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叶胥他们一家人的物欲……

    叶胥他们一家人的物欲极低, 不知是不是因为叶父和叶姆精神世界相对于饱满的缘故,叶父和叶姆对于一些奢华的衣物和首饰等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们不仅在外物上没有太大的兴趣,在吃饭这件事情上, 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执念。

    在他们心中,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他们对饭菜的味道也没有太大的要求,许是小时候经历过饥荒, 所以二人对于饭菜什么的根本不挑。

    若是吃到美味的东西, 他们也许会多夹几次菜;若是饭菜并不太合口, 他们也会吃下去,反正就是不会浪费。

    倘若有一天叶他们想吃某种食物;如果有条件,他们老两口可能会满足自己就吃,如果没有条件,他们二人也不强求。

    总之他们若是吃不到,他们就花费大力气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在他们的世界观中, 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好, 别的也不强求,其余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 死不带去。

    再说叶父, 叶父本身就是个糙老爷们, 对物欲的要求比叶姆还低, 若说叶姆是要求衣物要得体, 自从叶胥升迁之后,叶姆就再也没有穿过有缝补痕迹的衣物了。

    而叶父不像叶姆这般细心,整日穿着袖口磨破的衣物招摇过市,若不是叶姆时常注意着, 叶父根本不打算换。

    陶青见叶父的衣物竟然这般,苦口婆心的劝叶父换件衣服,反正家中也不缺这一件衣物的银子,可无论陶青怎么劝,叶父就是打定主意不愿意换。

    最后还是叶姆开口说,若是叶父再这般穿着破旧的衣物在酒楼中招客,可能会坏了叶胥的声誉。

    到时候有心之人会拿着这件事为由头,说叶胥身为百姓官,却苛待父姆。

    知晓自己的节俭可能会给儿子带来麻烦,叶父才不情不愿的将旧衣物换下。

    至于袖口坏了的衣物,叶父自然不舍得丢,在叶姆的一番缝缝补补之下,破旧的衣物顿时变成了叶父的里衣。

    由于叶父和叶姆有种超乎常人之外的洒脱感,所以他们一家人的花销并不像其余官员家的花销高。

    再说陶青,陶青自小受陶姆的影响,同叶姆一样,也觉得只要吃饱穿暖就好。

    许是叶姆的节俭影响到了陶青,所以陶青对于这些身外之物的要求并不高。

    衣服陶青觉得只要穿的舒服就好,只是出门的时候,陶青还是要维持一个知府夫人该有的体面,在家时,陶青就没有这些顾虑,一般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况且叶胥一家子根本不差钱,再加上叶胥一大家子对于身外之物的追求并不强烈。

    再者说叶胥去楚庭赴任时,皇帝还给了他们一马车的珠宝,虽说这些珠宝最后都花在了百姓身上,但是这能看出叶胥对于钱财也不是那么看重。

    若是叶胥看重钱财,很大的几率叶胥不会选择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科研工作者,而是去经商,以叶胥的头脑,在商界,他也能闯出一番成绩。

    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见钱财打动不了叶胥,心思不正的官员又只好换一个角度来打动叶胥。

    他们精心挑选一些貌美的女子和哥儿,企图用这些妖娆多姿的女子和哥儿打动叶胥。

    这京中谁人不知叶胥的后院很是干净,这么多年了,就只有一个哥儿。

    若是自己送的人送到了叶首辅的心坎上,那他们的升迁之路岂不是一帆风顺,若是到时候他们在吹吹枕边风,那这朝堂之上,他们岂不是要横着走。

    这般想着,他们在心中开始谴责陶青。

    这些官员们以为叶胥的后院干净是因为陶青善妒,不愿给叶胥纳妾。

    可是他们却不知晓叶胥后院空落的原因是叶胥心中只有陶青一人,心甘情愿的不纳妾。

    自以为摸清叶胥心思的庸官们,见送财的这条路不通,便自作聪明的给叶胥送了十几个风格各不相同的美人,高低胖瘦,环肥燕瘦,只要你能想到的,他们都送了过来。

    当然哥儿女子都有。

    当这些庸官信心满满的以为叶胥此次定能被自己收买下来,沉浸在喜悦中的官员们,次日便被叶胥告了御状:说他整日无所事事,竟然关心起自己的后院。

    于是那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些庸官被皇上训斥了一番,罚了一年的俸禄,更有甚者直接被撸了官职。

    茅荣郅当然知晓叶胥这个青梅竹马的夫郎在叶胥心中的重要性,国色天香的公主叶胥都看不上眼,岂能看得上几个歪瓜裂枣。

    前些日子,茅荣郅同父异母的妹妹说自己看中了叶胥,自愿为妾,茅荣郅虽然对公主自甘为妾的说法很是不赞同,训斥了一番后,见她还是不改心思。

    茅荣郅无法,只好亲自试探叶胥的口风,叶胥当即明白了茅荣郅言外之意。

    公主怎么可能自愿为妾,别说叶胥压根不想娶公主,就算是娶了,可公主又怎么甘愿为妾,到时候最危险的就是他的夫郎陶青。

    更何况,他孩子都有四个,叶胥又怎么可能因为公主而破坏自己圆满的家庭。

    叶胥当即直言:自己可以不做官,但是不能失去夫郎。

    总之就一句话,他宁愿做个庶人,也不愿尚公主。

    见叶胥态度这般强硬,茅荣郅也不好多说什么,话音一转就落到了政事上,仿佛刚才探叶胥口风的人不是他一般。

    茅荣郅心中自然知晓一个能干的臣子与一个公主孰重孰轻,他自然能分得清。

    当京中的官员发现叶胥是个油盐不进的滑泥鳅时,叶胥已经再次被茅荣郅重用。

    当然,这些都是日后的事,现在的叶胥还只是一个看着屋外的极寒天气眉头蹙的能夹死只苍蝇的巡抚。

    听着屋外传来呼呼的寒风声,叶胥心想:怪不得这营州地处偏远,人口稀少,这一年中有将近六个月出不了门,谁能忍受得了。首先叶胥就忍不了。

    叶胥来营州之前,只知晓这边的土壤肥沃,种出来的庄稼不错,产量也高。

    可他实在是没想到这边的天气竟然这般极端,感受到屋外的寒冷,叶胥的眉头无意识的皱了皱。

    陶青见叶胥今日书也不看了,就在那边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还时不时的扒开帘子探头瞅向屋外。

    走一会儿就停下来叹气,陶青看叶胥这般模样,担心叶胥心中郁结,上前给叶胥披了件衣服。

    生怕叶胥一个人憋出了什么毛病,关切的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对上陶青关怀的眼神,叶胥不由得一怔,无奈开口道:“你看这天气这般寒冷,我们待在屋中还好,可这样的天气若是一直这样的话,百姓们接下来该如何过活。”

    其实叶胥想说的是:寒冷的时间长了,百姓们劳作的时间相比于其他地方便少了不少,这手中存的银钱相对也会少。

    陶青听完叶胥的话,望向屋外地面刚落满的雪,心中的忧愁不比叶胥的少。

    确实,这般寒冷的天气已经维持了四个月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停下来,之前他们在老家时,寒冬最多只会持续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便是开春。

    可他看现在这个架势,寒冬还要在持续一段时间,因为他们只见雪下,不见雪化。

    陶青知晓叶胥心中担忧百姓,只好宽慰他道:“夫君不必太过忧心,这营州的百姓已经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应当是适应了这个天气和生活。”

    “夫君也不必太过着急。”看着叶胥嘴角刚起的小泡,陶青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些担忧,继续宽慰道:“与其这般着急,还不如好好想想法子,等到天气回暖之后,该如何改变百姓们现在一成不变的生活。”

    叶胥听完点了点头,他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可是他看着现在寒冷的天气这般长,总是忍不住心疼,这营州的百姓们之前到底都是怎么过的。

    他们是靠着什么渡过这个寒冬,又是怎么在短短的六个月,存好一家人过冬的食粮。

    寒冷的天气这般长,百姓们一直窝在家中,生活根本没有什么进展。

    这样下去,再过五十年,百姓们的生活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叶胥来之前就知晓营州的大米吃起来比别的地方的大米好,营州的大米颗粒饱满、软硬适中、晶莹剔透、煮好的饭粒油亮,香味浓,吃起来口感微甜。

    叶胥第一次吃到营州的大米,就对其念念不忘,自从那次之后,叶胥觉得自己根本吃不下别的地区产的米。

    在楚庭时,叶胥每当吃到碗中的米饭,就有些怀念营州的大米,当时他就在想,他什么时候能吃的上营州的大米。

    现在的叶胥倒是能天天吃到他记忆中的大米,甚至比记忆中的吃起来口感要好。

    但是叶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欢喜。

    由于叶胥对营州的大米念念不忘,又听说营州的百姓困苦,来到营州之后,他便想着看看能不能借着营州的大米特有的香甜作为噱头,增强营州的知名度,让营州的百姓富起来。

    叶胥看着窗外上冻的土地,觉得现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最起码他没有想到这营州的冬季竟然这般长。

    陶青见叶胥眉头紧皱,有些心疼,伸手拂了拂叶胥紧皱的眉头。

    劝慰道:“等到了天气回暖那日,夫君自有大展拳脚的一天,不如现在宽心一些。”

    叶胥轻轻的握住陶青落在他脸上的手,嘴角牵扯出些许笑意,依旧是那副温润的面孔道:“为夫知晓,夫郎不必这般担心我,我心中自有打量。”

    陶青听完,心中存疑,静静盯着叶胥,企图看出叶胥心底的虚假。

    可叶胥脸上并无什么异样,开口道:“既然你心中有计较,那我便放心。”

    叶胥见陶青仰着脸,很是严肃认真的模样,没由来的觉得很是好笑,他顺势双手捧着陶青的小脸,调笑道:“这般不放心我啊,是不是以为为夫是叶岁锦那个六岁稚童。”

    不久前两个小家伙刚过完了生辰,现在两个小家伙已经六岁了。

    被迫仰着小脸的陶青,正视叶胥,听完这话,心中有些不满,反驳道:“怎么会,锦儿比你听话多了。”

    叶胥被陶青反驳的话气笑了,陶青竟然敢拿自己同六岁小孩相比,难道在陶青心中,自己竟是这般幼稚。

    叶胥越想越觉得气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问道:“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第142章 叶胥说完,带着三分气……

    叶胥说完, 带着三分气恼的点了点陶青的鼻头。

    叶胥不舍得对陶青使大力气,于是叶胥点陶青的鼻头,并没有对陶青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当然陶青很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并且对叶胥对自己认知不清晰的行为很是不满,小声的嘀咕道:“本来就是嘛。”

    对上叶胥的眼神,陶青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陶青虽然在叶胥的眼神威迫下,不敢说出口, 但陶青能在心中吐槽:他觉得叶胥这么大的人了, 还不如五岁稚童锦儿呢。

    锦儿最起码对自身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想到这,陶青抬头偷瞄叶胥,心想:你倒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自己的缺点。

    想到这陶青轻哼了一声,仿佛对叶胥很是不满。

    陶青的声音很小,但是叶胥几乎快贴着陶青了, 自然能看出陶青的小动作。

    叶胥见陶青这么长时间低着头不说话, 觉得有些异常。

    以自己对陶青的了解,他定是在心中不知如何的嘀咕自己呢。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对上叶胥的眼神,陶青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当即心虚的捂住了嘴。

    陶青在心中埋怨自己, 他怎么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都怪他, 在自己不留神时套自己的话。

    陶青在心中默默的谴责叶胥不讲武德的行为。

    陶青这番行为, 在外人看来颇有些恃宠而骄的意味,可当事人却丝毫不察,还在心中默默吐槽宠人的那一方。

    叶胥对上陶青无辜的小眼神,当即笑出了声,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陶青这时定然在心中责怪自己。

    不得不说,叶胥很是了解陶青,陶青此时确实如此。

    叶胥也不管陶青在心中是如何编排自己的,只是无奈的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陶青的额头,带这些宠溺的语气问道:“我如何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了?”

    陶青被叶胥手指点的无辜的往后面倒了一些,其实叶胥根本不会用太大的力气在陶青身上,因为他不舍得。

    而陶青只是顺着叶胥的动作往后倒,想趁此让叶胥消了追问自己的念头,转来关心自己,可陶青这次显然是算错了叶胥现在的心思。

    叶胥此时非但没有关心陶青,还追着陶青,让陶青给自己一个解释。

    同陶青待在一起这么久,叶胥要是还不了解陶青的小心思,那他这个丈夫也不用做了,但叶胥偏不愿让陶青如意,这次非要陶青给自己一个说法。

    陶青见叶胥这次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让自己给他一个说法,当即无措的捂着嘴,摇了摇头,不出声。

    陶青也不是不说话,他是怕自己一张口就忍不住把自己在心中编排他的话说出来。

    叶胥心中的烦闷在二人的小打小闹之间消散了不少。

    叶胥被陶青扰的也忘记了心中的忧伤,慢慢的俯下身,试图给陶青造成一种压迫,一心的想让捂着嘴的陶青说出个一二三来。

    可叶胥显然是算错了,陶青非但没有感受到叶胥的压迫,甚至还伸出胳膊搭在了叶胥的脖颈。

    原是打闹的二人,因为陶青的一个动作变了味,而反应过来的陶青也红了耳朵。

    原本眼中含笑的叶胥因陶青此时的动作,眼眸中似乎有暗潮涌动。

    叶胥紧盯着身下的陶青,而陶青被叶胥盯的脸红,根本不敢同叶胥对视。

    正当夫夫二人之间的气氛慢慢朝着不可言说方面发展下去时,叶岁桉和叶岁锦两个小家伙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陶青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赶忙放下了胳膊,耳尖红透了的陶青不知该如何安防自己这不听话的胳膊,就将胳膊环在胸前,陶青一个无意识的举动,不知给叶胥弄了多么大的一口锅。

    没等叶胥反应过来,他夫郎的胳膊就离开了,不等叶胥有所动作,两个小家伙已经闯了进来。

    当两个小家伙看着阿姆双臂抱在胸前时,顿时炸开了锅。

    那是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叶岁桉想:他记得纪叔叔之前同他们讲过,说是若真的遇到了危险,要尽可能的护住上半身。

    而此时阿姆竟然这样,叶岁桉在心中笃定:一定是阿父欺负了阿姆,阿姆软软的,不如阿父那般身高体长,若是阿父想动手,阿姆就只有吃亏的份。

    再看阿姆一脸的无辜,而阿父恨不得压到阿姆的身上。叶岁桉再次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当即化为正义使者的叶岁桉分开了二人,伸开双臂挡在陶青面前,义正言辞的对站在他们面前的叶胥道:“阿父,你不准欺负阿姆。”

    而一进来就看到阿父压在阿姆身上,还以为阿父要欺负阿姆的叶岁锦,不由得也慌了,因为他之前打小胖子时,就是先压在他身上,之后才动手的。

    想到这的叶岁锦赶忙跟着哥哥的脚步,也挡在阿姆身前,抬头看着阿父,试图同阿父讲道理:“你们小两口有什么话不能说开,怎么要动手了?”

    叶胥被叶岁锦口中的小两口震惊到了,叶岁锦这般小的年纪是如何知晓小两口这样的话,定是阿姆在两个小家伙提过他们,他们才学会的。

    但现在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叶胥看着叶岁锦这个小家伙脸上显而易见的失望,然后又看了一眼站着的叶胥,叹了一口气,那模样仿佛对叶胥这个阿父很是失望。

    叶胥看着挡在陶青身前的两个小家伙,再看看叶岁桉严肃的小脸,真的快要被气笑了,他伸手捏了捏两个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用了些力气,但不多,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问:“你们是如何看出我欺负你阿姆的?”

    尽管叶胥放开了一些气势,但两个小家伙根本不当回事。

    反倒是对叶胥捏自己脸的动作很是不满,两个小家伙一人伸出一只手拍开了叶胥留在两人脸上的手,辩解道:“你将阿姆压在身下,难道不是想欺负阿姆?”

    话音落下,叶岁锦还扭头看了一眼陶青,见陶青眼中有泪花,原本五分的怀疑,此时也变成了十分。

    转头对叶胥一顿输出:“若是阿父没有欺负阿姆,阿姆怎么都快要哭了?”

    此时陶青眼中的泪花,不是别的,纯属是被两个小家伙的动作弄的有些想笑。

    叶胥在人前端的是一副君子,何时被人这样污蔑过,更何况还是欺负夫郎,见叶胥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陶青就忍不住想笑。

    可现在两个小家伙又站在自己面前,这般维护自己,陶青深知自己这个时间不能笑出声,只好忍耐,硬生生的憋出了眼泪。

    陶青看着叶胥对两个小家伙的指责说不出话,觉得很是好笑。

    叶胥对两个小家伙的话确实没有反驳的地方,他方才确实是压在陶青的身上,他确实是想动手,但他又不好同两个小家伙解释:自己的动手并不是他们想的那个动手。

    两个小家伙看着叶胥这般支支吾吾的模样,就更加确定方才阿父是想欺负阿姆,因为他们来的及时,阿父才没有得逞的想法。

    事实上,确实是因为两个小家伙的突然到来,叶胥没有来得及得手,若是两个小家伙晚来一刻钟,他们可能就要见到衣衫不整的阿姆了。

    叶胥觉得自己真是有口难辩,愁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也不怪两个小家伙这般笃定叶胥欺负陶青,还不是因为叶胥之前有前科,所以两个小家伙再次撞见,下意识的觉得这次阿父也是在欺负阿姆。

    叶胥之前的那次前科,同这次一样,也是异常乌龙。

    那时叶胥来营州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两个月内,叶胥一直待在书房中,一门心思的钻研营州的事物。

    因为不放心叶胥,这两个月内,但凡叶胥待在书房,就一定能在书房中瞧见陶青的身影。

    起初,叶胥只是一门心思的看书,可是过了两个月,能想到的方法,自然想的差不多了,于是叶胥就闲了下来。

    与在楚庭不同的是,那时的叶胥公务繁忙,对于在一旁看书的陶青,叶胥自然没有什么想法。

    可是现在在营州,一年中有将近六个月的时间都不能出门,都说饱暖思□□。

    叶胥也不是圣人,于是便对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陶青动了歪心思。

    那天,叶胥很是自然的走到陶青身边,不动声色的坐到陶青的身旁。

    陶青对于叶胥的小动作自然有感知,对他并未放在心上,之前叶胥也会来此处喝水,非说若是茶水放在他那处,一时不察,茶水打湿了纸张,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小事。

    陶青听完这话狐疑的看着叶胥,只觉得这句话漏洞很多,既然他知晓那些纸张的重要性,为何不仔细着点。

    但陶青见叶胥心虚的不敢同自己对视,也就放任了叶胥非要走几步来喝水,顺便揩油的行为。

    这次叶胥坐到他身边,陶青以为还是同往常一样,喝完水之后,亲他一口,便继续处理公务,于是,陶青也就没有怎么在意叶胥的动作。

    可是叶胥这次显然是所图甚多,而单纯的陶青显然没有叶胥的心眼子多。

    当叶胥的手慢慢覆盖陶青握住书籍的手时,陶青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叶胥,没有说话。

    陶青无声的纵容,加深了叶胥心底的小恶魔。

    叶胥快速的夺来陶青手中的书籍,扔到桌上,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陶青压在身下。

    而被迫躺在炕上的陶青一脸懵,丝毫不知事情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叶胥对上陶青无辜的眼神,不怀好意的开口道:“夫郎为何这般看我?”

    然后不给陶青说话的功夫,叶胥对着陶青的红唇亲了上去,起初陶青还反抗一二,现在是白日,还是在书房,陶青心中百般不愿配合叶胥。

    还像模像样的反抗一二,但最终都被叶胥用武力镇压了,慢慢的陶青沉浸在叶胥编织的温柔乡中,不知东西南北。

    正当二人沉浸其中时,此时应该听夫子讲课的两个小家伙过来了,听门外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胥手忙脚乱的给陶青整理了一下衣衫。

    而此时的陶青眼眸含情,水汪汪的看着离开的叶胥,脸上的迷离还未散去,就被两个小家伙的声音惊醒。

    准备同阿姆分享喜悦的两个小家伙看到阿姆此时衣衫不整,脸蛋红扑扑的,眼中似乎还有泪水,一副被欺负坏了的模样。

    第143章 再看看一旁穿着整齐,……

    再看看一旁穿着整齐, 心虚到的不敢同他们对视的阿父。

    心思单纯的两个小家伙当即笃定是阿父欺负了阿姆,两个小家伙看了破碎感满满的陶青一眼,很是心疼, 当即表示要替阿姆讨个公道。

    像是安抚陶青,两个小家伙一人站在陶青一侧,温声安慰陶青道:“阿姆不必害怕,今日我们替阿姆做主, 不能让阿父欺负你。”

    说完, 两个小家伙身形灵活的下了床, 准备替陶青做主。

    而站在一旁的叶胥因为心虚,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为自己辩解,叶胥这个模样落在两个小家伙的眼中,就是心虚,心中原本的愤怒也从七分上升到了十分。

    印证心中想法的两个小家伙非要出书房去拿自己的小木剑,满口正义的要给阿姆讨公道。

    方才叶胥并非是不敢同两个小家伙对视, 只是他在思考该如何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现在的场面。

    当叶胥的大脑飞速旋转时, 自然也就错过了两个小家伙要给陶青主持公道的话。

    被两个小家伙像老母鸡护在身后的陶青一个头两个大。

    看看站在两个小家伙身前的叶胥,又看看两个小萝卜头,陶青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心累。

    现在这个场面还要他来收尾, 现在不仅要哄小的, 晚会儿还要哄大的。

    偷摸的瞥了一眼叶胥此时的表情, 虽然叶胥此时面无表情, 但他竟然拿诡异的觉得叶胥被两个小家伙气的不轻。

    而不知者无畏的两个小家伙正义凛然的站在陶青身前, 同邪恶的一方叶胥对峙。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笃定的表情,有些头疼,只好温声劝解道:“我没有欺负你阿姆,我方才是在同你阿姆说事情。”

    叶胥苍白的解释显然没有说服力, 两个小家伙面上的怀疑毫不掩饰,明晃晃的表示不信:“你同阿姆说什么事情,为何阿姆都快哭出来了?”

    叶胥也很无辜,他方才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事情,顶多就是弄乱了陶青的衣服。叶胥陷入回忆,方才他好像也不是什么也没做,可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怎的陶青眼中的泪花涌现出来了?

    思想劈叉的叶胥摸着下巴回忆:他夫郎之前在床上也是这般泪失禁吗?

    叶胥想着想着,不自觉的换了个姿势:仔细想来,陶青之前在床上好像确实是这样。

    若是他用些力气,陶青的泪花像流水似的,慢慢的划过脸颊,落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见叶胥皱眉沉默不语,两个小家伙以为叶胥是心虚,当即抓住这点,开口道:“定是阿父欺负了阿姆。”

    若不然他们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阿姆哭,阿父同阿姆商量事情,阿姆就哭了。

    叶胥看着面前固执的两个小家伙,不禁有些头疼,小孩子太过执着,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叶胥心中很是无奈,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清白。

    眼看着局面僵持起来了,最后还是被护在身后的陶青打破了这个局面,陶青伸手将面前的小家伙们拉到怀中,解释道“你阿父对我这般好,怎么可能欺负我。”

    “我方才只是觉得这书里的内容有趣,想同你阿父探讨一下。”

    两个小家伙目光清澈看着他,陶青眼神有些闪躲,心虚的不敢直视他们。

    因为他们似乎在问:若是没有欺负你,为何把你压在身下。

    陶青张了张口,最终也没有把事情的原委说出口,但是陶青忍不住自以为凶狠地瞪了一眼叶胥,都怪他,好好的在书房看书不行吗,非要整这些幺蛾子,弄得他不好收场。

    陶青虽然在心中忍不住抱怨叶胥,但面上还是忽悠着两个小家伙相信叶胥没有欺负他。

    直到陶青磨破了嘴皮子才使得两个小家伙相信自己的话,见两个小家伙似乎真的相信了他的话,陶青在悄悄的在心里松了口气。

    被拉到怀中的两个小家伙像两只无害的小绵羊,丝毫看不出方才同叶胥对峙的无畏。

    听完陶青的解释,又见阿姆手边确实有本书,单纯的两个小家伙当即被陶青骗了过去。

    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两个小家伙走到叶胥身边,眨巴着大眼睛紧盯着叶胥的神情,生怕阿父因此责怪他们,见叶胥脸上没有什么异样两个小家伙放心了不少。

    轻轻的拉住了叶胥的手,软声开口认错:“阿父,方才的事情是孩儿的不是,孩儿不该不理清事情原委就一昧的错怪阿父。”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怯生生的表情,虽然心中知晓两个小家伙大概率是装的,但还是忍不住心软,顿时将方才自己被冤枉的事情抛之脑后,慢慢蹲下身,温柔的揉了揉他们两个的小脑袋瓜,温声道:“能知错就改就好,但下次可不许在不知事情的原委的条件下,就自以为正义的指责他人,明白吗?”

