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颜凊斓养了这许久, 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的莹白软糯,身上原本是突出骨头的地方有了一层肉包裹,触感柔若无骨。
泡在花露浴桶中, 本身的味道和花露的味道结合在一起,皮肤表层凑近闻带着一股清雅微甜的香味儿,即使不品尝都让人感觉极可口。
温灼瑾隐忍久了, 这会儿被颜凊斓回应着,关住的饕餮便控制不住的冲了出来。
亲吻颜凊斓的唇, 亲吻颜凊斓的耳垂, 脖颈……
前嬉缱绻后, 还要……
她想和颜凊斓有更紧密的联系,想要用自己有关的记忆覆盖颜凊斓不好的记忆。
颜凊斓想趁着眼睛能看清楚,看看温灼瑾长什么样子。
只是抱着她的人, 一时并没有抬头让她看的打算。
吻了唇, 又去含耳垂。
又痒又麻。
颜凊斓本能的侧头想躲开。
“姐姐, 给阿灼亲亲,好不好?”
颜凊斓听到温灼瑾的声音, 唤着她,似是哭诉, 又似是撒娇祈求。
想着温灼瑾平日隐忍,今日自己无法解释得当,又让温灼瑾误会, 不知道心里如何委屈难受,颜凊斓不觉便多了一分纵容,也不避了, 忍着痒, 任由温灼瑾去吮。
还伸手抱住温灼瑾, 手在温灼瑾的背后轻抚。
小小的动作又让温灼瑾激动起来,忍不住得寸进尺。
颜凊斓感觉臀被托起又放下,滑下时,身体颤抖起来,倒吸了口气。
炙热叠嶂之处相贴,层叠镶嵌在一起。
皮肤碰触,轻蹭。
小混蛋,这是在做什么?!
“姐姐,让我带你忘掉所有忧思,好吗?”
温灼瑾暗哑的声音传来。
颜凊斓听到了温灼瑾的声音,却一时没有理解意思。
想要看清楚温灼瑾的念头,安抚温灼瑾的想法都消失了,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有什么在蓄势,被催发萌动。
浴桶里的水,如波浪一般往外洒着。
颜凊斓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叶在风雨中飘摇的孤舟,被推上去,又落下来。
温灼瑾的呼吸也乱了,无法再维持亲吻,脸埋在颜凊斓的颈窝喘息。
细细密密的喘息,让脖颈很痒。
只是和相贴的皮肤比,那感觉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颜凊斓的唇被放开,张口喘息,却是感觉如何呼吸也无法满足肺部的需求。
热气蒸腾肆意。
以往的热意维持的时间短,消下去后便看不清楚人了。
这一次却一直没有消下去。
眼睛也一直可以看清楚。
视线里是白皙的肩头,墨黑的发丝在肩头起伏。
随着越来越密集的轻颤,颜凊斓感觉两人肌肤相贴处,温灼瑾用的力道更大,如同亲吻。
没多久,颜凊斓被按在了浴桶壁上,温灼瑾突然松手,身体甚至稍微离开了距离。
颜凊斓感觉自己如同蓄洪已久的水库,在快要到峰值时,雨歇风停了。
莫不是会像上次那样?
颜凊斓蹙眉,手指微微蜷缩起。
不知道是要让人继续,还是忍着就这样过去了……
颜凊斓正想着,身体再次被抱住,被托起,又下落。
“我想等等姐姐……”
温灼瑾带着喘息的声音传来。
她还记得上次的情形。
不能光顾着自己。
只是,颜凊斓对于她来说吸引力太大,接触到她便很容易激动。
只能歇歇冷静下再来。
温灼瑾话里的意思,若是以前颜凊斓决计不知道什么意思的。
此时却是一听到便懂了,面上又热烫了几分。
浴桶里的水被洒出的太多,最后已经没什么可洒的了。
颜凊斓却是感觉自己快被溺死了。
似是沉入了水底,每呼吸一口都极艰难。
直到温灼瑾带着她脱离水面,密集的颤抖后,呼吸回归,如同重生。
颜凊斓喘息着,她的脑中空蒙一片,甚至忘记了身在何处。
方体会到温灼瑾说的忘掉忧思的意思。
温灼瑾感觉到她和颜凊斓这次是同频的,抬头去看颜凊斓。
颜凊斓的视线里多了一张脸。
颜凊斓看到了,却有些没反应过来。
眼前的人是谁?
年轻鲜嫩,眉眼五官极好看,唇红齿白,红润的唇微张,小虎牙露出来一点点,黑眸水润纯澈,眼尾泛着红,乖乖的。
看着感觉极亲切。
颜凊斓看到视线里的这张脸朝着她弯着眼睛笑起来。
笑的很甜。
凑近亲了下她,又抬起了头。
“姐姐,可喜欢?”
熟悉的声音传来。
颜凊斓的眸子睁大了几分。
人脸和声音对上了。
是温灼瑾!
原来,小混蛋长这个样子!
难以想象,长的这样乖的小混蛋刚才那样……
“姐姐,我极喜欢的!”
温灼瑾轻声说,看着颜凊斓的表情,感觉美人姐姐似乎呆呆的,还没有回神,看起来极可爱。
颜凊斓的面色还红着,尤其是桃花眼的周围,眼睛里含着一层泪,看着可怜的很。
白皙的皮肤泛着一层粉,身上的味道香香的。
温灼瑾又想亲亲人了。
只是刚才欺负了许久,这会儿浴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两人多半身体都在外面。
温灼瑾怕体弱的颜凊斓生病,顾不得再多看颜凊斓。
将颜凊斓捞出来,用布巾裹好。
又唤了一声外面的丫鬟,让再送一些热水进来。
两人刚才都出了汗,有些黏腻。
外面守着的丫鬟脸红着进来将热水添上,忙低着头离开了。
颜凊斓缓了一会儿,感觉意识渐渐回归。
眼睛闭上,又睁开,再看一眼温灼瑾。
温灼瑾将颜凊斓放在热水里,她自己站在浴桶外用帕子沾了水快速擦洗。
温灼瑾身上没穿衣服。
颜凊斓将温灼瑾从头发丝看到了脚。
颜凊斓脸有些热,但是怕自己等一下又看不见了,趁着能看清楚,多看几眼。
温灼瑾看起来并不知道颜凊斓能看见,光着擦洗,一点也没有忌讳。
帕子上的水到了身上,从上往下。
比例极好的身形,腰细腿长,软韧有力。
未等颜凊斓再仔细看,收拾好的温灼瑾拿着帕子俯身看颜凊斓。
“姐姐,乖,我给你擦洗下,我们就回去。皮肤都泡皱了,真可怜……下次不能在水里了……”
温灼瑾的声音传来。
颜凊斓还有一些割裂感。
小混蛋当自己小孩子,她自己才多大!
不管颜凊斓心里如何想,温灼瑾已经熟练的上手帮忙了。
擦洗好,将颜凊斓捞出来用布巾裹住,温灼瑾便往内室走去。
颜凊斓之前一直没注意房间长什么样子,这会儿进来,看清楚了。
精致的拔步床,床榻上,放着两个枕头,还散落着衣服。
温灼瑾将颜凊斓放在床榻上,看着还在失神的颜凊斓,凑近吻了下颜凊斓的鼻尖。
“姐姐,要用点药,你别怕,有些肿了,郑姨开的消肿止痛的药很有效果的……乖一点……”颜凊斓听到温灼瑾哄小孩一样的说话,然后感觉抱着自己的软巾被揭开,之前有些热辣的地方有冰凉的传来,是涂了药膏。
颜凊斓磨了磨牙齿。
只给自己涂,也不知道温灼瑾如何。
莫非她不一样?
涂好药,温灼瑾眼眸深了几分,想到刚才,心里的妄念又起,只是同样的皮肤,颜凊斓比她的柔嫩了很多,也容易受伤。
温灼瑾吞了吞口水,到底没做什么,重新给颜凊斓裹好。
看颜凊斓睫毛上沾了泪珠,像是被风雨摧残过的娇花,心里怜惜又自责。
“姐姐,头发还湿着,暂时不能睡,要擦干了。乖,很快的。你若是无聊,我可以给你讲讲今日的事。今日的马球比赛当真惊险的很……”
温灼瑾吻了下颜凊斓的睫毛,拿干帕子给颜凊斓擦头发,说着话,将两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
温灼瑾提起马球比赛,颜凊斓又想起在中和殿时,那个身穿赤金马球服的人,挥杆击球,好不潇洒。
小混蛋,倒是有勇有谋。
北羌有能让马匹迟钝的香毒,以前似乎也出现过在战场上。
北境的军队吃了不少亏。
温灼瑾有解这香毒的香药配方,给北境军队的话,有可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有今日的事,宫里的人恐怕也会知道吧。
不知道会不会舍得将香方给北境军队。
颜凊斓神色凝了片刻,继续听温灼瑾讲。
听着温灼瑾讲话,再看着温灼瑾的脸,颜凊斓稍微有些适应了,将温灼瑾的声音和脸渐渐对上。
温灼瑾的样子,和颜凊斓预想的不太一样。
却也是越看越觉得顺眼。
阿灼,长的挺好看的。
温灼瑾的长相不是那种张扬类型的,甚至自带乖顺感,不说话时,给人温柔贤淑的感觉。
不过人真是不可貌相。
颜凊斓一时还是无法将这张脸放在记忆里的那些时刻。
生气时,假装欺负人,恶狠狠说话时……
是怎么用这张脸做出的表情?
这会儿温灼瑾说着话,闭着眼睛听倒是没什么,睁开眼睛能看到,让颜凊斓还是有些不自在。
以为自己看不见,这会儿擦头发温灼瑾也没穿衣服。
知道给自己用软巾裹住,她倒是耐冷的很……
莫非以前也都是这样?
颜凊斓没有开口提醒,维持这种微妙。
温灼瑾用了十多条干帕子给颜凊斓擦干了头发后,去给颜凊斓找衣服。
亵衣找好,又拿了寝衣来。
给颜凊斓做的亵衣多,温灼瑾选了件觉得好看的。
颜凊斓还裹着软巾,看到温灼瑾过来拿着衣服。
以往温灼瑾在她洗完澡后,也会给她换衣服的。
只是眼睛看不见和看见的羞耻度不一样。
颜凊斓稍有些不自在,看到温灼瑾手里的衣服,眸子睁大了几分。
小混蛋给自己的这是什么衣服?
第62章
温灼瑾拿来的寝衣是交领褥衣, 样式是寻常样式,只是颜色极艳,妃色绣金, 打眼一看便感觉花团锦簇,绮丽糜艳,而且衣服胸口以上拼接的材料如透明的薄纱, 另外的亵衣用的布料极少,只看到好几根带子。
以往颜凊斓看不清楚, 并不知道身上穿的衣服如此靡艳。
“姐姐是不是困了?坚持下, 我给你把寝衣穿上, 乖……”温灼瑾在说话,一如往常一样哄小孩一样,但是做的事却完全是儿童不宜的。
颜凊斓以往的穿衣风格都极素淡, 哪里穿过这么艳又样式古怪的。
颜凊斓有些排斥。
只是未等她如何, 温灼瑾已经开始给她穿了。
身上的软巾被揭开, 先穿了亵衣。
亵衣的带子脖颈有一个,侧边还有两三条, 腰间有一条带子,却是没有布料的。
寝衣是稍微严实的, 看着花团锦簇的,却极柔软,一点也不扎皮肤。
只是套上后, 又增了几分艳色。
颜凊斓想说什么,却是看到温灼瑾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眸子痴痴的, 还吞咽了几口口水, 想要说的话卡住没说了。
小混蛋的表情怎么这样?像是在馋什么?!
这寝衣也是温灼瑾第一次给颜凊斓套上的。
没想到是这样的效果。
显得颜凊斓的肤色越发的白皙, 同时又勾勒出了颜凊斓的线条,腰极细,胸部呼之欲出。
温灼瑾不过刚下下去的念头又升起来。
心里痒痒的,温灼瑾忍不住凑近吻颜凊斓的眉眼脸颊,然后又克制的停下抬头。
“姐姐,你真好看……不管什么颜色,都衬姐姐!”温灼瑾低声说。
“……”颜凊斓看到了温灼瑾说话时痴痴的眸子。
以往以为的花言巧语,这会儿不得不承认,小混蛋是发自内心的。
她很喜欢自己这副皮囊。
这个念头起时,颜凊斓想起宫里那位。
虽说她进宫时并没有亲眼看见她。
但是晏子桑和庆谌宁都是见过的,都说和她几乎一模一样,分辨不出来。
即使她进宫后,那几位妃子,包括颜禥,也未察觉换人了。
她这副皮囊并非独一无二。
温灼瑾当初见到她时,也不过是因为见了一面,并未有什么深交。
她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花费这么多心思,皆是因为自己这张还算看的过去的脸。
当初绛霄她们给自己用香毒囚禁自己时,有人曾说过,如果她不是公主,靠以色侍人也会过的不错。
竟是一语成谶。
她如今又怎么不算以色侍人呢?
倘若,温灼瑾当初遇到的是那个人呢?
或许也会如此对她。
这念头一起,颜凊斓的心情便落了下去。
温灼瑾脸热烘烘的,未曾察觉颜凊斓的变化,穿了自己的寝衣,回身到颜凊斓跟前将人抱到床里面,取了薄被子盖上。
“姐姐乖,睡觉了。今日辛苦了,什么也不要去想,什么也不用管,乖乖睡觉。”温灼瑾轻拍着颜凊斓哄人睡觉。
在温灼瑾柔声哄睡中,颜凊斓闭上了眼睛。
同甘共苦,血脉相连的情谊在权力利益面前都可变质,身旁少女对自己的,也会变吧?
假如会变,颜凊斓便不想再拥有。
只是……
当真能舍得放下?
