保持间距相同。

    但因为是知府大人的吩咐,绣娘只好忍了一下。

    就当绣娘以为自己可以交工时,叶胥竟要亲自来检查一番。

    绣娘只觉得这知府大人不相信他的手艺看向叶胥的眼神很是幽怨。那模样似乎是怪叶胥不相信自己。

    似乎是绣娘幽怨的眼神太过明显,叶胥想忽略都难,只好解释道:“若是两件衣服不一样,家中的两个孩子会闹。”

    虽然叶胥这般解释,但绣娘总觉得这是叶胥在敷衍她的借口。

    她又不是没有见过知府家的那两位小公子,哪个不是知礼懂事,怎么会像知府大人说的这般。

    她之前给两位小公子量身长时,哪一个不是乖乖的让她量,全程没有丝毫不配合,让伸手就伸手,让站直就站直,甚至她量完了一个准备离开时,另一个非让她再量一次。

    虽然她心中纳闷:明明他们二人身高,长相,各个方面都一模一样,她明明量过一次,怎的还要再量一个,

    绣娘想着量一个就成,没必要多花费一些时间再量一个。

    可另一个小公子说什么都不愿意,非要她给他量一次。

    她看了看知府夫郎,她现在还记得知府夫郎那时候的眼神,是那种有种麻木而又无奈的心酸。

    第127章 她见知府夫郎没什么意……

    她见知府夫郎没什么意见, 才给另一个小公子量的。

    果然最后量得两个小公子的各个尺寸都一样。

    丈量完尺寸后,两位小公子都很有礼貌的同她道谢。

    她就说这两个小公子很是知礼,若非如此, 又怎么会这般礼貌的同她道谢。

    每次她给掌柜的公子量尺寸时,他们总是不配合,还对她颐指气使,可是这次知府大人家的公子同她道谢, 这知府家的公子不是有教养是什么。

    明明知府家的那两位公子就很是有礼节, 知府大人竟然在外面这般败坏他们二人的名声, 绣娘很是不解。

    绣娘虽是心中不解,但知府家的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质疑的。

    因为调令已经下来了,要尽快去赴任,叶胥便发动了一家人集体收拾行李,至于知州府的下人,叶胥一个也没有带走。

    因为此次去营州路途遥远, 再者, 营州的天气同楚庭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叶胥怕他若是真的带一些下人过去,他们会适应不了营州的气候,水土不服, 从而上吐下泻。

    若是到了城镇找到医馆给他们寻大夫还好, 就怕到时候他们在荒郊野岭, 找不到一个大夫给他们看病, 而因此失了性命, 当真是得不偿失。

    况且伺候叶胥他们一家老小的这些下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楚庭人,叶胥是真的怕他们在路上出了什么差错。

    于是此次叶胥前去赴任,只是带了来时一起的马夫和那个做饭的婆子, 还有纪修为等几个护卫,其余的人一个没带。

    由于路途遥远,叶胥一家人也走了将近小两个月。

    这不仅是因为楚庭与营州之间相差甚远,还有就是叶胥是有意放慢前行的脚步。

    从现实层面上来说,这次出行也是叶岁桉和叶岁锦人生中第一次出远门。

    叶胥便想借此机会,也能让两个小家伙见见这大好河山。

    因为从楚庭到营州之间相差千里的缘故,楚庭和营州之间不仅是气候的差异,还有风土人情的不同。

    叶胥想他们走慢一些,不仅能欣赏一下这原汁原味的风景,也能让他们兄弟二人开阔一下眼界。

    不至于以后他们的眼界就只是局限于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于是,这次赴任叶胥便不像第一次那般急于赶路。

    第一次赴任因为陶青怀了两个小家伙,到了最后他们一行人就没敢忙着赶路。

    那时他们赶路都是以陶青的身体状况为前提。

    这次赶路慢,是因为叶胥觉得,两个小家伙以后有很大的可能会嫁人生子。

    他怕真到了那时,两个小家伙所嫁非人,到那时他们眼中只有后院的勾心斗角。从而局限于情爱之中,一时迷失了自己。

    显然,叶胥的决定有显著的效果。

    每当两个小家伙到了一个新地方,总是会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因为他们这次的行程,打破了两个小家伙长这么大现有的认知。

    经过的地方不同,好奇心旺盛的两个小家伙总会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问题,抛出问题之后,二人总会眼巴巴的看着叶胥,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模样,弄得叶胥总是会快速的给他们解惑。

    当然,由于叶胥这一路上都在忙于给两个小家伙解惑,于是在两个孩子的心中,叶胥几乎时无所不能,什么都知晓一二。

    因为之前在楚庭,叶胥十天中总是八天都在忙,虽然在叶胥闲下来时,两个小家伙也总会粘着叶胥,但是叶胥在他们心中只能排第三。

    因为第一的位置已经被陶青占领,第二便是叶姆,因为陶青和叶姆总是有时间陪着他们,而叶胥和叶父都在忙。

    叶胥还好一些,若非是他想休息,便是有陪在两个小家伙身边的时间,可叶父几乎是每天都在酒楼中忙活,整天不见身影。

    叶父比叶胥这个知府还要忙,所以叶父在两个小家伙心中的位置就排在最后。

    经过这次的行程,叶胥在两个小家伙心中的位置上升了那么一些,具体表现为同叶姆持平。

    这一路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一般都是叶岁锦开口问,但是叶胥瞅着叶岁桉也眼巴巴的模样,觉得叶岁桉也好奇。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叶岁锦可能就是他哥的嘴替。

    为了给两个小家伙解惑,让他们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叶胥都是尽可能的让他们看到不同的风景。

    于是在叶胥的刻意安排下,两个小家伙不仅见识到了城府的繁华,也见识过百姓们在田中的劳苦。

    见到有的人吃的大腹便便,有的人面黄肌瘦。

    他们见过了大江大河,也见识到了高山雨林,看过飞禽走兽,也感受过人间百态。

    叶胥想:可能他们现在年纪还小,不太理解他们现在所看到的世界。

    但叶胥觉得就算他们此时不能理解,等到了年纪,回想起这段经历,他们也能品味出此中种种的人生哲理。

    若是两个小家伙能不嫁人最好,这样他也有实力养着两个小家伙。

    叶胥一直不觉得女子哥儿最大的人生意义是嫁人生子,可现在叶胥身处的时代,虽说对女子哥儿要宽容一些,但若是真的不嫁人生子可能会遭人闲话。

    叶胥觉得自己心里是能承受的起这些流言蜚语,就怕到时候两个小家伙有了心爱之人,到那时他也不好拦着他们不让嫁。

    叶胥愁的头秃。他根本不敢想象以后两个小家伙嫁人生子的场景,想起来他就有些抓狂,明明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凭什么嫁到别人家。

    叶胥灵光一闪,为什么非要他的孩子嫁到别人家,别人的儿子难道就不能嫁到他家来。

    叶胥敲定主意后,就开始给两个小家伙灌输以后他们要娶男孩子的观念。

    叶胥的两次赴任,总是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惊喜。

    上次去楚庭,陶青在路上被诊出有孕,最后生了两个孩子;这次去营州,叶胥就已经打好了以后让他人入赘的想法。

    很好,叶胥的两次赴任果然是收获颇丰。

    一路上走走停停,从之前温润的暖风到现在刺骨的北风,历时两个月,叶胥他们一家人终于到了营州。

    由于叶胥的先见之明,他不仅给一家人做了简易版的羽绒服,还给每个侍卫们都准备了。

    虽说卖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但是穿起来最起码御寒。

    叶胥怕他们现有的布料起不到御寒的效果,还让人买了一些兽皮,缝在最内层,这样能更好的抵挡风寒。

    于是在快到达营州时,叶胥他们一行人就换上了厚衣物。

    叶胥看着一群人穿的鼓鼓囊囊的,后悔没有给他们一人准备一件羊绒衫。

    这些羽绒服还是他让人不分昼夜加班加点做好的,更别说是做工更加精细的羊绒衫,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等叶胥到了营州,将家当放到巡抚府时,就感受到了些许凉意。

    这股凉意虽说没有那么寒冷,但到底手还是有些凉。

    巡抚府的管家很有眼力见,见叶胥不经意的在搓手,马上命人将库房中的银碳点燃。

    叶胥见下人点燃了银碳,很是好奇。

    他虽然没有见过煤炭,但他也知晓管家这次点燃的并非是什么廉价的东西,这碳无烟还不易息,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能用得起的。

    叶胥向管家打听消息:“这般冷的天气,寻常人家是怎么过的,难道家家户户都点燃这种炭火吗”

    这也不能怪叶胥,叶胥见他们点这种炭火,就以为所有的百姓冬日都是这般过来的。

    但百姓们哪有银子用这般金贵的炭火,这些银碳还是上任巡抚未用完遗留下来的。

    管家见叶胥一群人进来时,不仅是叶胥在无意识的搓手,小孩子也在跺脚。

    他就觉得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便点燃了银碳,那时他觉得用这些银碳在新任主子面前卖个好也值得,没成想竟然惹了麻烦。

    他能怎么说,他肯定不能说这银碳是上任巡抚未用完,是他昧下来的。

    听到叶胥的话,管家紧张的冷汗都出来了,还是强装镇定的答道:“寻常人家都是自制碳,或者买碳,这银碳价格金贵,一般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

    叶胥一心想着百姓这个天气该如何过活,丝毫没有注意到管家的心虚。

    听到管家的话,叶胥心中有些担心,寻常人家自制碳,那在烤火时,会不会碳中毒。

    叶胥大概了解了一下营州百姓的情况,心想:原来现在烧炕还没有被人发明出来。

    叶胥便想着将这手法传下去,最好能立即实施下去。

    于是叶胥刚上任,就传书信让各个知府过来,说他有要事相商,限他们十日内就赶来,若是赶不过来,这知府的位子他也可以换个人干。

    叶胥这样做并非是威胁他们,这般冷的天气,凌冽的北风呼呼吹,让人骨子里都是寒的,这让寻常百姓该如何应付过去这般冷的天气。

    叶胥往院子中站着片刻,就能感受到寒风往脖子里钻,他觉得自己的脚已经没有了知觉。

    这般冷的天气,知府们赶几天的马车,应当不会冷到哪里去,可这营州的百姓就说不好了。

    若知府多拖一日,那百姓们可能因想取暖,一直用那些自制碳。

    若是处理不当,因此碳中毒,失去了性命,总归得不偿失。

    在等待知府的这几日,叶胥也没有闲着,他把纪修为叫到身边,道:“我现在刚到营州,身边除了你们,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想求你办个事。”

    第128章 纪修为在叶胥身边这么……

    纪修为在叶胥身边这么久, 心中也明白叶胥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叶胥开口求他的,定是事关百姓。

    毕竟他在叶胥身边待了六年, 叶胥从没有因为自己的私情求他,能用到他的地方都是有关百姓。

    听叶胥这样说,纪修为道:“大人不必这般客气,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纪修为自从被皇上赐给叶胥的那一刻起, 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这一生都要在叶胥手下干了, 对于叶胥的吩咐自然是无所不从。

    叶胥见纪修为这般利索的应了下来, 还有些怔愣,似乎是没有想到纪修为这般好说话,最后还是开口道:“现如今天气寒冷,我们尚且有银碳能取暖,可是我怕百姓们没有这般大财力买银碳。”

    叶胥看向外面正在飘雪,面上很是忧愁, 道:“现如今, 我想到了一个能让百姓们花费最少得银子就能取暖的法子,可现下我手中除了你们尚无能用之人,便想将这件事情拜托给你。”

    纪修为听了叶胥的话, 应道:“大人尽管放心, 属下定当完成此次的任务。”

    见纪修为没有推脱, 叶胥当天便动工, 准备在这巡抚府只要是有人住的地方都弄上地暖。

    叶胥在一旁口头指挥着纪修为和那几个侍卫, 纪修为几人在叶胥的指挥下,耗时三天,终于将巡抚府的地暖弄好了。

    纪修为和那几个侍卫是练家子,手脚麻利, 若不然这般大的巡抚府,寻常人定是要花上一个星期才能弄好。

    这三天,叶胥就在旁边指挥着几人事情到底怎么做,修道怎么挖,管子怎么放合适。

    在叶胥耐心叮嘱的这三天,纪修为和他的几个兄弟,人人心中都明了这地龙到底该怎么做。

    不仅是纪修为几个兄弟,巡抚府机灵下人们大多也都知晓了这地炕该怎么弄。

    因新来的巡抚一家都很好说话,对待下人也不苛刻,再加上叶胥让年轻一些的下人全程看着这地炕的具体做法。

    有几个心灵的下人,就这样也学会了修地暖的法子。

    巡抚府的地炕弄好之后,叶胥也让他们把府衙的地炕一起弄了。

    接下来,在叶胥的命令下,纪修为带着巡抚府中机灵的下人们,一起给省府中那些穷苦人家免费修炕。

    至于那些有钱的商人,叶胥根本没管,在叶胥心中,这些商人们大多是有能力买质量好一些的碳,他们不至于碳中毒。

    叶胥想:若是城中的商人也想弄这地炕,可是要交钱的。

    叶胥并非是针对这些商人,是因为这些百姓若是没有地暖可能抗不过寒冬,而那些商人就算没有地暖,他们依旧是安然无恙。

    叶胥在纪修为他们修炕时,对百姓们说,若是他们能将这个过程记住,便能加入他们,叶胥每天给他们开钱。

    对那些表示自己记住了修炕的大概过程的百姓,叶胥纷纷招进了纪修为他们修炕的队伍中。

    叶胥并非是让这些百姓白干,干一天能有三十文的收入,于是穷苦人家的百姓们,也都愿意报名参加这个修炕的队伍中。

    这一天三十文的报酬也不是好拿的,等他们将炕修好后,叶胥就让纪修为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若是取得了纪修为的认可,那这三十文就可以到手。

    若是效果不理想,这三十文是照常给的,但是明天就不用来了。他们这个工作是暂时的,也只有这一次。

    因为叶胥想着早日将营州的百姓家家户户都能修好,就想着人越多越好,虽然叶胥想要更多的人手,但他并不想收那些来混银子的人。

    若是叶胥发现了,就当众打了十大板,以儆效尤。

    那些干的狗屁不通的,还要纪修为他们再次返工,不仅耗时,还耗力。

    叶胥虽说性情淑均,但若是有人干钻空子,叶胥也决不轻饶。

    在叶胥的一番整治下,纪修为这个修炕小队伍逐渐壮大了起来,修炕的质量也肉眼可见的好。

    于是等各个知府到达省城时,省城的百姓几乎家家户户都修了炕。

    冬日里,百姓若是觉得天气寒冷,可以直接在厨房烧碳或者是柴火,这样百姓们取暖就不用担心碳中毒的问题。

    这样他们不仅是省心,还能省了不少炭火钱。

    等各位知府到了府衙之后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暖气,众人以为是叶胥在府衙中点了碳,心想:这新上任的巡抚大人是个会享受的,不知这般大的手脚,要消耗多少银碳。

    这些知府虽然也会在府衙中点炭火,但也仅限于在桌前点,他们看可没有像叶胥这般大的手脚。

    有人偷偷的看了一圈,想看叶胥到底点了多少银碳,可他们扫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这大堂之上有火炉。

    似乎是不太相信,他们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火炉,心中不禁纳闷,这没有火炉,怎的这大堂之上这般暖和。

    叶胥看着几位知府悄摸摸的扫视着大堂的模样,心想:鱼上钩了。

    开口道:“诸位知府不用看了,这大堂上并未烧炭,之所以这般暖和,是因为我命人在大堂上烧了地龙。”

    地龙?那是什么东西,他们从未听过。

    几位知府心中好奇,当然也有胆大的直接问个仔细:“敢问巡抚大人,这地龙是何物?”

    叶胥听到他们这样问,微微一笑,似乎是早就猜到他们会问一样,解答道:“这地龙便是能让你们感受到暖和的东西。”

    怕是他们不懂,叶胥还专门解释了一番具体的做法:“大概是挖地下操作口,然后将木炭置入地下炉腔内燃烧,加热空气。受热的空气沿着火道路径扩散,加热地面砖,利用地面砖的蓄热和热量辐射,使室内温暖。散热后的空气从出烟口排出。”

    末了,叶胥补充道:“这只府衙地龙的做法,若是寻常百姓家便不是这样。”

    看着几位知府似懂非懂的眼神,叶胥想:他们懂不懂的无所谓,叶胥也没有期望他们能懂。

    叶胥此次叫众人前来,不是给他们将这地龙的做法和原理的,只是想让他们给百姓们修地龙。

    几位知府心中并不知晓叶胥心中的想法,此时还沉浸在叶胥方才的话中。

    这也不怪几位知府对于这地龙的制作听得这般认真,实在是每个冬日里都会有百姓因抵抗不了严寒而离去,死状凄惨,浑身上下冻得青紫,一般都是来年春天才发现。

    而且大多数都是一家一家的去世,身为父母官,他们实在是不忍心见百姓这般轻易的离去。

    为何这营州的百姓不多,大多是因为抵抗不了严寒,家中贫困,没有银钱买碳,而自制的碳隐患又很大。

    于是每年冬季,总会有一些百姓或因碳中毒,或因寒冷去世。

    等到天气回暖,每个府衙总会有许多里正来销户,那些里正来销户时,眼眶总是红的。

    毕竟是生活在一个村子,他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过了一个冬季,好好的人就没了,他们怎能不痛心。

    为了能寻条活路,有能耐的人,大多远离家乡,去了温度适宜的地方谋求生计,剩下的百姓们,实在是无奈才留下来的,只因连路上的盘缠都凑不够,无法他们只能留在营州生活。

    叶胥怕几位知府只是明白原理,并不太清楚具体的操作方法,就开始盲目的制作,到时若是适得其反就遭了。

    于是叶胥便唤来了纪修为和他的几个兄弟。

    对在座的几位知府说道:“这位是纪修为,会修地龙,等你们回府城时,便让他跟着你们一起走。”

    见叶胥这样说,在座的几位知府心中大喜,其中心思灵活的知府率先开口说道:“巡抚大人,我们柳城天气极端,甚是寒冷,不如就请这位纪兄弟先跟下官去柳城,等柳城修好了,再去别的府城也不迟。”

    柳城知府见有这样的人才,心中大喜,暗暗的想道:他这次定是要先下手为强,将人带回柳城,你问剩下的几个府城的百姓怎么办?