    此时愧疚的心理已经充斥着两个小家伙的脑海,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当即点头应道:“阿父说的是,孩儿谨遵阿父教诲。”

    见两个小家伙模样,似乎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叶胥便没有同两个小家伙斤斤计较。

    在叶胥心中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见两个小家伙还呆呆的站在他面前,叶胥有些疑惑的开口道:“你们今日来,不是来找你们阿姆吗?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去你阿姆身边。”

    两个小家伙收到叶胥的指令,当即撒了欢的往陶青怀里扑。

    虽然这件事情表面上是这么过去了,可出了书房后,叶岁桉神情严肃,那模样颇有五分神似叶胥。

    绷着小脸的叶岁桉低声同叶岁锦道:“我觉得今日定是阿姆被阿父欺负了。”

    叶岁锦对上哥哥认真的表情十分狐疑:“应当不是吧,阿姆方才不是亲口说看话本才哭的吗。”

    听到这里,叶岁桉很是不满,像是恨铁不成钢,伸手轻轻的敲打了一下叶岁锦的脑袋道:“你个榆木脑袋,你什么时候见阿姆因为看话本哭出来的。”

    叶岁锦听完这话,还当真像模像样的思考了一番,发现阿姆好像从来不看话本,反驳道:“你说错了,阿姆根本不看话本。”

    叶岁桉轻哼一声道:“你也知晓阿姆不看话本,那阿姆今日哭,定是阿父欺负的。”

    叶岁锦觉得叶岁桉的话有漏洞,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反驳道:“可是阿姆都说了不是阿父做的,是阿父同阿姆商量事情。”

    叶岁桉见同他说不清,只觉得心累,开口道:“不与你说了,同你说不清。”

    然后叶岁桉便气呼呼的将叶岁锦丢在身后,迈着小腿走远了。

    跟屁虫的叶岁锦见哥哥真的生气,赶忙小跑着跟上去,生怕叶岁桉抛弃自己。

    而前面的叶岁桉见他跟了上来,还以为是他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计前嫌的拉住了叶岁锦伸出的小手。

    而叶岁锦还以为是哥哥原谅了自己,乐呵呵的跟在叶岁桉身后。

    于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牵着叶岁桉小手的叶岁锦心中不太理解:为什么阿姆已经说了不是阿父欺负他,可哥哥信誓旦旦的说是阿姆欺负了阿父,叶岁锦的小脑袋瓜思索了一番后,还是不明白,不太擅长思考的叶岁锦很明确的表示:自己还是听哥哥的比较稳妥一些,毕竟听哥哥的话,肯定没错。

    最终这场乌龙虽然陶青的极力解释下才算作罢。进了书房的二人说是相信,出了门之后,很快就反悔了。

    笃定叶胥一定欺负了陶青这件事,终究在两个小家伙心中生了根。

    之前那件事没过去多久,现在又被两个小家伙撞到,陶青都不知该在心中叹息是他们点背,还是该感慨两个小家伙这般运气好。

    同样的尴尬,短短的两个月,他们竟然经历了两次。

    回想起上次两个小家伙口口声声说要给自己主持公道的场面,陶青就一阵头疼,生怕下一秒,两个小家伙要替天行道。

    小孩子年纪越大,越不好骗。陶青忍不住开始怀念还是白团子的两个小家伙,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们都无比相信的场面。

    陶青不仅感慨:还是小时候好骗。

    看着眼前无声地硝烟缓缓升起,陶青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若是眼前的两个小家伙明事理了倒也还好,不用他开口解释,事情自然而然会面照不宣的揭过去。

    可偏偏现在两个小家伙懵懵懂懂,对上两双清澈的眼神,陶青张了张口想要解释现在的处境,可他又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解释。

    毕竟他们看到的好似事实。

    距离上次阿父欺负阿姆没过多长时间,这次阿父竟然又想欺负阿姆,两个小家伙当即觉得上次也是叶胥欺负了陶青。

    于是历史再次重演,这次陶青又被两个小家伙护在了身后。

    看着矮矮小小的两个小家伙站在自己身前,陶青只觉得有些好笑,年纪不大,已经开始想要替阿姆出头了。

    叶胥自然不知晓陶青心中的弯弯绕绕,他看着用力装出自己很凶的两个小家伙很是头疼。

    心中很是无奈的想:也不知他们两个的小脑袋瓜中整天想的是什么,怎么整天都在想自己是如何欺负陶青,叶胥盯着面前的两个小萝卜头,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书。

    若非如此:怎么小家伙们但凡察觉到陶青有丝毫不对劲,就笃定是自己做的,怎么?他是长了一张家暴男的脸吗?

    叶胥在心中反思:自己平日里对待陶青和两个小家伙,虽然不能说是面面俱到,但也能称得上是尽心尽力,怎么到了两个小家伙心中,自己成了这般爱欺负夫郎的恶徒?

    百思不得其解,叶胥只好蹲在小家伙面前,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一次可以说是巧合,可是两次就不能称得上是意外:“桉桉为何觉得一定是我欺负了你阿姆,就不能是你阿姆欺负我。”

    叶胥觉得可能是有些心思不正之徒,试图从他家庭内部瓦解他城不可破的家。

    还是仔细些好,若是真的让他抓到这人,有他好果子吃,叶胥在心中恶狠狠的想。

    叶岁桉听到叶胥这话,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只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不太对。

    难道这个时候,阿父不应该是歇斯底里,抛弃他们和阿姆,摔门而去吗?

    怎么现在阿父一脸无辜的模样是作何,再者说,方才他们进来时,阿父整个身子都要压在阿姆身上了,难道这还不算是欺负吗?

    第144章 之前锦儿教训街边那个……

    之前锦儿教训街边那个皮猴的小子时, 就是先把他压在身下然后才动手打的,叶岁桉心中好奇:难道方才阿父压在阿姆身上,不是为了要打阿姆吗?

    许是见叶岁桉久久不出声, 叶胥只好开口为自己辩解:“我方才并没有欺负你阿姆,只是你阿姆眼睛有些痛,我才上前替你阿姆吹吹。”

    叶胥见小家伙的神情有些松动,又加了一把火, 继续道:“我刚到你阿姆身旁,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你们就推门进来了。”

    接着叶胥无辜的说道:“我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猛的被你们二人推开了。”

    叶胥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拉着陶青给他作证,叶胥看着陶青道:“青儿,事情是不是我说的那般。”

    陶青见父子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只觉得压力山大, 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紧绷了脸,磕磕巴巴道:“是事情就是你阿父说的那样。”

    陶青收到叶胥暗戳戳的示意,顿时圆上了:“我方才看书看的久了, 突然间眼睛有些痛, 你阿父看我眼睛不自然, 很是担心, 便想上前来看看。没成想, 你阿父刚靠近,你们就推门进来了。”

    叶岁桉听到陶青的话,顿时紧张了起来,生怕陶青的眼睛出了什么事, 赶忙让人去叫大夫。

    然后叶岁桉和叶岁锦围着陶青,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围的陶青密不透风。

    本来陶青就有些心虚,对上两个小家伙担心的眼神,陶青有些闪躲,心中还是松了口气,可算是不再提这件事了。

    见这场乌龙这般简单的揭了过去,叶胥和陶青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松了口气。

    在两个小家伙的密不透风的关心下,陶青根本走不掉,于是身体健康的陶青被迫看了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见陶青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但听说陶青有疾,还是尽心尽力的诊治了一番,最后发现陶青身体康健,没有丝毫异样。

    大夫道:“夫郎身体无恙,不必太过介怀。”

    可是两个小家伙根本不信,接道:“可是阿姆方才说他眼睛疼。”

    陶青本想说自己身体确实没有什么意外,但是听到两个小家伙这样说,陶青也不敢直接说,怕小家伙们再次提起刚才的事。

    陶青尴尬的咳了一声,就不出声。

    大夫见小家伙这般信誓旦旦的说,以为是自己诊断错了,便重新把脉,见陶青眼睛清亮,炯炯有神,不像是有疾的样子,便再次回道:“夫郎确实是身体无恙。”

    两个小家伙见大夫还是这样说,觉得是大夫学艺不精,开口道:“可”

    没等小家伙将话说完,陶青就打断了小家伙的话,对大夫道:“辛苦大夫跑了一趟。”

    然后陶青让人给大夫拿了诊金之后,便送大夫出去。

    等大夫走了之后,两个小家伙再次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关心陶青,还顺便吐槽那大夫学艺不精,没有诊断出阿姆的症状。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这般模样,就知晓压根不是有人挑拨,叶胥思索一番,觉得两个小家伙这般,可能是小家伙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叶胥知晓陶青身体无恙,趁着两个小家伙的注意力在大夫和陶青身上,叶胥命人去小家伙们的书房搜书。

    不一会儿,果然有所收获,小厮在叶岁桉的课本下面,发现了一个小册子,那小册子上面没有书名,也不知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叶胥接过册子,心中好奇,随手翻了几下,心中了然:怪不得小家伙这般想他,原来是有迹象可循。

    等大夫走之后,两个小家伙将心思全都放在了陶青身上,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老巢都被人端了。

    叶胥在翻书的时候。声音极大,等叶岁桉他们静下来时,叶岁桉突然发现阿父手中竟是他私藏了这么多年的书,也不知是何时翻出的。

    叶岁桉顿时心虚,压根不敢看叶胥,这书是之前小胖子送的,小胖子说这书是好东西,可他那时还不识字,也不想要小胖子送的书籍,那小胖子非说自己是他心中的大哥,这本书是他孝敬大哥的。

    叶岁桉见他态度诚恳只好收了起来,时间长了,叶岁桉自然将这件事情忘了,之前收拾家当时,他才再次看到了这本书。

    再加上跟着夫子学了几年时间,叶岁桉渐渐的能看懂上面写的内容,书里的内容确实吸引人的眼球,叶岁桉起初也就只是在空闲时间看看。

    毕竟白日里他不仅要跟着夫子学习,还要跟着纪叔叔学习武艺,根本没有时间看书,前些日子他才将这书带到书房,今日怎么就被阿父找了出来。

    在叶岁桉不安的注视下,叶胥随意翻了几下,便将书合上了。

    书里面的内容不外乎是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先是才子佳人见了一面之后互生情愫,之后在双方家长的认可下结为婚姻,之后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鸡飞狗跳,或是因为一些琐事而互生嘴角,无论主人公们怎样,最后都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叶胥压根不知道自己该先吐槽这剧情老套,还是该吐槽写作之人脑壳有病,都鸡飞狗跳了,最后竟然还能奇迹般的HE。

    叶胥看这册子后面还未被人翻阅,就知晓小家伙现在才看到才子佳人互生嘴角的那段。

    想到这叶胥扯了扯嘴角,怪不得,怪不得他压在陶青身上,两个小家伙以为自己是在欺负他,原来事情的源头竟然是这个。

    叶胥看着心虚的叶岁桉,瞬间板起了脸,准备教训一下小家伙,小小年纪,怎么能看这般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是想看也该看一些国家大义的书本。

    小小年纪,心中怎能装的都是情情爱爱,在这个年代,小哥儿满脑子装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若是小家伙看看也就算了,叶胥就怕叶岁桉将里面的内容带入到现实生活。

    就算心中装的不是家国天下,也不能全是这般东西情情爱爱的,就算小家伙眼中只有钱财,叶胥也不至于这般生气。

    钱财最起码还能满足一些口腹之欲,可是情情爱爱的能有什么用,别到时候被人利用了还巴巴的替人数钱呢。

    叶胥就怕小家伙以后被一些只会说好话的心怀不轨之人骗了。

    叶岁桉见叶胥一声不发的翻着手中的小册子,心中害怕极了,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

    阿父之前让他好好跟着夫子学习知识,可他却在书本里面夹着小册子,用阿父的话来说就是不务正业。

    叶岁桉能在心中想象出阿父之后会如何教训自己了。

    叶胥虽然是慈父,但也是严父,平日里叶胥很是好说话,若是两个小家伙做了什么错事,叶胥也会毫不手软的训斥他们一番,因此两个小家伙虽然平日里敢同叶胥撒娇,但也知晓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不能干。

    叶岁桉见叶胥将书合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叶胥训他一顿。

    但是叶胥该教训孩子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孩子年纪小就放任他们,该训斥的时候,叶胥根本不留情。

    叶胥觉得要让小家伙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样才能避免之后再犯,所以叶胥在教育两个小家伙时,都会将事情答得前因后果和这件事的影响给他们清清楚楚的讲清楚。

    把事情的条例理清晰,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叶胥将小家伙招到身边,看着叶岁桉心虚的模样,叶胥不禁失笑,原来小家伙自己也知道自己错了。

    看着小的呆呆的窝在陶青怀中,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和叶岁桉,叶胥心中好笑,这边大的马上要接受自己的一番爱的洗礼,小的怎么一副呆呆的模样,还不知晓马上要发生什么。

    叶胥看着胆怯的小眼神悄咪咪的偷窥自己脸色的叶岁桉,又看了一眼脸上全是茫然的叶岁锦,一时间哭笑不得。

    怎么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一个身处风暴中心,一个信号不在线,两个小家伙的差距怎的这般大。

    叶胥伸手也将小的招到身边,满头雾水的叶岁锦见阿父找他过去,马上脱离了阿姆的怀抱,屁颠屁颠的跑到叶胥身前。

    看着两个小家伙乖乖的站在自己面前,叶胥语气尽量温和的发声,生怕语气重一点就吓到他们:“你们可知,现如今这般寒冷的天气,我们在营州不用为了生计而发愁是为何?”

    叶岁桉起初以为阿父会当着弟弟的面先训斥他一番,以儆效尤,说他不用功读书,竟然看一些无用的东西。

    没想到,阿父竟然没有那般,而是语气温和的说起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见叶胥这样问,自知理亏的叶岁桉表现欲极强,觉得自己在阿父面前表现的好,能抵消方才自己犯的错误,便高高的举起小手,率先出声道:“阿父,这个问题我知道,是因为阿父是巡抚,有俸禄,我们才能在冬日里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叶胥听到叶岁桉这样说,点了点头,赞同道:“桉桉说的对,但也不全对。”

    叶岁锦见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举起手臂回道:“我知晓阿父,是不是因为阿爷开了那个酒楼,酒楼的收入够我们一大家子的开销,所以在冬日里我们才能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叶胥又道:“锦儿说的也对,但是也不全对。”

    看着两个小家伙冥思苦想的小模样,叶胥给他们一个提醒道:“阿父任巡抚的前提是不是国家安康,天下太平?”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纷纷点头,很是满意,继续引导道:“那若是有游牧民族打到了这里,我们是不是要奋起反抗,是不是要征兵,到那时到处都是在打仗,你们还能这样整天待在家里安心的念书吗?”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懵懂的摇了摇头,叶胥便知晓两个小家伙没有全懂。

    又加了一把火道:“若是有外族人打到了咱们得国土上,他们心狠手辣,进了城之后,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格杀勿论,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叶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有些哽咽,顿了顿道:“若是那时,我和你阿姆我们都因为这些恶势力作恶去世了,你们还能安稳的读书吗?”

    你们怕是连自己的安全都顾不住吧,叶胥有些心痛,当年的惨状不能再次发生,这也是为何叶胥甘愿做一名背后的科研人员的原因。

    第145章 无论两个小家伙平日里……

    无论两个小家伙平日里是如何的古灵精怪, 但他们也只不过是五岁的稚童罢了,再加上陶青和叶胥将二人保护的很好。

    两个小家伙长这么大,遇到的人, 除了家里的仆人就是亲人,没有体会过人性的阴暗的他们,又怎会知晓人性的险恶。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眸中含泪,但叶胥逼自己硬下心肠, 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去哄他们。

    而一旁的陶青也没有去安慰他们, 陶青知晓叶胥这是在教两个小家伙为人处世的道理, 一般叶胥在教育小家伙们时,陶青是不会突然出声打断他。

    陶青任凭两个小家伙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将他们抱紧怀中温声细语的安慰他们。

    叶胥看两个小家伙哭的满脸是泪的模样,伸手擦去了他们脸上挂的泪水。

    无奈开口道:“到那时你们便能明白,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眼泪只会对阿父和阿姆有用, 对于恶人来说, 你们的眼泪可能是他们的兴奋剂。不论你们哭的如何伤心,他们只会对你们做更过分的事情。”

    叶胥在心中叹息,生怕自己出现了什么意外, 护不住两个小家伙。

    叶胥怕他们不能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 还给他们说了一个事例:“传说, 在遥远的国度, 有一个王朝名为明朝, 明朝有一个皇帝,叫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在明朝末年,国家危难之际,曾尝试劝说大臣们捐款以应对外敌入侵和内乱, 但大臣们纷纷表示自己贫穷无法捐款。”

    “更过分的是:崇祯皇帝的岳父,在崇祯要求捐款时表示没有钱,但后来却拿出一小部分资金捐给崇祯,并声称自己是个忠臣。”

    “然而,当叛军李自成率领的起义军攻入北京城后,这些之前声称贫穷的大臣们却突然变得富有,有些人甚至能够一次性捐出几十万两银子。”

    “崇祯皇帝尽管努力挽救明朝,包括节省宫中用度、认真处理政务,但最终未能阻止明朝的灭亡。”

    “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明朝灭亡,最后那些拿不出银子的大臣被叛军斩杀。”

    叶胥说完之后,看着两个小家伙:“起义军与朝廷的士兵对抗时,城门被攻破,城内的百姓还能性命无忧的待在家中吗?”

    “进城之后的起义军,烧伤抢掠,受苦的是不是百姓?若是国家动荡不安,你们又怎能安然无恙的在家念书?”

    看着两双懵懂的眼睛,叶胥轻轻的拂了拂两个小家伙的脸蛋,以示安慰。

    但叶胥继续讲道:“阿父之前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个国家叫倭国,这个国家最是反复无常,曾经有位皇帝称倭寇‘甚卑贱,不知世上有恩谊’‘卑微不知恩,只为权势’有谚语称:‘镜子不擦不明,倭寇不打不行’。”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认真的模样,继续道:“倭寇生活在一个小岛,虽然他们生活的地方偏僻,能称得上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可他们的野心不小。”

    “他们身高很矮,男子只有四尺半,但他们竟然敢侵犯我国疆土,因我国物资丰富,地大物博,他们觊觎我们的地理优势。”

    叶胥的声音有些哽咽,道:“当时的倭寇对我们的百姓实行三光政策:‘杀光,烧光和抢光’,当时的京都学子们痛感‘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得一张平静的书桌了。’”

    叶胥的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叶胥缓了好一会儿,平复好自己的情感,对两个小家伙道:“当时像你们这般大的孩童被他们无辜残杀。”

    叶胥盯着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道:“先有国,后有家,若是国将不国,哪来的家?”

    “在国家大义面前,这些小情小爱根本不复存在,因为那时的百姓一门心思的只想救国,根本没有时间来想这些才子佳人的缠绵悱恻。”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的眼中的懵懂逐渐被愤怒取代,便知晓自己这次的教育成功了一大半。

    缓了语气道:“阿父并非拘着你们不让看这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只是觉得这些故事终究是镜花水月,不真实,现实总是不能受人所控,现实有时候远不如你们想象的那般美好。”

    叶胥生怕两个小家伙把话本里面的东西带入现实,他翻了翻那本小册子,开口道:“若当真是闲的无聊,看这来消磨时间倒也没什么。”

    叶胥加重了语气,很是严肃的说道:“可你们万万不可将这个里面的内容当真,人心是最不可控的东西,你们二人千万不要试图将自己的幸福寄托到一个陌生人身上。”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认真听讲的模样,轻笑了一声,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小脸,开口道:“现如今,阿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你们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但等你们长大以后,要知晓安逸的生活要靠自己争取,不能寄托在他人身上,知道吗?”

    两个小家伙脸上的泪痕未干,奶声奶气的回道:“阿父,孩儿知晓了。”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继续道:“你们年龄还小,阿父以后努力一些,以后让天下的好儿郎任凭你们挑选,但是这个前提是咱们的国家安康。”

    叶胥看着还带着婴儿肥的两个小家伙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他是不是太过上纲上线了。

    说不定小家伙只是随意翻了一下,并没有太过认真呢。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溜去。营州的冰雪天气,也随着日升日落而慢慢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冰雪消融,天气回暖。

    随着天气的回暖,越来越多的百姓们开始走出家门,到外面活动筋骨。

    困在家中小半年的叶岁桉和叶岁锦两个小家伙终于按捺不住的出了府,小家伙们如同在草原上的小马驹,无拘无束的乱跑。

    叶胥和陶青二人跟在两个小家伙的身后,望着前面火力旺盛的两个小家伙,眉眼中全是笑意。

    陶青和叶胥跟在他们身后,一人手中拿着一支小家伙没吃完的糖葫芦,二人边走边说。

    前几日,莘欣然给陶青写了信,说是他们的孩子已经三岁了,荀文林也升职了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叶胥之前不久前也收到了来自荀文林的书信,先是关心了自己一家人的身体,然后是关心自己在营州的生活,荀文林在信中说营州疾苦,虽然他不能理解为何叶胥会选择来营州就职,但是细究一下还是能理解的。

    毕竟营州穷苦,百姓的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荀文林先是在信中关心了他一下,最后还是告诉叶胥自己升职的事情。

    虽然荀文林的升官速度不能同叶胥相比,但是在同为寒门出身的那一届进士中,还算是不错的。

    他们同一届的进士,除了有家中为官的之外,剩余的大部分都是被外放做官了,荀文林虽说升官缓慢,但是同大多数人相比,还是不错的。

    这封信在叶胥赴任营州不久就寄了过来,因营州离京城相隔甚远,前不久,叶胥才收到荀文林的来信。

    于是叶胥和陶青相互诉说关于莘欣然和荀文林在心中所说内容。

    陶青带着笑意的看着叶胥道:“然然说,他家的孩子已经过了三岁生辰,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四岁了。”

    京城与营州之间有时差,写信与收到信这段时间相差应该有四五个月。陶青这样说倒也没错。

    叶胥见陶青笑的开心,忍不住上手摸了摸陶青的满带笑意的小脸,上手之后,叶胥才反应过来现在他们不是在家中,而是在大街上。

    反应过来的叶胥面若无事的看了看四周,看到路人纷纷低下头,假装在忙自己的事情后,叶胥心想:他就知道。

    叶胥在刚到营州时,在纪修为给百姓们修地炕时,叶胥还亲自去监督过几次,等纪修为能熟练的上手之后,叶胥便将事情全权交给他。

    可就在叶胥监督的那几日,百姓们像是不怕冷似的,纷纷赶来看新上任的巡抚大人是何模样,知晓巡抚大人是个年轻小伙子之后,来看的人就更多了。

    他们也只是看看饱饱眼福,其余的事情并不敢多干,毕竟这个时候的官威在百姓心中还是很大的。

    也就是这短短的几日,整个城镇中,有四五成人认识叶胥这张脸。

    今日天气回暖,百姓们纷纷出门活动筋骨,有人眼尖的看到巡抚大人也出来闲逛,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城镇中原本摊在家中的,硬是出了门,只为看一眼巡抚大人究竟是何模样。

    当看到叶胥怀中抱着一个小哥儿,而叶胥另一只手还牵着一个哥儿,那哥儿怀中抱着一个同巡抚大人怀中一模一样的小哥儿时,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巡抚大人带着夫郎和孩子一起出来了。

    叶胥自以为人生没有那么多观众,其实到处都是眼睛。

    等两个小家伙疯跑到前面去,叶胥也不怎么担心,毕竟两个小家伙有武艺傍身,自保是够得,再加上纪修为收下的侍卫也在暗中护着,所以叶胥根本不担心两个小家伙的人身安全。

    于是叶胥和陶青这一路上都有无数双眼睛默默的注视着他们,等叶胥上手宠溺的摸了摸陶青的脸蛋时,叶胥似乎听到了短暂的惊呼声。

    叶胥向四周望去,却发现不远处的几个年轻小哥儿聚在一起,用手帕捂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

    叶胥收回目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牵着陶青的手,跟着小家伙的脚步走。

    倒是被叶胥牵着的陶青不像叶胥那般镇定,陶青低着头,被叶胥牵着走。

    叶胥看着陶青红透了的耳尖,轻笑了一声,心想:陶青怎的还是这般害羞。

    而陶青似乎也知晓叶胥是在笑自己,轻轻扯了扯手臂,声若蚊蝇的不知说了些什么。

    这街上本就吵闹,陶青说话又这般小声,叶胥根本听不清,不得不贴着陶青,满脸疑惑的问:“你方才说什么?”

    陶青见叶胥似乎只是真的好奇自己说了什么,羞怒的锤了一下叶胥,不等叶胥开口说话,叶胥这次听到了几声惊呼。

    叶胥瞬间循着声音看去,却见几个小哥儿拿着胭脂看的起劲。

    一次叶胥觉得无事,连着两次都是这般,叶胥便有些忍不住了,他又不是马戏团的猴子,让人观看。

    叶胥一秒恢复正经,接下来的时间,叶胥正人君子的没有对陶青动手动脚一次。

    第146章 叶胥反常的行为,惹得……

    叶胥反常的行为, 惹得陶青一路上频频抬头看他。

    对上陶青不解的眼神,叶胥觉得心中好笑:“怎的,我这般正经, 夫郎不习惯了?”