颜凊斓的手攥紧,又松开。
她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看不懂人心。
经此一遭,对什么都无法再笃定确信,竟是在温灼瑾身上患得患失起来。
不论如何,只有她足够强大,才有能力维持自己想要的。
而不是任人宰割,由别人决定命运,在意别人对自己会如何……
颜凊斓想着,困意袭来,很快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温灼瑾哄着人,自己也困了,侧身一只手搭在颜凊斓腰间闭眼睡着了。
在两人睡着时,宫城里的一处宫殿内,却是灯火通明。
“我,我不知道,祈福闻神香后,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和颜凊斓眉眼几乎一模一样的一个女子怯生说道,神色拘谨,姿态佝偻着,显得极害怕的样子。
“白顶着一张她的脸,当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废物!”面色沉沉的贤妃怒道,额头却是起了一层冷汗。
“今日,不会是真的她来了吧?”贤妃声音发颤,朝着另外一人说道。
这人正是温灼瑾熟悉的那位师姐玄真。
“神香闻了之后,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会看到神明或者被上身都有可能。她不记得不用再问了。若是真的她来了,在宫里转了转便走了?这么危险来要做什么?更何况,她眼睛是完全看不见了的,脉象上看身体极虚,不解毒活不了多久。”玄真看了眼明显慌了的贤妃冷静的说道。
“我总感觉不安。她不会借着她的身体来宫里?那岂不是知道了我……”贤妃又道,神色惊惧。
“假设她真的来了?她来宫里做什么?莫不是要来拿金鱼符?”玄真不大相信,还是顺着说了句。
“对,是金鱼符,她当时没放在身上,肯定在哪里藏着。今日转了好几处宫殿,肯定是来找金鱼符的!不知道她找到没找到,若是找到的话……”贤妃说着更害怕了。
“你先别慌了!不管找没找到,要买马买武器征兵的事都不能断了,你们要尽快壮大,不然真到时候,仅凭借禁卫军,是保不住的。此事我也会尽快向师尊禀报的。”玄真说道。
贤妃还是很紧张恐惧,玄真看了眼没有多说话了,想到刚才说的可能,跟贤妃告辞,准备早些回去将事情告诉绛霄。
宫里的事,颜凊斓还不知道。
第二日早上,颜凊斓醒来时,睁开眼便看到了温灼瑾的脸。
温灼瑾正趴在床上小口啄她的脸,像是在吸什么一样,吸一口放下,又吸别处。
颜凊斓视线里是温灼瑾轻颤的眼睫毛。
“……”
颜凊斓无语,大早上醒来便亲来亲去的成何体统?!
不对,她还能看到!
颜凊斓意识到,眼睛睁圆了几分。
没有去想让人羞耻的事,没有脸热,竟然还可以看到。
温灼瑾抬头时,颜凊斓看到了温灼瑾的全脸。
眸子亮晶晶的,脸蛋红扑扑,眼底也是红的,像是夏日里熟了的果子。
原来小混蛋也会脸红。
“姐姐,昨日的事你喜欢吗?”温灼瑾看到颜凊斓醒来低声问了句。
昨日太累了,都没仔细想。
今日早上一醒来,温灼瑾想着,整个人快飘起来了。
昨日的事,才是最亲密的事,让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了。
“……莫要说了。什么时辰了?你不去铺子上吗?”颜凊斓拉着脸说。
温灼瑾露出笑,没再多问,回了颜凊斓,伺候颜凊斓起来洗漱,然后两人一起吃饭。
吃过饭,温灼瑾去换外出的衣服。
没有避讳,就在颜凊斓面前换衣服的人,让颜凊斓脸有些热。
撇开脸不看,却是想到了昨日温灼瑾可怜兮兮说的身上肿了如何疼的话。
“摔到的地方还没上药吧?不疼了?”颜凊斓问了句。
昨日的疼,被和颜凊斓的亲近已经淹没了。
不过听颜凊斓提起,温灼瑾嘴角翘起,扑到了颜凊斓跟前。
“姐姐,还疼着呢,姐姐帮我吹吹,再让我亲亲……”
颜凊斓听到温灼瑾可怜兮兮的声音,看到的却是嘴角快翘到天上,眼睛弯弯的脸。
颜凊斓磨了磨牙齿。
果然是个小混蛋!
“拿药来,我给你涂。”颜凊斓说,手按在了温灼瑾脸上。
温灼瑾也就撒娇的说了句,被颜凊斓涂药也开心。
赶紧去拿了药油来。
温灼瑾将药油倒在了颜凊斓手上,让颜凊斓帮她摸在肩膀上。
拨开温灼瑾的头发,颜凊斓看到温灼瑾一侧的肩膀,青紫了一大片,不觉心里一纠。
这伤并不轻,不知道多疼,亏她昨日还将自己抱来抱去的。
还能笑的出来。
颜凊斓将药油给温灼瑾擦上,又反复磨搓了几下,让药油吸收了。
“既然痛着,今日休息,不用去铺子上了。”颜凊斓看温灼瑾还去穿外出的衣服,便说了句。
“姐姐,那今日不去铺子上,可不可以和姐姐如昨日那样?若是的话,我就不去了。”温灼瑾凑近颜凊斓说。
“你还是去铺子上吧。”颜凊斓没好气道。
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事?!
今日有事要去办,还要拿新做的衣裳,温灼瑾得出去一趟的。
说那话是开玩笑的。
不过看颜凊斓羞恼,温灼瑾感觉很可爱,凑近亲了几下。
等温灼瑾离开斓园去铺子上后,晏子桑和庆谌宁便来了。
颜凊斓能看见后,提前换了衣服等两人,至于以前两人来时是什么情况,颜凊斓只能硬着头皮当做不知道了。
两人到了后将颜凊斓接出去,路上时向她汇报情况。
颜凊斓知道了宫里和天玄宫的事。
虽说当时尽可能让另外一个“她”处于失去神志的状态,说不清楚当日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仔细查还是能查到一些的。
到现在禁卫军还想抓她,显然没放弃。
让宫里的那些人知道或者猜测她出现过,搅乱这局势也好。
拿到金鱼符了却了颜凊斓一件心事,确定可以调动北境大军的同时,也面临另外一个问题。
得想办法给北境大军提供粮草。
朝廷要为难北境大军,她这个时候更要稳住他们。
否则即使北境大军想要南下,没有粮草军饷也寸步难行,而且很容易人心浮动,不听指挥。
“之前的大食国商行,想办法交给温灼瑾去经营。另外皇商的名额,找户部的人给温灼瑾,多分一些收益高的生意给她。”
颜凊斓吩咐了几件事给晏子桑。
几大皇商都被人先劫走了现银,颜凊斓就算是想借银子也没地方借了。
如今看温灼瑾的赚钱能力的确不错,不若就先将赌注压在温灼瑾身上。
再给她助力一把,让她能够赚更多的银子。
现在斓园一应事情温灼瑾都交给了颜凊斓管,几个铺子的账目也会向颜凊斓汇报,届时如果要用银子也便利。
“殿下,温灼瑾昨日马球比赛赢了后,陛下除了奖赏了那些彩头,还要另外奖赏,温灼瑾没要其他奖赏,在陛下那里求了皇商的名额,可以给宫里供应香品。”晏子桑对颜凊斓说道。
听到晏子桑说的,颜凊斓失笑,小混蛋脑子里除了那些乱七八糟,倒也会见机争取机会赚银子。
第63章
要入夏了, 温灼瑾在制衣坊定制了几件夏裳。
“温小姐,衣服料子用的正是您上次选的云锦,可是从南楚那边运送来的, 专供宫里贵人的面料,总共没几匹的。您瞧瞧这样式颜色可还满意?”
到制衣坊里拿衣服时,掌柜的堆着满脸的笑对温灼瑾说。
温灼瑾最近铺子开的红火, 花银子也极大方,在制衣坊里已经花销了几千两银子了, 是这里的大客户, 掌柜见到温灼瑾自然是热情的很。
温灼瑾手里摸着料子, 轻薄柔软,又看了看颜色款式,与她预定的一样, 颜色明艳, 款式新。
天气稍热一些便可以给美人姐姐换上了。
定然非常好看。
温灼瑾很满意。
只是付后续的银子时, 看了看账单,这制衣坊也是极为赚银子的营生啊。
这才给美人姐姐做了一个季度的衣服, 便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了。
以后还要做的话,不如自己开一个制衣坊, 从织布到制成衣服都有自己人来监管。
而不是掌柜的说最好的料子就是最好的料子,说是供应宫里的贵人,又谁知道是供应宫女的还是妃子皇帝的?
美人姐姐的衣物自然要用最好的料子。
她的皮肤太细嫩了, 不好的料子怕是要磨痛她的皮肤。
“掌柜的,上次的浮光锦和这次的云锦,你可都说是最好的, 有什么区别?可还有比这些好的?说仔细一些。”温灼瑾看似无意的问了几句, 和掌柜的聊起来, 稍微了解了点。
温灼瑾名下是有成衣铺子的,只是没有这家制衣坊规模这么大。
如今有银子有人脉了,若是想要开一间这样的铺子也不算难,难在如何能做的更好,更赚银子。
温灼瑾在制衣坊停留了一会儿,又去了云京城有名的饰品头面店铺。
温灼瑾拿了定制好的头面,有去了香茶铺子。
天玄宫负责查账的人今日会在香茶铺子等她。
她也正好有一些事要跟查账的人说。
成为天玄宫记名弟子,被天玄宫庇护,开店铺都要向天玄宫报备。
开制衣坊的话,从人到原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温灼瑾到了香茶铺子的包间时,看到了天玄宫的几个人,除了查账的人,还有一个熟人,是玄真。
“师姐,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温灼瑾到包间里看到玄真时,笑着问道。
“来看看你。昨日你可是十分的威风。没想到你打马球也有一手,不错啊!”玄真说道,面上带着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神色恹恹的。
“都是侥幸,不值一提。师姐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生病了?要不我先燃一枚清心香,为师姐亲手烹制香茶。”温灼瑾关切的说着。
玄真可算是她的上级,和绛霄联系的纽带,得和她打好关系。
更何况,玄真还给了她启蒙的秘戏图。
不知道还有没有更进阶的。
玄真本就有些烦心,没想到温灼瑾能看出来。
温灼瑾让丫鬟上了茶具,屏退其余人亲手给玄真行香烹茶。
玄真的手抵着额头,闻着空气中让人心情舒缓的香心情稍微好了点。
抬眼看温灼瑾泡茶,也越发的看着顺眼了。
“师姐,若是有什么心事可说与我听听。”温灼瑾将第一盏香茶给玄真时道。
“这个,怎么说呢……就是,师尊让我找一人,找不到那人,就不能回去见师尊。可是找到那人,师尊的心思又全在那人身上,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我又不高兴。当真是烦,真希望那人死了,再也不要出现了。”玄真喝了一口香茶,看着温灼瑾认真倾听的姿态,想了下便说了,说话时语气有些失落,又有些愤愤的。
玄真差人回去跟绛霄说了宫里的情况,绛霄让人回来捎了一封信,让她尽快和禁卫军一起找到人,否则就别回天玄宫了。
温灼瑾听着玄真说的话,脑子里纠结了一团乱麻,理了下才稍微清楚了。
玄真,绛霄,还有那人,还真是复杂的三角关系。
“可若是死了,师尊恐怕会更难受。哎!”玄真又喝了一口低下了头。
“师姐,你若是想见师尊,便回去见。那人不在,不正是师姐的机会吗?找人的事谁都可以去,不必非要师姐去做。师姐有更重要的事。以师尊的雅量,肯定不会责怪师姐的。师姐,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温灼瑾顿了顿说道,好歹说点,宽慰下玄真。
玄真抬眼看温灼瑾,感觉温灼瑾听懂了自己刚才说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也是,温灼瑾也喜欢女子。
“你说的不错!”玄真手拍了下桌子道。
温灼瑾笑了笑给玄真添茶。
“我今日就回去见师尊。理由……对了,今日我来找你还有一事。你昨日马球比赛大胜,用香破了北羌的局。北羌的香,你竟然能配出香破解。昨日你用的香方,从何处来的,可还有类似用于马匹的香方?”玄真想了下倒是让她想到了理由,有些急切的问温灼瑾。
“我也是无意中从一本杂书上看到的。配出的香,是第一次用,没想到能成功,实在是侥幸。”温灼瑾道。
“看来阿灼的香道造诣的确很高,只凭借香方便能配出香,很考验功夫和天分的,第一次配置便能成功,当真是天选之人。昨日北羌用的香,你事先是闻到来的,可知道如何制作吗?”玄真又问,对于温灼瑾制香的水平更佩服了一些。
“那是合香,里面有香材能闻出,制作起来恐怕不易。很多香材恐怕是北羌特有的,我并未见过的。”温灼瑾说。
“这个好办,回头我让人送来一本北羌的香方集子,再配上相应的香材,你看看,仔细研究研究。你可知道,北羌最厉害的便是他们的马。前些日子朝廷里买了几匹北羌上好的种马,却是烈性难驯,不但伤了好几人,到现在还不曾让母马受孕,倘若阿灼能配出香方让那种马和母马交-配生下小马驹,便是大功一件。”玄真说道。
“……”温灼瑾没想到昨日的马球比赛竟然还能牵扯出这样的事情。
马匹在北晋这边是很贵的,贩马生意的都是需要朝廷许可的,个个都是富户。
这生意要是能被她拿到,多赚些银子,任美人姐姐要什么都可以买到了。
“好,此事我定会竭尽所能。”温灼瑾说道,香能不能配好,还不知道,等香配好了再说其他。
玄真神色缓和不少,战马培养计划可是大事,就用这个理由回天玄宫见师尊。
“你与你那小娘子如何了?”玄真心情缓和,转而笑着问温灼瑾。
温灼瑾抿了抿唇,面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眼里的喜色却也遮不住。
“如何了?可有做秘戏图里的事?”玄真的八卦之心顿起,碰了碰温灼瑾问道。
“有了些许进展,只是,她似不太喜欢。”温灼瑾说了句,不想说太多细节,但好不容易有个人知道她的喜好,想与她说这些,又忍不住想说些什么。
想到两人亲近后,美人姐姐被伤到了,问她喜欢不喜欢,她的脸就拉下来了。
她自己真的是欢喜极了,却感应不到美人姐姐同样的情绪。
今日临走时,美人姐姐给她擦药,明明是很关心她的。
但是凑近亲她,想要给她上药,她就明显抗拒了,避开了她,还让她赶紧去铺子上。
“她不喜欢,定然是你的问题了,还是要多琢磨琢磨。每一页图都有一些细节,不是随便画出来的,你要看仔细了,有时候需要……”
玄真说起来,颇有教导指引的意味,明明说的很隐秘的事,神色却极雅正。
“……”温灼瑾认真听着,总感觉怪怪的。
玄真不是在纸上谈兵吧?
