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阅读网 > 其他小说 > 被迫嫁给貌美世子后 > 86、第 86 章
    谢时鸢被“关”的这几天,大雍人心惶惶。

    新娘子死了是事实,大家都在思索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可薛霁卿还没来得及彻查真相,鞑族在边关率先发动了战争。

    使者还在京城,如此迫不及待,让有心人回过味来。

    大概从来到尾都是鞑族的阴谋,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休战。说要和亲只是想将镇北候骗来京城,不惜舍弃使团和群主性命,要和大雍打到底。

    楼观雪道:“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鞑族果然阴险。”

    在一旁捣鼓药的任邈附和:“宵鼠之辈,上不来台面!”

    知道问题出在北疆,并不是薛霁卿要做什么后,宋忱对谢时鸢的安危稍微就放下心:“已经如了他们的意,现在谢时鸢被关着,边疆怎么办?”

    几人一思量,楼观雪给了个靠谱的回答:“当年追随老侯爷的将士们还都在边疆,寒沙铁骑也不是缺了主将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别小看他们。”

    宋忱想了想:“你说的对。”

    如他们所说,边关确实没有变混乱。

    但鞑族统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要打最后一场战一样,带着将士不要命往前冲,北疆很快战事吃紧。

    来不及从京城传达指令,军营都是林衡和几位元老把控着,谢时鸢藏在幕后,始终没有露脸。

    即便没有主帅带领,他们依然在几次战事中把鞑族打得落花流水。直到最后一次战争,对方几乎召集了所有兵力对准北疆。

    鞑族目前的首领并不是个穷兵黩武的,他们这样不顾一切,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决绝,让谢时鸢觉得不对劲。

    就好像确定自己最后会赢一样,太不对劲了。

    谢时鸢料定背后有更大的阴谋,这一次,他挂帅上阵了。

    谢家军看见他的时候,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远不如对面敌军的惊讶多。将士为谢时鸢让出条道来,他高坐于马头,面不改色驶到最前方,看见他,鞑族统帅的下巴都快落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你不是回京城了吗?”统帅提剑对着他,谢时鸢隔着老远,听见他又惊又怒的声音。

    谢时鸢轻轻偏头,漫不经心一笑,轻蔑又张狂:“谁告诉你我回去了?”

    也不知道统帅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着,竟然站在大雍的角度,拿薛霁卿来压谢时鸢:“陛下明明下令让你回去和亲,你私自留在军营,分明是欺君之罪!”

    谢时鸢只挑了下眉。

    说的没错,薛霁卿确实下旨了,但他并没有指名道姓不是吗?

    圣旨上只写了主帅二字,谢时鸢看完的那一刻,难得和薛霁卿有了灵犀。

    为了蛊惑鞑族,明面上和亲的是他,实际他把主帅给了别人,让那人顶着个虚名回京城。值得一提的是,这人还是薛霁卿安插在军营里的。

    想到这儿,谢时鸢垂了垂眼。薛霁卿抓着他的死穴,逼他选择。换主帅一事若他日后不承认,那便是欺君之罪,若承认,那薛霁卿便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兵权更迭。

    哪怕他当时真的回去了,薛霁卿也能在京城控制他,算无遗策。

    谢时鸢边关辛苦三年多,敌军一个没少打,但兵权只从手里过了一下,被利用了个彻底。

    而鞑族自以为尽在掌控,不过是他棋盘上一个子罢了。薛霁卿是个人物,不做帝王简直可惜。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和对方解释。

    思绪千回百转,谢时鸢面上不动声色,在外敌面前还是很有自己的立场。他笑看着统帅,语气轻飘飘的:“连陛下都叫上了,看来阁下已经迫不及待想成为我大雍的子民了啊。”

    “你!”统帅气得脸抽搐,“放肆!”

    谢时鸢心头憋了许久的气没地方撒,鞑族一而再再而三撞上枪口,他等烦了,懒得再废话,挑衅地望着对方。

    统帅自以为被一个黄毛小子戏耍,一怒之下混身发抖,身上发达的横肉跳着,他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等着看吧,今日一仗,你们必输得屁滚尿流!”

    他向后挥手,召唤着将士,声如洪钟:“给我上!”

    谢时鸢在那一刻严肃下来,眼睛眯了眯。

    对方信誓旦旦,果然有后手。经方才一挑衅,只希望他们早点出手,好发现端倪以求应对之策。

    他没有冒然下令,只叮嘱下方打起精神,小心留意。

    头顶乌云密布,千百匹马儿奔腾作响,踏着飞烟而来,四处风沙扬起。两军交融时,刀光剑影,血气横生,一片嘶吼中杀气腾腾。

    谢时鸢迎流而上,一路斩杀,开出条血路。马儿被斩折蹄子,一跌一拐地跑着,他专注望着前方,想靠近统帅身边,直取头颅。

    鲜红的热血溅到脸上,分不清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的,谢时鸢没去看,他眼都不眨,直直盯着前方。

    “驾!”