    听着叶胥极不正经的语气,陶青气恼的挣开了叶胥的手,任凭叶胥在身后如何呼喊,陶青也不回头。

    叶胥看着四周探究的眼神, 又看了看前面闷着头走路的陶青, 觉得心中好笑, 抬脚跟了上去。

    他怕自己现在不跟上去,回到家之后,陶青会跟他闹。

    两个小家伙知晓阿父和阿姆就在身后,就开始在大街上乱窜,一会儿在这个摊子上看看,一会儿在那个摊子上瞅瞅。

    因为陶青和叶胥二人从不拘着两个小家伙, 小家伙们第一次感受到营州的风土人情, 看到什么都想买。

    于是不一会儿,陶青和叶胥浑身满满当当的,直到最后一次, 叶岁桉看着阿姆手上都没有空闲的地方。

    扭扭捏捏的看着陶青道:“阿姆, 我们买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

    陶青看着叶岁桉不自在的小脸, 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身后的侍卫后, 道:“无妨, 桉桉看到想要的就买,自己心情愉悦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阿姆这样说,两个小家伙再一次埋没在人群中。

    叶胥对身后身上满满当当的侍卫道:“你们先将这些东西送回府中,之后再过来。”

    叶胥想:在家憋了这么久, 现在终于出来一趟,两个小家伙不买个痛快应该不会罢休。

    不久后,叶胥看着跑的满头大汗的两个小家伙道:“怎的不逛了?”

    叶岁桉扯着叶胥的手道:“不是的阿父,我和锦儿只是觉得我们不能抛下你和阿姆。”

    叶胥想:你们倒是会关心人啊。

    于是一家四口,叶胥站在最右边,左手牵着叶岁桉,叶岁桉牵着叶岁锦,叶岁锦牵着陶青,幸好这条路是官路,足够宽广。

    若不然,光是一家四口这般牵着走路,就能将街上的路堵得死死的。

    许是叶胥这个巡抚的身份对于营州百姓来说有些新奇,一路上,叶胥能收到许多若有若无的注视。

    叶胥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两个小家伙同纪修为在一起久了,自然也就发现了路人的目光。

    叶岁桉疑惑的发问:“阿父,为何这街上的叔叔婶婶们总是看我们啊?”

    对于两个小家伙奇奇怪怪的问题,叶胥总会耐心的给他们解答:“许是他们没有见过两个小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吧。”

    “原来是这样。”知晓答案后的叶岁桉倒也没有深究,继续眨巴着眼睛东张西望。

    营州的民风粗犷,和楚庭百姓的细腻有所不同,小家户刚转了一圈后,口音就被带走了不少。

    叶岁桉听一个茶楼中,传来阵阵呼喊声,不由得开口问道:“阿父,那里面是干哈的?”

    没等叶胥开口,陶青面带疑惑的看了叶岁桉一眼,开口道:“桉桉,方才你说什么?”

    方才他问这个高楼里面的人是做什么的,阿姆难道没有听到吗?

    叶岁桉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乖乖的重复了一遍:“我说,那里面的人是干哈滴?”

    陶青:?

    怎么就疯跑一小会儿,怎么就沾上口音了?

    叶胥听着姆子俩的对话,在一旁憋笑,他怎么觉得叶岁桉这般一个小白团子样的小家伙,感染上这边的口音这么这么好笑。

    不止叶胥,就连一旁的纪修为也被小家伙的口音弄的直笑。

    叶岁桉疑惑的看着不敢相信的阿姆,正当他想问个所以然来,就感受到牵着他手的阿父传来的震动。

    一脸单纯的叶岁桉无辜的望着叶胥道:“阿父,你这是干哈呀,咋滴震起来了?”

    叶岁桉话音刚落,身后的纪修为就笑出了声,叶岁桉又看着发出声音的师父,无辜的小眼神,看着纪修为,真诚的发问:“你咋滴啦,师父?”

    陶青听着叶岁桉真诚的三连问,只觉得人生无望,他们刚到营州时,陶青就发现了这边的口音格外重。

    为了不让两个小家伙也感染上了这般魔性的口音,陶青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两个小家伙同下人多说话。

    就怕他们回了京城后,小家伙改不掉口音,被他人笑话。

    没等他们回到京城被京城人笑话,就逗笑了叶胥和身边的侍卫。

    陶青想:就这样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过来的。

    叶岁桉莫名其妙的看着纪修为,纪修为憋着笑意对叶岁桉道:“师父只是觉得今天的桉桉格外的可爱。”

    叶岁桉对于纪修为的回答很是不满,小孩子才能被夸可爱,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能夸可爱。

    见叶岁桉不满的撅起嘴,纪修为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叶岁桉道:“是师父方才说错了,我觉得桉桉刚才很有你阿父的风范。”

    叶岁桉听到纪修为的话,很是满意,觉得师父真的是夸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虽然陶青没有再纠结叶岁桉的口音,由于营州地方口音感染力比较强大,不久后的将来,现在的一行人都染上了营州口音。

    甚至在回到京城后,两个小家伙还感染了附近的小孩子们。

    一行人最后进了那个说书的茶楼,一家人要了间厢房,静静的听着说书先生讲着跌宕起伏的故事。

    陶青听着故事发呆,现在想起来,他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写过话本了。

    叶胥似乎看出了陶青的心中所想,贴着陶青小声的说:“青儿若是感兴趣,还可以继续写话本。”

    对上叶胥鼓励的目光,陶青觉得自己确实可以试一下,就是不知这么长时间没有写过,自己还能不能写好。

    再说,莘欣然也不在他身旁,陶青并没有什么信心能将事情办好。

    但是话又说话来了,若是他这般畏畏缩缩的不敢尝试,可能永远不知道结果成功与否。

    叶胥一家人在茶楼中听了小半个时辰后,便出来了,比起在厢房中听书,两个小家伙还是喜欢街上的热闹。

    他们喜欢空气中带着热闹的声音,喜欢摊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摊主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关在家中小半年的叶胥也感受到了百姓们身上发自内心的生机,他也喜欢这般充满人气的喧嚣。

    由于去年冬季,叶胥发动各个知府给营州各地的百姓,家家户户都装上了炕,使得营州今年冬天几乎没有里正去官府销户籍。

    除了老人的正常生死需要销户籍之外,今年的营州,并没有出现销去一整家人户籍的事情。

    叶胥看着街上百姓们鲜活的面孔,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心情大好。

    天气回暖,种庄稼的事宜也提上了日程,叶胥这些天都不着家,他几次带人去田里探查百姓们种田的情况。

    仔细观察了营州的土地,叶胥觉得这营州的土壤确实同楚庭的不一样。

    叶胥抓了一把百姓刚刚翻过的土壤,上手捏了捏,感受到土壤的湿润,觉得这黑乎乎的土壤确实是同他们老家黄色的土壤不同。

    最起码,他们老家的土壤翻新之后,土壤中的水分并没有这里的多,也不知这黑土地种出来的作物口感吃起来与老家的不同,是不是因为土壤不同的原因。

    叶胥只知道这黑土地可能营养物质会更丰富一些。

    叶胥瞧着不远处的荒地,想到这么好的土地就这样荒废了,叶胥从心里觉得很是可惜。

    想起之前自己翻看营州的户籍人口时,叶胥从心眼里觉得营州的人口怎的这般少,实在不像是一个府城该有的人口。

    营州的百姓少,土地又这么多,人均土地很多,所以这荒废下来的土地就显得很多。

    况且凭借营州这么少的百姓,实在是没有办法将荒地开垦完的。

    叶胥陆陆续续走访了几个村子,发现确实出现了许多荒地没人耕种的现象。

    想到这样的土地能种出那么多的粮食,现在却因为人口不够而荒废,叶胥就一阵心痛。

    有的百姓没地种,现在营州这边却出现了大量的荒地。

    叶胥回到府中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陶青这几天忙着构思他话本的事情,也没有怎么关心叶胥。

    夫夫二人待在书房中,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由于陶青的监督,叶胥这次也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并没有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三日后,制定完计策的叶胥,出了书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各地的知府赶到营州。

    收到消息的知府们,心中很是烦闷,这刚天气回暖,就要他们往省城赶。

    有的正躺在床上的知府,也不得不从从不收拾一番出发,没办法,巡抚就给了五日的期限,五日之内必须赶到,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此次上任的巡抚是不是召唤他们过于频繁。

    上一任巡抚正值壮年,不能说是身强体壮,比起花甲之年的官员,他算是年轻,可上一任巡抚也没有像新上任的巡抚多次让他们去省城开会。

    现在天气回暖,还有许多宴席等着他们去,现在巡抚的命令一下来,他们这几天的宴席自然也就泡汤了。

    无法,就算是心中万般不愿意,各地知府们也只好捏着鼻子往省城赶,谁让巡抚比他们官大一级。

    等到各地的知府到了之后,叶胥端正的坐上上面发话:“本官近几日去田中转了转,发现又一个奇怪的现象,有的百姓没有耕地种,而村子附近明明有许多荒地。”

    坐下的知府们知晓叶胥是什么意思,当即有人接话道:“那依巡抚的意思是”

    “本官认为,既然土地荒废着也是荒废,不如让百姓们开垦,只要是他们开垦的土地,只要能坚持种三年,便能去官府报备,三年期满之后,那开垦的土地便开垦者所有。”

    “当然,这些荒地不仅局限于百姓能开垦,若是有力气的乞丐想要开垦,自然也可以。”

    “对于百姓们开垦的土地,前三年不收任何赋税。”

    叶胥说完,望着座下呆呆不开口的知府们,叶胥气势全开,面色和缓的问道:“诸位不说话,可是有什么意见?”

    不等下面的知府开口,叶胥补充道:“这些荒地仅限于百姓和无耕地者开垦,富商和地主不能享受这项政策,若是被我发现那个知府所管辖的地区有阳奉阴违者,后果自负。”

    叶胥怕地主和富商钻空子,他此举主要是为了让荒地不荒,若是真的让富商和地主开垦,那哪里还有无家可归之人的活路。

    第147章 乞丐们又哪里是富商和……

    乞丐们又哪里是富商和地主们的对手。

    叶胥看着坐在下面的各地知府, 很是不满,现在他已经将事情说完了,他们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命令他已经发放下去了, 他们怎么不赶紧回去执行。

    叶胥看着岿然不动的知府们,自认为很是和蔼的说道:“诸位还有什么异议吗?”

    叶胥见他们纷纷不说话,便开始赶人:“既然诸位没什么意见,那便回去实施吧, 若是遇到什么事情, 可以以书面的形式告知。”

    叶胥扫了一眼在座的知府, 继续道:“现如今正值耕种的好季节,你们别回去晚了,耽误了事。”

    其实对于这个想法,叶胥大可以直接写封信告知他们,可叶胥总觉得写信告知,不如当面叙说来的印象深刻。

    叶胥的命令开始在营州的各个地方开始实施时, 营州各地的百姓们见只要是自己开垦的土地, 只要种满三年,便归自己所有。

    就现在的行情来看:就算不是良田,一亩地还能卖三两银子, 现在这些荒地竟然只要是自己开垦的, 就归自己所有。

    在百姓眼中, 这些荒地像是白得的银子一样, 只要自己多干一些, 他们便能免费得几两银子。

    这个消息对于百姓们来说真的同过年一样,一时间有耕地的百姓们将自家的土地翻完土之后,便在自己最大的范围内,开始开垦荒地。

    自古, 农民以耕种为生,耕地的多少是能间接影响到一家子生活的好坏,现如今巡抚大人亲口发话说村子附近的荒地,他们能开垦多少,那这些土地都是自己的。

    一时间只要是村子附近有荒地的百姓们喜不自禁,纷纷选一些离自家近的荒地开垦。

    一时间内,本该闲下来的村民们,热火朝天的翻新土,这些都是以后改善他们家庭生活的关键。

    荒地翻新后,能种什么东西,百姓们意见不一,叶胥知晓黄豆能养地,便建议百姓在开垦的荒地上种植黄豆,若是不然,种植土豆、红薯这样大产量的农作物也行。

    虽说土豆红薯这般高产量的农作物在楚庭推广的很是成功,但毕竟营州地广人稀,百姓们的良田又很少,这些田地,他们种植水稻还不够呢,又怎么会去种植这些土豆和红薯这些他们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叶胥见营州的百姓虽然也吃这土豆和红薯,但也只是作为菜来吃,并不会作为主食。

    叶胥无法,只好规定,只要能开垦出一亩荒地,花上十文钱,便能买到三十斤土豆或者红薯。

    对于一贫如洗的乞丐来说,他们自然是没有闲钱去买土豆和红薯的,叶胥只好给他们写了借条,等到来年,将钱还上。

    虽说现在是荒地,但营州的土地肥沃,养上两三年之后,便能种植水稻。

    叶胥之所以对乞丐这般优待,因为他觉得若是乞丐有能力开垦荒地,那更好。

    反正多一个人开垦荒地,这营州的荒地就少一分,这天底下也就多了一个靠自己双手吃饭的人。

    可营州天气极端,有小半年的时间里都是寒冷季节,百姓们在屋中,若是防护不当,还能被冻死,更何况是乞丐。

    所以在营州的街头上几乎是看不到乞丐的,因为营州的乞丐根本活不过冬季。

    叶胥的本意并非是营州的乞丐,而是想吸引附近地方的乞丐。

    这些乞丐之前也是有田的百姓,因为天灾人祸不得不背井离乡,最后变成了身无分文的乞丐。

    若是有地可种,谁又愿意做人尽可欺的乞丐。

    如今百姓们吃的都是糙米,谁又有闲钱去救济百姓,做乞丐受别人白眼,还时不时的被人拳打脚踢。

    可见乞丐并不好做。

    叶胥发布的告示一出,附近有消息灵通,又愿意自食其力的乞丐,纷纷赶往营州准备拿开垦荒地。

    没有工具?官府表示:可以登记向官府免费借农具。

    而且,官府还可以解决户籍的问题,只要是在营州境内开垦了土地,便可以凭借着附近村子开的证明到官府上户籍。

    虽说营州地处偏僻,但叶胥发出的这一系列的政策,也使得一些之前在老家过不下去的百姓们乔迁到营州。

    因为叶胥制定了一系列政策吸引人口,营州地广人稀,人口就是第一大要务。

    一时间,营州的百姓大幅度上升,荒地的数量也逐渐减少。

    等一段时间以后,叶胥再次下乡去看耕地的情况时。

    发现之前空荡荡的村口,陆陆续续的搭了不少的茅草屋,原本长了不少杂草的土地能看到土地本来的颜色。

    叶胥一路走来,还能看到不少人同叶胥打招呼,以为叶胥是出来游玩的富家公子。

    叶胥看着百姓们脸上充满了对生活的期待,不由得心情大好,他自愿来营州任职,不就是为了让百姓们的生活好上一些。

    虽然他现在不能打包票,说以后营州的百姓们能过上如何富裕的生活,最起码他能让营州的百姓们不饿肚子。

    叶胥经过几个村子后,发现每个村子似乎都搭了不少茅草屋,叶胥便让当地的官员给这些外来的百姓们修好炕。

    免得今年冬天过不下去,之前听说营州有新政策而赶来的百姓,起初还担心营州人排斥外来人口,到之后才发现,营州的百姓并非像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凶神恶煞。

    那是因为叶胥怕当地的百姓排斥外来人口,便规定村民们不可抵触外来人口,若是如此,这个村子的村民便不能开垦荒地,就算是开垦了,三年后这些土地依旧归官府所有。

    在叶胥雷厉风行的手段下,营州的人口,仅在一年之内,便有了大幅度的增长。

    叶胥怕来到营州的都是一些素质低下的歪瓜裂枣,叶胥针对这些外来人员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定。

    这些人员要经过官府的考察,若是没有经过考察,那定是不能定居在营州的。

    虽然营州人口少,但百姓朴素,热情,大方,叶胥并不想因为外来人员将百姓们良好的品质打破。

    若是之前有案底的,营州也不收。

    总之,叶胥为了不让什么营州称为第二个弗洛里达,费心费力。

    当然,最后成果也不错,能来到营州的百姓都是之前家里经受过重大打击,因拿不出钱财而卖田卖地的贫苦百姓。

    他们如今能在营州得到一个安稳的生活,当然感激不尽,自然不会寻滋挑事。

    处理好营州人口和土地的问题,叶胥就开始着手整治营州的教育方面。

    上一任巡抚在营州做了三年,并没有什么突出的政绩,主要是营州的条件确实没有给他发挥的余地。

    毕竟一年内,有六个月是不能出门,就算是刚上任时,有再多的新鲜政策,也在一日又一日寒冷的天气中消磨殆尽。

    所以上一任巡抚政绩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等到三年任期已满,他就换到别的地方任职。

    临走时,他还在庆幸:无论是什么地方,都比营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

    营州的情况之所以不太理想,首先是因为自然因素,其次是人文因素。

    营州的百姓生活并不富裕,能送孩子去念书的就更少了。

    叶胥想:还是要先建所书院。

    建书院的想法定下来之后,叶胥同在楚庭一样,也是先选址,叶胥带着一些侍卫走遍了营州境内后,还是觉得书院建在一个清净的地方比较好。

    于是书院的选址,叶胥就挑了一个营州的中心地带,这样能让各个知府的读书人都能近一些。

    至于书院的建造工人,按照叶胥的意见,自然是能用百姓的,就尽量用百姓。

    叶胥将书院建造的事情全权交给了纪修为,纪修为跟在叶胥身边也有六七年了,耳濡目染之下,纪修为也明白事情应该如何做才是最好。

    最关键的是:叶胥用纪修为用的很是顺手。

    主要是纪修为确实是脑子灵活,叶胥交代给他的事情,他都能超额完成,久而久之,叶胥对纪修为的做事效率很是满意,什么自己腾不出手的事情,叶胥顺手交给了纪修为。

    打工人纪修为干了两份活,挣一份钱,但纪修为毫无怨言。

    遵照叶胥的吩咐,纪修为给出的待遇好,比在镇上做搬运工挣得多。

    很多百姓愿意干,纪修为给出的条件是不仅每天十文钱,还包午饭,这对于一天只吃两顿饭的百姓们来说,简直是省了一顿饭钱。

    于是附近的百姓们都愿意干。

    这书院建好之后不仅他们的孩子能进去读书,他们现在还能靠这书院挣些钱,当真是一举两得。

    由于人手多,百姓们的做事效率高,书院的建造速度也很快。

    历经三个月,属于营州学子的书院很快就建造好了。

    书院建造好之后,接下来就是书院夫子了。

    至于夫子的聘用,叶胥已经想好了,夫子就从外地招募过来。

    由于营州这边的情况同楚庭不一样,营州的读书人更没有多少,叶胥不得已,只好招募夫子,只要是来秀才以上的,都可以前来应聘。

    短短半个月内,来应聘的夫子不少。

    一是因为之前在楚庭做官,在读书人之中,确实积累了不少名气,这些读书人大多是因为叶胥的名气来的,所以也是有一小部分人愿意来书院作夫子。

    二是因为叶胥给的待遇很好,于是来应聘夫子的秀才和举人也不能说少。

    叶胥给出的条件是:夫子若是有家室,可以带着家人前来,以后孩子在书院读书可以不用交学费。

    秀才一年给五十两银子,举人一年给七十两银子。

    等叶胥一个一个见了来应聘的夫子之后,便让他们去了书院。

    书院和夫子们都已经准备完毕,剩下的就是学子,对于学子,叶胥根本不急。

    因为在书院建成初期,叶胥手下的知府们一个两个的开始旁敲侧击,问叶胥对于书院的学子,叶胥是怎么想的。

    现在已经选好了夫子,叶胥开始将对书院学子名额虎视眈眈的知府们叫在了一起。

    “若是有愿意来书院读书的秀才或者童生,自然都可以来,每个地方都有名额。”

    叶胥将话放下去之后,坐等各地知府将管辖范围内愿意来书院读书的学子名单呈上来。

    叶胥自然不怕地方知府们徇私作假,因为在他们任职期间,若是能出几个举人或者进士,都是算在他们政绩上面,政绩的好坏也关乎他们以后的升迁。

    第148章 最后,叶胥看着手上长……

    最后, 叶胥看着手上长长的学子名单,很是满意。

    收起有功名学子名单过后,叶胥又让刚闲下来的知府们推荐了一些学童。

    毕竟书院中不能全部都是有功名子在身上的。

    他们也要培养一些开蒙不久, 或者尚未开蒙但天资聪颖的孩童。

    书院的事情告一段落。

    可叶胥家中账上的银子流失了不少,无论是书院的建造还是给夫子们的待遇,都是叶胥自己掏的银子。

    因为营州账上的银子根本不够叶胥这般大方的开销。

    等叶胥将书院的事情安排完毕之后,叶胥只觉得浑身轻松, 终于能闲下来了。

    毕竟他连轴转了快一个月, 终于将自己在闷在家中能想到改善营州百姓的方法全部都实施了起来。

    叶胥这一个月的工作量, 相当于他在楚庭两个月的强度,闲下来的叶胥只觉得浑身疲软,在家歇了小半个月的叶胥终于觉得腻了。

    叶胥觉得现在这大好时光,他不能只在家无所事事,他要找点事给自己做。

    可是在家转了一圈后,叶胥悲哀的发现, 家中好像只有他一个闲人。

    陶青现在已经不再一心的钻研棋谱了, 改成写话本了,不知是不是之前在茶楼被激起了先前的记忆,反正现在的陶青认真程度, 堪比之前一心钻研棋谱。

    见陶青这般认真, 无所事事的叶胥也不好去打扰陶青, 于是无聊的叶胥只好来寻两个小的, 小家伙们总该会活泼一些。

    若是小家伙有什么需要他这个阿父的地方, 他还能帮得上忙,叶胥侥幸的想。

    没等叶胥走到小家伙们的院子,就看到小家伙在花园中同纪修为练武。

    叶胥心中很是好奇,怎的小家伙们不是为了强身健体, 有个自保的能力?怎的学了这么久。

    叶胥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见小家伙一个一个绷着小脸,认真的模样,叶胥也不好去打扰。

    叶胥这个时候想起了叶姆,问了下人才知晓,叶姆一大早就出了门,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转了一圈后,发现自己是那个闲人后,叶胥坐在院中,晒着太阳发呆。

    发呆的叶胥还是想到了政事,叶胥想着那些乞丐。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称得上是乞丐,而是流民。

    叶胥觉得当时他制定的要登记才能领到的种子的举措很是不错。

    等到他三年任期满了之后,这些土地正好归开垦的百姓所有。

    这样他不仅解决了无处安放的流民问题,还让他们有地可耕,让他们有家可去。

    想着那些流民的以后,叶胥觉得最起码他们不用整日担心一日三餐,不用为了以后会不会被人驱赶发愁。

    出神了好一会儿的叶胥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个人。

    想起之前来到营州准备养老,却因为看到账房的银子像流水般流失而发愁的叶父,叶胥觉得他是时候看一下自己的老父亲了。

    叶父再次想在营州开酒楼这个想法,不仅是因为叶胥大额的支出账房的银子,主要是叶父闲不下来。

    他前半辈子一直忙于侍奉庄稼,现在却突然闲了下来,叶父很是不适应。

    便想着能不能像在楚庭那样,也在营州开一家酒楼。

    不为别的,主要是给自己找些事做。

    原本叶父还想花些时间自己选一个好一点的地址,可是看着叶胥眼睛也不眨的大笔大笔的花销。

    叶父原本准备慢慢来的心思就被打消了,于是叶父定下了一个原本他看好的位子。

    定好位子后,叶父并没有急于开工,原因很简单:叶胥把账房的银子支出了不少,剩下的银子根本不够叶父新开一家酒楼。

    无法,叶父只好给老家和楚庭写信,看看有没有哪里能拿出些银子。

    等银子到位之后,叶父计划中的酒楼才慢慢建起来。

    不知内情的叶胥想起之前叶父说想在营州再开一座酒楼。

    听到叶父的想法,叶胥自无不应的可能,心想:他倒是没有看出来叶父竟然这般闲不下来。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叶父的酒楼应该也装修的差不多了。

    待在家中无事的叶胥想了想,觉得自己既然无事,那不如去酒楼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一下忙。

    尽管叶胥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但叶胥闲的发毛的心急切的想找件事做。

    于是不在家的叶父就被叶胥盯上了,定下来的叶胥随意收拾了一番后,便准备出门给叶父帮忙。

    没等叶胥出门,就在花园中碰到了两个小家伙,此时两个小家伙刚刚结束了一天的练功时刻。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穿的练功服,走上前对两个小家伙温声说道:“这是刚刚结束?”

    叶胥说着伸手捋了捋小家伙被汗水打湿的发丝。

    小家伙仔细瞧了瞧叶胥此时的穿搭,原本累的无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睁大了眼睛的小家伙满含期望的看着叶胥,道:“阿父是要出门吗?”

    叶胥一听,就知晓两个小家伙肚里的小九九,反正自己一个人出门也是走,有两个小家伙陪着,路上肯定不会寂寞。

    想到此处,叶胥很是自然的答道:“闲来无事,准备出去看看你阿爷的酒楼弄到哪一步了。”

    像是没有发觉两个小家伙的意图,叶胥低头看着小家伙,神情认真的问道:“怎么了?”

