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常威看着地上的两个舅舅, 再看看瘫如烂泥的母亲和姐姐,咽了咽口水,道:“大姐, 人是二姐叫的,跟我可没有关系。”
我什么都没干,你不能伤害我啊!
“那你大晚上的不睡觉, 和母亲姐姐在一个屋子,是不是不太合适了?”关好斜眼睨他。
站着累了,她脚尖在乔二的后背上碾了碾,后者在昏迷中抽搐了两下。
关好眼带狐疑:“你们该不会密谋着要把我叉了吧?”
乔云娘:“……”
你这个人, 说话要讲良心的呀!
就眼下这情况来看, 到底是谁叉谁啊!
关好转头看着屋里受伤程度最轻的常秀丽:“二妹, 你来说说,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他们就是在密谋如何害了你!”常秀丽在母弟震惊的目光中选择了投敌。
想着亲兄弟的狠心, 以及让自己出嫁带着弟弟的舅舅,常秀丽当即牙关紧咬,快步奔到姐姐身边。
她将小脸一抹,胁肩低眉道:“姐姐,我方才已听了全部,他们就是在密谋着如何将你和大娘卖进深山给老光棍做媳妇的!我之所以留下来, 就是为了探听他们的阴谋,好及时向你告密,免得你被他们迫害啊!”
关好目色生疑, 直勾勾的盯着她:“好妹妹,可有证据?”
闻言,常秀丽泪出痛肠:“证据就是姐姐您洞烛其奸,毫不犹豫的收拾了他们, 却独独留下一片诚心的我,可对?”
咿,妹妹你还挺会说话!
关好出掌猛拍桌面,叱咄出声:“既如此,你为何要翻墙出去将人带进来!”
常秀丽:“!!!!”
原来你都知道!
常秀丽虽又蠢又毒,但她实在没什么本事,又因被至亲伤害,小动物的直觉瞬间让她做出了最优选择。
她赔着小心:“姐姐上京途中劳累颇多,银钱不够可如何是好?妹妹想着,若是多两个出钱的,对姐姐定然是极好的。”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那看来是我错怪妹妹了。”
关好想着她这么体贴,挠挠头,情真意切道:“原来妹妹这般懂我,既然如此,那本着友爱手足的原则,你明日就跟我走吧?”
常秀丽:“????”
你说什么?!
关好痛心疾首道:“妙龄女子错嫁四十老丈,听着就叫人心酸,当姐姐的,怎舍得妹妹如此?”
她擦去眼角虚假的泪:“爱妹妹的好姐姐,一定会在这时候救妹妹脱离苦海,带着她在路上做牛做马的!”
常秀丽:“????”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常秀丽急赤白脸的,非常想说她愿意嫁给四十老丈!
关好单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冁然而笑:“你愿意给我一个当好姐姐的机会吗?”
常秀丽栗栗危惧,接着在母亲和弟弟摇头不许的动作中,静默一瞬,突然壮起狗胆,双手拔出门框上的菜刀,盱衡厉色的冲向那母子俩。
“姐姐的命就是我的命!你们算计姐姐就是不想让我活命,那我就得跟你们拼命!”
死道友不死贫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娘,弟弟,反正你们对我也没有多少情谊,我只好对不起了!
她一边闭着眼睛乱舞菜刀,一边表明衷心:“我要给姐姐报仇!”
所以放我嫁给老头子吧姐姐,我求你了!
常威:“????”
乔云娘:“????”
母子俩被女儿姐姐那狂乱的刀风刮的破衫裂口,血流不止。
咻咻两声,常威捂着险些被削掉的耳朵,扑棱着双臂,喘鸣出口:“常秀丽你敢杀我!”
“娘!我要卖了这个小贱人!!!”
一听这话,良心本就不多的常秀丽当即挥刀劈砍,凶相毕露:“卖人卖人!你明日就要被牙婆买走,你有什么资格卖我!!!”
她可是要给有钱人当少奶奶的,绝对不能被卖!
抱着对目标的坚持,这会子的常秀丽被新仇和旧恨叠加了buff,双臂雄武有力的落下。
许是内心里对于亲娘和奶奶的重男轻女而嫉恨,手中那把菜刀仿佛带了DPS定位,精准的搜索到了要害。
刺啦——
刚磨过的刀刃就是快,毫无阻碍的分割了衣物,接着丝滑无比的展切而下。
吧嗒——
皮下赘生物落在了地上。
常威:“……”
那一瞬间犹如针刺,紧接着扑天盖地的剧痛猛袭而来,热血飙射地面。
“啊啊啊啊啊!!!”
“我,我……”
哐当一声,菜刀落地,常秀丽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面色惨然:“我,不是我,不是我啊啊啊!”
关好:“……”
关好也被这意外的发展惊呆了,她眨眨眼,到底是小兄弟的小兄弟,当姐姐的不好多看,只能转头避嫌。
这边在惋惜着,另一边,乔云娘看着滚在地上捉鸡痛哭的儿子,双目突然泛红。
正要握拳拼命,就见关好嫌弃撇嘴,转头问她:“云姨,它脏了。”
“它再也不是那把能被我随意揣着的菜刀了,你说我应不应该用一些热乎乎、滚烫烫的东西浇灌一番,洗去它身上的肮脏呢?”
乔云娘:“……”
热乎乎、滚烫烫?
是,是我脖子里面的鲜血吗?
乔云娘的怒火好似遇到的千年寒冷,倏得一下就被冷汗泼走,哀鸣道:“我的威儿啊!”
“别哭了,我也知道弟弟可怜。”
关好将她拉了起来,擦去她脸上的泪,道:“谁能想到妹妹会突然如此呢?唉,幸好我昨日将弟弟的卖身契送给了牙婆,若不然都卖不上价儿了!这样吧,明日牙婆上门,我跟人打声招呼,将弟弟往宫中或是王府送吧?”
“切都切了,总得切得有价值一些,我果真是太善良了。”
乔云娘:“……”
常秀丽:“……”
常秀丽眼睛一亮,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姐姐的身边,抓着她袖子哀求:“姐姐,你带我走!我这一路上给你当牛做马都行,你可千万不能抛下我啊!”
“我告诉你一件事,爹爹其实没有死,他这么多年一直在京城过着好日子,还每个月都给家里送银子!大娘要卖你的主意也是娘和弟弟出的,他们舍不得花钱,就想着用你来换!姐姐,我们同病相怜啊!”
乔云娘看着失血昏迷的儿子,惊声尖叫:“常秀丽你给我闭嘴!”
“我去张家做妾也是为了换银子给他们,所以你带着我,就是救妹妹出苦海了!”常秀丽快速道。
她心下惶惶,明日牙婆上门,届时家里的事情定然瞒不住,若是叫张家知道自己手刃亲弟的命根子,说不得会将自己退回来!
既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去京城寻找亲爹说不定还能有一番出路!
这般想着,她神色坚定起来:“我们都是这个家庭重男轻女的受害者,我们姐妹应该互相扶持!”
“我连亲弟弟都能阉了,姐姐你一定要信我啊!”
听了这番话,关好大喜过望:“真相竟是如此么?原来爹爹还活着!”
乔云娘:“……”
乔云娘颓然倒地,神情麻木:“完了……”
靠山婆婆被嫁了,兄弟们被打昏了,女儿反目,儿子被阉,到明日,便是自己也要为奴为婢了。
关好神色不悦:“我们说着爹爹死而复生的大好事呢,云姨你扫什么兴?”
“就是地上这两个太碍事了,秀丽,待会儿你拖出去给他们埋了。”
“哈哈!哈哈!”乔云娘笑出了眼泪:“常秀珠,你撺掇姐妹害了亲弟,我等着看你的报应!”
“胡说八道!”
乔二垂死瘫中惊坐起,脱下鞋子对着亲妹的脸狂甩,口沸目赤道:“事是你家二姑娘做的,跟大姑娘有什么关系?常威现如今的下场也不过是咎由自取,你竟然敢诅咒大姑娘?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乔云娘:“????”
乔云娘直接被乔二给扇懵了。
扔了鞋子,乔二从怀中摸出六个铜板出来,狗颠屁股似的过来:“大姑娘,乔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这里只有六个铜板,你看?”
乔家精穷,她也没指望能榨出多少油水来。
“行吧。”关好接过铜板,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六个铜板也是钱,咱不嫌弃。
侥幸保命,乔二擦擦额上的汗,顶着亲妹愤恨的目光,飞也似的逃了,甚至路过亲哥的时候还呸一口,踩了一脚。
地上装死的乔大被踩得抽了下腿脚,正要假装不经意的换个位置,身体却是猛地一僵,浑身的汗毛瞬间就立了起来。
静了,静了,屋里彻底的静了!
乔大心如擂鼓,下意识的觉得不妙,便打算悄悄睁眼观察一番。
却没想,眼皮子方掀开一条缝隙,一张惨白的脸就陡然怼上面门。
“大舅舅,姐姐缺路资呢,你要不要意思一下?”常秀丽幽幽出口,蹲在一旁,双目死死的盯着亲舅舅。
乔大的双眼倏得涌出两股浊泪,感动不已:“秀丽,你可真是舅舅的好外甥啊!”
关好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二人,不耐烦道:“搞快点,夜深不睡容易短命的!”
“好的姐姐!”
常秀丽擦去脸上对亲情的不舍和留恋,抓起方才被扔掉的菜刀,指着亲大舅的鼻子威胁:“舅舅,可要表示表示?”
乔大含泪从怀中掏出了十几枚铜板,不舍道:“都在这里了,大姑娘,你可要省着点花啊!”
关好劈手夺过:“知道了,花钱的事要你操心?她大舅这就回吧,秀丽,天黑送送你大舅。”
出钱多的好心人,合该得一句关怀。
“唉!”得了准许,乔大也爬起来飞快的跑了。
常秀丽站了起来,瞥了一眼亲姐的脸色,亲送大舅出门:“大舅你麻利点,都没我出溜儿的快。”
闻言,乔大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被门槛儿绊一个狗吃屎。
行!你能耐,能出溜儿,你拿菜刀逼你舅!
*
无关紧要的人走了,关好将视线落在了乔云娘的身上。
后者心肝儿一颤,方才的气势瞬间全无,扫了一眼地上的儿子,求道:“秀珠,是我不对,你该如何便如何,只看在血脉相连的份儿上,救救你弟弟好不好?”
关好点头:“东屋那边我记得有些草药,你自己去找了给他敷上,是死是活,看他的命。”
这种卖了亲姐姐给自己享受的货色,活着就继续遭罪,死了算他活该。
乔云娘咬咬唇,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往东屋去。
关好也抬脚准备走,刚左脚迈出,又转身看着常秀丽:“妹妹,这世道艰难,孤身跑路容易被拐哦!”
常秀丽立刻打了个激灵,支棱起来,举手发誓:“姐姐,我只跟你!”
见她没生怒,又小心翼翼的问:“姐姐,咱们去京城的话,真的能找到爹吗?”
“我办事,你放心!”
关好拍着胸口保证:“没有一个爹能活着逃出我的手掌心!”
如果有,那一定是假爹!
系统啪啪啪的打字:#天降恶女,千里寻爹!#
常秀丽:“……”
我觉得你没想给咱爹好日子过。
可听了这话,常秀丽却是眼神闪烁,心里遏不住的升起一股痛快。
是!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承认!
可一家人么,就应该整整齐齐的!
如果不是爹抛家弃子的跑了,大娘又怎么会把常威当成命根子?又怎么会同意娘和奶的主意要去卖常秀珠?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常秀珠吃苦受罪十几年都过来了,等嫁了人,自己哪里会受这罪?
所以说来说去,都怪常文永这个吃软饭的爹!
常秀丽眼中噗哧噗哧的冒着小火苗,手指捏紧了刀柄,都是一家子坏种,谁都别想逃!
等乔云娘取药回来的时候,就见女儿站在屋中,满脸的扭曲。
她双眸恨意滔天:“常秀丽,你手刃血亲,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常秀丽方才被自己的设想爽到了,这会子毫不在意,当即轻嗤出声:“我的下场以后再说,但是娘你拖着个废物儿子,下场可是马上就能见着的。”
“……”乔云娘:“????”
乔云娘:“常秀丽你为贼走狗,日后绝对落不着好!”
常秀丽摆手:“还好啦,当一天走狗喘一天气,姐姐总需要人给她办坏事的。”
只要自己够狗腿,总能活在别人前头。
“……”乔云娘:“????”
“常秀丽我TM的是你亲娘!”
#常秀丽并不想跟亲娘掰扯,并向对方扔了一把菜刀#
乔云娘:“……”
踏马的当初让你爹射墙上都比生你这么个玩意儿好啊啊啊!
生女莫生常秀丽啊啊啊!
我恨!
一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古人……
第32章
失爹孤女将要离家, 碍眼者众多。
划掉,众多没了。
牙婆上门,关好送走小娘和庶弟后, 顿觉神清气爽,甚至还顺手将常家的小院给卖了,充分阐述了何为土匪过境, 毛都不剩。
眼见着常家只剩下一妇二女,村长送别的时候叹口气:“路上小心些啊!”
关好点头:“您回吧,我们还要去镇上看看长辈。”
村长点头,塞了银子过去对方没要, 却也只能作罢。
……
牙婆带着乔氏母子回镇上的时候, 一路哭爹喊娘好不可怜, 正巧, 路过的时候就叫重为人妇的刘氏给碰见了。
一听家里的大孙女反了天, 甚至连家底儿都卖光了,刘氏当即气怒不已。
生怕自己藏在东厢房的财物也叫人给吞了,当即要出门往小福村去,却没想王麻子横刀门前:“你敢出门试试?”
刘氏:“……”
“我是怕家里的东西被那小贱人给糟践了!”刘氏咬牙道。
王麻子嘴里叼着茅根,劈手就是大巴掌扇过去:“小贱人叫谁呢?那是你大孙女,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就学!”
“王麻子你敢打我?!”刘氏歪头捂脸, 含泪屈辱。
“昂,打你怎的了?”
“你!”刘氏无奈,又苦于一家子惨遭毒手没个帮衬的, 也只能恨恨摔门进屋。
“大早上的,吵着邻居了多不好?”就这档口,关好带着于苗娘和常秀丽到了王家。
见是她来,王麻子立刻站起了身, 未免引发不必要的惨案,他赶忙丢了手中的柴刀。
他小步过来,鞠躬屏气的:“姑奶奶您来了?这大早上的赶路累着了吧?要是早知道,小的就该架着马车去接您了。”
这幅谄媚的样儿简直没眼看,反正常秀丽是充满敌意的,生怕对方抢了自己头号狗腿子的位置。
且心中对这个大姐的本事又好奇了许多,甚至幻想对方十几年闷不吭声的,是不是跟话本上说得一样,暗地里拜了个白胡子老爷爷为师?
便宜妹妹且有诸多疑心,身为亲娘的于苗娘却是一丁点怀疑都没有。
就在这时,听到外边儿动静的刘氏豁得一下打开了门,双目中的恶意险些凝出了实质,怒号出口:“常秀丽,你怎么敢这么对你亲弟弟的!”
如果说大孙女卖了大宝孙叫她震怒,却也觉得还有赎身的机会,可二孙女阉了亲弟弟这事儿是怎么都无法让她接受的,毕竟割掉的东西不会再回来。
常秀丽对祖母还留有一丝畏惧,当即缩在了姐姐的身后。
见此,刘氏想起来在背后主导一切的大孙女,怒火熏天赫地的:“常秀珠我看你是找死!”
没经历过血脉毒打的刘氏难以转换大孙女以往闷葫芦似的形象,脸泛愠色,操起擀面杖过来。
关好见有人要对自己动粗,当即警惕起来,蓄势待发:“你是在准备和我动手吗?”
反派一般死于话多和轻敌,关好觉得自己应该认真对待每一场挑战。
就在这时,常秀丽微微迈出一小步,附耳低声道:“姐,子孙殴打长辈是犯法的!若奶带着伤痕去告,衙门的大夫甚至能对比伤痕得出下手之人的身量体型的。”
关好:“????”
难道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关好后退半步,半信半疑,紧接着揪着她耳朵就提到了前面:“有这事儿你不早跟我说?对战在即若放弃抵抗,岂不是有损我的颜面?”
“我怕犯法,你给我上!”
常秀丽:“????”
我难道不怕犯法的吗?!
常秀丽不可置信的看着亲姐,忽地捂住被揪红的耳朵,对着王麻子高叫:“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老东西不慈要对孙女下手,你就不会拦着吗?”
又对着刘氏猛烈输出:“我姐已经知道所有真相了!你儿子抛妻弃女且不管老母,你的大宝孙成了太监,那头后娶的女人也没有孩子,你要是敢对我姐动手,回头我把你儿子也阉了!”