    近了,很近了,再近一点。

    此时在城门之下,两军彻底厮杀在一起。鞑族虽然火力全开,但到底是比不上谢家军,很快就落了下风。但奇怪的是,他们仍然不慌,似乎在等待什么。

    谢时鸢冷沉着脸驰到统领身边的地方,正提起长刀迎上去,却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看见统领对着他阴沉一笑,嘴上的口型是:“都去死吧!”

    谢时鸢看见他下了什么指令,不等他反应,周围鞑族人接二连三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向空中撒去。

    粉尘很快在空气中蔓延,融进黄沙泥土里,播散到所有将士身上。沾到那不知名的东西,将士并没有表现出异常,但鞑族人脸上洋溢着诡异的兴奋。

    谢时鸢瞳孔皱缩,心中凝了下去。顾不得太多,他没回头,直闯到统领身侧。

    统领并不急着逃,他专门等着谢时鸢来,等到人时还笑了一笑。他想说话,想嘲讽,却见谢时鸢一刀砍了过来。

    被迫闭了口,以为谢时鸢就这点能耐,统领不屑一顾躲开。闪到左边时,却不想一把匕首同时朝他的脑袋刺了过来。统领瞪大眼,没来得及反应,被匕首扎穿脑袋,死不瞑目。

    但谢时鸢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是声东击西,但他右手下了死命的狠劲。长刀来不及收力,与突然出手的左臂交汇,猛地砍进去,陷入皮肉鲜血淋漓。两只手横在空中形成一的扭曲的姿势,左手还抓握匕首。

    统领正是没想到他会用这样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方式,才堪堪丢了性命。

    统领僵着身躯往后仰去,翻下马落在地上。

    有鞑族发现谢时鸢,朝他射了几箭。

    背上正中一箭,其余射入了马腹。马儿受惊,蹄子全翻了。谢时鸢被迫摔下马,失去平衡,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他眼前一黑,好半天才恢复清明。

    顶着伤,谢时鸢走到统领的面前,手起刀落,割下他的头颅。

    取下头颅往回赶,谢时鸢一边震慑着鞑族,一边下令让众将士退兵。

    鞑族一看统领没了,方才的欢喜乍然消退,一个个愣在原地,形成一群乌合之众。谢家军本想乘胜追击,但谢时鸢再次下令呵斥,让他们退回城内。

    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们迅速服从命令,有序从后方撤离。

    统领没了,鞑族原本胆战心惊,一看对方撤退,当下就撒手,往来路跑去。

    城门关上那一刻,将士还有在问谢时鸢的:“主公,为何要退?”

    “鞑族分明撑不了多久……”

    “对啊,差一点就可以……”

    耳边咋咋呼呼,一群人七嘴八舌,谢时鸢的感觉却愈发迟钝,他的眼皮越来越沉,突然就脱了力,向前伏倒。

    “主公!”

    将士大惊失色,扶着他喊。

    谢时鸢背上渗出黑血,一个小将士发现情况:“不好,箭上有毒,快送主公回去!”

    ……

    沉,意识很沉很沉。

    谢时鸢在一片黑暗中,慢慢看到一点光斑,紧接着,他看见“自己。”

    冰天雪地里,被锁在笼子里,蜷缩在一角,脸上挂着冰碴的自己。说是自己好像又有点不一样,因为他的神情不像谢时鸢,倒像一个很久没见的人。

    “他是谁,为什么被关在里面?”他听见有人问。

    “公子你怎么糊涂了,这是谢家罪臣啊,你把他从攻里带回家,现在他是你的宠物啊。”

    宠物……好混乱……

    画面一转,他看见宋鸿嘉,对方从书桌后面走出来,仔细盯着他:“忱儿,你怎么了?”

    他道:“没怎么。”

    “我怎么觉得……罢了。”宋鸿嘉话没说完,他看着他皱了皱眉,然后像是妥协,无奈解释:“不是父亲不想救他,但你给他棉被太惹眼了。周围都是太后的人,你记得那天去宫里为父对你说的话吗?在太后你要把他当做玩物,要羞辱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可怜,否则太后不会把他给你,我们就救不了他。现在也是一样。”

    他盯着宋鸿嘉,虽然不记得发生过的事情,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也不再强烈要求。

    没过几天,谢家的奶娘要被处刑。

    他去看了,给“自己”带回两枚耳坠。但其实奶娘没死,她被宋鸿嘉救了下来,隐姓埋名,留在宋府,整日遮着脸面,被人称哑婆。

    他把哑婆放到了“自己”身边。

    ……他看着“自己”死在太后手里。

    他死后,子车柔从花戎来到大雍,太后很快就注意到。宋鸿嘉为了保护她,让她和宋忱订下婚约,条件是余生要替他照顾宋忱。

    孩子……宋盈……盈新

    原来谢盈新还活着。

    谢时鸢看见许多人,都是熟悉的面孔。

    ……

    他看见一幕幕真相,影藏在杀戮与仇恨下,一次次赤忱的心。这一次他睡了很久很久,像是不愿意醒来,永远沉浸在荒诞混乱的梦里。

    是落水之后,他和宋忱的再一次经历。

    帐篷里的烛火彻夜彻夜亮着,谢时鸢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眼角却一直悄无声息留着眼泪。

    原来……原来前世是这样……

    原来宋忱没有骗他。

    他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