    看着小家伙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虽然知晓他们是在装可怜,叶胥还是不忍心,无奈道:“阿父在这里等你们一刻钟,若是一刻钟你们还没到,那阿父便自己出门了。”

    两个小家伙听懂了叶胥话中的潜台词,当即给了叶胥一个熊抱,欢天喜地的开口道:“阿父最好了。”

    然后两个小家伙争先恐后的去换衣服。

    叶胥望着小家伙欢快的背影,无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跟着纪修为练了这么久的功夫,身上的力气自然不小,方才两个小家伙猛的冲过来,叶胥根本没有准备,瞬间被两个小家伙扑到了地上。

    小家伙看着软糯糯的,怎的力气这般大,叶胥在心中默默吐槽。

    叶·文弱书生·胥,根本经不起小家伙这般大的力气的冲撞,叶胥默默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胯骨。

    然后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等着两个小家伙。

    老神在在的叶胥望着两个小家伙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开始沉思:难道是因为他久坐不动,现在竟然弱的承受不住两个小家伙的冲击力。

    叶胥觉得肯定是因为他疏于锻炼。不动声色摸了摸发疼的胳膊,叶胥默默决定:是时候该将运动提起日程了。

    想当年他读书时,还时不时的运动运动,怎的现在做了官,反倒是懒了起来。

    就在叶胥在心中默默给自己制定运动的计划时,两个小家伙回到院子后很急的开始收拾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小家伙穿戴整齐的走了过来,看那行为举止颇有大家风范,丝毫看不出方才将他这个老父亲扑倒在地的狼狈模样。

    叶胥默默的仔细观察两个小家伙,无声的在心中肯定:这举止行为确实挑不出一点毛病。

    两个小家伙正经起来的模样,确实是能唬人,叶胥想起两个小家伙正经不过三秒的模样,嘴角勾了勾。

    叶岁桉和叶岁锦得到叶胥肯定的答复后,着急忙慌的跑回了院子,麻溜的换了衣服,根本不要贴身丫鬟帮忙,因为怕丫鬟帮忙后,自己一炷香也收拾不好。

    换好衣服的小家伙,随意梳了一个发髻后,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原本准备狂奔的小家伙,顿时想起阿姆之前说:走路要有个走路的样子。

    瞬间两个小家伙步步生莲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看到自己之后,一改方才的闲庭信步,瞬间走的飞起,像是脚下装了风火轮。

    望着两个小家伙急匆匆的模样,叶胥生怕小家伙一不小心摔了个狠得,不由得开口嘱咐道:“慢点,别摔了,这么急做什么,阿父在这里又不会跑。”

    叶胥的话两个小家伙没有听进去半分,该跑还是跑。

    转眼间,两个小家伙就到了叶胥的面前。

    叶胥看着丝毫不听劝两个小家伙气喘吁吁的模样,有些无奈道:“时间倒也没那么紧急,怎的这般着急?”

    两个小家伙见叶胥没有责怪他们行为不端,笑嘻嘻的看着叶胥,道:“这不是想早些时间去找阿爷吗。”

    叶岁桉的嘴巴更甜一些,小脸洋溢着笑容道:“想早些见到阿父啊。”

    叶胥听到这话,原本想嘱咐两句的话顿时咽了下去,嘴角抑制不住的上升了些许,轻轻点了点叶岁桉的鼻尖,语气宠溺道:“就你嘴甜。”

    叶胥身为两个娃的父亲,深知厚此薄彼的后果,尽管两个小家伙已经不是一两岁的小团子,但已经将端水深深刻在了心底的叶胥,习惯性的开始端水。

    端水水平已经达到了大师级别的叶胥,说了叶岁桉之后,又转身点了点叶岁锦的鼻头道:“若是你阿爷听到这话,肯定笑开了花。”

    因为叶父的酒楼离他们的府邸不远,叶胥和两个小家伙便准备走路过去。

    若是他们坐马车过去,他怕这边马刚抬起前蹄,那边他们就到了地方。

    一路上,两个小家伙很是活泼,一左一右的跟在叶胥身侧,说个不停。

    听着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的不停休,叶胥心情不错。

    心想:果然还是带着两个活宝,路上才不会寂寞。

    由于叶胥此次是突发奇想想去叶父的酒楼看进度,所以他们不赶时间,叶胥也不拘着两个小家伙,任由两个小家伙在小摊前逗留。

    若是小家伙看到什么想要的东西,叶胥也会停下来耐心的等待两个小家伙挑选,等他们买好东西后,一行人再继续出发。

    反正叶胥也无事,这样不仅两个小家伙开心了,他还能看到两个小家伙认真挑选东西的模样,最后他付钱就是了。

    若是小家伙看中了什么东西,心中摇摆不定时,叶胥偶尔还会耐心的听着两个小家伙在一旁讨论,还时不时的能给出自己的意见。

    此时,叶胥看着叶岁锦手中拿着两个颜色和形状几乎一模一样的头花,叶胥认真盯着那两个头花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不由得心中纳闷:这两个东西有什么区别吗?

    叶胥虽然不懂,所以也没有贸然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

    叶胥很有耐心的静静的站在一旁,等两个小家伙讨论出结果,然后准备付钱走人。

    第149章 叶岁桉:“我觉得这个……

    叶岁桉:“我觉得这个好看一些, 这个颜色看起来很是不错。”

    叶岁锦对此却是有不同的意见,道:“但我觉得这个的样式不好看。”

    叶岁锦拿起另一个叶胥看起来同之前那个完全一样的,却是有不同的意见道:“我觉得这个样式好看。”

    “但是它的颜色有些俗。”

    叶胥看着叶岁锦手中拿着的大红色的头花, 感到好奇:红色不是喜庆吗,怎的到了小家伙的口中竟然变成了俗气。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犹豫不决,自以为给了一个完美的答案道:“那不如把两个都买了?”

    然后叶胥就收到了来自两个小家伙疑惑不解的表情,看着小家伙的反应, 叶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难道他说的有错吗?

    既然犹豫不决, 不如两个都买,这样不就省了纠结的点。

    之前不是有人说:选择困难是源于资金不足。

    现在他们有两个都买下的实力,他怎么收获两个小家伙一言难尽的模样。

    叶胥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叶胥将这个归结于自己和小家伙有代沟。

    最后还是贴心小棉袄叶岁桉的开口解答了缘由:“这两个头花本就是各有各的缺点,我们若是全都买了,岂不是聚齐了所有的瑕疵。”

    “若我们真的将两个都买了, 也不会带, 最后只会放在角落生灰。”

    最后两个小家伙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买为好。

    叶胥:

    就算不喜欢这个,也可以看看别的, 怎的到了最后一个也没买,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走远的背影, 摇了摇头, 觉得小孩子的心思可真难懂。

    就这样, 父子三人走走逛逛了一路,叶胥和两个小家伙终于到了叶父新开的酒楼。

    叶胥进去之后,发现大堂中除了小厮忙碌的身影,没有别人。

    叶胥寻了一圈, 最后在后院里发现了叶父,此时叶父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没等叶胥走过去,身后的两个小家伙满心欢喜的窜了出来,活力满满的喊了一声:“阿爷。”

    两个小家伙的声音中透出毫不掩饰的欢喜,听的叶胥意外的看了看两个小家伙,方才逛了一路,两个小家伙竟然还这般有活力。

    叶父听到声音之后,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拍了拍衣服,立马站了起来,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动作之流畅丝毫看不出叶父已经有了两个五六岁大的孙子。

    这时叶胥第二次的震惊,他没想到平日里不爱说话的叶父在小家伙面前竟然是这般模样。

    叶胥见叶父面带笑容的伸出手,准备迎接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也很是上道,很快扑倒了叶父的怀中。

    叶胥看着这场面,震惊的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一时间,叶胥不知自己该震惊于叶父竟然是这般的面目慈祥,还是震惊于两个小家伙竟然这般活泼。

    看到叶胥扑到叶父身上的场景,叶胥顿时哑口无言。

    虽说叶胥早已决定以后给两个小家伙招婿的想法,所以叶胥对小家伙的行为举止没有什么大的要求。

    但陶青最近也在培养两个小家伙礼仪方面的东西。

    在陶青的脑海中:他认为叶胥的仕途肯定不会局限于此。

    因为之前在楚庭时,皇上就写过信暗示叶胥回京城做官,尽管叶胥最后来了营州。

    可营州任期满之后,叶胥大概率会回到京城为官。

    若是那时他们到了京城,两个小家伙还是这般无拘无束的不太清楚礼仪,若是在家中还好,要真的到了宴席,小家伙还是这般,到时候他们定会被人耻笑。

    虽然叶胥安慰陶青说只要以后自己爬的够高,巴结他们的人只多不少,又怎会有人笑话小家伙们。

    但是陶青非要坚持,依照陶青的话来说就是:这些人可能会当面夸奖小家伙真性情,但是背地里还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闲话。

    叶胥一想:好像有些道理。

    可叶胥又转念一想:他们都准备给小家伙招婿了,还怕什么流言蜚语。

    本身招婿就自带流言蜚语,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总归是又流言蜚语,又不怕再多这一个。

    但是陶青固执的认为不能这般放任两个小家伙,他们小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拘着两个小家伙玩耍。

    无论叶胥怎么劝说,陶青坚持从现在开始培养两个小家伙的礼仪。

    陶青的意志坚决、态度明确,为此还开了一个小小的家庭聚会,为的就是让一家人知晓这件事的重要性。

    在陶青的面前,小家伙还会注意些自己的行为举止。

    但是陶青不在时,叶姆和叶父都是让两个小家伙怎么舒服怎么来。

    两个小家伙聪慧,自然知晓在阿爷他们不如阿姆严厉,他们也喜欢在叶父面前放飞自我。

    叶胥对此,一开始还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重要,但是同陶青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叶胥也会注意两个小家伙的仪态。

    方才,小家伙扑到叶父怀中,叶胥本想说两句的,但转念一想:两个小家伙在外面的行为举止丝毫挑不出任何错处。

    不久前两个小家伙在外面挑选东西时,行为举止也没有什么毛病,反正叶胥是没看出什么毛病。

    叶胥想到这,也就没有开口。

    叶父在两个小家伙扑向自己时,还看了叶胥一眼,担心叶胥会开口制止,出乎叶父意料的是:叶胥竟然没有出声制止。

    叶父见此,不由得狐疑的盯了叶胥一眼,对上叶父奇怪的眼神,叶胥疑惑的看了叶父一眼,那表情很明显,就是在问:有什么事吗?

    叶父移开了目光目光一换,慈祥的盯着怀中的两个小家伙,心想:还是小孩子讨喜啊。

    叶胥看出了叶父无声的嫌弃,瘪了瘪嘴,去了大堂。

    既然自己这般不讨喜,他还是不要在这待着令人讨嫌了。

    等叶胥走了之后,叶父蹲下来,看着两个小家伙道:“乖乖今天怎么有空找阿爷?”

    因为两个小家伙年纪大了些,陶青不仅开始注意小家伙的行为举止,连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要学习的东西,陶青也一样不落的给他们安排上了。

    品茗、抚琴、对弈、绘画、赏画,再加上两个小家伙一直不愿放弃的练武,这几项东西,几乎占用了两个小家伙一整天的时间。

    叶父每每看到俩个小家伙忙得脚不沾地,累的面无表情,叶父就心疼。

    但叶父心中也清楚,这些东西,京城中的官员子弟都学,也不止他们一家,想到此处,叶父也说不出什么让小家伙不学的话。

    但是看到小家伙整日没有玩耍的时间,叶父很是心疼。

    叶父想说:他们村子里的小哥儿也没有整日学这些。

    又仔细想了想,叶父闭了嘴,村子里的小哥儿是没有办法,村子里的人家,哪一家有闲钱让哥儿学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他们只能帮着家里做些家务。

    既然现在他们有了条件,自然不能让小家伙们落于人后。

    两个小家伙狡黠的看着叶父,道:“我们今日练完武之后,我们刚准备找夫子学画,就看到了准别出门的阿父,我们缠了阿父片刻,阿父自然就同意了我们一起来看阿爷。”

    知晓叶胥可能不太清楚其中的原委,叶父与两个小家伙相识一笑。

    毕竟叶胥这段时间忙得不知东西,整日不见人影,回到家后,也就只有陶青能在晚上见到叶胥的影子。

    虽然这般,但忙了一天的叶胥也会躺在床上和陶青说一些私房话。

    叶胥有时会说一些办公时遇到的趣事,而陶青偶尔也会说一些家中的趣事,之前多半是两个小家伙的糗事。

    但自从小家伙长大之后,慢慢的就变成了对两个小家伙的教育,见陶青愁的眉不见眼的,叶胥很是不忍。

    有时,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所以说两个小家伙每天能被安排这么多课程,叶胥功不可没。

    叶胥可能也想不到,自己只是给陶青一个小的建议,顺便举了一些例子,陶青竟然能全部给小家伙安排上。

    叶胥也想不到两个小家伙的抗压能力竟然这般强,那么多东西竟然能全部学进去,还没有丝毫抱怨。

    令叶胥意外的是:两个小家伙不仅能学进去,而且学的还不错。

    从陶青的口中,叶胥知晓了两个小家伙的学习情况。

    叶胥有时不忍,怕两个小家伙在这般强压的学习情况下,会产生什么叛逆心理。

    于是叶胥便建议陶青适当的给两个小家伙放个假。

    例如上五天休两天,或者上十天休两天。

    对于两个小家伙这般强度的学习,叶胥实在不忍心,他又不指望两个小家伙考状元,弄得这般严肃作何?

    其中的缘由,两个小家伙和叶父自然不知。

    今日叶胥看到两个小家伙被汗水打湿的发丝,不由得心疼两个小家伙,若是他带小家伙出门逛逛,陶青应当不会说什么。

    抱着这样的想法,叶胥很自然的将两个小家伙带出了门。

    而此时的三人还沾沾自喜的谁都没有对叶胥说出原委。

    叶父觉得他们出来一趟散散心也好,这样不仅他们能休息一天。反正他们还小,也不急于这一时。

    可是等两个小家伙知晓自己忽然间少了一天的休息时间后,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原来万事都瞒不过阿姆的眼睛。两个小家伙无奈的在心中叹气。

    不愿惹人嫌的叶胥出了后院,看大堂中的小厮在忙前忙后,叶胥环顾四周,发现这酒楼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不日便能开店。

    叶胥想了想,四处走了走,发现好像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总之叶父已经亲自开了好三四家店,想来,这次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不足之处。

    叶胥随意转转,就走到了里台。

    不知为何,叶胥竟然拉开了放银子的小抽屉,不出意外的看到里面没有一文钱。

    叶胥心想:果然如此。他就说依照叶父的思路,这抽屉里就不可能存钱。

    叶胥也不知晓自己为何会这般想,可能是来自作为儿子对父亲的了解。

    叶胥转了一圈后,见叶父带着两个小家伙走了过来,叶父看到叶胥竟然站在里台,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

    反正他开这个酒楼,也是为了一家人,自然对叶胥站在里台那没什么意见。

    就算叶胥酒楼的银子买什么东西,叶父也不会说什么。

    叶父走到里台,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两个小家伙,面目柔和的说道:“你们拿着银子去买些糕点,阿爷突然想吃糕点了。”

    第150章 怕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该……

    怕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叶父贴心的嘱咐道:“就买李记的芙蓉糕和红豆糕。”

    怕两个小家伙碰到什么想吃的不敢买,叶父补充道:“若是你们见了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多买些。”

    叶胥望着两个小家伙远去的背影, 又看到叶父脸上的慈爱,很识趣的没出声。

    叶胥方才听叶父说的糕点,全是两个小家伙爱吃的,叶胥低头看着地面, 想着:原来这就是隔辈亲。

    等两个小家伙走后, 叶父看着在里台发呆的叶胥, 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你还站在那里作何?”

    叶胥假装自己听不出叶父语气中的嫌弃,原本他在家中的地位就不高,等到两个小家伙出生后,叶父对陶青暗戳戳的父爱就转到了两个小家伙身上。

    叶胥早已习惯了叶父的变脸艺术,面色如常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阿父,你是如何从抽屉里面拿出的银子, 我方才打开抽屉时, 并没有在里面发现银子。”

    叶父听到叶胥的疑问,一改方才的面无表情,得意一笑, 开口解了叶胥的疑问道:“若是你打开抽屉便发现了银子, 那我这酒楼每日赚的银子岂不是进了你的口袋。”

    “那若是每个人打开都能看到银子, 若是遇到不轨之人, 这店里的银子岂不是任由人拿走, 我这不是白干了。”

    叶胥点了点头,心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莫非这抽屉里面安装了小机关,要触发什么关键按钮才能看到银子。

    叶父看着叶胥深思的模样,打断了叶胥的思路, 拍了拍叶胥的肩膀,让叶胥上前来,能看仔细一些,边说边解释道:“只要你打开抽屉时,按住这个按钮,自然就能看到银子了。”

    叶父说着按下了抽屉下方不起眼的小按钮。

    叶胥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现在装有银子的抽屉,确实是比他方才看到的要深一些,当即明了。

    不禁对叶父刮目相看。果然老话说的很有道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古话能流传下来,果然是有他能流传下来的道理。

    叶胥压根没有想到能在抽屉里面做个机关。

    许是叶胥在叶父面前的毫不掩饰的惊讶,叶父看到叶胥如此生动的表情,便知晓叶胥心中所想,解了叶胥的疑惑道:“这个机关你阿父跟木匠学的,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叶胥听完叶父的解释,心中了然,心道:原来如此。

    叶胥看着叶父脸上的得意,不由得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叶父对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是个面瘫。

    当然,叶父的面瘫情况仅限于自己,在叶姆面前,叶父真的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很能提供情绪价值,若是哪天叶姆的心情不好,叶父也甘愿扮小丑来掏叶姆欢心。

    在陶青面前,叶父也是面目柔和,那模样就是把陶青当做自己的孩子。

    可是到了叶胥这边,叶父就自动进化成了一个面瘫。

    当然,之前叶胥也问过叶姆,当时叶胥走到叶姆面前,面目凝重的对着叶姆,叶姆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要事,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结果叶胥一张口,叶姆恨不得打死叶胥这个死孩子,叶胥格外认真的盯着叶姆道:“阿姆,阿父可否有疾?”

    叶姆听到叶胥的话后,表情出现短暂的空白,反应过来的叶姆,抓住叶胥的胳膊就打。

    叶胥被叶姆的力道震惊到了,叶胥小幅度的挣开了被叶姆抓住的手臂,叶姆也没有真的想打叶胥,就被叶胥给挣脱了。

    叶姆看着叶胥此时认真的盯着他,问出了缘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叶胥被叶姆打了一下,不由得长了个心眼,盯着叶姆的表情,斟酌用词道:“阿父为何对你和青儿这般温和,对我就一张僵硬的脸。”

    叶胥怕叶姆不懂面瘫是何意思,便换了个词,希望叶姆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没让叶胥失望,叶姆果然明白了叶胥的意思,开口解释道:“我之前也好奇你阿父为何这般对你,问了之后才知晓,是你阿父觉得你一个男孩,同青儿一个小哥儿不一样。”

    “男孩子皮糙肉厚的,不像小哥儿一般要娇生惯养,你阿父怕给你好脸色之后,你以后没有男子气概。”

    听完叶姆的解释,叶胥心中好笑,没想到叶父整天一张面瘫脸,心中想的还不少。

    这边叶父还在骄傲,他这个小机关,不仅是营州的酒楼用到了,楚庭的酒楼和老家的小店铺都用到了。

    虽说一般人听到叶家有个为官的儿子,可能遇到他们家的酒楼,也许会避让三分,可就怕遇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毛贼。

    若是当真把留在店里的银子,全都盗了去,那他们这整个酒楼的人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天,当真是得不偿失。

    叶父给叶胥解了惑后,看到叶胥脸上此时已经挂上了笑意,并没有给叶胥闲下来的机会,既然到了酒楼,就要干活,现在酒楼的人手不够,抓住一个是一个。

    叶父并没有因为叶胥的官职高,而供着叶胥,在叶父心中,就算叶胥走的再远,他们也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不说两家话,况且,他们还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关系。

    叶父随手拿了一把扫把递给叶胥,道:“你也别闲着,你去把楼上的厢房的地扫扫。”别站在这碍眼。

    楼上的厢房,自上次装修了之后,就没有扫过,所以厢房里面看起来格外的凌乱。

    叶父和这些新招来的小厮,一直忙于收拾楼下的大堂。就这大堂现在也只不过是像样了一些,若是想要能接受客人,还要再忙上几天。

    所以,楼上的厢房,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收拾。

    叶胥看着叶父递来的扫把,默不作声的接了过去,叶父看着叶胥上楼的背影,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之前还发愁楼里的人手不够,想着是不是要多招一些人手,现在人手不就够了。

    看来招人这件事可以往后推一下,毕竟叶胥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给自家酒楼搭把手。

    叶父在心中想:这叫物尽其用。

    在叶父的注视下,叶胥上了楼,随意打开一个厢房,默不作声的扫了起来。

    叶胥边扫边想着,这感觉真的很熟悉,仿佛他还在学院学习的一样,当真让人怀念。

    毕竟自叶胥考中状元后,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亲自动手扫过地,之前在学堂,轮到他值日时,他还会扫一下。

    叶胥感受着手上传来熟悉的触感,叶胥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扫把,继续扫。

    等叶胥将一个厢房扫的差不多时,就听见两个小家伙雀跃的声音传了上来。

    “阿爷,阿爷。”

    听到孙子的呼唤,叶父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端起方才泡好的花茶走了过来。

    招呼小家伙们坐下后,叶父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花茶,看着小家伙满头大汗的,叶父有些心疼的拿了张手帕,给两个小家伙擦了擦额头。

    不由得嘱咐道:“怎的这般着急,都出汗了,时间不赶,下次不必这般赶时间。”

    一般说来,像叶父这般不拘小节的男子,是不会随身携带手帕这般精细的东西。

    叶父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还是年少时养成的。

    当时叶父和叶姆尚且未谈婚论嫁,有次,叶父跑商回来,还没来得及在家喘口气,就急匆匆的跑去寻叶姆。

    准备将自己这次从江南带来的精细首饰送给叶姆。

    毕竟江南的样式和他们这边的不一样,那边的首饰样式更精巧。

    当时叶父看着手中的样式就想:叶姆一定会喜欢。

    所以等叶父到家的第一时间,没等坐热板凳,就赶去求心上人的欢心。

    叶父满心欢喜看着眼前人,没等他将怀中的东西拿出来,叶姆满脸心疼的拿出手帕给跑的满头大汗的叶父擦了汗。

    叶父感受到额头上传来轻柔的按压,看着叶姆心疼的面容,不由得看出了神。

    叶姆当时不过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哥儿,怎会经得住叶父这般炽热的眼神。

    叶姆忍住羞恼,不由得看了叶父一眼,想开口让叶父不要这般。

    可叶父哪肯,他已经快三个月没有看到心尖尖上的人,只觉得怎么看都不够。

    叶父这般毫不遮掩的盯着叶姆,惹得叶姆面红耳赤,当即羞恼的将手中的手帕扔到叶父怀中,转身便想走,道:“你自己擦。”

    见叶姆真的要发火,叶父手疾眼快的拉住了叶姆,笑嘻嘻的看着他,赶忙出声安慰他道:“你看,我从南方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说着,叶父便掏出了被他护在心口小一个月的精细物件,讨好的看着叶姆。

    见叶姆眼中毫不掩饰的欢喜,叶父心中欢愉,咧了咧嘴角。

    等二人分别之时,叶姆自然是要将方才恼羞成怒之下送出去的手帕要回,可现实却并非如想象般的那般顺利。

    因为叶父并不打算把收到的手帕还回,还振振有词道:“手帕就当做是方才首饰的回礼了。”

    叶姆根本不同意,哪有将这般私密的东西作为回礼的。

    叶姆当即要把叶父送的首饰还回去,若不是他们已经定亲,他才不会要叶父送的东西。

    叶父见叶姆是下决心要回手帕,气势顿时降了下去,赶忙求饶道:“哪有送了东西还要回去的道理。”

    若是收了回去,他以后还怎么睹物思人。

    叶姆见叶父死活不愿意将手帕还给自己,只好退了一步,叮嘱道:“这手帕你自己用就好,万万不可让外人看到。”

    他怕到时被外人看到,到时候定会有人说东说西的。

    叶父见叶姆终于有了松口的迹象,心中轻快了不少,当即连连点头,表示这手帕自己只私下用,定不会让人瞧见。

    叶姆见叶父信誓旦旦的模样,自然放下了心。

    也不知是不是叶父因此养成了什么怪癖。

    自那以后,只要叶父怀中没了手帕,就朝叶姆要,叶姆虽然每次都会嘟囔几句叶父娇贵,但还是很认真的给叶父挑选手帕。

    每次叶父向叶姆伸手要,叶姆都是从箱子中,随意扯出一方手帕递给他。

    自从有了两个小家伙,叶父怀中都是揣着两张手帕的,无他,只因两个小家伙要每人都要有自己的专用手帕,若是没有,小家伙是要闹的。

    叶父对两个小家伙是打心眼里面喜欢的,自然也上心一些。

    于是,一次只要一方手帕的叶父这次竟然破天荒的向叶姆要了两张。

    第151章 叶父给叶岁桉擦了擦汗……

    叶父给叶岁桉擦了擦汗, 又掏出另一张手帕给叶岁锦擦汗,两个小家伙就乖乖的仰着头让叶父擦汗。

    叶父看着两个小家伙乖巧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软, 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力道。

    等擦干了两个小家伙额头上的汗后,叶父看着小脸红扑扑,双手放在腿上的小家伙正认真的盯着自己,叶父会心一笑, 心想:怎么会有这般乖巧的小孩子, 实在招人疼。

    因为叶父在心中这般稀罕两个小家伙, 自然不舍得让他们累着,开口交代道:“你们二人先休息会,等额头上不再出汗时,再来帮阿爷的忙。”

    两个小家伙听到叶父的话,便乖乖的坐在不远处,看叶父忙前忙后的模样。

    他们坐在那, 时不时的拿起本是买来给叶父吃的糕点吃一口, 偶尔还饮一杯花茶,那模样好不惬意。

    途中,叶胥扫好一个厢房后, 灰尘呛的叶胥咳嗽了一会儿, 叶胥不想在厢房待, 便出来透透气。

    叶胥先是往外看了一眼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随后叶胥随意往大堂扫了一眼, 便看到两个小家伙这般逍遥惬意的模样。

    两个小家伙很会享受,不仅吃着糕点,还饮花茶,还时不时的对头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过得这般自在, 再想象方才自己被呛的咳嗽个不停,便有些心酸,心想:这隔辈亲果然名不虚传。

    许是叶胥无意掩盖自己的脚步声,两个小家伙听到动静后,便朝着叶胥看了去。

    小家伙们看到阿父过来,先是怔愣了片刻,似乎从未见过阿父这般,两个小家伙对视了一眼后,不禁笑出了声。

    不为别的,只因叶胥此时的穿着同他们以往见到叶胥或穿官服,或穿常服的模样大相径庭。

    叶父怕叶胥打扫厢房时,灰尘落到衣服上,便随意找了一件小厮打扫时穿的衣服给叶胥换上。

    叶胥这人本就对这些不在意,见叶父这样说,便换上了叶父递来的衣服,叶胥换上衣服出来后,叶父和店里的小厮均没有什么一样的反应,也不知两个小家伙在笑什么?