    不好意思,他身为柳城的知府,理当为柳城的百姓着想,至于其他府城的百姓,那就不是他能管得着的了。

    剩下的几位知府见柳城知府这般老奸巨猾当即翻脸道:“巡抚大人,下官以为柳城的天气实属比不上我们建昌寒冷。现下刚入秋,我们建昌已经有两家百姓因抵抗不住严寒去世,下官实在是痛心,那两家人其中还有几个幼童。”

    建昌知府据理力争,企图用事实来打动叶胥让纪修为跟着他去建昌。

    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擦起了眼角的泪花。

    那模样叶胥简直不想去看,这几个知府为了抢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现在竟然卖起了惨。

    见两位知府这样说,绥中知府当即表示不赞同,道:“巡抚大人,属下以为不如让纪小兄弟先去绥中,绥中离省城近,坐马车不到两日便能到达。”

    叶胥见他刚介绍完纪修为,几位知府大人就开始争夺纪修为的去路,他怕几个知府为了抢人最后打起来,顿时将剩下的话说完。

    “不止是纪修为会这般手艺,他的几个兄弟也会,你们不必争抢,我让他们几个到各个知府去给百姓们修建地龙。”

    叶胥还把让百姓学会修地龙的手艺的做法告诉了各位知府,并让他们照做。

    叶胥还着重阐明了要给这些百姓们发放工钱。

    重点强调:这般寒冷的天气,一天要给三十文,一天一结。

    这般寒冷的天气,能忍着居寒去挣这三十文铜钱的百姓,大多是穷苦人家。

    若非是家中尚且能过得去,谁愿意在这般寒冷的天气出门挣钱。

    叶胥交代完事情后,便让几位知府带着纪修为他们走了。

    临走前叶胥还交代纪姓几位兄弟,让他们看看几位知府是否真的按他的交代来。

    叶胥在任职前已经派人来营州调查这几位知府的为人处世,知晓这几位知府或多或少都接受了当地富商的孝敬。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叶胥心里清楚,但是几位知府收了富商银子的事情叶胥既然知晓了,这件事情就不能这般轻易的过去。

    那些富商孝敬给知府的金子,知府别想准备独吞。

    叶胥虽然并不打算要这些银子,但既然这些银子来的这般容易,那他们就不能全盘接受,叶胥打算让这几位知府从指缝中漏出一些皮毛给百姓。

    营州地处偏远,物价偏低,知府指缝中漏出的皮毛也够那些穷苦人家的百姓渡过这个冬季。

    第129章 等过了这个冬季,叶胥……

    等过了这个冬季, 叶胥再根据这里的地形、地势、土壤等具体情况,想法子让百姓们手里宽裕起来。

    最起码在冬季百姓们能人人买得起碳。

    叶胥怕几位知府抠门的不肯讲自己手中的银子逃出来,便很是隐晦的告诉他们:自己知晓当地的富商去过几人的府邸。

    叶胥对着其中柳城的知府道:“李知府, 不知今年四月份邢成业邢大商人搬着几个箱子去你府中,所谓何事啊?”

    叶胥话音刚落,李知府就想开口狡辩,叶胥抬手制止了他的发言, 接着对建昌的周知府说道:“今年六月份是不是有个名为顾元正的商人弄了一马车送入你的府中, 不知李知府知晓此事否?”

    叶胥说完, 紧接着对绥中的知府道:“郑知府,不知今年三月份是不是有个赵性商人往府中送了几位没人和几箱东西。”

    叶胥说完这话,扫了一眼几位知府脸上的表情,几位知府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绝伦。

    本来,他们这些做官之人,总会捞些油水, 毕竟依靠朝廷发的那些俸禄, 根本不够养活一大家子。

    所以一般的官员,会在在位期间,想方设法的捞些钱财, 毕竟这些都是官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如今却被叶胥这般直白的说出来, 自己却还要乖乖的坐在这里听叶胥这个毛头小子指指点点, 他们几人的脸色都不算得上是好看。

    若是叶胥上报给皇帝, 轻者可能就只是撤职, 重者可能会抄家,毕竟当今天子最是厌恶敛收钱财的官员。

    总之,无论是那种处决方法,他们此生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

    可叶胥做了大半年的京官, 在皇宫闲暇时期,早就已经把律法吃透了,又怎会不明白朝廷的律法。

    叶胥自是知晓自己将营州这些知府的所作所为上报给朝廷后,这几位知府的下场。

    可现在营州百姓的处境让叶胥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就算叶胥现在写封奏折,等到接替的人上任,也要等小半年,这样花费时间,还不如先让这些知府干着,等叶胥腾出手再整治他们。

    想到这,叶胥话题一转,道:“本官也不是那般不明事理之人,本官同几位知府一样,也有家人要养,再加上上下打点什么的,这里里外外的都需要银子,本官也能理解。”

    叶胥才没有说什么一大家子要养,叶父和叶姆又不是什么及其奢侈之人,就算叶胥自己有两个孩子要养,叶胥自己的俸禄也是足够了。

    更别说叶父还时不时的往府中添钱。

    但为了让几位知府放心的为百姓们做事,叶胥只好这样说。

    在座的几位知府又不知晓叶胥心中的想法,他们只知晓这件事情有回旋的余地。

    一时间几位知府都静静地盯着叶胥,等着叶胥接下来的话。

    都是做官几年的人,他们也知道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他们就等叶胥接下来的话。

    他们只听叶胥道:“那这给百姓修炕的银钱可能就要几位知府自掏腰包。”

    几位知府心想:难不成事情就这般简单。

    若事情真的这般简单,怎么不早说,他们方才还以为自己头顶的乌纱帽保不住了。

    叶胥见众人应了下来,也懒得同他们虚与委蛇,摆摆手让他们先走了。

    毕竟此次叶胥叫他们过来就是因为这个,既然事情交代完了,他们也没有必要待在这了。

    叶胥看到这几人面上装的正经,干的那些事情,他就反胃,让他们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

    叶胥身为巡抚,是他们几人的上司,可能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受叶胥的待见,听到叶胥让他们走,一会儿大堂上就空了起来。

    叶胥见人都走了,大堂上也空荡荡的,现在是冬季,天气寒冷,暂时还没有让他处理的事物。

    再加上这是上任的第一天,叶胥觉得事情想要做,什么时候都有,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于是叶胥准备回家去陪夫郎和两个小家伙。

    叶胥原本是打算迎着风雪自己走回家,但是这个念头在他出府衙,寒风吹到脸上的那一刹那就打消了。

    这般寒冷的天气,还是马车上比较舒服一点,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了,他现在的身体是二十多。

    这人一到二十岁啊,身体的各项机能就下降了不少,事实就摆在他面前,他之前在楚庭都能步行回家,现在到了营州,他就不行了。

    叶胥决定坐马车回去后,还在心中庆幸:幸好他这次来营州赴任时,给所有人都做了一件羽绒服,连马夫也有。

    如此看来,他还是有一些先见之明,这样等会马夫赶马车时,还能抵挡一些风霜。

    坐在马车上的叶胥想:等他到家之后,要琢磨一些更加保暖的衣物给马夫,毕竟这么冷的天气,他怕马夫受不了。

    等叶胥到家时,叶姆、陶青、叶父和两个小家伙都在一个房间中。

    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在两个小家伙出生时,随着两个小家伙越长越大,他们聚在一起的时间是越来越少,毕竟两个小家伙根本停不下来。

    房中,陶青坐在叶姆身旁,和叶姆一起在绣东西,两人还不时的说些什么。

    叶父就在一旁同兄弟两人下棋。叶父一个人对两个小家伙。

    若是两个小家伙守规矩还好,但是就怕两个小家伙悔棋。

    果不其然,叶胥还未进屋,就听见叶岁锦那个小家伙反悔的声音:“不是,不是,我不是要下这里,我是要下另一处。”

    叶岁锦口中的急切,叶胥都能想象出小家伙耍赖皮的模样,还有叶岁桉看是默不作声,实则默默支持。

    叶胥一进门见果不其然,就见叶岁锦拿着一颗棋子,肉嘟嘟的小脸一脸凝重,好像在思考这颗棋子下在哪里比较合适。

    而一旁的叶岁桉同叶岁锦一样,也是一脸的思考的模样。

    叶胥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做着相似的表情就有些想笑。

    叶胥进门的声音很轻,慢慢的踱步走了进来,除了正在刺绣的陶青和叶姆注意到叶胥进来外,剩下正在下棋的三人注意力都在棋盘上。

    等叶胥走进时,正好叶岁锦和叶岁桉对视了一眼,之后叶岁锦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叶父等叶岁锦落棋的那一刻,叶岁锦又是一阵后悔。

    口口声声说自己下错了,不是要下在那里,叶胥见叶父又想纵容二人,叶胥开口阻止。

    叶胥接话:“阿锦,落棋无悔,你这般耍赖可不行啊。”

    不知是不是隔辈亲的缘故,叶父总是很纵容兄弟二人,无论他们做什么,叶父总是一脸纵容,从不反驳他们二人,也是两个小家伙从未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叶胥话音刚落,可是叶岁锦和叶岁桉仿佛没有听到叶胥驳斥他们的话,而是欢喜的扑到叶胥身前,言语中无不带着惊喜,道:“阿父回来了!”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还是同之前那般往自己身上扑,赶忙接住两个小家伙,温声道:“轻一点,仔细别摔着。”

    听到叶胥的话,叶岁锦笑嘻嘻的回道:“才不会呢。”

    叶岁桉在旁边接道:“阿父也不舍得摔着我们。”

    叶胥听到两个小机灵鬼的话,无奈的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鼻头,语气中虽然透着几分无奈,可是言语中满是宠溺:“你们呀!”

    叶胥这次回来是为了告诉两个小家伙一个坏消息:“纪叔叔去了柳城,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这些日子就教不了你们武艺。”

    像是知晓两个小家伙的想法,叶胥继续道:“其余的几个叔叔也一同跟着去了。”

    “啊!”两个小家活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失落,头上隐形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两个小家伙瞬间唉声叹气道:“纪叔叔怎么刚到营州就同我们分开了”。

    他们刚到营州时,看着漫天雪花飘落的场景时,就想着正好现在天气寒冷,这样他们在练功时,就不用愁汗水打湿衣物。

    他们还想尝试一下在雪花飘落的院子中练功呢,可是纪叔叔怎么就走了。

    两个小家伙像模像样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惹得在座的大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孩子真的是很可爱,无忧无虑,叶胥看到营州的大雪,想的是百姓们该如何过着东西,陶青看着这大雪,想的是: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大的雪。而两个小家伙想的确实在雪地中练武。

    叶胥开口就打破了两个小家伙心中的幻想,道:“这般冷的天气,就算是练功,我也不会让你们在院子中练习,若是真的要练,最起码也是在屋中。”

    叶胥让他们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单纯的让他们吃苦,他又不是后爸,怎么可能虐待孩子。

    叶胥的话惹得两个小家伙是一阵哀嚎,抱着叶胥撒娇道:“阿父,我们想体验一下在雪中练功的感觉。”

    叶胥听了两人的话,不为所动,谁家好人会让孩子在雪中练舞,他同意让他们俩学功夫,起初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有自保的能力。

    叶胥最初的听到两个小家伙想要同纪修为一起学武,叶胥百年同意了。

    他想,让他们学武是为了能拥有个好身体。

    对于这个叶胥心中也是有顾虑的,因为这里的技术不太发达,虽说医术好,但叶胥觉得若是生了病,还是要受苦。

    与其生病受罪,还不如养个好身体,从根源上杜绝了生病的可能。

    第130章 于是在两个小家伙……

    于是在两个小家伙四岁时, 忽然有一天对叶胥说:说他们想跟着纪修为练武。

    叶胥听到两个小家伙的话,还以为他们是一时兴起,便认真的对他们说:“可是这习武并非是一件易事, 若是开始了,那便没有放弃的道理,况且轻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叶胥对上两张稚嫩的面孔,对他们说道:“就算是这般, 你们也要同纪叔叔一起练武吗?”

    见两个小家伙开始犹豫, 叶胥道:“你们若是练武, 每天都要把衣服打湿,身上还会出汗,汗水的味道可不是很好闻啊。”

    叶胥知晓两个小家伙爱美,是故意这般同他们说的,叶胥习惯于将各种事情都考虑到,若是到时候两个小家伙想要放弃, 叶胥也有理由反驳回去。

    叶胥站在一旁, 等着两个小家伙反悔。

    听到叶胥的话,两个小的确实有些犹豫,可二人对视一眼后, 叶岁桉开口道:“阿父我们想同纪叔叔一起练武。”

    “既然你们这般坚定, 那便随我一起写个说明书, 做个见证。”

    等叶胥见两个小家伙签了自己的大名, 还摁上了手印后, 叶胥道:“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日后你们便跟着纪叔叔一起学武吧,我没有什么意见。”

    两个小家伙见阿父竟然这般容易就同意了,两人瞬间欢呼雀跃, 绕着叶胥开始跑着笑。

    殊不知二人也是进入了叶胥的圈套中。

    毕竟叶胥之前也就想着等二人再大一点,就让他们学些拳脚功夫,叶胥也不求他们能长成什么武林高手,叶胥只想着他们能在遇到什么危险时,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之前叶胥还想着他怎么能骗两个小家伙学武呢,没想到叶胥这边刚困,那边两个小家伙自己就送来了枕头。

    听到两个小家伙的要求,叶胥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叶胥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给纪修为说自己同意他在空闲时间教两个小家伙一些拳脚功夫时,向来面无表情的纪修为,脸上第一次出现惊讶的表情。

    叶胥看到纪修为脸上竟然出现这种表情,当时很好奇,不自觉的开口问道:“为何这般表情?”

    叶胥这话一出口,纪修为当即就变回了面无表情,

    叶胥见证了全过程后,一时间不知是不是该感叹于他变脸的速度快,还是还惊叹纪修为这么多年,脸上第一次出现另外一种表情。

    纪修为面无表情的回道:“回大人,属下只是惊讶大人竟这般通透。”

    叶胥没想到纪修为整日面无表情,心中想的还不少。

    叶胥心想:没想到纪修为看着冷冰冰,心里想的还不少,难道纪修为是个闷

    算了,他还是不要在心里吐槽下属的好。

    叶胥这样想,实属是冤枉纪修为了。

    只不过是当时纪修为被两个小家伙缠的受不了,就推脱说若是大人同意让他们习武,他便愿意教两个小家伙。

    纪修为当时说出这句话时,心中也不确定叶胥会不会让两个小家伙跟着他学武。

    虽说在纪修为心中叶胥有极大的可能会同意让他们学武,但是许多官员家的小哥儿都不会学武。

    毕竟像叶岁桉和叶岁锦这般大的小哥儿,一般都开始学一些刺绣这类的东西。

    除了武将家的哥儿会舞刀弄枪之外,他还未曾听说过哪家官员家的小哥儿从小就开始学武艺的。

    可两个小家伙实在是太过缠人,纪修为实在是应付不来。

    每当他刚想开口拒绝,大的就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让自诩铁石心肠的纪修为都忍不住反思自己。

    纪修为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他们想学武就教他们,自己怎么能拒绝他们。

    当然叶岁桉这招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每次当叶岁桉要哭不哭的盯着纪修为,企图改变纪修为的想法时,纪修为一般都会很成功的忍不住谴责自己。

    但是时间久了,叶岁桉这招就失灵了,于是这个时候,就该小的上场了。

    叶岁桉见自己的招数不管用,就让弟弟来,于是叶岁锦就使出了他的粘人大法。

    毕竟叶岁锦的粘人大法百试百灵,尚且没有一次失手的记录。

    当然,在此之前叶岁桉也没有失手过,可是这次也很遗憾的失败了。

    因为纪修为的立场太过坚定,他们只好派出了叶岁锦。

    于是此后,知府府中的下人常常看到这样的场景:只要是纪修为在府中时,他们总是能看到纪侍卫身后跟着两个小萝卜头。

    其余时间,两个小萝卜头跟就跟了,纪修为尚且能忍。

    可是等纪修为表明自己要去如厕时,见叶岁锦和叶岁桉两个小萝卜头丝毫没有避让的念头后,纪修为冰块一般的面容终于出现了裂痕。

    想他当年他从基地一路屠杀出来时,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今日却被两个三岁的小娃娃逼到破功。

    纪修为对上两双无辜的眼神,张了张嘴,最后没有都没有说出来。

    纪修为实在是也不忍心斥责他们,要是怪只能怪他自己,都怪他之前抱着两个小娃娃在屋脊上飞的时间太长了,才让他们产生了想要学习的念头。

    纪修为这短短的前半生,从未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痛恨之前的自己。

    打又打不得。两个小娃娃这般小,长得又像瓷娃娃一般精致,纪修为都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就吓哭他们,更别提动手了。

    更何况两个小萝卜头生下来后,连叶胥都没打过他们,他一个侍卫更没有什么资格。

    再说,眼前两个小萝卜头用那两张酷似叶大人的脸,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总觉得下一秒,两个小萝卜头会给自己发放任务。

    令纪修为欣慰的是:眼前的两个小萝卜头可比叶胥可爱多了,因为他们会追着自己喊:“纪叔叔。”

    叶大人可不会,叶大人只会面无表情的让他去做什么。

    这般可爱乖巧的两个小人儿,他下不去手,也不忍心下手,况且两个小娃娃又不是他手下的兄弟,能随意让他们呵斥。

    纪修为看着眼前的两个小萝卜头,也不忍心直接拒绝他们,只好将这个难题甩给了叶胥。

    纪修为无奈,只好妥协道:“若是大人同意你们学武,我就教你们如何?”

