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阿舍尔走上前来,拎着工程虫首席的衣领,毫不客气地用力摇晃,虫子对虫子从来不讲究什么手下留情,仿佛离心机一样的力道,差点没把昏迷中的小正太首席的脑花摇匀。
就在这巨大的晃动间,小正太醒了过来,并且很快恢复了神智,他飞快的抹去了鼻间涌出的热血,跪在姜扶倾的面前,一张脸紧张到涨红。
“对不起王,我、我”小正太磕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白皙青涩的脸在灯光下有种近乎透明的漂亮,眸间水亮的光芒像极了漫画中星星般的眼眸。
“没关系。”姜扶倾弯腰扶起他,见到这样可爱美丽的小正太,她的语气都不自觉的轻柔了起来。
她随手拿出一条轻柔的帕子,替他擦拭着鼻间的湿红,看着稚嫩的他身躯激动而压抑地颤抖。王触碰他了,王的手好软,指尖的温度好暖,快要将他的身体融化成酥。
小正太眸光颤抖地厉害,在他的眼中姜扶倾整个人背光而立,五官轮廓都像极了模糊的雾气,渺茫的边缘渡着一层神明才有的金光,温柔怜惜地注视着他,让他整个人整颗心瞬间牵动起来,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
一旁刚刚还在感叹年轻小虫子受不了刺激的陆空两军的首领,瞬间懊悔起来,如果他们此刻也晕倒的话,王也会像对待QI1一6838一样对待自己吗?
姜扶倾将小正太脸上的血污擦干净,随手把沾了血的帕子交给云奈。
“你们的编号太复杂了,我实在记不住,不如我给你们起一个简单的名字,你们愿意吗?”姜扶倾坐回位置上,嘴角挂着笑容。
四个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喜,他们齐齐跪下:“多谢王愿意给我们赐名,这是我们的荣幸。”
“不要动不动就跪我,快起来吧。”姜扶倾笑着说道。
她首先看向那个小正太,漂亮、纤细、柔软又耀眼的金发,简直像个女孩子,本想给他起名小美的,但又想到他只不过见了自己一面,就激动地晕了过去,实在是有些脆皮。
“你就叫脆脆,好不好?”姜扶倾柔声道。
脆脆毫不犹豫地点头,笑容灿烂至极,仿佛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谢谢王!”
姜扶倾又看向脆脆旁边那位一米九的陆军首领,对方感受到姜扶倾的目光,沉冷严肃的表情霎时紧绷,下颌线条流畅又坚毅,可那双眼眸却隐隐透着期待。
姜扶倾道:“将军就叫姚英吧。”
姚英点了点头,不像脆脆那样喜形于色,神色一如既往地淡定可靠,不过看着她舒展的眉间,姜扶倾想姚英应该对这个名字比较满意吧。
“至于你们两个”姜扶倾看向遮掩面容的两兄弟,由于了片刻,道:“哥哥就叫阿遮、弟弟叫阿幕吧。”
阿遮阿幕两人沉默地对着她行礼,他们都被遮住了大半张面容,几乎无法从他们的面部看出情绪,只有那双影沉沉的眼眸注视着她,眼底略有一丝微光,如同寒冷冬日,暖气充足的房间玻璃上凝结着的晶莹水珠,冻人的冷中透着一丝触人心弦的暖。
终于解决了拗口的名字问题,姜扶倾内心轻松了些。
云奈则亲自为这四个人摆上精致的水杯,倒上温热的清水,姿态温柔如同春风,倒完水之后,他就恭敬地退到姜扶倾的身侧安静侍立着,仿佛只是姜扶倾身边一个普通而卑微的侍者。
但姜扶倾却直接拉着他宽大的衣摆,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侧。
云奈淡蓝浅眸微微睁大,眸光写满了错愕。
这可是姜扶倾第一次正式召见虫族的高级将领,这样严肃庄重的场合,她这番举动无疑是在像众人展示她对他的与众不同,他云奈是她认可的身侧之人,在几十亿虫子里有着绝对超然的地位。
云奈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冷白如玉的肌肤下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红晕,以及淡淡的骄矜,那是在侍虫院里,近万个日夜训练中都未曾见过的真实的开心。
“昨天,是兽人的第一次袭击,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以及未来的应对策略。”姜扶倾开始步入正题。
脆脆主管工程方面的事宜,对战场了解并不多,阿遮阿幕两人沉默不说话,只有姚英率先开口。
她坐得笔直,尽显统率十几亿陆军的将领气质,声音也沉着冷硬:“虽然我不喜欢兽人,但也不得不承认,在我们失落的这200年间,兽人的科技水平远远强于我们,这次无人机空战,虽然赢了,但却是以近千万虫子被烧伤,王治愈力损耗严重为代价。我暂时还无法预测兽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形式发起第二轮进攻,但如果是近期的话,我敢肯定我们的损失会更加严重。”
“但是可以赢。”低沉却有些嘶哑的男声传来。
姜扶倾循声望去,是那对双生兄弟中的一人,由于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嘴巴也被高领衣蒙着,她一时竟不知道是谁说的话。
“呃刚才是谁发的言?”姜扶倾问。
一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默默伸了出来,那双手极为修长漂亮,即使戴着手套都能看出它分明的指节,很难想象这双手如果没有被烧伤,直接展露出来该是多么漂亮灵活。
“你是哥哥,还是弟弟?”姜扶倾又问。
“是哥哥。”他低垂着头,额前的黑色碎发垂落,纤长的睫毛如同停歇的玄黑蝶,停歇在他那双浓黑如星河般的眼眸。
“啊~原来是阿遮啊。”姜扶倾笑着。
阿遮眼睫微颤,仅仅是她一句简单的话,他的眼下就浮现出了一抹绯红,几乎可以想象,那被高领衣遮住的面容烧红得有多厉害。
他们兄弟俩是毁容的怪物,被作战服遮盖的皮肤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不但有烧伤,还有针线缝合伤口留下的如蜈蚣般扭曲狰狞的疤痕,丑陋不堪,怎么能够被王容如此温和的目光注视。
阿遮藏在桌下的手忐忑不安地攥着腰带,眼底浮现出深深的自卑与羞惭,恨不得将脸埋在地下,内心涌出无限浓浓的怨恨,怨恨自己为什么搞成这样恶心的模样,脏了王的眼。
“你继续说呀。”姜扶倾轻靠着椅背,双腿交叠翘着腿,脚尖悠闲的晃着。
阿遮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注视着姜扶倾摇晃的脚尖,被紧紧遮掩的皮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蠕地爬动作祟,是潜藏在心底最阴暗的污秽。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幕,明明从头至尾都安分守己地低着头,却突然感受到一股极深极强烈的欲与罪恶从脊骨蔓延开来,瞬间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他低垂的眼眸瞬间睁大,充满着不敢置信地,他们是孪生兄弟,共知共感,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哥哥的所有情绪。
哥哥在
阿幕指尖刹那绷紧,眼神迷离着水光,被遮盖得严严实实地脸上泛起深深的红晕。
“即使兽人再进攻十次二十次,我也能保证虫族一定会赢。”阿遮狠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保持一丝理智,沙哑地声音颤抖着说。
姜扶倾最后看向脆脆,问:“阿舍尔之前跟我汇报过,空战部队缴获了兽人的无人机,你们研究出什么了吗?”
脆脆十分惭愧:“是我无能,我们目前只研究出无人机的材质以及飞行的原理,飞机上携带的炸弹、子弹的火药配置,但兽人操控无人机的核心芯片原理,还没有搞清楚。”
姜扶倾有些意外,脆脆真是个小天才。
“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弄清楚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摸了摸脆脆的头,夸奖道。
但是和兽人比起来,虫族还差得很远很远。
“我们的胜利是用无数同族的牺牲堆出来的,虽然胜了但也只是惨胜而已。这还是兽人组织的第一次空袭,就有几千万虫子被严重烧伤,谁知道下一次兽人袭击会不会变本加厉?”姜扶倾语气微沉。
阿遮立马道:“王,我会加强巡逻守卫。”
姜扶倾摇头,眸光锋利:“光是防守还不够,挨打,一次就够了,怎么还能期待第二次?我们的手里没有王牌,只有人多,人多就要发挥人多的优势,绝不能困守在虫巢里坐以待毙,防守成功不是胜利,进攻才是。”
姚英仿佛已经明白了姜扶倾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进攻冷川?”
姜扶倾细眉一挑,杏眸中带着无可撼动的锐气:“没错,阿遮阿幕,你们即刻组织一批人,给我24小时,不间断地骚扰冷川大陆,河道、空防、海底隧道一个都不放过,只破坏不应战,一定要让他们疲于应付,我们才有真正的喘息之机。”
“云奈。”姜扶倾倏而眸光一瞥,看向身侧的云奈。
“在。”云奈温柔一笑。
“往后你白天就跟着脆脆在工程部,把你会的知识都交给他。”姜扶倾深深望着云奈,潜藏的意思,就是让他毫无保留地将星际虫族的一切先进知识传授给脆脆,在最短的时间内搭建出一套完善的现代军事系统。
云奈眸光微怔。
原来这就是刚才姜扶倾在众人面前给与他无限尊宠的理由,她早就盘算好了。
“是。”云奈笑意不减,争宠争宠,总要有资本才能争啊。
会议结束,姜扶倾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个葛优瘫坐在沙发上。
这时阿舍尔走了过来,犹豫了半晌,问道:“王,虫巢已经建好了,那、索莱依您准备将他安排在哪里?是住在您的寝宫,还是”
姜扶倾一个仰卧起坐,遭了,把他给忘了。
第52章 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
索莱依在云奈的带领下,穿过负五层长长的走廊,几乎快到尽头才停了下来,打开了一扇房门。
比起这一整层华丽璀璨的装饰风格,这间房可以算得上朴素。
不知道从什么植物里提取出来的白色染料刷在墙壁上,空气中没有刺激的油漆味,却有一种植物隐隐的清苦味道,房间面积并不大,大约100平方左右。
一进门就是客厅,一张小茶几,几条软凳。将客厅与卧室隔开的是一道简易的屏风,两米的大床铺着最简单的白色床褥,卧室内有两个小套间,一个是衣帽间,一个是书房。
索莱依几乎一眼就能看完这个房间的全貌,他唇角轻勾,睨了云奈一眼:“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房间?”
云奈面不改色:“是王给你安排的房间。”
“胡说。”索莱依绿眸中有些冷意,分明十分嫌弃这间房子,语气十分笃定:“她怎么可能给我这么寒酸的地方,是你又背地里搞了什么鬼吧。”
“确实是我安排的。”姜扶倾的小脑袋从门外伸了进来,杏眸亮着盈盈笑意。
索莱依神色诧异,狭长的绿眸微微睁圆,少了些锐利的攻击性,多了些少年气,但很快他就冷下了神色,抿着唇背过身去一言不发,瘦长挺拔的背影透着
淡薄的情绪。
云奈神色略带不悦,放眼整个虫族,还没有哪个人敢给王甩脸子,一个兽人凭什么?!
姜扶倾杏眸中浸染的笑意并未消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流露一种兴味。
她轻轻握住了云奈的手,示意云奈下去。
云奈只得听话地关上了门,但精神依然处于紧绷状态,将五感放大到最敏锐的状态,一旦屋里有动静,他就立刻冲进去杀死索莱依这头不识好歹的兽人。
“生气啦?”姜扶倾搂住索莱依的手臂,踮起脚尖,白皙的脸才堪堪到他的胸口,眨巴眨巴眼睛冲他笑,明亮得如同月光流淌,柔软的黑发垂拂着。
索莱依侧眸瞥了她一眼,被她的笑容弄得眸光一晃,但很快就镇定过来,转过头不去看他。
但他被姜扶倾搂着的手臂,紧紧绷着的肌肉还透露着他此刻的不悦。
姜扶倾也不恼,笑嘻嘻地张开手臂将他整个抱住,仰着雪白净透的巴掌脸,问道:“你是因为这个房子生气吗?”
“”索莱依依旧不说话,骄傲地扬起了下巴。
他本来就比姜扶倾高很多,一仰头姜扶倾就彻底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真是的,明明跟她同岁,个子却蹭蹭蹭地往上窜,从前在内城的时候就不得不打抑制生长激素,才维持着现在将近一米九的身高。
富人家的儿子,营养就是好啊。姜扶倾内心有点小阴暗,羡慕极了。
“唉——”眼看着讨好不行,姜扶倾干脆松开手,坐在床边,双手捧着脸,惆怅道:“这间房子是我特意选的,不像其他房间都填满了东西,固定了风格。我特意让虫子们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其他什么都不要弄,想着等你以后住进来,按照自己的喜好一一填满,没想到你不喜欢。”
索莱依冷得像被冻住了的绿眸有些触动。
姜扶倾又指向了书房的方向,道:“那间房,原本脆脆是把它设计成办公书房的,但是我想到你肯定不爱这些,特意让它空出来,将窗户扩大,做成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这样你一推门,就可以透过落地窗看到巨大的珊瑚礁,上面长着各种各样颜色艳丽的海葵,还有好多漂亮的小鱼小虾,偶尔还有鲨鱼过来捕食,唉”
姜扶倾一边说一边低落的摇头,无视了索莱依一脸惊讶又错愕的小表情。
虫族这座虫巢建造得很匆忙,索莱依就算不了解建筑学知识,也知道想在水下拥有一扇巨大的深海落地窗有多不容易。
他吹了吹眸子,神情有些懊悔。
姜扶倾还在继续说,语气弱弱的,十分愧疚:“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你出身訾家,那么显赫的大家族,要什么有什么,就像霸总小说里写的那样,每天从800平的床上醒来,几百个人伺候你,这间房子对你的身份来说,是太寒酸了。”
“是我没有用,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你不该跟我离开冷川大陆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索莱依猛地回头,薄唇紧抿,剑眉深蹙着。
姜扶倾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着他。
索莱依紧咬着唇,呼吸不自觉地加深:“那天、那天你——”
索莱依脸色突然一红,金发仿佛要烧了起来,在她面前急促地走来走去,一股脑地将憋闷在肚子里好久的话噼里啪啦说出来:“那天你把我赶走,说很快就会来找我,我开开心心地回去了,我以为你很快就能来,我还切好了水果,我第一次给人切水果,结果一整晚我没等到你,我等了你一晚上!”
“等到的却是云奈跟你的事。”他突然脚步顿住,微狭的绿眸盯着她,委屈又怨恨“姜扶倾,我不奢望你想我喜欢你一样喜欢你,为了我跟整个虫族对抗,但是你怎么可以把我当傻子一样玩弄?”
姜扶倾起身,无措地望着他。
索莱依颤抖地手指了指自己,眼眶泛着红,仿佛在质问出轨的妻子:“把我当外族间谍一样防备着还不够,还要这样羞辱我吗?”
“不是的。”姜扶倾一把拉住他的手。
索莱依的手很凉,仿佛刚从冰河里捞出来的冰凌,都说十指连心,索莱依此刻的心也跟手指一样冷吗?