    也不能怪两个小家伙看到叶胥这般穿着会笑,实在是叶胥盯着一张正经脸,却围着围裙在两个小家伙看着实在是有些滑稽。

    因小家伙只见过伙房的做饭大叔围着围裙,拿着锅铲不停地翻炒菜,两个小家伙实在是不能将叶胥的脸和做饭大叔的脸联系到一块去。

    而此时往常带着官帽的头上却换成了白色头巾的叶胥,听到两个小家伙清脆的笑声,面无表情。

    叶胥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围裙,无奈的想着:他就知道两个小家伙会是这种反应。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笑的前张后仰的,甚至嘴里还有未嚼碎的糕点残渣,叶胥默默在心中吐槽:也不知这些天学到的礼仪丢到哪了。

    面上还是紧张的嘱咐道:“慢着点,别噎着。”

    叶胥小声的嘀咕道:“还吃着糕点呢。”

    虽然叶胥的声音小,但两个小家伙毕竟跟着纪修为学了那么久的武功,都听到了叶胥的嘀咕。

    被提醒的二人默默的咽下口中的桂花糕,心中侥幸:还好阿姆不在,若不然,定要说教他们了。

    叶岁锦开口问道:“阿父,你怎的这般穿着。”

    叶胥听到小家伙的问话,见店中的小厮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道:“这不就是干活的衣服?干活穿这衣服有何不对?”

    叶岁锦见叶父也穿这样的衣服,一时间竟无法反驳叶胥的话。

    可是阿爷穿这中衣服看着很正常,不知为何,阿父穿这衣服,就觉得好笑,没等叶岁锦说出心中的想法。

    叶岁桉接道:“穿得像阿爷手下的店小二。”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眼中只有好笑,并没有什么嫌弃,可能两个小家伙见自己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只觉得有些新奇罢了。

    便打消了同小家伙们争论的想法,无奈的笑了笑。

    上前扶住两个因发笑而乱动的小家伙,语气带着说教道:“就这般好笑,连平日里的礼仪都丢掉了。”

    叶胥这般说,两个小家伙似乎也想起来自己在外面要注意礼仪,但随即一想:阿父和阿爷都不是外人,店里的小厮是阿爷的手下,也不能算是外人。

    想通之后,两个小家伙并没有丝毫收敛,该怎么样笑还是怎么样。

    叶胥见自己的话似乎对小家伙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有些无奈,也不知小家伙怎的这般调皮。

    而叶岁桉和叶岁锦知晓有阿父在后面撑着他们,还倚靠着叶胥的手臂笑的更开心了。

    在一旁忙碌的叶父听到两个小家伙一直笑,有些好奇,什么事情,让小家伙们小的这般开心,忙里偷闲的往这里瞅了一眼。

    原来是叶胥,那便正常了,虽说叶胥平日里事务繁忙,但只要叶胥有空,便会陪着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有叶胥陪着时,总是笑的无忧无虑,才有了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叶父看了一眼后,便继续忙手中的活计。

    等两个小家伙笑够了,慢慢的消停了下来,觉得肚子笑的有些不舒服的两个小家伙似乎刚想起来他们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

    想起正事的两个小家伙问叶胥:“阿父,可是有我们需要帮忙的?”

    他们来到这是为了帮忙的,可不是单纯的只是吃糕点,若是那般,还不如在家学习阿姆安排的课程。

    也不怪两个小家伙这般积极的想干活,主要之前叶父在楚庭开酒楼时,两个小家伙年纪小。

    酒楼装修时,小家伙尚且记事,等酒楼装好之后,小家伙们才知道叶父开了酒楼。

    等酒楼开业之后,虽说小家伙总是能找到时间去酒楼,但也是叶父给他们找个地方,让他们吃些小零食。

    所以,正儿八经的在酒楼帮忙,今天还是头一遭。两个小家伙自然很是兴奋,现在他们吃饱喝足了,自然要开始干活。

    而小家伙们从到了酒楼后,就被叶父支出去买东西,东西买来后,叶父也没有让他们做活。又被按下歇着,两个小家伙这般聪慧,又怎会看不出叶父的打算。

    见让阿爷主动给自己派任务这条路似乎走不通,于是他们便换了个人,准备从阿父下手。

    因为心中知晓叶胥不会想叶父那般溺爱自己,小家伙们知晓若是他们开口,叶胥一定会带着他们做活。

    不出意料,他们就见阿父果然沉默了,一般这种情况下,阿父一定是在思考,思考让他们做什么好。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面色认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沉思后,叶胥走到后院翻找了一下,果不其然找出了两身店小二的衣服。

    叶胥凑近闻了一下,见衣服上没什么异味,似乎是新衣服,便放心的将衣服递给了两个小家伙。

    “你们二人先换上衣服,之后同阿父一起扫二楼的厢房。”

    二人盯着手中的衣物端详了片刻,发现这衣服竟然同阿父身上穿的一样。

    当即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叶胥,叶胥接受到信号,开口道:“这应当是新的,你们先换上。免得弄脏了衣服。”

    等两个小家伙换上新衣走出来时,叶胥满眼笑意,道:“走吧。”

    之前总是见两个小家伙打扮的可可爱爱的,现在换了衣服后,乖乖的跟着自己,竟像自己手下的小奴仆。

    这般想着,叶胥不自主的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笑意是怎么都挡不住。

    于是,穿着一模一样的一大二小,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前堂。

    叶父看着父子三人穿着一模一样,一人手中拿着一个扫把,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便知晓是叶胥的鬼主意。

    肯定是小家伙主动要求的,既然两个小家伙愿意干,他又何必拘着他们。

    有了两个帮手后,叶胥打扫房间的速度自然就上去了。

    没等到午饭时间,父子三人便将厢房中打扫了干净。

    叶胥看了看窗外,见时间还早,便带着两个小家伙把楼上的厢房的小物件归整了一下。

    看着厢房中空荡荡的,叶胥想:等叶父有时间将桌椅这些的东西运上来,这厢房便能招待客人了。

    等叶胥、叶岁桉和叶岁锦三人将楼上的厢房收拾好后,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叶父见叶胥和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的下来了,对他们几人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剩下的等明日再忙活,今日我们先回家去。”

    店中除了他们四人外,已经空荡荡的,店里的小厮已经走了,见时间不早了,叶父便先让他们回去。

    *

    迎着晚霞,祖孙三辈并排走在省城的石板路上,因着时间不早,街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商贩们也开始收摊,晚霞将四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叶胥和叶父一人牵着一个小家伙的手慢悠悠的走回家。

    一路上,叶父一直询问两个小家伙的感受,生怕干了这么久,累着他心中乖巧懂事的小孙子。

    “今日如何,可否觉得腰酸背痛?”

    乖巧懂事的叶岁锦先非但没有回答叶父的话,反倒是对叶父的话提出疑问:“可是阿奶说小孩子没有腰,为何阿爷方才问我们是不是腰酸?”

    没有腰,怎么会感觉到酸呢?叶岁锦觉得阿爷说的好像不对。

    叶父一时间竟被小家伙问住了,叶胥见叶父不说话,解围道:“也不能说小孩子没有腰。”

    说着,叶胥指了指小家伙的腰,道:“这不就是你的腰?”

    小孩子总是喜欢追问到底,叶岁锦继续道:“可是,阿奶之前说我们小孩子没有腰。”

    叶胥解释道:“这只是一种说法,带有祝愿的说法。”

    叶胥说完,还问他们:“夫子是不是教过你们‘夭折’这个词?”

    见叶胥要给他们讲东西,叶岁桉和叶岁锦认真的盯着叶胥,似乎此时他们没有走在路上,像是在家中叶胥给他们讲课的时候。

    听到叶胥的问题,两个小家伙不由得认真的纷纷点头。

    叶胥继续道:“刚出生的小婴儿,没有活下来,便称之为夭折。”

    “小婴儿生下来后,能顺利长大的人却占少数。”

    “长辈们对小孩子存活不下来也无可奈何,只要好说小孩子没有腰,没有‘夭’,便不会“折”,这便是为何说小孩子没有腰。”

    听到叶胥的解释,叶岁锦和叶岁桉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他们明明有腰,大人们非说他们没有腰,原来是一种祝愿。

    第152章 他就说为何之前阿姆那……

    他就说为何之前阿姆那般笃定的说他们小孩子没有腰, 叶岁桉默默的按住了系在腰间的白杏色荔枝纹角带,原来竟是这般。

    营州的冬季极其寒冷,而夏季的晚风吹的人心里柔柔的。

    等叶父和叶胥等人回到家后, 饭菜已经上了桌,等他们一行人洗完手之后,便坐上了桌,准备用饭。

    而叶岁桉和叶岁锦的座位正对着陶青, 尤其是叶岁锦。

    此时叶岁锦对上阿姆的眼神, 不由得有些心虚, 叶岁锦不动声色的错开了眼神,不与陶青对视。

    许是陶青的目光特别有压迫感,叶岁锦打哈哈似的给叶岁桉夹了一块菜,道:“哥哥今日在酒楼中做了那么久的活计,定是累了,多吃些肉补补。”

    陶青知晓小家伙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也知晓小家伙今日去了酒楼, 也就没有追究二人。

    他当然知晓小家伙今日何时出了府,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等身上的眼神不那么强烈后, 叶岁桉和叶岁锦二人纷纷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 阿姆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杀伤力。

    他们顶着这般强烈的目光, 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般, 战战兢兢的。

    而叶父恍若不知姆子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听到叶岁锦这话,当真给两个小家伙一人夹了一些菜,目带慈爱道:“今日劳累你们了,多吃些补补身体。”

    叶岁桉和叶岁锦暗中瞄了一眼陶青的脸色, 见陶青已经不看他们,眼睛盯着碗中的饭,很是认真的吃饭。

    两个小家伙顿时觉得事情应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重。与之前撒娇也要跟着叶胥一起出府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二人见阿姆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这里,当即甜甜的冲着叶父笑了一下,开口道:“多谢阿爷。”然后便低头认真用饭。

    长辈们就喜欢饭量大一些的孩子,看着两个小家伙吃的这般认真,叶父高兴的脸上的褶子都深了一些。

    叶父和叶姆并没有因为叶岁桉和叶岁锦是小哥儿便觉得他们不能吃太多,反倒是他们觉得吃得多的孩子长得更壮,身板更好。

    再加上两个小家伙整日要习一个时辰的武,消耗的能量多,所以两个小家伙比一般的小哥儿的饭量要大一些。

    虽然陶青注意两个仪态和礼仪,但陶青并未说有什么不让小家伙吃饱饭。

    陶青是亲阿姆,他对两个小家伙的要求并不高,不说要求小家伙成为以后别人学习礼仪的标准,只求小家伙们以后不要在人前出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陶青对小家伙的标准并不高。

    如今这般高强度的给小家伙们授课,只是想着:这般强度的授课,不求小家伙们能全部学到精髓,只要能记住一二便可。

    因着家中长辈若有若无的放纵,两个小家伙并不像京城的小哥儿那般弱柳扶风。

    小家伙们现在这般就很健康,面色红润,走路也带着一股劲,除了皮肤遗传了叶胥的冷白皮同京城的小哥儿有些相似外,小家伙与京城的女子和哥儿简直是相差万里。

    等入了夜,叶胥和陶青躺在床上,叶胥想起今日两个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他,要求出府的模样,反思是不是陶青对小家伙的要求有些严格。

    叶胥在心里斟酌许久,还是开口说出了心中所想,用不确定的语气对陶青建议道:“若不然以后让小家伙们稍稍放松一下。”

    叶胥不想让小家伙们以后回忆自己的童年,不是在上课,就是在上课的路上。

    他始终觉得幸福的童年能治愈孩子的一生,所以叶胥想尽可能的让小家伙们有个快乐的童年。

    让他们的内心足够强大,若是以后他和陶青不在世,小家伙们也能活的自在。

    这般想着,叶胥借着月色想看清陶青脸上的表情,见怀中人面容不变,叶胥觉得事情有商量的余地,继续道:“反正我们离回京还有一段时间,倒也不用这般急。”

    “我看小家伙似乎被困在家中有些过头,今日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我,满眼都写着想出去玩的渴望,甚是可怜。”

    陶青听到叶胥的话,小小的叹息了一下。他只是想着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想在剩余的时间里,能尽可能的让小家伙们多学一些。

    没成想,自己的一片苦心,却是困住了两个小家伙。

    现在的局面,并不是陶青想要的效果。

    叶胥听到怀中人的叹息声,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惹得陶青不快,急忙认错道:“若不然,我两年后便不回京了,再寻个地方干几年。”

    陶青被叶胥的话逗笑了,轻笑了一声,开口道:“若是你再不回京,也不知陛下会不会急的让人捉你回京。”

    叶胥见陶青还有心情开玩笑,知晓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便跟着陶青插科打诨道:“没办法,我也要为两个小家伙着想。”

    陶青见叶胥这般胡言乱语,往叶胥的怀中钻了钻,娇嗔道:“你若是还不回京,等两个小家伙真的在外面看上了野小子,到时还不知你该如何急呢。”

    “我们早些回京,还能看到然然家的小子,从他出生时,我还从未见过他呢。早些回去,小家伙还能尽快适应京城。”

    陶青这样一说,叶胥觉得事情确实如此。

    若是到时候,两个小家伙真的在当地看上了哪家的小子,死活不愿意同他们一起回京,可如何是好。

    这样一想,叶胥想劝陶青的心,便消停下来了。

    而陶青也是将叶胥的话听了进去,躺在那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小家伙们太过严厉了,以至于小家伙想出去玩都是奢望。

    是不是该适当的减少一些课程强度。

    此时躺在床上的夫夫二人均将对方的话听了进去,都在反思自己对孩子的教育方式是不是适当的要改变一下。

    而不远处的院子中,两个小家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许是感受到了痒意,叶岁锦还抓了抓肥胖的小脸蛋。

    不知是不是年龄小的缘故,叶岁锦和叶岁桉脸上的婴儿肥到现在都未消除。

    尽管叶岁锦和叶岁桉每天都要跟着纪修为练功一个小时,每天的运动量不小,按理说,小家伙此时的身材应当是如青松般亭亭直立,可现实并非如此。

    许是两个小家伙的饭量不小,所以每日习武的小家伙们脸上的婴儿肥很是明显。

    家中的长辈也很喜欢小家伙脸上的婴儿肥,每次见到两个小家伙甜甜的冲着他们笑,总是喜欢宠溺的捏两个小家伙肉肉的脸蛋。

    叶岁锦抓了抓脸蛋,脸蛋上的肉小幅度的颤抖了一下,窗外是不是传来阵阵蝉鸣,夜晚又归于平静。

    而此时睡得正香的小家伙们,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好日子要来了。

    因着叶胥的一段话,陶青忽然间想起来,在小家伙们未出生时,他当时想着只要未来两个小家伙平安喜乐就好。

    而现在他却这般压迫两个小家伙的玩乐时间,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学习,这般显然有悖于之前自己几年前的心愿。

    陶青躺在叶胥的怀里,静静地思索着自己该如何调整小家伙们的时间,才能让小家伙在不那么累的同时还能让他们尽可能的学到东西。

    等到两个小家伙清晨起床时,却没看到阿芙过来喊他们起床,两个小家伙还以为是时辰未到,便再次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阿芙来喊小家伙们起床,等两个小家伙半睁半醒间洗漱完,走出门却发现此时的时辰似乎很不对。

    平日里这个时间,金乌还是通红的一片,照的院子也是一片灰暗,按照常理来说:此时的院子不应当这般明亮。

    小家伙们在心中感慨:他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这般明亮的阳光了。

    因着小家伙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书房听夫子讲课,只有到了午时和用晚膳时,他们才有喘口气的时间。

    所以小家伙们除了见过日升和日落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般好的日头,小家伙们才这般怀念。

    回过神来的叶岁桉问阿芙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小公子,现在是食时。”

    “什么?”叶岁桉还没来及反应,叶岁锦便叫了起来。

    不给叶岁桉和阿芙反应的时间,叶岁锦便火急火燎的往院外跑,嘴中还嘀嘀咕咕道:“完了完了,怎的睡过头了,夫子此次定要生气!”

    相比于叶岁锦的一惊一乍,叶岁桉反倒沉稳不少。

    事出反常必有妖,平日里,若是到了上课的时辰,不用他们叮嘱,阿芙一定按时按点的唤醒他们,怎的会像今日这般任由他们睡到这个时间。

    没等叶岁桉问出口,阿芙贴心的解释道:“这是主姆的吩咐。”

    听完阿芙的解释,那事情便解释通了。

    而方才着急的要跑出院子的叶岁锦也退了回来,因为他跑出了院子,回头一看,却见叶岁桉此时像定海神针一般镇定,没有丝毫的慌张,于是叶岁锦便跑了回来,准备拉着哥哥赶紧去书房,生怕迟了一秒。

    听到阿芙的话,叶岁锦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再次确认道:“你说什么?你说这是阿姆交代的?”

    叶岁锦对阿芙的话,一个字都不信,阿姆之前那般抓紧他们,怎么会突然说让他们晚起半个时辰。

    面对小公子的疑问,阿芙只是认真的回道:“确实是主姆吩咐的。”

    今日早起,他像往常般准备叫两位小公子起床,主姆便过来了,吩咐以后都让小公子晚起半个时辰。

    尽管阿芙心中万般好奇,但主人家的想法,不是他一个下人能置喙的。

    不敢问出心中的好奇,阿芙只好按照陶青的吩咐办事。

    叶岁锦似乎还是不太相信阿姆为何突然对他们这般好,竟然让允许他们今日晚起了半个时辰。

    不知是不是来自双胞胎之间的心头灵犀,叶岁桉知晓弟弟心中的疑问,开口宽慰道:“等午时我们去问阿姆便能知晓原委。”

    于是,两个小家伙面上乖乖的一上午课都在听夫子授课,实际听进去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叶岁锦迷迷糊糊的听了一上午的课,也不知夫子讲的都是什么东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满脑子都在想为何阿姆突然允许他们清晨多睡半个时辰。

    终于熬到了午时,小家伙们兴冲冲去寻阿姆找一个说法,却被人告知说阿姆今日并不在府中。

    问了才知晓,阿姆同阿父一早便坐了马车出了城。

    第153章 他们还好奇怎么今日用……

    他们还好奇怎么今日用饭时, 不见阿父和阿姆的身影,原来是背着他们偷偷出去游玩。

    小家伙又岂是用膳时没有见到阿父和阿姆,连叶父和叶姆他们也没有见到, 所以今早用饭时,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饭桌上静悄悄的。

    不为别的,只因小家伙们起的实在有些晚。

    若是平日里, 他们一家人一起用早饭, 饭桌上时不时得会说上两句, 就算是每人都安静的用饭,那时的氛围也不像今日这般冷清。

    藏在心中的疑惑没有解开,小家伙们午饭吃的都不安稳。

    等下午的课上完后,小家伙们惊讶的发现往日里本是三位夫子教授他们,今日却变成了两位夫子。

    而且教授知识的强度也不像之前那般厉害,他们今日学习, 简直是同喝水一般简单。

    所以, 小家伙们今日练武的时也提前了不少,今日指导他们来练武的是纪五。

    不为别的,只因纪修为和其余几人跟着叶胥和陶青一起出了城。

    小家伙见今日来人不是纪修为, 脸上的喜悦瞬间消散了不少, 纪五看到小家伙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 有些不满, 开口道:“二位, 能不能别嫌弃的这么明显?”

    叶岁锦接道:“真的很明显吗?”

    纪五冷哼道:“可不是吗,二位脸上的失望很明显。”

    “好吧,我们收敛一下。”于是小家伙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纪五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道:“也不用这么勉强, 你们还是继续嫌弃吧!”

    此时两个小家伙倒是漏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也不怪他们老是喜欢逗弄纪五,主要是纪五与其他侍卫相比实在是过分活泼。

    每次看到小家伙们总要嘲笑一番,久而久之,只要纪修为有事,纪五来替代纪修为时,他们总是会好一番嫌弃。

    也不怪纪五性格活泼,因为纪五是一群侍卫中年纪最小的。

    皇宫中培养的人,都是孤儿,一群人也都没有什么亲人,于是对着年纪最小的纪五,一群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宠着他。

    尤其是自从他们被皇上赐给叶胥后,他们便不用做些整日做些刀尖舔血的活计。

    日子便松散了不少,纪五叶越来越活泼,等到两个小家伙出生后,纪五总是喜欢时不时的逗弄他们。

    陶青不是什么苛刻之人,见纪五年纪小,喜欢有事没事的逗弄小家伙。

    每次见小家伙被纪五气的跺脚的小模样,陶青就一阵好笑,觉得纪五的年纪可能没比小家伙们大了多少。

    纪五虽然喜欢逗弄小家伙,但该有的礼仪也丝毫没少,每次见到陶青时总是毕恭毕敬。

    *

    因着今日的课程将近少了一半,两个小家伙今天空出来的时间格外多。

    习武过后的小家伙们见天色尚早,一时间不知接下来他们该如何。

    往常这般时间,他们还在听夫子授课,可今日课程被阿姆削去了不少,若是阿姆在府中,他们还能寻阿姆,可今日阿姆和阿父一起出了门。

    从未有过这般空时间的小家伙们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丝毫不知接下来他们该做什么。

    以为对方会有周全之法,见对方眼中的茫然,小家伙们纷纷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叶岁桉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酒楼找阿爷吧。”

    因为今日叶胥和陶青出了城,叶父用了早饭之后,照常去了酒楼,叶姆闲来无事,也跟着叶父一同去了酒楼。

    于是偌大一个巡抚府,只剩下两个小家伙。

    而此时无事可做的小家伙们便想起去寻叶父。

    听到叶岁桉的提议,叶岁锦很是心动,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准备动身去了酒楼。

    因着没有大人陪同,纪五不放心两个小家伙只身去酒楼,便跟着他们一同去了酒楼。

    走在街上,两个小家伙只觉得空气都是自由的。

    他们好像从未有这般自由的时间,能这般无拘无束的走在街上。

    小家伙虽然心中无比欢喜,但巡抚家公子该有的仪态自然丝毫不少,在这方面小家伙做的确实无可挑剔,堪称完美。

    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巡抚家的公子对街上的东西没有兴趣,但亮晶晶的眼神却出卖了此时小家伙们的心情。

    等小家伙们到了酒楼后,时间还早。

    叶父和叶姆看到两个小家伙出现在酒楼时,心中无比惊讶。

    昨日不是刚来过,怎的今日又来了?这个时辰,小家伙们不是应该在书房?

    毕竟每日不同的夫子在府中进进出出,叶父和叶姆想忽略都难。

    陶青每天给小家伙们安排了这么多课程,叶姆觉得小家伙恐怕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怎么现在他们却来了酒楼。

    叶姆心中很是好奇,很是委婉的问了出来:“乖乖,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了,夫子们可是走了?”