“你近日是不是日日练马球,你瞧瞧你的手,茧子都出来了。碰触到皮肤都不舒服。”玄真问起温灼瑾。
“的确是的。师姐当真厉害,这都看出来了!”温灼瑾虚心听着,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得不说玄真观察的的确仔细。
练马球,一手拿马球杆,一手握马缰绳,两只手都粗了许多,连着腿内侧也有茧子。
难怪昨日发现美人姐姐皮肤上有许多红痕。
“你铺子里不是有养手的香膏吗?赶紧养养。手,很重要的。”玄真看温灼瑾点头受教,又说道。
“……”温灼瑾神色有些难为情了。
她这手暂时还没有用武之地。
“玄真师姐的手养的真好,可有什么秘诀?”温灼瑾低声问了句。
说起护手的秘诀,玄真谈兴大起。
温灼瑾听玄真说了一通,认真的感谢了玄真。
玄真在温灼瑾这里坐了一会儿,颇有遇到知己的感觉,等查账结束后心情颇好,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人一走,温灼瑾松了口气,查看了店铺又安排了一些事后,便赶紧回去了。
经过和玄真这么一聊,除了玄真说的护手,温灼瑾也自省到了。
昨日的她还是太孟浪了。
她应该需要找机会专门服务美人姐姐,不能让人受伤的方式,让美人姐姐感受到她同样的情绪,让她接受喜欢。
温灼瑾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往宅子里去时,颜凊斓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
神色恹恹的靠躺在软枕上。
颜凊斓眼睛能看清楚了,以为自己当日能出去办几件事的,只是没想到,出去没一会儿,酸软的腿便不听使唤了。
被温灼瑾涂过药的地方,也有些痛,尤其是走动时。
布料在皮肤上稍微摩擦下,便会痛。
即使有心多见几个人,也是不行了。
早上温灼瑾要给她涂药的,她很难为情,将人推走了。
自己也没用那药。
没想到如此不济。
只能先回来了。
找了温灼瑾留的药涂了后,心里不觉对温灼瑾生出一些怨念。
第64章
温灼瑾回来时, 发现颜凊斓神色恹恹的,眸子湿漉漉的,像是被欺负了。
两只洗干净的白色小猫和小狗窝在颜凊斓身边都似乎被影响了, 一声不吭,乖乖的靠着颜凊斓。
温灼瑾动了动铃铛,靠近颜凊斓。
“姐姐, 我回来了。姐姐是不是心情不好?”温灼瑾低声问。
颜凊斓没说话侧着脸。
温灼瑾凑近要抱人,颜凊斓有些抗拒。
“姐姐, 今日出门时, 跑了许多地方, 给姐姐拿了定做的衣服和首饰,另外,买了一些果子来给姐姐尝……回来的路上, 受伤的肩膀有些抬不起来了。”温灼瑾看颜凊斓的确不高兴, 继续说道。
温灼瑾知道颜凊斓是心软的人, 只要示弱,她就会亲近自己。
也不清楚颜凊斓如何不高兴, 但是只要颜凊斓还能对她心软,她就可以继续靠近, 搞清楚。
“受伤了就莫要乱动了,还要继续上药。”颜凊斓顿了顿说道。
她的擦伤极小,但是对痛感忍耐力不行, 就那么一点,就让她今日行动受阻,更何况说温灼瑾那么大一片。
“我靠近姐姐一些, 就不会那么疼了。”温灼瑾再次靠近, 低声说着, 颜凊斓果然没有再抗拒了。
温灼瑾弯起眼睛将人抱住,在颜凊斓脸颊蹭了蹭。
“姐姐,是因为无聊不高兴,还是因为昨日我孟浪的事?我保证之后一定会再小心一些的,不会……”温灼瑾问。
“阿灼,昨日的事莫提了。”颜凊斓忙打住了。
小混蛋是真的一点不害臊。
颜凊斓拒绝讨论,温灼瑾便感觉昨日的时似乎真的给颜凊斓造成阴影了,看起来很排斥有下一次。
温灼瑾嘴角弯下,有些懊恼自己当时太激动了。
想了下,自己两只手都还未曾保养好,都有茧子,当真再亲近,怕是还会伤到颜凊斓。
温灼瑾暂时按下心里的事,将带回来的吃的给颜凊斓试吃。
新鲜的桑葚,春杏吃几口,酸甜的口感让口水直分泌。
颜凊斓记得上次在宫里时,颜禥也送来的一些果子,只是那时候顾不得吃。
原本胃口就比以往好了些,吃了些果子,感觉食欲又增了一些。
晚饭颜凊斓吃的比往常多了点。
饭后消食时,温灼瑾带颜凊斓到外面转转。
温灼瑾跟颜凊斓说起当日的事。
“姐姐,今日我见到玄真了,你猜我听到了一件什么奇闻?”温灼瑾提起玄真时说道。
“什么事?”颜凊斓问。
看颜凊斓感兴趣,温灼瑾便声情并茂的跟颜凊斓说了下那复杂的三角关系。
“我猜测那绛霄怕是要对别人强取豪夺,结果人家不从,就跑了,她就让自己的徒弟玄真来找人,谁知道玄真喜欢的就是绛霄……”
颜凊斓听温灼瑾说着,神色微僵。
如果猜的没错,玄真口里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
怎么到了温灼瑾这里,就成了三个人你喜欢我,我喜欢她的狗血故事。
绛霄对自己有情?
颜凊斓想到,宫里那位假的“长公主”,颜禥看起来并不知道,两方或许各怀鬼胎。
若只是天玄宫单方面换了人,那天玄宫将自己拘住想要做什么?
颜凊斓想了下头皮有些发麻。
“天玄宫的人这么道貌岸然,也见怪不怪了。对了,今日玄真还提到了一件事,说是买了几匹北羌的好马,想要生马崽子,那些马烈的很根本不从,还想让我想办法配香给这些马,倒是奇事了。”
温灼瑾又说起来,引开了颜凊斓的注意力。
朝廷买的马,应该是去年她让人买的几匹上等宝马,每一匹都要几千两银子,没想到现在还没有起作用。
若是温灼瑾成功了,怕是会助力对方。
不过若是温灼瑾当真配好了香方,将香方给了北境大军,那便不一样了。
“天玄宫不好,不想阿灼帮她们……”颜凊斓低声说。
“姐姐这样说,我自不会帮他们的。不过这件差事我还是要接的,能多认识一些北羌的香材,做出含有北羌香材的合香,也不错。至于那合香,还不知道能不能配出来,需要多长时间呢。不妨碍趁着这个机会,多要一些东西来。”温灼瑾揽住颜凊斓说。
颜凊斓没想到温灼瑾答应的这么爽快,就这么答应了。
而且,胆子这么大,敢糊弄天玄宫。
“阿灼,你要小心些,出门时多带一些镖师。我曾闻北羌人记仇,你这次立了首功,恐怕会遭人报复。”颜凊斓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会的,姐姐,你真好。”温灼瑾听颜凊斓这么说弯起眼睛凑近将人抱起,脚悬空了下放下。
“……”颜凊斓没说话了,感觉就算是没有自己,凭借温灼瑾自己的能力,她也在不断入局。
天玄宫能想到的,那边北羌的人又不笨,恐怕也会想到。
更何况温灼瑾刚刚得罪过北羌。
得让晏子桑多派些人来保护温灼瑾。
颜凊斓有意让温灼瑾多说一些外面的事,多回应温灼瑾。
温灼瑾只看到颜凊斓感兴趣便谈兴很浓,两人不觉聊了许久才去用香药,洗漱睡觉。
晚上颜凊斓先睡下后,温灼瑾花了比平日长的时间用来皮肤养护,手特意泡了药浴,又做了按摩,抹了花露,一套流程下来手变的滑嫩了不少。
温灼瑾曲了曲修长的指节,想起白日时玄真说的,面色红了几分。
想个开头立刻让自己打住。
距离手养好时间还长,多想一点就多一分煎熬。
等温灼瑾回到内室,颜凊斓眼皮都要撑不住了。
只是想到温灼瑾还未曾涂药,便没有睡。
等温灼瑾进来,带着水汽和沐浴的香气拥抱来时,颜凊斓按住了人。
“药油拿来。”颜凊斓说。
“姐姐还记得呢?姐姐对我真好。”温灼瑾笑道,立刻起身去拿了药油来。
颜凊斓给温灼瑾涂了药,温灼瑾将药瓶放回去的时间再回神,便看到颜凊斓闭眼睡着了。
温灼瑾凑近人亲了下,心里欢喜。
不过白日里忙的比较累,温灼瑾抱着颜凊斓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后面几日,温灼瑾都挺规矩的,和颜凊斓“相敬如宾”。
没几日,到了靖安侯府里的二小姐温姵姝成婚的日子,温灼瑾回了一趟侯府。
侯府张灯结彩,整个府里都透着喜庆。
温灼瑾回来先回了沁芳轩。
因为之前发现颜凊斓衣服上有神香味道的事,温灼瑾将伺候颜凊斓的人换了不少,调了不少侯府的人到斓园那边,侯府沁芳轩里还是留了几人的。
其中就包括姜嬷嬷。
按说姜嬷嬷是温灼瑾最亲近的人,自从生母去世,姜嬷嬷看护着温灼瑾,她对温灼瑾真心以待,温灼瑾对她也极有感情。
只是,颜凊斓的事,温灼瑾还不知道如何跟姜嬷嬷说。
暂时还让老太太在侯府住着了。
只是,人一回到沁芳轩,便是被姜嬷嬷一顿絮叨。
“姑娘如今日日在外面,倘若让人知道可如何是好?还怎么嫁人?”
“姑娘若是男子,不知道的人,怕是以为你在外面养了外室,日日不回家。”
“姑娘瞧瞧,二小姐都成婚了。那本是你的姻缘啊,就这么没了……”
姜嬷嬷说起话来带入了不少感情,温灼瑾感觉很难劝得动她,只先静静的听她说话。
听姜嬷嬷提到“外室”,温灼瑾稍微有些别扭。
她好像当真养了个外室,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存在。
没一会儿姜嬷嬷将温灼瑾的男式发髻改成了精致的朝云近香髻,眉心贴了花钿。
“姑娘,这几日我将你的嫁衣缝制好了,样式是你前年选的,知道你不喜女红,你只要在上面再缝两针便行。这嫁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的上。”姜嬷嬷看了看自己打扮好的人儿说着,转身去拿了一身红嫁衣出来。
温灼瑾看到那嫁衣,眸子凝在上面。
她差点忘记了,她还有嫁衣。
虽说,女子和女子目前还没办法如今日这般办婚礼,但是在自己家穿嫁衣,办桌酒席,走流程结婚当是可以的。
“劳烦嬷嬷了。”温灼瑾接过嫁衣,反复看了下,这嫁衣挺适合美人姐姐的。
还差一身,可以从成衣坊里买一件。
到时候也让美人姐姐拿针在上面缝两针,当做是美人姐姐做的嫁衣。
对了,成婚还需要做什么,得问仔细了。
第65章
温灼瑾带了一盒添妆的小物件去看温姵姝。
温姵姝已经打扮好了, 大红喜服,金玉满头,明艳娇俏。
温灼瑾看着, 心里倒是有些可惜,温姵姝要嫁给沈钰阙那样的人。
不过她们并不傻,都是权衡过利弊的, 婚事也都是她们谋的,自己如何想, 关系并不大。
温灼瑾过去道喜后将盒子给了温姵姝。
温姵姝接过东西看着温灼瑾神色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变化, 温姵姝感觉温灼瑾似乎又明媚漂亮了许多, 又自信又从容,让人不敢直视。
大大方方的道贺,似抢了婚事的人不是她。
按说今日大婚, 温姵姝应该高兴的, 却高兴不起来。
以往温灼瑾说的话, 她都以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现在想来,温灼瑾似不是那样的人, 她有能力争取到更好的。
当初说的莫非都是实话?
“姵姝,还不赶紧谢谢姐姐!阿灼啊, 难得你今日还能来,是姵姝的福气。”侯夫人碰了碰温姵姝,对温灼瑾满脸堆笑。
这些日子温灼瑾很是“嚣张”, 安庆郡王府的婚事都拒了,合作也回绝了,生意还能红红火火, 听说和乐安郡主合开了铺子, 出门时, 乐安郡主身边的老嬷嬷,曾经在先皇后跟前伺候过的宫里的老人,就跟在温灼瑾身边,这云京城不管什么达官贵人都得敬三分,那些想要觊觎温灼瑾几家铺子的都不敢再动了。
天玄宫把几个要求娶温灼瑾的也都拒了,私底下就算是温家的人,也暗暗的觉得温灼瑾怕是被安排了更好的。
十有八-九便是皇室正统的那位。
所以温灼瑾现在在侯府地位便是更特殊了。
没人敢管,见到了还要小心巴结。
“多谢姐姐。”温姵姝回神忙说道。
“不用客气。今日是妹妹大喜的日子,都是应当的。后面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温灼瑾笑笑道,看向了一旁的喜婆。
喜婆忙回应温灼瑾。
温灼瑾便顺便问了些问题,了解下结婚的流程。
也不好问太多,只问了点姜嬷嬷也不知道的,便没问了。
“娘,我想与姐姐说几句体己话。”温灼瑾要走时,温姵姝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侯夫人将其余人带出去,只留了两姐妹。
“妹妹有何事?”温灼瑾问,有些惊讶,温姵姝竟然单独留下自己说话。
“你以前说世子是臭的,可当真?”温姵姝抿了抿唇小声问。
“这个……鼻子不灵闻不到也罢。倘若太靠近闻到一些,不妨事的。你若是忍不了,可用我在添妆盒子里放的身香丸。”温灼瑾说道,没想到温姵姝会问她这样的话。
“多谢姐姐告知。以前是妹妹错了,希望姐姐不要介意。”温姵姝说道,神色有些拘谨了。
“我并未在意,我喜欢的另有其人,我还要谢谢妹妹呢。”温灼瑾坦然道。
“……”温姵姝看着温灼瑾的神色,感觉自己和母亲的谋划,还有之后的窃喜更像笑话了。
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了,况且这也是她和母亲能为自己谋到的最好的婚事。
温灼瑾并未与温姵姝多说话,外面喜婆说是吉时到了,温灼瑾也不便再打扰,告辞回了沁芳轩。
“怎的都要带走?侯府才是姑娘的家,就算出嫁也要从侯府走的啊。”姜嬷嬷看温灼瑾要把嫁衣喜服和头面那些打包走,有些着急道。
“嬷嬷,我自有用处。嬷嬷稍等几日,我也接你去我的大宅子里,那里才是我们的家。这里只是侯府。”温灼瑾道。
自己办婚事喜宴的话,温灼瑾想让亲近的几人都在。
等准备的差不多时,再跟姜嬷嬷说吧。
“……”姜嬷嬷想说什么,温灼瑾笑眯眯的靠近,给她捏了捏肩膀,明显是讨好的神色。
“嬷嬷,最近大宅子里缺人,我还想让嬷嬷当大管事呢。嬷嬷可要养好身子,腿脚不好,在大宅子里都走不远的。别的嬷嬷就莫要想了。”温灼瑾笑道。
姜嬷嬷知道温灼瑾有主意,听她说着,也不再多说了。
温灼瑾嫁妆里值钱的铺子地契那些不少都典当卖掉了,她也没买回来,不过还有一些没卖掉的。
比如找了工匠专门定制的拔步床,做了一年多才做好,到现在还在库房放着。
温灼瑾计划着慢慢将东西都转移到新宅子里去。
温灼瑾和姜嬷嬷盘点了下侯府自己库房里的东西,等温姵姝被接亲的接走离开侯府,自己也离开了。
回斓园的路上,温灼瑾去制衣坊选了一套喜服。
虽说只穿一次,温灼瑾还是选了最好的。
凤冠霞帔,都是制衣坊里最好的。
还加了银子让制衣坊尽快做出来。
美人姐姐最新的尺寸制衣坊都有,布料现成的话,多加几个绣娘,真做起来也快。
安排了一通,温灼瑾心情颇好。
和美人姐姐办婚礼,温灼瑾还有其他心思。
和美人姐姐已经很亲密了,再进一步之前,温灼瑾想有个看起来正式的仪式。
还有,美人姐姐和那位“前夫”有的,她也要和美人姐姐有。
没有的更要有。
有了婚礼,即使没有在官府登记,拜过天地,结发后,也是有天地亲友见证的,两人的关系总之是比以前更进一步了。
再亲密的话,似乎也更合“礼数”,或许美人姐姐也会因此自在一些。
那个不靠谱的人渣“前夫”也将会被美人姐姐彻底忘掉的!