“什么不是。”索莱依愤怒地想要甩开她的手,但是甩不动。
姜扶倾握紧了他,仿佛无法转移的磐石。
索莱依呼吸粗重,内心的委屈更加膨胀疯长,直接撕开姜扶倾的伪装:“你心里明明就是这样想的,你有上一代虫王的记忆,对我血统的怀疑刻进了脑子里,之所以不承认,是因为你的理智告诉里,你害怕错怪了我,所以你一直骗我,自顾自地以为这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一些,其实我什么都感受得到!你、还有那些虫子们,他们一直以来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最后一句话,索莱依几乎是吼出来的,宣泄着他这些日子压抑的苦痛。好像刚刚嫁人的新媳妇,委屈地抱怨着自己无法融入婆家。
姜扶倾怔怔地望着他,杏眸渐渐湿润,潮湿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对不起。”姜扶倾垂眸亲吻着索莱依的手指,泪水将她的睫毛打湿,泪光下濛濛的视线望着索莱依:“我不是故意要拒绝你的,我真的从来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如果真的疑心你,就不会让你住在我的寝宫里我真的很喜欢你只是没办法,对不起、对不起。”
姜扶倾深深地闭上眼,一脸痛苦,不断地亲吻着他的指尖。
“你是什么意思?”索莱依愣了一下,问。
“别问了。”姜扶倾泪水不断溢出,眸光却不断躲闪。
索莱依握住她的肩膀,浓绿极端的眸光直直地逼追着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扶倾樱唇翕动,低下头艰难道:“那晚我不是故意拒绝的你,我是虫族,你是兽人,我们不可能。”
索莱依满眼的不解,继续追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啊。”
“你知道我在虫族的重要性,但我没办法像其他雌虫一样繁衍后代,每一次生产不但对我而言是风险,更是会将整个虫族推向灭绝的深渊,所以我们交尾时,并非兽人那样,我的身体中的**会插入雄虫的交尾**中,汲取他们身体中的精包①。”
“所以哪怕我再喜欢你我们也不可能,对不起。”姜扶倾满脸悲痛,泪水如决堤一般疯狂涌出,一把推开了索莱依跑了出去。
留下索莱依一个人傻傻地怔愣在原地,缓慢接受着巨大冲击。
冲出房间后,姜扶倾一口气跑到了自己房中。
“王,别哭了,您不应该为一个雄性掉眼泪。”云奈拿着柔软干净的帕子轻轻为她擦拭眼下的泪水,轻声劝道。
姜扶倾泪水漫溢的杏眸忽然弯起,泪花与笑意一起溅了出来:“没事儿,我好着呢。”
云奈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索莱依都被她给骗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完过后,云奈摇摇头,温声道:“您对索莱依还真是温柔,怕他难过,还找了这样的借口。”
姜扶倾笑意略淡了些,索莱依说得没错,上一代王的遭遇就像一本错题集,让她不得不防。
她当然相信索莱依,如果她还是当初那个外城贫民窟的小女孩,她或许真的愿意放下一切,和索莱依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但现在的她绝不敢冒着可能倾覆两个虫族的风险,和索莱依彼此托付,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温和的方式了。
反正索莱依不是虫族,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假的。
“不过,我很好奇,您是怎么知道您可以通过交尾获取雄虫的精包的?”云奈笑意柔软,擦拭她泪痕的举止温柔似水。
姜扶倾表情微僵:“啊?”
这回轮到姜扶倾的世界观受到冲击了:“真的有这种东西?”
她只是随口编的啊!
云奈眼尾微垂,笑意愈发浓重:“当然是真的了。”
第53章 最纯情啦最纯情啦
云奈撩起了自己垂在左胸口的长发,轻柔的发丝如潺潺流水般被他
修长的手指拨开,露出他左脖颈后侧,指腹落在白皙脖颈上一处明显的微红处,细声款款道:“就是这里。”
姜扶倾好奇地用指尖戳了戳,明显感觉到云奈的肩膀颤栗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垂的眼尾泛红暧昧地红晕。
哎呀,这么敏感的地方,她好像不应该直接戳的,太粗鲁了。
“对不起啊。”姜扶倾连忙将手收回,指甲轻轻扣着。
“没、没事。”云奈清亮温柔的眼中溢出薄薄的水光,脸颊上染着淡淡的酡红,好似夕阳下泛着柔波的水面。
“关于这个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啊。”姜扶倾红着脸问。
云奈垂着眸,灯光下他的肌肤比质地最好的羊脂白玉还要细腻,声线温雅清和:“这些事情原本应该在您小时候就告知您的,但是我来到这颗星球后,发现您受其影响太深,不但过于生涩腼腆,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不了解。”
姜扶倾瞬间愣住。
她忽然明白云奈说的她对自己的身体都不了解是什么意思。
兽人社会里,雄性在很小的时候就会通过自我满足,来了解自己的身体,大家也对其十分包容。但相反雌性就不是如此,她们会被打上‘星瘾’不自爱不自重的标签,甚至要保留所谓的纯真,等待伴侣的开采,甚至将伴侣的粗鲁,身体的损伤出血,当做纯洁的象征。
确实,姜扶倾并不了解自己的身体,更不懂什么内部构造,她从未试着探索过自身。
她所知道的一切,甚至都是从爱情小说里获取的,一层薄薄的,等待被人戳破的膜。
更可笑的是,她小时候竟然以为那层膜真的是‘膜’,像塑料一样,完整的,透明的,戳破了血就会流出来。其实明明只要前戏得当,充分放松,是可以不出血,也不会疼的。
她对自身的了解如此匮乏贫瘠,连自己都不曾好好对待过自己的身体,又凭什么指望伴侣比你更了解你的身体。
“怪不得你之前”姜扶倾沉默地笑了一下。
每次她和云奈亲密时,云奈都是主动含舐的那个,从未深入过。哪怕他自己燥热难耐,充血肿胀地厉害,也是在她愉悦之后,一个人退下清理。
原来云奈在用那么长的时间,让她放松,让她清晰地认识自己。
“之后我本想告诉您,但那时我做错了事,惹了您生气,这件事也就这么被搁置下来,原本想着寻个您闲下来的夜晚细细说与您听,却没想到您自己的悟了出来。”
云奈也低着头,垂落的银发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白皙如雪的下颌,以及微微勾起的淡色薄唇,仅仅一个淡笑,就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谢谢你。”姜扶倾轻轻捧着云奈的脸,在他的眉间落下一枚吻。
云奈呼吸一哽,呼吸不自觉地加深起来。
“谢我?”云奈唇角弧度加深,笑意渐浓,疼惜地抚了抚她鬓边的碎发,柔声呢喃:“那王该给我什么奖赏呢?”
“什么都可以。”姜扶倾毫不犹豫地说,乌黑浓亮的眸中映着云奈痴迷的倒影。
她的反应让云奈狂跳的心脏漏了一拍,凭空升起了一种,自己真的被她深爱着的错觉,之前被她冷落的那段日子都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被她深爱着,没有人能把她抢走。
“什么都可以?”他哑着嗓子问,像是在邀宠。
姜扶倾点头,清脆的嗓音带着情窦初开的少女馨甜:“云奈的话,什么都可以。”
云奈淡蓝的眼眸如瞬间狂狼滔天的汪洋,他将姜扶倾抱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颤抖的指尖一颗颗解开了姜扶倾胸前的纽扣。
姜扶倾深深仰着头,领间纽扣微敞,露出饱满柔软的弧度,云奈的银发瀑布一样的散在她的胸口,挡住了他深埋其中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被醉染旖旎的眉眼,漂亮惊人。
姜扶倾咬着唇,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感受着云奈越发热情忘我的深吻,每呼吸一次都吐出灼热的气浪,吮吸含吐,交缠的水声淋淋如小雨淅淅,手臂紧紧拥着她的身子往他的脸上贴,恨不得溺毙其中。
她不由得轻咬着手指才能避免发出声音来,快感席卷全身,可云奈却不满地拉住了她的手,一手温柔的钻进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紧扣,另一只手却拉着她放在自己的头上。
她顺势轻抚了一下他的后脑,云奈更加狂热起来,激烈的喘息汹涌澎湃。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疯狂的砸门声,姜扶倾和云奈同时止住动作,云奈缓缓抬起头来,白皙的脸已经完全染上了醉酒般的潮红。
“倾倾,开门。”
“是索莱依少爷。”云奈将脸枕在姜扶倾的胸口,低声听不出情绪。
“我去看看。”姜扶倾道。
云奈没说话,安静地为她穿好衣裳,系上纽扣,退到了另一个房间。
姜扶倾的卧室很大,有许多的多功能房间,大到能在里面跑八千米体侧。
她扇了扇自己绯红的脸颊,打开门,看见气喘吁吁的索莱依问道:“怎么了?”
姜扶倾的眼眶还有些红,眼底被云奈挑拨地湿润,抬眸望向索莱依时有种令人怜惜的可怜感。
“你还在哭吗?”索莱依神色诧异又心疼。
姜扶倾心虚地眨了眨眼,睫毛湿哒哒地垂着,不好意思告诉他这是被云奈弄得,硬着头皮应下来。
“你别哭。”索莱依手足无措地摸了摸她的眼尾,突然一把抱住了她,脚尖离地,整个人几乎都要嵌入索莱依的身体里。
姜扶倾吓了一跳,但明显感觉到他衣裳下烫的吓人的体温。
“这不是你的错,倾倾。”索莱依深深弯着腰,将脸埋在她的脖间,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道:“没关系的。”
“没关系什么?”姜扶倾愣了一下,问。
索莱依依恋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在她脖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定道:“那些事情,不重要的,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姜扶倾微微震惊。
索莱依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幽幽绿眸像被冻在绿玻璃的森林,乍一看有些沉郁,却干净得令人自惭形秽。
他的眼中并没有姜扶倾预想中的样子,原本她以为索莱依知道他们有种族隔阂之后,会失落、纠结、后悔,但竟然完全没有,他的眼神永远清澈见底,热烈得让人心安。
“我虽然不喜欢读书,但是偶尔也会看一些的,我们这个应该叫什么柏拉图是吧?”索莱依混血阴白的脸上浮现羞涩澄澈的红,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在她的指尖细细的吻着,轻咬着,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姜扶倾黑眸颤了一下,无声地抱住了他。
*
“王,这些日子我们建立了海底石油开采中心、钢铁厂、造船厂,设计出了第一批枪械以及单兵设备,单人飞行器还在建造中,目前的成果是航程50海里,并且,在云奈侍虫的帮助下,我们还将进行的还有第一颗卫星的发射试验。”
午饭时间,姜扶倾听了脆脆的汇报。
“卫星什么时候发射?”
脆脆道:
“明天下午十点。”
“做得真好,太厉害啦!我会去看的哦。”姜扶倾捏了捏脆脆柔软的小脸蛋,揉了揉他的漂亮妹妹头金发,并且邀请他一起吃午餐。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卫星发射一定成功,不然我就以死谢罪。”脆脆红着脸,四肢僵硬地坐下,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害羞,但是在姜扶倾的长期亲亲抱抱的脱敏训练下已经好了许多。
“不要说什么死的,失败了总结经验再来就好了。”姜扶倾给脆脆夹了一块盐焗深海大龙虾,笑着说道:“脑力劳动很累的,多吃点,才能长高。”
脆脆坐在姜扶倾的身边,有些不安地看着她,眼眸晶亮如玻璃:“王希望我长多高?”
姜扶倾想了想:“云奈那样就差不多了吧。”
脆脆暗暗握紧了拳,像下定了决心:“我明白了。”
午饭后,脆脆继续回到了工程虫群中开始继续研究,姜扶倾则放下了筷子,静静的坐着。
虽然虫族早晚都要学会发射卫星,将来才能有真正和兽人一较高下的能力,但是她猜测,云奈也有一些私心在里面,即使这种私心没有敌意。
一旦卫星发射成功,云奈很有可能借助卫星给另一个宇宙的虫族发射准确定位,加速两个虫族见面的一天。
姜扶倾揉了揉眉心,算了,早晚都是会见的,长痛不如短痛。
“王,您是有什么心事吗?”阿舍尔担忧问道。
姜扶倾一笑:“没事。”
阿舍尔还是忧心忡忡,忽然他一笑,道:“这些日子阿遮与阿幕带领虫族沿着冷川的海岸线不断骚扰,那些兽人果然疲于应付,都没时间来侵扰我们了,您说得针对,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听说兽人那边都排出人来主动和我们接触了。”
“接触我们?”姜扶倾问。
“是啊,好像是来谈和的,不过阿遮和阿幕直接拒绝了,兽人一向诡计多端。”阿舍尔道。
姜扶倾默了半晌道:“告诉阿遮阿幕,要是下次兽人再来谈和,不要拒绝。”
“王?”阿舍尔很惊讶,但姜扶倾表情淡淡:“这是我的命令。”
第54章 和谈和谈
就在卫星成功发射的时候,前线也传回了消息。
“王,这就是兽人负责谈和的人。”阿幕单膝跪在姜扶倾面前,双手捧着一个光脑,修身的作战制服,将他整个人衬托地干练又沉静。
利落的黑发垂落在他的眉眼边,漆黑的皮靴和衣服上隐约可见来不及清晰地残血痕迹,身上也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是阿幕对吗?”姜扶倾笑着接过端脑,问道。
阿幕低垂的眼眸微微划过一丝明亮的惊喜,沙哑的语气中有种淡淡的开心,道:“是我。”
“坐吧。”姜扶倾指了指她旁边的凳子,意识阿幕坐下。
阿幕眸光一紧,被黑色面罩遮挡的半张脸下,难以抑制地抿了抿唇,忐忑激动地坐在了姜扶倾的身侧,感受着王身上缓缓萦绕而来的淡香,脸色渐渐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从那么遥远的地方飞回来,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吃点东西?”姜扶倾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端脑里的视频,而是关心起长途奔袭的阿幕。
阿幕受宠若惊,藏在战术手套下的双手紧紧攥着裤子,黑眸看向姜扶倾,正好对上姜扶倾温温柔柔的眼眸。
王好温柔。
哥哥,你能感受到吗?
正在前线紧盯着兽人军队一举一动,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的阿遮,猛然间感受到心头异样的柔软与颤栗,好像心尖被一双绵软的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呼吸无比粗重。
姜扶倾看着不说话,只是害羞低头的阿幕笑了一声,转头让阿舍尔却给阿幕准备饭菜和甜品。
“王,我不需要那么好的东西,我喝营养液就够了。”阿幕连忙阻止道。
姜扶倾却将手里的柠檬水塞进了阿幕的手里,道:“喝吧,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在前线很辛苦。”
阿幕的脸红得更严重了,整个人仿佛快要沸腾起来,衣服下被遮掩的伤口仿佛都隐隐搔痒起来,得不到缓解。
终于他紧捏着杯子,从下面揭开面罩一角,飞快地喝了一口,连姜扶倾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更没有发现那瞬间露出来的伤疤。
阿幕喉结滚动,吞咽着柠檬水从他的喉管中滑进胃里,因着加了冰块还有几分清凉的滋味,又酸又甜的滋味让他忍不住微微眯眼,那些甜丝丝的味道仿佛扒在他的胃壁里,口腔中还残留着挥之不去的清甜。
这是王喝过的柠檬水阿幕捧着柠檬水,脚尖微微的翘了一下,难掩心中喜悦。
姜扶倾则打开了端脑,看到了里面的视频。
“怎么是他?”看到视频里的谈判官,姜扶倾脸色一愣。
“王,您认识他吗?”一旁的姚英问道。
姜扶倾点了点头,看着视频里黑发黑眸的阴郁少年,叹气道:“我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就杀了他全家。”
姚英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是很深的羁绊呐。”
姜扶倾:“”
人果然不能貌相,姜扶倾第一次见到姚英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十分可靠,并且像霍恩一样沉默寡言的大姐姐,一接触才发现,姚英是很可靠,也很搞笑。
她虽然面无表情,但经常冷不丁蹦出一个冷笑话,让人哭笑不得。
她道:“嗯他应该恨我入骨吧。”
虽然是私生子,但是柳家在袭击之后地位一落千丈,群龙无首的柳家,瞬间从核心圈子下滑到没落贵族的地步,即便柳赪玉成了柳家的现任家主,但是一定受了许多白眼,家族产业也一定会被其他大家族瓜分蚕食,不然皇室的那群人也不会在明知道柳家和虫族有血海深仇的前提下,还让他冒着生命危险来谈和了。
姚英继续幽幽道:“杀了他,恨也就消失了。”
姜扶倾但笑不语,继续看着视频。
视频中是柳赪玉和阿遮站在一块海边的礁石上,两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群人,彼此虎视眈眈,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打起来。
柳赪玉还是和之前一样苍白清瘦,细长的丹凤眼清丽而倦怠,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阴郁暗色,整个人身上都仿佛萦绕着一种化不开的哀愁冷漠。
怎么说呢,虽然还是同样的人,姜扶倾却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心力交瘁的感觉。
海面上的风很大,柳赪玉穿着一袭黑衣,立领的领口将他的脖颈衬得极为修长,黑色的短发也被海风吹乱,碎发拂过他的清瘦俊美的脸庞,丹凤眼纤长漂亮,单薄的眼皮极具一种阴柔的古典韵味。
阿遮站在他的对面,作战服面罩几乎包裹住了他的全身,只露出一双看不清情绪的眼眸。
阿遮一如既往的沉默少语,自然是柳赪玉先开口,友好地像阿遮伸出手:“你好,我叫柳赪玉,外交参赞。”
外交参赞,这个级别对于柳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算是非常低了,果然柳赪玉的日子不好过。
不过或许也就是兽人的目的,让姜扶倾看看她自己做的好事,让她这个加害者愧疚,并且柳赪玉也是兽人中少数对虫族有研究的人了,派他来简直不要太合适。
就是柳赪玉自己不太开心。
阿遮眼神冷淡如冰,也并没有想要跟柳赪玉握手的举动,无比高冷。
柳赪玉身后随行的人已经微微开始交头接耳,表示他们的不满。
柳赪玉表情也淡淡的,并不生气,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
“我们两族的恩怨已经有上千年了,何必继续无谓的杀戮呢?这些日子你们虫族的死伤也不少吧,当然我知道虫族女王有很强的治愈能力,但是一下应付这么多的伤员她的身体吃得消吗?”