    叶岁锦脸上半是忧愁半是欢喜的解释道:“不知为何,今日的课比之前少了一半。”叶岁锦说着便扬起小脸看着叶姆,小脸都快皱成了一个小包子,面上似乎很是不解。

    “我和哥哥闲来无事,便来寻你们。”

    叶岁桉听完弟弟的话,补充道:“我们今日还多睡了半个时辰。”

    企图将阿姆今日不像往日那般给他们请了许多夫子的现象说给叶姆听。

    叶姆听懂了小家伙的话外之意,低头看着小家伙如此生动的表情,不由得笑出了声,开口解释道:“许是你们阿姆觉得小孩子要多睡会,便让你们多睡了会儿。”

    对上小家伙们疑惑的表情,叶姆揉了揉小家伙的脸蛋,开口道:“年纪轻轻的,怎么这般忧愁,小心以后变成了小老头。”

    听到叶姆的话,小家伙们当即展开了脸蛋,眉眼间还是带着些不解。

    叶姆见小家伙这般模样,便准备带小家伙们出去散散心。

    叶姆准备当甩手掌柜,对叶父道:“这里便交给你了,小家伙们心情不好,我带他们出去逛逛。”

    好不容易有时间,与待在酒楼干活相比,叶父当然愿意陪着小家伙。

    当即解下围裙,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说着叶父便简单的交代了一句,让店中的小厮们先回去,工钱照常发。

    反正酒楼的收拾时间也不差这一点。

    不出意外,按照这个速度,再收拾个两三日,酒楼便能顺利开业。

    因此,叶父并不急于这一时,再说就算是开酒楼,他也不能不管两个小家伙。

    等叶父将酒楼关上后,叶父同叶姆带着两个小家伙在街上走走停停。

    路上,叶岁锦开口道:“他们说阿父带着阿姆出门了,也不知去了何处。”为何不带着我们。

    叶姆对叶胥只要有时间就带着陶青出门游玩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见小家伙似乎也想出去玩,开口安慰道:“等有时间,我便让你阿父带着你们也出去看看。”

    小家伙们心里清楚,只要是叶姆发话,叶胥一定会听。

    所以听到叶姆这样说,小家伙在心中无声的欢呼。

    叶姆见小家伙们高兴的眉不见眼的,捏了捏小家伙的脸,开口调侃道:“就这般开心?”

    仿佛没有听到叶姆的调侃,小家伙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中都带着愉悦:“我们来到营州后,还没有见过乡下的场景。”

    因着叶胥也是在农村中长大的,所以叶胥生怕小家伙们不知晓老家的场景,在楚庭时,叶胥总会时不时的带着小家伙们去乡间地头看看。

    叶胥不仅带着小家伙们见识乡野风情,还给他们解释:“我们家乡同这个场景差不多。”

    叶胥这般做,为的就是让小家伙们不要忘记自己的根,小家伙们也乐得其所。

    时间久了,小家伙们总是要缠着叶胥带他们去乡下看看。

    因着叶之前总是下乡考察,村民们大部分都认识叶胥,等他们下乡后,总会能见到许多热情的村民邀请他们去家中用饭。

    小家伙们很是喜欢村民,因为下乡有许多同他们年级差不多的小伙伴。

    他们有时会悄摸摸的带着小家伙们上山。

    可等到了营州之后,小家伙们一直忙于学习,根本没有时间出府,更别说是去乡下看了。

    反倒是叶父和叶姆之前因为无聊,出去玩了一整天,而叶胥和陶青也时不时的出去游玩。

    这样看来,一家人除了两个小家伙外,他们都已经在营州境内出去玩了个痛快。

    许是对两个小家伙有些愧疚,次日,叶胥便带着一大家子出了府。

    坐在车上的小家伙兴奋极了,因为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小家伙们简直放飞了自我,将平日里的礼仪抛之脑后。

    叶岁桉和叶岁锦一人一旁黏在陶青的身旁。

    叶胥见两个小家伙都依靠在陶青身上,不由得开口调笑道:“怎的你们没长骨头吗?整天依靠在你阿姆身旁。”

    被叶胥这样说,若是两三岁的小家伙们也许还会上当,因为二三岁时的小家伙们会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当然不能像小孩子一般,粘着阿姆。

    只有刚出生的小孩子才会这般粘着阿姆,他们是大人,当然不用。

    可现在整天泡在书房中被夫子教导的小家伙们根本没有时间同陶青待在一起。

    现在终于有时间能黏在阿姆身旁,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时机,于是两个小家伙当没听到叶胥的话外之意。

    叶胥看着小家伙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很是无奈,暂时放弃了说服小家伙们给自己腾空的想法。

    原本他准备了三辆马车,一辆叶父叶姆、一辆他和陶青,还有一辆就让小家伙们坐。

    尽管叶胥自以为这个计划可以说是相当完美。

    可事实上,小家伙听说自己要单独一辆马车,说什么都不愿意。

    等陶青在叶胥的扶持下上了马车后,两个小家伙手脚麻利的钻进了马车里,根本不给叶胥反悔的机会。

    等叶胥反应过来之后,小家伙们已经乖乖的坐在了陶青的身旁,合着小家伙每天习武,全都用到这里了。

    叶胥进了马车后,就见两个小家伙一人一边,把陶青身旁的空位全部都占了。

    叶胥无奈,只好坐在陶青的对面,明明他们才是夫夫,而陶青的身旁位置,却被两个小电灯泡占的满满的。

    叶胥无法,只好开口调笑小家伙,希望小家伙能看在老父亲的面子上,给自己腾出空。

    最后,父子三人好一番商量,最后的提议是叶胥坐在陶青右侧,小家伙坐在另一侧。

    三人一致同意这个提议,于是叶岁锦刚站起来,按照约定给叶胥腾空,叶胥也准备过去时,变故发生了。

    第154章 万事具备,只等按照他……

    万事具备, 只等按照他们方才的提议坐,便万事大吉。

    可谁知,这时意外却出现了, 三人单方面的谈好了座位,丝毫没有问过陶青这个当事人的意见,陶青在三人说话时,一言不发, 几人便以为陶青是默认自己意见的, 谁知陶青压根没有同意。

    出乎几人意料的是, 陶青身形极快的闪现到对面。

    也不知整天泡在书房的陶青哪来的身手,没等三人反应过来,陶青已经做到了方才叶胥坐过的地方。

    叶胥见当事人离开,惊愕过后,很快的反应过来了,一言不发, 就这般定定的看着陶青, 那架势似乎要陶青给自己一个答案。

    若是有不知情的碰到这个场景,看到叶胥这个样子,还一会是陶青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情。

    陶青迎着父子三人的目光, 很是无奈, 明明车里的位置足够他们四人坐, 他不知为何他们执着于围着自己。

    就算叶胥和小家伙们没有感觉, 可是他确实觉得有些不舒服。

    现下天气不像他们之前来到营州那般寒冷, 要一群人围在一起取暖才好,营州的夏季同别处无二,也是一样的热。

    单单是心情有些许起伏,陶青觉得身上的汗珠都会滚落下来, 更何况是叶胥他们三人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陶青觉得若是自己放任他们三人这般,还没有到地方,自己可能会因为中暑而晕过去。

    这几天陶青压根不想出府,一动他就觉得会出汗,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自在。

    昨日同叶胥一同出府,还是半个月之前,他们一起约好的,若非如此,陶青定不会迈出大门半步。

    看着对面三人似乎自己不给个解释誓不罢休的模样,陶青无奈开口解释道:“热!”

    叶胥听完,当即觉得机会来了,眼疾手快的占据了陶青身侧的位置。

    三个人围在一起会热,但青儿身边只做一个人便不会这么热了。

    陶青睨了一眼坐在他身边,恍若无事的人,忍了忍,没有说话。

    他怕自己开口后,又出汗,身上不舒服。

    于是慢了一步的叶岁桉和叶岁锦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叶胥得意洋洋的占据了阿姆的身侧。

    因着陶青方才说人多会热,小家伙只好忍气吞声的坐在对面,看叶胥对陶青驱寒问暖。一脸的嘚瑟样。

    而此时的叶胥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得意,只因当叶胥想听陶青离得更近一些时,陶青往外移了移,开口道:“你别离得这般近,真的很热。”

    陶青明晃晃的嫌弃,弄得叶胥很是不自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方才还愤愤不平的小家伙,看到阿父此时大囧的模样,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像是在嘲笑叶胥就算是占据了有利位置,也会被阿姆嫌弃,还不如乖乖的坐在对面,还能时不时的得到阿姆的询问。

    这般比较下来,两个小家伙觉得坐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他们现在坐在这,不会讨阿姆的嫌。

    甚至阿姆还会关心他们会不会热。

    由于一行人轻装简行,车程很快,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就到了目的地。

    等马车停下之后,两个小家伙兴冲冲的往马车外跑,没等陶青出口阻拦,两个小家伙脚尖一点,就下了车。

    下了车的小家伙,对这独属于林中的味道,很是喜欢。

    闭上眼,轻嗅了一下空气中的芳香,觉得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

    果然还是这里的空气好,不像城里面那般,人多了,空气显得都拥挤了起来。小家伙默默的在心中补充道。

    慢了一步的陶青,被叶胥扶着,也走到了小家伙身旁,听着不远处的鸟鸣,陶青觉得整个人都被治愈了,这里也不像方才在马车里那般热的让人难受。

    也许这就是独属于大自然的神奇之处,怪不得两个小家伙整天想着往这里跑,他也喜欢。

    等叶父和叶姆也下了马车后,一大家子也算是齐了。

    叶姆下了车后,就看到两个小家伙脸上无拘无束的笑容,想着小家伙们的脸上似乎许久没有出现过这般无忧无虑的笑容时,叶姆顿时觉得这一趟来的值。

    叶父和叶姆闻着空气中独属于自然的清香,都有些怀念,原本是随处可见的东西,现在他们却要坐马车才能到。

    有所得必有所失。

    两个小家伙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地方,告知陶青和叶胥一声后,便一前一后到处乱跑。

    看着小家伙们欢快的背影,叶胥不放心的对着小家伙跑的方向大声叮嘱道:“不许跑的太远!”

    许是听到了叶胥带有关心的话语,叶岁锦转过身,对着叶胥大喊道:“知道了阿父,我们不跑远。”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叶胥和陶青便放了心,任由小家伙们跑着玩。

    纪四和纪五很有眼色的跟在两个小家伙身后,若是小家伙遇到一些山上的活物,应付不过来,到时候还能有个帮手。

    就算两个小家伙跟着纪修为练了这么久,可小家伙们到底是小孩子,终究是没有大人的力气大。

    更何况,小孩子不知轻重。

    在小家伙们的眼中,纪修为是仅次于叶父叶姆的存在。

    纪修为说话,小家伙们也会听,有纪修为跟着小家伙,叶胥和陶青更放心了一些。

    在叶胥和陶青的准许下,两个小家伙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枷锁,在附近乱跑,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不远处独属于小孩子清脆的笑声。

    在山林中,小家伙丢掉了原本在城里要时刻谨记的礼仪,甩掉了整日喋喋不休的夫子,摘掉了扣在他们头上巡抚大人家公子的帽子。

    在山林中,他们不是谁家的公子,不是谁的孩子,此时,他们只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不受束缚的个体。

    看着小家伙们无拘无束的模样,陶青不由得有些出神。

    仔细回忆了一番,他似乎许久没有见到小家伙们这般鲜活的模样。

    自从到了营州,他就给小家伙们安排了许多夫子,小家伙们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他这般压榨小家伙们玩耍的时间,为的是让小家伙们以后在人前不丢了颜面。

    看着不远处小家伙无拘无束的模样,陶青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一昧的只做认为为小家伙好的事情,却没有考虑小家伙们的心情。

    小家伙们尚未更事,自己似乎不应该这般逼迫他们。

    叶胥见方才还时不时笑出声的陶青,此时竟然没了声响,有些意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陶青正盯着两个小家伙的背影发呆。

    叶胥顺着陶青的目光,对上两个小家伙的背影,从背影中,叶胥都能感受到小家伙此时的开心。

    都要溢出来了,很有感染力,叶胥不自主的也笑了出来。

    叶胥的轻笑惹得陶青抬头看了叶胥一眼,做了陶青这般久的枕边人,叶胥自然能看出陶青在想什么,开口安慰道:“小家伙们也没有对繁重的课业有所抱怨,再者说,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减轻了小家伙们的课业。”

    “等之后,咱们多带带他们出来游玩就好。孩子还小,不知事,但是我们做大人的,也不能凡事以孩子的意愿为准。”

    看着陶青呆呆的模样,似乎听进去了不少,叶胥继续道:“我们也要考虑孩子的意愿,不能做个独断的长辈。”

    听了叶胥的宽慰,陶青低头沉思,似乎没有那么一味的自责,叶胥轻轻拂了拂陶青的后背,给他无声的安慰。

    没有人在身边耳提面命的管教,也没人约束的小家伙们,瞬间放飞了自我。

    可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玩了不一会儿,小家伙们便觉得体力不支。

    累了的小家伙们纷纷跑到陶青身边,想让阿姆看到他们这个模样,心疼自己。

    果不其然,陶青看着两个小家伙玩的小脸上全是汗,有些心疼,当即掏出手帕,给二人擦汗。

    叶胥就站在一侧,给小家伙们递水。

    疯跑了这么久,水分流失了不少,叶胥笃定小家伙们会渴,便带了许多水。

    叶岁桉乖乖的站在那让阿姆给自己擦汗,叶岁锦就跑到叶胥身边,接过叶胥手中的水,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许是渴的狠了,叶岁锦喝水的动静有些大,正在给叶岁桉擦汗的陶青听到动静看去,就见叶岁锦抱着小水壶在牛饮。

    陶青不由得开口道:“怎的这般着急,小心呛着。”

    陶青开口后,叶岁锦乖乖的听陶青说完,等陶青说完后,叶岁锦一改方才豪放的喝水姿态,瞬间变得文雅了起来。

    见小家伙没有被呛着的风险,陶青低头神情认真的给叶岁桉擦汗。

    喝完水的叶岁锦,随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一直盯着叶岁锦的叶胥,见小家伙如此这般糙汉子的模样,面目嫌弃,怎的小家伙如今活的比他还糙。

    看不下去的叶胥,便从怀中又掏出手帕递给小家伙,准备让他自己擦。

    可叶岁锦就是不接叶胥的手帕,解释道:“我要让阿姆给我擦。”

    叶胥看着小家伙这般坚持的模样,毫不犹豫的把手帕收了回来,爱用不用。

    合着全都粘着你阿姆,他这个阿父是白捡的呗。

    叶胥在心中对小家伙这般双标的行为很是不满。

    陶青也搞不清楚这两个小家伙到底怎么想的,明明自己有手,非要让自己给他们擦。

    陶青无法,只好加快了给叶岁桉擦汗的速度,等陶青弄好叶岁桉之后,叶岁锦很是自觉走到陶青身前。

    似乎怕陶青够不到自己,还懂事的将小脸往陶青处伸了伸。

    陶青看着快趴到自己怀中的小家伙,有些无奈,将手中的手帕换了一张后,还是给小家伙擦了擦汗。

    等两个小家伙都收拾好后,一行人便准备用饭。

    因着是在山里,他们一行人便吃的很简单,吃了一些饼子和山上猎来的野物。

    在小家伙休息时,纪修为带人猎了几只野物,再加上他们从府中带来的吃食,正好够这么多人吃上一顿的。

    等用饭时,小家伙们还要围着陶青。

    不知为何,见小家伙们不仅擦汗要陶青动手,就连吃饭还要围着陶青,叶胥只觉得心里有些堵,上手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以解夺夫之恨。

    陶青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身旁的小家伙,反应倒是没有像叶胥那般强烈,显然是已经习惯了整日被两个小小家伙围绕的场景。

    见小家伙吃饭这般认真,陶青还揉了揉小家伙的头。

    第155章 对此,叶父也没有什么……

    对此, 叶父也没有什么大的感悟,叶姆看着两个小家伙这般粘着陶青的场面,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果然软软的小哥儿和臭小子就是不一样。

    叶胥小时候就从不粘着他身边, 惹得叶姆总是对陶家的小哥儿眼红。

    反倒是叶胥,叶胥在吃饭间隙若有若无的看了好几眼小家伙们。

    见小家伙没有收到自己的暗示,叶胥不由得开始在记忆中抽取,发现原主小时候似乎也没有这般黏在叶姆身边。

    叶胥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为何他家的小家伙总是这般爱围着陶青转悠。

    这般想着, 叶胥看着小家伙们的眼神越发幽怨起来了, 也不见小家伙这般粘着自己。

    放肆的玩了一圈,消耗了大量体力的小家伙们正专心用饭,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老父亲带着些许幽怨的目光。

    一行人伴随着空气中的清香用完饭,饭毕,陶青像往日里那般准备站起来稍微走动一下,可谁知便被小家伙拉着向前走, 非说前面有好玩的东西。

    陶青无奈, 便顺着小家伙的意思,跟着他们走。

    小家伙们怕陶青不愿意同他们一起,硬生生的半拖半拉带着陶青走, 虽说借了小家伙的力, 可陶青的体力自然不如雷打不动每日都要练武的小家伙们。

    没过多久, 陶青便觉得有些累, 喘气都有些粗, 可见小家伙这般兴冲冲的模样,陶青也不忍心打乱小家伙的兴致,便没有出声。

    幸好,小家伙们嘴里说的地方不远, 当真不远,没走几步,小家伙们便停下来脚步。

    对上陶青疑惑的目光,叶岁桉贴心的解释道:“阿姆,我们到地方了。”

    叶岁锦便没有叶岁桉这么稳重了,叶岁锦兴高采烈的扯着陶青的袖子,开口道:“阿姆,你看前面的那朵花。”

    像是怕陶青看不到,叶岁桉贴心的指着一株盛开的白色小花,陶青顺着叶岁桉手指的方向,便看到了一束极小的花,那白花随着微风飘扬。

    细看那花,花形状若蝴蝶般似要翩翩起舞。

    一阵柔风吹过,那花束似乎真的要飞起来了一半,说实话,陶青真是第一次见长相这般奇妙的花朵。

    跟在一旁的叶胥看着那花随风飞舞的模样,不由得喃喃出声:“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

    陶青看着一眼一直静悄悄的跟在身后不说话,而方才却突然说话的叶胥,心中恍然:原来这是兰花,怪不得开在这般不见来人的地方。

    陶青虽然没有见过兰花,但这么多年,陶青也看了不少书,自然也在书中知晓兰花的高洁品质。

    小家伙听到叶胥的话,当即了然。夫子之前也介绍过花中四君子,夫子似乎对兰花情有独钟,给他们介绍了许多关于兰花的典故和兰花的诗句。

    当小家伙们看到兰花的第一眼,就在想:这般沁人心扉的花,怎的开在这般幽静的地方,若是兰花那便说得通了。

    赏了兰花后,一家四口便掉头回去了,不为别的,只因这林中蚊虫确实不少。

    不知是不是陶青独得蚊虫青睐,陶青他们一行人在这没多久,就属陶青被蚊虫叮咬的次数最多。

    当时,一行人都沉浸在兰花的魅力之中,起初,陶青动作很是轻微的抓了抓被蚊虫叮咬的地方,尽量不让他们发现。

    若是被叶胥发现自己被叮咬,定是要立即离开,这般便坏了两个小家伙的一片孝心。

    可最后蚊虫老是逮着陶青一个人叮的事情,还是被叶胥发现了。

    叶胥虽然做官的时间不长,但巴结叶胥的人不少,所以这般新奇的事物,叶胥自然见过不少。

    没一会儿,叶胥便对这兰花失去了兴趣,转而盯着陶青看。

    叶胥这一看,可是不了的了,叶胥见陶青很是不安稳的扭来扭去,身形很是别扭。

    为了不打扰小家伙们的兴致,叶胥走到陶青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对上叶胥关怀的目光,陶青没再隐瞒,实话实说道:“蚊子老是叮我,我浑身痒。”

    叶胥听完这话,当即表示要走。

    小家伙们见叶胥和陶青要走,有些疑惑,问清缘由之后,才知晓原来是阿姆一直被蚊虫叮咬。

    听到这,小家伙心中有些悔恨,早知这般,他们来之前就带一些驱虫的香包了,终究是大意了。

    于是一行人便准备返程,知晓兰花喜静,一行人也没有什么把谷中的兰花带回家的想法。

    有些东西,只可远观,若是占为私有,时日一长,许会感到厌烦。

    还不如一开始便放任它在原本的环境中肆意生长,绽放出独属于它的美丽。

    出来游玩一整天的时间,两个小家伙玩的很是尽兴,坐在车上时,还兴犹未尽的嚷嚷着要下次再来。

    被小家伙吵得头疼的叶胥只好应了两个小家伙的要求。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水稻收割的季节。

    这段时间,百姓们比叶胥还要紧张,不仅仅是因为到了一年一度的收获季节,还来源于百姓们对于刚开垦的荒地的收获。

    因为不知晓荒地的收获,对于刚迁过来的流民来说,今年的收获关乎于他们接下来这一整年的生活质量。

    叶胥这段时间每日都扎根在田里,安抚这些流民的情绪。

    两个小家伙见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也闹着要跟着叶胥一起来田里。

    叶胥拗不过小家伙,再加上之前承诺过小家伙们要时不时的带着他们去田中看看,叶胥这次便带上了两个小家伙。

    等到了地方,小家伙们下了车后,看到眼前的景象,很是新奇。

    到了收获的季节,放眼望去,全是黄澄澄的一片,还能看到不时的有人影晃动,从远处看,便是满是金黄的田地中,不时的有几个小黑点在移动。

    水稻成熟后,不少村民都下地,卷起裤腿,弯着腰,一心一意的收割水稻,随着割下来的水稻的增多,村民们追随着水稻的方向移动,空气中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小家伙们看着眼前的场景,很是新奇,迫不及待的也准备下地尝试一番。

    叶胥看着小家伙们按捺不住的小表情,让他们去马车上换了一件适合干农活的衣服。

    等小家伙们从车上下来时,叶胥将专门给小家伙们准备的小一号的镰刀递给了小家伙。

    叶胥此次前来并没有告知当地官员,知晓叶胥来此的人,除了当地的村长外,并无他人。

    连当地的村民都是刚知晓叶胥今天要来。

    叶胥为了此次探访,特地换上了粗布麻衣。

    由于叶胥在先前的耕种时期,就已经给村长打了预防针,三天前,叶胥也命人告知村长,今日他们会来此看村民们的收割情况。

    所以,对于叶胥的到来,村长并无意外。

    村长以为叶胥只是象征性的看一眼后,便离开。

    可事实上情况却并非如此,村长眼睁睁的看着方才穿着讲究的两位小公子上了马车之后,便换成了粗布麻衣,若不观察两位小公子头上的发饰,简直同他们村中的孩子别无二致。

    而下了车的小公子接过了巡抚大人递来的镰刀,跟着巡抚大人下了地。

    看完全程的村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巡抚大人家的小公子真的要下地收水稻?

    村长心中的惊奇,叶胥和两个小家伙全然不知。

    此时,两个小家伙已经同叶胥一样,卷起了裤腿,并且也把袖口往上面提了提。架势做的很足。

    叶胥见村长这般惊恐的表情,对着村长笑了笑,开口道:“村长,这次叨扰了,本是想带着孩子们体验一下收获的喜悦。”

    “希望不会给您添麻烦。”

    村长从惊恐中缓了过来,见叶胥似乎是来真的,便也没有再加劝阻。

    “不麻烦,不麻烦。”村长说完,便腾出来了一小块地给父子三人练手。

    反正这也不是打谷子,并不会对收成有什么影响,最多不过是他们的速度慢一些罢了。

    田地中的村民似乎对叶胥一行人的到来很是惊讶,但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发现叶胥他们似乎真的只是来收割稻子的,便也没有刻意关注他们。

    若是在闲暇时期,他们可能还会有心关注一番,可是现在的时间不等人,他们要赶在下雨之前把稻子割完,之后他们还要打谷子、收谷子和收水稻。

    他们现在时间安排的很是紧张,根本没有时间将注意力放在巡抚大人一家身上。

    得益于之前有割麦子的经验,叶胥对割水稻上手很快,见小家伙们满身抱负的拿着小一号的镰刀呆呆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叶胥只好传授他们割收水稻的技巧,两个小家伙无比认真的听着叶胥传授技巧。

    等叶胥说完后,小家伙们立马按照叶胥的指示开始做,虽然刚上手时,他们确实不太熟练,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家伙们的速度慢慢的便上来了。

    毕竟小家伙们的年纪小,学习能力强,等掌握了其中的技巧之后,之前被叶胥甩在后面的小家伙们很快便追了上来。

    叶胥看着方才被他甩在身后的小家伙们认真的低头割稻,很是欣慰,最起码小家伙们没有抱怨着要离开的样子。

    等到了午饭时间,叶胥便带着小家伙们在田头的大树下乘凉,叶胥看着小家伙们累的通红的脸蛋,有些心疼,问到:“一个上午下来,感觉怎么样?”