    叶岁桉和叶岁锦见事情解决了,两个小娃娃欢呼着跑了,纪修为想:他们肯定是去找大人了。

    纪修为心中觉得叶胥有可能不会同意他们二人习武。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叶胥不仅同意了让两个小萝卜头学习习武,而且还亲自给他说。

    既然叶胥都同意了两人习武,纪修为也就没有说什么异议,人家亲爹都同意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纪修为以为习武这般艰难,两个自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小少爷,可能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令纪修为再次惊讶的是:这两个小萝卜头在日光下蹲半个时辰的马步竟然没有一丝抱怨。

    若不是有天他听到两个小萝卜头给叶大人抱怨说:“阿父,练功好累哦。”

    然后叶岁锦就说出了让叶胥重塑灵魂的话,只听叶岁锦接着说:“练功练得我命有点疼。”

    纪修为听到这话时,还愣了一会,之后才笑了起来,不过是没人看到罢了。

    而叶胥就没有纪修为这般能忍了,叶胥言语中的笑意是怎么都挡不住,语气中带些调笑的味道,问:“你的命怎么会疼?”

    听到这个问题的叶岁锦还思考了好一会,也没有思考出什么结果。

    最后还是叶岁桉替弟弟回答道:“弟弟不是命疼,我们是累的命短了。”

    叶胥听着他俩的童言童语,实在是没忍住,最后笑了起来。

    还是最后叶胥听到门外的声音,才止住了放肆的大笑。

    叶胥听到门外陶青疑惑的声音响起:“纪侍卫,你为何不进去,站在这里做什么?”

    却听纪修为道:“无事,只是刚好经过这里。”

    陶青看着纪修为走远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好奇,可是他在不远处就看到纪侍卫站在这里。

    见纪修为不说,陶青也没有深入追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尊重纪修为。

    其实事实并不是陶青想的那样,纪修为只是觉得自己想同叶胥交代的事情,并非是什么急事,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可是大人很想家中的夫郎和孩子,既然夫郎来了,那他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他们好了。

    叶胥这些日子一直下地方去视察百姓,有时还会更加仔细的观察一下附近的村子村民。

    仔细算来,大人也有小半个月没有同两位小公子见面了。

    在他陪叶胥视察的这些日子,就算叶胥嘴上不说,他也能知晓叶胥心中是如何思念家中的孩子和夫郎。

    因为他们在村中用饭时,叶胥有时会看着村中的小孩子发呆,尤其是看到几岁大的小哥儿,叶胥发呆的时间会更长。

    若是有夫郎带着小孩子从附近走过,叶胥的目光会短暂的停留在夫郎和孩子身上。

    叶胥虽然没说,但是他想念夫郎和孩子的迹象太过明显,纪修为想不注意都难。

    方才两个小家伙在书房,纪修为尚且还能说服自己:他要禀报的是小问题,不会耽误大人多长时间。

    但是现在陶夫郎也过来了,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做个没有眼力见的电灯泡。

    他实在是不应该耽误大人享受同夫郎孩子在一起的时光。

    纪修为只好有眼力见的离开,免得自己真的做了惹人厌的电灯泡。

    第131章 陶青进了屋后,就见两……

    陶青进了屋后, 就见两个小家伙围着叶胥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而二人中间的叶胥面无表情,隐隐还能看出叶胥脸上的无奈。

    没错,叶胥身边的两个小家伙, 自从进了书房后就开始不停的说,叽叽喳喳的像两只小麻雀一样。

    二人你一句我一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父子三人之间的感情有多好,但事实却是两个人在斗嘴。

    叶岁桉抱着叶胥左侧的胳膊:“阿父是我的。”

    叶岁锦不认, 抱着叶胥的右侧, 还将叶胥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道:“你胡说,阿父是我的。”

    叶岁桉见状也把叶胥往自己身边扯了扯。

    叶胥无奈的被扯到这边,又扯去那边,面上的麻木肉眼可见。

    为什么他每次回来都要经历这些,什么东西都要一人一半,可是他只有一个, 难道还要一人一半?

    可能是两个小家伙见这个事情没有办法平分, 二人就又开始斗嘴:“阿父更喜欢我,前些日子还给我准备了礼盒。”

    “你胡说,阿父明明更喜欢我, 他前段时间也给我准备了礼盒。”

    在这件事情上二人似乎再一次没有分出什么好坏, 二人双双将目光转移到叶胥的身上。

    叶胥被两个小家伙看的发毛, 正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两个闹腾的小家伙。

    这时他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叶胥心想:是哪个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来拯救他了。

    叶胥定眼一瞧:原来是他的夫郎来拯救他了。

    方才还闹腾不停地两个孩子见陶青来了, 纷纷甩开叶胥的手臂跑到陶青身边。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如此利落的抛弃自己,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他是什么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吗,怎的看到陶青就这般轻易的抛弃自己。

    虽然他承认他的夫郎很好, 但是他觉得自己也并没有这般差,差到两个小家伙看到陶青后能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

    叶胥心酸,叶胥无奈,叶胥只觉得这人生也不过如此。

    叶胥在心中对两个小家伙如此利落抛弃自己的行为很是不满,但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

    只是在两个小家伙看不到的地方叶胥是如何同陶青抱怨的,我们就不得而知。

    陶青刚和叶胥对上视线,那边就感到腿上有些沉重,低头一看,果不其然。

    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是跟谁学的,就喜欢抱人大腿,陶青已经耳提面命的说了好多次也不见两人改。

    陶青觉得两个小家伙是抱着积极认错,坚决不改的态度。

    每次陶青见两个小家伙认错的可怜模样,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可能这并不是两个小家伙的本意呢。

    可是等到他们再次这般时,陶青只觉得两个小家伙这般乖顺的模样都是装的,骨子里的倔强简直是完全遗传了他阿父。

    陶青从之前的万般无奈到现在的坦然面对,也不知是经历了多少次两个小家伙的前后不一。

    陶青低头看着两个小家伙,很是无奈道:“说了多少次了,你们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不是之前三四岁的时候,不能见到人就抱。”

    叶岁锦听到陶青的话,心中很是不满,抬头狡辩道:“阿姆,你说错了,我们没有见到人就抱,我们两个是只抱你和阿父的大腿。”

    叶岁锦在心中偷偷反驳:他们不是大孩子,他们还只是六岁的小孩子,再说了小孩子怎么就不能抱人大腿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对,叶岁锦还向叶胥求证道:“阿父,你说是不是,我们就只抱你和阿姆。别的人我们都不抱的。”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眼中的求助犹如实质,叶胥知道自己可耻的心软了。

    叶胥咳了一声,张口就是替他们说话道:“青儿,他们还小,再者说,他们除了我们二人也没有乱抱。”

    之后叶胥还补充道:“他们也只是在无人的地方抱着我们。”

    叶岁桉和叶岁锦听到叶胥的话,猛猛点头,阿父说的对,他们才不是不分场合的乱抱人呢,他们也是很挑的。

    他们长这么大,当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抱阿父阿姆的大腿,若是被旁人看了去,多不好意思。

    陶青见叶胥也替二人说话,只觉得叶胥又被二人的表象迷惑了,但是没办法,因为他觉得叶胥说的也是实话。

    然后陶青就对抱着他大腿不松手的二人放宽了语气,道:“话虽如此,但以后也不许这般抱阿姆的大腿,被人看到不好。”

    然后,陶青顿了顿,说到:“若是被人看到了,以后可能就不好说亲。”

    叶胥替二人说了情后,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陶青教训兄弟二人。

    可听到这话,叶胥有些坐不住了,开口道:“青儿,其实我未曾想着让两个小家伙以后嫁人。”

    叶胥看着陶青面上的震惊,又下了一剂猛料道:“我想给阿桉和阿锦找个上门女婿。”

    叶胥说完有些不敢看陶青的眼神,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能有些超前,但还是继续道:“我想了想,两个小家伙嫁了人,若到时候他们受了什么委屈,我们也不知道,还不如我们招婿。”

    叶岁桉和叶岁锦听到叶胥和陶青的对话,一脸疑问,什么嫁人?什么是招婿?

    但他们见叶胥和陶青二人正在说话,也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说出。

    因为之前阿姆教过他们:长辈说话时,小孩子不应该插话,插话的小孩子不是乖孩子。

    于是抱着陶青大腿的两个小家伙,脸上尽是迷茫。

    陶青刚听到叶胥的话时,还以为是叶胥在开玩笑,但是对上叶胥认真的眼神,陶青才知晓叶胥原来真的是这般想的,并非是在同他开玩笑。

    陶青顿了一刻,开口道:“找上门的也好,这样就算是两个孩子大了,还能在我们眼前,若真是受了什么委屈,我们还能替他们做主。”

    叶胥见陶青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心中很是惊喜,他还以为自己要废一把力气才能说服陶青。

    叶胥看着呆呆的两个小家伙,心中好笑,怎的这般呆。

    于是叶胥伸手向抱着陶青大腿不松的二人招了招手。

    两个小萝卜头看看阿父的手,又看了看阿姆的大腿,之后二人又对视了一眼,两个小家伙脸上的纠结很是明显,陶青不想注意都难。

    因为他们不知自己该不该去阿父那边,他们既想去找阿父,但是又舍不得阿姆。

    陶青看出了两小只的犹豫,伸手轻轻揉了揉两小只的头顶,温柔的对二人说道:“你们去阿父那边,他有话对你们说。”

    于是两小只果然一人一边坐在叶胥的身边,叶胥看着乖软的两小只,交代道:“以后,若是有男孩子对你们说要娶你们之类的话,你们就告诉他说:‘我阿父说了我们家只招婿,不嫁人。’”

    叶胥话音刚落,就对上两小只懵懂的眼神,叶胥看着两人脸上的不解,心想:他们还小,他这是在提前担心什么。

    “算了,此事现在说尚且过早,你们现在既然不懂,我过些时日再同你们说。”

    叶胥也不是非要现在说,他是怕两个小家伙越长越大,容貌也会慢慢张开。

    叶胥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虽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但也不是貌丑无盐,但叶胥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可能会有猪来拱他家的小白菜。

    在叶胥的眼中,两个小家伙太过单纯,肯定会沉醉于臭男人的甜言蜜语中。

    叶胥忧心忡忡:这两个小家伙若被人看上三言两语的别拐回家了该如何是好。

    叶胥的老父亲的滤镜太重,他总是觉得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在觊觎自己家的小白菜。

    可是他不知:他眼中过于单纯的小白菜,并非是像表面上那般单纯,实际上是两个黑芝麻馅的白丸子。

    叶岁桉和叶岁锦虽然不太懂叶胥口中的话,但这并不妨碍在有人说要娶他们回家时,叶岁桉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我阿父说了,我们家的孩子不嫁人,只招婿。”

    还好叶胥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家的小白菜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惦记,提前告诉他们他们家中只娶不嫁人的说法。

    这样叶岁桉才能这般直接拒绝小男孩的无心的求娶。

    小男孩听到叶岁桉的话,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有听说有招婿这一说法,面上很是不解。

    随后傻傻的开口问叶岁桉:“什么是招婿?”

    他怎么从未听说过招婿,难道他阿父也是招婿的?

    叶岁桉也被问的一懵,当时阿父也没有跟他解释什么事招婿,所以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招婿,他只是按照阿父的话说的。

    被问住的叶岁桉虽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他面上并没有说自己不知晓,那样多没面子。

    于是叶岁桉装作很懂的样子的反问回去:“你连招婿都不知道,还想娶我。”

    叶岁桉面上很是不屑,嘴上道:“回去问你阿父吧,你阿父定然知晓。”

    然后那个傻小子还真的回去问他父亲,最后被他父亲一顿痛打,不为别的,他父亲只是痛心:孩子刚刚八岁,就想着要娶妻。

    等到长大了,岂不是更加放肆,小小年纪不用功读书,竟然开始想要娶妻的事情。

    被一顿痛打的小男孩用惨痛的代价知晓了何为招婿。

    于是小男孩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不明白的道理不能随便去问,弄不好会得到一个沉痛的教训。

    至于这男孩后来有没有入赘,那就是后话。

    此时叶胥看着身边的两个小家伙,心中还是不舍,就算以后是招婿。

    第132章 叶胥也觉得:两个小家……

    叶胥也觉得:两个小家伙明明这般小, 怎么转眼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叶胥此时的过度担心显然有些多余,眼前的两个小家伙明明现在还不到六岁,叶胥现在就开始想他们以后要成家的事情, 着实是有些焦虑。

    陶青看着叶胥一手抱一个孩子的画面,一时间竟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阻拦。

    陶青在心中叹气,还是算了吧,他们父子三人平时也没有这般温馨的时刻, 现在有了这个时间, 就让他们父子三人好好的在一块亲近亲近。

    他就不做这个坏人, 再者说,平日里的那些礼仪也不全都是为了在外能说得过去,现在在自家人面前,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他还是不打扰了。

    陶青这般想着,便叶胥身后的书架上拿起了一本书, 准备看书打发时间。

    而叶胥这边一手抱一个小家伙, 刚开始时还好,父子三人之前的氛围可以说是父慈子孝。

    毕竟父子三人许久未见,两个小家伙和叶胥都很是稀罕对方。

    可是两个小家伙被叶胥抱的久了, 就有些不耐烦。

    挣扎着想要从叶胥的臂膀中下去, 叶胥见还没有开始同两个小家伙联络一下感情, 两个小家伙就闹着要走, 心中还有些不是滋味。

    见两个小家伙立场这般不坚定, 叶胥无奈,就松手放了两个小家伙自由。

    得了自由的两个小家伙当即跑去找陶青,拉着陶青的袖子,闹着非要同陶青下棋。

    刚打开书的陶青:

    两个小家伙怎么这样, 这刚和叶胥说话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就闹着同他下棋。

    陶青也是学下棋没多久,要是说陶青是什么时候学会下棋的,还要从叶胥刚升为知府说起。

    当时叶胥刚升知府,一下子要掌管整个楚庭,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叶胥不仅要召集各个知州,还要就地考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地理优势。

    那段时间,叶胥整天忙得不见身影,而两个小家伙又整天跟着纪修为学武,于是陶青就闲了下来。

    闲来无事的陶青又绣了不少东西,他就想着换个事情做,于是就去了书房,他想找本书打发时间。

    毕竟自从离开了京城后,他便没有再写过话本,前些时间,莘欣然还给他写信说自己又领了一大笔稿费。

    陶青想起了然然给他写的信,恍然间想起自己好像有段时间没有碰过书了,然后随手拿了一本棋谱。

    起初,那棋谱看起来实在是晦涩难懂,但陶青本就闲来无事,自然有时间细细研究,于是他就一头扎在棋谱中。

    陶青靠着自己强大的领悟能力和这段时间的钻研,久而久之,陶青对于下棋自然有了一定的领悟。

    有次,陶青看了那么长时间的棋谱,只觉得手痒,想试试自己摆棋琢磨一下。

    于是陶青趁着两个小家伙学武期间,就找来了一副棋盘,自己同自己下着玩。

    没过多长时间,棋盘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

    陶青边下边思考,白棋下一步怎么走最好,黑旗下一步该怎么走。

    陶青思考的时候很是入神,就没有听到刚练完武的两个小家伙在不远处喊他。

    两个小家伙刚习完武,也不管自己出了一身汗,就能兴冲冲的向着坐在凉亭中的阿姆招手,见阿姆没有看见,二人还喊了一声,见阿姆还是没有回应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后,当即向陶青身处的凉亭跑去。

    于是两个小家伙一人围在陶青的一侧,两个小家伙正一脸疑惑的看着阿姆一手执白棋,一动不动。

    而棋盘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棋子,黑白交错,有种说不上来的美感。

    两个小家伙见阿姆这般入神,不自觉的再次将目光移向棋盘,他们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懂这些棋子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的陶青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后,无奈的看着身边两个缠人的小萝卜头,拿起手帕仔细的给他们擦汗,一边擦一边轻斥他们道:“出了这么多汗,怎么不洗漱一番再过来。若是着凉了,是要吃药的。”

    陶青知道两个小家伙怕吃药,于是便用这个来恐吓他们。

    陶青的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就见两个小家伙缩了缩脑袋,而正被陶青擦汗的叶岁桉乖乖任由阿姆给他擦汗,又将脑袋放入陶青的手中,乖乖的让陶青帮他擦汗。

    虽然心中害怕吃药,但嘴上还是回道:“一上午没有见阿姆,很是想念阿姆,忙乱之下,便没有来得及清洗就来寻阿姆。”

    陶青见叶岁桉这般讨巧,伸手点了点叶岁桉的鼻尖,无奈道:“就你嘴甜。”

    “你们先去洗澡,阿姆就在这里等你们,等你们换好了衣物,我教你们如何下棋。”

    两个小家伙的眼睛时不时的往棋盘上瞟,陶青又不是没有看到。

    既然两个小家伙感兴趣,那他便先给他们讲授一二,若是他们真的感兴趣,到时候再请夫子也不迟。

    于是等两个小家伙兴冲冲的再次跑来时,方才棋盘上的棋子已经空了。

    两个小家伙脸上一片空白,阿姆不是说要教他们下棋吗?