刘氏:“……”
王麻子:“……”
刘氏且惊且怒:“你敢!我儿这些年月月往家中送银,岂是不管老母?他是你亲爹,养了你们娘仨,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
关好道:“是啊,只告诉老娘小妾,偏把对他恩情如山的发妻和嫡女给忘了,也不知道官老爷会不会打他板子。”
“啊对了,若是有功名在身,应该要撸成白身的吧?”
闻言,刘氏双目暴瞪,含恨放下擀面杖:“我都不知道你爹在哪儿,你怎么知道?你上哪儿告去?”
“咿!你当我傻啊?”关好嫌弃撇嘴:“你找不到我找得到啊,你顾忌着他是你儿子不敢大张旗鼓,我无所谓啊,大不了找官老爷做主嘛!反正入城居住要身份文书,只要我顺手一告——”
“嘿嘿嘿,你猜我找不找得到?”
刘氏登时大动肝火,旋即又得意的笑了,口中缓缓吐出恶语:“小贱种,子告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挨板子的,你要是不想嫁人,尽管去告。”
关好若有所思的点头:“哎呀,这倒是麻烦了。”
不知为何,听到此处的常秀丽却突然心生恶寒,仿如被凶兽给盯上。
下一瞬,人直接双脚离地被拎到中间。
接着,那个发誓要当好姐姐的人就一脸庆幸的开口:“还好我机智的将妹妹给留下了,没关系,好妹妹就该急姐姐所急,我想秀丽一定愿意为姐姐上刀山下火海的,区区告父挨打,她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常秀丽:“……”
常秀丽眼含热泪,一副被辜负的模样:我的亲姐,你看我像愿意的样子吗?
“好妹妹,你肯定愿意且自愿的,你说是吗?”
常秀丽含恨点头:“是的,我愿意,我愿意去告我爹,我愿意被扒裤子挨打,我是自愿的呜呜呜呜!”
狗腿子果然没那么好当啊呜呜呜呜!
刘氏:“……”
没出息的东西,活该你被人推出去顶包!
刘氏被噎得不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出口才好,却在此时,一道颤巍巍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原来文永真的活着吗?呜……活着真好,太叫我高兴了!”
关好:“……”
草[一种植物]!
竟然忘了还有这尊大佛!
于苗娘脸上满是失落:“可是他竟然十几年对我不管不顾,还在外头有了新人,我,我……”
关好眼中一亮,心说恋爱脑的杀伤力其实也是很大的,到时候那狗男人肯定没好日子过。
毕竟在古代,纳妾和别妻另娶的严重程度是不一样的,多数女人会对纳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另娶就不同了,不把他打成狗脑袋就无法发泄心头之恨!
“或许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吧。”
于苗娘抹了脸上的泪,就连眼角的细纹都发出了圣洁的光辉:“也怪我没生个儿子,要是我有儿子,他肯定就不会这样了。”
关好:“????”
你TM的在说什么?
她低了头,自言自语:“希望新妹妹是个好女人,能同我一起为夫君寻找宜男之相的女子吧。”
关好:“……”
告非[一种被拆掉的字]!
陡然想起还有这么个好用的队友,刘氏刷得一下冲了过来,拉着于苗娘的手:“苗娘啊,娘就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你记住,你的女儿要害你的男人,你可一定要阻止她啊!还有,威儿也是你儿子,他如今受了罪,你可一定要救他出苦海啊!”
关好嘴角抽了抽,心里开始思索把这么个祸害玩意儿塞给刘氏的可能。
“不行!”于苗娘斩钉截铁的拒绝,倒叫刘氏期待的表情也噎在了面皮上。
“威儿已经成了废人,就不再是我常家的人,我常家没有如此丢脸的男丁!”
于苗娘神情激动:“文永还不到四十,他还能生,儿子以后会有的!”
刘氏:“????”
关好:“????”
刘氏不可置信道:“威儿可是你疼了十几年的儿子呀!”
于苗娘很是无辜:“我疼他如亲子是应该的,但他要是拖累文永的名声,那我也可以不要他。”
刘氏捂脸痛哭:“畜生啊!”
关好突然笑了:“娘啊,你真是这个!”她竖起了大拇指。
莫名的,心头属于原主的憋闷几乎一扫而空。
隐隐的,她感觉到了来自原主的豁然:哦,原来她不是不爱我这个女儿!她爱的只是那个男人而已。
男人死了,她对男人的儿子视如己出,为此愿意牺牲亲生女儿,只因那是她爱的延续,是她爱情的证明。
现在知道男人没死,那么那个残废的证明也就不重要了,反正还有别的女人能给她生出证明来。
和被捧在手心十几年的常威相比,自己这个捎带的似乎也没什么好渴求的了。
关好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蠢。”真的。
我还以为她是纯圣母不带婊,原来人家是座爱情牌坊。
不说原主复杂的情绪了,就是【爱情产物】常秀丽,都不能理解大娘的心态:“大娘,你也才三十多,你为什么不自己生?”
莫名觉得大姐有些可怜,好歹自己在大义灭亲前待遇还算不错的。
于苗娘就用一脸你不懂的表情对她:“你还小,哪里知道女人的难?我头胎生了女儿不吉利,要不是你娘顺带的生了常威,我都不会让她再跟文永同屋,免得带坏了常家的风水。”
又摆出亲娘的款儿,对着姐俩尊尊教诲:“秀珠,秀丽,你们都是我的女儿,要记住,女人这一辈子重要的就是男人。虽你们还没出嫁,可以后总会有孩子的,若是头胎得女,为大不吉,一定要记得为夫君纳妾生子,千万不能耽误了夫家子嗣大计,可懂?”
“……”不吉利·姐妹·二人组:“????”
这种头胎生女=不吉利?!
这说法简直是古人听了落泪,僵尸听了后退,人类起源都觉得自己莫名心累。
关好不会因为煞笔憋屈自己,只好奇问她:“这是我外公教你的?”
于苗娘摇头,失笑:“你外公自你外婆去后就没再娶,这些都是你奶打小儿教我的,我记性可好了,记了几十年。”
“你奶说了,女人就该懂事,还说男人心粗,想不到这些,若是你外公身边有个女人规劝,怎么也不至于断子绝孙的。”
众人:“……”
刷刷刷——几颗头颅当即扭过去看向刘氏,眼中皆是你造了大孽的意味。
刘氏:“……”
“于氏你%*哔——”
被消音的刘氏破口大骂:“老娘那是怕你嫁过来后霸着男人不撒手,你TM的会不会动脑子啊!”
“啊?我是让你懂事,不是让你祸害我全家啊啊啊!!”
刘氏捶胸痛哭:“我错了呜呜呜,果然坏心得坏报啊呜呜呜!”
呜呜,大宝孙啊,奶对不起你啊呜呜呜!
于苗娘摇头:“娘,你说人老了就会糊涂,说话不能细听,否则我爹也不会老糊涂到不续娶断子绝孙的。”
接着,她坚定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让文永断子绝孙,好女人就该明事理!”
刘氏:“……”
众人:“……”
常秀丽倒抽一口冷气,拽住姐姐的袖子,悄然开口:“姐姐,不如我们路上找个机会叉了她吧!”
她目光凶狠,做出了杀鸡抹脖的动作:“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我能下!”
关好目光中带了一丝欣慰:秀丽啊,你已经是个合格的狗腿子了。
却还是摇头拒绝:“叉人犯法,不妥不妥。”
“我觉得毒哑她更好。”
系统疯狂摇旗:【叉!叉叉叉!叉走封建毒瘤!!!】
二更+三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第33章
俩人有商有量的准备施展毒计, 可看着于苗娘一副感天动地爱情至上的模样,关好终究还是下不了这个狠手。
“算了,她脑子不好归不好, 我却是不能泯灭良知的。”关好叹气。
常秀丽满头问号:“姐!你当初收拾我们娘仨的狠劲儿哪儿去了?”
“你连亲奶都能嫁,区区亲娘,又怎能不舍?!”
姐, 你倒是学学我啊姐!
该大胆时就大胆,该灭亲时不犹豫啊我的亲姐!
关好摇头,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上了于苗娘的脖子,直将后者掐得面皮鼓胀、血冲颅顶、白眼翻飞才罢手。
扑通——
人重重地落地, 关好拍了拍手:“秀丽啊, 多学着点, 下药有损阴德, 你看这样多省事?”
常秀丽:“……”
“只要不把人掐死, 回头她且得闭嘴半个多月。”
常秀丽:“……”
常秀丽如饮醍醐,心服口服道:“还是姐姐聪慧,如此不仅叫那讨人厌的闭嘴,还能省下买药钱,我怕是终身不及的。”
关好含笑点了她额头,这个小机灵鬼可真会说话!
*
让王麻子看好刘氏后, 关好便带着娘和妹妹出发上京。
难得在这种条件下能出远门,又因待选宫女【行走人丹】的身份,一路上可在官栈食宿, 便是连强盗贼人也不敢同皇帝爷爷抢人,听说一路上都要在证明上按章的,若是在哪个地段走失,怕是剿匪大军也就来了, 如此安全倒也无虞。
毕竟那是一个在求长生不肯老死的皇帝,鬼知道戳他心窝子会落到什么下场。
关好骑在马上,对着车厢内的常秀丽道:“不容易啊,那糟老头子这么糟践百姓,竟还没有人举兵造反。”
拿宫中妙龄宫女炼丹什么的,竟也能被忍下?
或许能入宫的,家中都不怎么管,便是丧命也无人做主?
常秀丽小心瞥她一眼:“姐姐,你这一路可是在往阎王殿走,你为什么不担心?”
“为什么要担心呢?你的亲娘想送我下地狱,我难道会在她女儿的身上找补回来吗?”
常秀丽:“……”
常秀丽讪讪一笑:“肯定不会的,姐姐就不是这种人。”
关好笑眯眯的:“对了,妹妹,我来考一考你啊。”
“若我姐妹二人同行却遇猛虎追击,请问,我该如何虎口逃生?”
啊?这么难的吗?
常秀丽敛眉沉思,不敢说各自逃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谨慎开口:“姐姐神力,既如此,我当以身诱虎,致其大意,而后姐姐趁其不备,猛跃而起,挥刀斩其首级?”
这么说没问题吧?
应该可以的吧?
毕竟我都这么狗腿了,怎么都该过关了吧?
闻言,关好连连摇头:“想法不错,不过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常秀丽:“……难不成姐姐要推我饲虎?”
不是吧大姐,你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待你的狗腿子吧?
“怎么可能!”关好诧异看她:“我像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吗?”
常秀丽松了一口气,灿然而笑:“当然不是啦!我姐姐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没错儿!”
关好骄傲挺胸:“我才不会推你饲虎呢!”
“只要我跑得够快,心狠手辣就永远追不上我!”
“毕竟老虎只要捕捉跑得慢的那个当猎物就好啦,我干嘛还要浪费时间去推你一把?”
“多耽搁一息,我就多一分被老虎吃掉的可能呢!”
常秀丽:“……”
“所以你问我为什么不担心去阎王殿……嗯,怎么说呢,这个没什么好担心的吧?只要我跑得够快,老皇帝就不一定追得上我!再说了,反正都是少女,妹妹也是少女,若姐姐不在,妹妹顶包就好啦!”
常秀丽:“……”
太感人了,你果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呜呜呜乔云娘你不做人,可害惨你亲女了呜呜呜!
这边姐俩因为这个话题导致姐妹情空前高涨,另一边,京郊别院处,却有一行人忧心忡忡。
四皇子车队。
心腹一号担忧的看着车厢,自语道:“也不知主子身子如何了,早知就不该出宫的,主子这身子就该在宫中养着才是。”
正想着,车厢中大夫出来,一号赶忙上去:“主子如何了?”
大夫点头:“没有大碍,就是忧思过重。”
正要开口,车厢里的人出声:“来人。”
一号赶忙过去:“主子。”
四皇子道:“我好似又梦到了我的皇子妃,可恨我身子不争气,一路拖拖拉拉的,总觉得我爱妻不知在何处受苦。”
一号嘴角抽了抽,还是尽责道:“主子,您不是说遵循梦境的指引来了别院吗?许是再过不久,皇子妃就出现了。”
车厢中幽幽一声长叹:“或许吧。”
“你们暗地里仔细些,莫要惊扰百姓,我觉得我的四皇妃就在此处不远,只要见到了,你们一定就能认出。”
一号便问:“主子可否具体些?”
四皇子掀开车帘,面容韶秀,眸含盼色:“只叫人去往三处。”
“一处酒楼饭堂所在,凡胃口超众塞过十人之女子,有四分缘分。”
一号初点头,嗯,第一项要素:饭桶。
“二处嚎囔凄惨所在,凡以一敌十力能扛鼎之女子,有六分缘分。”
一号二点头,嗯,第二项要素:粗鲁。
“三处美男云集所在,凡豪放不羁色迷心窍之女子,有十分缘分!”
一号三点头,嗯,第三项要素:好色。
说到此处,四皇子咬牙切齿:“只管打听出众男子所在,潜伏等候,定不会出错!”
可恨梦中那些个赛天仙的男子,个顶个的不要脸,竟敢诱惑我爱妻!
四皇子摸了摸自己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心中颇为烦闷,梦中佳人哪哪都好,就是非美男不惦记这点叫人心中着实郁闷。
可恨自己守不住这颗躁动的心,梦中佳人越是这般,自己梦着的时候就越是心如小鹿乱撞。
若不是那不争气的鹿一头撞死,怕是自己就能梦到她的真容了。
看着集饭桶、粗鲁、好色于一身的四皇妃特性,一号不禁陷入了沉思:所以……这就是主子您拒绝了京中众多高门贵女的原因?
只因她们胃口小,娴雅出众又矜持守礼?
一号挠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的样子。
四皇子道:“你且先去,注意了,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切莫主动接近。”
看着他那俊逸轩朗的模样,四皇子顿了顿,又道:“正经男儿,就该和我说得这种女子保持距离,切莫被人三言两语的哄走。”
一号大声:“谨遵主子之令!”
四皇子满意点头:“表弟,你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关系不比旁人,咱们私下里不用如此客气。”
“礼不可废。”
“也罢,待人找到之后,我也给你许一门好亲。”
一号羞涩道:“主子,人家想自己寻一知心好姑娘呢。”
四皇子哈哈大笑:“你尽管寻,只要姑娘同意,我亲自为你提亲,日后也叫四皇妃同表弟妹多多亲近!”
一号:“……”
一号皱巴着一张脸:别了吧?
我心目中的好姑娘,和四皇妃肯定没有共同话题的!
……
一直赶路的话,其实也是挺枯燥的。
常秀丽在马车上待了没两日就烦了,忍不住坐到车门边,吐槽道:“姐,大娘又开始做衣服了!车厢里都快塞满了!咱就是有二十个爹都够穿的了!”
于苗娘虽不能说话,可手没残啊!
她又抱怨两声:“姐,下个城镇,咱们不买布可以吗?”
关好眺目远望,见前头依旧绿色葱茏,这才漫不经心的回她:“做满了才好呢,等下个镇子,咱们将这些成衣拿出去卖了,也能换得不少钱。”
纯手工制作,不要太好卖。
常秀丽:“……”
未曾想过的挣钱方式又增加了。
常秀丽拍马道:“原来姐姐是这个意思!我今日歇歇,明日就和大娘一起做!”
关好皱眉道:“你原地喘气就行了,若是做坏了我的布,我把你卖了抵路资。”
常秀丽:“……”
咱俩的姐妹情分就这么的不堪一击的吗?
常秀丽心中怨怨,却屁都不敢放一个,安安分分的听从吩咐。
等三人到了京郊之处,除了关好练就了一身骑术之外,另外两人也分别精通了【车夫】、【裁缝大师】技能,可谓是成就感满满。
眼见着目的地快到了,便是于苗娘也从怀念丈夫的情绪中走出,愿意出来走走。
埋锅造饭后,关好吩咐于苗娘看好马车别乱跑。
于苗娘道:“我不会乱跑的,你们也快去快回,咱们可是要尽早入京去寻你爹的。”
关好点头,便带着常秀丽去周边转转,活动活动腿脚。
除非是经人工开凿过的山,否则脚下大抵都不是很好踩。
常秀丽被树枝子刮得龇牙咧嘴的,却听边上人道:“前边儿好似有水潭,怕是要从眼前的石头上爬过去。”
常秀丽抬眼,见眼前一片石林,瞬间脚下一软滑倒靠树,神色极为勉强:“姐,这石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怕是上去就得滑水里。”
系统探头看看:【咦,边上有个石碑,黑龙潭?后头俩字看不清,什么什么别院?边上好像还有一些暗色?瞧着像是血?】
闻言,关好脚下一顿,立马转身,拎着常秀丽就走:“咱们回吧。”
“为什么?”常秀丽神色迷茫。
关好指着一边的石碑:“京郊天子脚下还敢立碑称黑龙潭的,谁知道这是哪个的地盘?”