    叶岁桉喝了一大口水之后道:“原来这就是我们平时吃的大米,收割竟然这般麻烦。”

    叶岁桉的语气中满是惊奇,像是没有想到平时在饭桌上常见的大米,收获起来竟然是这般麻烦。

    叶岁锦仰着被太阳晒得通红的小脸,对叶胥嘟囔道:“收割水稻好难受,不仅太阳晒得脸疼,我腰也不舒服。”

    像是在斟酌用词,叶岁锦最后给出了腰的感受:“有些酸酸的。”

    最后总结道:“这比每天习武还要累。”

    叶胥看着两个小家伙的的反应,只觉得一阵好笑,开口道:“这才哪到哪啊,若是真的想要吃上白生生的大米,还要忙活上小半个月呢。”

    随后,叶胥又继续给小家伙们介绍了割水稻之后的步骤,小家伙们听的很是认真,最后得出结论:“原来书上说‘粒粒皆辛苦’是这般来的。”

    “当真是应了那句,‘知行合一’。”

    叶胥看着小家伙这般认真思索的模样,心想:这一次也算是有所收获。

    等休息好之后,叶胥婉拒了村长递来的干粮,从口袋中拿出了今早从家中带来的吃食。

    第156章 并非是叶胥嫌弃村长家……

    并非是叶胥嫌弃村长家的吃食, 只是现在百姓们的生活多有不易。

    叶胥身为百姓的父母官,食朝廷俸禄,为百姓办事。

    是万万没有占百姓便宜的道理。

    再者说, 叶胥今早是从家中带了干粮。

    叶胥和两个小家伙就着水,吃了几张干饼子,坐在树下,迎着微风, 休息了片刻。

    没等几人缓过劲来, 村民们又开始下地进行下一轮的收割。

    叶胥见状, 也没了再休息的念头,就跟着他们一起下地,两个小家伙虽然很是劳累,但也跟着叶胥一起下了地。

    等日落西山时,叶胥带着累了一整天的小家伙们回了家。

    回到家中的小家伙们摊在床上不想动,叶胥也没有管他们, 任由他们躲在院子中偷闲。

    到了晚饭时间, 陶青见下人唤了两三次都没有把小家伙们叫出来,知晓小家伙们今日定是累的狠了,可就算这般, 也不能不用饭。

    如若不然, 等他们半夜醒来之后, 定会腹中空空, 陶青想到此处, 决定亲自去院中叫醒他们。

    等陶青到了院子,只见院中黑乎乎的一片,与院外的灯火通明形成鲜明的对比。

    陶青只好叫来了小家伙们的贴身小厮,质问道:“为何院中不点灯?难不成府中还缺这些银钱不成?”

    陶青气势全开, 生怕下人们觉得孩子们小,便中饱私囊。

    陶青怕小家伙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委屈,若是这般,自己这个阿姆当的真是太不称职了。

    陶青简直不敢想,若是这下人当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欺下瞒上,那小家伙们在暗地里会受多少委屈。

    院中的下人们见平日里好说话的主姆,今日竟这般严厉,当即下跪求饶道:“是小公子们在睡觉,小的们怕灯光扰了小公子们安稳,这才没点灯。”

    “主姆明察,小的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陶青见此,也没再追究,想来这下人说的确实有道理,现下府中就只有小家伙两个小主子,下人们应当是不敢作出什么欺上瞒下的事情来。

    见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像是衷心为两个孩子着想。

    陶青奖罚分明,便让贴身小厮一人给了一些奖赏。

    说完,陶青便直接迈进了小家伙的院子。

    陶青摸黑进了小家伙们的房间,陶青的贴身小厮点了灯之后,陶青也能看到床上小家伙们的身影。

    见小家伙们躺的乱七八糟的睡得正香,陶青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叫醒他们。

    许是今日真的是累着了,叶岁锦的脚丫子放在叶岁桉的肚子上,叶岁桉对此竟然没有丝毫反应,端端正正的睡得很香。

    平日里,院子中有个风吹草动小家伙们都能惊醒,现在自己都走进来了,小家伙们竟然对此没有丝毫察觉,竟然睡得这样香甜。

    看来,丰收的喜悦,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起的,最起码每日雷打不动要习武一个时辰的小家伙们承受不了。

    陶青见叶岁锦恨不得趴在叶岁桉身上睡觉的模样,深觉是时候让二人分院子住,他们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都已经到了知晓道理的时候,凡事也不能完全由着小家伙们的意见来。

    想到此处,陶青轻声吩咐下人将隔壁的院子收拾出来,让叶岁锦住,不能再放任小家伙跟着他哥住在一起了。

    陶青上前,轻轻的唤了叶岁桉一声,果不其然,叶岁桉并没有反应。

    见小家伙们睡得很是香甜,陶青无法,只好加了砝码,他轻轻的拍了拍小家伙的脸蛋。

    似乎是陶青的触摸起到了作用,叶岁桉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见面前的是阿姆,叶岁桉毫无防备,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陶青的腰,还用脸蛋蹭了蹭陶青。

    小家伙一连串的动作,惹得陶青很是心软,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开口道:“桉桉,吃饭了。”

    叶岁桉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到了阿姆的声音,便挣扎的想起来。

    陶青察觉到了叶岁桉的动作,顺着他的动作用了些力气,让昏昏欲睡的叶岁桉坐了起来。

    叫醒了叶岁桉,陶青故技重施,也叫醒了熟睡的叶岁锦。

    等小家伙们穿好衣服已然清醒了许多,陶青便领着他们去吃饭。

    等小家伙们坐下之后,叶姆望着二人,关心的询问:“听说你们去割水稻了?”

    叶岁桉听叶姆这样问,乖乖的回道:“是的,我们干了整整一天。”

    叶姆听着小家伙讨巧的话,也不言语,只是笑眯眯的盯着小家伙,眼中的慈爱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顿了一会儿,叶姆继续道:“咱们老家也有五亩良田,一般这个季节,似乎也到了我们一家人收割小麦的时候。”

    像是怀念,叶姆继续道:“每当到了农忙,你阿父的私塾都会放麦假,麦假的几天中,你阿父一般都跟着我和你阿爷在田中收小麦。”

    “刚开始我还试着劝你阿父,让他专心读书,这些活计,我们干就好,他是读书人,时间金贵,不该浪费在这里。”

    “可是你阿父脾气倔,我们拗不过他,便随了他去,等你阿父中了举人之后,便去了京城读书,路途遥远,回家一趟都很是艰难,更别说是收割庄稼了。”

    “谁知,这在异域他乡,你们两个竟然还能体会一把收获的喜悦!”

    小家伙们安静的听着叶姆的诉说,像是讲故事般缓缓道来,说到最后,两个小家伙脸上都是喜悦,仿佛今日的劳累都消散了不少。

    他们今日也同幼时的阿父一样,收获庄稼。

    叶岁桉听完叶姆的话,好奇的问道:“阿姆也要下地吗?”

    看着小家伙眼中清澈的好奇,叶姆笑了笑,心想:他们哪里舍得让青儿下地,不过是哄着他给他们送饭罢了。

    对上小家伙好奇的目光,叶姆道:“你阿姆虽然不用下地,但是你阿姆要在家中做饭,给在地里的我们送饭。”

    听到叶姆的话,叶岁锦插话道:“我知晓,我今日就看到村长伯伯的夫郎给村长他们一家人送饭。”

    叶姆听到这,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对叶岁锦点了点头,接受到信号的叶岁锦很是自得,无形的尾巴都翘了起来,他就说他很是聪慧吧。

    等饭后,小家伙们习惯的手牵着手,向着院子走去。

    等叶岁锦像往常那般跟着叶岁桉进院子时,却被贴身小厮拦着不让他进。

    “小少爷,你的院子在隔壁。”

    叶岁锦听完这话,当即表示不干,他的院子明明就在眼前,何时隔壁的院子变成了他的。

    “你胡说,我昨日还睡在这里,今日怎的就变成了我的院子在隔壁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见叶岁锦不听,小厮只好实话实说道:“这是主姆的意思,现下院子已经收拾好了,只等您过去就成。”

    当小厮说明这是陶青的意思后,叶岁锦方才嚣张的气焰,瞬间消下去许多。

    不由得小声嘟囔两句:“我同桉桉在院子里住的好好的,怎的阿姆要我去新的院子。”

    小厮的话,叶岁锦可以不当一回事,可是阿姆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看着叶岁锦满脸的不情愿,还依依不舍的盯着眼前的院子,叶岁桉无法,只好自己去新院子,让叶岁锦留着这个院子。

    叶岁桉拉住叶岁锦要离开的手,宽慰道:“锦儿今日睡这个院子,我去新院子睡。”

    没等叶岁锦反应过来,叶岁桉已经带着贴身小厮离开了。

    陶青亲口发话,下人们的速度很快,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新院子竟然已经收拾好了。

    叶岁桉看着和之前院子别无二致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暖。

    心想:阿姆这是在担心他不适应吗?

    想到此处,叶岁桉心中一阵好笑,在阿姆心中他们是不是还是三岁稚童。六岁孩童叶岁桉如是想。

    叶岁桉洗漱完后,便上床准备入睡。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叶岁桉便窗户那边传来有规律的声响。

    不用想,叶岁桉便知晓这是叶岁锦在敲窗户。

    他就说今晚自己不可能一人入睡。

    而穿着里衣见叶岁桉没有动作的叶岁锦以为叶岁桉睡着了,还在锲而不舍的继续敲,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边敲边小声的叫“哥哥”,听到叶岁锦的声音,叶岁桉已经在脑中脑补了叶岁锦可怜兮兮的表情了。

    虽然阿姆说不让他们睡在一个院子,可他也不忍心让叶岁锦大晚上的一个人在窗户下可怜兮兮的叫哥哥。

    脑袋灵活的叶岁桉瞬间就想到了之前阿父教导过他们的一句话,阿父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叶岁桉当时同阿父这样说,只觉得这句话好像很是无用,他们又不打算上战场当将军,何时能用到。

    现在想来,这句话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说服自己之后,叶岁桉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悄咪咪的打开了窗户,果然发现叶岁锦可怜巴巴的抱着自己蹲在窗户下,垂头丧气的低着脑袋。

    见窗户开了之后,叶岁锦的眼睛直接亮了一个度,边拍马屁,边手脚利索的翻窗。

    “哥哥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

    叶岁桉静静的看着叶岁锦拍马屁,有事好哥哥,无事叶岁桉。

    呵,他算是看透了来自亲弟弟的虚伪。

    叶岁桉翻过来之后,发现气氛好像有些不对,见叶岁桉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心中警觉:这情况对他很是不利。

    叶岁锦能伸能屈,当即使出撒娇大法,双手搂着叶岁桉的胳膊,糯生生的开口道:“哥哥~”

    叶岁锦是家中最小的,除了家中的长辈外,就属叶岁桉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长,叶岁桉自以为自己是哥哥,在平时的相处中,总是有意无意的纵容他。

    每次叶岁锦惹了祸,只要叶岁锦冲叶岁桉撒撒娇,叶岁桉总是顶不住,这次也不例外。

    此时见叶岁锦这般冲他撒娇,叶岁桉方才故意板着的脸,也破了功,开口道:“只这一次,没有下次,若是被阿姆发现你翻窗过来,定会要罚你。”

    叶岁锦丝毫不怕,继续撒娇道:“我知道的。”

    叶岁桉见叶岁锦这般乖巧快速的应声,便知晓叶岁锦没有听进去,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没再多说什么,若是自己唠叨了两句,叶岁锦便会装傻充愣的看着他,对自己的说教乖乖应声,若是问他自己说了什么,他就会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知晓说教对叶岁锦不管用,叶岁桉只好让叶岁锦上了床。

    第157章 不知是不是双胎的缘故……

    不知是不是双胎的缘故, 叶岁锦自小便粘着叶岁桉。

    五岁时,陶青想着:小家伙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应当有自己的独属空间, 便计划着让两个小家伙分开睡。

    若是在老家,两个小家伙睡在一起也就算了,可他们现在有条件,怎么能还让两个小家伙住一个院子。

    叶岁桉身为哥哥, 很是好说话, 陶青说要二人分院子睡, 叶岁桉当即表示可以,叶岁桉这般镇定的同意,惹得陶青看了小家伙好几眼,试图分辨出小家伙是否自愿。

    可到了叶岁锦这边,就没有叶岁桉这般顺利了。

    叶岁锦听到自己要与哥哥分房睡,是死活不同意, 一哭二闹三上吊恨不得用遍。

    陶青见小家伙反应这般剧烈, 便心软了,想着:古人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何况小家伙们还是亲兄弟, 应当是没有这些说法的, 况且他们年岁也不到, 暂且不提这些。

    陶青余光瞧见小家伙哭的一抽一抽的, 生怕他哭出个什么毛病, 于是分房的事情便这样搁置了下来。

    今日见身材已经抽条的两个小家伙挤在一张床上,陶青瞬间觉得分院子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可陶青到底是低估了小家伙粘着叶岁桉的程度,小家伙对叶岁桉的黏着程度并未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增长,反倒是年纪越大, 小家伙恨不得整天和他哥黏在一起。

    陶青怎么也想不到,等吹了灯,大家伙儿都入睡后,小家伙竟然跑到了他哥的院子中。

    次日醒来时,便有守夜的护卫将昨日叶岁锦抱着他的专属枕头跑到他哥院子里睡觉的事情,如实的禀报给了陶青。

    陶青听到侍卫的禀报后,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叶胥见陶青这般模样,还以为是陶青受了什么刺激。

    在叶胥的认知中,陶青将两个小家伙看的极为重要,现在小家伙竟然干出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依照叶胥对陶青的了解,他应当会发脾气的。

    可现在的陶青竟然面无表情,看起来与往日没有什么差别。

    让守卫退下之后,叶胥看着陶青,脸上的担心就要溢出来了,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不如,不如把小家伙的院子弄得远一些?”

    看到叶胥这般试探,陶青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道:“从昨日决定让小家伙分开睡时,我就想到了这个局面。”

    陶青听到侍卫的汇报觉得事情的结局应当是这样,心中有了预料,当真的听到后,面上便没了波澜:“无妨,我们就当不知道便好,等到了时间,他们二人自然会分开。”

    叶胥自小便是一个人长大的,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不如陶青底下有个弟弟。

    况且,陶青的弟弟还是他一手带大的,叶胥想着:对于此事,陶青应该是有经验的。

    所以叶胥便决定依照陶青的意思来,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按照小家伙这般粘人的程度,真的会有一天他自愿分院子睡吗?

    陶青见叶胥眼中的疑惑几乎化为实质,好心的开口解释道:“小家伙现在还小,不知事,而桉桉自小同他一起长大,自然粘着他一些。若是他们到了年纪,议了亲后,到时候不用我们二人费心,二人也不可能睡在一起了。”

    叶胥觉得陶青的话确实有道理,心想:在孩子成长方面,自己确实不如陶青。

    用早膳时,两个小家伙面色如常,若不是叶胥知晓两个小家伙阳奉阴违,视陶青的话为耳旁风,他可能真的会像往常一般在心中夸奖一下小家伙们的乖巧。

    叶胥见小家伙们这般快活,坏心思便上来了,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发问道:“听说昨日锦儿住在之前那个院子?”

    被点名的叶岁锦有些心虚,他明明是同桉桉一起睡在新院子里,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道:“确实如此。”

    叶胥看着小家伙声如蚊蝇的模样,一眼就看出了小家伙的心虚,不过叶胥并没有因此放过叶岁锦,继续追问道:“昨日纪修为巡夜,说是见到了一个黑影朝着桉桉的院子跑去,也不知这贼人有何心思。”

    说着叶胥状似十分关心的问道:“昨日桉桉是第一次单独睡,不知桉桉昨日睡得可好?”

    被点名的叶岁桉的心理素质显然比叶岁锦好多了,叶岁桉放下拿起的筷子,接道:“孩儿昨日睡得甚是香甜,并未见到什么黑影。”

    随后像是为了安抚叶岁锦似的,多说了一句道:“若是有不轨之人来访,以师父的武功,应当不会给贼人逃跑的机会。”

    不知叶岁锦是不是接受到了叶岁桉的暗示,方才心虚的小模样消了不少,腰杆也挺了起来。

    陶青余光发现小家伙一系列的动作,心中不由得好笑,果然是小孩子心性,随便唬两句便暴露了。

    这也不怪小家伙这般不禁逗,他们的年纪毕竟不能与成年人相比,入戏这般,也能理解。

    听到叶岁桉提到纪修为,小家伙瞬间挺直腰杆的模样,陶青想:果然还是相信纪修为。

    陶青还真的猜对,在小家伙的心中,他们已经将纪修为归为自己人了。

    叶岁锦很是相信纪修为,觉得就算是师父发现自己,也不会出卖自己。

    不知为何,叶岁锦下意识的觉得纪修为很是可靠。

    如小家伙想的那般,纪修为确实没有出卖他们,出卖他们的是别的侍卫。

    见小家伙的反应果然同自己预期的一样,叶胥便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们。

    一顿饭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

    *

    收获的季节过去后,百姓们开垦荒地的收成也报了上来,大米的销路不用愁,自然会有米商下乡收,现下百姓们最是发愁的便是这收上来土豆。

    因着他们是第一年种土豆,因此对于土豆的销路,村民们都毫无头绪。

    若是土豆的数量少,他们也能留下来自己吃,可偏偏这土豆的产量不少,就算他们一家人一整年都吃土豆,也不一定能吃得完。

    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叶胥自然不能让百姓们发愁,对于土豆的销路,叶胥早已想好了。

    叶父的酒楼就这几天开业,酒楼的经营模式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对于菜品自然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同楚庭一样,营州的酒楼也需要大量的土豆,于是叶胥大手一挥,将百姓们手中多余的土豆收了上来。

    因着这些土豆是那些新迁徙过来百姓们接下来一年的生活来源,叶胥并没有压低土豆的价钱。

    叶胥自然懂得价低伤农的道理,所以土豆的卖价比新收成的大米要便宜一半,但这个价钱对于百姓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若是按照市场价,这般多的土豆,应当是像白菜一样便宜,能卖到这么高,他们很是知足。

    因着土豆的收成喜人,百姓们靠着土豆的收入,支撑到来年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当然,为了避免明年所有百姓都种土豆,叶胥也挑明了明年土豆的收价并不会像今年这般高。

    今年的收成高,不过是为了让他们顺利渡过冬天。

    就算是这般,新来的百姓们对此很是感激,毕竟在他们的想象中,今年的土豆收成这么高,价格定是极低,没成想,竟然给的这般高。

    叶胥之所以将话挑明了说,是怕明年百姓们一股脑的将本该是种植水稻的良田也种上土豆。

    现如今,土豆尚未普及,就算是叶父的酒楼对于土豆的需求极大,但是也架不住营州的大多土地种出来的土豆。

    为了防止最后悲剧发生,叶胥只好给百姓们打好预防针。

    经此一举,不仅是新迁徙过来的百姓心中对叶胥感激不尽,连着营州当地的百姓对这个新上任的巡抚大人也很是感激。

    不为别的,因着新上任的巡抚,让他们今年多挣了些银子。

    本来土豆的生长环境不像水稻这般挑剔,他们对待土豆自然不如水稻这般精细,没想到,最后这土豆竟然给他们带来了意外之喜。

    迎着收获的喜悦,叶父的酒楼顺利开业了。

    此次酒楼的开业场面比当时在老家的小店铺大多了,当时的叶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小店铺开业送礼的人除了叶家熟悉的人外,别无他人。

    当时开业时,店铺前的百姓也不过是图个热闹,看个新鲜。

    这次的酒楼开业,送礼之人很多,叶胥也只是看人收礼,剩下别有心思之人送的贺礼,叶胥一律不收,只收熟悉之人送的。

    在叶胥的挑挑拣拣之下,留下的贺礼也不少。叶胥看着叶父手中长长的单子,有些眼疼。

    人情往来什么的,果然最是让人厌烦。

    叶胥听着酒楼念唱着何人送的什么贺礼,只觉得有些无聊。

    可站在门口,等待开业之后进去看个新鲜的百姓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耐,一番对比之下,倒显得叶胥这个做儿子的有些不合格了。

    于是叶胥不得已逼着漏出假笑,原本这个场合是不用叶胥出面的,可现在叶胥手中确实没有什么事情要忙,无所事事的叶胥觉得酒楼开业自然热闹,便来了,到了之后,叶胥便后悔了,只觉得这酒楼开业,似乎也没那么有趣。

    旁边站着人在念唱贺礼,叶胥神游天外。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把送礼的单子念完,此时叶胥的脸上的假笑被发自内心的微笑代替。

    叶胥趁人往酒楼中进时,悄悄摸了摸方才已经笑的僵硬的肌肉,不由得感慨:果然没有什么事情是能轻而易举的成功的。

    等叶父看着客人络绎不绝的往大堂进时,脸上的笑容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在酒楼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百姓们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进去观望一番,现在终于得了机会,可不是要好好的进去观赏一番。

    若是酒楼的饭菜不合口,他们就算是看着巡抚大人免费在大冬天里给他们修炕的面子上,也要大吃一番。刚进来的客人们这样想。

    虽说叶父的酒楼装修的很是大气,可这世上的有钱人终究是少数,况且叶父这酒楼的面向对象也是百姓。

    所以,酒楼的饭菜同其他的相比,能称得上一句物美价廉。

    进来的客人心中的顾虑显然是多余的。

    叶父的酒楼的固定位子就这么多,而前来就坐的人不少,等酒楼内的客人坐满后。

    看着门外还想往里进的人,叶父似乎有些无措,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处理。

    叶父看着眼前大堂满满当当的客人,又看着想往里进的人,想开口告知他们。

    第158章 让他们不必再进,大堂……

    让他们不必再进, 大堂之中已然没了位子。

    叶胥拉住了上前赶客叶父的动作,出主意道:“阿父,我们可以先让他们排队, 给每人给一张排队号,等屋中有客人走了之后,便让他们过来。”

    见叶父有些意动,叶胥继续道:“先在门外摆几张椅子, 给他们送上一些茶水。”

    若是条件允许, 叶父自然是想多赚一些银子, 毕竟又身边这个“败家子”在,叶父生怕自己一个不努力,让一家人跟着喝西北风。

    正好现在叶胥想出主意,叶父觉得叶胥的话很有道理,道:“那便按你说的做。”

    叶父看了叶胥一眼,想着:还算是有点用处, 也不是只会往外掏钱的主。

    等叶父出去问了在门外等候客人的意见, 知晓真当有人愿意等些时间,叶胥便在纸上写了数字,按顺序将纸张递给了他们。

    发放完毕后, 又让小厮给在等候区的几位客人送上了小吃和茶水。

    等叶胥走后, 方才准备让小厮在此等候的几人脑袋均是晕乎乎的, 心想:方才那人是巡抚大人吧!

    原来巡抚大人看起来这么有亲和力, 没有一点架子。

    等有人缓过来后, 看着手中的纸条,忍不住在心中狂喜,这就是巡抚大人的字迹?他们定是要拿回家装裱起来。

    能得到巡抚大人亲笔手写的字迹,也算是一种荣耀了。

    因着叶胥自上任起, 便大力改变百姓们的生活质量,所以叶胥在百姓们心中的威望极高。

    营州的富商也在叶胥的改革下,吃到了一些红利。

    百姓们心中感激叶胥,但身为巡抚的叶胥自然不是寻常人想见就见的。

    淳朴的百姓们,自然不知该如何感谢巡抚大人,叶胥吃喝不愁,再者说,就算是他们想送叶胥些东西,也找不到人。

    此时几位幸运儿不仅亲眼见到了叶胥,还收到了叶胥亲手写的字,心中的激动自然是无以言表。

    没等等候的几位客人将手中的纸条焐热,小二就来喊几位客官用饭,便准备将他们手中的纸条收起来,以便下次用,当然这是叶父交代的。

    对于叶父的交代,小二自然要严格执行。

    有脑袋灵活的客人,生怕小二将手中的牌号收了回去,先发制人问道:“小二哥,这纸条你们还要收回吗?”