温灼瑾对此干劲很足。
连不喜欢的女红也不再排斥。
虽说是意思下,添几针,当做是自己缝制的,却也有些讲究,比如她这一套上的五彩凤凰图案,留了眼睛让她缝制,不多,但也需花点时间。
下午温灼瑾回到斓园后,和颜凊斓吃过饭在外面走动消食回来用香药时,温灼瑾便拿来了针线准备开始。
“姐姐,你暂且在这里躺一会儿,我就在外间,有点东西要做。今日的账目,我叫人来读给你听。”温灼瑾给颜凊斓拿了软枕让她靠舒服了,凑近人说了句,轻吻了下她的眉心。
准备嫁衣的事,温灼瑾暂时还不想颜凊斓知晓,先把手里的这件嫁衣完成了,等制衣坊那件做好了,给颜凊斓缝制几针时,再找机会跟她说。
“好。”颜凊斓点点头,让温灼瑾自去忙了。
颜凊斓心里有些奇怪,温灼瑾最近几日似乎更乖了一些。
她还怕,温灼瑾再提出要如那日那般亲近,却发现温灼瑾嘴上不说乱七八糟了,手脚也老实的过分。
也可能是白日太累吧,两人都入睡的早。
颜凊斓也有别的事忙,倒也没在意。
宅子里的管事来报账,颜凊斓听着。
日常的采买花销,只有这么点人,却也不少,主要的大头,还都是在颜凊斓本人身上。
即使如颜凊斓的出身都觉得有些奢侈了。
若是能勤俭一些,换成银子多养一些兵的话……
“送林家书肆一千两银子”
账目里突然多了一个别的,颜凊斓神色顿了顿。
“为何要给林家书肆一千两银子?林家书肆是阿灼开的?”
颜凊斓出声问了句。
“姐姐,这个说来便话长了。舅舅被贬官去了苦寒偏远之地,表哥和两个表弟在京中,表哥还要准备春闱,平日靠抄书挣点银子。我之前便送了一些银子过去,也让表哥差人送一些给舅舅他们。只是我月月送银子过去,表哥都会退给我,当真是要气我。不但如此,他给人抄书赚的一点银子也要给我送一些。我想了下,便将银子给了表哥抄书的那家林家书肆,让他们找表哥定制字画,话本这些,让表哥借此多赚一些银子。不过这也让那林家书肆赚了银子。”
温灼瑾说道。
想起这几个月表哥武元珩那边的事,温灼瑾便很无奈。
武元珩他们一直觉得要照顾自己,不肯多拿自己的银子,即使当初为舅舅花的那些银子,武元珩也要一点点赚了还给温灼瑾,让她攒着当嫁妆,莫要嫁人了被夫家看不起诸如此类的话。
温灼瑾只能采用迂回路线了。
颜凊斓知道温灼瑾和舅舅家的关系极好,这会儿听温灼瑾说的,深觉温灼瑾用心良苦,武家也都是清正之人,不会看到温灼瑾赚了银子便想要来占便宜。
“对了,姐姐,这个月我还要再拿出五千两银子出来帮表哥打点下,他今年参加了春闱。可以吗?”温灼瑾又问了句。
“当然可以,阿灼的银子阿灼怎么做都可以。只是,阿灼为何要这么多银子打点?作弊总不太好吧?”颜凊斓一顿说道。
“不是的。姐姐,你也知舅舅家因为清流的事被朝廷打压,我就怕表哥即使考的好,也得不到公正的对待。只是想花点银子,尽可能避免他被影响。”温灼瑾说。
若是武元珩能高中,有个一官半职,不单单说明朝廷不再打压他们了,处境会变好,他们的日子也会更好一些。
“嗯,阿灼考虑的周到。”颜凊斓低声说了句。
温灼瑾对他这个表哥的确很用心。
他们的感情想必也是极好的。
颜凊斓想起之前温灼瑾说的,骑马是在武家和表哥一起学的,打马球也是表哥教的,刚学那会儿,经常偷溜出去和表哥去打马球……
他们有从小长大的情谊。
想到这些,颜凊斓的眸光暗了下去,心情也莫名的低沉下来。
管事继续念了其他账目,颜凊斓没再说什么。
外面管事离开了,温灼瑾也没有进来。
颜凊斓出神时听到外面温灼瑾的轻嘶声,回神时人已经下了床榻,脚踩在了地上。
“怎么了?”颜凊斓问了句,索性往外走了几步,只穿了足衣走路并没有什么声音,到帘子跟前时,颜凊斓听到了温灼瑾的声音。
“没事的,姐姐不必担心。”温灼瑾说着。
颜凊斓拨开帘子看了一眼。
外面的软塌上,温灼瑾身前铺了一团大红色绣金线的华服,温灼瑾一手拿着连着那衣服的针线,另一只手的手指正被嘬着,眉心蹙着,似是很疼。
这是,被针扎到了?
温灼瑾怎么会想要自己做衣服?
那衣服……瞧着似乎不是寻常时候穿的,看着像是喜服。
颜凊斓拨开帘子的手缩了下,收回去。
听说民间里的女子嫁人时,有些女红好的是自己亲手缝制嫁衣的,有的即使不是亲手缝制,最后收针结尾也是在绣娘指导下完成,以表示这是新娘亲手做过的喜服。
颜凊斓退回床榻上,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似乎忘了一件事。
温灼瑾是侯府嫡女,现在又加了天玄宫记名弟子的身份,她早晚应是要成婚的。
之前也只是在拖着,随着年岁渐长,到时候该如何,恐怕不受自己控制了。
而自己,又还能在温灼瑾这里停留多久?
莫不说,温灼瑾对她的感情会变了,即使短时间内不变,也抵不过世俗。
那嫁衣看起来极精美,不是一两日便能成的,不知道准备了多久。
温灼瑾要避开自己绣最后几针,是不是已经有了目标,开始在筹备了?
颜凊斓靠躺在软枕上望着上方有些失神,没一会儿眸色淡了下来,显得极冷静。
温灼瑾只绣了半只眼睛便被扎了两回,眼看着时间不多了,便收拾了下,回内室带颜凊斓去洗漱。
“姐姐,可是不舒服了?”温灼瑾看颜凊斓的神色不太对,便问了句。
“许是有些累吧。”颜凊斓垂眼回道。
“那今日早些歇息。”温灼瑾说,抚了抚颜凊斓的眉眼。
颜凊斓躺下便闭上了眼,温灼瑾端详了一会儿,出去忙了下宅子里的事。
宅子里又进了新人,从侯府带来的青桂白檀她们都忙着教新人,金蕊和紫茸在这边看顾颜凊斓。
管事的换了新的,周围的丫鬟婆子也换了几个,觉得可疑的还圈在别的院子里审问了。
目前还没什么头绪。
“今日,菊蕊说她有一日中午在外面唤柳娘子时都没人应。她知道不能随便进柳娘子的房间,还是偷看了眼,她说……柳娘子内室并无其他人。”
金蕊来跟温灼瑾说道,温灼瑾让她去审问那几人。
温灼瑾听的直蹙眉,美人姐姐能去哪里?怎么可能没人。
温灼瑾跟着金蕊去见那小丫鬟。
温灼瑾看那小丫鬟细心,曾让她跟其他丫鬟在外间轮流伺候,美人姐姐有什么事都可以唤她。
温灼瑾问了一遍,那小丫鬟跪下来,神色怯怯的,说的话却和金蕊说的差不多。
“奴婢知错了,不是有意的,只是有些好奇夫人的房间,只是……”那小丫鬟跪着说话声音颤抖着。
温灼瑾看小丫鬟的样子没说什么,离开了那院子。
小丫鬟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或许刚好美人姐姐在盥洗室或者里侧,被什么挡着没被看到。
温灼瑾心里想着,却还是有些不安。
第二日温灼瑾和颜凊斓吃过早饭便如往常那样离开了,颜凊斓等到庆谌宁来后继续跟他们出去忙自己的事。
既然猜出颜禥和天玄宫互相有隐瞒,颜凊斓便可以趁机将他们之间的矛盾挑起并扩大。
后面几日温灼瑾每日回来,还会去绣喜服,温灼瑾要隐瞒,颜凊斓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吩咐庆谌宁去留意关于武元珩的事,接触武元珩多打听些事。
“武元珩不愧是武御史之子,才学是很不错的,为人也清正。刚结束的春闱,考的不错,放榜后,我看了在一甲之列,要看殿试时如何了。”
“至于他的婚事,没放榜之前未曾有人提亲,放榜之后倒是有人提过。不过都被他拒了。微臣特意去找他喝酒聊了聊,提到要给他说亲,人还未提是谁,便被他拒了,他说自己已有钟意之人,要等殿试下来,若是能中前三名,便会向……他表妹提亲,这件事还未成,让微臣不要说出去。殿试能被陛下钦点,得前三名,说明他家的案子应该关系不大了,他也不会如之前那般顾忌了。”
颜凊斓吩咐后,庆谌宁便仔细打听了下,还和武元珩接触过,将自己打听到的事告诉了颜凊斓。
庆谌宁自是知道武元珩的表妹是谁的。
没敢多看颜凊斓的脸色。
堂堂公主被一个女子金屋藏娇也罢了,那女子若是成婚了,这算什么?
颜凊斓没再问庆谌宁什么,面色沉了沉又恢复如常,殿试要来时,她也有事要再进宫一趟。
第66章
殿试结果公布那日, 温灼瑾正在香茶铺子里和制茶师傅商量新茶的配方,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外头的小厮跑了进来向温灼瑾报喜。
“小姐, 表少爷是钦点的探花郎!”
听到小厮报喜,温灼瑾这几日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好,好, 好!今日全部有赏!金蕊,换些铜钱, 往来店铺的人都发喜钱!”温灼瑾连说几个好字, 转头对金蕊说道。
金蕊也跟着高兴, 忙应了声去准备。
皇帝钦点了探花,武元珩没有被之前的清流案件影响,说明舅舅他们也会有回来的一日。
虽说暗地里花了点银子, 这结果看来都是值得的。
温灼瑾快速将铺子里的事安排好, 心想着要回宅子里跟美人姐姐分享这个好消息的, 刚走出铺子,便看到了骑马游街而来的武元珩, 正停在铺子门口,在马上朝她微笑。
自从舅舅舅母出事, 两人都是偷偷见面,到后面甚至面都不见,只通过小厮传信。
这还是头一次在大白天, 大庭广众之下见面。
武元珩从马上下来朝温灼瑾走来。
“祝贺表哥!”温灼瑾朝武元珩拱手,也是弯着眼睛,终于, 可以不用避讳, 光明正大了。
“多谢阿灼。能否进去喝杯茶?”武元珩朝温灼瑾也行了一礼笑着说。
“自然可以!”温灼瑾伸手邀武元珩进铺子里。
这铺子本就是香茶铺子, 有不少客人。
新科探花郎来喝茶,也给铺子引来了更多的人。
温灼瑾和武元珩进铺子里时,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被人群堵在路中间。
马车里坐着的人,正是颜凊斓和庆谌宁。
此时颜凊斓刚刚将车窗帘子放下,围帽下的脸色很难看。
那武元珩的确是一表人才,一公布结果便迫不及待的来找温灼瑾了。
温灼瑾朝他笑的真好看,还请人进去了!
真好,可-真-好!
颜凊斓的手微微攥紧。
“殿下,这武元珩也真是走运。之前清流案件,用的是殿下的名义办的。清流们对殿下很是不满,怨声载道。这段时间殿下养病休息,放下了很多事,春闱是陛下全权操办的,启用了一些清流子弟,以向剩下的清流示好,武元珩也因此能高中。这于殿下很是不利。”
庆谌宁低声说了句。
颜凊斓听到了庆谌宁说的话,不得不承认颜禥这一套做下来,这一批科考录取的新人怕都会视他为恩人,誓死效忠于他了。
只是这手段阴狠,代价太大了。
“先去见户部侍郎吧。”颜凊斓低语了句。
到底谁是谁非,话语权掌握在权力大之人的手里。
户部侍郎,在以前是颜凊斓提拔上来的,也算是颜凊斓的人。
外面的人流散开,颜凊斓所坐的马车这才通过了那条街。
此时在香茶铺子的包间里,温灼瑾正与武元珩说着话。
“表哥,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温灼瑾听到武元珩说的,吃了一惊,确认道。
“你没听错。阿灼,我知道你不喜拘束,可如今坊间传闻天玄宫可能会安排你入宫为妃,阿灼可愿意?”武元珩看着温灼瑾问道。
“我自然不愿意。这都是谁传的,没有的事。可这和你要向我提亲有什么关系?我和表哥是兄妹,怎可做夫妻?”温灼瑾说道。
“阿灼,你先听我说。我猜阿灼的答案也是不愿意,所以才有此一说。之前我听说了几个向天玄宫求娶你的,都被天玄宫拒了。那几个人,我特意打听了,其人都难为良配,拒了也好。但是他们的身份地位在云京城已是很高。连他们都拒了,可见天玄宫对你的安排只高不低。阿灼如今生意做的好,先前在陛下生辰宴的马球赛上,表现极好,已然入了陛下之眼。你不愿入宫为妃,但又如何能违逆天玄宫和陛下的旨意?如果你愿意,等到三日后的琼林宴,我便向陛下求旨赐婚。这样或可解你的困局。”武元珩说道,语气平静,神色认真。
“……”温灼瑾听着武元珩说的,知道武元珩是想帮她。
总觉得自己还是小孩,他要保护她。
还并没有旨意的事情,温灼瑾之前也听说过,没有在意。
她已然向绛霄说明自己喜欢女子的事了,绛霄还会安排?
倘若绛霄只当自己是工具,哪会管自己喜欢什么呢。
听武元珩分析也对,感觉随时有可能发生。
狗皇帝,帮他赢了马球比赛,还赢错了不成?