她只是莽,又不是傻。
“哦哦!姐姐说得有道理!”常秀丽连连点头,“姐姐,我们换另一边走吧?方才这边上来忒难走,荆棘带刺,太废衣服了。”
关好瞅了一眼,脚后跟半转,立马换了一条道儿。
却没想方走两步,就见到地面有刮蹭滑行的痕迹,她脚下顿了顿,决定继续往前走。
常秀丽道:“咦?姐姐,这里草伏泥滑,该不会有人受伤了吧?”
关好一本正经的:“哪有?你眼花了也不一定。”
常秀丽挠头:“我眼挺好的呀……”
话说完,人就往前两步。
她半边身子从树后探出,先是哇了一声,而后转头:“姐姐,这里有个坑!”
“坑里有个人!”
“这人竟有金昭玉粹之貌,着实勾人心——魄?!”话没说完,常秀丽便脑瓜子一歪,正脸被拐的杵在了树上。
关好猴急似的窜了过来:“叫我看看叫我看看!”
虽然我不喜欢老公自带的衰属性,但他都那么努力的以功德修身了,万一有机会遇到而他又修成功了,那我岂不是赚大发了?
所以任何一个美男子都不能错过!
怎么都得瞅两眼!
她那俩眼珠子跟探照灯似的扫了过去,却见坑中人双目紧闭,眉心微蹙,胸口略有起伏,整个人充满了破碎的美感。
她对系统说:【这么好看,绝对是我老公没跑儿了!】
系统:【冷静啊你,不一定是的。】
“哇!你看他,眉藏冷锋,薄唇清冷,光是闭着眼,就能想象出他那孤高清傲的模样了,你瞧他,睁眼后双眸灿若星辰,虽黑了些,可这样的男人,就该被我两口——额?”
关好打掉捂住嘴的手,不耐烦地转身:“常秀丽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常秀丽羞耻的脚趾抓地:“姐,你赞叹的同时,能不能看一眼他的脚?”
关好突然呀了一声,羞涩捂脸:“你这个人,竟是这般的不矜持么?男人的脚,哪里好随便看的?”
常秀丽嘴角抽抽:“姐,人家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关好:“额……额?”
一号不是很听得懂这姐妹俩的对话,不过他是个听话的好下属,凡是行为异于常人的女子,都该记入观察名单。
便咳嗽两声,问道:“这位姑娘,我该被你两口如何?”
闻言,关好不悦转身:“你这个人,不好说这种叫人误会的话的!”
“什么你被我两口如何?我是那种人吗?我的意思是,你就该被我两口药灌下治愈内伤!”
常秀丽:“……”
我就静静的看着你编瞎话。
一号大悟:“原是如此,竟是我误会姑娘了。”
关好摆摆手,伸出树枝让他搭着上来:“我瞧你气息内敛,筋骨有力,像是有武艺在身的模样,怎的区区一个陷阱都避不开?”
一号上来后,咬牙掰开了兽夹,道了声谢,才道:“我……我和兄弟出门寻亲,却不慎叫大虫追击,如今兄弟已入城回家休养,我想着出来找大虫报仇,如今大虫已叫我沉入深潭,只可惜我与其搏斗间受了内伤,行至此处滚落陷阱后昏了过去。”
【哦!我可怜的老公,你真倒霉啊!】
系统:【醒醒,他不一定是。】
关好给它pia一边去:【这倒霉的劲儿,怎么可能不是?】
再说了,我再是没良心,对我那没有入过洞房的老公总也有些心灵感应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我老公!
关好目露同情:“我们姐妹也是入京寻亲,正巧马车就在山下,里头也带了些伤药,不如你同我们一起进城?”
想着自己身上的任务,一号委婉拒绝:“倒是偏了姑娘的好药了,只我还要寻亲,不便叨扰二位姑娘。”
不知为何,看到这位姑娘,我总觉得心跳的好快,沉寂多年的活力好似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关好便也不再多说,看向常秀丽:“妹妹,下去将药拿上来。”
常秀丽瞅了一眼美男子,又瞅了一眼亲姐,嘿嘿笑了两声:“我这就去!”
一号有些诧异,正要开口说话,关好便羞愧侧身:“妹妹不懂事,叫公子看笑话了。”
哇!她竟是这般守礼的好女孩儿呢!
一号有种怦然心动之感,这姑娘衣衫简朴,腿脚有力,手上也略有薄茧,想来也不是大户之女。
再有进京寻亲,估摸着也没什么未婚夫婿、相邻竹马之流,待自己寻到了四皇妃后,若是她也有意,或可让四皇子提个亲……想到这里,一号的小脸蛋儿通红,紧张的捻了一下手指。
眼见着那妹妹快要来了,他快速说道:“姑娘大恩,言一日后定当回报,若可以,姑娘……可否留下芳名及落脚处,来日等我寻了亲,定亲自上门道谢。”
关好一愣,接着疯狂的戳系统:【哇!他姓严,好羞涩啊!】
【我好喜欢羞涩会脸红的少年郎呀!】
关好喜滋滋的,原本的三分猜测这会子已经有了五分,言语却很是守礼矜持:“这……初次见面,哪里好说这些的?”
“我……”一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唐突了佳人,当即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言一嘴上笨拙,心里却是激动不已:矜持守礼的小娘子太叫人心生好感了!
见常秀丽拿了伤药过来,他道谢后接过,待敷药后,这才快语两声:“若姑娘日后有难处,不妨去通云客栈寻掌柜的,就说……就说你是言一的友人……”
说着,他耳垂红透,再不敢抬头,慌不迭的跑了。
系统啧了一声,旋即冷笑:【心动吗?】
关好点头:【心动!】
系统:【动了也白动!你用的是原主的身体哈哈哈哈!】
【你好意思用别的女人的身体睡那个可能是你老公的人吗哈哈哈!】
关好:【……】
智障系统!
马德我恨!
*
宫中,言德妃看着回宫的儿子,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这孩子,诸多贵女不要,非得找什么梦女!结果倒好,人没找到,却又引发咳疾,你这是要痛死为娘啊!”
四皇子也心有愧疚:“母妃,是孩儿不对,不过表弟已经帮我去寻了,我有预感,这次一定能给您找回儿媳妇,往后我就乖顺的娶媳妇开府,再不乱跑叫您担心了。”
“什么?!”
言德妃丝毫没有贵主包袱,言听那人出京,当即花容失色:“快!快叫人让言一回来!”
严泽狐疑:“母妃?”
如今也顾不得许多,言德妃跺了跺脚,着急道:“你表弟的母亲跟我打小儿关系就好,这孩子可怜,自幼丧母,我便对他多关切了些,因而得知他被大师批过命,一旦离京,将霉运缠身啊!”
见状,严泽立刻起身:“怪我!”
他安抚母亲:“母妃,我这就叫人将表弟寻回来!”
言德妃捂着胸口,含泪点头:“泽儿啊,你表婶婶对母妃有恩,算是救命之恩,咱们可不能对不起言一啊!”
严泽也愧疚不已:“母妃放心,儿定然将表弟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言德妃殷殷嘱咐:“我儿,你要记得,你和言一切不可长时间分离,大师曾说,你二人相辅相成,一旦远离,二人皆祸大过福啊!”
严泽眼含热泪:“母妃,儿都明白!”
等儿子走了,言德妃一下子软倒在榻上。
边上的嬷嬷安慰她:“娘娘,小公子不会出事的。”
“怪我,怪我!”言德妃顾不得别的,低低出声:“当初既将人送走,就不该把他带回来,我只想着,他健壮有力,外头有人看顾,定能活得下去。反倒是泽儿,生下来便气息虚弱,像是活不久的样子,便是留下,也碍不了旁人的眼……”
嬷嬷低声道:“这如何能怪您?宫中自来有规矩,双胎不吉,且当时奸道进了谗言,非说宫中若有双胎,当为药引,否则……”
“您也别太忧心,当初咱们请高僧批命之时,可是说了四皇子福泽深厚,有四皇子诚心寻找,小公子定然无忧。”
言德妃摇头:“苍天无眼,为何一福一祸?若是叫他二人相和,我便是减寿十年都是愿意的!”
又恨声道:“可恨那奸道暴毙,否则我必杀之!”
骂完又忧心忡忡:“嬷嬷,你说这么些年,那位高僧可曾云游归来?两个孩子都大了,总要成婚生子的,这不能分离……着实难办呀!”
嬷嬷也叹气:“可要明日给言家传信,叫人打听打听?”
言德妃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一个福泽深厚偏体弱多病,一个康健有力偏霉运缠身,我真是……痛煞我也!”
嬷嬷叹口气:“娘娘想开点,许是四皇子本就体弱,因着命格的缘故才能安然长成呢?小公子正是因为霉运缠身,才需康健的身子,若是转换,怕是大不相宜。”
言德妃点头:“也只能这般想了。”
明明当初宫中御医把脉是单胎,结果临产却是一对孩儿,若不是自己生产时全程醒着,怕是怀疑其中藏了猫腻。
唉,着实叫人闹不懂!
*
刘刀说过,京中每次送回的银两,都是由福云镖局代送,而他曾听人说过,福云镖局就在福云巷左近,想来即便不是,也相距不远。
关好带着人先找去了福云镖局,托看门大爷转告,这才被请入内。
见了主事人,她将来意说明:“……祖母改嫁,还卖了家中田地和宅屋,我们母女三人也是活不下去了,这才入京寻找亲爹。”
主事人听完她们的遭遇后,虽心有同情,可本着信誉原则,还是婉言拒绝:“姑娘遭遇确实叫人不忍,可镖局有镖局的规矩,不好随意透露主顾的事情的。”
听罢,关好幽叹一声:“我也不敢坏您规矩,只想打听打听,福云镖局所接单子,可都是左近?”
主事人眼神一顿,微微点头:“镖局也有规矩,各自有划分地盘,越界是件很麻烦的事,对镖局来说如此,对主顾也是如此,若主动扰乱秩序,前者将踢出商会,后者的单子将无人会接。”
“那贵镖局的单子,负责多大的范围。”
这个没什么好瞒着的:“以福云巷为中心,左右各五条巷子。”
关好若有所思:“多谢您了。”
而后带着人往外走。
常秀丽和于苗娘听得一头雾水,后者问道:“可知你爹爹的消息?”
关好说:“先从福云巷开始找。”
常秀丽则是忧心忡忡的:“姐姐,宫中?”
关好摆手:“这不是时间还没到吗?”
等到了再说,实在不行了,那就先噶掉常文永,让他入宫当太监,理由就是——女儿都入宫受折磨了,亲爹又怎么能置身事外的看着?
女儿在哪,爹就在哪,也算是另类的宠爱吧。
十来条巷子,找起来确实麻烦。
关好想了想,便喊了墙角的一个十来岁的乞儿过来:“给你打听个事儿,这附近可有十几年前落脚此处的常姓读书男子?约莫三十五左右,十几年前刚到京城就娶了妻,家中应当是没有子女的。”
那乞儿接了手中的银子,赶忙道谢:“姑娘心善!”
接着道:“您别看我小,这附近的事儿我可都知道,您方才问姓常的,或许有几家,可外地的,三十多的,至今没孩子的只有一家!”
他伸手指着巷子最里处:“福云巷最里头,门口有一把破石椅那家就是。”
掂量着手里的三钱银子,他面色有些犹豫,接着道:“您要是过来寻人,且得小心一些。”
关好又给塞了钱:“人生地不熟的,小哥仔细说说。”
那乞儿接了钱,语速快了许多:“那家的女人听说是言家出来的奶娘,言家你可知道?宫中有个德妃娘娘咧!那可是当今四皇子的外家!人家还是被放了身契的自由人,想来是在主子面前有几分脸面的吧?”
“哦?”关好挑眉,要真是如此,便宜爹可扒着好了呀。
别以为奶娘身份就低,便是下人,也要看是哪里的下人,且常文永这么些年都不敢回家,想来是没混出头的,娶个奶娘也不是没可能。
有些时候,莫说是读书人,便是衙门里做事的,也讲究一个宁娶大户婢,不娶小户女,根本原因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尤其是主子得用的,多是识文断字,素养良好的。
至于奶娘……常文永既不是一婚,也没混出头,要什么自行车?
更别提德妃娘家府邸放出来的奶娘,谁知道人家有没有个旧友是主子得用的?
正想着呢,那乞儿因她大方,又附赠了一条消息:“听说,我听说啊,那家女人曾经是言家旁支一个小主子的奶娘,好像是因为手脚不干净的缘故出来的,只那小主子双亲不在,人又念旧,这才没有告官,反而给了好些体己,让那女人好生过活咧!”
关好沉思了一会儿,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常文永的落脚处,打发了乞儿后,便问她们:“现在去,还是回客栈睡一觉后再去?”
“现在就去!”俩人异口同声。
一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你……
第34章
白氏农户出身, 偏自幼双亲福薄,早早的就去了,不得已跟着叔婶过活。自然, 家中宅屋与田地也得归于叔婶,大了后便将她随意发嫁出去。
偏婆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因头胎生女, 婆家直接将娘俩赶了出来,好在她遇到了好心人,成了小主子的奶娘,女儿也能吃一口饱饭。
却没想老天无眼, 女儿因刚落地就随着她东奔西走的坏了底子, 三岁上就去了。主家心善, 留了她继续伺候小主子, 自然也叫她发现了一些有关小主子身世的异常。
她知道感恩, 自然将这一点瞒得死死的,对小主子也越发的好,时间一长,倒也颇得主家的信任。
却没想一日出门办事,因一时好心救了一个落难的书生,见他可怜, 甚至还舍了一些银钱给他租了一个小院让他暂时落脚,结果却引来了饿狼。
只因自己一时好心,那书生竟对她殷切了起来, 竟还去往长宁侯府角门等她,说要亲自道谢,结果来的路上见着了长宁侯抱着小主子归家。
见面后,他随意的一句小主子长相竟颇似长宁侯, 自己却被吓得面色惨白,只因德妃曾归家探望老夫人,自己有缘得了面见德妃的机会……许是那一瞬间的不妥,叫那白眼狼觉察有异,过了半月,他竟以此要挟自己嫁与他,供他科考,还说他已查清许多,若自己不同意,便将事情宣扬出去。
这等事,瞒着都来不及,哪里敢叫他这般喧嚷害了小主子?
白氏当时年轻,也没多少见识,又因知道长宁侯府里头并不是一根绳儿,自然不敢找人来说,毕竟自己正经的主子就小主子一个。
不得已,她便向年幼的小主子请辞,对外就说自己是偷了主家财物被撵,这样一来,就算白眼狼说些胡话,自己也可说近墨者赤,他的话不可信。
却没想,这混账一日酒后,竟说是发现小主子是长宁侯的外室子!
白氏后悔极了,早知他说得是这个,自己又何必离开小主子?
那是个心善的孩子,见她要走,又说可怜小妹妹早去,奶娘无依无靠,便说等他大了,定会奉养奶娘。
思及此,白氏眼泪又落了下来,对着身边的丫鬟道:“下半年的银子是不是也该送了?”
丫鬟叹气:“已是准备好了,只等着时间,托镖局的人送一趟。您也别太担心,那刘刀有把柄叫咱们攥着,再不敢私下昧了了的。”
丫鬟又道:“您这又是何必呢?当初您也不知道那贼子已有妻室,本就是他骗您在先,那头的人,与您何干?”
白氏嘴角翘了翘:“就当是补偿了。”
出来的人不好再回去,自己不做点什么,难消这心头之恨!
且数十年如一日的下药,那贼子许是活不了多久,自己害了人家的丈夫爹爹,养着人家也是应该。
左右他已无心科考,光是些吃喝,又能费几个钱?
再有,小主子长大了,人却有些倒霉,她曾听说过一些转移晦气的手段,无论成不成,全当是收债了,反正那贼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丫鬟翻了个白眼,朝西屋撇嘴:“他自个儿可没惦记,只告诉您多顾着老家,连老娘妻妾子女都不管,您随口一说她们都遭难没了,他却连求证都没有,直接纳了美妾回来快活,等着继续生儿子呢!”
白氏重新给自己上妆:“让他生。”
要真能生出来,她乐得养绿头大王八-
三人心中都有种莫名的笃定,这就是爹爹文永的所在了。
甚至另外两人心中还有些惋惜,若早知道人这么好找,不过是花费些银钱抬抬腿的事儿。只要找到了人,家中又怎会是这般的光景?
巷子里不好进马车,好在边上没多远就有一排的拴马桩,还有专门的人看守,关好便将马车寄存过去。
常秀丽这会子急得不行,虽然也恨爹,但总想着要是爹真像那乞儿说得那般混出头了,说不定能安抚住姐姐,连带她也能过上好日子呢?
往内走时,常秀丽揉了揉眉心,说:“姐姐,我总觉得待会儿不会太顺利。”
关好眯眼往里瞧,顺嘴回她:“要那么顺利做什么?我们又不是来搞相亲相爱一家人的。”
常秀丽道:“若那真是咱们的爹爹,听那小乞儿的意思,姐姐你说不定有摆脱宫女身份的机会呢?”