    也不知是不是围棋有什么魅力,不仅陶青看了棋谱之后陷了进去,就连两个小的也很快陷了进去。

    陶青和两个小家伙在闲暇时间会时不时的会来场对弈,一般都是陶青对战两个小的。

    现在有了空闲,两个小家伙的棋瘾就上来了。

    二人双双搂着陶青的腰,抬头用两双一模一样的大眼睛看着陶青,撒娇道:“阿姆,书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来下棋吧。”

    听到两个小家伙的话,叶胥有些惊讶。

    他只知晓陶青有段时间沉迷下棋,但叶胥并不知晓陶青的水平如何,可是现在看情况,陶青的棋艺应该不错。

    叶胥虽然对下棋并不精通,但君子六艺中确实包括下棋。

    叶胥在京城的书院学习时,也学了一段时间的围棋,但叶胥自己也只是学了一小段时间。

    那段时间他学习棋艺,也是因为他们的课表上有学棋这一项,叶胥当时和荀文林二人在里面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就放弃了,叶胥觉得下棋有些没意思,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写两篇策论。

    于是叶胥在掌握了一些下棋的具体规则后,就再也没有上过围棋课。

    叶胥想:自己的棋技定然是不如陶青,因为他没有陶青这般认真,陶青是一颗心全放在了围棋上,他只是掌握皮毛后,就放弃了。

    但是这么多年没有碰过棋盘,一时间叶胥只觉得有些手痒。

    叶胥走到陶青身前,看着一人一边搂着陶青的两个小家伙,开口就抢了两个人的话道:“不知为夫是否有这个荣幸,同夫郎一起下棋。”

    陶青听到这话,无奈的看了一眼叶胥,那模样似乎在说:你怎么同两个小家伙一样。

    可对上叶胥温润的面孔,陶青只好同意,陶青觉得自己对上叶胥这般模样,总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可能在老家时,叶胥也是这般模样,他才动心的,于是每当叶胥用满是宠溺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就无力招架。

    陶青还为自己找个借口:反正他现在被两个小的闹得也看不下去书,还不如同他们下一盘。

    见陶青点头,两个小的当即站起来欢呼:“好哎!”

    他们还没有看过阿父和阿姆一起下棋。

    不用陶青吩咐,两个小的就自告奋勇的主动去取了棋盘和棋子,等陶青回过神来,棋盘和棋子早已经摆放在他们面前。

    两个小家伙还一脸期待的盯着他,那模样简直是在期望他们离开就开始。

    陶青无法,只好坐下同叶胥下棋,两个小的也很有眼力见,自己把夫夫二人分配好后,一人坐在一边。

    叶岁锦坐在叶胥身旁,叶岁桉坐在陶青的身旁,两个小家伙就静静地看着夫夫二人无声的博弈。

    不知是不是二人对弈的时间有些长,两个小家伙从方才乖乖的坐在二人身旁,已经变成了双双倚在两人背上,最后甚至演变成了坐在二人的怀中。

    最后不知是哪个下人这般有眼力见,还端来了一盘瓜子,于是叶岁锦后背靠在叶胥的怀中,嘴中还不停闲的嗑瓜子,嗑瓜子的声音不停,只往叶胥的耳朵中钻。

    叶胥有些无奈的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家伙,待着他的怀中还不安分。

    可能是嗑的时间太长,叶胥就见叶岁锦的小手伸向了茶杯,见杯中的水被小家伙喝光后,叶胥顺手将茶杯的水满上。

    叶岁锦这般被亲爹伺候的很是滋润。

    叶岁桉也不遑多让,但与叶岁锦相比,叶岁桉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观棋人,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陶青的怀中吃蜜饯,也不发出声音。

    叶岁桉安安静静的,不像叶岁锦那般制造出噪音,惹得叶胥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懂事的叶岁桉等手中的蜜饯吃完之后,因为够不到装有蜜饯的瓷盘,他就不吃了。

    然后乖乖的待在陶青的怀中,认真的观看两人之间的对弈。

    还是叶胥见叶岁桉手中的蜜饯没了,随手将装有蜜饯的盘子往叶岁桉那边移了移。

    叶岁桉看着送到面前的盘子,还有些没缓过神,叶胥见小家伙没有动作,又将盘子往前递了递,直到瓷盘碰到了叶岁桉的小手,叶岁桉这才又抓了一把蜜饯。

    陶青将看着叶胥怀中的叶岁锦和他身前装满两盘子的瓜子壳,心中好笑。

    开口调侃道:“旁人下棋,都是一心一意的下棋,心无旁骛。”

    第133章 “我们一家人倒好,大……

    “我们一家人倒好, 大的下棋,小的就坐在怀中嗑瓜子。”

    看到叶岁锦的小脸红了后,陶青又低头看着乖乖待着他怀中一言不发的叶岁桉, 道:“桉桉倒是不像弟弟这般肆无忌惮,桉桉最起码吃的是蜜饯,没有弄出声音。”

    于是陶青的一番话,成功的惹的两个小萝卜头红了脸。

    下了将近小半个时辰的二人终于要分出胜负, 只是这时的二人也没有刚开始那般专注。

    这时叶胥开口道:“好了, 这局就下到这吧!”

    方才被点名的两个小家伙, 见他们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二人齐刷刷的将目光移向棋盘,然后二人对视一眼,得出一个结论:阿父的棋艺不如阿姆。

    至于叶胥的棋艺不如陶青这件事情,叶胥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

    因为他在学院时只学了个皮毛。

    而等到叶胥中了状元后,他就一直待在皇宫, 看一些律法之类的书籍。

    根本没有时间钻研棋艺。叶胥本就对下棋没有多大的兴趣, 更别说是钻研棋艺。

    就算是有时间,叶胥也不会将时间花费在棋盘上,因为他对下棋本就没有多大的兴趣。

    于是对下棋没有兴趣的叶胥对上自己琢磨棋谱的陶青, 并没有占什么上风。

    叶胥当然不觉得自己的技术不如陶青有什么不好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 再者说, 陶青找到了一项自己热爱的事情, 叶胥从心底为陶青高兴。

    而且叶胥也不希望陶青一直围着两个孩子转,等孩子长大之后,到那时,陶青可能会觉得心中空了一块。

    与其到那时陶青心中不好受, 还不如现在陶青找到自己热爱的事情。

    这次两人下棋,也都没有用心,毕竟怀中坐了两个动来动去的小孩子,他们很难集中注意力。

    二人这次的下棋,也算是一家四口少有的温馨时刻。

    而两个小家伙这个年纪正是好动的年岁,他们能坐那么久还没有抱怨,定力已经很不错了。

    等一家四口合力将棋盘收拾好后,就去了前厅用饭。

    这般冷的天气,虽说屋中有地暖,但叶胥总觉得这般冷的天气,还是早些入睡的好。

    毕竟等真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也不太方便,叶胥这般并非是舍不得蜡烛钱,只是他从心底觉得早睡身体会好一些。

    他们不能借着年轻,就肆无忌惮的熬夜,虽然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熬夜的必要。

    当然若是真的想熬夜,也不是没有那个条件。

    当然熬夜也要点蜡烛,点蜡烛对眼睛不好,叶胥总觉得熬夜坏处比好处多,所以叶胥对于熬夜这件事情很是反感。

    于是在叶胥健康作息的影响下,陶青也是早早的就睡了。

    毕竟之前陶青可是有抱着棋谱一直到子时的前科。

    那时候叶胥整天忙着将推广土豆和红薯,致力于能让每个知州的百姓都种上这些农作物。

    每天都忙到深夜,那天等叶胥照常的到了床上,却不见陶青的身影,问了以后才知道原来陶青正在隔壁空闲的屋子中钻研棋谱。

    当晚,陶青刚上床就被叶胥收拾了一顿,次日叶胥在准备起床时,又将熟睡的陶青折腾醒。

    当时陶青困的根本睁不开眼,嘴中还不忘求饶,可叶胥根本不听,非说要给陶青一个印象深刻的惩罚。

    这个惩罚确实印象深刻,陶青一觉睡到下午。

    午时,陶青隐隐听到了两个小家伙的声音。

    迷迷糊糊中,陶青听到叶岁锦奶声奶气的说道:“阿姆睡觉怎么不穿亵衣?”

    一旁的叶岁桉答道:“许是晚上太热,阿姆被热的脱掉了亵衣。”

    之后怕叶岁锦不信,叶岁桉还用事实说话,企图说服叶岁锦:“我午休醒来时,衣服就不见了。问了阿姆,阿姆说是我自己睡觉时自己脱的。”

    叶岁锦盯着陶青的脖子疑惑道:“那为什么阿姆的脖子上有红点点?”

    然后陶青就感受到脖子上有一双小手在来来回回毫无章法的乱动。

    像是确认了陶青脖子上的红痕消失不了,叶岁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道:“那我们去问阿父,我听阿芙说阿父今日在书房。”

    然后陶青就听到哒哒的脚步声远离的声音。

    陶青迷迷糊糊的在心中庆幸:可算是走了。

    之后又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最后陶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终于醒了过来。

    醒来后躺在床上的陶青只觉得肚中饥肠辘辘。

    陶青身上很是不舒服,他现在是不仅渴,而且腹中空空,陶青甚至能听到自己肚子发出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陶青昨日钻研棋谱,自傍晚时分吃了一小碗米饭后,陶青就未曾进食,只是在看书时喝了几杯茶水。

    等到了晚上,又被叶胥折腾到大半夜,早晨又被弄醒。

    这将近十个时辰,陶青尚未进食,他觉得自己现在急需进食,若不然,他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

    陶青刚坐起来,叶胥就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一杯温水。

    陶青就着叶胥的手喝下水润润嗓子之后,觉得嗓子好了一些。

    等陶青穿好衣服后,饭菜已经上桌了,因为现在不早不晚的,尚且没有到吃饭的点,陶青这顿饭顶着叶胥颇有压迫的目光,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饭。

    等下人将饭桌上清理干净后,陶青懒懒的倚靠在床架上。

    叶胥也知道自己昨日做的太过,于是自觉地上床给陶青揉腰。

    陶青就眼睁睁的看着叶胥的动作,一言不发,叶胥在陶青的目光下,从开始理直气壮的揉腰,变成了有些心虚的给陶青揉腰。

    陶青最终败于叶胥的厚脸皮,幽幽开口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然后叶胥揉腰的动作一顿,然后面不改色的继续揉。

    叶胥见陶青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觉得这次他装聋作哑是装不下去了。

    尴尬的揉了揉鼻子,能伸能屈道:“我错了。”

    陶青听到叶胥这话,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没想到叶胥竟然能这般利索的认错。

    开口道:“那你说说自己错在何处?”

    叶胥低眉顺眼,看上去仿佛真的意识到了自己错在何处,道:“我不该在昨日夜里,你哽咽着说不出话时,还继续。”

    “不该在你浑身颤抖,眼角溢出泪水时,还不停。”

    “不该在”然后叶胥就被陶青捂住了嘴巴,陶青看着叶胥笑弯的眉眼,就知道叶胥这厮是故意的。

    陶青很是恼怒,作势要打叶胥,陶青见叶胥竟然不躲,顿时觉得无趣,就放下了抬起的手臂。

    从叶胥说第一句话时,陶青的脸就红的不成样子,于是才实在忍不住就捂住了叶胥的嘴巴。

    陶青觉得自己不该同叶胥比脸皮,因为他根本比不过,他甘拜下风。

    陶青恼羞成怒,将叶胥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掌拍掉,气恼的指着门口道:“你出去。”

    于是在门口偷听的两个小萝卜头,开门,将阿父拖到门外,关门,一气呵成。

    当然,若是叶胥不肯,依着两个小萝卜头的力气,肯定是推不走叶胥一个成年男子。

    被推到门外的叶胥,蹲下身子,对两个小萝卜头商量道:“方才阿父惹你们阿姆生气,你们等会进去记得哄哄你们阿姆,让他不要生气,气大伤身。”

    叶胥的一番话,两个小萝卜头不仅没有听进去,还眨着大眼睛,无比真诚的请教叶胥道:“既然阿父知道自己惹了阿姆生气,那为何就不能不惹阿姆生气呢。”

    叶胥被两个小萝卜头的话噎的不知该如何回话,用了一句经典的语句回击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

    “哼。”听到叶胥敷衍的话,两个小萝卜头很是不满。

    转身就进了房,叶胥不放心的对着两个小萝卜头的背影交代道:“不要忘记在阿姆面前说阿父的好话。”

    最后关门的叶岁锦人小鬼大对着叶胥做鬼脸道:“就不,阿父坏,惹阿姆生气。”

    叶胥无奈,他原本是没有打算招惹陶青的,可是当他对上陶青认真的面孔,他就忍不住的想调戏一番。

    谁知陶青的脸皮还这般薄,孩子都两个了,还经不住自己的撩拨。

    于是叶胥就被恼羞成怒的陶青被赶了出来,叶胥无法,只好想期望寄托在两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小萝卜头身上。

    虽然看起来两个小家伙好像并非和他是同一个战线的。

    被赶出房间的叶胥只好贴着房门,试图能听到里面的一丝声音,结果却不尽人意,叶胥听了许久,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

    没有听到声音的叶胥在心中喃喃道:怎的这隔音效果这般好。

    叶胥无法,只好去了书房。

    这边,两个小萝卜头进了门之后,就开始对着陶青诉说自己对叶胥的不满。

    两个小萝卜头先是爬上床,然后很自然的一人一个抱着陶青的胳膊。

    脸上的不满很是明显,对着陶青大吐苦水:“阿姆,你不知道阿父多坏,今天我们来房间寻你,阿父竟然不让我们进来。”

    陶青心想: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甚至叽叽喳喳的还把他吵醒了。

    陶青这般想,也就问了出来:“那今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两个小萝卜头听到阿姆问他们,争抢着要自己先说,开口道:“我们是趁着阿父在书房时,偷偷溜进来的。”

    末了,两个小萝卜头还抱怨道:“阿姆,你不知晓,阿父早上就守在房中,我们根本进不来,最后还是纪叔叔有事找阿父,我们才找到机会进来的。”

    第134章 陶青心中默默补充道:……

    陶青心中默默补充道:进来之后, 像两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说话就算了,你们还上手摸我的脖子。

    两个小萝卜头见自己说完话之后,阿姆并没有同他们一起抱怨阿父的不是。

    也不像之前那般替阿父狡辩, 诉说阿父的不易,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妙。

    于是,两个机灵的小家伙赶忙搂住陶青的脖子, 很是亲昵的一个接一个去亲陶青的脸颊, 一边亲一边说:“阿姆最好了, 桉儿最是喜欢阿姆。”

    听到哥哥这样说,叶岁锦也不肯落后,从另一侧抱着陶青的脖子,也亲了上去,含糊的说道:“锦儿也最是喜欢阿姆。”

    正出神的陶青被两个小家伙糊了两嘴的口水,很是无奈。

    再加上陶青今日本就没有休息好, 到现在腰还是酸的, 现在身上又挂着两个小的,陶青只觉得他的腰快要不行了。

    原来这就是甜蜜的负担,陶青在心中苦笑。

    眼见着两个小家伙准备再次亲上时, 陶青眼疾手快的一手盖住一个人的小脸, 生怕自己晚说一秒, 两个小家伙就挣脱亲了上来:“阿姆已经感受到你们对阿姆的喜爱, 阿姆也喜欢你们。”

    可是你们的喜爱太过沉重, 他的腰可能受不了这般热情的爱。

    被陶青的手压变形了的叶岁桉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的肉快要被阿姆的手弄错位了,于是很识相的松开了陶青的脖子。

    陶青感受到脖子上的重力消失后,偷偷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半躺在床上, 他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腰酸。

    见阿姆躺了下去,于是两个小家伙模仿这陶青,双双挨着陶青准备躺下。

    于是两个小家伙一人一边枕着陶青的胳膊,也躺了上去。

    陶青在心中庆幸的想:枕着胳膊总比搂住脖子强。

    幸好昨夜他受苦的只是腰,而不是胳膊。

    与腰相比,陶青觉得自己的胳膊根本没有受到蹂躏。

    因为刚开始时他的胳膊是挂在叶胥的脖颈间,到了后半夜,实在受不了叶胥的热情。他的胳膊便是缩在自己身前,企图推叶胥,可最终的效果并不理想。

    叶岁锦的话打断了陶青脑海中的回忆:“阿姆,阿父方才离开时让我们好好的哄哄你。”

    叶岁桉接着道:“阿父是惹阿姆生气了吗?为何阿父要我们哄哄你啊。”

    叶岁锦:“阿父为什么要惹阿姆生气?”