    小二上任之前已经被叶父培训了一段时间,小二看着眼前的窘境,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叶父说要收回纸条,而客人又不想将纸条交回。

    小二一时间左右为难,只好道:“客官,您先入座,等小的问过掌柜的,再来给您答复。”

    等小二去厢房询问时,恰好碰到叶胥在厢房中喝茶,听完小二的描述后,叶胥思索了一番,道:“那便送与他们了。”

    叶胥想:这只是他随手写的东西,既然他们想要,送与他们也未尝不可,总归是第一天开业,还是大方一些。

    再者说,那纸上只是写了一两个数字,就算是有想临摹他的字迹造假,应当也不容易。

    小二下去禀报之后,叶胥觉得在这酒楼中实在是无聊,告知叶父一声后,便从酒楼的后门走了。

    这酒楼的客人,大多是冲着叶胥的名声来的,都是抱着能再见叶胥一面的想法来用饭的。

    若是见叶胥已经从大门出去了,那客人便会少许多。

    这酒楼第一次开业,百姓们自然不知晓饭菜的味道如何,若是想多招揽一些客人,只能靠博取他人的眼球来增添客流量,之后再用饭菜的味道留住客人。

    若是被人瞧见叶胥就这般正大光明的走了,许是会少了不少客人,叶胥自然知晓这些客人的心理。

    他还没有傻到破坏自家生意。

    等叶胥到了家后,看着府中各司其职的下人,觉得自己在家中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小家伙们虽然少了不少课,但此时,小家伙们依旧在书房中听夫子们授课。

    现在陶青应当也是在忙自己的事情,不是钻研棋谱,就是在构思话本。

    就连家中的下人也在忙忙碌碌的干自己的事情。

    在家中无所事事的叶胥便去了府衙。闲了这么久的叶胥,终于想起了自己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去过府衙。

    这些时日过去了,现下粮食的收成已经成了定局,粮食收成上来之后,便有许多事情等着叶胥亲自上手做。

    例如,今年的赋税、收成过后的徭役等诸如此类。

    叶胥到了府衙后,才想起来怪不得自己这么闲,原是有这么多事情要他做。

    今日这各地的收成便能上来了,叶胥捧着各地知府呈上来的折子看,仔细研究了一下后发现,今年的粮食收成与去年相比确实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当然,土豆的收成叶胥没有算进去,因为朝廷并没有大面积的推广土豆的种植,所以土豆不算在赋税里面的。

    叶胥自然没有将土豆的收成算进去。

    但是叶胥估摸着百姓们手中存银应当不少。

    俗话说:晒盐的,喝淡汤;纺织娘,没衣裳;编凉席的,睡光炕;种田的,没米粮。

    所以说,营州的百姓应当是吃不上白生生的大米,他们吃的应当是一些糙米,或者是今年收下来的土豆,这样下来,百姓们手里的存的钱应当不少。

    按照叶胥打听的来看,农户们应当会把今年新收上来的大米全部卖了,换成糙米,况且营州的大米价格相比楚庭的要高一些。

    百姓们手里有了闲钱,应当会把孩子们送去学堂,想到这里,叶胥随手拿来了不久前书院送来的单子。

    想到营州的书院,叶胥有点头疼,他记得前些时间,书院的院长好像来了一次,说是书院的银钱似乎有些不够。

    叶胥从账房上支出了一些银子后,便没有再管了。

    今日院长似乎又将账单呈了上来。

    叶胥办这个书院的初衷,是想让更多的孩子走出来,由于不是盈利性质的书院,所以对于学生的束脩自然也没有什么大的要求。

    对于那些身上有功名的学子,叶胥一般都是不怎么收取,叶胥不仅不收取束脩,反倒是每次大型测试时,能取得前三名的学子,都设有奖励。

    这般不进反出的操作,让学院的金额紧缺了起来。

    看着手中赤字危机,叶胥不由得开始反思了起来。

    他办学院的初衷是想让学子们走出来,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愿意把家底全部都赔进去。

    叶胥皱着眉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己也并非是办慈善的,对于有天赋的学子,他自然是愿意出资培养,但是对于那些抱着束脩几乎等于无,混日子想法的学子,叶胥觉得他们叶胥可以另谋出路。

    次日,院长便收到了叶胥的来信,对于那些相对愚钝的学子,可以适当的劝告他们:这世上也并非只有仕途这一条路,找个师傅,学个技术,也不为是条出路。

    叶胥也是实在无法才想到这个主意的,书院中的什么都不能少。

    叶胥对着手中的账单看了许久,心想:再给书院添些银子,用于给那些劝退的学生。

    之后,叶胥便去了账房,从账房支出银子以便书院的正常之需。

    时间过得很快,叶胥在营州做了三年巡抚,任期刚满,就收到了回京的旨意。

    叶胥在营州做了三年,政绩显著,这三年里,赋税所得的银子明显上升了不少,营州的人口也有所提升。

    百姓们的幸福感上来之后,便会想生孩子,多子多福的念头贯穿在古代人的心里。

    所以,叶胥在营州的政绩很是优秀,吏部官员在皇帝的示意下,将叶胥调到了京城。

    许是为了避免叶胥先斩后奏,再次自请外地做官,这次皇上直接颁发了圣旨,以防叶胥再次推迟回京。

    若是叶胥是京城人士,皇帝也许没有这么着急,可对于叶胥来说,似乎他去哪里任职都一样。

    毕竟叶胥赴任时,是带着一大家子的,亲人都在身边,心中了无牵挂。

    接到回京的旨意,叶胥一家再次踏上了征途,开启了旅行模式。

    历经了两个多月,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

    在看到城门的那刻,叶胥只觉得眼眶有些热,看着熟悉的城门,叶胥便想起了之前他第一次来到京城的时候。

    那时的他,顶着举人的身份来京城求学,那次来,只有陶青陪他,不像是这次,属于他的家人全都来了。

    这是小家伙们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来京城。

    走在京城的主干道上,小家伙们听着马车外的叫卖声很是新奇,京城里说话的口音好像和他们在楚庭和营州的口音都不一样,这般想着,小家伙们更加好奇了。

    好奇既然口音不一样,那京里人的穿着是不是也和他们在营州时穿的不一样。

    小家伙们还没有见过京城人都是长的什么样子,便想探出头看个究竟。

    当然,在小家伙们的心中,纪修为和他们是一样的,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把纪修为看作是京城人。

    叶胥看着小家伙们往外探头的动作,开口制止了他们,道:“不要将头看出去,掀开轿帘便可”。

    小家伙们很是听话,见叶胥这样说,便乖乖的掀开轿帘,好奇的眨着大眼睛望着马车外的景色。

    虽说在古代,没有像现代轿车这种能快速行驶的代步物,与小家伙的脑袋相撞产生意外,可叶胥总觉得把脑袋伸到外面很不安全。

    看着小家伙兴奋的眼神,叶胥觉得好像回到了他们小时候一样,小家伙初次到营州乡下时,也是这般兴奋向窗外看去。

    小家伙们自小便没有到过京城,对京城的景色有所好奇也很是正常。

    由于叶胥几年前在京城做官时,买了一个小院子,现在想来这院子勉强能住得下这些人。

    虽说这个院子不如他们在营州的舒适,但最起码也能算得上他们在京城的一个落脚地方,于是时隔九年,叶胥和陶青再次回到了这个小院子。

    等叶胥一行人到了院子之后,却见院子中并未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到处落了厚厚的尘土,墙上蜘蛛网结满。

    反倒是同他们之前离开时简直别无二致。

    对于叶胥好奇,陶青开口解释道:“我们走之前,然然将院中的钥匙要了过去,当时然然要的急,时间太赶,我也忘记同你说了,想来这么多年,院子这般整洁,应当都是然然做的。”

    他们要回京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便告知了荀文林和莘欣然一家,虽然荀文林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比叶胥他们要早。

    但叶胥和陶青还是告知了他们,不为别的,这只是他们十几年的友谊使然。

    第159章 叶胥听完,道:“原是……

    叶胥听完, 道:“原是这般,等我们休整完后,是要好好感谢荀兄一家一番。”

    陶青道:“嗯。”

    确实是要好好感谢一下然然一番, 若不然今日,还不知他们多久才能开始入住。

    况且他都已经快十年没有见过然然了,也不知然然现在如何了。

    叶胥一大家子齐上手,终于将小院洒扫完毕了。

    等叶胥一家收拾好安顿了下来时, 天都已经黑了, 于是, 到达京城的第一天,叶胥一家人便在打扫屋子中度过。

    由于他们之前买的这个院子实在是太小,根本不能住得下太多人,也幸好纪修为等人不与他们住在一起,他们的小院子又恰好能住得下这么多人。

    之前一直陪伴着他们的纪修为等人,刚进了京城后, 便向皇上复命了。

    小家伙们对于纪修为不与他们一起进京这件事很是好奇, 看着纪修为他们几人骑着马进了城门。

    叶岁锦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阿父,师父不与我们一同进京吗?”

    与纪修为相处了这么多年,小家伙们早已经把纪修为看作亲人了。

    陡然间进了京城后, 却不见纪修为同他们一起, 叶岁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楚。

    明明之前无论是在营州还是在楚庭, 他们都生活在一起。

    可怎么到了京城后, 纪修为却不与他们一起了。

    面对小家伙的疑问, 叶胥解释道:“你们纪叔叔本来就是陛下派来保护我们的。”

    “阿父之前去楚庭任职时,陛下担心阿父的安危,便派你纪叔叔他们来保护我们。”

    “这些年,阿父一直在外地做官, 你们纪叔叔便一直跟着我们,保护我们的安危。”

    “现在我们已经回到了京城,自然要比外面安全一些,你师父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完成任务后,他们自然要回去复命。”

    小家伙理智上确实能理解叶胥的解释,可在情感上来说,小家伙们有些接受不了纪修为他们的离开。

    见小家伙们的情绪不高,叶胥也没有办法,毕竟人的一生要不断经历离别,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他们。

    等小家伙们消化好之后,自然也能接受下一次的离别。

    叶胥也没有想到纪修为他们竟然能跟在自己身后这么久。

    原本众人都以为三年后,他们便能回京,连叶胥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以为只要等自己解决了楚庭的灾情后,便能回京。

    谁知,阴差阳错之下,竟然等了九年他们才能回京。

    要怪只能怪世事无常吧!

    之前叶胥买宅子时,便想着等时机成熟了,接叶父和叶姆也来京城住住。

    当时叶胥也想着若是有个孩子,院子买小了,房间不够用,叶胥索性买了大一些的院子。

    还好那时叶胥想的长远,若是当时图省钱,买的院子小了一些,现在他们一大家子人都不能住得下。

    这院子在当时只有叶胥和陶青两人住,算得上是大的,毕竟这么多房子,小两口也住不完。

    可现在人多了起来,这些院子也是勉强够住。

    回京的第一天,一家人好好休息了一番,等休整好后,叶胥便准备给荀府递个拜帖。

    对于莘欣然给小院清扫这件事,是该好好的感谢人家一下。

    没等叶胥将拜帖送过去,荀文林带着莘欣然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过来了。

    叶胥刚想让人递拜帖,荀文林一家便来了,若是有人见了,谁不说一声“巧了”。

    叶胥看着荀文林身旁的两个小家伙,笑着开口道:“这便是你在信中说的那两个小家伙?”

    荀文林见叶胥好奇,推着身旁的往叶胥面前凑,解释道:“这个大的是永康,小的是子安。”

    叶胥看着荀文林身前的两个小家伙,小家伙们也不害怕,对上叶胥的目光,打招呼道:“叶叔好。”

    叶胥身边只有叶岁锦和叶岁桉两个小家伙,小家伙们整日一口一个阿父,叫的很是亲密,倒是没有见过荀永康和荀子安这般年纪的男孩。

    叶胥看着努力绷着脸的小家伙,应声道:“先进来,什么话,进来再说。”

    说着叶胥自然的拉过荀子安的手。

    叶胥看着荀子安神情紧绷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个念头:男孩好像确实没有小哥儿讨喜。

    许是叶胥没有接触过像荀子安这般年纪的小家伙。

    叶胥将心中的想法努力按压下去,说服自己道:许是第一次见面,小家伙紧张也说不准。

    这般想着,叶胥便引着荀文林一家进了院子,荀文林看着这久违的小院,不禁有些感慨道:“我们上次这般相聚,还是在几年前,这一眨眼,孩子都长的这么大了。”

    听荀文林这样说,叶胥也想起了之前他们几人一起在小院中吃烧烤的场景,一时间也有些怀念。

    叶胥和荀文林开始闲聊,聊得无非是官场上面的一些事,在荀文林的介绍下,叶胥很快明白了现在朝廷的一些具体情况。

    没等叶胥和荀文林聊的尽兴,便听到又有人敲门。

    叶胥有些疑惑,怎的还有人来,今日不过是他回京的第二日,现在这京城中的人,消息竟然这般灵通吗?

    对上叶胥答得疑惑,荀文林似乎知道些什么,开口道:“许是瑄王。”

    叶胥觉得荀文林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叶胥总共也就做了几个月的京官,在这京城中,除了荀文林和茅荣轩之外,叶胥确实没有相熟之人。

    叶胥打开门一看,就见茅荣轩站在门口,跟着叶胥一起来开门的荀文林看到茅荣轩之后,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见荀文林和叶胥脸上的表情竟然这般相似,茅荣轩不禁有些好奇,便往里进,便问道:“方才你们二位怎么是那种表情?”

    见茅荣轩开口问,叶胥解释道:“方才我还好奇,这偌大个京城中,我并没有几个相熟之人,便好奇来人是谁,荀兄说是王爷,现在看来,果然是王爷来访。”

    茅荣轩听完叶胥的解释,道:“叶兄此次回京,我定当是要好好来拜访一番。”

    “许久不见,本王可是很是想念叶兄。”

    见茅荣轩还是同之前一样,这般开朗。

    等几人都坐下之后,叶胥便让人多烧了一些茶水,因着是昨日进京,今日什么东西都没有置办,现在他们喝的茶水,还是叶胥从营州带回来的。

    若是自己喝还行,用来招待客人,便有些不够用了。

    叶胥命人去买些茶叶过来,荀文林和茅荣轩今日到访,他总不能用陈年老茶来招待他们。

    等下人出去后,三人坐在石桌上再次开始闲聊。

    叶胥看着坐在桌前说今年朝廷又注入了新的血液,叶胥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毕竟他已经许久没有在京城,自然不了解,什么官职是何人就任。

    看着荀文林和茅荣轩尽心尽力的说朝中的局势,势必让叶胥能立马了解此时的朝廷官员。

    叶胥看着因说的口干舌燥而不得不停下喝水的二人,心想:他在京城也就茅荣轩和荀文林两位朋友了。

    这下应当不会有人拜访他这个小院子了。

    没等场子再次热闹起来,叶胥便听到下人来报,又有客人拜访。

    有客人到访?他在京城中的朋友不就是这几个,难不成还有别的?

    没等叶胥站起来迎客,就见卢栖走了过来。

    看着与之前相比成熟不少的卢栖,叶胥有些愣神,上次见卢栖大约还是十几年前。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卢栖竟然这般成熟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久浸官场的气势。

    叶胥看着迎面走来的卢栖,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果然是岁月不等人,他记得上次见卢栖时。

    他的面容还尚且稚嫩,这次相见之后,卢栖已然变成了面容刚毅的成年人。

    叶胥犹记得他刚京城读书时,当时卢栖的心思尚且不在学业上,也不知最后受了什么打击,一门心思的要走仕途。

    在叶胥在楚庭为官时,卢栖就考了上来。

    卢栖此次可不是自己一人前来,还带了他的妻子雅韵郡主和他的三个孩子。

    来的人太多,一时间叶胥的小院中似乎有些盛不下。

    这是叶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院子有些小,昨日他还庆幸自己当时买的院子不小,没成想,今日竟然觉得院子太小。

    想来应当是自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小院中竟然能放得下这么多人吧。

    叶胥默默的看着院中满满当当的人,看起来很是拥挤,着实有些不妥。

    叶胥默默的在心中叹息:是时候把买宅子提上日程了。

    叶胥和几位许久不见的友人开始闲聊,屋内,陶青、莘欣然还有雅韵郡主在一起唠家常。

    院中,一群小孩子凑在一起说说闹闹。说是小孩子凑在一起,其实是叶岁锦哥俩和卢栖家的小姑娘在一起,荀文林家的两位小公子和卢栖家的小公子凑在一起。

    许是孩子大了,自然就疏离起来,不像两三岁稚童那般亲近。

    再说屋内这边,倒是陶青和雅韵郡主不太熟,今日是二人的初次见面,在莘欣然的介绍下,陶青也明白了他面前是谁。

    陶青之前是知道卢栖的,毕竟他们在京城时,叶父叶姆都是通过卢父带书信和家乡的特产。

    但陶青对卢栖这人不太熟,今日卢栖竟然能在他们回京的第二日便来拜访,说明卢栖和叶胥的关系是不错的。

    有莘欣然这个中间人在其中,陶青和雅韵郡主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虽然陶青和雅韵郡主是第一次见面,但久居京城的莘欣然与雅韵郡主可是相熟的很。

    第160章 至于为何莘欣然和雅韵……

    至于为何莘欣然和雅韵郡主这般相熟, 这其中卢栖的功劳是少不了的。

    之前叶胥远去楚庭为官,不在京城,在这最繁荣也是最陌生的地方, 卢栖相熟之人就只剩荀文林一人,陌生的地方,遇到相熟之人,有意无意的总会报团取暖, 所以卢栖有事没事的便邀请荀文林小聚一番。

    等后来卢栖与雅韵郡主结婚后, 因着卢栖和荀文林来往不少, 莘欣然自然与雅韵郡主走的近了,时间久了便熟悉了起来。

    因着莘欣然性格大方,不拘小节,雅韵郡主是大家贵族自小便培养起来的,气度与格局自然是旁人不能相比的,因这二人很快的便熟络了起来。

    当然, 现在的场子也冷不起来, 毕竟有莘欣然这个会能将场子热起来的人在其中,一番交谈下来,陶青也同雅韵郡主熟悉了起来。

    因为二人发现彼此性情相投, 一番交流下来, 三人很快便敲定之后要一起出去游玩。

    令陶青没有想到的是, 雅韵郡主为人这般亲和是陶青没有想到的, 毕竟雅韵郡主从小接触的便是王公贵族, 陶青还以为雅韵郡主会看不上他们这些从小地方上来的人。

    这边三人相谈的很是尽兴,那边,叶胥、卢栖他们刚见面,几人面上均是好一番感慨, 之前他们以为叶胥去地方做官,顶多是三年便能回京。

    没成想,这一去,便去了这么久,久到再过几年,小一辈都要说亲了。

    当然,当时茅荣郅送叶胥出京时,也是这般想的,毕竟依照茅荣轩对茅荣郅的了解,叶胥肯定不会在外地待上太久。

    虽说对于人才,自然是要历练一番,可去楚庭做官,自然也算得上是一番历练。

    如此这般,茅荣轩才对叶胥外放做官这般放心,毕竟,他大不了再忙碌个小三年,之后有人顶替了他的位置,他自然能放心的做自己的潇洒王爷。

    当时,茅荣轩也是寻常人的心态,毕竟,与做地方官相比,大多数官员还是愿意做京官。

    京城的繁华,是地方所不能相比的,在天子脚下,什么事情都方便一些。

    若是有幸入了大人物的眼,那升官岂不是小事一桩,如此这般,寻常人都乐意在京城为官。

    哪怕是一个小官,说不定哪日自己走了什么好运,就升了职呢。

    那些拿着俸禄不做事的官员,都是这般想的,虽然在茅荣轩心中,叶胥不是这般肤浅之人。

    从叶胥的文章中,他们也能感受到叶胥的雄心壮志,在京城办事相对比较容易一些,这般想着,谁人都不会想到叶胥竟然能在地方干了将近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现如今,在朝为官之人,若是真的有一天入了皇上的法眼,哪个不是紧紧的抱住大腿,恨不得一天十个时辰在皇帝的眼下晃悠,生怕皇上忘记了自己。

    可叶胥偏偏是个怪胎,未及弱冠便高中状元,还入了皇上的眼,任何人看了都得说一句,叶胥的官途坦荡。

    毕竟能依靠自己的才学在皇上心中留下印象,与溜须拍马让皇上记忆深刻大有不同。

    溜须拍马在皇上面前留下个印象,随时都可能被更加巧言令色之人所替代。

    可有才学之人,就那几个,并非是能简简单单的就能被替代的。

    可谁能想到未来官途坦荡的叶胥,竟然喜欢到地方做官,不仅喜欢做地方官,还特地去一些偏僻的地方为官。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两雪花银。

    就算是在百姓眼中,清廉的官员,都能收到十万两的白银。

    可依照昨日茅荣轩收到的消息,叶胥在外地做官这几年,不仅不收富商的钱财,还因为置办书院,往里面搭了不少银子。

    茅荣轩实在是搞不懂叶胥想做什么,看着叶胥同之前毫无变化的气度和面容。

    茅荣轩不禁调侃道:“叶兄,若是皇兄此次不亲自下旨让你回京,叶兄是否不准备回京。”

    茅荣轩胡乱猜测,想着,依照叶胥对外地做官的热爱,若是这次皇兄下旨让他回京,叶胥此时可能又不知找到了什么地方做官。

    同之前一样,回京述职之前,便已经向吏部自荐去鸟不拉屎的地方为官,恰巧这些地方的官职大多数人不愿做,每次官员的升迁都是吏部最为头疼的事情。

    见竟然有人揽下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以往办事极慢的官员,对于叶胥的升迁处理的非常迅速。

    叶胥每次都先斩后奏,吏部官员身为官场的老油条,自然知晓皇帝对叶胥的看重,可皇帝不问叶胥的升迁,他们也只好装聋作哑。

    叶胥凭借这样,先后在楚庭和营州做了几年。

    茅荣轩见叶胥此次都能化腐朽为神奇,将楚庭蘑菇的名头打出去,营州大米的名声打出去,时间久了,百姓的生活自然好了起来。

    茅荣郅自然也看到了叶胥的政绩,认为叶胥既然有这般好的想法,若是回到京城做官,岂不是有利于天下的百姓。

    如此这般,茅荣郅事先给吏部官员打了招呼,下旨:无论叶胥此次去如何偏僻的地方,他们都不能批准。

    对于叶胥的升迁,茅荣郅心中自然有所打算。

    吏部官员收到皇上的旨意时,还是一脸懵,他们今年已经等了许久,就等着那般荒凉之地让叶大人去拯救呢,可叶大人不提,依照他的政绩,他们自然是不能再次将一些荒凉之地让叶胥去做。

    茅荣轩不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以为叶胥之前乐衷于在外地做官,此次定当也是如此,这才有了这样的猜测。

    可这次,茅荣轩与叶胥的打算差了十万八千里。

    叶胥之前觉得自己年轻,孩子还小,自己还能闯一闯,若是做出了成就,也能造福一方。

    可现在就算他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和父姆着想一番。

    再等几年,小家伙们可能就要说亲,若是在偏远地区成了亲,都时候他想见小家伙一面都难,叶胥自然舍不得。

    现在叶父和叶姆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叶胥自然不能任性的让叶父和叶姆三年一次陪着自己到处跑。

    就算是自己能受得了,叶父和叶姆的身体能不能吃的消,还是个问题。

    严格意义上来说,叶父和叶姆的年纪不算很大,知天命的年纪在京城世家中,似乎很是常见,但叶父和叶姆的前半生一直在为生计奔波。

    不是在老家侍弄庄稼,就是在跑商。

    现在他们的年纪上来了,身体上的小毛病一堆。

    现在回到京城,叶父和叶姆也能养养身体,京城中的大夫总归是要比偏远地区的医士要好上一些。

    等小家伙们真的到了议亲的时候,无论多久,也算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自己的羽翼下,小家伙们能少受不少委屈。

    林林总总这些原因下来,叶胥根本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地方官,就算是他能继续,家里人的年纪和身体也不能让他继续放任下去了。

    这般想着,叶胥便带着一家老小又回到了京城。

    叶胥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回道:“王爷这次可算是猜错了,这次若是皇上没有亲自下旨让下官回京,吏部调我回京城,也是要回来的。”

    毕竟他的政绩这般明显,地方根本没有这般大的官职让他继续,除了回京为官,吏部别无选择。

    知晓内情的茅荣轩对叶胥的话很是狐疑,他同荀文林和卢栖不同,对于叶胥为何会在地方做了这么久的官,他可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若不是他自作主张的将地广人稀,交通不便的地区先选了去,依照叶胥的政绩,怎的也该到富裕的地方为官。

    想到这,茅荣轩心中很是不平,若是皇兄一个旨意下去,叶胥又怎会在地方做了这么多年,他又怎会任劳任怨的干了三年。

    叶胥走的第一年,茅荣轩就格外的想念叶胥。

    不为别的,因为叶胥走之后,茅荣郅又顺手重用了茅荣轩。

    再次过上了昼伏夜出的生活,每当茅荣轩觉得自己累成狗时,就会想起远在天涯的叶胥。

    在茅荣轩闲暇时期,他从未想起任何一人。只有在忙得不可开交之时,茅荣轩才会想起自己那短暂快乐的几个月。

    那时坐在房顶的茅荣轩就在想,若是叶胥此时还在京城,他的日子是不是不会过得这么惨。

    这样想着,茅荣轩看着头顶的明月,开始怀念起了叶胥之前在京城的日子,那是他为数不多有独属于自己时间的日子,也是他活了这么久,最自在的几个月。

    也是他自出宫建府以来,最为快乐的一段时间。

    许是叶胥走了之后,茅荣郅将之前在叶胥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茅荣轩的时间再次被压榨,有压迫就会有反抗,茅荣轩对他哥的压榨很是不满,他觉得皇兄压根没把他当人看,简直是把他当牛使。

    忍无可忍的茅荣轩觉得自己应当要反抗,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走在母后的前面。

    茅荣轩想到的最为可怕的就是远离他哥,让他哥体会到失去他这个亲爱的弟弟的滋味。

    于是刚及冠的茅荣轩很是叛逆的跑到了边疆,美其名曰守卫疆土。

    茅荣轩信誓旦旦的表示,边疆有他这个皇室子弟在,能更加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茅荣郅对此嗤之以鼻,对于边疆的将士们来说,能鼓舞士气的难道不是有邹将军这个战神在。

    有邹将军在,军魂便不会散,士兵们能尽心尽力的守卫疆土。

    茅荣郅不知晓在世人眼中一个潇洒王爷去了有什么用。

    是的,在世人眼中,茅荣郅就是一个闲散王爷,毕竟哪有王爷整天不上朝,一直待在王府不出门的。

    因着茅荣轩办事都是在暗地里做的,所以茅荣郅为了更方便的让茅荣轩完成任务,便下旨让茅荣轩想来上朝就来,不想上就算了。

    可谁人知晓,应当在王府中享乐的茅荣轩不是去江南查贪污案,就是去金陵治水灾。

    茅荣郅见大殿之上,茅荣轩这般决绝,似乎这一趟边疆是非去不可了,茅荣郅破天荒的让他这个唯一的弟弟去了边疆。

    于是在京城百姓的眼中,茅荣轩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当今天子是亲兄长,还免了他整日上早朝。

    好好的在王府享福不就好了,还闹着要去边疆。

    边疆是什么地方,鸟来了不都想拉屎的地方,整日漫天黄沙吹的人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