关好一脸的莫名:“我都不在乎,你总惦记这个做什么?”
常秀丽:“……”
我这不是怕你拿我去顶包么!
常秀丽讪讪,赶忙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咱们早些过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吃午饭。”
“你说得有理。”
“是得抓紧些,”于苗娘脸上满是急色:“再过几年你爹都四十了,没个儿子像什么话?我得赶紧去瞧瞧,若那新妹妹真的生不出来,可得抓紧纳个妾回来才是,切不能耽误了常家的子嗣大计。”
关好:“……”
常秀丽:“……”
姐俩对视一眼,纷纷快步上前,将某个混入她们中间的奇怪东西给落后头去。
于苗娘又道:“你们走得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秀珠,难道你觉得娘说得不对吗?”
回应她的,是姐俩再次加快的步伐。
毕竟正常人,是永远不会将自己的脑回路拉到和奇葩同等低的水平线上去捋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她。
瞧见了破石椅,关好过去敲门。
不多时,便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一丫鬟探头而出,见是不认识的生人,开口说:“你们是何人?”
后头不远处的常文永大中午的才从小妾的房中出来,瞅见门口有人,下意识的探头来看。
关好正要回答,却不防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脸边刮起骤风,门直接被撞开,一道凄厉的女声于前方炸响:“文永!夫君!十几年不见,你怎么瘦了!!!!”
关好:“……”
常秀丽:“……”
常文永十几年如一日的努力耕耘,就盼着老天爷赏脸天降胖娃呢,这会子起床后本就双脚轻浮,心如擂鼓。
眼下被她突然这么一炸,当即眼黑耳鸣,头晕目眩,好容易才缓过神来,却又被突然凑到面前的憔悴容颜吓得险些呲了尿。
于苗娘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容颜,泪在满是尘土的脸上冲出了一道道沟壑。
她上前两步,伸手捧着他的脸,心疼不已:“瘦了瘦了,果然没有我在的日子里,你过得确实辛苦!”
“苗、苗娘?”
常文永嗷呜一声惨叫,慌不迭的甩开她的手,惊坐地后,见她还有影子,心跳这才缓缓下降:“你,你竟然没死?!”
嗯?
什么叫你竟然没死?
这不是每个月都往家里送钱吗?
关好脚步一顿,快速扫了一眼小院的房间。
“文永,姐姐既然来了,先让人进来休息才是。”
听到外边的动静,白氏被丫鬟扶着出来,见来了三人,她眼神闪了闪,笑道:“这位便是于姐姐吧?后面可是秀珠和秀丽?”
又笑看常文永:“孩子都来了,你这个当爹的竟也不注意?”
常文永惊觉自己丢了脸,也没去深思死去多年的妻子为何炸了尸,甚至那么大的俩女儿也不在乎,反而冲白氏摆脸色:“人来了你安置就是,我先回去歇着!”
“文永,旁人哪里有我尽心?我去伺候你。”于苗娘选择性听话,“我才能伺候好你。”
常文永无所谓:“随你。”
说罢,人便甩袖进屋,于苗娘也随之跟上。
见亲爹是这么个德性,常秀丽失望无比,道:“还不如不来呢!”
这么大的俩女儿!
这么大!他眼跟瞎了似的见不着!
又充满敌意的看着白氏:“你就是我爹后娶的女人?”
为了不弱气势,她指着方才于苗娘消失的方向,道:“大娘才是我爹明媒正娶、三媒六聘娶回家的正妻!便是我娘,也是大娘正经纳回来的二房,你嘛,顶天了算个三房,排在我娘下头!所以你往后要对我和姐姐尊敬点,可懂?我们可是这家里正经的小主子!”
听了这话,关好嘴角抽了抽。
你那丧了良心的亲爹连瞧你都不瞧,刚才还在质疑你大娘怎么没死,你就不想想这么个丧良心的玩意儿,会每个月给你们娘仨送钱?
指不定这些年来,你娘几个还是人家三房给养的。
见她这般,那丫鬟实在是气不过:“好个不知好歹的小蹄子!那人骗婚与我家娘子,对你们也不管不顾,这些年我家娘子送钱养活你们几个本就是善心,结果倒好,竟养出了白眼狼来!”
白氏抬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伸手道:“既然来了,先进屋坐吧。”
那丫鬟的话仿如针锥,瞬间就将常秀丽的气势给戳破了。
她跟在关好身后,嘀嘀咕咕的:“就算是又如何?嫁给我爹爹,那就是我爹爹的人,养我们也是应该!”
关好没搭理她,坐下后,客气的看着白氏:“您如何称呼?”
“我娘家姓白,你叫我白姨便好。”
关好正要说话,白氏便先开口:“你和于氏长得像,便是大姑娘秀珠吧?”
她喝口茶,接着道:“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便也直接说了,当初你爹是骗婚与我,我并不知他老家还有妻妾儿女,只告诉我家有老娘。待婚后,他见我有个铺子能挣银,便和盘托出,让我给他养家,自己则是花天酒地的快活。我那时已经嫁了他,没办法只能送银奉养他老娘,谁知他这人实在不是个东西,酒足饭饱后,又嫌弃我曾嫁人生女,便闹着要纳妾。我实在气不过,便随口糊弄他说老家遭水难,人都没了,没想他一点也没怀疑,连亲娘死活都不问,又开始了胡天胡地的日子。”
顿了顿,白氏又道:“钱、铺子,院子都是我的,我不可能接你们过来享福,更不可能为妾做小……但我每半年都给婆母送银养家,托人分月送,这一点我不亏心。”
关好点头:“若你说得为真,那你确实挺倒霉。”
就方才一个照面,常文永那倒霉东西看着就不像是挣钱养家的男人,所以白氏的话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所以欠我的是你们,你们既然来了,住下我也不会少你们一口饭吃,只一点,这个家是我做主。”
关好虽同情她,但欠恩这点可不认:“我是我娘养大的,常家全靠我娘的五亩嫁妆田过活。那些银子都叫我奶攥着,甚至后来乔氏娘仨都知道京中送银一事,全家只瞒着我和我娘。”
所以原主和于苗娘真不欠她。
不过想着自己搂空了刘氏的老底,便问了:“你一共送了多少银?”
白氏不在乎这个,可那丫鬟快速道:“每年给二十四两,一共给了十二年,再有路费损耗,约莫三百两!”
关好:“????”
踏马的三百两?!
农户一家一年才花几个钱?这么多钱攒手里,竟然还要卖孙女?!
关好倒抽一口冷气,当即拎了常秀丽过来,面目狰狞:“三百两!家中花用都是田里产出!钱呢?这么多钱哪儿去了?!”
白氏被她的动作一惊,又听她咬牙切齿的:“这么多钱,还想卖了我给你弟弟读书?!”
常秀丽:“……”
我也很无辜啊!
常秀丽眼泪鼻涕齐流:“姐姐,我也不知道有这么多啊呜呜呜!我又拿不到钱,顶多吃两口好的,三百两呢,怎么可能叫我知道啊呜呜!”
二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确认……
第35章
“再说了, 就算花,那也是常威干的啊!他三五不时地就要和同窗喝酒文会,肯定怪他啊!”
常秀丽满腹的委屈:“字没认识几个, 喝花酒却学会了,肯定是他干的!”
关好一想也是,秉承着做人要有底线和原则, 便一屁股坐在白氏身边,掏出自己的钱袋子,碎碎念分钱。
“我娘的田卖了五十两,老屋是我娘嫁过去后新起的, 卖了八两, 共计五十八两, 这是我的, 跟你无关。”
“奶的存银有四十两, 老银簪值个五两,奶嫁人我收了八两聘礼,共计五十三两。”
“乔氏和常威的卖身银共十两,一些小首饰合计十二两,共计二十二两。”
“所以我得五十八两,剩下的七十五两归你。”关好将五十两银票和银锭子推给她。
“至于缺口二百二十五两,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和我娘可没吃你的喝你的。”
白氏:“……”
常秀丽:“……”
常秀丽缩了缩脖子,就听白氏道:“那我岂不是吃亏了?”
“与我何干呢?”关好摊手。
这姑娘可真有意思。
白氏轻轻抿嘴笑了:“那秀丽呢?”
常秀丽:“……”
常秀丽欲哭无泪, 求助的看着亲姐:“姐,姐姐,你帮帮我……”
关好凉凉开口:“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你自己想办法呗!”
常秀丽:“……”
常秀丽委屈极了:“姐, 我可是你妹妹啊!你忘了这一路走来我们的患难之情了吗?你忘了我为你抱屈,结果手阉亲弟弟的事了吗?”
白氏:“……”
关好:“……”
关好挠头,不舍的看着手里的钱袋子:“白姨,不然我这剩下的五十多两也给你?均分四份的话,赎身银也差不多了,剩下的若有缺口……我想想办法,挣了钱再还你?”
至于于苗娘那份在自己手里的银子……额,不好意思,暂时没想起来她。
听了这话,常秀丽哭眼抹泪,指天画地的发誓:“姐!你是我亲姐!从今日起,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开口,我绝不带犹豫的!”
关好:“那你替我入宫?”
常秀丽:“????”
常秀丽一口气噎嗓子里险些没把自己憋死,好半天才犹犹豫豫的:“好……好吧,我去就是了。”
宫里那么多人,就算死,轮上她也得好一会儿呢!
再说了,亲姐现在能给她赎身,以后就能救她出苦海,为了这份信任,她拼了!
白氏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噗嗤一声笑了:“常文永那白眼狼,竟然生了两个有情有义的女儿。”
女儿家呀……白氏眼神暗淡一瞬,若她的小妞妞还在,怕是也会这般鲜灵活泼的吧?
她摆摆手:“我说了,就当是我占了你爹的补偿了,你娘拿不到手里是她没本事,我也不操心这个。”
“钱你拿回去,大人的事,跟你们小孩儿不相干。”
“啊?”听了这话,常秀丽呆呆的:“那,那我不用赎身了?”
她喜极而泣:“姐姐!我不用赎身啦!”
关好冷飕飕的扔了眼刀过去:“不用赎身就好了?”
常秀丽:“呜……我说得话也没忘!”
*
天色不早了,白氏吩咐丫鬟:“叫厨下的婆子今日弄一桌席面出来,再将西厢的屋子收拾出来,叫大姑娘和二姑娘住下。”
关好见她这般,不由好奇:“你还真当冤大头啊?”
白氏笑笑:“我女孩儿若是长大,怕是跟你们一样呢。”
“先住着吧,等哪日我不高兴了,再管你们收食宿的费用。”
白氏心道:可怜的孩子,没几年就要守父孝了,我该对你们好些。
常秀丽看了姐姐一眼,后者点头。
几人正要起身,就见常文永带着两个女人过来,身后还跟了个十来岁的男孩儿。
只见那美娇娘风姿妖娆,扭腰摆胯,进来就道:“白姐姐,这位可是咱们夫君的正头娘子呢,你怎的这么久也不过来拜见?”
常文永进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想着方才问妻子的答话与爱妾的宽慰,当即呵斥白氏:“贱妇害我!竟欺我读书无闲,骗我家中遭难!如今于氏来了,这家就该让于氏来管!你既有些见识,好生教导家中两个女孩儿,过几日找个好婆家将人嫁了就是。”
“还有,”他目光在两个女儿身上扫过,尤其是大女儿,“你们姐妹长于乡野,竟是如此的粗鲁冷血,连亲弟弟都能迫害!若不是看在你们是我骨血的份上,我定不会轻饶!”
天知道他在从于氏口中听到自己唯一的独子被二女儿亲自阉割,被大女儿反手贩卖后有多愤怒!可眼下自己的血脉只有这两个女儿,便也只能忍了。
至于老娘,嫁都嫁了,那是别人家的人,不用他管。
所以女儿让白氏来管教,好歹她京中出身,颇有见识,定能为两个女儿找出富庶的夫家,日后也能帮衬帮衬自己这个老丈人。
等日后有了儿子,两个女婿也有余力为小舅子当牛做马。
再有,这家中的钱物在白氏手中捏着颇为不妥,她虽给自己供吃供喝,可近年来对自己却也不耐的很,不再像以往那般好说话。
他心中小算盘打得贼响,对着白氏道:“家中生计交给于氏,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你该听她的话。”
若于氏掌了银钱,定会对自己无比顺从。
别说要什么给什么了,甚至她还会主动给自己纳几个美妾回来生儿子,可比白氏识趣多了。
白氏:“……”
关好:“……”
常秀丽:“……”
就连生物链最底层的常秀丽都知道,谁拿银子谁说话啊!
你啥都没有,靠女人养着,你还好意思装大瓣蒜?
难道你真以为天底下的女人都跟于氏一样贱皮子吗?!
不好意思,常文永他还真好意思。
毕竟于氏奉他若神明,一心燃烧自己照亮他的躺平路。
白氏被“威胁”的不仅养男人,还愿意养着男人的家小,可不就说明他常文永本事滔天?
只不过——
只不过他算漏了一点,他的大女儿可不是什么好脾性。
听了他这些嘎七马八的屁话,关好张开了双臂,包含深情的撞了过去:“爹爹!你怎能如此狠心啊爹爹!十几年不见亲父,你知道我有多想您吗爹爹?你我父女还未相处,您难道舍得将我这么快嫁出去吗爹爹?”
哦!我亲爱的爹爹!
女儿这双铁臂给予你爱的关怀你可受得住?
那自然是受不住的。
常文永那被酒色掏空的虚架子又哪里抵得住大女儿那堪比象腿的力道?
只听嘎嘣两声响起,青色的双袖瞬间被血色染深。
这么强健有力的一箍,常文永只觉五脏六腑遭到了剧烈撞击,还没来得及痛呼,双臂便在衣袖中摇摇摆摆,至此失去了控制手指的能力。
上臂自中间处断裂,下半截奇迹般的翘起。
关好收回双臂,学着他的姿势,小臂上翘,两手招招:“哇!你们看爹爹,这样像不像是小鸟飞呀飞?”
她小臂扇了两下,嘴里咻咻两声:“爹你也扇扇,像我这样咻咻两下,很快就能双脚离地飞天啦!”
常文永:“……”
常文永:“!!!!”
常文永没有飞天,不仅如此,他还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大有直接升天的架势。
于苗娘呆呆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猛地扑了上去:“文永!”
她拽着他的手臂不住摇晃:“文永你醒醒啊文永!”
手臂越拉越长,血也越流越多。
关好嘶嘶两声,似有不忍,拍着她肩膀劝道:“娘,你就没发现爹的手太长了吗?”
接着握着她的手,助力一拽,地上的人抽搐了一下。
“啊?”于苗娘脸上挂着泪,呆呆的低头。
只见我那心爱的男人,左手歪斜,半靠在股处,右手在我手中,却是垂至了膝窝……嗯?膝窝???
于苗娘倒抽一口冷气,似不敢相信般,颤巍巍的抓起了衣袖,鼓起勇气朝里看。
掀开瞬间,一股热血呲于面上,那滚烫的热度以及脱离臂膀的半截手臂惨烈入眼,无不诉说其主的悲壮凄凉。
于苗娘:“……”
于苗娘:“!!!!”
“啊啊啊啊!!!”
一阵怆地呼天后,于苗娘顺利的倒在了丈夫的怀里。
另一旁。
白氏先是被这一家子骨肉相残的行为给震住了,待发现便宜丈夫双臂断裂后,嘴角的弧度还没下去,就被于苗娘的行为给无语到了。
她赶紧吩咐丫鬟:“快去叫大夫,就说咱家有人手臂断了。”
惨烈归惨烈,可白氏却丝毫不怕,断臂而已,又不会死。
边上的美妾李氏原本还想着白氏被夺权,于氏当冤大头,自己又最年轻貌美,这个家说不定所有人都得看她脸色,因而出了馊主意将人给撺掇出来。
却没想自己的男人一个照面就被家里的大姑娘给撞断了手臂,且于氏这个蠢货竟然敢去扯着男人受伤的手臂狂摇哭号,结果硬生生的将手臂给扯了下来!
村妇村姑,如此蛮狠!
李氏心中怒骂鄙夷着。
可一回想那个画面,她又小脸惨白,身子不住的发软。
又见于氏被大姑娘拽醒,李氏当即红了眼,扑过去要打:“你这个丧门星,你没来之前我家好好的,你一来,夫君却险些丧了命!”
“姐姐!白姐姐!你将他们赶出去啊!”
那大姑娘如此凶蛮,既能将夫君撞断臂,焉知不会撞死她这朵柔弱的娇花?
她心里甚至阴暗的想着,若是白氏也被折腾的半死不活,然后去告官,说不定这里就归自己掌权了呢?
那被吓呆的小男孩儿也冲了过来:“贱女人都给我滚!这个家是我的!”
关好疑惑抬头:“不是没孩子吗?”