    叶岁桉:“阿父怎么惹阿姆生气了?”

    叶岁锦:“那我们要怎么哄你啊,阿姆。”

    见陶青一直不说话,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道:“阿姆,你说句话啊。”

    于是继叶胥被赶出来后,两个小的也被赶了出来,赶出来的原因都一样,父子三人都说了不该说的话。

    唯一不同的是:大的是故意的,小的两个是无心的。

    但奈何陶青脸皮薄,于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两个小的被赶了出来。

    被扔出来的二人还一脸懵,二人对视一眼,道:“阿姆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

    “可是阿姆为何要生气?”

    “难道是我们没有哄好他吗?”

    “我觉得不是,应该是我们说了阿父。”

    “对,这件事都是阿父的错。”

    于是被赶出来的二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一厢情愿的把都黑锅扔到了叶胥的身上。

    此时正背着来自亲儿子投来黑锅的叶胥在书房中,冥思苦想的写计划自己该如何才能哄好生气的陶青。

    丝毫不知两个小家伙不仅完成他交代的任务,甚至还把任务搞砸了。

    他们没有哄好陶青,甚至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次点燃了陶青的怒火。

    然后两个小家伙拍拍屁股走人,将烂摊子留给了叶胥。

    而不知情的叶胥此时正在纸上列了十几条计划。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胥在处理什么政务,因为他起初面容凝重,仿佛是在思考该如何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可不久后,叶胥的脸上就出现了满意的笑容。

    还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对自己写的内容很是满意。

    此时叶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轻松。

    如果忽略地上那么多的纸团,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叶胥做这件事情是信手拈来的简单。

    知情的人看到叶胥此时的神情,会觉得对于哄夫郎这件事,叶胥胸有成竹。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叶胥心里也知道自己昨天做的很过分,但他这些日子也确实忙的脚不沾地,许久没有同夫郎亲热,现在有时间就不小心热情过了头。

    正巧昨日他刚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又正巧他有了空闲时间。

    原本按照叶胥的计划是准备今晚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明日他们一家人出去游玩一番,放松一下。等到了晚上再同陶青说些体己话。

    可是谁让陶青昨日凌晨还没有入睡,竟然在那熬夜看棋谱。

    触碰到了叶胥的逆鳞,于是被叶胥狠狠的惩治了一番。

    叶胥之前对熬夜这件事情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能说是讨厌,也不能说是喜欢,但自从自己亲身经历过熬夜的后果之后,叶胥对于熬夜这件事情简直是深恶痛绝。

    总而言之就是,家中不能有熬夜的人。

    叶胥不喜欢家人熬夜这件事情,陶青隐隐有些许的感觉。

    之前有段时间陶青有些失眠,被叶胥发现之后,若是次日没有什么事情,叶胥总会拉着他做些不能描述的事情。

    总之就是每次陶青晚上睡不着时,叶胥总会想方设法的让他睡觉,就算是不做运动,叶胥也会给他讲一些催眠的故事。

    也不知叶胥是怎么做到的,陶青每次听完之后都是昏昏欲睡的。

    一次两次,陶青可能发现不了,但是次数多了,陶青自然就品出来了不对劲。

    可是昨日,陶青本是准备看一个时辰,之后便上床睡觉,可谁知他看的太过入神,一时间就忘记了时间。

    也是陶青太过自负,对自己的自制力太过自信,觉得他看一个时辰之后,一定能停下来,就没有让贴身丫鬟提醒自己。

    然后就被叶胥惩治了一番。

    今日陶青之所以生气,并非是因为叶胥折腾他折腾的太狠。

    他只是觉得叶胥这些天根本就没有休息好,昨日又折腾到很晚,有些不顾自己的身体,所以才生气。

    陶青是打心眼里觉得叶胥这是觉得自己年轻,身体好就可劲造,所以陶青生气的点并非是叶胥如何他,而是叶胥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

    当他问叶胥是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时,叶胥还插科打诨满嘴的不正经,于是本就生气的陶青就更气了。

    而让陶青觉得最气的是:叶胥被他赶出去了后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自以为是他昨夜做的太晚,自己才生气的。

    还让两个小的来哄他,若是起初陶青问叶胥错在何处时,叶胥能认真的回答,就算是回答错误,陶青也不会这般生气,因为最起码叶胥有一个端正的态度。

    而此时在书房正想方设法的计划着怎么哄夫郎开心的叶胥,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若是让陶青知晓到现在叶胥此时在计划着哄他开心,而不是反思自己,不知陶青心中的怒火会不会更深一层。

    到了晚上,就算是陶青再生气,也要去吃饭。

    一家人一定要在晚上一起用饭,这也算是他们一家人无声的默契。

    饭桌上,叶胥开始就一反常态的给陶青夹菜,直到陶青碗中盛不下,叶胥才悻悻然的停下筷子。

    看叶胥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意犹未尽,还想再夹,对上叶姆的目光,叶胥很是有眼色的停下了筷子。

    虽说平日里叶胥也会随手给陶青夹菜,但却并非像今日这般殷勤。

    叶胥今日的殷勤劲,不仅是叶姆,就连两个小家伙也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叶岁桉眨着眼睛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阿姆,又扭头看了看还给阿姆夹菜的阿父,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

    因着今天陶青在饭桌上一直面无表情,于是今日的饭桌上除了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外,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仿佛昨日一边吃一边说着趣事的不是他们一家人一样。

    所以叶岁桉方才那一声叹息,很是明显。

    不仅是正在讨夫郎欢心的叶胥看了过来,连一直冷脸的陶青、恍若无事的叶姆、认真吃饭的叶父,甚至连吃的正香的叶岁锦也放下了筷子小脸上满是疑惑的看着哥哥。

    叶岁锦撑着脸蛋思考了一会儿,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哥哥,说道:“哥哥是不是夹不到排骨所以叹气,哥哥不用难过。阿锦给哥哥夹。”

    叶岁桉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凝重的点了点头:他就是因为吃不到排骨才发愁,才不是因为阿父哄不好阿姆而叹气。

    而一旁的叶姆“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抬手摸了摸叶岁锦的小脑袋,怜爱的说着:“不愧是新脑袋,就是干净。”

    之后又揉了揉叶岁桉的脑袋,说道:“怎的这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大人的事情,你个小孩子操什么心。”

    “大人自然有大人的解决方法,你若是不信,就等明日,你看看明日是不是他们二人还是这般。”

    叶岁桉对上叶姆满含笑意的眼神,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叶姆见小孙子点头,很是满意,随手给叶岁桉夹了一块香菇,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能只吃肉,也要吃一些素菜。”

    叶岁桉很是听话的将叶姆夹的菜吃完了。

    叶姆见状很是满意:还是小孙子好,最起码现在听话,不像那个大的,整天忙就算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惹夫郎生气。

    虽说晚饭间叶姆宽慰他,可叶岁桉晚上睡觉睡得并不安稳,生怕阿父和阿姆打起来了。

    因为之前他听隔壁的小胖子说他阿父和阿母天天吵架,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动手,基本上都是阿母先动手。

    被打了的小胖子阿父很是生气的甩袖子出门,之后小胖子阿母就开始哭,整天整天的不吃饭。

    当时叶岁桉听到这个消息还替小胖子难过,那时他还安慰小胖子,说很快就会好的。

    难道今日,阿姆和阿父也要吵架了吗?

    这一夜叶岁桉睡得很是不安稳,他做了一整晚的梦,与小胖子说的一样,梦中阿姆也打了阿父一巴掌,与小胖子阿父不一样的是:他梦见阿父抱着他们去了阿姆之前一直说的外公家,阿父口口声声的说要让外公给自己做主。

    第135章 一整晚,叶岁桉都在做……

    一整晚, 叶岁桉都在做梦,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虽说做的梦稀奇古怪,但是始终是围绕着叶胥和陶青二人展开的。

    等次日天还有些朦朦黑时, 叶岁桉便被梦惊醒,醒来后的叶岁桉并没有继续睡。

    而是很利索的从床上爬起来,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叶岁桉不问东南西北的就往叶胥和陶青的房间跑。

    守夜的小厮正在一旁打着盹,就感受到一阵风飘了过去, 被惊醒的小厮, 抬头一看, 就见不远处一个白团子往前跑。

    小厮尚未清醒的大脑,迷迷糊糊的想:这天未亮,谁脑袋不好,在小少爷的院子中狂跑。?小少爷,小厮转头看到原本应该有人的床上,此时却是空荡荡, 顿时反应过来方才那个白团子是谁, 那正是他家的小少爷。

    缓过神来的小厮,抓起叶岁桉的衣服就跟在他身后追。

    叶岁桉一心往前跑,他身后的小厮就跟在叶岁桉身后, 边跑边喊:“小少爷, 您慢点, 先把衣服穿上, 别等会儿着凉了。”

    见叶岁桉不回应, 小厮继续喊:“小少爷,您跑慢点,别摔着了。”

    任凭小厮跟在身后万般呼喊,叶岁桉没有丝毫回应, 一门心思的往前跑,生怕晚一秒,他梦中的情景就成了真。

    主仆两人,一个一门心思的往前跑,一个在后面,边跑边喊,惹得刚起来做活的仆人们,频频转头看他们。

    可两个当事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目光。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叶岁桉跑的这般急,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早起来做事的仆人,见叶岁桉朝着陶青的院子跑,以为叶岁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同陶青商量。

    于是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拦住叶岁桉,也没有人敢拦他,平日里被叶胥捧在手心里宠的小少爷,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他。

    于是叶岁桉伴随着小厮的背景音,一路跑到了陶青他们的院中。

    不知为何,等到叶岁桉跑到院子之后,身后的小厮也不喊了,不知是小厮没有力气喊,还是见自己喊了这么久叶岁桉不搭理他,所以才放弃的。

    等叶岁桉一声招呼也不打的准备推开夫夫二人的房门时,就受到了陶青贴身小厮的阻拦:“小少爷,老爷他们还在休息。”

    叶岁桉见小厮拦着他,急的团团转,他想进屋看看阿姆和阿父和好没有,他就是想看一眼,只一眼。

    可是阿父和阿姆还在睡,他又不忍心打扰阿姆和阿父休息。

    叶岁桉年纪小,心中急的团团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硬生生急红了眼眶。

    贴身小厮见叶岁桉眼圈红了,顿时心中一慌,开口道:“小少爷怎么哭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不如同阿叔说说。”

    叶岁桉也是贴身小厮看着长大,从陶青怀孕不久,他就一直在陶青身旁照顾。

    而陶青在两个小家伙身上,总是亲力亲为,这样算来,小厮见证了叶岁桉从小小的一团,长成了现在这般小萝卜头的模样。

    可无论小厮怎么问,叶岁桉就是不出声,同陶青一样的杏眸中慢慢的蓄满了泪水,很快,刺耳的“吧嗒”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如珍珠般一串串落下的泪珠。

    叶岁桉泪珠掉下的一瞬间,小厮心疼极了,赶忙蹲下来,准备哄叶岁桉。

    不等小厮开口,屋门就被打开了,站在门口是叶胥。

    叶岁桉看到阿父出来了,好像是受到了万般委屈,哽咽着扑向叶胥。

    叶胥见叶岁桉小脸都哭红了。很是心疼,方才在屋内,他就听到小厮阻拦的声音,知晓是儿子来后,叶胥立刻随意找了件衣服披上就赶忙出了门。

    谁知,这短短的几息间,屋外的小人儿竟哭红了眼。

    叶胥蹲着看叶岁桉哭的这般伤心,当即开口问,声线虽然同之前那般温润,可声音里面的急切是怎么都让人忽略不掉:“乖,不哭了,告诉阿父,是谁欺负我们桉桉了?”

    若是说之前叶岁桉还能忍住,可是被叶胥一通关心下,叶岁桉再也忍不住,埋在叶胥怀中大哭了起来。

    叶岁桉这般大哭的模样,好似是叶胥抛弃了他一般。

    叶胥顾忌着屋内睡得正香的陶青,抱起叶岁桉,往他的小院中去。

    叶胥感受着怀中人因哭泣而不断颤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因着叶岁桉和叶岁锦二人的院子离叶胥他们二人的院子不远,再加上叶胥的腿长,迈的步子又很大,很快,叶胥就到了叶岁桉的院子。

    走进院内,叶胥哄着怀中哭累正在小声啜泣的小人,开口道:“桉桉,这是怎么了,怎的哭的这般伤心。”

    或许是叶胥的声音透着无限的关心和温柔,原本趴在怀中的小人抬起头,断断续续的开口道:“我我还以为阿父以后不回来了。”

    叶胥听到这话,满脸问号,但看到叶岁桉的小脸上布满了泪水,还是先放轻了力度,给怀中的小人儿擦泪,随后很是无奈的开口道:“这里有你们,有我的夫郎,还有我阿姆,我不在这里,我能去哪里。”

    看着擦干泪水,眼睛哭红了的小人,叶胥在心中感慨:怎的哭的这般伤心。

    叶胥对叶岁桉有这样的想法,很是困惑,开口道:“桉桉为何会有这般想法?”

    “可是,小胖子的阿母和阿父吵架之后,他阿父就不回家。昨日你和阿姆吵架,我还以为你以后也不回家了。”

    听到这,叶胥总算是知道叶岁桉为何会哭,无奈的开口道:“我没有同你阿姆吵架,是阿父不好,阿父惹你阿姆生气,你阿姆昨日才不搭理阿父,是阿父的错,让桉桉担心了。”

    “嗯。”叶岁桉便打嗝还不忘应下叶胥的话,觉得确实是阿父不好,阿父不应该惹阿姆生气。

    叶胥听到叶岁桉的话,心中好笑,觉得小孩子的脑袋瓜一天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真是奇奇怪怪。

    随后就听到他的亲儿子说:“那阿父以后不能惹阿姆生气了,我我昨日还以为你们二人吵架了,担心担心的一夜都没睡好。”

    叶胥听到这,无奈的应下:“好,那阿父向桉桉承诺:以后都不惹你们阿姆生气了,好不好?”

    看着怀中缓解了不少,但还时不时的打嗝的小家伙,无奈道:“小孩子不应该想那么多。”

    听到叶胥这话,叶岁桉有些不开心,小声的哼了一声,像是很不服的道:“可是,我都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最后你带着我和弟弟离家出走了。”

    叶胥听到这话,满脸的无奈,道:“梦都是反的,阿父是不会和你阿姆吵架的,更不会带着你们两个离家出走。”

    像是怕叶岁桉不信,叶胥解释道:“有你阿姆在的地方就是家,你们和你阿姆都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离家出走。”

    “我若是离家出走了,你阿姆该多担心。”

    叶岁桉睁着哭的有些许肿胀的双眼,嘟着小脸,满是认真的听叶胥讲话,还不时的点头附和。

    叶胥见叶岁桉这般小大人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叶岁桉的脸蛋,开口道:“桉桉这下放心了吧。”

    见叶胥这样问,叶岁桉像是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有些脸红,承认道:“是桉桉想多了。”

    天不亮就起来,也不洗漱就跑去阿姆的院中哭,这也不是大孩子能做出来的事情,自诩大孩子的叶岁桉小脸一红。

    叶胥见叶岁桉的目光有些躲避,耐心安慰道:“桉桉做的没错,桉桉也是担心阿父和阿姆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对不对?”

    见阿父没有说自己,还为自己开脱,叶岁桉就更加不好意思。

    见叶岁桉点头,叶胥徐徐道来:“可是这般早的就跑去阿父和阿姆的院子哭,是不是不太好?”

    然后叶胥就看到叶岁桉小脸嘭的一下红透了,声音小如蚊蝇,糯糯的承认:“是桉桉的不对。”

    叶胥带着笑意开口道:“桉桉是大孩子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桉桉认识到自己的错处,阿父就不说桉桉了。”

    然后叶胥将叶岁桉放到小床上,随手给叶岁桉掖好了被角,哄着叶岁桉入睡:“现下时间还早,桉桉再睡会儿。”

    见叶岁桉眨了眨眼睛,叶胥顿时领悟了小家伙的意思,开口道:“等桉桉睡着了我再走。”

    见叶岁桉还是不说话,也不闭眼,叶胥只好开口道:“那阿父给桉桉讲个故事吧,桉桉听完故事就该睡着了。”

    见叶岁桉的脸蛋上满是期望,叶胥轻笑出声,果然是小孩子,心中想的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大概过了一刻钟,叶胥见小床上的人呼吸平缓,就放轻了脚步出了门。

    等叶胥回到自己的院子,本是想等到身上的冷气散去再回床上,就看到原本正熟睡的陶青正伸手在本该是叶胥躺的地方胡乱摸了起来。

    叶胥见状,赶忙将自己的手送了上去,抓到叶胥手的陶青抱着送来的手,砸了咂嘴,又睡了过去,很是安稳。

    叶胥的手被夫郎抱着,自然是没办法再待在床外,只好上了床,等叶胥躺到床上后,陶青循着热源自动靠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抱着叶胥再次睡了过去。

    府中的主人都进入了梦乡,一时间,府中再次回归于宁静,只有刚起床的奴仆在各司其职的不停劳作。

    等天大亮时,再次起床的叶岁桉似乎也忘了自己不久前的所作所为,还以为那是自己不久前做的梦,毕竟他这一夜做了乱七八糟的梦,根本没有逻辑可言。

    梦有多又杂,他一时间也分不出自己不久前的经历是梦还是真实存在的经历。

    等吃完了饭,心存疑问的叶岁桉悄咪咪的拉着叶胥的袖子,生怕被人听到,还小心翼翼的捂着嘴,同叶胥说话。

    叶胥还以为他亲儿子又做了什么梦,顿时认真了起来,然后他就听到叶岁桉声音极小道:“阿父,我今日做梦梦到你了。”

    叶胥听到这话,还以为是叶岁桉说的是他被自己哄睡着之后,又梦到自己了。

    很是认真的回道:“桉桉又梦到我什么了?”