“表哥,你想过没,假如陛下真有意要纳我为妃,你求他赐婚,岂不是触犯了他?以后你的前程还要吗?”温灼瑾想了下叹了口气道。
“既然已被钦点为探花郎,说明陛下有意拉拢清流。我现在求赐婚,也是赌一赌陛下的决心。至于前程,若是连你都护不住,要前程能如何?你不用多想,即使父亲在也会支持我如此做的。你与我成婚,我自不会约束你。哪一日你遇到喜欢之人,也随时可和离。”武元珩说道。
“表哥,不巧了,我恰好已经遇到了喜欢的人,正在筹备婚事,还准备请你也参加呢。”温灼瑾顿了顿继而笑道。
“有喜欢的人?已在筹备婚事?我怎从未听说?”听温灼瑾说的话,武元珩吃了一惊。
“这是我私下进行的,有些难为情,并未告诉其他人。你如此说了,我才告诉你的。那人我喜欢的紧,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总要办婚事给她个名分的。表哥,求赐婚的事,你莫要想了,我们两个注定只有兄妹情,没有夫妻缘分的。”温灼瑾说道。
武元珩一顿,对上温灼瑾坦然的眼神,神色渐渐放松释然。
温灼瑾跟着也松了口气。
“哎,也的确是。阿灼喜欢的人是谁,我可曾见过?”武元珩问,放松了语气。
“你没见过的,等婚礼那日,来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先卖个关子。”温灼瑾想了下还是没直接说,否则在这大喜的日子,恐怕要和武元珩说道半天,万一他觉得女子成婚不成体统,皇帝也不会承认,又去求赐婚就糟糕了。
“表哥,你不用操心我了,我现在也是大人了,真遇到什么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解决不了,自然会去找你求助的。你现在既然中了进士,便好好做,争取早日升官,将舅舅舅母接回来,再娶个漂亮又贤惠善良的嫂子!”温灼瑾笑着说道。
“那好,我会努力的。阿灼的确很有本事,我望尘莫及。”武元珩露出笑道。
温灼瑾和武元珩说了几句,送了武元珩离开。
化解了武元珩的这件事,温灼瑾心里又多了一件事。
当真要有旨意下来,温灼瑾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但是抗旨不尊,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到时候不管说什么,对方若只有一个目的怎么办?
得想想办法。
温灼瑾在脑袋里想了下,倒是有些办法,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外面天色阴沉,响了一阵雷,温灼瑾回神。
听着雨点子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的声音,温灼瑾在铺子里不想多呆了,很想回去见美人姐姐。
这几日温灼瑾将喜服已经完成了,制衣坊的喜服也快做好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温灼瑾派去找美人姐姐的“人渣夫君”的人,回来时并未带回来那人写的“和离书”。
按说,他们如今的情况一个流放,一个被送入教坊司入了贱籍,已经没有关系了。
但是为了美人姐姐能彻底放下,温灼瑾还是想找人拿到一份和离书。
只是去流放之地找的人,竟然没找到那位楚翰林。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流放途中就死了还是怎么的。
没找到,少了一个东西,也不妨碍温灼瑾继续筹办。
回去时温灼瑾穿了油衣打了柄伞,绕道去买了点点心,赶回宅子了。
马车进了宅子里,温灼瑾卸掉了身上的油衣,往内室走。
外间伺候的小丫鬟正在煮茶,温灼瑾随口问了几句,掀开帘子进内室。
门口帘子挂的铃铛响起,温灼瑾喊了一声。
“姐姐!”
没有回应。
温灼瑾快走几步掀开了拔步床上的纱帘,床上空无一人!
温灼瑾回来看美人姐姐兴冲冲的心情顿时碎裂,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凉气直蹿到了头顶,同时冷汗也从额头冒出来。
人不在?!
前几日,那位小丫鬟便提起过,温灼瑾心里虽感觉不安,却觉得美人姐姐那么柔软,不可能会离开的。
眼前的事实,让温灼瑾一时手足无措。
温灼瑾将被子都掀开看了一遍,柜子里也看了一遍,什么也没看到。
倒是看到外出的衣服少了一套,鞋子也少了!
温灼瑾心跳如鼓,呼吸都有些滞涩。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转身去一侧的盥洗室去找,也没有看到人。
“柳娘子呢?可曾出去?”温灼瑾走出去问小丫鬟。
“奴婢一直在这里守着,不曾见柳娘子出去。”小丫鬟被吓了一跳忙说道。
温灼瑾吐了口气。
又叫了几个人来,一一问了。
全部没有看到。
温灼瑾再次跑进内室到处寻找可疑的痕迹。
若不是从正门出去,难道是从窗户口出去的?!
美人姐姐如何能爬窗户翻墙?
温灼瑾推开窗户,外面已被风雨洗过一遍,但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一些草被压倒过的痕迹。
温灼瑾在屋子里又看了一遍,确定人不在房间里时,叫了人来再仔细在宅子里找人。
温灼瑾自己则是从窗户口爬了出去,穿过花园又翻墙出去。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温灼瑾身上的衣服便湿透了。
温灼瑾并未在意,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找到人。
下着雨,空气中都是土腥气草叶和雨的味道,很难按照味道找人。
温灼瑾沿着宅子外面的路跑出去一段,被一辆马车劫住,却是跟着温灼瑾回来的金蕊,她看到温灼瑾离开,忙出去让马夫驾马车到路出口接温灼瑾。
“姑娘,先上车,淋雨会生病的。”金蕊打伞下车,拉温灼瑾上马车。
第67章
“你说她会去哪里?”温灼瑾抬眼问金蕊。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 姑娘的身体最重要。若人真要走,强留也留不住。”金蕊说道,用力拉了下温灼瑾, 看着温灼瑾又生气又心疼。
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姑娘用心。
温灼瑾的神色比哭还难看。
“姑娘,上马车吧,就算是找人, 马车也快些。”金蕊又说。
被金蕊这么一打扰,温灼瑾的脑子稍微转动起来。
美人姐姐能去哪里?
她眼睛还看不清楚, 多走几步路就会喘, 没人帮她, 她又如何能离开宅子?!
是谁强迫带走她,还是她自己离开的?
若这不是第一次,那……
她又能联系谁?
温灼瑾想着, 突然脑中叮的一声, 想起了一人。
是庆谌宁。
美人姐姐要吃凤凰酥, 而且只有庆谌宁家的店铺有,做了十几年的掌柜说没有, 最后找了庆谌宁回来才说有。
乌桕巷的宅子里,她就见到过庆谌宁!
当时还以为是路过。
如果……
温灼瑾越想越感觉难受, 继而猛摇了摇头。
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测。
温灼瑾压下猜测,还是想先找到人再说,万一, 是被人抢掠走的呢?
几个方向没有头绪,温灼瑾想了下,就先往庆记糕点铺的方向去, 庆谌宁也是住在那个方向的。
凭自己两条腿太慢了, 温灼瑾上了马车, 只是没进里面,坐在了车夫旁边,让金蕊进车里。
金蕊想说什么,看温灼瑾的神色,将话咽了回去。
温灼瑾给车夫说了要去的地方,车夫赶着马车在雨中穿行。
雨雾濛濛,风将雨打湿在脸上,冰凉凉的,让温灼瑾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她还是竭力睁大看着周围。
街市上没什么人,有的也只是匆匆赶回家的人,和在铺子避雨的人,并没有熟悉的身影。
现在这个时候,在街面上找人,又如何能找到?
闯入别人家里去吗?
希望极渺茫,温灼瑾还是决定将周围都找一圈。
走了一段路,一小队穿着甲胄的禁卫军迎面而来,挡住了温灼瑾的马车。
“什么人,身份符牌拿出来!”领头的禁卫军说道。
温灼瑾蹙眉,也没心思对他们笑着寒暄,只拿出了身份符牌给他们看。
“马车里坐了谁?打开看看!”那禁卫军看了温灼瑾的身份符牌还不算,又指了指马车。
温灼瑾让开,将马车门打开让他们看。
里面只坐了金蕊,一览无余。
那禁卫军摆了摆手这才放行。
马车继续往前走,温灼瑾发现类似的禁卫军小队不少,似在挨家挨户的搜查。
之前也有搜查过,只是都没今日这么严格,下着大雨还要搜查。
不知道那些人在找什么,也和温灼瑾无关,她只想找到美人姐姐。
温灼瑾让车夫继续往前时,突然想到一件事,美人姐姐还没有身份符牌!
这些禁卫军挨家挨户搜人,要查验身份符牌,没有的会被抓起来。
这样的话,不知道美人姐姐有没有被抓。
温灼瑾想了下,在又遇到一队禁卫军搜查时,下了马车,拿了点银子询问。
“还没找到,这大雨天的,逃犯也真会找时间!”那禁卫军头领气恼道。
温灼瑾道了几声辛苦,等搜查完,让车夫换了个方向。
她应该从这些禁卫军还没搜的方向走。
车夫从一侧的小道继续往庆记糕点铺子的方向走。
马车后面走的路都是空荡荡没有人,连铺子都没有的小路。
在要出一段无人的巷子时,温灼瑾瞥眼看到了两人。
“等等!”温灼瑾让马车停了下来,说完话,牙齿因为打颤碰在了一起,咯吱响着。
前方的人,温灼瑾不会错认的。
是她要找的美人姐姐,正被一个人背着径直往她这边而来。
若是她没认错,那背人的,正是庆谌宁!
一瞬间,见到美人姐姐的欣喜,和心中猜想落实的刺痛搅在了一起。
庆谌宁此时背着颜凊斓看向温灼瑾的方向神色复杂。
她们今日去找的户部侍郎早就被买通,在此之前试探的,不过都是演戏给她们看。
这会儿见那户部侍郎等于羊入虎口,早就等着要抓人了。
好在晏子桑勇猛,挡住了那些人,期间又有跟着她们的绣衣史驾了马车引开追兵,她才得以先带颜凊斓逃走。
颜凊斓体弱,并不能走多远,又下着雨,庆谌宁便将人背着。
原是想尽快再找一辆马车,就近先回庆谌宁自己家。
只是这次的禁卫军似乎早有准备,立刻铺开了大网找人。
庆谌宁带着颜凊斓根本不敢露面,只能找没人的小道。
以禁卫军的搜索力度,恐怕来不及带颜凊斓回到安全的地方,就要被抓了。
正一筹莫展时,颜凊斓让她追一辆马车。
她靠着熟悉路线,抄小路截住了那辆马车,迎面碰上,庆谌宁才发现,那马车的主人是温灼瑾。
“放我下来,你且先走吧。”颜凊斓看了眼马车上的温灼瑾,对庆谌宁说了句。
“殿下可确定?”庆谌宁问。
温灼瑾到底可靠不可靠,庆谌宁还不太确定。
“不必多问。”颜凊斓说道,声线依旧很稳定,又带着一丝冰冷。
庆谌宁禁声,想将颜凊斓放下,只是还没放下来,温灼瑾的马车已经靠近了,没等马车停稳当,温灼瑾先跳下了马车。
温灼瑾的双拳紧握,眸子发红,原本看起来极乖顺的五官多了几分凌厉,脚下的靴子踩到地面因为太用力积水溅起,没几步就到了颜凊斓跟前。
庆谌宁刚松开颜凊斓抬眼便对上了温灼瑾发狠的眼神,庆谌宁心里一紧,感觉温灼瑾的眼里有杀意。
温灼瑾一手拉住了颜凊斓的手臂,将人拉了过来,另外一只手攥成拳头,打在了庆谌宁脸上。
庆谌宁痛呼一声,那力道让她直接后退了几步摔在了泥水里。
温灼瑾第二下没打下来,她的胳膊被颜凊斓拉住了。
“莫打了。”颜凊斓说,淋了雨,面上的血色少了一分,说话的声音也在发颤。
此时在路上遇到的确很诡异,想解释都很难解释了。
但后有追兵,也不是打架说话的时候。
温灼瑾看颜凊斓回护庆谌宁捏着拳头的手颤了颤,嘴角下压,呼吸越来越急促。
庆谌宁捂住被打的脸暗道倒霉,瞧着温灼瑾要杀人的架势,趁着温灼瑾被颜凊斓拉住之际,赶紧跑了。
温灼瑾还想追,被颜凊斓抱住了胳膊。
“阿灼,冷,先上马车。”颜凊斓说。
一如往常的娇软声音,却是听的温灼瑾心脏刺痛。
温灼瑾回头看颜凊斓,没等颜凊斓再说话,温灼瑾打横抱起人转身走到马车旁,抬脚蹬上马车,将颜凊斓送到了马车里。
温灼瑾没进去,往外看了眼庆谌宁的方向。
庆谌宁没回头撒腿跑的极快,一点犹豫也没,很快拐弯不见了影子。
温灼瑾看到庆谌宁跑了,眼神愤怒中多了轻蔑,咬了咬牙,也没下马车追了。
“先回香品铺子!”温灼瑾想了下对车夫说了一声。
香品铺子距离是最近的。
坐在马车里的金蕊,正想着如何安慰温灼瑾,没想到,突然间,温灼瑾便塞了人到马车里,是被淋透了的女人。
金蕊脸色变了变,眼中露出一丝失望。
“金蕊你穿了油衣先去外面。看到搜查的禁卫军第一时间告诉我。”温灼瑾进到马车里对金蕊说道。
“好。”金蕊垂眼说了句,弯腰出了马车。
马车里只剩下温灼瑾和颜凊斓时,温灼瑾盯着颜凊斓,双目赤红,压着的情绪在眸子里翻滚。
以前的女人可能是被人渣“前夫”蒙蔽,多年感情放不下,温灼瑾可以慢慢等,可以让自己做到最好,让她认识到什么是好。
可是,她瞒着自己和庆谌宁私会是怎么回事?!
还不止一次!
温灼瑾只感觉被什么勒住了心脏,痛彻心扉,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颜凊斓身上的衣服贴着皮肤,不舒服,又冷。
看着温灼瑾的神色,心情倒是平静不少。
从看到温灼瑾和她表哥进了店铺起,颜凊斓这几日本就不好的心情跌落谷底。
心里莫名有股戾气。
因为有“正事”要做才压了下去。
却没想到这“正事”也极不顺。
大雨天里要狂奔逃避围捕。
金鱼符还在身上,颜凊斓想将它藏起来。
即使被抓,也暂时能保命。
正想着藏哪里时,颜凊斓看到温灼瑾的马车,还有温灼瑾本人。
即使以为温灼瑾要和其他人成婚,颜凊斓还是本能的感觉,温灼瑾在不知道她的身份时会护着她,起码不会出卖她。
即使逃不掉不幸遇到了禁卫军,她也可假装用匕首挟持温灼瑾,让温灼瑾洗脱干系。
不管如何,这有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原本从一开始她就不该留下的。
看到温灼瑾在绣喜服,要成婚了,明明心里极不舒服,却还舍不得离开。
实在不该。
这一回,真到离开的时候了。
颜凊斓一手攥着装金鱼符的荷包,一手攥着匕首,看向温灼瑾,不知道温灼瑾误会了什么,神色如此,既然是最后一面,也没必要解释了,颜凊斓的念头刚起,腰间突然一紧,身体撞到了软弹冰冷的躯体上,对上了温灼瑾赤红的眸子。
温灼瑾没说话,只伸手扯开了颜凊斓的衣带,衣襟散开。
颜凊斓微缩瑟了下,挣扎着伸手挡住。
“怎么,连我碰一下都不愿了?”温灼瑾说道,语带讥诮,又有几分颤抖。
“……”颜凊斓感觉有些不认识温灼瑾了,透着狠劲儿,和邪性。
小混蛋这是真犯浑了!