白氏压下翘起的嘴角,咳嗽一声:“李氏娘家的侄儿,近几年一直带在这边,想要劝你爹过继为嗣子。”
想起侄儿后,李氏心肝儿一颤,似乎觉得男人半死不活的也不错,说不定自己能借着过继嗣子的名头当常家的女主人呢?
这般想着,她眼珠子一转,热切的看着白氏:“白姐姐,如今夫君重伤昏迷,你可一定要将于氏这贱人赶出去为夫君报仇啊!”
嗯???
于氏被赶走=姐姐被赶走=我被赶走!
常秀丽的小雷达瞬间动了,宛如煞神转世,学着姐姐当初的样儿,双手掐着李氏的脖子就往门上哐哐两下。
“我姐在哪儿哪儿就是家,你竟然想在我姐的家赶走我姐的娘?!”
李氏:“……”
李氏被掐的双眼如死鱼目,不住的挣扎。
常秀丽呲着一口小白牙,凶煞不已:“少给我装模作样,你跟我娘一样一样的,看着就不是好东西,是不是你在背后撺掇我爹赶紧把我们姐俩嫁了的?”
“我告诉你,你做梦!”
常秀丽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将人扔到了亲爹的身上,抓着她头发将她杵脸在地,使劲儿蹭了好几下。
紧接着将人狠狠一推,抓乱自己的头发,跑到大门处悲伤、弱小、又无助的哭泣:“救命!姨娘谋夺家产被发现后,竟心狠手辣的谋害夫主,致其断臂!”
关好一看妹妹如此给力,当即啪啪两巴掌扇晕了醒来后要跟她拼命的于苗娘,又撕裂自己的衣袖,“娘俩”往门口一倒:“呜呜!求各位好心人给报个官吧!”
立刻就有人围了上来。
那小男孩儿跑出来乱叫:“胡说!你们别信!是她们不愿意将家产给我和姑姑才自己害了亲爹的!”
见这小东西如此给力,姐俩哭声一顿,紧接着捂脸偷笑。
指缝间相视一眼——
确认过眼神,是能做恶魔姐妹的人!
三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你……
第36章
报官是不可能报官的, 常文永一屁股屎,等到大夫来治伤之后,他顾不得自己疼得死去活来, 赶忙喊人回来,坚决不要报官。
“白氏,快把她们叫回来, 自家发生的事,哪里好随意的就宣扬出去的?”
他这会子面如金纸,说一句喘三下:“让她们回来,就说, 就说我不怪她们……”
一听这句不怪, 于苗娘瞬间就跟金鱼似的, 忘了找女儿拼命, 只满脸心疼的守在床边, 自责不已:“都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你放心,从今往后,我日日守在你身边,坚决不离一步, 绝不叫你再像如今这般!”
大夫走后,常文永左臂叫木板固定住,右臂却剩下了半截袖子。
如今人正躺着哀嚎呢, 一听于苗娘这话,当即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激动道:“不!我不要你,你给我滚, 我不要你照顾!”
“爹!”关好尖锐的嗓音响起:“你们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娘,我希望看到你们在一起!”
不让爹娘日夜相守的女儿,跟牲口有什么两样?
常秀丽是姐姐忠实的狗腿子,立马附和:“就是啊爹,你们可是原配夫妻,大娘不照顾你,那谁能来照顾你?难道要那个不知好歹想让你过继娘家侄子的坏女人吗?”
坏女人李氏:“……”
关好站在床头,笑眯眯的看着亲爹:“爹你放心,虽然你现在残了,但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要是家里的钱不够你买药吃,我出去干活儿养你!”
定会将你养得气血充足,才能以最好的状态接受那一刀切的酷刑。
毕竟系统说过了,人不能直接死在我手上,这要是手术过程中你嘎嘣死了,那我不是亏大发了?
常文永:“……”
常文永哆嗦着唇:“不然你们回吧,我给你们钱,你们回老家。这京城贵人多,若是出去有个磕碰,即便我是你们亲爹,也救不了你们的。”
关好斜他一眼,冷笑道:“我的亲爹啊,我的亲奶奶,您的亲娘,数月前可是为了你那个白日里和男人偷情的小妾着想,所以给我报名成了待选宫女啦!”
所以我回不去啦!
常文永:“????”
“乔氏偷人???”常文永当即脑冒绿光,凶恶道:“常秀丽!你娘真的偷人了?!”
常秀丽咂咂嘴,表情有些夸张:“偷人不就是多个男人?有什么好吃惊的?我娘偷的那人数月前还娶了您的亲娘呢!”
常文永:“????”
常文永:“!!!!”
常文永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一脸求证的看向于苗娘:“她们说什么了?”
于苗娘有些尴尬:“乔氏和王麻子苟且这事是我亲眼瞧见的,怕你不高兴,方才就没与你说,至于娘……”
她手中帕子搅啊搅的,声音小了下来:“王麻子亲自交代和咱娘有私情七八年了,每月都在村尾小屋中相会,乔氏那事……就是个意外,那王麻子是等娘的,没想到认错了人,这才……”
噗——
话没说完,常文永当即口吐鲜血。
小妾偷人什么的,想想也就算了,反正不止一个妾。
亲娘改嫁什么的,想想也能算了,反正守了这么久。
可是!
可是老娘的新欢偷了我的旧爱,这踏马的算怎么回事?
见他这般,关好上前给他掖了被角,可可爱爱的问他:“爹啊,回头你该管那该死的王麻子是叫兄弟呢,还是叫后爹呢?”
常文永:“……”
#你爹累了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吐了一口血#-
四皇子自打从亲娘口中知道自己对表弟的重要性后,当即点齐人手出城,马不停蹄地去寻人。
爱妻不一定好找,但表弟一定好找。
没几日,他就顺着言一留下的痕迹找到了人。
言一这会子又窝在山沟里吃土了,见四皇子过来,当即眼泪汪汪的:“表哥!”
许是外面的日子不太精彩,他连小翘音都出来了。
四皇子见他这可怜的样儿,心疼道:“怪我怪我,我不该叫你出去的!”
言一脆弱一瞬后,又变成了那个冷面侍卫:“主子,属下无能,未曾找到四皇妃。”
“我再换人去找!”
四皇子让他赶紧上马车:“母妃惦记你,让我把你找回去,从今日起,你就一直跟着我。”
言一有些为难:“主子,我,我有些私事还没办呢……”
四皇子问:“可重要?”
想到那个娇俏心善又守礼的女孩儿,言一压下有些雀跃的神色,点头道:“属下出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进京寻亲的姑娘,那姑娘很是矜持守礼,我,我想去瞧瞧她。”
“原来是这般,”四皇子松了一口气:“只要你人在京城就行,不过母妃说你命格有妨碍,稳妥起见,即便是在京中,你也不能离我身边超过半日,可明白?”
言一点头:“是,主子。”
表弟找到了,四皇子又将自己的人手撒出去一部分找老婆,其他的一起跟着回京。
回去的路上,言一想着最近打听到的事儿,问:“主子,您如今也十八了,皇上还没叫您上朝吗?”
闻言,四皇子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宫中的兄弟们,哪个明面上不是半死不活的?我那父皇……呵!”
听娘说,他十几年前竟然想要自己的双胎血脉做药引,好在老天开眼,叫那奸道暴毙了。可如今,越发年老的父皇已经没人能劝住了,甚至将私心打到了儿子的身上。
“回去后再给我请大夫,就说我半路晕厥,险些丢了半条命。”四皇子叹气。
他底子是不好,但也没到随时要死的地步。
可他身后人一大堆,不装也没办法,实在是父皇已经快疯了,最近已经不找野道士了,他开始换野和尚了,说是琢磨琢磨如何将衰老的魂魄转入到新的身体当中。
唉!难怪京中的高僧纷纷避入山野再不肯出现了。
也不是没有兄弟想过砍了这老东西上位的,可自打十几年前开始,他就开始防着所有儿子,到如今,没有一个儿子手里有人有势力,甚至每一个皇子的外家都被暗地里盯着。
言一蹙眉,一时间也没了儿女情长的心思。
四皇子却道:“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待入京后,你有事便先忙去。对了,这个月你是不是还没看你奶娘?正巧出门,一道儿看了吧。”
言一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
*
夫主已是半死不活,娘家侄儿更是被常秀丽那小蹄子下黑手摔了个狗吃屎。
常家这边没什么太多的规矩,眼见着白氏都站在那小贱人那头,李氏躲在房中哭了半宿,第二日天一亮,便忙不迭的带着侄儿回了娘家。
李家就是京郊普通农户,甚至家中哥哥还好赌,若不然好好的姑娘也不会送给个吃软饭的男人当妾。
李氏回家的时候,家中只有大哥大嫂在。
见她回来,李宝根立刻站了起来,心疼的看着她身旁的娃儿:“我说小妹,我是把儿子送去跟你享福的,可不是叫你当小厮使唤的啊!”
“瞧这孩子可怜的,脸都擦破了皮,也不知要多少银钱才能治好。”
钱钱钱,就知道要钱!
李氏气哭:“我这几年对小侄子什么样儿你不知道?”
她抽出帕子抹泪:“我是给人当妾的,又不是给人当姑奶奶的,你以为我日子就好过?”
李宝根叫她这样吓了一跳,忙道:“我就随口说说,你怎么还吃心了呢?”
李氏也没真怪自己大哥,挥手让侄子进屋后,这才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又想着自己遭得罪,当真是不胜其苦,眼窝一热,凄然泪下:“你往后还是自个儿想办法吧,本以为老家那边都死光了,谁知道还能有两个大闺女?”
这些年来,两个女人都没生,李氏也不报希望了:“便是那俩闺女不得用,他也还能继续纳妾,反正咱家是没戏了。”
“那怎么行!”一听这话,李宝根急了:“你男人不是挺宠你的?”
“宠我有什么用?他那俩闺女跟凶神转世似的,夫君一个大男人被硬生生撞断了两条胳膊,你说这种人物,我哪里斗得过,又怎么敢算计?”
李宝根听完也觉得棘手,可想着白氏手里那赚钱的铺子,他终究有些不甘心:“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这事儿我在心里琢磨好久了,就是怕你不乐意。”
“可现下情况不妙,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李氏狐疑:“我先说好啊,偷人可不成,那两个小蹄子心狠手辣,连亲弟弟都能阉掉,我要是偷人,即便生了儿子,怕也会惨遭毒手。”
李宝根摇头,凑过去低声道:“我家大宝你大侄子,如今也二十五了,却至今没个媳妇。你不是说那俩小娘皮还没嫁人吗?那常文永这么些年没叫女人怀上,许是不中用的,你不如回去吹吹耳边风,叫他让女儿招赘,然后多提提你大侄子……”
话没说完,李氏立刻打断:“你疯了吗?那可是你亲儿子,你舍得送给母老虎糟蹋?”
李宝根嗐了一声:“女人不就这么回事?只要睡过了,还能有别的想头?”
“再说了,招赘的男人哪有几个条件好的?你大侄子好歹老实,且那常文永如今被媳妇女儿压着,想是憋屈的很!你回去提了,他指定会同意的,到时候你们三人一条心,何愁没好日子过?”
李氏听他这么一说,双眸烁烁,很是心动:“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那小贱人可不好搞,大侄子要是受了罪,你可别怨我。”
一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呸……
第37章
李宝根拍着胸脯保证:“保证不怪你!回头我弄些药, 有你做内应,便是弄不了大的,不还有个小的?女人嘛, 再是心狠手辣,难道还会对亲儿子下手?”
李氏细细一想,觉得这事儿可行。
只这事儿要办成, 须得慎之又慎,便道:“药这东西你得备好,这几日我回去说说,然后再叫大侄子常去我家转转, 先混个面熟, 有几分面子情也好。若是能叫他二人看对眼, 那就再合适不过了!等时机成熟, 我便在家中备一桌席面, 只要能喝点小酒,那意乱情迷之下,发生什么也都有可能。”
李宝根嬉笑连连:“这事儿准成!”
赌徒嘛,什么狐朋狗友都有。
李宝根现在是越想越心热,等李氏走后,连饭都不在家吃, 当即就出门想法子去了。
先是去了自己常混迹的赌坊,狗狗祟祟的观望半柱香后,便迅速的跟着一个大胡子走了。
“胡哥, 生意兴隆啊!”
胡哥嘴里叼着烟杆儿,吞云吐雾的:“哦,小李啊,找老胡我有什么事吗?”
李宝根给他拍拍落下的烟灰, 胁肩谄笑:“这不是家里妹子给人做小了吗?男人嘛,您也懂的,所以我想着今日过来问问,您这边那个药啊,还有没有?”
胡哥吐出一口烟,眯眼瞧他:“你这老小子不老实啊,你那妹子,都是十几年的老妾了,还犯得上这玩意儿?别不是你个狗东西有什么坏心眼儿吧?”
李宝根的腰更低了:“哪儿能呢?确实是我那便宜妹夫要的。”
“罢了,”胡哥哼了一声:“我是卖药的,只管卖不管买,拿银子来,要多少啊?”
“好咧,银子在这儿呢!”
……
叽叽咕咕一番话后,李宝根成功的拿到了药。
如此过了几日,李氏吹了几日枕头风,且那出场不会太久就没必要起名字的李大也借着送菜的由头在常家出没了好几次。
眼见着那娘仨外加白氏过得越发滋润,自己这边却是日日的粗茶淡饭,常文永也忍不住了,当即给李氏使了个眼色,叫她准备行动。
“你说得事儿我应了,到时候生了孙子咱俩养,那孽障就叫她出个意外没了就成!”常文永心中恨恨。
李氏咬牙拿出了私房银子,也没让厨下婆子做,而是叫外头的饭馆送了一桌席面,还亲自出去打了酒。
待饭菜送来后,李氏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前几日是我没规矩,正巧如今夫君伤势大好,我便想着叫一桌席面回来,一家人好热闹热闹,也向于姐姐和两位姑娘赔罪。”
她手里执着酒壶,里头撒了整整三包快活药:“你们都坐,家里我最小,最该伺候你们。”
常文永尽量摆出男主人的威严,坐下后道:“都用饭吧,李氏也该立立规矩,今日就叫她伺候你们一回。”
关好狐疑的看着他俩,总觉得这是鸿门宴。
几人动筷之后,李氏便笑:“于姐姐和白姐姐都是大人,尝过的好东西多,两位姑娘却是年纪尚小。不过今日是个好日子,我特地买了姑娘家也能喝的果子酒,大姑娘,二姑娘,来,我给你们斟酒。”
就在这时,有小丫鬟来报:“主子,李家大爷过来送菜了。”
“哎哟!”李氏笑了一声,“我这大侄子,总是这么勤快。”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关好的脸色,见后者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免有些挫败,可是想着杯中的酒,倒也收起了旁的心思,只看向常文永:“夫君,我侄子都来了,你看……”
常文永点点头:“既然是你侄子,那就是一家人,叫进来一起吃饭吧。”
不多时,李大便努力睁着那双眯缝眼走了进来。
他搓搓手,憨笑:“三位姑姑好,姑父好,两位表妹好。”
常秀丽嫌弃皱眉:“谁是你表妹?少给我攀亲!”
李大也不生气,他来之前就被李宝根交代过了,今日是他的好日子,可得注意些呢!
因而人坐下后,便不停的说话,企图让气氛热闹起来,李氏也是不停的劝酒。
眼见着菜吃了不少,酒却没有动,那三人都急了。
常文永接到爱妾的眼神,咳嗽一声,道:“于氏,我感觉胳膊不是太舒服,正巧今日的药渣还没倒,你再去给我煎一碗药。”
于苗娘听话的去了厨房。
“白氏,我记得你房中还有两枚好簪子,秀珠秀丽也要叫你小娘,你是不是该给个见面礼?”
白氏一看这姑侄俩就知道他们没憋好屁,怕自己走了后两个姑娘吃亏,便有些不乐意。
关好朝她摇头,后者踌躇一瞬,到底还是起来了。
待二人走后,常文永松了一口气,看着两个闺女:“你们李小娘亲自倒酒,不喝像什么话?”
常秀丽正要开口,关好按了下她的手,接着嘟嘴撒娇:“秀珠不高兴,秀珠要爹爹亲自夹菜才会喝酒!”
常文永:“……”
TM的!
你让你断了一条胳膊的亲爹给你夹菜?
常文永捏着鼻子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这样可以了吧?”
“秀珠还是不高兴,秀珠要李小娘去厨房给我削两个梨过来才会好嘛!”
李氏:“……”
TM的!
喝个酒屁事还这么多!
李氏可耻的屈服了,当即起身去了厨房。
“秀珠的手脏了,秀珠要表哥打水来洗手才会变得干干净净嘛!”
李大:“……”
李大乐呵呵的去了。
等姑侄俩一走,关好给常秀丽使了个眼色,后者赶忙起身给亲爹夹菜:“爹,昨日是我不懂事,我来伺候您吃饭!”