阿遮依然不说话,让柳赪玉身后跟随的一众心理学家,行为分析专家都束手无策,既不说话也没有动作,简直就像一滩死水,根本分析不出来一点情报。
谈话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停滞状态。
柳赪玉忽然眼尾微挑,似笑非笑地开口:“她连你连上的伤痕都没治好,看来很虚弱啊。”
阿遮眸光一紧,神情如刀锋看向柳赪玉。
柳赪玉淡淡一笑,清瘦的少年美而阴柔:“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和平发展呢,只要你带着你的这些虫子们返回虫岛,我保证兽人的军队绝对不会再靠近虫岛五十海里以内。”
柳赪玉说完,看向一旁正在录像的端脑,仿佛隔着屏幕与她对视。
那双单薄纤长的丹凤眼中没有明目张胆的恨意,只有淡淡冷冷的情绪,仿佛平
静无波的海面,但姜扶倾不知为什么,姜扶倾总觉得在他看似平和的外表下,潜藏着一种狂暴的渴欲,仅仅只是对上他的那双眼睛就仿佛感觉自己被什么凉幽幽黏腻腻的东西缠上,后背爬升一股寒意。
姜扶倾关上端脑,揉了揉眼睛道:“阿幕,你什么时候回去?”
阿幕立刻站起来,说道:“王有吩咐,任何时候我都会赶回去。”
姜扶倾道:“那你现在就回去告诉阿遮,我同意暂时休战。”
阿幕和姚英都没有意见,反正休战对虫族更有益,他们反倒疑惑为什么兽人会提出谈和的要求,而不是趁着虫族能力尚弱的时候,把它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不是休战,助长虫族日益壮大。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姜扶倾补充道。
*
“我不同意休战。”皇家议会里,元帅直接拍桌而起,怒道:“你们难道都疯了吗?我们和虫族有着血海深仇,现在不把他们赶尽杀绝,等着他们实力强大后反攻冷川吗?你们这是在养虎为患。”
安托万坐在元帅的身边,漫不经心地轻点着桌面,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愤怒而失态,倒显得元帅情绪失控了。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安托万问道。
元帅表情不善,苍老的脸上无比坚定道:“当然是赶尽杀绝,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必须把这群虫子扼杀在此刻,否则等它们发展壮大起来,我们完全占不到任何优势。”
“所以你想让我们的人去送死?”安托万缓缓说道:“现在整个社会都对虫族女王的出现表示惶恐,即使我们再怎么安抚,控制舆论,故意给虫族女王弄出些娱乐新闻,依然抑制不住这股恐慌蔓延,再这样下去,军心涣散,你还让这些人上前送死,你就不怕军队哗变吗?”
元帅冷声道:“那是你手下的那帮酒囊饭袋,我的兵和你不同。”
安托万一顿,眼中燃烧着怒火,还没有人敢这样直接讽刺他。
他也冷哼了一声,反唇相讥:“勇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太渺小了,那些虫子的身体素质里不是不知道吧,你的兵各个英勇无畏,但在守护冷川的海防线上有赢了几次呢?”
元帅沉默了。
安托万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直直地望向元帅苍老的面庞:“你培养一个合格的士兵要多久?三年?五年?要投入多少资金?那些虫子可是一出生就会作战,它们是虫族女王源源不断的消耗品,就算是热武器也无法将他们完全消灭。”
“所以你认输了?”元帅看着他。
安托万勾着唇,流畅凌厉的下颌轻扬,显出几分上位者的傲慢,道:“打仗得动脑子。”
就在此刻,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守在门外的士兵进来说道:“皇太子殿下,柳赪玉来了。”
安托万轻拢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坐回座位上,微微颔首示意士兵放人进来。
一袭黑衣的柳赪玉缓步走进,在一众中年男人之中,他显得太过年轻稚嫩了,清瘦疲惫地身体被黑衣包裹着,影沉沉的眉眼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黯淡。
柳家曾经是最受皇室信赖的大家族,但自从被虫族女王攻击过后,家族企业被早就虎视眈眈的其他势力吞并蚕食,野蛮一些的直接与当地议员勾结强抢,文明些的则是通过经济手段间接控股柳氏旗下的公司,比如訾家。
柳赪玉自小就被柳家当做血包喂养,不仅排除在核心圈子之外,还有意限制他学习金融方面的知识,防止他成年后不好掌控,以至于当柳家倾覆后,柳赪玉完全没有能力力挽狂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家迅速的衰败下去,只剩下一具空架子虚张声势。
可怜、在场的人看向柳赪玉时脸上都带着一种奇异又轻蔑的微笑,像刀子一样剐在他的心上。
“皇太子殿下,虫族那边有消息了。”柳赪玉微微躬身,嗓音不卑不亢。
“虫族女王怎么说?”安托万轻点下巴问道。
柳赪玉道:“她同意停战。”
元帅深深闭上眼,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惋惜,但安托万的表情明显愉悦。
柳赪玉继续说道:“但是虫族女王有个停战条件。”
“什么?”
“这是她要的东西。”柳赪玉从外套的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的字笔迹清秀隽永,是柳赪玉的字迹,是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腾挪出来的。
安托万心下微沉,虫族向来是贪婪的,这种贪婪不仅仅存在于对物质的追求,而是它们认为一切有利于它们的东西,而兽人目前最受虫族吸引的就是科技。
不会是要技术共享吧,安托万冷着脸打开纸条,愣了两秒,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不明所以,拿过纸条一看,读出声来:“ES1摩托车,Bulwer牌机械手表,《迷失深空》全套手办、鹰牌3025年男装全套成衣+高定,游戏****全套皮肤的账号”
这些东西一被念出来,连元帅都止不住皱眉,看向柳赪玉问道:“这真的是虫族女王要的东西?”
柳赪玉点头:“是的。”
“一个女人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元帅又默默说了一句:“哪里有身为王的半点威严?”
“当然是给索莱依的,他喜欢玩车、玩表、玩鞋、追动漫、打游戏他跟了我总不能让他的生活水准下降吧,他喜欢的东西,我当然要想办法给他弄来啦。”姜扶倾泡在浴缸中,对疑惑的云奈解释道。
云奈淡淡地笑着:“那男装呢?您怎么知道他喜欢哪个时装品牌的衣裳?”
“他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欢。”姜扶倾黑眸晶亮,勾着唇低声笑。
姜扶倾经常在市中心的大屏幕上看见时装走秀,里面的那些男模们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穿上衣服之后哪怕摆着一张扑克脸也帅得不行。
索莱依肩宽腿长个子高,模样比起男模们也不遑多让,帅哥就应该配华服嘛,这样不但对她的眼睛好,心情也会好上许多。
“原来是这样,那您为什么不要他们把女装也一起送来呢?”云奈捏着浸了水的柔软丝绵帕子,轻轻地在她的后背上擦拭。
姜扶倾撑着下巴,道:“我的衣服够穿呀,足丝蚁和小蜘蛛们简直是最勤劳的纺织家和设计师,隔几天就会给我送款式最新颖的衣裳和裙子,上面镶嵌满了珍珠和宝石,裙摆边有精致的手工蕾丝,每一件都特别好看,衣帽间都快堆不下了。”
“不过倒是很少见您穿,您常穿的还是单衣。”云奈低声道,被暖水泡得温热的指尖从她的后背缓缓下滑。
姜扶倾抿了抿唇,道:“其实我也很喜欢漂亮的衣裳,亮晶晶的首饰什么的,足丝蚁们之前送来的衣服我也穿过几次,但是有些衣裳穿起来太复杂了,穿起来不是很舒服,不仅跑步跳跃的时候不方便,而且躺下的时候也不舒服。”
姜扶倾是个累了就会随地躺下大小睡的人,层层叠叠的镶嵌满珠宝玉石的裙摆虽然唯美,但是硌人,还不如一件普普通通的短袖短裤,或者单层连衣裙方便。
“不过我觉得那么漂亮的衣裳放在衣帽间里也是浪费,所以我”姜扶倾说着说着笑了起来,道:“所以我找了脆脆,他还小,像个女孩子一样,漂亮又纤细,我把他当做我的洋娃娃一样,然他穿上我的衣服,把他的妹妹头扎成两个小揪揪。”
姜扶倾想着脆脆穿上镶满了蓝宝石,橄榄石的裙子,柔软的金发上戴着水晶发夹,让他在自
己面前转圈圈。
脆脆一点也不扭捏害羞,姜扶倾让他做什么,他就快快乐乐地做什么,清透的眼眸望着他,笑容纯洁漂亮,可爱死了。
“倾倾喜欢轻便的衣裳,明天我就让足丝蚁和小蜘蛛们重新改进。”云奈轻拥着她,宽大的袖袍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被浸染湿透,如薄纱般漂浮上水面上,亲吻着她白皙细腻的肌肤。
姜扶倾笑着伸出细长的手臂攀附上云奈的脖颈,云奈倾身而下,滑进了浴池中,像一条白蛇一样紧紧抱着她,与她交缠在一起。
姜扶倾轻喘着,感受着云奈与她触碰时肌肤兴奋地发烫,温润的眼眸动情地半眯着,流转着细长而魅人的眼波。
她俯身学着云奈的模样,轻吻着他的脖间,樱唇忽然被烫了一下,好像什么东西烙在了她的唇上,短暂的灼烧之后,唇畔萦绕着丝缕回味无穷的淡香。
“好香~~~”姜扶倾埋在他的脖间呢喃着。
云奈拥着她,任由她好奇地趴在自己的身上,剧烈的喘息着。
“倾倾,咬我,咬我那里。”他面色难耐地潮红着。
姜扶倾垂眸注视着他左脖颈后侧红得发烫的位置,这是他最敏感的部位,浅浅绯红的皮肤肌理下潜藏着雄虫最珍贵的东西。
云奈止不住地轻喘着,仅仅只是被姜扶倾无意间触碰了一次,他所有的矜持与温柔都荡然无存,双腿难耐的交叠在一起,胸膛不停地上下起伏,令趴在他身上的姜扶倾感觉自己好像在潮汐涌动的海面上漂浮的小船儿。
只是碰一下就成这样了?姜扶倾有些恶趣味地想着。
她趴在云奈的肩侧,恶作剧般的朝着她滚烫的红痕吹了一口气,云奈全身猛地抖了一下,紧抱住她的手臂如同濒死一般的轻颤着,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起一团殷红色,胸膛下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窒息一般。
突然他猛然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的人浮上水面上大口猛喘着,浅蓝色的眼底溢出清亮的水痕。
云奈的喘声不断地刺激着姜扶倾的神经,姜扶倾勾起他一缕银发:“你让我了解了自己的身体,现在该轮到我了。”
云奈眼神划过一丝茫然,突然他捂住了自己的嘴。
姜扶倾伸出舌尖在他的脖上红痕轻轻舔着,潮湿的涎水浸湿了他的长发,云奈哪怕捂住了嘴,依然止不住地痉挛着,破碎淋漓的吟声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来。
姜扶倾亲吻了一会儿,发觉脖间的滚烫温度渐渐褪去,泛着与周围肌肤不一样的柔软,几乎是在身体里隐隐作祟的本能操纵下,她张开嘴,露出樱唇下两颗尖尖的虎牙,轻轻撕咬着。
云奈那柔软纤薄的皮肤渐渐在她的撕咬下绽开,一股强烈的香味涌向姜扶倾的鼻尖,令她瞬间觉得五脏六腑都饥渴不已,理智被引诱着不断深入探索进去。
姜扶倾伸出红润的舌尖,如蛇信一般探进了云奈脖间绽放出的温热甬道,里面潮湿又温暖,还有阵阵令人迷醉的芳香,那味道甚至比熊蜂的蜜水更加令人上瘾,闻到一点,就不断地想要求更多。
姜扶倾水润的杏眸渐渐染上沉迷,舌尖仿佛被温柔又狭窄的通道紧绞着,挤榨着,刺激着她的舌尖不断分泌出透明的涎液,然后迅速地紧窄的通道汲取地一干二净,让她愈发干渴愈发渴望。
神色迷离间,姜扶倾掀眸看了看云奈。
云奈拥着她,身体一动也不动,仿佛被刺激过了头,双眸涣散又狂热,额头却冒着细密的冷汗,表情仿佛无比痛苦,但偏偏上扬的嘴角显示出他在笑,他彻底陷入了一场从未有过的狂热,此刻的他仿佛正人君子摘下了面具,彻底堕落,亢奋激烈。
“用力些,再深一些,王,占有我。”云奈大口大口地艰难喘气。
他像疯了一样地回应着姜扶倾,享受被她占有时痛苦地滋味,修长的双腿抵死缠绕着她,紧紧缠住了她的腰身,滚烫灼热不住地磨蹭着她。
姜扶倾微闭上眼,尖尖的虎牙更加不断地刺激轻咬着他,舌尖不断深入,滚烫窄窄的甬道不断的收缩着,越缩越紧,好像在激烈地迎合她,直到甬道深处。
突然,她身下的云奈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浅蓝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喉咙中不住地发出压抑又酣畅的破碎音,一点带着奇异浓香的甜飞溅至她的舌尖。
姜扶倾将这些香浓咽入口中,然后才缓缓地退了出来,云奈左脖颈后侧绽开的甬道缓缓闭合,但因为才收到了激烈的刺激,它闭合的速度非常的慢,仿佛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在太阳落山之后缓慢地合上了娇嫩的花苞。
她甚至能够看见未完全闭合的甬道内殷红潮湿的颜色,里面吸饱了她的涎水,有种淋漓的水艳。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甬道才彻底闭合,但是却不像之前那样彻底消失,而是变成了一道淡红色的疤痕,大约一个指节的长度,很细,乍一看就像是被美工刀划过一样细长,停留在了云奈的脖颈后侧。
“为什么没有消失?”姜扶倾轻抚着拿处淡淡的疤痕,担忧地问道。
云奈微微喘息着,明显还未从刚才那样淋漓的暖情中完全抽离出来。
他将姜扶倾抱在怀中,下巴蹭着姜扶倾毛茸茸的发顶,半睁的眉眼中带着餍足与依恋。
“它不会消失了,会一直这样,这是我属于您的证据。”云奈牵着她的手,轻咬着她的指尖,身体里的快感还未完全褪去,就像抽丝般延绵不尽。
姜扶倾问:“那不会疼吗?”