    叶岁桉没有注意到叶胥说的话,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好像是梦到阿父今日哄我睡觉。”

    因为叶岁桉之前一直说自己是大孩子,说什么不让阿父和阿姆管着自己。

    叶胥和陶青对于叶岁桉的话,也只是表面赞同,等到该插手的时候,照样插手。

    第136章 叶胥听叶岁桉这样说,……

    叶胥听叶岁桉这样说, 顿时明白了叶岁桉以为今早自己哄他入睡是一场梦。

    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桉桉是想阿父今晚哄你睡?”

    叶岁桉听叶胥这般说,当即认为自己今早做的那么无比真切的梦应当是真的梦, 并非是在他半梦半醒中,阿父哄他入睡。

    叶岁桉之所以拉着叶胥的袖子问他,是因为叶岁桉觉得自己不久前做的这个梦太过真切。

    他还梦到阿父接过阿芙递来的衣衫,盖住自己的场景。

    不止这些, 他还梦到自己天未亮, 就跑去阿父阿姆的院子, 身后的阿芙不停的喊他穿衣,但是他不停,非要见到阿父阿姆不可。

    最让叶岁桉不能接受的是:他梦到自己在阿父怀中哭了,作为一个大孩子,就算是哭,也不能让人看到

    他不仅哭了, 还哭湿了阿父的衣衫, 叶岁桉什么都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自己趴在阿父怀中哭,甚至还把阿父的衣服哭湿。

    所以叶岁桉才悄咪咪的问阿父, 自己今早记忆深刻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梦。

    但他也不全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若这真的是梦, 他也开心, 因为他梦到了阿父。

    这是第一次阿父出现在他的梦中, 叶岁桉心中很是欢喜,若真的是梦,叶岁桉想同阿父说一声自己梦到了他。

    在叶岁桉的观念中,给他以为只有对他重要的人, 才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阿父今天出现在他的梦中,所以阿父是重要的人。

    几种想法交织下,叶岁桉想跟叶胥透个口风,看他今早无比真实的经历到底是真是假。

    见叶胥这般反应,叶岁桉有些失望:原来今早真的是梦,他还以为阿父真的哄他睡觉了呢。

    从他记事起,一直都是阿姆哄自己睡,他从未被阿父哄睡过。

    掩下心中淡淡的失望,叶岁桉在叶胥的耳边道:“我今日做梦梦到阿父了。”

    说完后,叶岁桉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小脸都红了,肉嘟嘟的小手松开了一直被他拽住的袖子,欲掩弥彰道:“阿父,我还有正事要做,先走了。”

    叶胥看着小家伙仓皇而逃的模样,心中有些好笑:小家伙能有什么正事,不就是找旁边的小胖子玩。

    一边的陶青看着父子二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没等陶青走近问个一二,就见叶岁桉小跑着离开。

    那急切的小模样,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

    陶青一头雾水的见叶岁桉从小跑变成了快跑,随后耳边就传来叶胥的声音。

    叶胥看着小家伙着慌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小家伙怎么这么可爱。

    陶青听到声音,又转头看向叶胥,也不知这父子俩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他们二人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叶胥见陶青一脸的好奇,就开口给他解释了今早的乌龙。

    陶青听到小家伙以为他们二人吵架时,一脸的无奈,只觉得小家伙想的太多,他和叶胥怎么可能吵得起来。

    也不知小家伙的脑袋中整天想的都是什么,他记得他像叶岁桉这般大的年纪,整日跟在阿姆的身后,什么也不懂,不像桉桉这样,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也不知是条件不同,还是时代不一样,陶青总觉得小孩子想的比他们小时候想的要多。

    话说回营州,因着现在营州是冬季,外面的天气无比寒冷,外面的北风呼啸,在书房中都能听到风吹的那般响,可想而知外面究竟有多冷。

    连院子中的大黄都缩在窝中不愿出来,更别说是人了,所以就算是叶胥有什么深思妙计也施展不出来。

    空有好的点子,下面的官员不愿意动,若是强制性的实施起来,代价也不会小。

    这般冷的天气,若是给百姓冻出个好歹来,真的是得不偿失。

    叶胥无法,只好一改之前在楚庭时忙得脚不沾地的形象,整日待在家中不出门,陪夫郎和孩子。

    若是实在无聊,叶胥就抽出空看看营州地势面貌,或者是看看营州有没有什么闪亮的点,像是特产之类的。

    然后叶胥就对着营州的地势地貌,开始琢磨自己能不能着根据营州的特点,想办法可以让营州百姓的荷包鼓起来。

    叶胥一股脑的在埋在书房中,整日对着书写写画画。

    陶青和两个小家伙也看不懂叶胥画的那些鬼画符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陶青和两个小家伙在书房中静静地看书写字。

    两个小家伙并非没有自己的小书房,在二人开蒙的时候,陶青就专门空出一间屋子,让两个小家伙平时读书写字用。

    可他们平时都不愿意待在自己的书房中,就喜欢赖在叶胥的书房中写写画画。

    他们这般也是事出有因。

    之前他们一家人还在楚庭时,叶胥平时在家,除了陪陶青之外,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书房,叶胥在书房处理公务,还非要缠着陶青也待在书房。

    刚开始陶青非常不愿再书房待着,最后怕叶胥一个人在书房出什么事也没人知道,于是陶青没事时,就喜欢待在书房陪叶胥。

    有时叶胥在一旁办公,陶青就拿本书,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书。

    两个人互不打扰,各自坐着自己的事情,书房中不时的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场面很是和谐。

    叶胥有时看着地方知府呈上来的问题,就一阵头疼,烦躁的叶胥抬眼就能看到陶青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书。

    书房中有墨香,窗外是阳光,日光洒在陶青水绿色的外衫上,而此时的陶青正神情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卷,没有察觉到叶胥的目光,暖暖的日光不仅照在陶青认真的侧脸上,还映在叶胥眼底。

    叶胥看到这个场景,因看手下官员折子而心中产生的烦闷,也消散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叶胥的眼神太过专注,以至于和方才目光放在书上的陶青对上了目光。

    叶胥只是短暂的出了个神,没成想竟然同陶青对视上。

    没等叶胥开口陶青满眼担心的看着叶胥道:“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也不怪陶青担心,实在是叶胥之前头疼过一次,当时叶胥一个人在书房中。

    府中的下人知道叶胥在书房中处理公务,自然没人敢打扰,陶青也一样,最后还是到了饭点,陶青叫叶胥吃饭。

    推门进去后,发现叶胥趴在那,脸色苍白,陶青当时就慌了神,紧张的不行。还是伶俐的下人叫了大夫。

    大夫一番诊断之后,道:“知州大人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过于操劳,休息不够,我开副方子,知州大人按照方子吃一个疗程,之后便能好。”

    这件事之后,陶青就再也不敢放任叶胥一个人在书房中,每次叶胥在书房时,陶青总是坐在书房中陪着他。

    有时候是绣花,有时候是看书,还有会钻研棋谱,无论是做什么,陶青总是要在书房中守着叶胥。

    生怕叶胥晕倒在书房中都没人知晓。

    方才陶青抬头就看到叶胥皱眉的模样,他还以为叶胥是又头疼了,便问出口,毕竟上次叶胥就是因为休息不足而头疼。

    叶胥对上陶青担心的目光,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在发愁地方知府给我呈上来的烦心事,我身体无碍。”

    见叶胥不是头疼,陶青提着的心放到了肚子中。

    陶青在书房中扎了根之后,两个小家伙在紧跟着在书房生了芽。

    那日,同纪修为练完功的两个小家伙见凉亭中没有阿姆的身影,就四处打听陶青的下落,听下人说阿姆和阿父一起待在书房。

    两个小家伙说什么都要到书房看看。

    之前两个小家伙是不允许待在书房,只因他们二人有前科。

    两个小家伙在一岁时,叶胥对两个小家伙很是喜爱,整天爱不释手,就连去书房也要抱着。

    毕竟这是叶胥是第一次当父亲,恨不得做什么事情都要把两个小家伙带在身边。

    那日,叶胥起身喝个茶的功夫,两个小家伙就把案牍上的纸张弄得一片黑。

    一个小家伙的战斗力就很是惊人,更可怕的是叶胥家有两个。

    不知是不是两个小家伙商量好的,他们二人一人一侧,只要是案牍上有的,全部弄成了黑色。

    这其中就包括他刚写的折子,还有地方的县志等等,无一例外,全是墨水。

    甚至连案牍也不能避免,原本呈深褐色的案牍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不止是案牍上,两个小家伙身上、手上、脸上都是墨水,叶胥看着面前的场景,两眼一黑,恨不得自己能立即昏死过去。

    叶胥只是因为茶杯中没有水,他起身倒个茶的功夫,两个小家伙竟然从毯子上爬到了案牍中。

    把书房霍霍成了这个样子。

    这件事给叶胥的心底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于是从这日起,叶胥就明令禁止不能让两个小家伙进书房。

    叶胥觉得现在两个小家伙这般调皮,若是等到他们长大之后是不是能把书房一把火烧了。

    叶胥就通知每一个下人,告知他们,小少爷之后不能进出书房。

    甚至怕通知的不到位,叶胥还专门写了一张纸贴在书房的门上:“叶岁桉、叶岁锦禁止入内。”

    于是在两个小家伙不会走路之前,是一次也没有再踏入过书房。

    等两个小家伙懂事认字之后,见书房门上写着禁止他俩进入,也不敢擅自进去。

    虽说他们二人很是调皮,但两个小家伙和熊孩子还是有区别的,因为两个小家伙听话。

    认出上面的字是阿父的字迹后,两个小家伙对阿父不让他们进书房的行为很是不满,转头就去找阿姆评理。

    当他们知晓因为自己,阿父整整誊写了三天县志之后,两个小家伙双双羞愧的低头不语。

    他们这个年纪也到了认字的时候,他们二人也学了这么长时间的字,心中自然知晓写字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这般痛苦的事情,因为他们两个人,阿父竟然写了整整三日,甚至并非是完全誊写,有的还是阿父回忆着写的。

    两个小家伙心中知道练字的痛苦,可是与背书相比,写字似乎也没有那么痛苦。

    因为他们的过错,阿父竟然受了这么多苦,两个小家伙心中很是内疚。

    当时的叶胥看到眼前的场景,并非像两个小家伙心中想的那般镇定。

    当叶胥看到整本县志被抹的不成样子,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再看仰着小脸朝自己笑的正甜的叶岁桉,叶胥深呼了一口气。

    第137章 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

    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是青儿给自己生下的小讨债鬼, 是亲的,青儿亲自生的,自己不能生气。

    叶胥在心中默默的提醒自己眼前的两个小不点是夫郎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于是叶胥默默的又一次深吸了一口气, 试图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

    他怕自己若是不深呼一口气冷静一下,他真的会忍不住朝着两个小豆芽发火。

    所以自懂事后就没有进过书房的两个小家伙对书房很是好奇。

    因为没有见过,所以心中有无限想象。越是没有见到的东西,他们越是好奇, 时间久了, 两个小家伙对进入书房的执念也就越深。

    按照阿姆的说法是他们在一岁之前, 他们是能畅通无阻的进出书房,虽说当时不是他们走进去,而是被人抱进去。

    两个小家伙对自己之前进过书房这件事压根不认同。

    因为他们觉得那个时候虽说是他们能畅通无阻的进出书房,但他们压根对这件事情后没有一丝的印象,没有印象,那就是没有。

    可是无论两个小家伙是如何撒泼打滚, 陶青就是不松口。

    两个小家伙无法, 只好作罢,但是想要进入书房一探究竟的心随着年龄的增长是越发躁动了。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能进入阿父的书房,两个小家伙很是激动, 没有丝毫犹豫, 他们二人拔腿就朝着书房的方向跑。

    可是等再次到书房门前两个小家伙都默契的停下了脚步, 虽说他们心中无比渴望进书房一探究竟, 可是阿姆却也明确的说过, 不让他们进去。

    同时停下脚步的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异口同声的对着书房喊道:“阿姆。”

    响亮的童声自门外传来,叶胥手下的笔锋一顿,心中好奇:两个小家伙怎么不进来, 站在外面叫他夫郎有什么用。

    像是知晓叶胥心中的想法,陶青小声的开口解释道:“你之前不是明令禁止两个小家伙进入书房吗?”

    叶胥脸上的空白不像是装出来的,陶青只好继续解释道:“之前你不是说不让两个小家伙进书房吗,小家伙们知道后,就一直没敢进来。”

    在陶青的提醒下,叶胥才想起来两年前自己说的气话,顿时有些无奈,那时自己气急之下说的话,怎么都当真了。

    好笑的是,这件事,除了叶胥之外,所有人都记得。

    叶胥苦笑不得,这是他做知州前发生的事情,下人都换了一波了,两个小家伙现在还记得。

    若不是陶青提起,叶胥都要忘了自己之前写的东西。

    现在想想还真的是好笑,叶胥无奈的摇头。

    当时叶胥也是被气的狠了,写出来之后,他觉得心中的怒火消下去了不少,之后他又忙得脚不沾地,就把忘了这件事,可他压根没想到两个小家伙会这般听话。

    现在人都到门口了,还不赶紧来。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好笑,当时两个小家伙还小,不懂事,走路都要人抱着,更别提认字了。

    当时叶胥也就是写写,发心中的怒火发出去,反正两个小家伙也看不懂。

    可他没有想到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小家伙竟然这般遵守。

    见叶胥脸上绽放的笑容,陶青也知道叶胥没有生气,于是转身给两个小家伙开门。

    陶青对并排站在书房门口的两个小萝卜头嘱咐道:“进了书房后,不能随意翻案牍上的东西。”

    陶青知晓现在两个小家伙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般不明事理,但陶青还是忍不住叮嘱他们。

    见两个小家伙乖乖的点头,陶青很是满意的让两个小家伙进了书房。

    第一次进书房的二人,对书房的构造很是好奇,左看看,右瞅瞅,小脑袋跟着晃来晃去的,煞是可爱。

    霎那间,叶胥的目光也被两个小家伙摇摇晃晃的模样吸引了过去。

    叶胥看着两个小萝卜头上的赤色发带随着他们的动作,来回晃动,顿时心中一软,眼神都温柔了不少,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可爱的小孩子。

    两个小家伙不知晓叶胥心中所想,在叶胥心中感慨万分时,两个小家伙左转转,右看看,大概将书房的构造了解了个大概。

    看了一圈后,两个小家伙不约而同的得出结论:这书房中除了书多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参观完书房之后的二人,非但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惊喜,反倒是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萦绕在心头。

    这书房同他们的卧房,唯一不同的就是书房中没有罗汉床,他们以后不能在书房中睡觉。

    叶胥并不知晓两个小家伙心中的想法,若是叶胥知晓,定然会觉得两个小家伙可爱。

    果然在小孩子的心中,除了喜欢吃之外,整日想的就是如何睡得舒服。

    对书房失去兴致的两个小家伙顿时将目光投向了陶青的怀抱中,两个小家伙一齐对着陶青的方向甜甜的喊:“阿姆~”

    陶青听到两个小家伙声线不断拉长,就知道两个小家伙要撒娇,果不其然,没等陶青开口,叶岁锦就抢先开口道:“阿姆,锦儿刚才练了一个时辰,好累哦。”

    叶岁锦说话的时候,仿佛是在证明自己真的很累,用挥舞着小胖胳膊拍打他的小胖腿。

    话说完之后,就张开胳膊让陶青抱。

    陶青见叶岁锦这般,很是明事理的没有动作,他在等叶岁桉接下来的表演。

    果然,叶岁桉见弟弟张开胳膊让阿姆抱,他也赶忙张开胳膊,急切的跺了跺脚,准备让阿姆抱。

    两个小家伙只想享受阿姆的怀抱,是半分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的重量,是不是陶青一个人能承担起来的。

    陶青看着两个小家伙扑腾着手臂,心中叹气:不是阿姆不抱你们,但凡是你们一个一个来,他还能尝试一番,可是两个小家伙都霸道无比,谁也不愿意最后被陶青抱。

    陶青一个人又实在抱不起来两个小家伙,于是陶青选择一个也不抱。

    若是两个小家伙还是小白团子时,陶青还能一下抱动两个人。

    可是现在两个小家伙都三四岁了,两个小家伙也不想一下,以他这个小身板,怎么可能一下子抱住两个人。

    于是陶青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张开小胖胳膊,因为陶青长时间的没有回应,两个小家伙还不时的挥动着小胳膊那模样很是急切。

    但陶青就站在那,跟两个小家伙耗,看谁能耗得过谁。

    两个小家伙也聪明,知道阿姆可能不再吃他们这一套,于是他们换了一套。

    于是两个小家伙双双眨巴着眼睛,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到下巴上,一脸无辜的看着陶青。

    陶青无动于衷,静静的看着他们在那演。

    两个小家伙见自己换了方向之后,阿姆还是抱着手臂站在那,无动于衷。

    没有丝毫抱他们的念头,二人顿时急的小胖腿跺地。

    这种小把戏起先还对陶青有用,可时间久了,陶青自然就看出了两个小家伙的小心思。

    所以此时任凭两个小家伙如何着急,陶青面上没有丝毫波动。

    他也想抱他们,可是两个小家伙太过贪心,陶青一时间不能满足他们,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拒绝他们。

    见阿姆不上当,两个小家伙撇了撇嘴,准备扑到阿姆怀中。

    最终两个小家伙也没有扑到陶青的怀中,被刚有空闲时间的叶胥截了胡。

    一直忙于公务的叶胥对于两个小家伙的心中的小九九并不知晓,顿时就中了小家伙的计。

    方才两个小家伙同陶青亲近,叶胥也不好打断他们,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姆子三人互动。

    可是眼看着两个小家伙要哭出来了,叶胥再也忍不住了,当即抱起了两个小家伙。

    方才叶胥见两个小家伙小嘴一撇,眼看着就要哭,叶胥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亲儿子,此时看到亲儿子,还没来得及亲近一番,眼看着他们要哭,叶胥当即就拦了下来。

    当然两个小家伙没有丝毫要哭的迹象,这只是来自叶胥这个老父亲的滤镜。

    在叶胥心中,两个小家伙还没有他大腿高,看起来很是脆弱,叶胥觉得,他轻轻一推,两个小家伙就能倒。

    自然而然的叶胥也觉得两个小家伙的心灵脆弱,“心灵万般脆弱”的小家伙们被阿姆拒绝之后,肯定要哭。

    叶胥许久不在家中,自然不晓得两个小家伙在和陶青日复一日的极限拉扯下,他们此时的心灵是多么的强大。

    叶胥将两个小家伙揽入怀中,满是心疼的安慰道:“乖乖不哭,阿姆不是不想抱你们,只是你们现在长大了,阿姆不能一下子抱住你们两个。”

    像是为了证明一般,叶胥继续道:“你们小时候,都是你们阿姆一手抱一个,他对你们喜爱的不行,整日都要抱着。我要,他都不给。”

    待在叶胥怀中的两个小家伙一脸的迷茫,他们什么时候要哭了?