温灼瑾的动作有些粗鲁,力气又大,颜凊斓的阻拦根本没起作用,只是几下,颜凊斓的衣服就被扯的差不多了。
白皙的皮肤带着水光露在空气中,被温灼瑾碰触到的地方起了红痕,颜凊斓打了个颤,羞耻又恼怒。
“温灼瑾,你要做什么?!”颜凊斓咬着牙叫出温灼瑾的名字。
好,这最后一面怕不是会善了了。
“别太过分!”匕首精准的抵住温灼瑾的脖颈,颜凊斓看着温灼瑾。
温灼瑾对上颜凊斓湿漉漉倒映着她的眸子,凝了片刻,露出惨笑。
“眼睛什么时候可以看见的?瞒着我要做什么,为了出去?”温灼瑾说着,脖颈朝前倾了下,锋利的匕首刺破皮肤,血流了出来,颜凊斓眸子微缩,要将匕首后撤时,手腕被钳住,匕首被夺走。
颜凊斓感觉到冰凉的手指从自己的手往上到了手臂处收紧,腰被另外一只手沿着腰线抚上去,然后在后腰的位置紧紧扣住,身体贴在冰凉潮湿的衣服上,整个人像是被蛇缠住了一般。
“我问你,你是自愿出去的还是被庆谌宁胁迫的?”温灼瑾低哑着声音问了句,声音贴在颜凊斓耳边。
“是我自己要出去的。你放开我!”颜凊斓道,想挣扎,挣扎不动。
“要怎么做你才会乖乖的,要怎么做,你才会……”温灼瑾箍住颜凊斓的力度越来越大,压抑着什么说道,说到后面没了声音。
明明很羞恼,颜凊斓听着温灼瑾的声音心里还是纠成一团。
隐瞒这么多,又如何解释的清楚?
小混蛋怕是伤心到极点了。
只是,她又何曾没有隐瞒自己?
颜凊斓未出声,只感觉肩膀一痛,有湿热的感觉从肩膀传来。
她被小狗咬了口!
颜凊斓轻嘶了声。
“温灼瑾,你……”颜凊斓伸手拍打了下温灼瑾,话未说完,感觉自己被松开,然后身体被裹住了,是干爽柔软的薄被,不是湿漉漉的衣服。
颜凊斓僵住,她以为温灼瑾脱自己衣服是想要羞辱自己,却原来是脱掉湿衣服换干净的薄被裹上……
温灼瑾松开了颜凊斓,神色紧绷着,将刚才扩散出一些的情绪压了回去。
防止自己失控,温灼瑾没在马车里停留,推开马车门出去了,马车的两扇门被关紧挡住了外面的风雨。
颜凊斓的手攥紧又松开。
怎么又心软了。
是不是还想继续留在小混蛋身边,等她成婚了,继续……
颜凊斓摇了摇头冷静下来,看了下马车周围,将手里放着金鱼符的荷包塞进了一个暗格最里面。
然后翻找了下,找到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应是温灼瑾的衣服,有些大。
颜凊斓顾不得在意了,拿来换上。
颜凊斓想看看外面,适不适合离开时,马车速度慢了下来,马车外传来整齐脚步声和人声,颜凊斓身体僵住。
她们应是遇到禁卫军了。
不知道温灼瑾会如何应对。
马车外面,温灼瑾所坐的马车被二三十个禁卫军围住,为首的禁卫军头领指着温灼瑾要查验身份符牌。
温灼瑾神色阴沉,眼神淡漠中带着发狠的杀意。
“一日要检查多少次?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温灼瑾手里拿着身份符牌冷眼看着那禁卫军道。
“原来是温小姐。我们是奉公行事,还请温小姐见谅。”那头领朝温灼瑾拱了拱手道,脸上堆着笑。
禁卫军统领是亲天玄宫一派的,禁卫军里的小兵对天玄宫的人也都敬让几分。
“我正急着去见玄真师姐,这一路却是被检查了好几次了,再这么耽误下去,我明日都见不到玄真师姐!影响了北羌马的繁殖时间,你们担待的起吗?都给我让开!别挡路,若不放心不如指派几个人跟着我,找到玄真师姐再跟我回来。”温灼瑾做不出客套笑脸,只神色不满的看着那头领说道。
这次天玄宫派来监管抓人的便是玄真,就算是禁卫军统领也要听玄真的。
温灼瑾提到的北羌马繁殖是天玄宫发起,陛下特批,让温灼瑾做的。
当真耽误了,可是会被降罪的。
那头领听温灼瑾如此说,神色又这样气恼,原本还想检查马车里面的,赶紧应了温灼瑾。
那头领给温灼瑾留了四人护送温灼瑾去找玄真。
温灼瑾沉着脸继续坐在马车外面。
让几个禁卫军跟着,也是怕之后再遇到禁卫军被检查。
虽说这会儿心凉如冰,但也不能眼看着人被抓。
她还未给美人姐姐去官府登记办理身份符牌,也是私心作祟。
如今看,却是麻烦很多。
玄真回了一趟天玄宫,说了北羌马的事,又被绛霄派下来,辅助温灼瑾给北羌马繁殖。
这会儿玄真也正带了禁卫军在找人,那四人带着温灼瑾去寻玄真。
马车跟了四个禁卫军,颜凊斓更没机会下马车了。
颜凊斓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知道这是要去找玄真。
这不就相当于自投罗网吗?
也或者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温灼瑾不进来,颜凊斓没法跟她说什么。
想了下,颜凊斓小心的扣了下温灼瑾靠着的马车门。
外面没什么动静,颜凊斓以为温灼瑾没感觉到准备再扣下的,马车门被推开,温灼瑾弯腰进来,将颜凊斓挤在了角落里,手指用力捏住了颜凊斓的下巴。
颜凊斓眼睛能看清楚了,但是稍微有刺激便会流泪的毛病还没好,只这一下,眸子又湿漉漉的跟要哭了一般。
“唤我做什么?害怕我将你交给禁卫军吗?”温灼瑾压低声音问。
颜凊斓不知道温灼瑾怎么变得邪气的很,这会儿顾不得其他了。
“怕。”颜凊斓直接承认。
“那你求我。”温灼瑾说。
“……”颜凊斓磨了磨牙齿,当真是小混蛋。
“求不求?”温灼瑾再问。
“求你,别让禁卫军发现我,求你……”颜凊斓吐了口气,软声说道,眸子里眼泪更多。
温灼瑾盯着颜凊斓的样子,有一种想狠狠欺负人,将人拆骨入腹的冲动。
只是想到她与庆谌宁私会,心里便又堵的难受的很,低头朝着颜凊斓的脖颈又咬了一口。
颜凊斓倒吸口气,眸子溢满的眼泪掉下来。
她倒不如直接被抓走算了!
温灼瑾给颜凊斓脖颈留下深深的牙印后离开,打开门坐马车外面冷静去了。
颜凊斓靠在马车壁缓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实在太虚弱了。
跟庆谌宁逃走时甚为狼狈,腿脚酸软,头发湿着,身上穿了干衣服,还是冰冷的很。
刚才找东西时,颜凊斓发现里面有些吃的,便取了来吃了几口,固定的架子上还有茶壶,里面的水冷了,勉强能喝了润嗓子。
马车行驶了没多久遇到了骑着马穿着油衣头戴斗笠的玄真。
“师姐,今日下雨,刚好有空制了点香,要跟师姐说说的,谁知道一路被拦了好几次检查,身上都湿透了!怎的师姐也这般忙,冒着雨出来?”温灼瑾见到玄真抱怨道。
“哎,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师尊要找的那人,设了局,引她出来,结果还是被她跑了。说是找逃犯,其实便是要找她的。今日是不成了,改日你带着香一起去马场。”玄真瞧着温灼瑾一身湿透说道。
“那好吧。师姐当真是辛苦了。”温灼瑾道。
“你脖子怎么了?流血了。”玄真注意到温灼瑾衣领的血迹问道。
“路上时被一只野猫给抓了,今日当真是诸事不顺。”温灼瑾摸了下脖颈道。
她已将衣领往上拉了些盖住伤口,但是刚才流的血还在。
马车里颜凊斓听到外面的对话,手攥紧了几分。
小混蛋,说谁是野猫?
“师姐,要不你进马车里坐一会儿休息休息?”温灼瑾又说道。
马车内的颜凊斓顾不得再想温灼瑾说的野猫,身体不由绷紧。
小混蛋,倒是敢。
玄真看了眼温灼瑾的马车,她是想休息下的,只怕传到师尊耳中,她要被数落责罚了。
“算了吧,我还要忙呢。你先回去吧。”玄真摇了摇头道。
“那好。师姐小心。”温灼瑾拱了拱手和玄真告辞。
那四个禁卫军还跟着,路上遇到的其他禁卫军,都被那四人挡了,直到马车行驶到了斓园。
温灼瑾给那四人塞了点银子,打发走他们,马车径直驶入宅子里。
至此,马车内的颜凊斓松了口气,将刚才藏起来的金鱼符重新拿回来。
到了她们所住的院子里,温灼瑾上马车将颜凊斓连带马车里的薄被一起抱了下来。
走到内室,温灼瑾将颜凊斓放在了床榻上,站在颜凊斓面前看着颜凊斓。
“我再问你,你是自愿出去的还是被庆谌宁胁迫的?”温灼瑾低声问。
颜凊斓神色凝了片刻。
刚才已经回答这个问题了,温灼瑾再问,莫非是想要不一样的答案?
给了不一样对答案,就当是真的吗?
只是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我自愿的,想离开这里。”颜凊斓看着温灼瑾道。
“想离开?为何要这样骗我,骗我很好玩儿吗?”温灼瑾后退一步说道,再出声,声音在发颤。
颜凊斓看温灼瑾如此,心里很难受,想一想温灼瑾那件喜服,心里又硬下来。
“从一开始你想吃凤凰酥,便是想要联系庆谌宁,从我买回凤凰酥那一日,庆谌宁便来过了,是吧?甚至那次我被打晕,也是庆谌宁打的吧?以你的力气不可能打晕我的。那次我中了催-情香记得在外面碰到你,也的确是碰到了,是不是?这些日子你不知道和他外出了多少次……”
温灼瑾的声音再次传来。
颜凊斓听着,眸子微微睁大几分。
没想到温灼瑾都猜出来了!
“你和庆谌宁出去做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温灼瑾又道,咬牙切齿。
颜凊斓心中一跳。
温灼瑾不会也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吧?
“你和他一直在私会,只是因为我可以给你解香毒才留下来的。当真是辛苦你这段时间如此牺牲色-相应付我了。我原本以为你单纯善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怎么会钟意你这样的人?!我才是那个眼盲的人。”温灼瑾说着眼泪掉下来。
被骗,喜欢错了人,种种,让温灼瑾难受的很。
心里的暴戾之气在这种难受中哽在心口更难受了。
颜凊斓听到温灼瑾说的,明白了温灼瑾难受的因由。
她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是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喜欢错了人。
颜凊斓心中触动,想了想,自己也是看错了人。
一个即将要成婚的人,这样深情做给谁看?
“你走吧,你的香毒如今解的差不多了,让庆谌宁来接你走,你们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不用再背着我私会了。”温灼瑾埋头在手臂之间,闷声说,声音有些哽咽。
她怕颜凊斓再不走,自己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好。我也不便再留。多谢你放我走,你对我的恩情我记着,日后定会报答。祝你和你的表哥白头偕老,永结同心!”颜凊斓站起身尽量冷静的说道,语气有些生硬,说完迈步往外走。
温灼瑾正伤心着,听到颜凊斓的话愣了片刻。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何时要和表哥成婚?”温灼瑾抬头问道。
“你不是在绣喜服,准备和表哥成婚吗?不必瞒我了,我前几日便看到了。已经要成婚的人了,又何必在外面搞这些事?”颜凊斓没看温灼瑾看着门口道,语带讥诮。
“……”温灼瑾愕然,不知道颜凊斓从何处听说的,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第68章
颜凊斓看到温灼瑾吃惊的样子, 轻哼一声。
温灼瑾说的伤心又愤怒,颜凊斓何尝没有气性。
温灼瑾在马车上便朝她撒气了一通,这会儿又委屈巴巴的数落起她。
一副瞎了眼看错人的语气, 让颜凊斓心里着实的气恼。
“被我说出来,没话说了吧?我承认我有隐瞒你的地方,但你既要成婚, 却又要在我面前表现的如此深情,实在不坦荡。不若大大方方的承认, 我也会理解。事无两全, 想要两者兼得, 便有些贪心了。”
颜凊斓冷淡着声音道,话说出口,知道自己情绪化了, 但已出口, 也无法收回, 心里堵的一块稍微畅快一些,但是另外的地方又极不舒服, 如在用钝刀磨着。
就当从被小混蛋捡回去起,就是个梦吧。
如今梦也该醒了。
各自回归各自应有的生活。
管不了温灼瑾的家, 还有乐安郡主那边和温灼瑾合作有分成可拿。
以后若有起复的一日,再加倍偿还欠了温灼瑾的债。
温灼瑾听颜凊斓说的话,直直的盯着颜凊斓的神色。
她好像比自己还生气, 她既然钟意的是庆谌宁,知道自己要成婚生什么气?
温灼瑾感觉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
“你不必介怀, 女大当嫁, 人之常情。我也不会再放在心上, 我们就此别过。”颜凊斓看到温灼瑾澄澈的眸子发颤,脸颊涨红,心下一转,都要走了,不想再刺激人,不论如何,温灼瑾对她都有恩的。
颜凊斓说的潇洒,袖子下的手却是攥紧的。
“你等等!”