云奈微微笑着,满眼的爱意与幸福:“不疼,一点也不疼。”
能服侍姜扶倾,将自己彻彻底底地交给姜扶倾,是云奈梦寐以求的梦想,他怎么会疼呢。
云奈摸着自己疤痕,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已经彻底沾染了姜扶倾的气息,独属于她的气味会彻底与他的身体融合,成为不可分割的整体。
“王,尝到我的味道了吗?”云奈问,低哑缠绵的语调,道不进情人间的亲昵。
“是刚才溅到我舌尖的那个吗?”姜扶倾的脸颊贴着云奈的胸口,耳边是他沉静有力的心跳。
云奈点了点头,蓝眸中满是期待。
姜扶倾舌尖在口中翻搅了一下,回味着刚才的滋味:“那个滋味很淡,像加了一点绵白糖的纯净水,入口清甜却并不甜腻,还有些清冽,好像一片云飘到了我的舌尖化成了一滩水,但是香味很浓郁。”
“那您喜欢吗?”云奈问。
姜扶倾感受到紧贴着耳边的心跳忽然忐忑急促了起来。
她直接拨开他洇湿的银发,在他的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亲了一下,道:“喜欢,特别喜欢。”
云奈低眉笑了起来。
雄虫的精囊可是很长时间才能产生,并不是每一次都会有,又因为营养丰富,所以雌虫经常会主动找到雄虫媾合,促进自己身体强健。
也由于雄虫的精囊很长时间才会产生一颗,所以雌虫往往等不及同一只雄虫再次产生精囊,而去找其他雄虫。
“您喜欢就好。”云奈心中泛着细碎小小,密密麻麻,如针尖般的刺痛惶恐,但终究还是初次被占有的喜悦压过了内心的恐慌。
他像蛇一样黏着姜扶倾,像所有初次交合后的雄虫一样渴望着伴侣的安抚交缠,靠着彼此肌肤的温存,缓解身体上的焦渴。
第二天,姜扶倾从床上醒来,云奈正坐在床脚凳上,为她叠着刚熨烫好的衣裳,已经叠好的衣裳被他妥帖的放在膝盖上,银发已经梳好,编发垂在胸前,正好挡住了他后脖颈的痕迹。
云奈今天的心情明显格外好,哪怕只是在叠衣服,唇畔都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手中姜扶倾换下来的旧衣服时,眸光柔软地仿佛在看一个柔软的婴儿。
见到姜扶倾醒来,云奈的上前抚了抚她凌乱的碎发,温声笑着说道:“醒啦,我俯视您洗漱。”
姜扶倾:感觉云奈身上的人妻味更浓了一点。
不过,她也发现云奈身上那股淡淡的不安感也淡了一些,心中也不禁高
兴起来。
洗漱完之后,云奈去工程部帮助脆脆,姚英在操练陆军,阿遮和阿幕还在前线。
姜扶倾在虫巢内地闲逛。
虫子们害怕她无聊,专门开辟了一个1000多平米的空间种植了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让她可以在无限贴近自然,放肆的奔跑打滚。
在草坪的不远处就是虫族的育幼所,虫族的幼年期非常地短,幼虫们一出生就小婴儿一样爬行,三五天的功夫就长成了七八岁孩童的模样,然后迅速地融入族群担任职务。
原本育幼所是不对外开放的,里面有专门的虫子负责照料,迎接一批批的茧进来,送一批批的小虫子出去,可以说除了姜扶倾赐福的时候,幼虫们是不会走出育幼所的。
但姜扶倾很喜欢这些软乎乎的粉团子们,大家被关在一个小空间里长大太可怜了,索性就让它们都已在草坪上探索活动,姜扶倾没事的时候也会去那里和小虫子们玩一会儿。
这些小团子特别喜欢姜扶倾,甚至每天都会坐在草坪上,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翘首以盼,等待着姜扶倾的出现,只要她一露面,这些小团子就会欢快的爬到她的身边,用留着口水的嘴巴亲她。
“王,阿遮来消息了,您提的那些要求柳赪玉全部同意,但是相应的,他也提了一个要求。”阿舍尔走上前说道。
他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一批新生的小幼虫,他们那个时候哪里能得到王这样温柔的宠溺。
“什么?”姜扶倾抱着一个刚出生两天的软乎乎奶团子,背上还趴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宝问道。
“是关于索莱依的。”阿舍尔说道:“他们知道索莱依在虫巢,十分担心索莱依的安危,尤其是索莱依的父亲,訾老先生。所以他想见索莱依一面,希望您能够准许。”
姜扶倾捏了捏小团子的脸颊,看着他阿巴阿巴地望着自己,笑道:“行啊,父子有什么不能见的,组织一次视频通话吧。”
阿舍尔点头,心中感叹,王真是爱极了索莱依。
但是他转身走到一半,突然听到姜扶倾叫住自己,回头对上姜扶倾若有所思的眼神。
“你说訾家有钱有技术,他的宝贝儿子又在我的手上,要不干脆趁这次机会直接勒索吧,这比抢钱来的快呀。”
阿舍尔震惊了半晌,喃喃道:“好是好,但是索莱依会生气吧。”
姜扶倾耸了耸肩:“那我顺便把訾先生一起弄过来,他们父子团聚,索莱依总不会怪我了吧。”
第55章 开战开战
阿舍尔清亮的琥珀眼眸微微放大,明晃晃地透出一股错愕。
记得老一辈的虫子说,上一代王还在的时候,对兽人献来的狐狸兽人十分宠爱,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那只狐狸在兽人族里的社会地位不好,被献来虫族之前十分受欺负,上一代王得知之后,为了帮他出气,狠狠教训了欺负他的那些兽人。
而跟那只狐狸交好的兽人们,上一代王也会破例对他们以礼相待。
所以,在阿舍尔的潜意识中,姜扶倾如果喜欢索莱依的话,那么她对索莱依的父亲不说礼敬有加,肯定也是客客气气的。
可是听王那句话的意思,她是想把索莱依的父亲给抢过来?
阿舍尔垂下漂亮的眼眸,神色带着明显的困惑和不解,同时之前云奈失宠的事情在他的脑中疯狂闪回,王的爱真难琢磨,好像永远都摸不透看不明,好像一朵缥缈的云,伸出手想摸,却只触碰到一点潮湿的水汽,而那片云却继续悠然地远去了。
这样变幻莫测的宠爱,让阿舍尔难过又害怕,他要不断改进自己,才能追上王的步伐。
须臾,阿舍尔已经掩去了眼底的惶恐与哀伤,扬起了轻快的笑容。
他半蹲下来,也学着姜扶倾的样子捏了捏小幼虫的脸,笑道:“那好,我这就让阿遮阿幕跟兽人柳赪玉对接确定具体时间。”
姜扶倾点点头,粉粉的小团子趁势在她的怀里打了一个滚,肉乎乎的小手揪着她的一缕头发,放在嘴里咬。姜扶倾无奈又宠溺的低头看着她笑。
小团子们的精力有限,大约玩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必须要回到育幼所内。
姜扶倾又变得百无聊赖起来,她呈大字型躺在柔软的草甸子上,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由于地下洞穴看不见真正的蓝天,虫子们为了弥补姜扶倾无法在室内看见天空的遗憾,就在天花板上用无数颗璀璨的钻石铺成了星空顶,保守估计得上万颗的样子,都是虫子们冒着危险从死火山里挖出来的。
“王是不是无聊了?”阿舍尔跪坐在一旁,尝试着像云奈一样揣摩姜扶倾的心意,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只会听她指令的机器人。
姜扶倾点了点头:“有一点。”
自从她下了命令之后,虫子们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大家都有事情干,但偏偏只有她好像一瞬间轻松了起来。
从前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深海海钓、挖藤壶、追鲸鱼、打游戏这些都被她玩了个遍,如今却都腻了,怎么都提不起劲头来,每天吃了就睡,睡饱了之后就像个无业游民一样在虫巢内逛一逛,然后回到宫殿内吃个晚饭就继续睡了。
好充实、好幸福、好无聊。
“好想看电影啊。”姜扶倾打了个哈欠,眼尾迸出一点泪花,有些后悔自己离开的时候,怎么光下单机小游戏,没有下载点电影电视剧什么的打发时间呢?
阿舍尔不明白:“王,什么是电影。”
姜扶倾道:“电影就是在幕布或者显示屏上表演故事,主题有很多,爱情、亲情、友情、励志、商战、悬疑等等。”
阿舍尔仿佛明白了。
他弯下腰,长而柔软的粉色长发垂在姜扶倾的脸颊边,带着一点不知名的花朵的芬芳,姜扶倾无意间深嗅了一下,似乎是杜鹃花的味道。
“原来王想看电影,虫族内暂时还没有投影的幕布,但是如果您想看故事的话,我们可以现场演绎。”阿舍尔说道。
姜扶倾偏过头来看他:“现场演绎?舞台剧?”
“嗯,可以在这里搭一个舞台,让虫子们上台表演,给您解闷。”阿舍尔抿了抿唇,笑容在粉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柔软甜美。
姜扶倾的黑眸短暂地亮了一下,但还是拒绝:“还是算了吧,它们挺忙的,哪有时间排练什么舞台剧,有这个时间不如让它们多休息一下,我还是回去继续玩扫雷吧。”
“王您放心,不会为您表演绝对不会分走他们的精力的,能够为您表演,它们一定会非常非常开心。”阿舍尔说道,他双手撑在柔软青绿的草甸子上,指尖染了点露水的湿润晶莹,整个身体几乎匍匐着,像个粉毛小狗狗一样趴在她的身边。
姜扶倾有些犹豫:“真的吗?”
阿舍尔疯狂点头,琥珀眸明亮如炬。
“可是你们真的会演戏吗?那种情感你们表演的出来吗?”姜扶倾还是有些顾虑。
阿舍尔眼眸清亮,白里透红的肌肤下透着一股清甜的柔软,他眉梢轻垂,低声道:“虫子们的演技或许比不上兽人专业的电影演员,但绝对比他们更加真实,因为都是源自于我们的本心。”
姜扶倾想了想觉得阿舍尔的话十分有道理,对呀,虫子也是有情感的,虽然好战基因占据了他们大半部分的感情,但是内心肯定也藏着一处柔软。
这样一想,姜扶倾倒有些期待起来,这些虫子会给她编排什么舞台剧呢?是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还是磅礴大气的虫族史诗,亦或是惟妙惟肖的著名战役的重现?
她不知道,就在自己点头答应的那一刻,虫子们就已经沸腾起来。
在王的面前表演舞台剧,那可是个展示自己的绝佳机会,万一王看中了
他们呢?虫虫脸红,开始做起了白日梦。
虫族编年史中,有一位虫网最好细腰,腰不仅要细,更要柔韧。为了迎合王的喜好,无数虫子们不紧不吃饭了,还会在工作之余都会勤加练习,让自己的腰肢如银蛇一般灵活。
虽然目前虫子们还无法得知王的具体偏好,但是尽力展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总是没错的。
由于舞台剧的人数有限,报名的人数又太多,最后选拔出来的舞台剧人选无一不是优中选优,颜值、身材、歌喉、肢体柔软灵活。
选拔出来的2000只虫子,仅仅只用五分钟的时间就定下了舞台剧的主题基调,仿佛没有任何创作瓶颈和分歧一样。
确定好主题故事之后,他们就立刻用它们宝贵的休息时间排练起来,布置舞台、灯光、创作音乐、台词、形体表演等等这一切只用了七天的时间就完成了。
当阿舍尔告诉她可以去观看演出时,姜扶倾再次被虫族的高效震惊到了,不过她倒也想看看虫子能表演出什么东西来。
巨大的舞台建立在草坪上,被一块幕布遮挡着,看不到里面的。
草坪的外围则是围观的虫子们,姜扶倾甫一进场,就听到如潮水般的掌声在迎接她,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却莫名收到了英雌般的待遇。
她面不改色,冲着远方黑压压根本看不清脸的人群挥了挥手。
虫群里顿时发出连绵不断的尖叫,有人激动地哭了起来,甚至还有晕了过去。
姜扶倾的嘴角微微抽动,此时此刻,他们每个人的手里再拿个应援棒、应援横幅之类的,秒变疯狂追星现场网。
“王,您坐这里。”阿舍尔引着姜扶倾来到她的位置。
阿舍尔为她准备的座椅是超级柔软真皮椅子,坐累了还可以调节躺着,面前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樱桃番茄、琥珀蜂蜜核桃、糖渍乌梅、辣炒海瓜子、米花,气泡酒等等零食饮料。
她的座位正对着舞台的正前方,距离不远也不近,堪比电影院里的最佳观赏区。
她落座之后,一直在远处激动围观的虫子也慢慢走近,但是它们并没有直接扑在姜扶倾身上,而是默契地与姜扶倾保持着五米的距离,像一弯纤月,将舞台半包围住。
姜扶倾想:这大概就是演唱会的普通区和vvvvip区的区别吧。
忽然,室内的灯光暗了下来,舞台剧要开始了,姜扶倾微微坐正了身子。
巨大的幕布缓缓拉开,一道灯光打下来,落在一个女人的背影上。
呃应该是个女人吧,虫族雌雄之间的身体差距并不大,而且大部分的雌虫其实比雄虫更加凶猛有力量,是虫族当之无愧的中坚力量。
但是舞台上的人,身形纤细,不太像其他雌虫锻炼过的样子,但身形看起来也不像雄虫的倒三角模样,姑且当她是个女人吧。
那道光落在女人的身上后,舞台也缓缓亮起,蓝天白云、山川湖泊的美景都显现了出来。
舞台的背景板呈现出山川的模样,一群虫子沿着山脉缓慢行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背上背着沉甸甸闪亮亮的珍珠宝石,从远处一看,仿佛一群收获的蚂蚁,朝着高山之上的辉煌宫殿走去,音乐舒缓轻盈,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突然一个长着狐狸尾巴的男人走到那个女人的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刀狠狠扎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姜扶倾知道这演的是上一代虫王被害的故事,她身后的虫群就已经捂着胸口,爆发出痛苦地哀声,脸上挂满了泪水,恨不得让这把刀子扎在他们的身上,代替虫王死去。
舞台上原本明亮的光线瞬间黯淡下来。
虫子们一个接一个变成了扭曲的怪物,配乐也瞬间阴间起来。
果然是演的虫族历史故事,虽然已经知道故事的走向,但是这些虫子的舞台表演力,简直没的说,配上相得益彰的音乐与舞美,姜扶倾也看得津津有味。
大约演了五分钟左右,音乐声也渐渐小了起来,姜扶倾以为舞台剧到此也就结束了,谁知道突然一声雷鸣般的巨响,狠狠吓了她一掉,手里的樱桃番茄都掉地上了。
在海浪的舞美背景下,原本黑暗的舞台瞬间亮起,海滩上出现了一颗纯白色的茧。
忽然,纯白色的茧裂开,出现了一个嘤嘤啼哭的婴孩,伴随着婴孩啼哭声的还有一道闪电。
姜扶倾目瞪口呆,她明白虫子们是想做出一种开天辟地的感觉,但是她怎么看怎么像石猴出世。
姜扶倾身后的虫子们顿时擦干了眼泪,欢呼声如泛滥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
之后就是姜扶倾的幼年经历了,虫子们把她在兽人世界过得日子描写的特别惨,以至于姜扶倾身后的哭声总是不断,好像无数怨鬼,咬着手绢趴在她的身后,泪水打湿了她的后背,搞得她浑身凉嗖嗖地。
虫子们的共情能力真强啊。
很快就演到了剧情的大高潮,姜扶倾带领虫族冲出冷川大陆,跟兽人军队开打的时候,音乐变得慷慨激昂起来。
姜扶倾身后的虫子们纷纷坐不住都站了起来,激动地大喊。
但姜扶倾却尴尬地脚趾扣地,因为此时舞台剧的歌词几乎全是在对她歌功颂德。
舞台上几千人一起大合唱,各个用热情如火的眼神看着她:“啊~~伟大的王姜扶倾,您是神明降临,是自然的慈悲,是您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是您让我们不再像野兽茹毛饮血。啊~~伟大的王姜扶倾,该怎么报答您为我们做的一切,只有把心脏献给您”
围观的虫子们也被舞台剧感染,他们围着姜扶倾,一起高声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围着姜扶倾转圈圈,仿佛在举行什么仪式。
让姜扶倾社死的仪式。
救命,我好想逃。
她内心尴尬地想流泪,脚下已经快要抠出一座四合院了,却还要保持微笑。
“王,这个舞台剧您还喜欢吗?”阿舍尔期待地看着她。
姜扶倾欲哭无泪:“满意。”
阿舍尔扬起嘴角,开心地笑了起来,继续道:“那明天您还来看舞台剧好吗?这样您就不会无聊了。”
姜扶倾连忙拒绝:“不用了,这一个就够我受的了。”
美丽单纯的阿舍尔俨然没有明白姜扶倾的意思,反而提议道:“王既然不想看,那么我就让他们在闲暇的时候去给其他部队表演,也让他们感受那段伟大的历史,感激您的恩德怎么样?”