    陶青看清两个小家伙眼中的茫然后,就知晓此时他们心中在想什么。但陶青并没有挑明。

    叶胥这么久没有回来,肯定不知晓两个小家伙心中的小九九。

    陶青心想:现在暂时让叶胥散发一下他这无处安放的慈父心,等他和两个小家伙熟了之后,他看叶胥的一腔慈父心还有没有发挥的余地。

    被迫马上要哭的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纷纷趴到叶胥的肩膀上不出声。

    叶胥看到这个场景,顿时心疼的不行,他还以为两个小家伙好面子,不愿在他的面前哭出来。

    在叶胥的心中,此时的两个小家伙只不过是在故作坚强罢了。

    也不知叶胥的脑中是如何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还是说为官之人都是这般,陶青心中不解,阿父和阿姆也不像叶胥这般心思过于活络。

    此时的叶胥还在心中自责:都怪他,整天忙于政务,公务什么的,永远忙不完。

    叶胥心中万般悔恨,他怎么就没有腾出一些时间陪两个小家伙。

    陶青一个人带两个小家伙多辛苦。

    陶青的力气这般小,瘦瘦小小的一个,平日里走路,叶胥都担心陶青能摔倒,又怎么可能一下子抱起两个孩子。

    若是那个时候,他在场,陶青是不是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同两个小家伙僵持下去。

    短短时间内,叶胥心中想了许多,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不是,他心中只有公务,大意之下竟把夫郎和孩子遗忘到了脑后。

    叶胥感受到两个小家伙对他的依赖,还腾出手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背,无声的安慰他们。

    第138章 陶青见两个小家伙有叶……

    陶青见两个小家伙有叶胥看着, 就心安理得的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书。

    而一旁被两个小家伙环绕的叶胥,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夫郎在旁边, 孩子围着他。

    此时叶胥的幸福值达到了峰值,与此同时他的慈父心同时也达到了顶峰。

    叶胥动作很轻的将两个小家伙放到他身旁,随手拿起一本书,准备给两个小家伙讲故事。

    这本故事书是叶胥寻了许久才找到的, 这个朝代, 关于小孩子的启蒙书, 大多都是四书五经。

    而除了四书五经,就是一些女德、女戒之类的,叶胥觉得这样不行。

    四书五经两个小孩子年纪太小,肯定看不懂,而那些为了困住女子、哥儿而撰写的女德、女戒,叶胥压根不想让两个小家伙看。

    他的孩子生出来就是为了当他叶胥的儿子, 而不是为了给别人家培养免费的账房总管。

    人情世故这么麻烦, 他捧在掌心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去记那么复杂的人物关系图。

    叶胥单方面觉得他的孩子受不了这个苦。他想他以后的孩子像陶青一样, 不用担心什么人情往来, 单纯的做自己就好。

    于是叶胥为了让两个小家伙的童年更加纯粹一些, 叶胥花了一番大力气才找到一本适合幼儿的故事书。

    叶胥手中拿着他搜罗出来的故事书, 将两个小家伙搂在怀中, 将故事书上的故事娓娓道来。

    一时间,场面过于和谐,和谐到陶青竟然觉得有些违和。

    可能是自己许久没有见过两个小家伙这般听话,见惯了两个小家伙古灵精怪的模样, 忽然间他们这般温顺,自己只是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罢了,陶青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

    陶青和两个小家伙待在一起,他们之间都是斗智斗勇,哪有这般和谐的场景。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这般父慈子孝的和谐场面没有维持多久,就出现了裂痕。

    刚开始两个小家伙第一次听阿父讲故事,两个人都精神饱满,可等到叶胥讲到第五个故事时,两个小家伙就感到无聊。

    可是懂事的小孩子是不能直接指出长辈的不是,于是两个小家伙另辟蹊径。

    开始对叶胥讲的故事从各个方面开始挑刺。

    叶岁锦:“为什么这个人叫愚人。而不是叫叶岁桉呢?”

    本来准备找个角度嫌弃的叶岁桉听到这话,当即也来不及思考别的角度。

    叶岁桉脸上的生气不像是演的:“我才没有故事里的这个人这般愚蠢呢,他只将钥匙挂在腰带上就觉得万无一失了。”

    “不把皮袋带在身上,那皮袋被人偷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若是我的话,我定是要不仅放好钥匙,也要保护好存银子的皮袋”

    叶岁锦像是不理解为何叶岁桉这般激动,很是疑惑的开口:“哥哥,你怎么这么激动啊,我没有说你是那个愚人。”

    叶岁桉听到弟弟这样说,很是不满,觉得叶岁锦这是在无事找事:“那你怎么不说那个愚人名字为何不是叶岁锦呢?”

    叶岁锦仿佛才反应过来一样,原来事情还是这样,于是再次一脸真诚的看着叶胥:“阿父,那个愚人为什么不能叫叶岁锦啊。”

    此时叶胥的慈父心还在,虽然察觉到此时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很耐心的给两个小家伙解释道:“这个‘愚人’只是个代称,没有什么具体的含义。”

    “但是这个故事里面的主人公,确实没有桉桉聪明。”

    听到叶胥的解释,两个小家伙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叶岁锦接着问:“那比锦儿还要聪明吗?”

    叶胥耐心道:“那锦儿的钱袋丢了,你会着急吗?”

    听到阿父的问话,叶岁桉像模像样的歪头思考了一会儿道:“可是锦儿没有钱袋啊。”

    叶胥显然是忘记了两个小家伙还小,自己和陶青没有给两个小家伙准备荷包的事情。

    因为家中什么东西都不缺,平日里叶胥若是回来的早,还会给两个小家伙带一些零嘴。

    于是什么都不缺的两个小家伙,就没有荷包。

    叶胥听小家伙这样说,解释道:“那假如锦儿是那个上京考试的秀才,你的钱袋丢了,你会怎么办?”

    叶岁锦很是认真的听完了阿父的假设,回答道:“如果是我的钱袋丢了,我一定会很着急报官,一定不会像这个秀才这般蠢笨,笃定小偷没有钥匙打不开皮袋。”

    末了,叶岁锦吐槽道:“也不知脑袋这般不灵活的人,是怎么考上秀才的。”

    他听阿姆说,考秀才是很难的。

    叶胥听到这话,满意的点点头,道:“那锦儿做的很对,比这个秀才要聪明,所以你名为叶岁桉,那个秀才被称为‘愚人’。”

    叶胥的耐心解释似乎并没有让两个小家伙打消念头。

    两个小家伙无聊托腮:阿父已经讲了五个这般无聊的小故事了,为何还不停下来。

    难道阿父都不会感觉到累吗?

    若是叶胥讲的是一些生动有趣的小故事也就罢了,可是这五个小故事很是相似。

    故事的主人公无一例外都是读书人,这也就算了,可每个故事的开头都是‘从前,有个愚人’若不然就是‘有一个读书人’

    两个小家伙现在这个年纪,本就是活泼好动,能坐住听叶胥讲故事就很不错 。

    可现在叶胥又讲这般无聊的东西,让人听了就提不起兴趣。

    可是若是真的这般放任阿父讲下去,两个小家伙又不愿意继续听。

    叶岁桉抬头看了看阿父,见叶胥这般兴致勃勃的模样,叶岁桉两眼一黑。只觉得他现在小小的肩膀上承担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重量。

    一边不想听阿父讲的这般无聊的故事,一边又不能直接开口说出为何不好。

    因为阿姆之前说了,他们不能直接说别人的不好,要委婉的讲,最好让他们听不出来,自己还出了口气。

    因为之前叶岁桉和叶岁锦两个小家伙见到隔壁一个小胖子,两个小家伙当时还没有学会何为委婉。

    两个小家伙指着小胖子,直言不讳道:“你和我家的大黄一样。”

    因为大黄是叶岁桉和叶岁锦养的橘猫,别人家的狸奴都是小小的一只,而他们家的橘猫被两小只养的是小小的一辆。

    为此,知道大黄是谁的小胖子,当即哭了出来。

    这件事被陶青知道后,他很是严肃的教育两个小家伙:以后不能说出别人的不足之处。

    若真是忍不住,也不能在背后说,只能当面委婉的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将阿姆的话牢记在心底的两个小家伙现在很是忧愁。

    他们真的很想打断阿父此时讲故事的雅兴。

    因为他们毫不怀疑的认为:若真的让阿父讲下去,他能讲一个下午。

    此时的场景,让两个小家伙很是忧愁。

    他们都这般无理取闹,阿父竟还是这般有耐心的讲解。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觉得他们此时不下一剂猛药是不行了。

    两个小家伙开始打配合,叶岁桉:“阿父是从哪里知晓的这么多这般无我们从未听说过的故事?”

    叶岁锦:“肯定是阿爷从小给阿父讲,阿父才知晓的。”

    叶岁桉一脸认真的绷着小脸回答道:“我觉得你说的对。”

    两个小家伙一人一句,叶胥压根没有插进去话的余地。

    虽然叶胥插不上话,但是作为阿父的好儿子,叶岁桉自然要想方设法的找话让叶胥说。

    然后叶岁桉一脸真诚的发问:“阿父,当时阿爷给你讲故事时,也是这个就是也是这个语调吗?”

    小家伙将阿姆的话深深牢记在心中,自以为很是委婉的说出了阿父讲故事时存在的问题。

    叶胥听到小家伙这么说,满头问号,他说话是什么语调?就平时说话的语调,这没什么问题吧。

    叶岁桉的话,不禁让叶胥开始怀疑自己。

    他觉得他方才讲的故事虽不能说是让人身临其境,再不济也能算得上是绘声绘色吧。

    怎么到了小家伙的口中竟然这般不堪。

    叶岁桉见叶胥不说话,还以为叶胥不知道自己讲故事的问题,作为合格的贴心小棉袄,叶岁桉很是善解人意的夸奖道:“我认为阿父故事讲的比夫子要好。”

    没等叶胥夸奖叶岁桉有眼光,叶胥就听到小家伙开始扎心的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夫子讲的课,我要花一炷香才能睡着,可是阿父讲的就不一样,阿父讲的故事,我一刻钟就能睡着。”

    听到漏风的小棉袄这样说,叶胥的一腔慈父心顿时消散了不少,他只觉得自己这满腔的真情终究是错付了。

    叶岁桉这短短的一句话,对叶胥的打击很大,叶胥连平时脸上温润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陶青看到这幅父慈“子孝”场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小家伙也算是厉害,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叶胥脸上挂不住笑容的时候。

    而此时的叶胥被两个漏风的小棉袄满是童音的话,扎的满心疮孔。

    叶胥看着一脸无辜看着自己的小家伙窝在他怀中,顿时觉得有些头痛,这小家伙不要也罢。

    可是两个小家伙似乎并没有看懂叶胥的脸色,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叶岁锦在一旁似乎很是不赞同他哥的话,正义凛然的开口反驳道:“我觉得哥哥说的不对。”

    叶胥听到这时,觉得两个小棉袄不能都是漏风的吧,总归要有一个是贴心的,但叶岁锦接下来的话让叶胥觉得叶岁锦这个小棉袄不仅是漏风,漏的还是台风。

    叶胥只听叶岁锦继续道:“我听夫子讲的课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入睡,可是阿父一张口,我就想打瞌睡。”

    叶胥听完叶岁锦的话,额头上的青筋终于忍不住跳了跳。

    此时的叶胥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他讲的故事真的这般差?竟然是开口就有催眠的效果?

    为了让自己能多陪夫郎几年,也为了让自己有个清净,叶胥把两个小家伙朝着陶青的方向推,道:“既然你们这般不愿意听为父给讲故事,你们去找阿姆吧,让他给你们讲。”

    之后叶胥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酸,醋溜溜的开口道:“你阿姆讲的故事有趣。”

    叶岁桉听到叶胥这话,立即接道:“阿姆不跟我们讲故事啊。”

    叶胥似乎不信叶岁桉的话,幽幽的看着他,最后摆了摆手道:“去找你们阿姆吧。”

    见自己终于不用听阿父的絮叨,两个小家伙心情很是明亮,撒着欢的向陶青跑去。

    第139章 叶胥望着两个小家伙的……

    叶胥望着两个小家伙的背影, 顿时有些沮丧。

    他怎么觉得两个小家伙方才离开他时,身上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怎么待在他身边就这般勉强吗。

    叶胥这个老父亲在一旁独自伤心, 可此时的两个小家伙一心只想奔到阿姆的怀中。

    根本没有发觉到叶胥这个老父亲心中的沮丧,两个小家伙的眼中满心满意的只有眼前的陶青。

    叶胥身上的沮丧太过明显,不远处的陶青想不注意都难,也就背着叶胥的两个小家伙没有注意到。

    两个小家伙不仅没有注意到, 他们甚至还很开心。

    此时叶胥觉得未来一位伟大的革命家、思想家、文学家说的很有道理:人们的悲喜并不相通, 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叶胥对于两个小家伙见到阿姆就抛弃阿父的举动有些心凉, 幸福是他们的,孤独属于自己。

    显然此时的叶胥还没有适应两个小家伙见到眼中只有阿姆的场面,不过以后得一日还长。

    等时间久了,叶胥也就习惯了。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叶胥默默的拿起了毛笔,不讨孩子欢心的叶胥觉得自己还是处理公务为好。

    他怕自己看着两个小家伙同他夫郎亲热的画面, 他会受不了自己刺激。

    身为叶胥的枕边人, 陶青对叶胥的性子还是了解一二,虽然叶胥对外总是一副温润的模样,但他骨子里有时会有一些小别扭。

    比如现在, 叶胥此时明明被两个小家伙用完就扔的行为伤的体无完肤, 却还在故作坚强的装作很认真的处理公务。

    若不是陶青知晓叶胥认真处理公务时的样子, 可能就真的被叶胥这副面孔骗过去。

    看出了叶胥正短暂郁闷的陶青, 开口安慰他道:“方才这般只不过是两个小家伙的鬼点子罢了, 你讲的故事很有趣,只是现下两个小家伙正值好动的年纪,他们不想听这般无聊的东西,不怪你, 是他们品不出这故事中的哲理。”

    听完陶青的安慰,叶胥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朝着陶青苦笑了一下。

    而刚到陶青身边的两个小家伙,还没来得及同阿姆拉近关系,就见阿姆竟然一下子拆穿了他们的小把戏。

    一时间两个小家伙双双羞红了脸。

    不等陶青开口,二人很是乖巧的同叶胥道歉。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乖乖软软的小声道歉:“阿父,是我们错了。”

    陶青见叶胥这个样子,就知道叶胥这又被两个小家伙此时伪装的面孔迷住了,接道:“你们错在何处?”

    两个小家伙悄悄看了一眼陶青的表情,见陶青板着脸,心中直呼大事不妙。

    难道这次他们真的闯祸了,但两个孩子虽然年龄小,小脑袋瓜还是很聪慧的,顿时明白这件事情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那么容易揭过去。

    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开口道:“我们应该直接说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插科打诨气阿父。”

    叶胥听到两个小孩子竟然这样说,心中有些好笑。

    手撑在桌子上,低头无奈扶额,两个小家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不如不解释。

    陶青盯着两个小家伙的同时,余光一直悄悄注意叶胥的动作,见叶胥这般,陶青觉得叶胥心中的郁闷可能会少一些,便不打算继续追问两个小家伙。

    陶青淡淡的扫了一眼正在装乖的两个小家伙,道:“下次还敢这样吗?”