说话间,关好快速将自己姐俩的酒杯和常文永以及李大的换掉,顺道还换了酒壶,而后端坐桌前,一派温婉。
见亲姐坐好,常秀丽瞬间收回了筷子,面无表情的坐下。
常文永:“????”
我菜呢?
“秀丽,你不是说要伺候爹吃饭的吗?”
常秀丽哼然出口:“伺候什么伺候,你是没手吗?自己都不会吃饭的?”
常文永:“……”
就在这时,李氏姑侄走了进来,李氏笑道:“秀珠果真孩子气,要洗手自己去就是了,还要你表哥跑一趟,也亏得你表哥体贴,拿你当一家人呢。”
关好有些害羞,接着起身:“小娘辛苦,来,秀丽,我们敬爹爹和表哥一杯!”
喝完后,她主动起身斟酒,“来,再喝一杯!”
“再来!”
“感情深啊一口闷!”
“继续!”
“咕咚!”
……
半壶酒下肚,姐俩双颊已是现了绯色,好在果酒不怎么醉人,意识还很清醒。
李氏见酒壶快空了,便试探开口:“秀珠,秀丽,你们觉得怎么样啊?”
关好开口:“还好吧?就是有些晕,好想睡觉,还有些热,想喝凉水。”
闻言,李氏眼中喜色闪过,和常文永相视一眼,柔声道:“那你们可要去西厢歇歇?”
常文永也起身去了白氏处,打算将人稳住,怕她出来碍事。
李大见此,激动地站了起来,两个!
今日他能独享两个美人!
关好眼神迷醉,点头:“那小娘和爹先吃着,我跟秀丽去睡睡。”
俩人被李氏扶着摇摇晃晃的走了,不多时,李大也钻了进来。
他搓搓手,激动上前:“大表妹,二表妹,你们难不难受啊?表哥来陪你们玩游戏好不好啊?”
表你娘的哥!
关好柳眉倒竖,凶狠的神色已经摆了出来,正要举起小拳头痛殴色狼,却不防视线透过窗户一瞥,发现院子里走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她当即嘤咛一声,抬脚将常秀丽踹进床里,软软靠在床头,娇嗔道:“你,表哥,你,我这是怎么了?”
常秀丽:“????”
常秀丽小声道:“姐姐,你不是没喝那加了药的酒吗?”
“不,我喝了。”关好脸上无助,手却有力地很,死死的将妹妹的脑袋按进被窝里。
“你也喝酒了,现在该醉了。”
常秀丽:“……”
好的,我是醉鬼!
她麻溜的翻身,主动钻进了被窝。
李大嘿嘿搓手:“嘿嘿,表妹,你喝得酒假药了,现在我来做你的解药!”
“你!不要啊!救命!你不要过来啊……”
啊字还没喊完,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听到动静,关好快速的扒拉衣衫。
言一本是过来见奶娘,待发现西厢有熟悉的声音传出后,当即冲了过来。
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如今柔弱无助又可怜的倒在床上,一行迹鬼祟的男子却要对她出手,言一当即一声暴喝,抬脚就将人踹出了窗外。
紧接着人便窜到床前,心疼的拽了被子将衣衫不整的佳人裹住。
陡失被子的常秀丽:“……”
喂!你睁眼看看!
这里还有个人啊喂!
“呜呜,不要过来,呜呜!”关好半眯着眼,双手乱挥挣扎,却不经意间摸到了梆硬的腹肌。
“姑娘?姑娘?是我,我是言一,你别怕。”言一可心疼坏了。
“唔?是,是言公子么?”
关好不小心扒拉掉人家的外衫,吸溜了一下口水。
她佯作羞涩,小脸儿红霞翻飞:“你,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喝了加药的酒,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
被子不经意间滑落,露出了半截香肩。
常秀丽:“……”
胡说,你没有喝酒也控制不住!
言一看呆了,一时间忘了身处何处,耳根似要滴血,结结巴巴的:“我,我会负责的。”
床里的常秀丽:“……”
窗脚下的李大:“……”
喂喂喂!
你们注意点,这里还有人啊!
#呸!狗男女!#
二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爹……
第38章
系统煞风景的乱入:【宿主你矜持点, 乱搞不道德的!】
【你听话,下个世界我给你换成奖励世界,保准让你爽歪歪!】
关好:【……?】
【你还能给我换世界?】
系统眼珠子乱飞:【啊, 这个,那个……我可以申请一下?】
关好:【呵呵!】
系统:【还有啊,你老公什么人你不知道?你看他现在这样儿, 像是害羞要避嫌的样子吗?分明是迫不及待等着负责的啊!】
关好:【……你说得有道理。】
关好停止了作乱的手,强自忍着来自良心的摧残,香汗淋漓,气息微喘:“言公子, 我现在不方便, 你,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儿?我怕时间久了, 会冒犯公子。”
言一:“……”
哇!她忍得好艰辛, 却依旧有大毅力!
言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准备去后窗把那该死的贼子给拎走痛殴。
人一走,常秀丽跐溜一下就冒出了脑袋,发出了灵魂质问:“姐,你什么时候喝药酒了?”
关好目光幽远:“这个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我不胜酒力, 一切行为都得怪酒,与我无关。”
常秀丽:“……”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关好斜眼看她:“去,拦着点言公子, 让他把李大跟咱们爹栓一块儿去,反正他们喝了不少药酒。”
常秀丽嘿嘿一笑:“这个我喜欢!”
“对了,把李氏给隔开,姑侄俩说出去不好听, 咱们不能这么丧良心。”
“哦,还有,得说这是你的主意,就说你不忿亲爹将姐姐送入虎口,得让他们自食孽果!”
关好为自己的想法点了个赞:“你就把你说得心眼儿多一些,将我塑造的单纯懵懂一片纯然,然后我不小心中招,你却安然躲过!”
常秀丽:“????”
你没事儿吧?
她伸手拍了拍常秀丽的肩,挺起胸膛,骄傲道:“怎么样,你的形象很正面吧?”
常秀丽:“????”
你改名叫常秀装得了!
***
秀珠什么都不知道,秀珠什么也不懂,秀珠用的是秀珠的身子还不能跟美男酱酱酿酿。
关好嘱咐完妹妹后,当即按照艹起来的人设倒头就睡,全然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她这头堵住耳朵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烁烁,越发的光彩溢目,然而还没开门,却被院子里捆着的人给吵到了。
常秀丽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姐姐醒了?”
“对了,昨夜你睡得沉我就没叫你,那言公子说家中还有事儿,晚上不好打搅,说是今日有空再来瞧你。”
关好点头,推开一点窗子朝外看。
李氏昨日还兴致满满的等着自己的好侄儿毁了那两个小贱人的清白,因而煞费苦心的准备了一场鸿门宴,自掏腰包的花了不少钱。
却没想小做了,腰低了,结果倒头来浑身燥热的却是我自己!
更可怕的是,白氏那个从前伺候过的小主子长大了,人还念旧。不仅救下了那小贱人,还将侄儿和夫君关在了一间房中!
想到自己深夜的躁动以及隔壁传来的快活声,李氏泪如雨下:呜呜呜!夫君和侄子一起脏了!
我以后要怎么才能温柔小意的对夫君,又怎么才能对着二十五岁的大侄子满怀慈爱啊呜呜呜!
饱受一夜折磨的李氏天一亮就被白氏吩咐着和李大绑在一块儿扔到了院子里,至于常文永——算了,放在廊檐下趴着吧,没必要捆了。
就不要对伤员多有苛责了,毕竟一个断臂的老男人,如何敌得过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
昨晚上他嚎得也怪可怜的。
三人除了李大因开发了新思路后还能睡得着外,另外俩人都是痛苦不堪,因而人刚被扔进院子,就开始呜呜哭泣。
李氏这边伤心垂泪,却没想天刚大亮,门房那边就有小丫鬟过来,对着常文永的方向道:“主子,外头李家来人了,说是给咱家送菜来了。”
来人正是李宝根,以往这个活儿都是儿子李大的,可儿子这不是昨晚没回来吗?
李宝根想着小妹也没半夜求救,想来是事成了,这会子他的好大儿说不定搂着美人沉睡梦乡呢。
这不,一大早的,他就吩咐妻子摘了许多新鲜水灵的瓜果,打算过来给儿子说说好话,毕竟糟蹋了人家的大姑娘,总得表示表示。
却没想李氏一听说李家来人,当即含恨出口:“他竟然还敢来?!”
要不是哥哥出得这个馊主意,她现在还好好的当着吃喝不愁的姨娘呢!
哪像现在,都不用考虑夫君醒来后如何收拾自己,光是大姑娘待会儿出来,就得一拳头把自己擂死!
思及此,李氏突然挣扎着爬向常文永:“夫君!夫君你醒醒!背锅的来了!”
“夫君你赶紧想想法子,”李氏哭道:“我们也是受了小人蒙骗,绝对不是有意要害大姑娘的,罪魁祸首就是李宝根,你赶紧跟大姑娘说,主意不是咱俩出的呀……”
常文永菊部遭到重创,这会子被摇醒,依旧感觉花儿绽放。
眼下听了李氏的哭诉,他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当即股缩腿抖,连连点头:“没错儿,都是李宝根的坏主意,与我无关!”
“咦?妹夫,什么与你无关?”李宝根挑着两筐菜过来,没太听真切他的话,还追问了一句:“妹夫,你这一大早的趴着做甚?”
视线转了一圈,他很有些不乐意:“小妹跟你这么些年了,还有我家大宝,好歹也是你侄子,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坏主意是我出的没错儿,但我得理直气壮地先怪他们没有亲戚情分才对!
李宝根摆了谱后,特地将两筐菜怼到了常文永面前:“你没有情义,我却是有的,你看,家中所有水灵的菜都叫我摘来送你了!”
所以看在我这么有情有义的份上,你还不赶紧的放了我儿子,然后把姑娘来嫁?
常文永:“……”
常文永:“????”
常文永:“!!!!”
常文永看着鼻子底下的两筐菜,当即倒抽一口冷气,面露惊恐,仓惶大叫:“拿走!拿走!通通拿走啊啊啊啊!”
李宝根:“……”
李宝根不解的挠了挠脑袋:“妹夫你怎么了?难道是觉得菜不新鲜?”
不应该呀,今早天微亮的时候现摘的呢!
他出门前还仔细检查了一番呢!
“妹夫,菜很好的,我还撒了水保鲜呢!”
常文永:“……”
李宝根还在继续介绍:“你看这肥壮油亮的紫茄,你看这端长中厚的茭瓜,你看这坑坑坎坎却弯长有力胡瓜……你看看,你看看,哪一样不是长在了人的心巴上?”
“上面还挂着水珠呢!你们读书人怎么说来着,水润剔透,最是嫩滑适宜呢!”
“……”常文永:“????”
肥壮油亮的紫茄?
端长中厚的茭瓜?
弯长有力的胡瓜?
还踏马的戳中了人的心巴?
水润剔透最是适宜嫩滑?!
常文永一声暴喝出口,抬手就掀翻了菜筐子。
他抓起肥壮油亮的紫茄朝李宝根扔了过去:“我去尼玛的心巴巴!!!”
李宝根没被砸到,不远处的李大却是被砸醒。
看着滚到面前的紫茄,李大双眼迷蒙,下意识出口:“这个和我好像啊!”
愤怒中的常文永:“……”
呆立发抖的李氏:“……”
屋内偷看的关好:“……”
大早上的听到如此虎狼之词,常文永不禁菊部有雨,悲愤出口:“来人!来人!把李宝根和李大给我扔出去!我不要见到别的男人!!!!”
就在这时,已洗漱好的白氏慢悠悠的出来,气定神闲的:“这个家是你做主的?”
“我就没见哪个当爹的像你这般的无耻,竟然伙同外人祸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好在老天有眼,叫你自作自受!”
于苗娘跟在她身后,也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哭天抹泪的照顾夫君,反而不大愿意上前。
关好在窗口瞄到这一幕,挑挑眉,推开门出去。
白氏见了她,脸上慈爱之色明显:“秀珠啊,白姨不好,不该将你扔下的,叫你受苦了。”
这可是小主子的心上人呢,她可得把人照顾好了。
关好叫她看得颇有些不好意思,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关键,当下走了上前,亲亲热热的挽着白氏的袖子,宛如亲母女。
“没关系的白姨,我知道跟你无关。”
“对了,爹方才说不要见到别的男人,我想着世界之大,哪里会没有男人呢?”
她捂着胸口,蹙眉沉思:“身为子女,当满足父亲的心愿。爹爹既然如此说……白姨,不如咱们想想法子,在宫中给爹爹找个活儿干?每月回来一次也就是了,毕竟那里是天底下男人最少的地方。”
白氏点头赞同:“不错,很有道理。”
后头的于苗娘好似突然发现女儿不属于自己了一般,强硬上前,冷着脸掰开她们的手:“白氏,秀珠是我的女儿,你要懂规矩!”
白氏:“……”
关好:“……”
关好掏掏耳朵,指着廊檐下的常文永:“娘,你的天,你的神,你的真命天子在那里呢!”
十几年不在乎,这会子想起来你有女儿啦?
本以为她会像以往那般扑过去,却没想于苗娘立刻后退两步,脸上有着自己都没发觉的嫌弃:“你爹他……已经不是你原来的爹了,他脏了。”
白氏:“……”
关好:“……”
关好属实被惊住了:“娘,你的爱情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于苗娘脸色有些扭曲:“我爱的是那个如天神般的文永,不是,不是……搅屎棍。”
白氏:“……”
关好:“……”
这形容词!
白氏被她的话呛得不住咳嗽,责怪道:“怎么能在姑娘家面前说这个!”
多不好听!
关好打量了于苗娘几眼,难得给常文永解释:“娘你想岔了,爹爹独臂,怕是制不住青壮男子的,且他如今这幅模样,一看就知道没有反击成功的。”
所以他就是个献花的,若不然趴着的就该是李大了。
于苗娘:“……秀珠,娘知道以前对你有所忽略,可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合该亲近我才是。”
关好:那怎么行!
没道理你能狠心对亲女,最后说回头就能回头的!
关好当即拉着她的手,将人拽到了常文永的身边,指着他,斩钉截铁道:“不行!我带你上京就是为了让你们夫妻团聚,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嫌弃爹爹的!”
她单手捶着胸口,气竭声嘶:“那是我亲爹啊!哪个女儿不想看到原装的父母相守相爱、不离不弃呢?!”
于苗娘:“……”
常文永:“……”
于苗娘老大不乐意,常文永也是如此。
谁乐意跟黄脸婆不离不弃?
两人相看两相厌,不过常文永现在没精力扯这个,只不住的给白氏使眼色:“白氏,家里不好有外人,这些个混账你给我撵出去。”
“慢着!”
关好凉凉开口,将人提起来,拧着衣领子挂在了廊柱上的钩子上,哼哼道:“我方才是在跟我娘说话,现在该跟爹说话了。”
“爹,不知道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昨晚会有男人闯你女儿的闺房?”
常文永:“……”
常文永磕磕巴巴的开口:“秀、秀珠啊,昨天的事爹也不想的,爹就是叫人给蒙骗了,想着从熟人中找个男人借种给你生儿子……”
“对!爹就是这么想的!爹也没个儿子,就想着叫我的秀珠不用伺候男人公婆就能有儿子,然后接管整个家,想吃吃,想喝喝……你能明白爹的良苦用心吗?”
关好点头:“明白。”
常文永双眼一亮,眸含期盼:“明白就好,那你现在能把爹放下吗?衣裳不结实,万一挂不住把爹摔下来就不好了。”
关好摇头:“不行。”
常文永:“……爹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实在不行了,罪魁祸首那边有三个,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爹定然不袒护他们!”
关好点头:“有道理。”
白氏适时的递过来一根马鞭:“今早上特地叫人买的,你看看可顺手?”
关好接过来颠了颠,点评道:“入手微沉,需要使用的人臂力足够,尾尖带钩,钩芒锋利,确实是一件好刑具。”
常文永:“????”
马鞭!马鞭!
常文永扭曲着脸:“是马鞭不是刑具!”
“一样的啦!”关好抬手就招呼了亲爹两鞭子。
常秀丽狗狗祟祟的出了屋子,略有不忍:“姐,到底是亲爹,你好歹先弄弄外人啊!”
关好皱眉:“就是自家人才该下狠手,外人……外人我不好意思下手的。”
常秀丽迟疑:“不然我来?”
关好摇头。
常秀丽恶毒+1:“不够吗?不然皮开肉绽?”
继续摇头。
恶毒+10:“半条命那种?”
还是摇头。
恶毒+666:“叉、叉了他们?”