姜扶倾哭笑不得地点头:“好啊。”
反正不让她一个人尴尬难受。
阿舍尔认真的答应,倏而,忽然绯红着脸颊问道:“王,舞台上面有您中意的雄虫吗?”
姜扶倾深深闭上眼:“没有。”
其实舞台上的演员虫子们都个顶个的好看,但是姜扶倾现在只要一看到他们,脑海中就有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那超绝的歌声,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阿舍尔低下头,心中隐隐开心起来。
云奈刚和脆脆从工厂里走出来,就看见外面不知何时已经搭上了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周围围满了人,上万只虫子聚集在一起,对台上表演的节目时哭时笑。
“什么东西?”脆脆神情很是疑惑。
云奈淡笑着说道:“王觉得无聊,阿舍尔就组织了一场舞台剧,想给王解解闷,看样子演出的效果还不错,都能巡演了。”
脆脆看着舞台上那个饰演上一代王的雄虫,他年纪不大,身形轮廓还没有明显的雌雄之分,倒是和自己的模样有点相似,垂了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约定的视频通话时间很快就确定好,为了不暴露具体的位置信息,索莱依被单独带到了一个地方与訾白敛进行视频通话。
短暂的黑屏之后,光脑的另一端很快就出现了訾白敛那张清冷阴丽的脸,他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姿态颇为随意地坐在黑色真皮沙发椅上,金丝边眼镜镜片泛着一点光亮,令他本就狭长阴冷的丹凤眼添加了几分漫不经心
的刻薄疏冷。
站在索莱依身后的两名守卫虫,在见到光脑里訾白敛的那张脸时,冰山一样的扑克脸上露出几分惊讶。
不是说索莱依的父亲年纪已经很大了吗?怎么这么年轻。
“父亲。”索莱依低声道。
訾白敛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狭长的眼眸在对面逡巡着,像是在搜寻什么。
在发现索莱依的身侧没有传说中的虫族女王姜扶倾的身影后,他单薄的眼帘微垂,掩下眼底淡淡的失望。
虽然是父子间的通话,但现在他们毕竟代表了两个阵营。
所以彼此的身后都站着对方的人,姜扶倾倒是对索莱依很信任,并没有派姚英、云奈等监视他,只是照例让两个护卫队的成员伴随左右,也并没有藏着掖着,一起出现在了镜头中。
訾白敛那边的镜头中,虽然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以索莱依对訾白敛的了解,他此刻的姿势有些刻意假装疏懒了,毕竟按照他平常抽烟喝酒都来的架势,訾家又面临巨大危机的情况下,他手里不夹根烟,旁边的玻璃烟灰缸里没有烟灰简直说不过去。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訾白敛指尖在扶手上轻点,声音一贯沙哑。
索莱依点头:“还不错。”
訾白敛皱了皱眉,眼神明显不悦:“你在冷川长大,真的能适应那边的环境吗?”
“她也在冷川长大,我们挺有共同话题的。”说罢,莱依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的奇异的笑:“她还说我是她此生挚爱。”
话一说完,索莱依身后的两名护卫军的脸色瞬间有些扭曲,訾白敛那双丹凤眼更是骤然冷了下来。
与此同时,冷川大陆内外城的摩天大楼外的屏幕上,以及各大视频软件同步开启的视频直播内斗清晰地回荡着索莱依的这句‘此生挚爱’。
此刻,不管是在家里刷直播的,还是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甚至站在訾白敛面前的柳赪玉以及一众军方政府的官员们的脸色都露出些许的微妙。
各大直播平台上的留言更是刷爆了。
“索莱依说他是虫族女王的此生挚爱,究竟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虫族也会有真爱这种东西吗?不是说虫族都是冷血无情的怪物吗?”
“谁会稀罕虫子爱啊!”
“我要晕倒了,索莱依从前可是顶级富二代啊,怎么突然就虫族女王是不是给他做了什么脑前叶额切除手术,把他变成智障了?我不相信訾家的继承人会说出这种话。”
“非常有可能,虫族能操控真菌,给索莱依植入一些真菌病毒什么的,改变他的思维方式,把索莱依训成狗都有可能。”
“天呐,虫族的这种做法简直惨无人道,索莱依再怎么样也是公民,他不应该受到这种残忍的对待,我要上国会官网上请愿出兵,杀死这群虫子。”
“+!”
“+!”
“+!配图[杀虫剂]”
当然此时此刻的索莱依和訾白敛都对比并不知情,他们的交谈还在继续。
訾白敛颇为不耐烦地抬手,神色泄露出一丝对整个虫族的敌视:“我对你和她的那些事情并不关心,只是作为父亲,我担心你的生活状况。”
“我过得挺好。”索莱依很轻松的说倒。
他的面容和刚离开冷川大陆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那一头蓬松的金发除了长长了一些之外,甚至比从前更加柔软又光泽,绿眸依然清亮,没有半点被迫害过的痕迹。
訾白敛在扶手上轻扣的指节慢慢加重,红眸掠过一丝危险的暗光。
“看到你过得这样好,我就放心了。”訾白敛语气沉稳冷静:“你的药还有吗?”
躲在摄像头后面的政府官员们屏息凝神,终于进入正题了。
訾白敛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根据军方提供的稿子来说的,他们调查到索莱依为了控制身高,从半年前就开始打抑制生长激素针剂,立刻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将其视为重点。
索莱依如实说道:“没有。”
訾白敛像个担忧儿子的父亲一样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道:“那种药一定要按时打,不然会有后遗症,虫族女王要求政府给他们送一批东西,我会拜托他们把你的药一并送过去还有一些你平时爱吃的食物。”
或许是因为訾白敛演的太真,亦或是他眼底布满的血丝,让索莱依清楚地明白因为自己的任性离开,给訾家找来了多大的祸端,他心中涌起一丝愧疚,点头答应了。
“谢谢。”他说。
訾白敛冷静自持的眸光微微颤动了一下,父子两个隔着屏幕对视,温情的一幕让无数吃瓜群众感动无比。
“呜呜呜,死虫子你们要不要看看你们造了多大的孽。”
“虫族女王是这样的,历代都淫邪无比,看见个雄性就想上,根本压抑不住繁殖的欲望。索莱依好歹有几分姿色,强抢民男对她来说肯定是习以为常了。”
“天知道这对曾经做过‘姜扶倾梦男’的我来说是多么大的精神打击(只在她是诺曼家族继承人曝光画面的时候梦过,知道她是虫族女王后果断脱粉了,别骂我,骂我反弹!)”
“我懂你,想当初谁不为归来的千金疯狂呢,而且‘姜扶倾’是正儿八经的诺曼大小姐,虫族女王只是——
借了她的皮而已,粉姜扶倾和恨虫族女王不冲突。”
“这么一说,姜扶倾好可怜啊,好像神话故事里的狐妖和苏妲己。”
“唉,我也觉得,一辈子都在吃苦的小姑娘,好不容易回到家族,却又葬身火海,死了也不清净,被虫族复制皮囊,被无数人唾骂。”
“所以虫族女王的真实模样是什么样子?”
“这样[附图:白蚁蚁后]”
“吐了。”
“啊啊啊你为什么要发图啊,我今晚睡不着了。”
“yue好恶心啊,我确定索莱依是被做了脑前叶额切除手术了,就让他这样智障下去吧,万一有一天清醒了会生不如死的。”
“受不了了,我也要去国会官网联名抗议了。”——
直播结束后的短短五个小时,联邦政府国会请愿的官网上就已经集齐了50万人签名。
安托万晃动着红酒杯,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尽在掌握中笑容。
“干得不错。”他冲着柳赪玉晃了晃举了举酒杯。
“您过奖了,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柳赪玉微微颔首,垂着略显阴郁的眸子,单薄的唇角笑容疲惫,清俊如一阵夹杂着青草味的风的他,与觥筹交错的酒会格格不入。
安托万一手端着玻璃酒杯,一手插着兜,来到玻璃墙边,俯视着脚下渺小的来往众生,道:“原本议会里还有不赞同开战的声音,觉得虫族崛起是必然的,但是我偏偏就要把它们的崛起按回去,虫子就要有虫子的觉悟,阴沟里才是它们该呆的地方对不对?”
“您说得对。”柳赪玉淡笑着点头,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訾家的那个索莱依,我向来不喜欢他跋扈的性格,但是没想到我竟然也能有用得着他的一天,如果他没有跟取得虫族女王的信任,这件事还不好下手。”安托万感叹道。
柳赪玉微微笑着:“再如何,虫族女王也是女人,感情是最容易被利用的弱点,看来虫族200年了还是没
有半点长进,也活该被灭族了。”
柳赪玉的话让安托万十分收用,他笑着拍了拍柳赪玉的肩膀:“明天我们准备的货轮就要从码头出发入海,你再去把那些东西检查一遍,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遵命。”柳赪玉恭敬低头。
安托万微微仰头,将杯中潋滟红酒一饮而尽,随手将空酒杯递到柳赪玉的手里,而他则另端一杯,投入另一堆衣冠楚楚的宾客中。
柳赪玉低下头,就这样拿着安托万用过的酒杯沉默地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直到大门口,他的悬浮车来他时,他才将红酒杯丢给了一旁的门童。
进入悬浮车后,他眼底的嫌恶再也不加掩饰,不断地扯着酒精棉片,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刚刚拿过空酒杯的手,漆黑的眸子浓稠如墨,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车子很快在码头前停下,柳赪玉在安托万二把手的陪伴下,两个人一起仔细巡视了货轮里的货物。
“确认货品无误。”二把手拿出光脑将确认信息上传。
柳赪玉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安托万并不十分信任他,哪怕清点货物这种事,也要让他的二把手跟随,两个人互相监督,互相防备。
确认信息上传之后,柳赪玉和二把手一起离开,而货轮则由无死角的监控和几千名荷枪实弹的特种兵把手。
路上,二把手一边抽着烟,一边裹紧了军大衣吐槽道:“这个天冷死了,内城的防护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修好,不过皇太子殿下也太小心谨慎了,这样严密的把手,不会有人搞小动作的,而且这可是给对付可是给那群虫子的。”
二把手吐出的一团烟雾被凛冽干燥的冷空气撕扯,最后消散成一团薄雾,衬得柳赪玉身形更加清瘦落寞。
他低着头,单薄的衣裳在凛冬中好似一块即将破碎的黑冰,但他纤长沉郁的眼梢却轻扬着,好似在笑一般:“是啊,哪个兽人会想不开,不向着自己种族,而去向着一群虫子呢。”
二把手哈哈大笑,两个人出了码头分道扬镳——
四面环湖的柳家老宅,由于防护罩失效,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柳赪玉行走在冰面,黑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耳畔呼啸尖利,零下的温度让他本就苍白的肤色冻得更加没有一丝血气,唯有纤长的眼尾略有一点薄红,漫天的风雪中,有种病态纤丽的漂亮。
行至湖面中心时,柳赪玉停下了脚步,蹲下身来,伸出苍白纤长的手指,拨开冰面上的积雪,看见了清澈冰面下的被冻住的鱼儿。
长年生活在恒温下的它们,明显适应不了骤然下降的温度和水下越发稀薄的空气,拼了命地想往湖面上游,但还不等它们探出水面,就被冰层冻住,死的时候还保持着向上游曳的姿态。
柳赪玉无声一笑,他那可怜可悲的母亲,似乎也是一样,拼尽一切方法想往上爬,想要离开吃人的外城,却在向上的最后一刻被丢进湖底,被鱼虫啃噬。
母亲,内城也有冬天了,你在湖下也会冷吗?
柳赪玉微不可查的叹气在风雪中变得十分朦胧不清,他缓缓站起来,朝着岛上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
自从柳家被灭门之后,老宅就再也没有人上来过,岛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岛上的亚热带植物和花卉已经全部死亡凋零,花园里的秋千随着风一荡一荡,生锈的铁链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嘎吱嘎声。
进了门,地上的血迹,凌乱地家具都无人清理,时间仿佛被永远冻住在姜扶倾带领虫群入侵的那一刻。
柳赪玉轻车熟路地走向地下室,越往地下室走,地上干涸的血迹就越浓厚,空气中甚至还能味道一点点味消散的血腥味。
终于来到地下室门前,推开半遮半掩的门,浓郁而陈旧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柳赪玉唇畔噙着的笑容也越发鲜明。仿佛用凤仙花汁捣成的胭脂,在黑暗中艳丽异常。
电力系统早已停摆,里面漆黑一片,但柳赪玉仿佛来过许多次一样,能过准确地避开地上的每一块玻璃碎片,歪倒的桌椅,坐在半圆形的舞台上。
这是姜扶倾曾经做过的位置,柳赪玉闭上眼睛,回想着监控中她一枪崩掉柳下的场景。
柳下瞬间迸开的脑浆,就像一朵猝不及防炸开的大红花朵,浓墨重彩地喷溅在摄像头前。
当他在警局重看柳下被杀的这一幕时,隔着屏幕都仿佛能感受到那些鲜血喷溅出来时的热潮和黏腻的血腥,他的瞳孔异常放大,脸色发红,双手兴奋地都在发抖颤栗,但询问的警察却以为他是被吓到了。
原本警察想问:‘为什么虫族攻击了柳家,却唯独没有攻击同样拥有柳家血脉的你?视频中的这个女生在进入地下室之前跟你有过短暂接触,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但柳赪玉的异常让警察都感到害怕,简单安慰了两句后,就匆忙让他离开,下次再问。
而柳赪玉直到第二天,手掌心都是滚烫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那一家三口临死前的场景。
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本《虫族史观》,滚烫的泪水滴落在烫金的封面上。
他从未想过,他一直期盼的人,无望地信仰着的虚无神明,真的会有一天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解开一直束缚住他的镣铐枷锁,杀死他恨之入骨的人,给予他新生。
黑暗中,柳赪玉喘息越发粗重,他倒在早已干涸的血泊之中,纤长的指尖缓缓深入自己的衣服里,脱下黑色的制服外套,撩开纤白无尘的衬衣,露出少年纤瘦白皙的腰肢。
浓稠的黑暗混着黏腻的血腥,缓慢地爬上了他纤细白皙的身体,一点点亲吻着他泛红的眼尾,深入他微启的薄唇,无声的交缠着。
柳赪玉高仰着修长的脖颈,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出似有若无的迷乱哼吟,他浓黑纤长的眼眸被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朦朦胧胧地遮住,恍惚间好像看见黑暗中,伸出了一双少女纤细的手。
她手中的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凛凛的尖刃挑开了他的衣裳纽扣,顺着他凸起的喉结缓缓下移,冰冷尖锐的刀只需要稍微使一丁点力气就可以将他开膛破肚,而柳赪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害怕恐惧,反而慢慢爬上了绯红的霞晕。
他薄唇微微嗫喏着似乎在轻声呼唤谁的名字,又像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喉咙干渴发痒,手下动作越来越快,纤瘦的腰肢如海浪般起起伏伏,修长的腿止不住的打颤。
黑暗中只有一丁点淡绿色的应急灯的微弱莹光,映照出他平坦小腹上奇怪的图案,那图案似乎是用黑色的钢笔墨水一点点刺上去的,刺青的人下手十分生涩,图案也完成度也不好,甚至分辨不出什么东西,只能大概猜出是花朵和藤蔓。
但如果一层一层的隐去甜腻花朵和旖旎藤蔓之后,就会发现藏在它们之下的是被环绕崇拜着的虫族图腾。
柳赪玉喉咙间不断地发出压抑低吟,少年的声音在空旷寂静,还发生过惨案的地下室内有种说不出的瘆人与蛊惑,紧咬着的唇齿间溢出濡湿的涎液,直到最后时刻,他颤抖的手紧扯着身下的毯子,浓稠的
腻白滴落——
兽人的货轮在大海中交接。
阿幕本以为兽人肯定会搞点小动作,比如偷袭之类的,但是没有,兽人出奇的安分,将货物交接好之后,就护送队伍就乘坐着一艘小舰队走了。
但即便如此,阿幕看着兽人送来的这满满一船货物,眼神依旧充满了警惕,他看向一旁的阿遮,问道:“我们真的要这批货物运回去吗?要不要再检查一遍,万一里面藏着什么定时炸弹,或者生化病毒呢?”