    被阿姆严厉的眼神扫过,两个小家伙心中一紧,赶忙承诺:“下次不会了。”

    阿姆此时在给他们台阶下,他们若是不下,那才是天大的傻瓜,于是他们顺着台阶就下去了。

    方才被两个漏风的小棉袄伤了心的叶胥,此时看到两个小家伙这般乖巧的模样,顿时忘记了自己不久前被两个小家伙背刺的场景,心中还很骄傲,觉得他儿子可真乖巧。

    也不知方才是谁被两个小家伙气的不行。

    两个小家伙答完之后,偷瞄了一眼陶青的脸色。

    见阿姆脸上的表情不想之前那般冷酷,会看人脸色的两个小家伙当即扑到陶青的怀中。

    乖巧的冲着陶青笑,甜甜的叫陶青:“阿姆~”

    那声音千娇百转,这般明显的撒娇,陶青若是听不出来,真是白瞎了他将两个小白团子照顾到这般模样。

    而一旁的叶胥此时被两个小家伙的变脸惊得目瞪口呆。

    叶胥震惊,两个小家伙竟然能发出这般甜腻的声音,虽说是童声,但叶胥身上好像被激出了鸡皮疙瘩。

    被震惊的说不出话,呆呆的看着姆子三人在一边母慈子孝。

    当然,如果两个小家伙能用这般语气喊他,他可能早已被迷的不知东西南北,也就陶青定力好,能招架得住两个小家伙的各种撒娇打滚。

    叶胥看的有些眼热,什么时候两个小家伙也能这样喊他呢,叶胥觉得自己心中的苦无人能懂。

    叶胥羡慕的看着陶青被两个小家伙围着,又想起来自己现在身边除了潮湿的空气外,什么也没有。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任劳任怨的处理手上的公务。

    既然两个小家伙不能这般熟稔的同自己撒娇,那他就辛苦一下,努力创造条件,让两个小家伙以后能随时随地这般天真无邪的同他阿姆撒娇。

    这边叶胥洗漱完,一把将缩在被窝中的陶青拉到怀中,叶胥低头看着陶青,伸手摸了摸陶青的手,觉得不凉之后,无奈的开口道:“以后你不要这般早的上床了,等我将被窝暖热之后,你再上床。”

    虽说房中装了地龙,可是他们并不是整天都保持着房中的温热,只有等快入睡时,叶胥才让人烧火。

    这样能省些柴火,所以等叶胥和陶青进屋后,房中的地龙刚热起来,床上并非温热。

    叶胥怕陶青的身子受不了,有些不忍心让陶青暖被窝。

    见陶青点头应下,叶胥开口道:“这般冷的天气,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能不能适应的了?”

    两个小家伙同他们不一样,他们的房间是在他们用膳时,就开始加热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两个小家伙的被窝应该是温热的。

    但叶胥怕两个小家伙第一次到这般寒冷的地方,从极度潮湿的环境下到极其干燥寒冷的地方,两个脆弱的小家伙接受不了。

    被叶胥抱进怀中的陶青在他怀中移了移,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慵懒的开口道:“你可不要小瞧了两个小家伙的适应能力。”

    以陶青对两个小家伙的了解,他们的适应能力比他还要好,若非如此,他们到营州的这一路也不会这般顺利了。

    他刚到楚庭时,水土不服,本来好的差不多的孕吐,再次回返,吐了几天后,陶青才适应。

    而两个小家伙到营州后,心中便计划着堆他们一家六口还有纪修为纪叔叔。

    叶胥听到陶青这话,有些不解,开口道:“我在照顾两个小家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但是他们现在年纪这般小,真的能适应好吗?”

    陶青听叶胥这样说,开口解释道:“你把心安心的放在肚子中,这两个小家伙第一次见到雪,可激动的撒着脚丫子跑,若不是我拦着,他们还不知要玩多久呢,他们甚至还约好明日要早起堆雪人呢。”

    因为楚庭一年四季气候潮湿,所以两个小家伙长这么大,还没有见到过雪。

    第一次见到雪从天上飘下来,叶岁桉一脸的好奇,对陶青道:“阿姆,这没到仲春时节,怎的柳絮已经开始飘了?”

    陶青知晓他们自出生起便没有见过这般大的雪,便同他们解释这不是柳絮,是冬日里才有的雪。

    听明白阿姆解释后的小家伙很是惊奇,伸手去接雪花,可雪花落到他们的手上,便化了。

    两个小家伙一脸惊奇,似乎对雪花的兴致很高。

    陶青看着两个小家伙第一次见到雪在手中化掉的模样,先是惊讶,随后便明了:两个小家伙自出生起就一直待在楚庭,楚庭常年不下雪,这两个小家伙压根没有见到过雪。

    如此这般,对上两个小家伙对未知事物的欣喜的眼睛,陶青愣了许久。

    两个小家伙被他和叶胥保护的很好,身上有独属于小孩子的纯粹,此时的两个小家伙正蹲在地上玩雪。

    听到阿姆说,在阿父他们出生的地方,每逢冬日,便会下雪。雪片洒洒洋洋的落下,场景很是唯美。

    听阿姆的描述,两个小家伙很是不解,被迫进屋的两个小家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窗外飘扬的鹅毛大雪,觉得营州的雪好像和阿姆口中描述的不太一样。

    注意到两个小家伙眼中明晃晃的疑惑,陶青开口解释道:“这营州的气候同老家的有所不同,我们老家四季分明。”

    陶青的眼神很是怀念,继续道:“夏天山清水秀,冬日,雪花漫天,秋日里落英缤纷,春日里,又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祥和景象。”

    两个小家伙被陶青绘声绘色的描述吸引住,呆呆的看着阿姆,眼前似乎有阿姆描述的画面。

    陶青见两个小家伙这般模样,嘴角带着笑意轻轻的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发顶,开口道:“等有时间,我们回老家一趟,带你们看看阿父和阿姆自小生活的地方。”

    陶青在心中叹气,转眼间两个小家伙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没回过老家的小家伙们,怕是他们连老家的大门朝向那都不知道吧。

    陶青话音刚落,两个小家伙就一人一个抱住了陶青的大腿,叽叽喳喳:“阿姆和阿父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阿父阿姆长大的地方气候没有楚庭那般潮湿,也不像营州这般干燥,气候刚刚好。”

    陶青说完,也很是诧异,毕竟陶青当时嫁给叶胥时,也没有想到叶胥有天竟然能做到巡抚的位置。

    但陶青看叶胥这个架势,似乎还有要升迁的模样。

    陶青和叶胥他们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当年叶胥考中秀才后,陶青就在心中默默的计划着他们的将来,他觉得若是叶胥就此开一家私塾也不错。

    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也能称得上是安稳。

    毕竟他们小镇上还没有出过状元,而叶胥刚考中秀才,陶青压根不敢将叶胥和状元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他们整个镇上,只出过一个进士,秀才也就寥寥几人。

    在叶胥中了秀才之后,陶青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打算,到时候叶胥在私塾中教小孩子读书,他就在家做好饭等他回来。

    第140章 若是以后他们有了……

    若是以后他们有了孩子, 还能让叶胥教孩子识字,不论是男孩、女孩、还是哥儿,多认些字, 总归是比睁眼瞎好。

    就算男孩不打算走科举这条路,多读些书,也能多些识人做事的道理。

    不至于眼界只局限于家中的一亩三分地,短短的一生不停地在田中结束。

    虽说当今天子是位明君, 如今的赋税不像之前那般繁重, 百姓的生活比之前好上一些, 可一字不识农人的日子总归是没有识些字生活的好。

    而且种庄稼不仅累,收成还要看天,无论他们如何辛苦耕劳一整年,若是雨水不好,那一整年的努力白费。

    陶青实在不想让他们以后的孩子在家中种田。虽说农人的社会地位高,但是这世道也是农人的生活最累。

    农人种的大米, 自己不舍得吃, 吃的都是一些糙饭,甚至遇上世道不好,要卖儿卖女才能勉强度日。

    父母之爱则为之深远, 那时的陶青尚且没有想到日后叶胥竟然能爬的这般高。

    虽说叶胥此时官居巡抚, 可巡抚这个官职并不是叶胥的终点。

    毕竟叶胥也才刚逾弱冠, 同现在官至巡抚的朝中大臣相比, 叶胥简直就是一个毛头小子。

    再加上皇上的看中, 叶胥的未来可谓是未来可期。

    叶胥在职期间取得的成就也是不敢小觑。

    近在眼前的例子就是:在叶胥楚庭任职的这几年里,楚庭百姓的生活质量上升的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毕竟能以一己之力让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偏远地区变成众官员抢破脑袋愿意去的香饽饽,也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要问朝中的官员,现在哪个地方官最好做, 他们会觉得:除了富庶的鱼米之乡外。

    当属楚庭,不说楚庭现在百姓的生活有多富庶,而是现在的楚庭已经在皇上面前留下了印象。

    叶巡抚去营州任职之前,把楚庭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们安居乐业。

    不仅是百姓的生活质量提升了上去,楚庭百姓的整体素质也上升了不少,最起码不会出现随地吐痰的不文明现象。

    毕竟越是偏远地区,百姓们受教化的程度越低,道理底线越少,不文明现象就很常见。

    可是在叶胥几年的管理下,楚庭现如今的情况虽说不能同京城相比,但是同富庶地区还是能比上一比的。

    现如今的楚庭也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家家都有闲钱让孩子读书。

    读书人多了,明事理的人就多了,楚庭的整体素质也就上升了不少。

    再者说楚庭还有一个额外的技能点——被皇上点名表扬的美味:香菇。

    现如今能不能吃到楚庭的香菇,也日趋称为代表是王公贵族身份贵重的一种象征。

    如此这般,香菇的价格也是居高不下,这对楚庭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楚庭的百姓赚的盆满钵满。

    现如今的楚庭,就算是个傻子来楚庭任职,只要不乱指挥,让楚庭按照之前规定好的程序往下走,楚庭都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所以现在的楚庭就算是县令也很是抢手,一般的世家子弟都会选择事前走动关系,去一个百姓开化程度高,地区富庶的地方。

    原本的热门地区都是汴梁、临安、苏州这些地区,现如今,抢不到这些地区的人,便将楚庭作为首选地区。

    虽说楚庭地处偏远,但终归地方还是不错。

    而叶胥也成了天下读书人的榜样,不仅短短几年能连升三职,还能次次取得功绩,他们读书不就是为了造福百姓。

    而叶胥不仅一连三元,还能在中了状元后入了皇上的眼。

    皇上可是当今天子,掌管着天下,而自古以来能入的皇上的眼,又能有几人。

    不仅有罕见的状元游街,还能被皇上亲自点名在御前任职。

    叶胥不仅才华卓越,而且还有一定的治世能力。

    楚庭知府刚上报今年楚庭恐怕有大旱的迹象,当朝中大臣争持不下时,叶胥便放弃了在御前伺候的美差。

    自请去楚庭,据传闻,当时皇上是不允叶胥去楚庭,不知叶胥是如何劝说皇上的,竟然左右天子的意愿,让皇上派他去楚庭。

    这般严峻的灾害,理应让一个经验丰富的官员前去就职,是万般不可能轮到叶胥一个没有丝毫为官经验的新人。

    可叶胥非但去了,还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他不仅带着楚庭的百姓扛过了一年的干旱,还带领着楚庭的百姓发家致富。

    因为政绩斐然,最后升为楚庭知府,升为知府的叶胥,将楚庭治理的更好,让整个楚庭变成了能与素有“鱼米之乡”的江南相提并论。

    江南这般富庶,是因为他的地理优势和风土人情。

    而楚庭的出名,纯属是因为叶胥凭着一己之力将楚庭送到了大家的视野中。

    如此这般的成就,楚庭的百姓先是感激皇上,最后才是感激叶胥。

    叶胥这般不争抢,将百姓生活的改变全部归咎于皇恩,这般明事理的臣子办事简直是做到了皇上的心窝子中。

    这样的做事风格,楚庭的百姓不仅爱戴他,皇上也看好他。

    若不是叶胥,平日里谁听过楚庭这个地方。

    现在若是说到楚庭,读书人第一个想起的便是叶胥,皇上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那不听圣恩的臣子。

    茅荣郅心累,茅荣郅看着殿中一脸无辜的弟弟,无奈叹气。

    而百姓第一想到的便是楚庭那滑嫩入口的香菇。

    毕竟楚庭的香菇也不全是卖给王公贵族,在叶胥的指点下,他们将饱满大个的优质香菇以高价卖给那些王公贵族或者是商贾辐辏。

    这般天价,他们也不担心会没有人买,毕竟这是圣上御口点名过的香菇。

    皇上贵为天子,这天下什么珍贵的东西他没有尝过。

    能被皇上亲口点名的东西,定是万般珍贵,一时间,香菇变成了人们大力追捧的东西。

    寻常人能吃到皇上的同款已经是万般荣幸了,毕竟这时的龙遗丸都受人追捧,更别说是他们能买得起的香菇。

    于是在京城中,每当到了香菇成熟的季节,总会有夫人举办一些什么全菇宴,以示自己身份尊贵。

    时间久了,能吃上品相好的香菇在京城中竟在无形中成了身份的象征。这也是叶胥万万没有想到的。既然事情是按照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的,叶胥自无拒绝的可能。

    因为香菇无论是做菜还是煮汤,口味都是一绝,所以卖相非常好,需求大。

    于是在叶胥升为楚庭知府后,叶胥就让背靠大山的村子:只要地理条件不错,温度适宜的地方,全都种植上了香菇。

    但无论是谁,只要养菇,就必须要遵循叶胥之前制定的那个养殖一亩地的香菇只能砍伐一定树的规定。

    最后因为香菇的需求量实在是太大,剁花法已经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于是叶胥就教百姓们另一种方法——椴木法。

    虽然椴木法确实比剁花法效果要好上一些,但终究是不如大棚种植的数量多。

    虽说大棚种植的效果可能更好,但是这大棚种植所必须的塑料的生产,除了叶胥之外,这时的人们压根不知晓具体的制作方法。

    而生产塑料的方法,以现在的条件并不能生产出来,所以叶胥只好作罢。

    椴木法虽然少,但是与剁花法相比,终究是省力了不少,产量也上来了。

    人不能太过贪心,叶胥想,若是没有这香菇,楚庭的百姓照样能生活,可能只是这生活的质量不如现在。

    还有就是叶胥怕塑料生产出来后,影响生态环境,塑料不可讲解,还能令人窒息。

    叶胥觉得现在这般原始原味的生活就挺好的,叶胥不想因为眼前的蝇头小利就破坏生态。

    再者说,宋朝时期,本来科技是能发展起来的,因为科技的发展惹得东京的天空乌烟瘴气,遂被明令禁止发展科技。

    叶胥想起现在的政府大力宣扬生态环境,保护自然的标语,就不得不叹服于古人超前的洞察力。

    叶胥想:量小于求,物以稀为贵,香菇的生产数量小,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现在的叶胥不仅在皇上的心中是一个香饽饽,在众多大臣心中,他们已经默认叶胥待过的地方便是他们以后外放做官的首选。

    因为叶胥做知州的地方,确实比楚庭其余的地方要富裕一些。

    楚庭这几年出来的进士或者举人,大多是出自叶胥做知州时待过的地方,因为叶胥在那里建了书院,当地的学子就地入学,学习积极性就上来了。

    现如今叶胥自请来到营州,虽说有些官员面上不屑,营州一个常年苦寒之地有什么油水,又有什么好建设的。

    可心底终归是有些好奇,好奇叶胥能把一个苦寒之地弄成什么样。

    但心思灵活的官员已经开始在暗中运作,让家中的孩子到时营州去镀一层金。

    现如今楚庭的名额已经被预定了下来,他们先下手为强,赶忙把营州的名额抢下来,别到时候,像现在的楚庭这般难抢。

    他们的后代在叶胥的手下做事,总归能沾上一些好处,到时候他们再运作一番,回京做官不是什么难事。

    朝中的老油条起初对叶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很是看不起,他们对楚庭的事情都束手无策,难不成他一个毛头小子能处理好。

    可偏偏叶胥争气,叶胥在楚庭干六年,硬生生的把楚庭交赋税的银子直逼临安。

    这般操作下来,倒是没人敢小瞧叶胥了,而听闻整个事件的舒老拂了拂白胡子,心想:他果然没有看走眼,也不枉自己在他及冠时,送去的及冠礼。

    无论之前久经官场的大臣们,有多对叶胥看不起,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叶胥的手段确实是他们所不能及的。

    有些心思活络的,觉得叶胥在地方干不了几年就会被皇上召还回京。

    届时自己同叶胥处好关系,能在他手下照付一二也是好的。

    这处好关系自然很简单:男人嘛,除了银子,不就是女子。

    可是他们不知,这些在一般男人身上好用的手段,到了叶胥身上,丝毫不管用。

    叶胥家境圆满,夫郎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钱财乃身外之物,叶胥也不是贪财之人,他觉得要那么多银子也没用。

    更何况,叶胥甚至压根不缺银子。

    先不说他们在老家经营者一家小店,那小店每日的流水不能小觑,更何况老家现在也开了几家分店。

    就连叶父在楚庭开的那家酒楼,每月的流水也够他们一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