关好:“我是不会犯法的,但是有好心人惩奸除恶的话,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常秀丽:“……我琢磨琢磨,你先收拾咱爹。”
话音刚落,便闻鞭声赫赫,霎时间血肉翻飞,惨呼不断。
***
就在关好挥鞭起舞的时候,巷子入口处,言一带着微服的四皇子走进了福云巷。
严泽难得从表弟的脸上看到如此羞涩的表情,不禁打趣:“看来今日要见的定然是个好姑娘了!”
言一手指微颤,竭力保持镇定:“主……表哥莫要取笑我了,昨日因她遇险,我不得已唐突了佳人,现在该赶紧过去才是,免得叫她多心。”
严泽也不再多说,当即叫仆从带上好礼前去叫门。
门被打开,小丫鬟探头探脑:“你们是哪——呀!是贵人!”
小丫鬟不用过去问话,直接打开了门:“贵人快快请进!”
言一抬脚跨过门槛,嘴里道:“表哥你待会儿可得给我多说说好话,还有,别太威严,可不能吓着人——额???”
“爹,你认错不认?”
“我认呜呜!”
“爹,听我的不听?”
“我听呜呜!”
“爹,宠我不宠?”
“我宠呜呜!”
“爹,当太监不当?”
“我当呜呜!”
“不!我不当呜呜!”
“不当?”
啪啪啪啪!
关好连甩四鞭子,笑了:“我都要进宫当宫女了,难道你不愿意去当太监守着我,宠着我,护着我吗?”
“这都不愿,看来你的宠是假的!”
她小脸儿狰狞,胳膊都抡出了残影,而挂在廊柱上那人却成了被胎里子,左右翻滚着被弹棉花。
抬了一脚的言一:“!!!!”
紧随其后的严泽:“!!!!”
言一看着佳人那彪悍的身影瞬间傻眼,好半天才找回声音,硬着头皮解释:“表、表哥,其实她一般不这样的,可、可能是被气糊涂了——吧???”
“她……表弟,我真是好心疼!”严泽捂着胸口很是悲伤。
看着抬脚狂奔的表哥,言一大惊:“表哥你干什么!”
她凶是凶了点,但也很可爱的鸭!
表哥你不要冲动啊!你不喜欢我喜欢啊!
皇子叉人也是犯法的啊表哥!
言一害怕极了,也抬脚狂追了过去,急切解释:“表哥,你千万不要因为心疼我而冲动啊!”
却没想语速翻飞间,他那好表哥竟然空手接马鞭,猩红着双眼看向佳人:“我是四皇子,有钱有权还宠妻,嫁给我,我给你阉了这个男人当太监!”
言一:“????”
言一:“!!!!”
表哥你怎么肥事表哥!
兄弟妻不可欺啊表哥!
关好:【……】
系统:【……】
关好迷茫:两、两个老公?!
三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爹爹……
第39章
如此场景, 直逼得系统抽了风:【哦!上帝啊!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的宿主怎么会有两个老公!】
关好也凌乱了一瞬间,甚至思绪一发不可收拾,直接上演了表情包——小脸通黄.jpg
好在多年教育让她急忙设置了底线, 心里甚至还有一丢丢的心虚,可听了系统发出的噪音后,转瞬又挺直了腰杆。
【据我多年看小说经验, 他俩可能是被切片了。】
系统:【……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最终结果,只能等任务结束后才能查阅。】
关好点头:【所以我没必要心虚!】
我一直都是以最真诚的态度来对待我的老公的!
说着,她瞅了一眼这个邪魅狂狷的老公二号, 心里噫了一声:【虽然现在知道我老公可能不会一直用一张脸, 可这个二号长得属实有点平平无奇了。】
系统:【……】
***
事发突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还能有这个走向。
关好虽然琢磨出了点味儿, 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做幸福二选一。
便抬头给言一丢了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后者过来后,她抬脚就要往屋里溜。
严泽正要跟过去,却不防被表弟拦住了去路,不悦道:“表弟,我找到了你表嫂,你的事儿回头再说。”
言一艰难开口:“表哥, 你有没有想过,咱俩找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严泽:“????”
严泽笑了:“你说什么胡话呢?我要找的姑娘,能吃, 能打还好色,与你的佳人哪里相似了?”
“娴雅端庄、矜持守礼?”严泽笑了两声:“表弟,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关好:“……”
【四皇子你完了!开除我老公籍!】
言一见佳人脸色不好,又想着她方才所行之事, 略有些心虚:“我以前不懂事,自然会幻想佳人是何种模样,可自我见了常姑娘后,我便明白,只要那个人是对的,不管她是什么样的,我都会心生欢喜。”
严泽:“????”
严泽急了,怒指表弟:“好你个言一,我让你找嫂嫂,你竟往自己手里捞?”
你也太不讲兄弟道义了吧!
边上看热闹的常秀丽噗嗤笑出了声:“让弟弟出门给你找媳妇?”
“哎哟喂,你怎么想的?”
“自己的媳妇自己不找?”
“现在嫂嫂成弟妹,傻眼了吧?哈哈哈!”
言一:“……”
严泽:“……”
二人冰冷迫人的视线扫了过来,常秀丽瞬间缩了脖子,躲在姐姐身后,小声嘀咕:“我又没说错!”
于苗娘看到有两个男子对女儿倾心,其中一个还自称是四皇子,当即亮了双目:“秀珠啊,有客人来了,你不招待招待?”
关好白了她一眼,可想着自己的任务不好耽误,便道:“两位……这个,我跟你们其实都不太熟,眼下常家还有家务事要处理,你们看?”
就算真的很熟,我也舍不得呀!
但凡这回是我本体过来的,高低得跟你们睡上两回。
严泽激动过后,也恢复了理智,略略后退一步:“方才是我失礼了,也实在是我太过激动,吓坏你了吧?”
他又道:“对了,你姓常?叫秀珠?果真是个好名字。”
言一委屈了,也开口表示一番存在之感:“常姑娘,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呢。”
救命之恩,顺带的就有以身相许的。
严泽白他一眼,接着道:“我方才听说秀珠你要入宫当宫女?这事儿不难,我能给你解决了。”
“还有你想送这位——”
他语气顿了顿,说:“这位被抽出花来的棉胎里子进宫当太监?我也可以帮你。”
棉胎里子:“……”
棉胎里子已经被抽晕了过去,不曾听到这话。
接着,他深情款款道:“实不相瞒,我从十岁开始就一直做梦梦到我的夙世因缘,偏总看不清脸,好在今年我感觉到梦女离我越来越近……终于,终于叫我找到你了,秀珠。”
常秀丽嘴贱,伸头就是一句:“是你表弟找到的!”
严泽:“……”
严泽恨恨地瞪她一眼:“你憋说话!”
言一言语中带着欢喜:“确实是我与常姑娘……秀珠先相遇的。”
严泽冷厉的目光扫过,薄唇轻启,毫不犹豫的揭表弟老底:“表弟,你命里带衰,难道不怕连累了秀珠?”
言一抬头:“可是我长得好鸭!”
长得不是太好的严泽:“……”
“我是四皇子,我能给秀珠幸福。”
“可是我长得好鸭!”
“我能带着秀珠游历天下,你却不能随意离京。”
“可是我长得好鸭!”
严泽大怒:“你还记得我是你表哥吗?!”
言一眨巴眨巴眼:“记得是记得,可我还是长得好鸭!”
严泽:“……”
好半天没人说话。
这时,廊柱上挂着的一条风干棉花卷却是气息微弱的开了口:“你,你们既然这般,兄弟,兄弟共妻也不是不行……”
他说一句喘三下,只希望这尊贵的兄弟二人能将这孽障带走,好救他脱离苦海。
“你说什么?”严泽吃惊地转身,看着常文永,不解道:“好好当你的棉花胎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连棉花种子都要抽掉?”
接着,他再次下了保证:“秀珠,你想阉他几寸便几寸,我都听你的。”
棉花胎:“????”
棉花胎:“!!!!”
棉花胎剧烈的咳嗽起来,不可置信道:“你不是要娶我的女儿?”
接着看向言一:“你不是也要娶我的女儿?”
又追加了灵魂质问:“这年头的男人都这么不讲究了吗?想娶大姑娘,却连大姑娘的爹都能下狠手去摧残?!”
严泽跟兄弟搞雄竞是想当爱妻的舔狗,又不是想当便宜老丈人的舔狗,自然是不留情面的:“是什么让你有了错觉,认为我追求佳人需要一块烂棉花胎同意?”
言一知道这男人昨日干了什么事,没把他打糊了都算是克制了:“我们秀珠不需要爹爹。”
常文永:“……”
#你们的老丈人因言辞激烈而被禁言#
关好听得目光微闪,笑意拂拂:“你们都是我老……我的意思是,你们的身份都尊贵的叫人不敢生出攀附之心,我不过普通民女,又怎么配得上二位?”
“实不相瞒,我早年就曾立了誓,这辈子是终身不嫁的,若破了誓言,定会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又看向言一:“皇命不可违,我既然报了名,这宫女定然是要去当的,只是……”
她踌躇一瞬,终究还是开了口:“我既然与言公子有救命之恩,若言公子能在宫中与我爹爹找一份活儿做,这恩情,便也抵了。”
关好长叹一声,幽幽道:“我打小儿就不知道父亲的宠爱是什么滋味,如今既嫁不得人,自然是要余生和父亲相伴,让自己当个被父亲宠爱的女儿家了。”
众人:“……”
严泽率先回过神:“这个没问题!表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救命之恩,我替他还了!”
虽然秀珠这么说,但就冲她梦里那贪花好色的样儿,没有携恩求报肯定是因为心里有我,不然也不会想着让表弟还恩呢!
关好满意点头,内心自信无比:【我老公每一次都跟着我出现,肯定是第一回对我念念不忘!】
【所以他努力修仙来找我!】
【那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嫖他们劳动力不用心虚了!】
系统:【……】
【对了,下一个你说的奖励世界,可以让我用本体吗?可以给我老公多分裂,啊不,多切片几个出来吗?】
系统:【……】
【姐妹,你的想法很危险,这样子操作会挨job的哦!】
关好:【????】
关好大惊:【还有这好事儿?!】
系统:【……】
系统:【举报!举报!是举报!不是口口!】
关好遗憾啧声,缩写误我!
差评!
***
乾东五所,四皇子住处。
【被老公二号赞助的日子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某新上任的四皇子贴身大宫女窝在躺椅上,手中捻着饱满剔透的青玉葡萄,吃饱喝足后如是点评。
就在她吃得肚皮儿滚圆时,外头匆匆进来一十来岁才留头的小丫头,进来便行礼:“姑姑,方才四殿下使人传了话回来,说是某个常姓男子已由亲女收拾妥当,叫您给安排着呢。”
一听这话,关好麻溜的爬了起来,毫不犹豫道:“这个人殿下已经同我说过了,我每日给殿下办事时,就叫他跟着我便是。”
宫里资历高的宫女,也是有一两个小宫女和小太监使唤的,眼下要来的这太监年岁虽大了些,但论起资历,却是小的不能再小了,正适合她这个空降的大宫女来使唤。
不多时,那个改名叫小永子的新太监就叫人给送了过来,连术后观察的福利都没有。
关好看着眼前叫人架着才能站稳的常文永,心中有一丝怜悯:“可怜见的,她怎么下得了这个狠手啊!”
她假惺惺的掉了两滴猫尿,常文永也听得心酸:“那个孽障,她是真的敢啊呜呜呜!”
还有你,你这个孽障也不是好东西呜呜呜!
常文永正悲伤着,就听关好道:“爹爹,你不会觉得这是我出的主意吧?说是这么说没错,可我也只是嘴上说说呀,难道我对你下狠手了吗?没有吧!那么下手的人是谁呢?常秀丽啊!所以事已至此,你只能将就着过,好歹我如今也是四皇子的大宫女,只要你愿意宠我爱我,我终归会护你无虞的。”
常文永:“……”
阉都阉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常文永强颜欢笑,说:“秀丽你放心,爹肯定会疼你宠你的。”
“直宠到为我生为我死?”
“直宠到为你生为你死!”
“每月休假还要同娘相亲相爱?”
“每月休假定同你娘相亲相爱!”
关好满意了,前一个是原主愿意的,后一个是她乐意的。
问了系统得知原主的灵魂不愿意回来后,关好就更放得开了。
反正穿越后她速度奇快,嫁了奶卖了妾,pia了弟弟又收了妹妹,强制了亲娘又噶掉了亲爹,自己爽快的同时又超额完成了任务。
只要这会子发生一两件让爹爹心甘情愿为我生为我死的事,就算被老皇帝炼丹也算是任务完成了。
就在这时,小丫鬟又来了:“姑姑,方才德妃娘娘那边使人给殿下送来了好些个贵礼,咱们这边要使人去谢恩,其他三位姑姑……说您初来乍到,合该做出一番成就来……”
关好点头:懂!空降的被老员工排挤了。
她很是识趣的起了身,看着站立不稳的常文永:“你还好吧?能跟我去给德妃娘娘谢恩吗?”
常文永不乐意,可想着自己如今只能靠她,便咬牙点头:“我能!”
关好满意,便就带他出了皇子住所,往南边儿的云华宫去。
只可惜,皇宫之大,两条腿量不下。
一刻钟后。
常文永实在是走不动了,瞧了一眼前边儿领路的小宫女,悄声道:“秀珠,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不如咱们歇歇吧?”
伤口处一路摩擦带火花的,便是铁人这会子也受不住了。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能吃苦的人!”关好转头,恨铁不成钢道:“走这么点路你就不行了?那我还能指望你如何的宠我爱我?”
常文永眼底突然闪过一抹无名之火,这个孽障为何就不能体谅一下老父亲刚遭受了磨难?
且断臂之伤还未全好?
他眼皮子跳了一下,有心要诉诉苦,就见那孽女双目濡润,鬼祟靠近:“爹爹,咱们现在是伺候人的哦,一点地位都没有的哦!若是叫娘娘不高兴了,很可能几板子就被打烂了哦!”
常文永:“……”
你知道伺候人的没地位,还要把你爹给弄进来?!
常文永牙齿咬得咯咯响,正想说我要是犯事死了,你也绝好不到那里去,却见那孽女突然偏头,不怀好意的笑了:“爹爹,四皇子说我是他的心尖宠,还说已经跟云华宫打了招呼,娘娘贵人心善,我便是犯了点小错,想来也性命无忧。”
“倒是你嘛……嘿嘿嘿!”
“听说宫刑只是噶了蛋,不影响水火之事,可若是我给殿下吹吹耳旁风,说不得你以后只能插根管子方便了哦!”
“……”常文永:“????”
因此话致残含量过高,常文永怀疑人生道:“是、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吗?”
关好肯定点头:“是的呢!”
她劈手做刀,狠狠挥下:“就是这样,你懂的吧?”
第40章
“……”常文永:“????”
常文永被她的牲口行径给震住了:“我承认我更喜欢儿子不假, 可这么多年我连儿子也没管过,照理说你不该这么恨我的吧?”
我可是儿子女儿一视同仁都不管不顾的,怎么也罪不致残吧?
“可根子在你身上啊, 奶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儿子,又怎么会数十年如一日的忽悠我娘?”
“虽我娘的脑子坏了些,但你老娘也功不可没呀!”
关好瞧着时辰不早了, 她老公给她走了后门,想着自己也得在挂之前为他做点事。
便不耐烦道:“做人要尊老爱幼,老的下不了狠手,对着中年男子我有什么好怜惜的?”
“……”常文永:“????”
谁坏事的你找谁去啊!
“她刘花花坏的事, 跟我常文永有什么关系!”
常文永愤愤不平, 为自己抱屈:“再说了,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现在说出来有意义吗?你奶都叫你给嫁了, 我俩小妾也叫你都卖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自己都说要我宠你爱你,这档口你要是把我弄死了,上哪儿找宠你爱你的父亲去?”
“确实,可你也没宠我爱我,让我心中着实不平衡。”
关好挠头, 接着想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我觉得皇帝爷爷屁股底下那把椅子瞧着不错,你把人弄下来让我上去试试,指定舒服!”
“……”常文永:“????”
踏马的还我把人弄下来让你试试?!
我踏马要是有这个本事, 能让你上去试试?!
“指定舒服——皇帝爷爷的椅子,坐上去放屁都踏马是香的!!”
常文永险些原地爆炸,当即顾不得蛋伤,冲着一边的宫墙就去:“我还试试, 我死死差不多!”
马德,别活了!
“爹,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关好伸手把人拽了回来,威胁道:“你要一头碰死了,回头我就把你身上掉下来的东西烧成灰扬了,让你死了都得当没根的鬼。”
她想了会儿,嘿嘿笑了起来:“说不定下辈子还可能直接成个天阉?”