阿遮被围巾挡住的脸上毫无表情,道:“不用检查,王有吩咐,这批货船里的所有东西,全部销毁沉海。”
阿幕十分惊讶:“可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王点名要的,如果我们直接沉了的话”
阿遮抬眸看了自己弟弟一眼道:“这是王的命令。”
阿幕更加惊讶。
提到姜扶倾,阿遮眸光泛起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柔软:“王根本就不相信兽人,也不需要兽人的那些东西。”
“那王为什么还要点名要这么多东西呢?这里面甚至还有许多零食、粮食。”阿幕问。
阿遮并不在意:“或许是王闲着无聊想要玩弄兽人一番,亦或是王有什么别的计划,但是只要的王的命令,我们照做就好。”
阿幕沉默须臾,倏而一笑:“是啊,竟管他什么理由,遵从王命即可。”
阿遮和阿幕等确定兽人的舰队已经离开之后,下令撤离货轮,正准备朝货轮发射炮弹让其沉没时,一股黑烟瞬间从货轮内部冒了出来。
“起火了。”最后从货轮里跑出来的虫族士兵说道。
货轮的火势蔓延地非常快,很快整个货轮就都烧了起来,根本有抢救的时间,滚滚浓烟熏黑了半边天空。
“哥,这是怎么回事?”阿幕皱紧了眉:“好端端地怎么会起火呢?这帮兽人送东西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清理货仓内的可燃物吗?还是说这群兽人故意的,想要引发货轮爆炸,伤害吾王?”
阿遮心中也有这个疑惑,但眼下货轮起火,火势这么大,起火原因已经无法调查,还是尽快把这件事报告上去,让王对这群兽人再警惕一些才好。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走远的有人舰队通过望远镜也看到了货轮起火的事情,赶紧通过光脑通知。
安托万得知消息后怒不可遏:“货轮怎么会起火,你确定把货轮交给了虫族?”
舰队长当然不敢背这口锅,连忙说道:“皇太子殿下我十分确定,一定那群虫子在我们走之后,将货轮一把火烧了。”
“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让虫族起了疑心?货轮上的东西呢?它们搬走了吗?”安托万赶紧追问。
舰队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我、还不清楚,我这就去调查。”
“废物!废物!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安托万脸色涨红,平时里的矜贵风度全然不见,挂断联络后甚至气得将手中光脑狠狠摔在地上,光脑顿时粉碎。
柳赪玉默默站在一旁,听着安托万的无能狂怒,心中却隐秘的开心起来。
安托万给索莱依准备的抑制生长剂里有安托万私人研究所研发出来的最新型病毒,据说是从很多虫族的身体里提取出来的,虫族女王的身体根本无法抵抗这种病毒,一旦这个病毒注入索莱依的体内,而索莱依就和姜扶倾亲密接触的话,感染概率为98%以上。
不过随着这一场大火,所有的病毒都会烟消云散。
柳赪玉内心的喜悦渺小而充盈,四肢百骸里都堆满了欢喜,小腹的刺青纹案兴奋地发热发烫,好似要灼烧了起来,他不着痕迹地抚上小腹。
远在海上的她会知道他冒险做的一切吗?——
“兽人的货轮着火了?”正躺在云奈怀里打游戏的姜扶倾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正常:“那正好,省了我一颗炮弹。”
赶回来的阿遮脱掉了原本宽大的作战服外套,只穿着一件纯黑的紧身衣,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姜扶倾的面前,贴身的面料将他的身材包裹得一览无余。
“回禀吾王,那群兽人发了疯,一口咬定是我们烧的货轮,是我们不讲信用。”
姜扶倾放下游戏机,细眉微颦:“不是他们自己没做好仓库管理才起火的吗?怎么推卸责任哦,甩锅是吧,然后我们在兽人国民面前的形象又下降一个等级。”
“您说的没错,这肯定是兽人故意的。”阿遮的想法坚定地跟着姜扶倾走。
姜扶倾倒是不在乎什么形象问题,但是这似乎是一个外交事件啊,现在虫族最需要的就是稳定发展,不能功亏一篑再打起来。
“他们既然一口咬定是我们烧的货轮,那我们也一口咬定是他们没做好仓库易燃物品清理,然后再找一个口才好的虫子却跟他们扯皮,记住,核心不是解决问题,是拖延时间,能拖多久是多久。”姜扶倾吩咐道。
阿遮:“是。”
货轮起火沉没大海的新闻很快就上了冷川大陆的头版头条,让原本就因为索莱依事件的姜扶倾形象更加雪上加霜,但是姜扶倾不在乎,反正她吃好喝好。
倒是訾白敛得知消息后表情有些异样。
他从没在货轮仓库动过手脚,只在抑制生长剂的药品上搞了点小动作,时间一到,装着‘抑制生长剂’的药瓶的密封性会失效,直接与空气产生接触,导致病毒死亡。
“这究竟是谁做的?”訾白敛锐利的丹凤眼一紧,神色晦暗——
就在货轮起火的一周后,原本虫子依然和兽人就谁放火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双方虽然剑拔弩张,但谁都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气氛一时倒也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但是突然有一天,尚在沉睡中的姜扶倾被人一把捞起,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像一只小猫一样,被阿舍尔抱着躲进了深海礁石内。
“发生什么事了?”姜扶倾话音刚落,头顶突然像是发生了一场剧烈爆炸,整个海底礁石都被震得颤动。
阿舍尔表情无比紧张,原本干干净净的小脸也布满了灰尘,他那双琥珀眼冲着警惕与如临大敌的杀意。
“王,我们被兽人袭击了。”阿舍尔言简意赅的说道。
“兽人?怎么可能?”姜扶倾只觉得不可思议。
且不提她的脑海中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受到预警,而且虫岛外围层层防护,科技实力也比上一次兽人空袭时提高了许多,兽人根本不可能在几乎没有任何警报的情况,从冷川大陆出发,跨越半个海洋,躲过虫族护卫军的层层警戒直达虫岛。
阿舍尔大口大口喘着气,说道:“我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那群兽人就好像是突然凭空出现在虫岛上的一样,外围的陆军和空军根本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地面收到了十分猛烈的打击。”
“真是见鬼了。”姜扶倾暗骂了一声。
听到姜扶倾这样说,阿舍尔突然睁大了眼睛,飞快地点头:“您说的没错,就是见鬼了,那群兽人跟我们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
“从前我生活在下水道时,见到的那些兽人们一个比一个脆弱,胳膊跟豆腐一样,一拧就碎,但是这次的兽人,他们好像被改造过。”
“改造?”姜扶倾一头雾水。
“没错。”阿舍尔说道:“就在您沉睡时,有一支兽人部队,打碎了海底的玻璃潜入进来,我在跟他们打斗时,拧掉了其中一个人的胳膊,发现他的胳膊下面根本是不是血肉,而是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机械,那条手臂被我扯掉丢到一边之后,竟然从里面伸出了许多小触手,又重新爬回了那个人的身上。”
“不仅如此,原本我杀一个荷枪实弹的兽人十分轻松,但这些兽人,我但是解决掉一个就很麻烦,他们的身体是用机械做的,密度很强,血液不对,应该是机械臂管道里的液体
流出来含有强酸腐蚀液,能直接烧穿我的骨头。”
说罢,阿舍尔伸出他的右手手掌,掌心赫然有一个鸡蛋般大小的洞,散发着强烈的难闻气味。
而比起这个,姜扶倾发现了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
阿舍尔的伤口无法愈合了。
虫族的身体恢复速度极快,即使强如腐蚀溶液,虫子们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体缓慢的修复,甚至不需要姜扶倾的治愈能力。
虽然过程可能很缓慢,需要半年或者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但在受伤之后,伤口至少不会恶化下去。
但是此刻,姜扶倾看着阿舍尔掌心的伤口,没有出血没有止住,鲜血还不停的汩汩往外冒。
“为什么会这样?”姜扶倾虽然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是在看到阿舍尔伤口的那一刻,就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替他治愈伤口。
无数灿烂晶莹的白色光点从她的身体里飞出,落在阿舍尔的伤口上,短暂的停留之后回归姜扶倾的身体,阿舍尔的伤口恢复如初。
阿舍尔原本有些失血的唇色,瞬间恢复了殷红,但此时此刻他不敢有任何放松。
而姜扶倾她在思考。
姜扶倾知道自己并不聪明,但是她并不觉得兽人会突然科技大爆炸,搞出一群半人半机械的部队,还能凭空出现在虫岛。
如果他们真有这么强悍的科技实力,之前无人机群战役,和防护网战时就不会那个效果了。
所以
姜扶倾突然拉住阿舍尔问道:“云奈呢?”
阿舍尔摇摇头:“这些日子,云奈一直遵守您的命令和脆脆在一起,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军工厂,而军工厂是那群兽人的首要攻击目标之一。”
言下之意,云奈和脆脆凶多吉少。
砰——
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动,姜扶倾感觉伏在海面之上的虫岛似乎都跟着颤了一下,有什么东西缓缓从海面上沉下。
姜扶倾定睛一看,是原本从来做地基的异种外壳,外壳化成无数颗细小的粉末,如黑色流沙般,沉入深海。
整个虫岛开始碎了。
姜扶倾满手是汗,暗道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异种外壳这么坚硬的东西,当初安托万的终极杀器都没有办法炸成粉末的神器,竟然就这么被轻易的炸成了粉末。
这科技实力,强得令人发指,现在的虫族根本不是对手啊,就算姜扶倾可以无限复活虫群结果也是一样。
砰——
又一声巨响,姜扶倾感觉虫岛的震颤越来越强烈,被炸成粉末的地方也离她越来越近。
姜扶倾闭上眼睛,试图感受地上面的情况。
她的意识刚一探出去,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烫了一下,她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烫伤她的是地面几乎沸腾的温度。
地面上到处都是单坑和伤得血肉模糊的虫子。
护卫军在她的左侧朝着兽人发起反击,但是他们的武器在这群机械军团面前毫无一战之力,一颗冲击炮打过来,护卫军的掩体和队形顷刻间就被打散。
但是护卫军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之意,反而坚定地挡在虫巢之外,用生命挡住这些兽人进入虫巢找到姜扶倾的步伐。
但顷刻间,炮弹从天而降,如雨点般砸在地面上,瞬间爆发的高温让海水蒸发,护卫军的肌肤更是烧得几乎融化。
姜扶倾眼眶酸涩地抬起头,弥漫的硝烟中,她看见一个巨大的圆盘形状的飞碟停留在她的头顶上头,飞碟的边缘不停的发着光芒,璀璨美丽,但仔细一看,确实蓄势待发的炮弹发射口。
姜扶倾的意识迅速回笼,擦干了眼角的泪,无数雪花的一样的光芒从她的身体里溢出来,朝着虫巢外飞去。
“不要!”阿舍尔一把摁住姜扶倾的手,神情惶恐:“王,它们就是在逼您使用治愈能力,确定您躲藏的地方,您这样做会被他们发现的。”
“发现也没关系。”姜扶倾摇摇头,眼底充红:“我知道他们从何处来,更知道以我们的意识绝对无法打过他们,躲藏已经没有意义,我一定会死,与其躲在角落里,不如轰轰烈烈一把。”
“王。”阿舍尔咬着唇,唇瓣哆嗦着,柔顺的粉发此刻凌乱地打着结:“对不起,对不起。”
姜扶倾笑着道:“这不怪你们,它们是因为我才来这里的,你们本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姜扶倾闭上眼,比平时数量多十倍百倍的雪花光点从她的身体里飞出,如同有灵气的精灵,在硝烟弥漫的战火中穿梭着,落在奄奄一息的虫子身上,用冰冰凉凉的小身体亲吻着他们灼烧难忍的伤口。
“虫王在那![定位],所有兵力、炮弹朝着定位点精准发射。”
悬停在虫岛上空的巨型飞碟迅速旋转起来,炮火如纷乱细雨银针扎向姜扶倾所在的位置。
姜扶倾的头顶地动山摇,不停地有碎片落下来,阿舍尔紧紧地抱住她,看着她渐渐失血的面庞,只有说不尽的心痛。
“王?”夏江倒在地上,被炸断的手臂残肢就在他的身侧,因为伤口无法愈合,失血过多,夏江的眼神越发涣散无力。
忽然,他感受到一点温柔的清凉落在他的血肉之上,小小的雪花似的晶莹流沙幻化成一根有一根纤细的细线,成为连接他身体与断肢的新的血管和血肉,光芒之后,他的手臂和腹部的致命伤口已经恢复如初,原本流逝的力气也迅速蓄满。
他颤抖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他只是虫族里一个最普通,最平凡的虫子,甚至连长相也平平无奇,是王给了他新生,给了他独一无二的名字,又再次地救他于水火。
夏江飞速眨了眨眼,眼底的柔软心动转变为疯狂的愤怒,随便捡起地上的枪支,就朝着不远处的半机械兽人冲锋。
即使明知实力差距悬殊,即使明知前路是死,他也要为王流尽最后一滴血。
半机械化兽人面前的屏幕收到了背后的投影,知道身后有虫子死而复生偷袭,他根本不需要转身,身后背着的自动化武器装置就已经自动瞄准了目标,几十发高速旋转的子弹很快就穿透了夏江的身体。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已经快要被打成筛子的夏江,竟然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枪口对准了半机械化兽人的后脑。
“原始虫子身体素质倒是不错。”半机械化兽人面色一冷,下半身直接180°旋转,手中的高燃枪对准了夏江:“不过就算身体素质堪比钻石,也会被烧成飞灰,去地下和你的王团聚吧。”
就在半机械化兽人要摁下扳机之时,半机械化兽人突然眼前一黑,夏江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整个虫岛战场更是完全消失。
他漂浮在半空中,上下左右一片茫然,没有光芒没有温度没有声音,仿佛坠入了一片虚无,无边的恐慌化身一只长满足肢的虫子侵袭入他的大脑,让他本能地尖叫起来。
紧接着一声枪响,夏江的子弹打穿了他的大脑。
彻底失去力气的夏江颓然跪在地上,有些懵的看着已经死去的半机械化兽人,不明白明明可以杀了自己的他,为什么恐惧尖叫起来。
但他没有更多思考的时间,艰难的进行下一场战斗。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雷霆般沉重而浑厚
的尖啸声,夏江抬头望去,如怪物般盘旋在虫岛头顶的飞碟发生爆炸,失控地坠入海里,溅起滔天海浪。
然而还不等夏江开心,原本飞碟停留的上空,出现了一个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庞然巨物,连太阳在它面前也黯然失色,仿佛即将被它吞噬。
第56章 回家回家
飞碟通体漆黑的身体,恍若巨大的机械怪兽,张开血盆大口,深不见底如同黑渊一样的喉咙中吐出无数艘小型舰船,密密麻麻的舰船如同蝗虫过境,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了下去。
这些舰船朝着那群半机械化兽人发起排山倒海的供给,原本势如破竹的兽人瞬间被打得如鸟兽散,局势顷刻逆转。
夏江看着这一幕无比震惊,劫后余生的庆幸只在他的心中短暂停留了半秒钟,半秒钟之后,他便拖着受伤严重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姜扶倾的方向挪动。
现如今整个虫族全都乱套了,他们的军队被半机械化兽人打散,突然间又有一只更强的部队冒了出来,没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还埋在地下的王,他必须尽快通知。
因为虫族是这颗星球上最孤独的种族,他们只有敌人。
夏江的左小腿胫骨被炮火生生地炸断了,每走一步都疼得锥心刺骨,但这些伤痛对于夏江来说都微不足道,他只恨自己的脚步为什么不能快点、再快点。
无数艘舰船从他的头顶飞驰而过,发出呼呼的尖啸声,夏江尽可能地压低自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这群不知来历的陌生人发现他,更不要发现他的王。
身为虫族,哪怕是在硝烟弥漫的战火中依然可以准确的感知到王的气息,从而获取王的位置。
现在,夏江距离姜扶倾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他的脚步越发急切,突然一道热浪从他面前扫过,直接将他掀翻在地,心脏传来阵痛涌出一口血,溅在被烧焦的土地上,紧接着一双漆黑锃亮的军靴踏在夏江的面前。
夏江抬起头,弥漫的黑灰硝烟中,他看到了一双如蛇般金眸,在军帽帽檐的阴影下,那双金眸更显瘆人与寡漠,一身硬挺的黑色军装领口一丝不苟的紧束着,衬得他脖颈修长挺拔,浓密的金色长发自然垂至他窄劲有力的腰间,剪裁合身的军装每一寸都完美贴合着他的身形,将他优越的腰肩比显露无疑,宽阔的肩膀上嵌着十分瞩目的高级肩章,腰间斜插着一把细长嵌着古典繁复花样的长剑,看起来军衔不低。
尤利西斯垂眸淡淡瞥了地上半死不活的小兵一样,仿佛在看路边蜷缩着的败犬,倦漠地收回视线,金眸中划过一抹不屑的讥嘲。
‘弱成这样的虫子,云奈真是疯了,竟然还担心它们能跟自己争夺王?’