颜凊斓转身走了几步,温灼瑾出声。
颜凊斓说话时,柔软的声线甚至带了几分尖锐,明显很生气。
温灼瑾从未见过她如此的情绪。
“还有什么事?”颜凊斓没转身,只是脚步顿住问。
“你跟我来,给你看一件东西。”温灼瑾走到颜凊斓跟前道,脸色紧绷着,眼睛因为刚哭过眼尾泛着红。
“……”颜凊斓不知道温灼瑾要给自己看什么,现在她什么也不想看,只想尽快离开,只是温灼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出去,通过游廊去厢房。
外面的雨还在下。
颜凊斓穿的衣服有些宽大,凉风伴着雨丝吹来,凉意浸透皮肤。
厢房的门被推开,颜凊斓看到里面放了两个箱笼。
每一个里面都放了一件大红喜服,旁边的雕花木盒子被温灼瑾打开,里面是精致的金玉头面,凤冠霞帔。
两套,都极为精美,做工精良繁复,一看便是多年的老师傅所做,且都是女式的。
“我的确绣过喜服,是给我自己绣的。我还准备了一件喜服,便是这件,是给你的,只是霞帔还未完全做完,有些东西没有准备好,所以还没跟你说。我和表哥从未有过婚约,现在以后也都没有可能结亲。这些东西都是为你我准备的。”
温灼瑾说道,声音有些出奇的冷静。
听在颜凊斓耳朵里却如炸雷一般。
所以说,她误会了温灼瑾?!
这喜服竟是要和自己办婚礼用的?!
两个女子如何办婚礼?
“从始至终,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成婚,想和你结发,想和你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你说我装深情,就因为看到我绣喜服吗?这几个月我对你,莫非都是装的?你可曾有信过我,可曾对我有半分情?”
“我和表哥要成亲的传闻,你是不是从庆谌宁那里听说的?你钟意他,他说的便都是对的,我做的也都是错的。”
温灼瑾说道,声音比这外面的风雨还要让人感觉凄冷寂寥。
颜凊斓看着温灼瑾纤长的身影站在那里,肩背耷拉着,头垂着,眼泪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感觉温灼瑾要碎了。
颜凊斓还攥紧的手发颤,心口发疼。
她刚才对温灼瑾都说了什么!
混蛋的那个,竟是自己。
不敢想,一心准备两人结婚用的东西,绣喜服扎了好几次手,期盼着将东西准备好后告诉她的人,突然发现,钟意的人,私会其他人,“另有所爱”,对她只是利用,精心的准备还被误会,被污蔑……
“喜服买来还未穿,却已经没用了,不若都烧了,省的看到再伤心。”颜凊斓想说点什么时,温灼瑾说道,竟是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火折子要烧喜服。
“不要!”颜凊斓脑中还未想到什么,身体先做出反应,挡在了温灼瑾和放喜服的箱笼之间。
“不要什么?”温灼瑾手捏着火折子问,手臂紧绷,身体也紧绷着。
“别烧。”颜凊斓艰难开口。
“没人穿为什么不烧了?莫非你要穿?”温灼瑾幽幽问道。
“……我穿。”颜凊斓看着温灼瑾张了张口,挤出两个字。
颜凊斓感觉自己应该是疯了。
看着温灼瑾的神色,竟是说出这样的话,跟温灼瑾一起乱来了。
想的好好的,要走的,这是最后一面的。
只是,如何忍心留下被伤的血淋淋的人独自离开呢?
温灼瑾轻哼了一声,似是不屑。
“你觉得你配吗?你和庆谌宁私会,那么钟意她,如何再穿我备的喜服?我的喜服只给我喜欢,也喜欢我的女子。”温灼瑾说着,手指捏住了颜凊斓的下巴,盯着颜凊斓的神色,眸子微颤,一丝暗藏的情绪在眼底翻滚。
颜凊斓眼里已然又积了泪。
刚才还觉得可怜,心疼的小混蛋,此时的话让颜凊斓又生出气恼。
但,到底还是自己的错。
“庆谌宁是女子,并非男子,她女扮男装科考入仕途。”颜凊斓闭眼道,将庆谌宁最大的秘密告诉了温灼瑾。
当初也是因为知道庆谌宁这个秘密,颜凊斓才敢去联系她。
刚才要离开,所以不想多解释的,这会儿,颜凊斓知道自己误会了温灼瑾,心意变化,必须解释了,否则,温灼瑾还误会着,如何化解?
“她是女子?那我也是女子。你和她私下见面,也是私会,是女子也不一定就清白了。”温灼瑾顿了顿又道。
庆谌宁的长相的确可能是女子,而且每次碰到她都能闻到香膏味儿和女儿香,假如她是女子倒也解释的通。
这让温灼瑾的疑惑解了不少,但依旧还有不少。
颜凊斓蹙眉吐了口气,感觉有些头痛。
该怎么解释?
该怎么说这件事?
莫非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温灼瑾?
那样恐怕比现在的状况更惨吧。玥夏
温灼瑾会直接叫来禁卫军将自己抓走吧?!
“阿灼,我发誓我和庆谌宁的关系清白。之前以为你与你表哥要成婚,所以才误会,没有反驳你说的话。我承认,我的确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绝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和庆谌宁也绝无私情。”
颜凊斓想了下说道,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全凭你一面之词,我怎知,你说的是真的?”温灼瑾又问,往前更凑近了颜凊斓几分。
颜凊斓的唇微颤,似是被逼急了,眸中的泪溢出眼角。
“你若不信,我也无话可说了。总之,是我的错,我承认。你无法原谅,我走便是……”颜凊斓说着后退,被温灼瑾一把抓住了胳膊。
颜凊斓回头看温灼瑾,还未说什么话,便先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
喷嚏打完,颜凊斓感觉有一股力道拉住自己,然后人便被抱住了。
“姐姐,你再说说,怎么就放弃了,就这样便放弃了?”温灼瑾的声音传来,就在颜凊斓耳边。
“……”颜凊斓额角微跳。
她知道温灼瑾其实已经明白她的心意了,刚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是故意的。
实在是个小混蛋!
“你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颜凊斓闭眼道,想挣扎下,被温灼瑾一把抱起来。
温灼瑾暂时没说话,只抱着颜凊斓快步往内室走。
“准备热水”
“准备热汤热食”
“准备姜汤”
往内室走时,温灼瑾顺便吩咐了丫鬟准备东西。
金蕊正在外面等着,便看到温灼瑾抱着人出来了。
温灼瑾的神色明显轻松了许多。
这是又和好了?
这都能和好?
她家姑娘是不是太好哄了?!
那女人到底说了什么花言巧语?!
金蕊揪了揪帕子,想不通,还是赶紧去准备温灼瑾说的东西了。
到了内室,温灼瑾放下颜凊斓拉了被子给颜凊斓裹上。
“你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我教你。你说,你钟意的人是我,喜欢我,想穿喜服与我成亲。”温灼瑾在颜凊斓身边说。
颜凊斓听到温灼瑾诱哄的声音,脸热烫起来。
刚才她只是不想温灼瑾烧了精心准备的喜服。
她只是……
“姐姐,你为何与庆谌宁见面,和她每次见面做了什么,见面那么多次到底有什么事要忙?这些你都还未曾说。我心里很不舒服,结了一个很大的疙瘩,很难受……”温灼瑾看颜凊斓迟疑,低声说。
颜凊斓被柔软的被子裹住,看着温灼瑾,感觉她可怜巴巴的,实在是委屈。
颜凊斓不想再用谎言堆积。
但真实的情况又实在难开口。
看着温灼瑾,往前挪了下,伸手抱住温灼瑾的脖颈,凑上前去吻住了温灼瑾的唇。
这都是她欠温灼瑾的。
恐怕从上辈子便开始欠了。
两人的温度都有些低,唇是冰凉的。
接触到一起渐渐暖和起来。
温灼瑾刚开始没动,享受颜凊斓的主动,很快就忍不住,压下了颜凊斓用力吻了过去。
刚才互相误会怀疑时,彼此都非常难受,此时拥抱亲吻,那种难受的感觉渐渐消融。
外面的雨还在下,房间内却越来越暖和。
不一会儿丫鬟准备好了热汤热食到了门外,两人这才停下。
第69章
吃饭时, 温灼瑾习惯性的给颜凊斓盛在小碗里,先舀了一汤匙吹了吹要喂给颜凊斓,抬眼对上颜凊斓的眸子, 视线对上的感觉,让温灼瑾更深切的感觉到,颜凊斓的确是能看到了。
刚被她用力亲的身体软的撑不住的女人, 衣衫随意拢着,靠在软枕上轻喘, 眸子如雨后的湖泊, 明澈湿润。
稍微被欺负下, 就娇软无力,明明是这样弱,却偏生能气她, 还能有力气跑出去。
温灼瑾对于颜凊斓跟庆谌宁出去的事, 心里还介意的很。
只是感觉到颜凊斓对自己的在意, 便暂时压了下去。
颜凊斓张唇喝了温灼瑾喂的一汤匙,便向温灼瑾摇了摇头。
“不用喂了, 我自己吃,你去换了湿衣服, 拿药来我给你涂伤口。”颜凊斓看向温灼瑾说。
这么一大会儿,温灼瑾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的,在外面淋了好久的雨, 身上的皮肤都被泡皱了。
温灼瑾脖颈的伤已经不流血了,泡了水伤口也跟着发白,露出来一点, 看着有些渗人。
“不差这一会儿。姐姐自己吃, 烫到怎么办?汤正热着, 我喂着便利,姐姐先喝一些。”温灼瑾说。
“……我看的见。”颜凊斓眸光微动,温灼瑾还当她看不见呢。
温灼瑾伸手在颜凊斓眼前晃了晃,颜凊斓的眸子是有反应的。
“原来姐姐看得见。不过看得见,也怕烫的。乖一点!”温灼瑾说道,神色看起来挺严肃的。
颜凊斓对上温灼瑾的眼神,不知怎的,便感觉有些心虚。
刚才亲吻了许久,两人之间因为误会的难受是好了点,相处似乎回到了之前。
但并不代表无事发生。
颜凊斓该解释的还未曾解释。
眼睛好了的事,也未曾告诉过温灼瑾,还让温灼瑾发现了。
温灼瑾一和她对视,她便感觉心虚,理亏。
温灼瑾坚持把手里的热汤喂了颜凊斓半碗。
颜凊斓只好乖乖进食。
“好了,剩下的我自己吃,阿灼,快去换衣服,着凉了怕是不好。药也要记得拿来。”颜凊斓不再喝了说道。
“那姐姐吃几口,我看看你是否可以自己吃。”温灼瑾说。
颜凊斓不得已给温灼瑾表演了下精准拿筷子夹菜,用汤匙舀粥吃。
“还不错,没洒,眼睛的确看的很清楚。”温灼瑾得出结论。
“……快去吧。”颜凊斓说。
不知道温灼瑾是不是故意的,就像是踩在她心虚线上说话。
温灼瑾瞧着颜凊斓催促自己,怕自己着凉,嘴角稍微勾了下,又压了下去。
她不能让颜凊斓看出自己太高兴了。
温灼瑾去盥洗室冲洗了下身体,擦干净后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便又回到了内室。
颜凊斓已经吃饱了,身体从内暖和起来,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靠在软枕上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
只要不想着跟温灼瑾解释的事,便会感觉轻松舒服。
听到动静,颜凊斓抬眼去看。
身量高挑的人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头发披散着,还在滴水,缓缓迈步朝颜凊斓这边走来,眉目清朗,眸子纯澈,皮肤暖白如玉,面上没什么表情,也让人觉得隽秀温雅,有股少年意气。
没有任何修饰,也极好看,只这样看着便让人很舒心。
颜凊斓在心里想了下,温灼瑾便已经走到了颜凊斓跟前。
“姐姐,可看得见我?”温灼瑾明知故问。
“自然看的见。”颜凊斓说。
“那姐姐觉得我好看,还是庆状元好看?”温灼瑾问。
“……”颜凊斓额角微跳了下。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下姐姐。我是觉得姐姐是最好看的,无人可及。不知道在姐姐眼里,我是丑是美。”温灼瑾说,声音低了几度。
“阿灼自是好看的,比庆谌宁好看。”颜凊斓感觉温灼瑾的“失意”不禁说道。
好吧,庆谌宁应该不在意自己是否好看吧?