常文永:“……”
常文永老老实实的回来了,一声不吭的跟着往云华宫走。
*
谢恩的流程挺正常,毕竟以他俩的身份,压根就见不到言德妃。
见当个小太监好像也不会动不动的就被大人物搞死,常文永便也逐渐接受。
割都割了,总得割出价值来。
因而回去的路上,尽管伤口依旧疼痛不已,他心情却也轻松了许多。
等回了四皇子的住所,关好将常文永随意打发出去,接着便开始睡觉。
一觉香甜,天色已黑。
严泽回来就先问了佳人行踪,待得知后,便叫人打水沐浴,打算将自己收拾得更齐整一些。
至于那个长得好的表弟,则被他毫不犹豫的扔回了宫外的四皇子府。
皇子未成婚住在乾东五所,但他因亲娘是德妃的缘故,宫外的皇子府早就已经备好。
所以当关好睡醒后,刚走到外间,就看到了发丝还带着些水汽的严泽。
【虽然脸长得平平无奇了些,但晚上这朦胧的烛光一照,倒也有些灯下看美人的意思。】
关好心里啧了一声,想着自己如今不方便,倒也收起了花花肠子。
严泽见她对自己没有丝毫蠢蠢欲动,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可转念一想,父皇如今越发的疯魔了,她不愿给自己当皇子妃说不定也是好事。
恰巧,关好也想到了这点,便问了:“四殿下,我在宫外的时候曾听说陛下拿宫女来炼丹?”
严泽没想到她问起这个,愣了一下,不免宽慰:“你莫担心,这都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当时父皇轻信奸道,是有过这么一个说法,只后来奸道改了口,说这般炼丹没有效用,这才弃之不用。”
关好拍拍心口:“原来陛下还是有点仁心的。”
严泽嘴角抽了抽:“后来奸道换了法子,说是若皇室中有双胎出,那双胎才是最好的药引子。”
关好:“????”
“好在皇室中不曾有人诞下双胎,那奸道也暴毙了。”
关好:“……老天有眼。”
“后来父皇不信奸道,该信邪佛,招了不少的野和尚进宫。野和尚也不敢大肆残害无辜生命,倒也叫我们这些皇室子弟松了口气,只近来太医说父皇情况不妙,他……他逼野和尚们想办法,那些人倒也出了主意,说皇孙的血脉或可一用。”
关好:“????”
关好倒抽一口冷气:“他们认真的?”
“他们不认真,父皇就会将他们投入当初奸道所铸的炼丹炉里去。”
严泽认真道:“好在皇家子女成婚本就晚,我那些兄姐被父皇月月索血底子不好,其他人家轻易不敢许亲,倒是耽搁到了如今没个正经的皇子妃或是驸马。”
“如今这事儿一出,他们吓得连夜送走了府里的姬妾面首,生怕被父皇逼着生孩子。”
关好又松了口气:“你们皇子皇女也挺聪明的。”
严泽点头,暗搓搓的表现自己:“其实我更聪明,我连姬妾都没有。”
关好摇头失笑,又问:“你前头几个兄——”
话没说完,外头就有宫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殿下,大事不好了!”
“陛下说娘娘当年生了双胎却将其一藏匿宫外,如今已拿了娘娘与小殿下在太极宫,说是要给娘娘治罪!”
“什么?!”严泽当即站了起来:“快快随我去太极宫!”
关好:“????”
她戳了戳系统:【双胎……该不会是我老公一号吧?】
系统:【很有可能!】
关好:【!!!!】
关好抬脚就跟上了严泽,这可是她唯一能随着直接面见皇帝的机会了,否则的话,怕是没到老皇帝跟前就被人给拖走。
她一边跟着往外跑,一边吐槽:【完了,我婆婆要是嗝屁,老公不得伤心死?】
系统理智分析:【估计不会,你别忘了你老公的属性,指不定老皇帝就叫他克死了呢?】
关好恍然大悟:【对哦!】
她跑路的时候,顺便还把常文永给拽着拖走,总觉得这玩意儿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常文永:“????”
常文永跟张风筝纸似的被拽飞了一起来,一直到太极宫门前,他两只脚就没有着过地。
几人刚到,就听太极宫内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严泽这会子已经顾不得规矩之类的,当即就甩开拦门的侍卫,快速冲了进去:“母妃!”
只见太极宫内宫人跪了一地,言德妃侧趴在地上,半边儿小脸红肿可怖,一旁跪着的言一则是满脸倔强,心疼的看着刚认的生母。
不远处,还有几个肥头大耳的和尚跪坐着。
见母亲和弟弟这般,多年来委曲求全的严泽爆发了:“父皇!母妃再如何也辛苦伺候了您这么多年,你怎能,你怎能……”
他现在恨自己不中用,身为皇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给予,偏父亲对母亲没有丝毫的尊重,叫他着实厌恶自己。
关好抬手把常文永扔在了一边,扶着摇摇欲坠的严泽,低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她声音虽小,可不远处的几个野和尚倒是耳聪目明的。
几人虽不是什么好货色,可皇帝如今已疯魔了,他们不顺着他的意思自己就要倒霉,顺着就要造孽,不得已,便捏造了个皇孙血脉的胡话。
老皇帝当时知道这个法子是很高兴,偏这么些年自己亲生的子女没一个下蛋的,就在他震怒不已,一边逼着野和尚们继续想办法,一边逼着成年儿女努力造人时,思念幼子的德妃被老皇帝暗地里的人手发觉了异样。
这一查,直接捅破了天。
老皇帝震怒不已:“言氏犯了欺君之罪,朕定不轻饶!”
也是此时,关好轻拍严泽的手臂,发出气音:“别冲动,现在冲动你娘仨都得死。”
她声音虽轻,可一直关注这边的其中一个独眉老和尚却是咦了一声。
老皇帝转过了头:“有何事发生?”
独眉和尚下意识开口:“贫僧与相面一道上颇有些天赋,四殿下身边那位姑娘,似有凤飞于天的面相……”
“凤飞于天?”老皇帝眼睛一亮,当即道:“老四,那女子是谁?”
严泽心中咯噔一声,抓着关好的手臂,语气僵硬:“父皇,此女乃儿臣寻找多年的梦女,是儿臣心心念——”
话没说完,老皇帝双眼发光的走了过来:“这就是你多年来说常与你梦中相会的梦女?!”
又看向独眉和尚:“她有凤飞于天的面相?!”
严泽以及另一边的言一心中都很是不妙,正要开口,那独眉和尚也吓了一跳,起来磕磕巴巴的:“陛下,有、有是有的,或许有失误也说不定。”
“没有失误!”
老皇帝手一挥:“朕是真龙天子,老四都说这些年常常梦到,想来有些特殊的本事也未定。且此女既有凤飞于天的面相,合该做朕的女人!朕正好缺一个皇后,看在她命格的份上,做皇后也是使得的。”
“不可!”严泽言一异口同声。
老皇帝不悦道:“老四,还有你,朕说什么便是什么,若再有废话,朕叫你们母子三人连同言家人头落地!”
严泽牙齿咬得咯咯响,心想着拼死反了算了,却没想他那好父皇喜滋滋的叫了独眉和尚过去,问:“有凤之面相的女子,生出的孩儿是否也有独特的血脉?可否助朕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
独眉和尚:“????”
独眉和尚后悔极了,暗恨自己嘴快:“陛下,这个做不得准的。”
老皇帝脸色沉了一瞬,旋即又开怀:“朕是天子,天子金口玉言,说什么便是什么,一定能准!”
老皇帝唯我独尊惯了,又见两个逆子对他暴怒而噬的模样,挥挥手:“来人,德妃母子三人御前失仪,即日起禁足云华宫,无召不得出!”
三人连话都不能多说一句,当即都被捂嘴拖走。
紧接着,这老东西又将视线落在关好的身上,笑眯眯的喊人进来:“拟旨立后!”
老皇帝一点都不在乎别人会不会说他胡闹,反正他胡闹的事情不少,也不差立后这一样。
关好:“……”
常文永:“……”
常文永跟做梦似的,他这就是国丈了?
虽然皇帝女婿比他老娘的年纪都大,可老头女婿也是女婿,他是国丈啦!
关好狠狠地的瞪了那个多嘴的独眉和尚一眼,后者也似乎发现自己造了孽,当即缩了缩脖子。
可他们干坏事也是被逼的,如今看着妙龄女郎即将惨遭毒手,到底有些不忍,说:“陛下,凤命女子不可强迫,否则……”
被老皇帝逼迫惯了,独眉和尚很知道该怎么拿捏话术。
果然,老皇帝听了他未尽的话,当即不满:“朕是皇帝,是真龙天子!”
独眉和尚:“凤命也是上天所赐。”
老皇帝:“……行吧。”
朕是天子,叫一女子倾心简直轻而易举,不强迫而已,难道她不会哭着求着让朕去宠幸她?
***
不好意思,这个还真不会。
老皇帝为了长生不老可谓是下了血本,关好直接火箭飞升,成功的从不知名宫女成了皇后。
系统忧心忡忡的:【我jio的任务快要结束了。】
【不管怎么样,咱们系统协会也是有道德底线的,像是什么恩皮文学啦、兄弟同好啦、婚内出轨啦、性转搅基啦、小妈文学啦……都不太合适的。】
关好:【恩?】
还有小妈文学?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凤袍,又看看下首坐着来请安的言德妃,不免愁肠满肚:【你说我现在要是想管她喊婆婆,她会叉了我吗?】
系统:【……你要真敢喊,你婆婆娘仨更可能被叉。】
【那就算了。】
看在老公的份上,关好客客气气的让人把言德妃送出去。
总得来说,老皇帝这会儿对她正是上头的时候,虽然没有强迫她,可她估计这份耐心也维持不了多久。
系统安慰她:【你也别太担心,你俩老公在呢,那威力不得是一加一大于三啊?】
关好一想也是,他现在将克亲已经进化到了专克恶贯满盈的亲,而老皇帝这些年的种种行为,这个词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这么想着,就见常文永狗狗祟祟的过来,脸上漾着笑,搓手:“秀珠啊,你如今都是皇后了,我那个,我是你爹,是不是应该有个什么承恩公的爵位啊?”
关好:“……”
你对自己真的是一点数都没有啊!
关好斜睨他一眼:“你觉得陛下让我做皇后,是因为喜欢我、爱我吗?”
常文永:“……”
常文永讪讪一笑:“不管是不是的,皇后的位置是你在坐,我上次回去,你娘也说想进宫来看看你呢。”
自打女儿当了皇后,于苗娘也一改往日的脾性,肉眼可见的抖了起来,在外头都敢以夫人自称了。
关好皱了眉头,派人请了于苗娘进来后,当即起身,带着二人去找了老皇帝。
托凤命的福,老皇帝如今惦记她的肚子和没影儿的孩子,整个皇宫她是想去哪儿去哪儿,压根就没人敢拦。
她进太极宫的时候也懒得讲什么规矩,只道:“陛下,我都是皇后了,我爹却还是个太监,娘也是个农妇,说出去你脸上也没光吧?”
老皇帝挑眉:“你是在给常家索要爵位?”
关好点头:“自然。”
跟着来的常文永一听,当即整理衣着,却听便宜女婿开口:“给常家爵位不难,可是皇后,朕这么宠爱你,你该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
关好道:“我知道啊!可是你连给我爹娘封赏都想要跟我交换,我怎么能信你?”
正要跪下领旨谢恩的常文永和于苗娘当即就呆住了。
交换?
踏马的皇帝女婿想要睡你是你给脸,你竟然说交换?!
常文永瞬间扭曲了面容,恨不得自己是那孽女,直接点头就应了。
“皇后,要有得,就得先有舍。”
老皇帝咳嗽两声,面容可见的虚弱了下来,便也不耐道:“你是女子,便该听君王的话,为父族着想。你听朕的安排,朕自然会给你爹爵位。”
这话就差说你给我和你爹牺牲一下,到时候我得到我想要的孩子,你爹也能得到他想要的爵位,两全其美的事儿。
关好听了这话,不乐意的转身,肩膀生气的拐了他一下:“合着我什么好处都没有?”
老皇帝被她拐得屁股一沉,砸倒在椅子上,剧咳两声道:“咳咳!你,你也不吃亏,牺牲一个孩子,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只要你能继续生孩子,朕让你的孩子当太子!”
一旁的太监捧了茶水过来:“陛下,喝口水润润喉。”
关好撇嘴:“生孩子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陛下你不仅要我生,还想要我心甘情愿的生,这怎么可能!”
“砰!”
碎裂的茶杯砸在脚边。
老皇帝一言九鼎惯了,宠她这么些时日也不过是因为她身有凤命,这会子见她这么不识相,当即怒了:“常氏你放肆!”
扑通一声,夫妻俩吓得跪了下来。
关好见此,也怒了,不怕死的指着老皇帝:“好啊!好你个糟老头子!”
“你想让我心甘情愿的给你生孩子,不给我好处就罢了,竟然还敢吓唬我的爹娘?”
她转头,看着常文永:“爹你是否宠我爱我?”
常文永早就被吓坏了,这会子听女儿如此说,当即含泪点头,感动道:“自然!爹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
“为你生为你死!”他已经被女儿驯好了,洗脑话术张口就来。
于苗娘也跟着发誓:“娘也是!”
常文永抹了额上的汗:娘咧!皇帝爷爷发火可真吓人!
为了叫女儿护住自己,常文永现在是什么好听话都愿意说。
闻言,关好满意点头,看着老皇帝,骄傲挺胸:“看见没?正常的家庭,长辈与孩子间就该是这样的!我爱我的爹娘,我愿意为了他们要好处!”
“爹娘也爱我!他们也愿意宠我爱我,为我生为我死!”
“是吗?”老皇帝眯起了眼,冷笑道:“既然如此——”
“来人!将这两个贱民投入朕的私牢!”
“……”常文永:“????”
“……”于苗娘:“????”
常文永大惊:“我是秀珠的亲爹!”
你是我女婿啊皇帝爷爷!你不能这么对老丈人!
关好拦住了他的话,双眼饱含热泪:“爹,为了你那没出生的外孙,你先委屈委屈,你放心,女儿一定会救你们出苦海的!”
常文永:“……”
常文永也哭了:“真的吗?”
“你就不能给皇帝爷爷生个孩子来灭他的怒火吗?”
“真的!”关好擦擦眼泪:“宠爱女儿的爹,不会让女儿为难的,你知道吗?”
常文永:“……我知道,我肯定宠爱你。”
我要是说不知道,你还会救我吗?
系统及时插播重要信息:【任务完成,原主已经投胎去了!】
夫妻俩被捂着嘴拖走了,关好坚决不松口:“陛下既然这么心狠,那我也绝对不会心甘情愿!我在这里发誓,就算你对我爹娘重刑伺候,我也绝不会松口!”
老皇帝气怒:“加刑!”
“……”刚被拖起来的夫妻俩:“????”
“就算你让我爹娘含冤而死、死无葬身之地、挫骨扬灰,我也不会屈服!”
老皇帝:“打死不论!”
“……”被拖到门口的夫妻俩:“????”
她声泪俱下,纤弱无助道:“虽然我是个弱女子,但我也知道威武不能屈的道理,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即便我成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也不愿意用孩子的命换我爹娘苟活!”
老皇帝气的脸色通红:“烧了,骨灰扬了!”
“……”努力挣扎的夫妻俩:“!!!!”
常文永到底是男人,终于用舌头顶掉了口中的布团,冲着女儿破口怒骂:“常秀珠你这个小贱人,我就是死都不会放过你的!我诅咒你,我咒你不得好死!你发过誓嫁人就会天打五雷轰,老天爷一定会开眼劈死你的!!!”
系统大惊,赶紧给她提醒:【做任务当中你有系统的防御机制,不会因为玄学缘故出事,任务结束就不一定了。】
【你做好准备,我有种不妙的预感,你可能要挨雷劈!】
关好一愣:【雷会定位吗?我的意思是如果雷劈我的时候我旁边有人,那人会一起嗝屁吗?】
【别人不一定,老皇帝有个克亲的儿子就肯定会挨劈!】
关好叮嘱它:【配合好啊,有雷劈我一定要把我抽走!】
“爹,不用挣扎了。”
紧接着,关好泪眼婆娑的看着那边两口子:“我知道你咒骂我是想让陛下看在你们要死的份上放过我,可我愿意承受你的诅咒!”
【搞快点,系统测算,雷要来了!】
“你们别担心,女儿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等着你们!”
关好快速冲到老皇帝的身边,紧紧的抱着他:“陛下,我想开了,我们在一起吧!”
轰隆隆——外间雷声酝酿。
“我求你,就算我爹咒死我,你也不要迁怒他!”
轰隆隆!
突然一道闪电劈过,紧接着太极宫遭遇了一道宽不见边的巨型天雷。
关好大叫:【快把我抽走!!!】
轰!!!
巨雷落下,老皇帝还没来得及欣喜皇后愿意为自己奉献,鼻尖就闻到了焦糊臭味。
紧接着,胸前剧痛传出,老皇帝呆呆的看着自己糊了的半边身子,嘴一张,吐了一口黑烟。
在倒下的最后瞬间,老皇帝用尽最后一口气,指着门口的俩人:“叉!叉了他们!!!”