尤利西斯修长的双腿直接从夏江的身旁掠过,循着刺鼻硝烟中那一抹缥缈清甜仿佛令人上瘾的瘾药般的信息素的气味,大步流星地朝着姜扶倾的方向走去。
‘这就是王的气息吗?云奈每天都嗅着这样的气息入睡’尤利西斯藏在黑色皮革手套内的苍白指尖兴奋而克制的蜷缩起来,手背薄薄的肌理下,迸出隐隐的青筋线条,无声地彰显着难忍的渴望,不断的催促着尤利西斯快点、只要再前进几步,就可以与王相见。
但脚踝突然被人抓住。
夏江眼底通红,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牵制住尤利西斯。
夏江在一瞬间就嗅出了彼此是同种,却并非同族,绝对不能放任他就这样去到王的身边。
尤利西斯脚步顿住,即使一言不发也难掩其周身释放出的肃然冷意。
原本跟在尤利西斯身后的两名副官,在看到夏江用他那双满是血污的手在指挥官一尘不染的军靴上留下鲜明的痕迹后,都暗暗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虫族就是一个伪装成种族的庞大军团,尤利西斯就是除了王之外的最高指挥官,整个军队上下谁不知道,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指挥官大人,是个重症洁癖患者。
更何况,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面见王的重要日子。
母舰中的每一只虫子都仔仔细细地打扮了一番,以免脏污了王的圣目,尤利西斯更是精致到了头发丝,谁知道却被一只渺小卑贱的虫子给毁了。
两位副官十分默契地用一种看死物的眼神看向夏江。
果不其然,尤利西斯看见军靴上的灰尘,狭长的金眸微微眯紧,握着军刀的手一紧,还不等夏江看清他究竟是如何出刀的,一道裹挟着寒风的冷光划过,夏江的双手被整齐的切断。
就在夏江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已经被切断的时候,有一道寒光直直地朝着他的脖颈划去。
镪——地一声。
尤利西斯的剑尖被凭空挑开,硬生生擦着夏江的脖颈动脉而过,不远处的土堆里,斜插着一片晶莹剔透的宝石残片。
众人齐齐看向宝石残片射来的方向。
硝烟中云奈缓缓走出,身后绽开了一双巨大蝶翼,阴沉晦暗的天色中,宝石蝶翼自然萦绕的光辉圣洁如神祇降临。
众人之中,唯独尤利西斯没有看向他,他兀自垂着金眸盯着夏江,如同锁定了猎物的蟒蛇,猎物不死便绝对不会撒口。
“你要救他?”尤利西斯淡漠开口。
云奈摇摇头,他深知尤利西斯独裁专横的性格,几乎人人都对他有意见,偏偏虫族又以实力为尊,而尤利西斯的实力毋庸置疑。
但也多亏了他,虫族才能在王被卷入时空乱流之后,勉强凝聚起来,抵抗兽人的侵袭。否则,母舰上的虫子们也会沦落得跟这个世界的异种们一样了。
“指挥官大人,您是来拜见王的,一身血腥怎么面见?况且王对这些虫子的感情很深,就这样杀了他们,王会很伤心的。”云奈淡淡道。
尤利西斯眼眸轻阖,沉默了一会儿,收剑入鞘,继续朝着姜扶倾的方向走。
“云奈侍虫。”夏江虚弱地喊了一声。
云奈并未停下脚步,毫不留情地离开。
每一只虫子见面时都像在照镜子,共同抵御外敌时,他们是值得信赖的战友,但脱离战争,刻进骨髓的冷漠、凶残、独占、嫉妒又会如密密麻麻的蚊蚋从身体内钻出来。
无论是夏江、脆脆、阿舍尔、乃至这颗星球上的虫族,云奈都没有丝毫的感情,他只要姜扶倾。
他只想将她带回虫族母舰,带回安宁奢华的圣殿,只有他们才能保护姜扶倾不受任何种族的威胁与欺凌。这里的虫子们只会让她困在一颗污染严重,濒临死亡的衰败星球,随时因为敌人的偷袭而担惊受怕。
云奈的脚步越发轻快,唇畔也终于有了些许笑意,他的王终于要回家了。
第57章 青蛇青蛇
虫巢地宫的入口已经被断壁残垣堵住,尤利西斯手起刀落,几道凌厉的剑光划过之后,倒在他们面前的承重柱顷刻裂开,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
云奈收起蝶翼,在黑暗中循着记忆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终于在暗室找到了阿舍尔。
因为刚才连绵不休的炸弹攻击,暗室已经塌了一半,灰尘漫天。
阿舍尔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来,如樱花般淡粉色的发丝滑落,露出他怀中抱着的姜扶倾,她紧闭着双眸,唇色苍白近乎透明。
“王、”云奈踉跄了一下,顾不得仪态,几乎是爬过了坍塌物,来到姜扶倾面前。
“王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阿舍尔嗓音沙哑,琥珀眸在看见云奈身后跟着的几名陌生虫族时彻底地黯淡了下去。
云奈一言不发地从阿舍尔怀里接过昏迷不醒的姜扶倾,指尖轻抚过她面颊上的发丝,看着她虚弱地连呼吸都几乎感受不到的模样,喉咙一涩,好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堵住,哽咽地难受。
他飞快地眨了眨眼,掩下眼角湿润的痕迹,如抱着珍宝般将姜扶倾紧紧抱在怀中,沉默的离开 。
阿舍尔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看着他们离开,眼中最后一丝光芒也如灯芯摇曳的烛火般,被顷刻掐灭,陷入无尽的黑暗。
*
云奈抱着姜扶倾走出虫巢,已经驱走兽人军团,正在打扫战场的虫族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身为虫族,它们能感知到王的力量的强盛与衰弱,自然能清晰地感知到此时此刻,姜扶倾虚弱地命悬一线,众人的视线齐齐追随着云奈怀中的少女,目光狂热又哀伤。
这可是他们寻找了十几年才终于找到的王,本应该在圣殿之中,享受万虫敬仰崇拜的王,却在这颗贫瘠落后的星球上饱受苦难,甚至为了保护这群低贱的异族虫子而奄奄一息。
滔天的愤怒油然而生,一只虫子几乎被愤怒烧昏了头,手里的重武器差点被他捏碎,将满腔的恨意发泄在这群本土虫子身上,恶狠狠地掐着对方的脖子,咬牙切齿恨声道:“都是你们这群低贱的废虫,既然没有保护吾王的能力,为什么要拜她为王,将她害成这个样子,你们该死!”
其实他们心中都知晓,让这群尚处于低级文明的本土虫子,打败从太空一路追杀而来的兽人宇宙舰队实在是太过苛刻,可是姜扶倾过度透支的身体,已经让这群虫子统统丧失了基本的理智。
仇恨以星火燎原之势,在整个战场上摧枯拉朽地蔓延下去,霎时间,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战场再次被点燃。
然而,身为最高指挥官的尤利西斯却无暇处理这件事,甚至是默许。
因为姜扶倾身体的损伤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一名军医虫子在仔细检查完姜扶倾的身体之后,一脸凝重道:“王的呼吸、心跳以及脉搏全都十分微弱,她一定是过分透支了自己的身体去治愈这些虫子。”
军医虫子满脸的心痛不忍,继续说道:“治愈能力几乎是以王的心血来灌溉伤口,从而达到让伤口复原的目的,可一旦强行透支自己治愈,王的身体血肉,就会一点点流逝,只剩一具空壳。”
尤利西斯暗暗握紧了剑柄,神情严肃,他知道军医的话没有半点夸张。
他静默须臾,冷声道:“去把叶月叫来。”
云奈眸色微紧了一些,但看着怀中已经不省人事的姜扶倾,终究什么都没说。
*
姜扶倾渐渐有了意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她缓缓睁开眼。
她躺在青翠的绿草地里,草地很高,几乎到人的膝盖,将姜扶倾埋没在其中,柔软的草叶上凝缀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水,阵阵沁人的清新香味混着淡淡的土腥味涌入她的鼻尖,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无边的绿色狂野下起了一场雾气。
一阵风吹来,草色随着风吹拂的方向摇摆柔荡,好似连绵不绝的绿色海浪,露珠纷纷从枝叶上滚落,淅淅沥沥地溅在她的脸上,像下了一场小雨。
她撑着无力的手臂想要坐起来,但还不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草丛中忽然冒出几条雪白的丝线,缠住了她的手腕脚踝。
姜扶倾短暂地怔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挣扎。
但那些丝线极为柔韧,姜扶倾越是挣扎,它们缠得就越紧,那些丝线有些潮湿甚至还带着一点温热,在纷乱的雨丝中如同浸了水的缎带。
“嘘、别怕——”微哑含笑的嗓音忽然从姜扶倾的耳边响起,如同露水般潮湿黏腻地贴着她的耳廓,幽幽地钻进她的耳朵。
姜扶倾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肌肤划过微微颤栗。
“你是谁?”姜扶倾竭力仰起头,想要看清身后人的面容,却只看见了一双绿眸。
同样都是绿眸,但他和索莱依的绿眸却截然不同,索莱依的绿眸如一块极品上乘的祖母绿宝石,可以清晰地窥见他的内心。
但这个人的绿眸却如同潮湿的沼泽地,终年萦绕着隐隐绰绰的雾气,一旦陷进去,只能挤榨出一身拧不干的湿漉漉的水汽。
“我从前没见过你,你到底是谁?敢这样帮着我,你不怕死吗?”姜扶倾虚弱地厉声道。
她能感受到这个陌生的男人是虫族,所以一时倒不是特别害怕,只觉得被冒犯。
“王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叶月。”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中夹杂着淡淡的遗憾与苦涩,伸手环住她的腰身,他的手很凉,病态苍白的肌肤下能看见隐隐的经络,指甲却染着红艳艳的蔻丹色,似血滴一般,黏在她的身上。
姜扶倾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黏糊幽凉的青蛇给缠上了:“没印象,没听过。”
话一说完,姜扶倾感觉自己手腕脚踝上的丝线颤了一下,像是受到刺激一样,疯似得缠了上来。
茂密的草丛晃得越发厉害,露珠如雨,被浇湿了的丝线仿佛被软化的糯米纸,下一秒就要融入她的身体里。
第58章 叶月叶月
姜扶倾只觉得呼吸困难,不由得微张开嘴,呼吸着潮湿的空气,晶莹摇颤的露水滴落在她的唇瓣间,浸湿了她干渴的嘴唇
甜的?
姜扶倾抿了抿唇,眼神恍惚了一下,但来不及她思考为什么本应该无色无味的露水会有一股熟悉的甜味,那些丝丝缕缕的白线就已经缠了上来,如同最柔韧的蛛丝,带着令人无法挣脱的黏意。
叶月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轻笑了一下,笑中略带一丝悲凉的意味。
他指尖轻挑起姜扶倾的下巴,染着蔻丹的纤长手指阴丽似滴血,却有一种难言浓烈的香气,香得醉人,姜扶倾好不容易清醒起来的意思,再次变得晕陶陶,眼皮越发沉重。
叶月指腹在她的唇瓣上轻蹭着,忽然俯下身来,浓郁到腻人的香气伴随着他水滑的舌尖在姜扶倾的口中翻搅,发出滋滋的水声。
叶月的身体冷得吓人,如同死人一般,但唇舌却滚烫似火,恨不得将身上仅有的一丝热源悉数渡给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本能的后退,但柔韧的蛛丝却更加收紧,恨不得就这样嵌入她的身体里,与她彻彻底底融合。
姜扶倾被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视线也越发朦胧不清,但叶月那张阴丽艳乱的脸却毫不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阴冷潮气的绿眸仿佛一池布满了浮萍的寒潭水,铜绿色的长发比雨中的草丛更加鲜艳,随着他眼底的笑意而泛滥柔荡起来,潋滟地流动着。
姜扶倾口中灌满了浓稠的甜浆,异常的甘美令她睫毛轻颤,忽然她沉醉的眸光一紧,叶月的身后膨胀出巨大的黑影,黑沉沉的寒气如雾一般陡然升起,迅速弥漫在整个旷野,黑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张牙舞爪的伸着,好似疾风骤雨,扭曲地遮天蔽日,直至一只蜘蛛腿从黑雾中蹿了出来
姜扶倾瞳孔骤然紧缩,忍着胸腔内的尖叫,在叶月的嘴唇上狠狠一咬。
殷红的鲜血顿时溅了出来,在他的嘴角边晕染开来,如同被暴力擦拭的口红。
叶月一声不吭,舌尖卷了一滴血,继续吻了上来,本就阴丽冷魅的脸变得凄艳又瘆人,下半身恐怖膨胀的蜘蛛身体也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她面前。
姜扶倾的呼吸都在颤抖,浑身血液仿佛被冻住。
救命,她虽然是虫族之王,但是这么大一只蜘蛛出现在她面前,丝毫不亚于许仙掀开床帘却钻出一条仗着血盆大口的巨蟒啊。
她没直接晕过去都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开始不顾一切地挣扎,哪怕身上的蛛丝越来越紧,甚至已经直接嵌进了她的肉里,在她的肌肤上割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终于,她的手可以动了,姜扶倾开始去扯黏在身上的蛛丝。
叶月就这样
笑着看着她,绿阴阴的眸子在这种场面下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不但刺激着姜扶倾的神经,让她几乎迸出了吃奶的力气。
撕拉——
伴随着一声裂帛般的声音,叶月突然从她面前凭空消失,潮湿阴沉的旷野也瞬间淡去,姜扶倾跌进了温热乳白的暖池中,狠狠呛了一大口水。
紧接着,她被一双素白的手温柔的从水中扶起,耳畔传来云奈熟悉的嗓音。
“王、”云奈跳入池水中,他如同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抱着姜扶倾,浅蓝眸中隐约的泪光被暖池氤氲的水汽隐去:“我的王、我的倾倾,您终于出来了。”
云奈不断亲吻着姜扶倾的脸颊,表情又是惊喜又是后怕。
“云奈?这是怎么回事?”姜扶倾已经完全懵了,抬头看向云奈时,突然看见他身后的叶月,池水打湿了他的白衣几乎透明的黏在身上,绿阴阴的眸子凉得能直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刚才被巨型蜘蛛惊吓的恐惧再次漫上心头,姜扶倾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并下意识开始寻找武器。
“王,别怕,叶月不是坏人。”云奈仿佛知道姜扶倾经历了什么。
宽大温热的掌心不断地在她的后背上下轻抚,像安抚受了惊吓的孩子。
随即,云奈指向她的身后。
姜扶倾随即转身看去,在她的身后,是一个倒下来的白色的茧,有些像课本里用来抽丝的那种白色蚕茧,只是个头比普通的蚕茧要许多倍,足可以容纳下一个人。
茧被从里面破出了一个大洞,似乎是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
姜扶倾看了看蚕茧,又看了看几乎全身口口的自己,就是再傻也该明白了。
“我刚才从那里面钻出来的?”她问。
云奈点点头,温柔的眸光满是怜惜。
“您的身体损伤太过严重,普通的治愈以及熊蜂的蜜汁都无济于事,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让您重新破茧羽化,而这只有叶月才能办到。”云奈语气温和地解释着。
姜扶倾看向站在一旁叶月,他漫不经心地靠在池水边,姿态轻慢却极有风情,一览无余的身段纤细而窈窕。
暖池摇荡的乳白色的水光,中和了一些他眉眼中的潮湿阴冷,如同一块积满水的绿玻璃,唇畔噙着一丝笑意,铜绿色的发丝被池水打湿,鲜艳夺目又冷冽的绿色,仿佛沾着绿颜料的工笔,笔尖点入池水中,乳白的暖池瞬间被染绿了,并且一点点地淹没上来,像极了一条藏在水下的青蛇。
“那我刚才怎么见到了他?是做梦吗?”姜扶倾别开眼,她心中对叶月还是有点膈应,于是继续问云奈。
云奈温声笑着,道:“这枚茧是叶月为您织的,您只有在茧中呆足一个月才能脱胎换骨,但是可能是因为您伤势太严重的原因,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您却没有一丝破茧的迹象,破茧的时间窗口很小,如果不能您不能破茧,就会被困死在茧中。”
“但我们又不能强行通过外力替您破茧,否则很有可能让您身体残缺,所有只能让叶月侵入您的梦境,让您受惊自己主动挣脱出来。”
姜扶倾听罢,心中对叶月的抵触情绪小了一些。
这么说来,叶月倒是救了她一命的大功臣了。
“谢谢你。”姜扶倾语气柔软了些。
叶月阴阴的绿眸像含着糖一样笑起来,或许真的有传说中的蜘蛛感应,一感受到姜扶倾释放的善意,瞬间就像没骨头的软体蛇一样,溜到了姜扶倾面前,不着痕迹地将云奈挤开,湿淋淋的染着蔻丹的双手捧着姜扶倾的手,掌心压在他的心口上。
“为了王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不过虫族侵入王的梦境,是要遭反噬的,王,您摸摸,我的心跳是不是慢了许多?”