温灼瑾嘴角又忍不住要翘起,被自己狠狠压下。
“姐姐,不知道你为何会信任庆谌宁,和她做朋友。下这么大的雨,她带你出去也不知道雇一辆马车,甚至伞也没有。遇到我,被打了下便怂的吓跑了。姐姐,你说,是我可靠,还是她可靠?”温灼瑾凑近颜凊斓又道。
她就是要说那庆谌宁的坏话。
那人,凭什么得到美人姐姐的信任,还会用“暗语”联系,被带出去“玩儿”……
颜凊斓说自己和庆谌宁没有私情,这一点温灼瑾信了,只是,颜凊斓和庆谌宁之间的关系,还是让温灼瑾很介意。
颜凊斓听着温灼瑾说的话,知道温灼瑾还很介意。
“自然是阿灼可靠。这次若不是遇到阿灼,我怕是会被禁卫军抓走。”颜凊斓说道,真情实意。
至于庆谌宁可靠不可靠,颜凊斓自然是知道的。
当时的情况,庆谌宁已经做的很好了。
几次事情,对自己也极为忠心,即使察觉自己与皇弟有隙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不过这话还不到时间跟温灼瑾说,只先安抚温灼瑾吧。
温灼瑾伸手抱了抱颜凊斓,在颜凊斓看不见的方向,嘴角压不住的翘起。
“姐姐,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见庆谌宁?她根本无法保护你。”温灼瑾说道。
“……她只是我的朋友。虽说不如阿灼许多,但也有可取之处。不过若阿灼觉得我不能有朋友,我便不再见她了。”颜凊斓想了下说道,以后不见庆谌宁有些不太现实。
“那你见她时,得有我在场,可不可以?”温灼瑾说。
“好。”温灼瑾让步,颜凊斓便点了头。
达成共识,温灼瑾心情舒畅许多。
“伤口要上药。”颜凊斓拍了拍抱着自己的人提醒。
温灼瑾听颜凊斓说的,立刻去拿了金创药来,让颜凊斓给自己上药。
脖颈那一处伤,颜凊斓收匕首收的快,但也有手指长短的一道狭长的刀口。
颜凊斓将药给温灼瑾上了后,给温灼瑾脖颈简单包扎了下。
“姐姐,疼……当时我只是想给姐姐脱了湿衣服换干衣服,你却拿着刀对着我,可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包扎好,温灼瑾摸了下脖颈对颜凊斓说。
“……”颜凊斓本就看着温灼瑾的伤口心疼的很,被这么一说,又多加了内疚。
“抱歉,当时我以为,以为你要羞辱我……”颜凊斓摸到温灼瑾的脸。
“姐姐,以后不要离开我,好吗?”温灼瑾凑近贴住颜凊斓的脸颊低声说。
“不会了。”颜凊斓在心里一叹,伸手拍了拍温灼瑾的背,便又被温灼瑾抱紧了一分。
“你还没吃饭呢,再不吃要凉了,吃了饭再说别的。”颜凊斓低声说。
“姐姐怕我饿到吗?”温灼瑾放开颜凊斓问。
“自然怕的,你不饿吗?”颜凊斓问。
“早就饿了,我今日只早上吃了一顿饭。只是……姐姐眼睛能看得见,可不可以喂我?”温灼瑾说,眼巴巴的看着颜凊斓。
“……好。”颜凊斓看了眼温灼瑾答应了。
她真是欠了她的。
颜凊斓端了碗来,喂温灼瑾。
颜凊斓何曾喂过人,喂了几口,洒了许多。
温灼瑾不嫌弃,继续让人喂,喂了几次,颜凊斓没喂熟悉,温灼瑾拿唇接喂食熟悉了。
温灼瑾若不是要张嘴吃东西,嘴角又要翘上天了。
等温灼瑾吃饱了,叫了丫鬟进来收拾了下。
外面天色越来越暗,雨还没有停的意思。
“姐姐,何时能看见的?问姐姐眼睛情况时,总说模糊看不清楚。”房间只剩两人时,温灼瑾抱着颜凊斓语气带着幽怨问道。
“那次你说让我忘忧时看见的……”颜凊斓低语,面色不自觉的红了。
“果然,做那些事是有好处的。若是早知道,便早些做了。”温灼瑾说着眸子跟着亮了几分。
温灼瑾本意是想问问颜凊斓,看看用药用到什么时候眼睛恢复的,也好记录下,再调整下方子。
没想到颜凊斓这样说。
“……”颜凊斓沉默。
她或许不该说出来这件事,或者应该换个时间点。
“姐姐,你的身体还有一些余毒未清。如上次那样很容易再被诱发瘾症。不若,我们今日再试试,看看是不是更好了些?”温灼瑾说道,极力克制了下自己的语气,不过还是显得有些激动。
自从那次后,温灼瑾便礼貌克制了许多。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温灼瑾的手保养的不错,而且又学到了一些,自觉可以和上次不太一样,能让颜凊斓感觉更好一些。
“姐姐,好不好?这次我不会让姐姐受伤的。”温灼瑾凑近到颜凊斓耳边问。
颜凊斓耳朵被温灼瑾刺的热烫酥麻。
确认自己刚才的确不该说。
只是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了。
只能点了点头。
罢了,谁让今日让这小混蛋伤心了,便让她顺心一回。
即使如上次那般有些不适也罢。
颜凊斓心想着,便没有那么排斥了。
温灼瑾带颜凊斓去洗澡,这次温灼瑾戴了黑纱,没让自己先冲动了,等颜凊斓洗好,将人裹着布巾抱到内室擦干。
等温灼瑾洗漱回来,颜凊斓靠着软枕已有些昏昏欲睡了,温灼瑾凑上前将颜凊斓亲的更晕乎了。
颜凊斓面颊热烫,心跳开始加速,不知道自己怎么躺下的,也不知道刚穿上的亵裤是什么时候被扯开的。
等她反应过来时,只看到温灼瑾的发旋。
腿被温灼瑾按着,打开。
温灼瑾的长发披下来,如缎子一般盖在了颜凊斓的皮肤上,从腿间滑落。
有些痒。
湿热的舌尖一路吻,所到之处,酥麻又痒,皮肤忍不住战栗。
直吻到……
颜凊斓闷哼一声,手指抓到了温灼瑾的头发里。
“温灼瑾,你……”颜凊斓想说什么,被温灼瑾的唇舔吮,舌尖抵弄,要说出口的话变成了一声压抑的呻-吟。
有什么自最核心传来,颜凊斓感觉自己要死了。
第70章
温灼瑾依稀看到了一朵粉面羞。
被雨打过的花瓣娇艳欲滴, 每一瓣都如不点而朱的唇瓣,饱满润泽,稍微碰一下, 便花枝乱颤,害羞带怯。
怎奈这花太娇弱,稍有风吹, 外力而来,花瓣便迎风而开。
颜凊斓张着口用力呼吸, 依旧感觉呼吸不畅。
核心处传来的感觉散到了四肢百骸, 让她全身软的支不起来。
眸子如积水多了的湖泊, 从眼角溢出泪,直流到鬓角。
如果说前两次,是温灼瑾大力拉着她跳入不可知的领域。
这一次是用最柔软的绸缎拉扯着。
力道是最弱的, 但是速度却是最快的。
如饮了烈酒。
很快便醉了。
“阿灼……”
颜凊斓唤着温灼瑾, 手抓在她的头发上, 想见到她,想吻她的唇求安抚。
“姐姐, 别怕,我在呢。”温灼瑾含混着说道, 没有耽误时间,细细密密的吻一下不落。
很快到了阈值。
颜凊斓感觉自己的魂儿被温灼瑾给吸走了,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温灼瑾感觉到颜凊斓在自己头发里的手指用力扯了几息。
很快便又卸掉了气力, 落了下去。
温灼瑾知道这次是成了。
颜凊斓比她要慢热一些。
用这种方式果然效率高不少。
温灼瑾抬头仔细看了看。
没有受伤。
只是在发颤,娇气的颤着,如呼吸一般, 微微闭合又张开。
温灼瑾舔了舔唇, 凑近又吻了下, 换来又一阵战栗。
好可怜。
温灼瑾不忍再欺负,抬起了头去看颜凊斓。
颜凊斓失神的望着上方,身体完全软在了被褥里。
眼泪濡湿了睫毛,又湿了下方的枕头。
“阿灼……”颜凊斓口里轻唤温灼瑾,带着一丝哭腔,似是很无助。
温灼瑾忙俯身抱住人。
“姐姐,我在,乖,别怕,我在。”温灼瑾低声说,轻轻的抚着颜凊斓肩背,将人拢在怀里,小口啄着面颊。
好一会儿,颜凊斓才缓了过来。
脑子开始转动,视线也有了实感。
颜凊斓抬眼看到了温灼瑾的侧脸。
黑眸亮晶晶,白皙的面旁,眉眼温柔,正宠溺的吻着她。
一时间,颜凊斓的心里也莫名的安静下来。
“姐姐,如何?我做的有几分?”温灼瑾带着热气的声音突然响在颜凊斓耳边。
颜凊斓脸热起来,很想捂住温灼瑾的嘴。
“姐姐,不说话,那就表示是满分了。”温灼瑾给自己打了分。
“温灼瑾,你如何学的这些。”颜凊斓伸手要捂温灼瑾的嘴,没捂到,被温灼瑾攥了手亲了几口。
“书中自有颜如玉,多看书什么都会的。”温灼瑾颇为骄傲的说。
“……”颜凊斓无语。
“姐姐,真的特别漂亮,很好看,而且香香的,味道是……”颜凊斓不说话,温灼瑾又说起来,眸子越发的亮。
听到温灼瑾说的,颜凊斓一下子便明白她在说什么了,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偏生说的人一点也不知羞,说的真情实感,仿佛在说什么别的司空见惯的物事。
“温灼瑾,你再说一个字?”颜凊斓羞恼道。
温灼瑾看颜凊斓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容易害羞,经不起欺负。
美人姐姐还是原来她印象中的美人姐姐啊。
那些事,美人姐姐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吧,且等她慢慢跟自己说。
“姐姐,我脖子疼,刚才绑在脖子上的布带掉了,沾了不少汗,疼……”温灼瑾转了话题,委屈道。
颜凊斓朝温灼瑾的脖子看了眼,果然,伤口露了出来,从面颊流下的汗到了伤口上。
“你……”颜凊斓想说她活该的,还是没说出口。
“要重新清洗,再上药包扎。”颜凊斓说着便要起身,然后发现自己几乎没穿衣服,只有上衣挂了点。
“姐姐,莫急,我再抱一会儿,就去拿东西。”温灼瑾顺了顺颜凊斓的头发说。
“不行,现在就去。”颜凊斓动了动,感觉到温灼瑾的呼吸急了几分。
“姐姐……”温灼瑾的声音跟着哑了一些,唤了颜凊斓的同时,将颜凊斓抱的往上了点,一下子便贴在一处了。
温灼瑾闷哼一声,没有做什么,却是放开颜凊斓。
“姐姐,我去端点水给你擦洗下。”温灼瑾低声对颜凊斓说了句便起身了。
“……”颜凊斓看着温灼瑾匆匆离开,眸光颤了颤。
那一瞬间,她以为温灼瑾要……
谁知,她又放开了自己。
刚才颜凊斓正被温灼瑾说的心虚理亏,按说应是温灼瑾讨要好处的机会。
谁知道,她竟然只是“伺候”了自己。
颜凊斓虽然没什么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却也知道,刚才只是她单方面的。
颜凊斓抿唇看着外面,不知道温灼瑾要做什么。
温灼瑾出去一趟,快速给自己擦洗了下,然后端了热水来给颜凊斓擦洗。
颜凊斓惦记着温灼瑾的伤,穿好寝衣便给温灼瑾清理了伤处,重新包上。
这么一折腾时间便晚了。
颜凊斓想问温灼瑾什么的,一时乏累,被温灼瑾哄着便睡了。
晚上温灼瑾一直怕颜凊斓感染风寒生病了,盖了稍微厚的被子,将人抱在怀里睡下。
被窝里暖融融的。
早上起来,温灼瑾第一时间去试颜凊斓的额头,看她的脸色,一切看起来正常,温灼瑾方松了口气。
或许是昨日及时给颜凊斓脱了湿衣服,裹上被子,回来又喝了药的缘故,颜凊斓的情况还好。
颜凊斓醒来时,便看见温灼瑾的额头贴在自己额头上,被子下的腿还缠在一起。
颜凊斓闭眼想让自己冷静下,但是昨日刚发生的,滚烫的回忆很清晰。
“姐姐,你可是醒来了?在装睡吗?”温灼瑾察觉颜凊斓眼皮动了下,低笑了声。
“今日怎么起这么晚?”颜凊斓不得已睁开了眼问。
“今日下雨,躲个懒。姐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温灼瑾说。
“没……有。”颜凊斓顿了顿说,莫名觉得温灼瑾是在问昨日的事,血气上涌。
“那便好。昨日淋了雨,姐姐没有生病,真好。”温灼瑾说了蹭了蹭颜凊斓。
颜凊斓神色凝住,原来温灼瑾问的是这。
大早上不想起来,温灼瑾贴着颜凊斓说话,直到两人的肚子都咕咕叫起来,才起来。
“今日不去铺子上了,先和姐姐一起听管事们报账目,再计划下后面的事情。等有空了可以去制香室制香,可好?”吃完饭,颜凊斓用过药后,温灼瑾对颜凊斓说。
“好。”颜凊斓应了声。
现在外面恐怕还在到处找她,她也不适合出门。
温灼瑾虽然可以冒雨出去,只是,她想有更多时间陪着颜凊斓。
颜凊斓还没说为什么和庆谌宁“私会”,温灼瑾猜测颜凊斓可能是平日她出门时,没人陪?
要不找庆谌宁做什么?
让庆谌宁联系她那人渣夫君?
还是帮她们翻案?
不论是什么情况,温灼瑾都希望,以后颜凊斓有什么事能最先想到自己。
自从开始开铺子,时间便少了许多,和颜凊斓也多在晚上才能相处一会儿。
这让温灼瑾感觉两人的关联极弱。
她想让她们关联的更紧密。
管家,整理账目,计划之后的一些日常开销,人情往来等,消耗了两人一个时辰的时间。
温灼瑾发现颜凊斓的条理很清晰,管人管事上有自己的一套,而且计算能力堪比那些掌柜的。
或许是因为出自书香世家,自小就有培养管家这类才能吧。
快中午时,温灼瑾派去制衣坊的人回来了,带了做好霞帔来,又报告了外面的事。
“禀姑娘,禁卫军还在到处找人抓人,看着挺吓人的。街面上人很少,香品铺子和其他几个铺子里也比往常少了很多人。”
听着下人说的,温灼瑾点了点桌面。
倒不是下雨的原因。
香品铺子的生意,最近每日的收入都在下降。
许是云京城有能力购买的已经差不多都买了,还未曾用完。
或许应该在其他繁华的城市多开些铺子,再开一些其他铺子赚银子。
温灼瑾脑袋里想了下,看向颜凊斓,感觉自己应该给颜凊斓早日去办理身份符牌,花些银子给颜凊斓转为良籍。
不然以后想要带颜凊斓出门,都有些麻烦。
没有身份符牌,越是不让她出去,或许她越是想出去。
有了身份符牌,她能够自由出入,只要身边跟的是自己的人就可以。
或许可以在两人成亲后,当做礼物送给颜凊斓。
只是若是那样,颜凊斓会不会彻底不见了?
温灼瑾心下还是有些不定,想了下,压了下去,一切都等成亲了再说。
“姐姐,你的女红定然很好吧?在制衣坊定的这套喜服需要将蕊心的部分绣好,这里有样子,看起来还算简单。”温灼瑾拿了霞帔带颜凊斓去看喜服时跟颜凊斓说。
颜凊斓面色微微有些尴尬。
女红她是一点也不会。
当初在冷宫,没机会学,后来就更没机会了。
温灼瑾拿了配好颜色的线,还有绣花针,给颜凊斓准备好。
颜凊斓拿到针线,一时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
“我的女红并不好,这怎么绣?只有这么点地方,从何处下针?”颜凊斓没有逞强,坦白道。
温灼瑾看颜凊斓无措的样子,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颜凊斓的样子看起来女红特别好,没想到也不会。
“姐姐不会女红?那姐姐跟我一样,学女红时都开小差了。没关系的,姐姐只用在上面戳几下,其余的我来绣。我比姐姐好了那么一点点。”温灼瑾笑道。
温灼瑾握着颜凊斓的手在喜服上当真便只是戳了几下,算是颜凊斓自己绣的。
温灼瑾绣了半个时辰,颜凊斓便在一旁看了半个时辰。
很神奇的情形,却又莫名的和谐。
拿绣花针绣喜服的人,看起来乖顺了许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娇养在深宅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
只说边绣还边说话,抬头时眉眼飞扬,又是另外的感觉。
温灼瑾的女红本就不好,三心二意说话又抬头看颜凊斓的结果,便是很快被扎了手指。
“姐姐,呜呜……”温灼瑾娇嗲嗲的伸手让颜凊斓看。
颜凊斓只觉得温灼瑾这会儿又成了还没长大的小孩。
给她吹了吹,安抚了几句,温灼瑾又继续绣了。
早点绣好,好成亲。
不喜欢的女红绣活也做的津津有味。
及至半下午时,温灼瑾绣累了,带颜凊斓去专门制香的院子。
颜凊斓以往是知道温灼瑾有这么一处地方的,只是还从未来过。
院子的正房里是温灼瑾自己的制香室,一进去,便能闻到各种香的味道,正中间有一副字画,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抟香弄粉之处。
整个房间里放了不少如药铺里的药橱一般带着许多抽屉的柜子,中间是制香的各种工具。
以往温灼瑾是不敢带颜凊斓来制香室的,怕里面有的香会和颜凊斓身体里的毒有作用。
这会儿带来,也是因为颜凊斓的毒解的差不多了。
倘若对制香室里的香有不适,也及早发现一些其他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