第59章 补品补品
姜扶倾的手被叶月牢牢的握在掌心间,手心却满是他胸口软腻的温度,不断跃动的心跳溢满她的指缝,黏住她的指尖。
都说十指连心,那一刹那间,姜扶倾觉得自己仿佛与叶月的心跳频率共振了。
她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她又不常听人的心跳,怎么知道叶月的心跳是快还是慢。
不过,叶月到底是帮她破茧的人,她不能表现得太冷淡了。
“如果你不舒服,等我的身体恢复了,我会好好帮你治疗的。”姜扶倾低声道。
“真的?那我一定等您。”叶月勾唇一笑,纤柔的身体划开乳白的池水,修长白皙的手臂攀着她脖子,胸膛贴着她的身侧,一张漂亮阴丽的脸枕在她的肩膀上,低哑含笑的嗓音,在柔荡缠绵的水声里显出一种黏糊糊的暧昧感。
“叶月别说这些了,王才刚刚破茧,正是急需补充营养的时候。”一旁的云奈语气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
姜扶倾:补充营养等等,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我自然是知道的,你凶我做什么?”趴在姜扶倾肩头的叶月慵慵懒懒地睨了他一眼,殷红的唇角勾着似笑非笑。
说罢,他染着红蔻丹的手抚上姜扶倾的脸,指尖裹挟着凉丝丝的冷香如细细小蛇往她的鼻尖钻,熏得酥骨肌软。
“王,您瞧云奈,我不过跟你多说了两句,他就这样对我。”叶月绿眸凝望着她,恻恻幽冷,好似夹杂着淅沥雨丝的风,潮湿又寒冷,还有着被辜负的恋人般的幽怨。
姜扶倾这才发现,叶月的左眼角下有一枚极小的酒红色的泪痣,被他浓郁簇密如同眼线般的下眼睫挡住,沾湿了水雾才绽放出来,好似被厚绿叶子堆簇出来的一捻纤浓的红蕊,勾出人最原始而直接的谷欠望,直叫人忍不住想要摁住这一点诱人的红,狠狠蹂躏一把。
“王,我没有那个意思。”云奈抿着唇垂眸解释。
“我知道。”姜扶倾看着云奈,杏眸流露的光泽温和柔软,显然并没有将叶月故意挑事的话放在心上。
但也并没有责怪叶月的煽风点火。
“王,别看云奈,看我。”叶月染着蔻丹的指尖挑起姜扶倾的下巴,将她的视线挪回到自己的身上。
身后披散着的铜绿色发丝好像一泼墨绿叶子汁,带着蓬蓬浓香浇灌入奶白浓浆似的水面上,酒红色的泪痣、指甲尖血滴滴的红蔻丹,就入幽绿厚叶丛里簇拥着的红山茶花,随着一圈圈扩散的涟漪,摇摇曳曳地晕染开来,叫人视线晕眩。
姜扶倾这才意识到,现实世界里的叶月与梦境中阴魅危险的毒蜘蛛叶月不同,他没有杀气腾腾的攻击性,只有湿漉漉能掐出水来的鲜辣妖媚
这种性格也蛮有趣的。
“我知道云奈是嫉妒我,您知道吗,他对提防我。”叶月勾起的薄唇带着几分恶劣,他轻拥着姜扶倾的身子,红湿的水舌在她的耳后轻轻舔舐。
“为什么?”姜扶倾话未说完,细细密密的酥麻就让她双腿一软,幸好叶月的膝盖抵入其间,才没让她整个人滑进水中。
奇怪,她从未这样敏感过啊,怎么一被叶月亲了一下耳后就成这样子了?
姜扶倾轻咬了下唇,脸上泛起一丝迷茫的潮红。
“叶月,够了!”云奈语气微冷,荡漾的水声中,他来到了姜扶倾的身后,让她的薄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给予她无边温暖的依靠。
“王才破茧,身体比从前娇贵敏感许多倍,最是禁不得外界刺激的时候。”云奈温和的嗓音此刻冷硬地像把剁骨刀,浅蓝色的眸子生冷清寒。
姜扶倾恍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惊然察觉自己的手指皮肤比从前不知道细嫩了多少倍。
从前的她,因为又要读书又要打工,掌心被磨出了一层脖间,右手中指的一节指节更是因为长年握笔而导致微微畸形偏移,但现在这些都完全消失不见了,十指修长漂亮得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学业毒打一样完美。
破茧这么爽的吗?爱了爱了。
就在姜扶倾沉静在沉疴毛病被洗涤一清时,云奈已经对着冷声下达了最后的警告:“别以为自己身份特殊,就可以不守规矩,你要是不知道怎么侍奉王,就给我立马滚出去,反正外面有的是侍虫等着进来服侍。”
云奈这话倒没有半点夸
张。
毕竟这里可不是落后的兽人星球,而是虫族的母舰,姜扶倾真正的家,只要姜扶倾一声令下,三千名从破壳就开始被挑选培养的侍虫们,燕瘦环肥任她挑选,就算一天睡3个,都能睡上2年不重样。
云奈的眸光满是凶恶,从未在姜扶倾面前展露过的雄性侵略感,此刻对着叶月毫不掩饰地展露了出来,但靠在他怀中的姜扶倾还是能隐约感觉出云奈暴虐的凶恶,炙热而强烈的心脏跳动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后背,
叶月唇边勾着讥嘲的笑意不减,绿眸阴恻恻的盯着云奈:“原来你还记得我身份特殊,我以为你早忘了,我自然知道应该怎么侍奉王,毕竟,你还是我教出来的。”
‘????云奈是叶月教出来的?他们是师生关系?’
姜扶倾正欲问清楚,叶月修长有力的双臂就迅猛地缠上了她的腰肢,独属于男性的火焰般的炽热焚烧着她的唇。
她被叶月这突如其来的凶猛弄得措手不及,身子被迫向后仰倒,却被云奈的滚烫如沸的胸膛抵住,他温热的掌心隐没如乳白的池水中,抚上她的大腿,水声激荡。
“王像您曾经占有云奈一样,侵入我、占有我,只有我才是您最好的补品,我比云奈更浓,更香醇。”叶月喘声粗重,露出颈后粉嫩的一线,湿漉沙哑的嗓音入蛇般钻入耳膜,酥麻入骨。
姜扶倾的肌肤在前后夹击的沸腾温度中被蒸得软烂潮红,潮湿黏腻的发丝沾在她雪白的手臂间,银丝如稠浆,幽绿如翡翠,与浓墨般的黑发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水乳交融难分彼此。
第60章 云奈生气云奈生气
水汽氤氲,乳白如奶汁般的暖池带着永远不会消退的热意,潺潺的浸润着姜扶倾的肌肤。
她趴在水池边上,软红的薄背露在水面上,打湿的发梢黏黏腻腻地泡在水中,白皙的脸颊泛滥潮红,喘声低低。
叶月染着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撩拨开她眉眼间的碎发,绿眸在潮湿雾气中有种妖异的美艳邪魅,再次将姜扶倾无力的身子拥入怀中,埋在水下的修长双腿如蛇般紧紧缠绕着她的腰肢。水红莹润的细舌不断地索取着,汲取着她口中渗出的湿润涎液,艳丽的手指插入她乌黑的浓发中,不断地来回抚摸厮磨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体内难耐的折磨。
姜扶倾被他娴熟老练的吻亲得眼眸潮湿,迷蒙中看见云奈,托着她一只手,虔诚地亲吻着她的指尖,夹杂着神圣的爱欲,像一轮浸在池中,水汪汪的月亮。
她抓着渴求不满的叶月长发往后一拉,交缠悱恻的唇舌被迫分开,叶月双眼迷茫,舌尖如蛇痴缠上来,吮吸着她嘴角亮晶晶的水声。
被池水泡得粉嫩细手穿过叶月铜绿如点翠般的长发,伸向云奈。
旖旎的水声激荡如汪洋。
圣殿外,副官光是听着这漫漫水声,就已经面红耳赤,指尖颤抖,根本不敢想象室内该如如何活色生香、醉生梦死的场景。
他只能用力抓紧了腰间的光枪,刻意用武器的冰冷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职责,但是腿脚依然克制不住的发软发酸,差一点就要跪下。
“指挥官,您为何不去呢?云奈也就罢了,这次您可是出力最大的人,怎么就轮到叶月服侍王了?”副官将军帽帽檐压得极低,以此来掩饰自己满脸的春色。
尤利西斯背对着副官,手拿一块柔软的蚕丝布,不紧不慢地擦拭着腰间佩戴的长剑,剑光凛凛寒气,照亮尤利西斯轮廓深邃的眉眼,金眸冷冷凉凉。
“他们侍虫服侍王理所应当,至于我非侍虫,没有王的命令,不能逾矩。”尤利西斯淡声道,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淡。
副官心中惊叹尤利西斯的冷淡自持,他光是听着圣殿内虚虚实实的声音,就已经像喝醉了一样,满身湿热,尤利西斯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身姿挺拔如松,冷淡如冰,仿佛永远都不会被外界的纷扰所刺激。
不愧是指挥官。
但同时副官心中又有些抱怨,您是君子,不争不抢,不知道邀宠,但好歹想想手下的士兵。
寻回王他们出力也不少,好歹也在王的面前提上他们几句,不奢望能像侍虫那般,能服侍王左右,好歹让他们能亲眼见王一面也就知足了。
如今倒好,苦力他们出,福却是侍虫享,王还根本就不记得他们。
哪只虫子受得了这种委屈。
副官心有怨气,但碍于尤利西斯的威压不敢言明,满心苦水只能咽回肚子里,羡慕嫉妒恨地听着圣殿内的声音。
“你下去吧。”尤利西斯冷声低叱道:“好好清理你这狼狈样子。”
副官羞窘地满脸通红,没想到自己失态发()情的样子早就被尤利西斯发觉,连忙走了。
他走之后,尤利西斯紧绷的脊背才终于软了下来,整个如同一滩烂泥般靠着圣殿大门缓缓滑落在地,长剑被丢在一旁,↓身早已肿胀地可怕。
*
就在姜扶倾在池水中被泡得指腹微微发皱时,云奈拿出一块柔软的绢丝布,将姜扶倾从水中捞了出来,细细擦拭之后,将她抱起,离开了氤氲的暖池,来到了一个房间,放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
姜扶倾像一只刚刚趴在床头,黑发从肩头滑落,乌黑清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这里是哪里?”她问云奈。
云奈坐在床头,用干燥的毛巾擦拭着她湿润的发梢,眉眼顾盼生辉:“这里是圣殿,也是您的寝宫。”
“寝宫。”姜扶倾语气一噎。
叶月像条湿滑的蛇一样爬到了她的身边,手臂半撑着身子,轻咬着姜扶倾的指尖,嗓音含笑潮湿:“您是虫族之王,住在寝宫不对吗?”
不是不对就是‘寝宫’这两个字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古代的皇帝。
指尖潮乎乎,被叶月水滑的舌尖翻搅缠绵,如同下了一场梅雨,怎么也甩不干净。
不过,怪不得叶月是云奈的老师,唇舌间的技巧娴熟老练,又辛辣刺激得人不知疲倦。
从前她被云奈吻得骨酥神倒,如今倒觉得输了叶月三分。
姜扶倾抽了抽手,却被叶月用微尖的牙齿轻轻咬住,舌尖吮吸地更紧,不要她离开。
姜扶倾直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算不上多用力,但却在的脸上留下一道红印子。
但叶月却笑得更开心,完美而饱满的唇形殷红动人,艳丽倾动。
姜扶倾杏眸越发浓黑,竟又插入了一根手指在他的口中,在叶月微微错愕的眼神中,两根湿漉纤长的手指在他的口中用力粗暴地翻搅。
指甲如疾风骤雨,没有丝毫怜惜地刮过他的水舌、口腔柔软的嫩肉,舌尖在疼痛下可怜兮兮地抖动着,嘴角不断有透明的涎液流出,染湿了她才被云奈擦拭干净的手指。
叶月的笑容愈发潋滟,任由她暴力地肆意妄为,冷翡翠般的眸子在疼痛中越发温柔,轻软又丝雨,落在她的身上,渗透肌肤,熏神染骨。
云奈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姜扶倾渐渐被叶月夺走了全部的目光,第一次,自己被完全隔绝在外。
又一场狂风急雨后,叶月懒洋洋地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姜扶倾揽在怀中,与她耳鬓厮磨。
云奈早就准备好了事后温水,为她收拾狼藉,眉目温顺。
与叶月简直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怎么会是师生呢?
姜扶倾问出了这个问题。
叶月捻起她一缕长发在指尖绕,嗓音慵懒哑哑,却难掩骄傲:“我不只是云奈的老师,更是侍虫院所有侍虫的老师,他们的所有规矩、礼仪、本事,都是我教出来的因为,我是先王在世时,特意指给您的侍虫,根正苗红的正室。”
云奈低头不语,眸光却暗沉地可怕,嫉妒地五内翻腾。
虫族又不是一夫一妻制,哪有什么正室,更何况,谁家正室像他这样一副外室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